楚思凡在看到颜怡君向自己靠近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忽然怦怦急跳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只见月光下，颜怡君的脸颊透着一抹淡淡的粉红，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看着这样的颜怡君，楚思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也鬼使神差地靠近了过去。
轻轻的一吻，刹那间，柔软微凉的触感在两个人的唇间弥漫开来。
在楚思凡吻上自己的那一刻，颜怡君的心中明了，楚思凡也和自己一样，陷入了这缠绵的情网，这让她陷入了惊喜之中。然而，下一刻，楚思凡的动作却又有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颜怡君的心瞬间变得冰凉。
楚思凡在吻上颜怡君的那一刻，忽然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慌忙推开了颜怡君，站了起来，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了。
颜怡君望着楚思凡跑远的身影，只觉得心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强行压下心头泛出的酸涩感觉，自嘲一笑，颜怡君，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缓缓的站了起来，扑了扑衣服上的尘土，唇上的温度犹在，抬手轻触双唇，沉默了良久，忽然用力的擦了擦。既然是自作多情，就不要再多想什么了。
对煜雅的感情自己用了很久才放下，如今对楚思凡的感情也该放下了，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得更深，这场有始无终的喜欢，就这样结束吧。
如果云千玦在这里，她就会发现经历过一场情殇的颜怡君，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柔弱，而是变得独立而坚韧，如果煜雅遇到的是这个时候的颜怡君，她恐怕就不会像当初那样，这么容易得到煜雅了。

楚思凡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想到刚才和颜怡君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泛出一丝苦涩的滋味，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进去，颜怡君也喜欢上了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子身份，楚思凡又是有些苦涩难言，这也是为何自己刚才推开颜怡君的原因，她不能欺骗颜怡君。
颜怡君现在应该恨自己了吧，吻了她却又不负责任的推开她，换成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吧。想到这里，楚思凡摇头苦笑，就这样吧，就让颜怡君恨着她吧，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就有些不甘心呢。这一刻，楚思凡突然很想找到颜怡君，告诉她自己是女子，如果颜怡君仍然接受不了，那她也就心甘情愿的认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想想而已，又怎么可能去说呢？如今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怎么能在儿女情长上纠缠不清。
沉默良久，楚思凡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神机宫，云千玦房间
夜半时分，云千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手想搂住什么，却搂了个空。猛然睁开了眼，眼前却是空无一人，愣怔了一会，恍然才想起，煜雅不在这里，此时应该还在去长安的路上吧。
云千玦再次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试图再次进入睡眠，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披上外衫，缓步走到窗前，斜倚在窗台边，望向天边明月，眼神有些朦胧。
煜雅，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此时的我正在想你？你有没有也在想我呢？
仅仅才分开一个多月而已，心中的思念却已经如此强烈，原来我对你的依恋已经这么深了吗？
想到这里，云千玦摇头苦笑，想起自己问过煜雅的话，会不会距离得远了，感情反而会淡了，如今已经明了，距离越远，感情愈浓，浓得自己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煜雅。
想起煜雅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云千玦转身走向书房，从书房柜子里翻出了一个锦囊。
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块半心红玉，借着月光端详着，又一次想起收到这块玉佩时煜雅对自己说的话，‘我只属于你，你只属于我’，云千玦的嘴角慢慢抿出了笑意。
握着那块半心红玉，云千玦回到床前，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上，轻轻的吻了吻红玉，又将红玉放在枕头旁。煜雅，将它放在这里，这样，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望着枕边的红玉，云千玦闭上了眼睛，想象着煜雅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这冥想中，云千玦终于再度睡着了。

