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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弄清影(将军、强强)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猫咪耐心熬着,咱们还有好多剧情没讲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好像吓跑人了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不想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修改版10.1.遇袭


情意浓时终成水。


似被人强行托起后颈来,掰卝开嘴去,又被灌入什么东西。


苦,苦得紧!


薛翔睁开眼来,眼前尽是重叠昏暗的黑影,那人捏得自己后颈生疼,连肚子也好沉,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压着,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那东西好苦,苦得眼里顿时流卝出泪来,薛翔便想着伸手去推开那人的手,可是手又被拽住,他挣扎了几下,仍是动不了。


这时喉间猛然一滞,苦涩的汁水一下涌进嘴里,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慌乱中本能地挣扎起来,忽地侧过身去,“呕”的一声将药吐了个精光,之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人抚着自己的背,听到声音说,“醒了醒了!醒了就好!”


薛翔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混乱地四下翻转了一圈,可什么都是模糊的。


没有看到邵若拙。


他颓然地倒回去,不料腹中猛地一阵抽痛,薛翔立时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凉气,躺在榻上,半晌也动不了。


有人伸手在自己手上摆卝弄了几下。薛翔浑身一颤,发觉手能动了,便立刻缩回手来去摸自己的肚子。


他手下一惊,勉强睁开眼来看了看,看不清楚,便已吃力地阖上眼去。


肚子圆卝滚滚的,一点都不像自己的,而且沉了许多,仰躺着的时候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薛翔皱起眉来,迷迷糊糊里摸了摸肚子,便翻过身去。舒坦了一些后,他混沌的意识里隐隐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他的宝贝,竟就突然长大了。


有人替自己拉了被子,动作虽不及邵若拙来得细心,可在他迷糊的意识里也懒得去理。薛翔微微缩起身卝子,双手捂在腹上,渐渐身上变暖,就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身上有些冷意,薛翔才慢慢睁开眼来,看见被褥,又缓缓地闭上眼去,轻轻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好便想睡去。他昏睡中感觉此时有人翻身起来,将自己盖到肩头的被褥向上拉了拉,盖在自己颈间。


薛翔在睡梦中扭头蹭了蹭,很快又安静下去,呼吸平稳。不多时,那只手又伸过来贴在薛翔额上,覆了一阵便缩回去。


那人将手撑在褥子上,支撑住有些不平衡的身躯,凑到薛翔脸边,低声唤了声,“薛翔?”


见他仍是安睡,便也不再作声,在离他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好,拉开车帘去瞧了瞧外边空旷的四野。邵若拙放下手来,转眸看向薛翔,很快顺下眼去,沉默地不再看他。


自是上回薛翔与他摊牌,动了胎气险些早产,之后便高热不起,直到昨晚才退下烧去。而邵若拙的部卝队已是拔营启程,在路上行了两日。他将薛翔安置在马车中,日夜照顾着,但薛翔一直昏睡,一连四日都仅靠米汤和药物为生。


邵若拙看着他那张消瘦的脸,心下愈发不安起来。


再说姚音,那日邵若拙只顾着薛翔,叫了军医给他救治,倒是完全将这个小舅子给忘记了。不想姚音第二日竟是清卝醒过来,自己给自己配了药吃,再由李诀照顾了两天,便是生龙活虎的了。


姚音一心想着薛翔,时时刻刻要见他,但邵若拙心里明白,便叫李诀瞒着。可依邵若拙来看,李诀在姚音面前完全撑不住场子,指不定早将实话说出去了。


险是姚音也是稳重的人,也不来找邵若拙的麻烦,只是配了方子送来,似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态。可是那天邵若拙看见李诀颈边细长且深的抓痕之后,他突然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的真谛。


薛翔不醒,邵若拙便也没办法,他左手还伤着动不了,每日给薛翔喂食的任务便是有些艰巨。他自是不敢让旁人过手,况且薛翔的身卝子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起初几次还显得艰难,到了后来有些纯卝熟了便也好办。


他白天照顾薛翔,晚上自是卧在他身边睡觉,可唯一让邵若拙有些不满意的是,当初把薛翔抱上马车的那家伙特别没有眼力劲,将薛翔放在马车的左边,而邵若拙只得躺在右侧。到了夜里,寂寞时分,让他这个左手暂时残废的家伙连小手都握不到!