第二天的正午时分，马车终于到达长安城外，这天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绵绵春雨。
煜雅掀起车帘望向远处的长安城，雾蒙蒙的烟雨之中，只见一条宽余十几米的护城河将整个长安围了起来，护城河堤上，每间隔几米便有一棵碧柳。初春时节，碧柳垂下的枝条已经抽出点点浅绿新叶，显得一片生机盎然。眼前的景象正是那句诗文，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往城门望去，青石城墙高大巍峨，城门楼上长安两个大字远远就能看到，数面黑底黄纹龙旗挂在城门顶楼之上，城楼上有一队哨兵正沿着城门顶楼来回巡逻。
长安城门此时是放下的，搭在围城而建的护城河上方，城门两旁各自站着一个站岗的士兵，对往来的客商行人进行盘查，盘查过的便可以从放下的宽阔城门板上通过。
眼看着马车离长安城越来越近，煜雅放下了车帘，又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此？”
“这位官爷，我们是小户人家，在这长安城里有亲戚，此次是探亲来的。”，这是楚思凡的声音。
“车里是什么人？”，又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车里是我的两位表妹。”
“表妹？掀开帘子看看。”
煜雅微微蹙眉，唰的一声，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守卫探头探脑的望了进来，跟着脸上出现垂涎的神色，“你们俩都给我下来，我们得搜身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携带违禁物品。”
颜怡君抿了抿唇，靠向煜雅，下意识的拽住了煜雅的胳膊。煜雅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拍了拍颜怡君拽住自己胳膊的手，以示没事。
楚思凡走了过来，往那掀起帘子的守卫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两位官爷，我们真的是小户人家，怎么可能会携带违禁物品呢。你看，这点小意思，请笑纳。”
塞银子了吗？煜雅心下了然。
只见那守卫掂量了下手里的东西，唰的又放下了帘子，“放行放行。”
煜雅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天子脚下，这些人便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卡要，收受银子，看来这北齐当真已经是腐朽不堪，气数已尽了。
马车又动了起来，缓缓进了长安城。

进了长安城后，行进了一段路程后，煜雅才掀起车帘向外看去，颜怡君则掀起另一面的车帘张望着外面。
大概是下着绵绵细雨的缘故，路上分外清冷，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脚步匆匆的行人，还有一些打着伞的行人在漫步行走。
马车行驶在青石大道上，煜雅目测了一下道路宽度，竟然有百十米来宽，比洛阳还要大出数倍，果然不愧是皇都。
大道两边商铺民居林立，酒楼客栈也隔几百米便有一家，本来应该飘扬的旗帜此时已经被雨水浇得耷拉在旗杆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颜怡君望着外面，原本因为楚思凡的事情而酸涩的心情也淡去了许多，感叹了一声，“长安城，真的很大啊，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城镇都要大。”
煜雅笑了笑，“是啊，待天气晴好时，我们便逛逛这长安城。”
“可惜今天下雨了，不然今天就可以到处看看了。”，颜怡君有些遗憾，却仍目不转睛的望着外面。
煜雅放下车帘，看着颜怡君的背影，轻笑道，“今天我们先去我们在长安的别院，休息一日，明天若天气好，我们便出来。”
颜怡君回过头望向煜雅，脸上露出笑容，“嗯，好。”

煜雅站着窗前，望着天空，小雨昨日下了一天，直到今日早上竟然还没有停，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昨日煜雅来到别院后，草草吃完饭后，沐浴了一番，便爬上床休息补眠了一番，结果竟然睡到后半夜，然后便睡不着了，只好在床上阖目休息，直到天蒙蒙亮方才起来。
煜雅忽然想起答应过云千玦到了长安后要给她写信，想了想，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由于要用鸽子来传递，纸不能太大，而是有专用的纸条，煜雅拿出纸条，拿出自己带来的鹅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写下了给云千玦的第一封信。
写好后，煜雅将卷好的纸条接口处用火漆封上，然后收好字条，撑伞出了门，来到沈茹房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开了，沈茹站在门内，看见是煜雅，谦身让过，“右护法，请进。”
进了屋内，煜雅坐了下来，拿出纸条递给沈茹，“这是我需要传给宫主的信，你在传递信件时，一并捎过去。”
“是。”，沈茹接过了纸条，然后收了起来。
煜雅并没有着急站起来走，而是想了想，又看向站着的沈茹，“沈茹，你坐下来，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沈茹应了一声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煜雅问话。
“沈茹，你在这长安呆了不短的时间了，这长安现在目前是什么形势？”
沈茹低头深思了一番，才抬起头来，回道，“自从去年南方起义以来，这长安的局势便一日比一日紧张，城门口的官兵对进出长安的客商加强了盘查，皇城门前的哨岗也比以往更严。特别是最近朝廷派出三十万大兵屠了巫州城后，消息传到这里时，人人谈之色变，却都不敢乱议，只因为时不时便有官兵经过巡逻，若是发现非议朝廷，就立刻抓起来。”
“这样啊。”，煜雅微微蹙眉，“那你可知道现在朝堂上的局势？”
“朝堂啊？”，沈茹想了想，声音带着些犹豫，“我们只是略知道一些情况，太过深入的并不清楚。”
煜雅笑了笑，“没关系，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午后，雨果然如煜雅所说的停了，下过一场雨的天空碧空如洗，太阳也变得格外明亮，空气里也漂浮着青草树叶散发出的淡淡清新味道。
看到雨停了，煜雅出了门，找到楚思凡，让她陪自己和颜怡君出去逛逛，楚思凡点头答应了下来，却又当场便吩咐四名暗卫，命令他们暗中远远的跟在身后，以防不测。
煜雅有些惊讶，“不用这么多人吧？”
“我觉得有必要。”，楚思凡摇了摇头，“这长安局势不明，我们又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里，所以还是多些人保护比较妥当。”，说到这里，楚思凡想到了煜雅那天拿到的那个小木盒，脸上又现出一抹忧虑，却没有说话。
“怎么了？”，煜雅看到楚思凡脸上的忧色，却又不说，忍不住问了出来。
楚思凡犹豫了下，终是谨慎开口，“你那天拿到的东西请务必放好，万不可被人发现。”
煜雅一愣，楚思凡猜到了那件东西就是茶栈里那些人所说的天下至宝吗？
想到这里，煜雅叹了口气，“看来你也猜到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东西就是你在茶栈里听到的那个天下之宝。只是，它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离谱，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我也不知道传闻怎么就传成这样子了。”
“传闻就是这样的。”，楚思凡笑了笑，“越传越离谱，最后谁也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样子的了。”
“不谈这个了，我们走吧。”
颜怡君在看到楚思凡竟然也跟着煜雅来了的时候，微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楚思凡在看到颜怡君的表情时，心里一阵阵发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看在煜雅的眼里，却又是生出一丝担忧，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事瞒着她。

煜雅和颜怡君走在长安的街头，楚思凡则稍微后退半步，跟在两个人身后。
青石路上残留着下过雨的痕迹，道路上有个别不平的小坑，坑里积着雨水。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此时街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只有商铺仍是开着门迎客。
楚思凡看着颜怡君的背影，心头泛出一丝苦涩，以后也是只能这样看着你的背影，我们恐怕再也不会并肩而行了。
感觉到楚思凡步步跟随，颜怡君紧紧抿唇，她很想回头看看楚思凡的表情，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不想让楚思凡再看轻自己，那天意外的一吻是自己先开始的，最后却被楚思凡拒绝了。如果她再回头看楚思凡，岂不是告诉楚思凡，自己还喜欢他，那样也太自轻了。
煜雅感觉到颜怡君逛街的劲头似乎不像以往那样兴致勃勃，不由有些纳闷，“怡君，你怎么了？累了？”
“没什么。”，颜怡君摇了摇头，掩饰道，“是有点累了。”
“那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颜怡君点了点头，煜雅开始打量着周围有没有酒楼客栈之类的，却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异常熟悉的人影正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煜雅不由有些吃惊，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颜怡君此时也看到了那个人影，也有些吃惊，“那是？”
楚思凡则疑惑地望了过去，什么人能让这两个人这样吃惊？

80、情海生波

远处的那个人似乎感觉到煜雅三人注视的目光，不由向这边看了过来,先是愣了愣,而后又是面色激动，快步向煜雅这边走了过来。
煜雅和颜怡君面面相觑，李一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思凡则打量着走过来的陌生男子,总觉得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见李一鸣脚步匆匆，很快就走到了近前,煜雅看着李一鸣的神色，怎么觉得他这么激动呢？再仔细看，才发现他压根就没看自己,眼神全放在颜怡君身上了。
煜雅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该不是看见颜怡君便如此激动了吧？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李一鸣还在单恋着颜怡君？煜雅偷偷的看了一眼楚思凡，却见她面色平静，不由暗叹了口气，看来楚思凡果然是把颜怡君当成朋友来看的，不然不会这么平静。那么，应该是颜怡君一直在单相思吧？
颜怡君看到李一鸣走到自己面前，而后便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自己，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记得李一鸣曾经对自己表白过，当时自己拒绝了，而后便不告而别，却怎么样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又会碰到他。
楚思凡在看到这个陌生男子一直盯着颜怡君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却是很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个陌生男子喜欢颜怡君，但她也知道颜怡君不喜欢这个男子，否则颜怡君不会这么平静。
看着李一鸣的样子，煜雅轻轻咳了两声，李一鸣这才回过神来，对煜雅和颜怡君两人拱了拱手，“两位别来无恙。”，又看向楚思凡，“这位是？”
“在下唐哲。”，楚思凡拱手回道，用的却是远风镖局的化名，“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李一鸣。”，李一鸣回答完楚思凡的问话后，又看向煜雅和颜怡君，“你们怎么会到了长安呢？我记得洛阳一别，有半年了吧，那次你们可是不告而别，让我一番好找，却一直没有找到你们。”
煜雅心里明白为何李一鸣为何在找自己，看来是为了颜怡君,当下面不改色的扯谎道，“不好意思，那次是忽然有事情，所以就离开了洛阳，一时也没顾得上和你打招呼。”

李一鸣笑了笑，没有戳穿煜雅的谎言，而是问道，“那你们这次到长安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自然是到长安游玩来的，不知道李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呢？”
看到煜雅还是不想说来长安的真实目的，李一鸣笑笑，没有再追问，“我是来长安巡店查账的，因为这里有我们的分号。”
“这样啊。”，煜雅和颜怡君彼此对视了一眼，总算明白了为何李一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现在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请你们去前面的茶楼坐一会吧，毕竟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不是吗？”
煜雅没有说话，她知道李一鸣的邀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她将选择权交给了颜怡君。
楚思凡在听到李一鸣提到洛阳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为何会对李一鸣看着眼熟了，原来去年中秋之夜时两个人便已经见过，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是女子装扮独自去的花灯会，记得当时这个男子是一直跟在颜怡君身边的。想到这里，楚思凡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子，那就不用再苦恼颜怡君的事情了。
颜怡君思绪纷乱，她还记得煜雅问要不要和李一鸣告别时，自己当时说若是有缘自然会再碰上，可是现在竟然真的再次碰到了他，难道她最终的缘份还是李一鸣吗？想到这里，颜怡君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楚思凡，却看到楚思凡面色平静，只是眼里却是闪过一丝黯然。
颜怡君有些疑惑，楚思凡不是不喜欢自己吗？为何却又是这样的神情？
李一鸣看了看颜怡君，又看了看楚思凡，生意人的精明和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不由皱了皱眉，难道自己晚了一步吗？
李一鸣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楚思凡，只见眼前这个男子相貌相当出众，特别是那双丹凤眼，任何人多看一眼恐怕都会被其吸引，这个认知让李一鸣意识到自己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想到这里，李一鸣抢先开口了，“煜雅姑娘，颜姑娘，不要再想了，我们走吧。”，说完，没等煜雅和颜怡君回答，就先往前走去。
煜雅和颜怡君都愣住了，一时之间都不明白李一鸣怎么忽然就自作主张了，但再拦住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着去了。
楚思凡则是心中了然，李一鸣是把她当成竞争对手了，这个认知让楚思凡不由自嘲，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几人走了不多远，便看到一座茶楼，进了茶楼后，小二满面笑意迎了过来，“几位里面请，是在大厅用茶还是去雅间？”
煜雅打量着茶楼的大厅，大厅前面搭了个台子，有伶人正在上面弹唱，客人则坐在下面欣赏，时不时有伙计给这些客人续茶或送上小吃。
李一鸣考虑到在大厅里谈话太吵闹，当下答道，“我们要雅间。”
“好嘞，几位请跟我来。”
到了雅间后，李一鸣要了一壶龙井茶，茶楼里的伙计送上后，给四个人沏上茶，又送上一些小吃后便退出了房间。
李一鸣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沉吟了一番，决定开门见山向颜怡君表白，他已经错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不能再错过去了，而且直觉告诉他，颜怡君和那个叫唐哲的的男子应该还没有开始，那么他应该是还有机会的。
放下茶杯，李一鸣看向颜怡君，神情郑重，目光灼灼，“颜姑娘，在洛阳时，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你走后的这大半年里，我一直在找你，却遍寻不得。如今好不容易再度碰上，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当然，我也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过我愿意好好表现给你看，一直等到你喜欢上我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煜雅此时正在喝茶，在听到李一鸣的话后，差点没将嘴里的茶喷出来，慌忙抓起桌子上的布巾掩住嘴，才避免了喷出来的窘境。煜雅没想到李一鸣竟然这么直接的跟颜怡君表白了，这让她很是意外。
楚思凡则是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好在她反应快，才没有让茶杯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颜怡君则是呆住了，脸噌的红了起来，她没想到李一鸣竟然就这么直接表白了，比在洛阳时说得还直接，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向她表白，尤其是当着楚思凡的面表白，这让她很是尴尬。不由偷偷看了一眼楚思凡，却看到楚思凡原本一直平静无波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痕，变得难看了起来，这让她很是意外，难道自己想错了？

李一鸣察觉到颜怡君的视线又偷偷看向那个叫唐哲的男子，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可是又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是说道，“颜姑娘，你可以慢慢想，不必现在就回复我，在你没有想好之前，我会一直等着你。”
煜雅在看到楚思凡的脸色大变后，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全错了。这让煜雅的心提了起来，沉吟了一番，煜雅看向楚思凡，“唐哲，你跟我出来一下”，又看向颜怡君和李一鸣，“我刚想起有些话要和唐哲说，你们先谈着吧，我们谈完就回来。”
颜怡君愣了愣，不知道煜雅为何出此言，李一鸣也是有些意外，却也有些欣喜，煜雅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吗？楚思凡却是明白煜雅要和她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怡君，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吧，我们待会就回来。”，煜雅站了起来，看了楚思凡一眼，自己先向门外走去。
看着煜雅和楚思凡远去的背影，颜怡君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想了想，颜怡君也站了起来，看向李一鸣，“李公子，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一下。”
李一鸣有些疑惑，想了想，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颜怡君摇了摇头，“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比较好。”
看到颜怡君坚持的样子，李一鸣只好再度坐了下来，他想给颜怡君一个好印象，自然不会拂了颜怡君的心思。

煜雅和楚思凡站在茶楼外面的转角处，借着墙挡住了身形，此时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所以两个人的说话声音仍是维持着平常的声调。
煜雅面色凝重，看着沉默不语的楚思凡，“思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怡君？”
楚思凡沉默良久，慢慢地点了点头。
“可你……”，看到楚思凡承认了，煜雅一时无语，过了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你的身份怡君她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一旦知道，她该怎么办？”
“你果然知道了。”，楚思凡不由苦笑，自己果然猜对了，煜雅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
煜雅却没有回答楚思凡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先不用管我怎么猜到的，眼下怡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她喜欢你。”
楚思凡抿了抿唇，“我知道，所以我这些日子已经在远离她了。”
“什么身份？”，正在这时，转角处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声音轻柔却又带着疑惑，听到这个声音，煜雅和楚思凡顿时脸色大变。
颜怡君从转角处现身，神色复杂的看着煜雅和楚思凡，只见眼前这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不好看，不由再次问了一遍，“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煜雅的声音有些磕巴，“怡，怡君，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在茶楼里等着我们吗？”
“如果我不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还会有事瞒着我。”，颜怡君紧紧抿唇，又看向楚思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你这么躲着我。”
看到楚思凡沉默不语，煜雅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道，“怡君，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也好。”，颜怡君点了点头，“我回去和李一鸣打声招呼。”
“等等。”，煜雅拦住了颜怡君，声音带着一丝犹疑，“怡君，你打算怎么回复李一鸣？”
颜怡君愣了愣，过了好久才摇了摇头，声音黯然，“我不知道。”
如果自己要忘记楚思凡，那么选择李一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她现在又知道了楚思凡还是喜欢着她，只是某些原因才远离。她不知道楚思凡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能让楚思凡这么避着自己，不敢喜欢自己，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之中。

看着颜怡君黯然神伤的脸，楚思凡向来的冷静自持被打破了，她再上前一步，拽住颜怡君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面现愧色，“对不起，我骗了你，因为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煜雅在看到楚思凡的动作时，顿时大惊，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果然看到颜怡君的脸色大变，触电似的抽回了手，身子晃了几晃，竟是要倒，慌忙上前扶住了颜怡君，焦急地问道，“怡君，你没事吧？”
颜怡君的手在抚上楚思凡的胸口时，分明感觉到了不应该出现在楚思凡身上的柔软触感，那是什么，这个认知让颜怡君不敢相信，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楚思凡为何会躲着她，为何吻了她却又推开她。
原来，你和我一样同是女子，原来，你竟是女扮男装。难怪煜雅有时看楚思凡的眼神怪怪的，难怪煜雅有时看自己的时候是欲言又止，想到这里，颜怡君扶着煜雅站稳身体，看向煜雅，苦笑问道，“煜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煜雅有些愧疚，刚想说什么时，却被楚思凡阻止了，“你别怪她，她只是猜到了却不敢肯定而已，因为我并没有告诉她我是女子，所以要怪你就怪我吧。”
原来是这样，颜怡君强制镇定了下心神，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楚思凡，“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现在我要去见见李一鸣。”
煜雅和楚思凡都是愣了一愣，都不敢相信颜怡君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件事情了，却又都有些担心，颜怡君

李一鸣等的有些焦急，他不知道颜怡君为何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更是奇怪煜雅和那个唐哲怎么也没回来，想了想，终是站了起来，欲出去寻找。
刚走到门口，却见门被推开了，站在面前的正是颜怡君，身后还跟着煜雅和唐哲，这才明白，原来颜怡君刚才出去是找这两个人去了。再仔细打量，却发现这三个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对劲，不由有些疑惑，这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四个人重新坐下后，颜怡君看着李一鸣，抿唇笑了笑，“李公子，我想我不用想了，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
“这么快就想好了吗？”，李一鸣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他隐约意识到自己要被颜怡君拒绝了。
“是。”，颜怡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楚思凡，缓缓开口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还请李公子见谅，我想，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果然是这样，李一鸣并不意外，而是看了一眼楚思凡，问道，“颜姑娘，你喜欢的人是他吗？”
颜怡君看了一眼楚思凡，神情复杂，沉默良久，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楚思凡愣住了，似是不敢相信，不由看向煜雅，却见煜雅也和她一样愣在那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喜欢他，他是否喜欢你呢？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这不是……”，李一鸣仍是不想放弃，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颜怡君紧紧抿唇，看着楚思凡，她在等楚思凡的答案。
楚思凡却是呆住了，她此时已经完全懵了，竟是没有说话，直到被煜雅使劲一推，这才反应了过来，看向李一鸣，神情郑重，声音带着一丝喜悦，“我喜欢她。”
颜怡君在楚思凡没有说话的时候，心已经提了起来，如果楚思凡不敢承认，这将让她情何以堪？好在，楚思凡终于说出来了，这一刻，颜怡君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松了下来；这一刻，她如释重负。
看着这样的颜怡君，煜雅神情复杂，她不明白，颜怡君怎么会这么容易接受了和自己一样性别的女子。

不知怎么的，煜雅的脑海里浮现出和颜怡君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春风楼时颜怡君打断自己和邹安的谈话，许州客栈时颜怡君对和自己同榻时的紧张，中秋之夜时颜怡君的酩酊大醉，蓦地，煜雅的回忆定格在神机宫山顶上和颜怡君的谈话，记得那时，自己看颜怡君时，就觉得她身上多了一种寂寞的感觉，还记得她问自己这样的感情是否有未来。
忽然之间，煜雅明白了，原来那个让颜怡君寂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一刻，煜雅终于明白了，为何颜怡君能如此轻易的接受了楚思凡，原来颜怡君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这个和她一样性别的人，只是自己太迟钝，才一直没有发现颜怡君对自己的感情。
一时之间，煜雅的心头酸涩难当，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颜怡君。颜怡君在看着自己和云千玦时，那时的她该会是有多心酸，她又是花了多少时间，才放下对自己的感情。难怪看颜怡君时，会觉得她变得独立坚韧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想到这里，煜雅不由苦笑，自己怎么会这样迟钝呢？怎么就没早发现颜怡君的种种反常呢？
忽然又想到了云千玦，想到云千玦初见颜怡君时的敌意，想到云千玦对于颜怡君的种种防备，煜雅明白了，原来，云千玦早就知道了颜怡君喜欢自己，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自己，而颜怡君在面对云千玦时，又是用了多少心力才克制住自己，表现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原来这两个人之间早就心照不宣，原来自己竟是一直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而自己竟然还在神机宫山顶对颜怡君说什么是幸福，想到这里，煜雅心头涌出深深的自责，原来自己竟是欠了颜怡君这么多，欠了云千玦这么多，她要怎么样才能还清。
此时的颜怡君完全不知道煜雅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此时的她注意力还在楚思凡的身上，她在听楚思凡对李一鸣说的话。
“我喜欢她，我会对她好，所以，你不用担心。”
当听到楚思凡说出这句话后，李一鸣彻底放弃了，虽然心痛，但他也不是死缠不放的人，无奈笑笑，“看来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颜怡君的鼻子蓦然一酸，楚思凡这番表白，让她知道，自己终于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煜雅，你可知道，我终于放下了你，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颜怡君看了一眼煜雅，却发现煜雅正在定定看着自己，眼里是满满的愧疚。看着这样的煜雅，颜怡君明白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抿唇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这样的颜怡君，煜雅的愧疚这才淡去了一些，怡君，只要你幸福，就好。

82、思凡身世

回到别院后，天色已经深黑,煜雅三人去了颜怡君的房间,此时她们还有很多问题要谈。
进了房间后，颜怡君用火折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原本黑暗的屋子顷刻亮了起来,溢满橘色的暖光。
“你们先谈着,我去厨房沏壶茶来。”，颜怡君向门外走去。
煜雅和楚思凡坐了下来以后,煜雅半开玩笑半认真对楚思凡说道，“思凡，以后你要是对颜怡君不好,我可是会跟你算账的。”
楚思凡却没有接煜雅的话，而是犹疑问道，“你不介意我是女子身份吗？我以为你会反对的。”
煜雅轻声笑笑，“女子身份并不是问题，只要怡君喜欢，我自然不会反对。”
楚思凡微微一愣，煜雅对这种事情怎么会这么看得开？自己是因为在暗卫营里见过，煜雅却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煜雅也见过这样的事情，楚思凡的思绪百转千回，她想起了自己在路上问颜怡君的问题，想到煜雅说的玦儿，怎么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像女子的名字呢？
放眼神机宫，谁的名字有玦字音呢？楚思凡并不知道玦字怎么写，所以只是想着这个音调。想到煜雅所处的位置，蓦地，一个人的名字从她的脑海里跃然而出，云千玦。
这个认知让楚思凡吃了一惊，难道煜雅和宫主竟然是一对情人？怎么会是这样？
想到这里，楚思凡的声音竟是有些磕巴起来，“煜雅，你，你和宫主？你们该不会是？”
煜雅单臂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微微挑眉，看着楚思凡，轻声一笑，“正是你想的那样。”，看到楚思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又是说道，“我可是看在怡君的面子上，把你当作自己人，才坦诚告诉你的，你可不许说出去。”
楚思凡终于明白为何煜雅会对她和颜怡君的事情没有反对，原来煜雅也和她一样，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只是她没想到煜雅喜欢的竟然是宫主，这让她有些意外。印象里宫主这个人向来清冷不易近人，没想到原来也是会喜欢一个人的。
这时颜怡君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茶壶，正好听见煜雅说的这句话，不由微微一笑。
楚思凡听到门外的动静，看到颜怡君走了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将颜怡君手里的茶壶接了过来。

这时，楚思凡又继续说道，“我是被雍王的暗卫带走的，看到他的功夫相当高强，便央求着雍王也要学，只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雍王并不知道我想报仇的心思，也不想让我进暗卫营，因为一个女子进去总是不方便。但最后还是被我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将我送进了暗卫营，并嘱咐我万万不可泄露了身份。
送我进去后，雍王还是不放心，又指定了一个知道我身份的贴身暗卫亲自带着我，可惜他在我十四岁时因为执行任务死了。从此这暗卫里便再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那时的我进了暗卫营后，因为一心报仇，便刻苦修习武功，慢慢的，我竟然比暗卫营里的所有人武功都要强。当我想报仇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消息，先皇驾崩了。
当时我就懵了，觉得好像所有的仇恨都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我做的努力都白费了。雍王这时也找到了我，让我离开暗卫营，恢复女子身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了在暗卫营里生活，又因为无处可去，也不想离开。雍王没有办法，在看到我的武功后，再加上我心思慎密，便提拔我做了这暗卫营首领，利用这首领的特权，可以单独住一间房，来方便我隐藏身份。”
说到这里，楚思凡叹了口气，看向煜雅，“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雍王出事，我们一众暗卫便听从赵鸿风的安排，从此隐藏起来，为了报雍王大恩，我更得隐藏身份，希望有一天能为雍王报仇。”
原来如此，煜雅明白了为何第一次见到楚思凡时她会是那么激动，原来雍王对楚思凡有如此大恩，不由对雍王多了一层敬意，也明白了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愿意死心塌地效忠雍王。
颜怡君心疼楚思凡的身世，不由问道，“思凡，若是日后为雍王报了仇，你会恢复你的女子身份吗？”
楚思凡看着颜怡君，神情郑重，“我现在这个身份，和你在一起，不会引人猜疑。如果我恢复成女子身份，我怕会引来非议，那样对你不好。”
颜怡君抿了抿唇，似要说些什么，这时却被煜雅打断了，“等，等一下，我看我还是先出去一下比较好，你们要是表白什么的，不要当着我的面比较好。”

颜怡君的脸蓦然一红，看向煜雅，白了她一眼，“那你就赶快出去，别在这里呆着。”
“我这就走，还不行吗？”，煜雅站了起来，又打量了楚思凡一眼，忽尔一笑，揶揄道，“思凡，你若是恢复成女子身份，一定是个倾城美人，哪天我一定得看看你穿女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嗯？”，楚思凡愣了一下，待得反应过来时，脸蓦地红了。
“煜雅——”，颜怡君一阵无语，煜雅喜欢调侃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楚思凡也被她调侃了。
煜雅看着这两个人红脸的样子，噗哧一笑，“我开玩笑的，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望着煜雅远去的背影，楚思凡微微一笑，看向颜怡君，“怡君，煜雅她平时就是这样子的吗？”
“对。”，颜怡君也是哭笑不得，“下次她要是调侃你，你别理她，你说不过她的。”
“我知道了。”，楚思凡笑了笑。
颜怡君想起楚思凡的身世，犹豫着问道，“思凡，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如果你我在一起，岂不是……”
楚思凡阻止了颜怡君未说完的话，说道，“如果我在乎这个，我就不会进暗卫营。本来当初就是存着赴死的心思想为家人报仇，如果真的报了仇，估计我也很难有命再活着，血脉也一样要断，所以你也不用在乎这个。更何况，你和我在一起，不也是一样吗？”
听完楚思凡说的话后，颜怡君抿了抿唇，说道，“思凡，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别再想赴死什么的。”
“放心吧，如今有了你，我怎么会想死呢。”，楚思凡笑了笑，似是想起什么，问道，“怡君，你这么快接受我的女子身份，是不是和煜雅有关系？”
“嗯。”，颜怡君点了点头，轻声道，“从她身上，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我在遇到煜雅之前遇到你，那么我们就注定要错过了。”，因为，那时的我没有勇气接受这种感情。
楚思凡微微一愣，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以后我就一直这个样子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颜怡君却摇了摇头，声音微低，“我既然下定了决心，自然不会担心你的身份问题，我也希望你能恢复女子装扮，不要一直这样女扮男装下去。而且”，说到这里，颜怡君的脸有些微红，“而且，总一直裹着胸，没有任何好处。”
楚思凡的脸噌的红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在来长安的路上撞见颜怡君沐浴的那一幕，又怕被颜怡君看出来，当下慌忙站起来，“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颜怡君回话，便急匆匆地夺门而逃，只留下颜怡君

83、千里相思

煜雅出了房间后，站在院子中,抬头望向天边明月,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想了想，来到一处窗户之前，脚下借力一蹬窗沿,几个纵跃,飞身上了房顶，有几个暗卫察觉到动静正准备过来,却在看到是煜雅后又退了回去。
煜雅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躺了下来，只见眼前一片开阔。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云千玦的身影，想到茶楼里发生的事情，煜雅不由苦笑，云千玦竟然瞒了自己这么久，想来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已经察觉到颜怡君对自己的感情了吧？难怪那个时候她会对颜怡君那样冷淡，而自己竟然还跑去劝云千玦对颜怡君好一点，现在想想，真是个迟钝的笨蛋。
正在这时，煜雅听到下面传来声响，起身向下看去，却见到楚思凡正从颜怡君房间里脚步匆匆的走出来，不由有些纳闷，随手摸过房顶上的一颗小石子，向楚思凡扔了过去。
楚思凡刚来到院子中，耳边就听到奇怪的声音，紧跟着竟是看见一颗石子朝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的躲了过去，顺着石子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却看见煜雅正坐在房顶上冲她招手，脸上还带着笑意，顿时哭笑不得。
楚思凡上了房顶后，也学着煜雅的样子躺了下来，两人一起望着天空，煜雅揶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表白完了？”
楚思凡一阵无语，谁能告诉她，谁是煜雅的克星，也好管管她这喜欢调侃揶揄人的性子。
看到楚思凡不说话，煜雅有些奇怪，难道自己想错了，“你们该不是吵架了吧？”
“怎么可能。”，楚思凡哭笑不得，想起刚才的事情，脸又是一阵发热。
“那你跑出来干什么？”，煜雅不由有些疑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见到楚思凡沉默不语，煜雅知道自己猜对了，噗哧一笑，“真看不出，你堂堂一个暗卫首领，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别说我了。”，楚思凡试图转移话题，“你跑到房顶上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她了而已。”，煜雅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想尽快办完事，这样就能早点回去见她了。”
“那我们就尽快办完事，这样就能早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