邵若拙总是腹诽,若是能牵到手,指不定薛翔早早就醒过来了。


现下他看了看薛翔,见他的唇有些干燥,便四下里望了望,找了块干净的巾帕。先是揉成一团,再用嘴咬开塞子,将水仔细地倒在巾帕上。待巾帕浸卝湿后,邵若拙拿着帕子凑到薛翔脸边,轻轻地点在他的唇上。


薛翔的唇也长得美,薄薄的两片轻轻贴在一起,又各自微微翘卝起弧度,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而沾了水后便更显水灵。


邵若拙只是看着,目光微动,小声地咽了咽口水,只怕被他听见。


在他目光抬起落下复又抬起的几个瞬间,邵若拙凑过头去在薛翔唇上只轻地一贴,便立刻爬起身来坐到一边去,心口竟是有些微动。


他瞧着薛翔难得安静的眉眼,只盯着瞧着,心底便是慢慢轻卝松卝下来,甚至扬起一股微微的喜悦,觉着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看着对方安静收敛的模样更为安心的事情了。


有时邵若拙似是懂那么一些薛翔所要的争,那是一种身处绝境的无奈与挣扎,卑微而弱小,只是希望能在世间争一处位置,谋一处生存。


因这世人总是无情、势利,薛翔有争心,便是要去赢得尊严与地位,而邵若拙以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爬得越高,意味着追随身后的人越多,而在底下红透双眼巴望你摔得粉卝身卝碎卝骨的人亦是不计其数。


事事出头不代卝表事事为你准备,指不定这是最后一局,之后便是杀招,杀得你片甲不留。


而在战场上,两人的战术亦是分明,薛翔善猛攻,杀招皆是凌厉,而邵若拙倾向防守,使事事有转圜余地。薛翔锋利而邵若拙圆卝滑,谁胜谁败,已不是兵力与机会,而是性格与世间的磨合。而薛翔输得这样惨,不也正是这世间的悲哀?


邵若拙静卝坐着看了薛翔一会儿,也躺下卝身去卧在他身边,他闭上眼,感觉薛翔温热的气息正吹在身侧,浑身渐渐放松,心底慢慢升起一股快乐,微微侧着头浅睡过去。行了不久,邵若拙也已经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忽地,马车剧烈地卝震颤起来,并伴随着马匹嘶鸣声与车轮滚动声,开始在本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速地奔走起来。


邵若拙眼皮微动即刻醒来,他立即听得车外隐隐传来喧闹之声,眸光一紧,正欲转头看向薛翔时车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嘶鸣声。快速奔走的马车就在那一刻猛然停下,整个车身甚至被腾跃而起的马匹拉带着向后倾斜。


邵若拙登时浑身失控,来不及抓卝住薛翔整个身卝子便猛地撞在车厢上。他一时吃痛,不忘立即转头看向薛翔,见他此刻正紧闭着双眸,眉峰紧缩,身卝子已是微微蜷起,又用双手抱住硕卝大的肚子,可仍是受了冲击,额上隐隐冒出汗来。


邵若拙当下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欲抓卝住薛翔,不料此时马车又是重重落下,薛翔不由向外滑去。邵若拙咬紧牙关,趁势跃起抱住薛翔,将他紧紧搂住护在身下。紧接着便是砰地一声巨响,车轮撞在山路上,车身又是狠狠一颠,险些将邵若拙甩出车去。


“呃——”


薛翔被护在邵若拙身下,可是一切来得突然,马车几番震颤下他顿时腹中抽痛,两手捂住肚子,也忍不住闷卝哼一声。


邵若拙听他的声音,不由心下大骇,拍了拍薛翔的脸颊,见他面露痛苦,大叫道:“薛翔!薛翔!”


薛翔只匆匆喘了几口气,紧紧皱起眉来,额上的汗珠顿时滚落下来,在邵若拙怀里低低叫道:“好卝痛……”


邵若拙听他说痛,顿时目光发红,对车外叫道:“来人啊!”


此刻只听一阵尖锐的风声传来,邵若拙耳尖微动,登时星眸一紧,左手堪堪护住满头大汗的薛翔,车帘外忽地亮起一道剑光,刺得邵若拙一时睁不开眼来。


车帘微动隐隐透出外面的景象,便在此时帘外瞬地刺入一把长剑,剑尖直指邵若拙双眼!


邵若拙侧身一躲,右手捞过薛翔将他推到车厢一边,不料那剑一击不中即刻转向,左下斜劈挥向邵若拙。邵若拙眼疾手快,右手成爪扣住那人使剑的手。


他本就力大无穷,虽是左手受伤但右手的力气完全不弱,再加上几分巧劲。只见他一抓一送,直直将那人手腕折翻,邵若拙趁势夺过剑来,反刺一剑冲出车去,登时将那人一举击杀。


邵若拙出了马车才看清形势,军卝队与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而李诀正与一人对战。


便是在他的马车急停之时军卝队遇袭,邵若拙当时过卝度紧张薛翔以至于没有听见。他站在马车外环视一周,迅速开始分析现下的情况。


敌方此刻尚且来历不明,为数不多,但以他们的身形以及手法来看,尤其是与李诀缠斗那人……


邵若拙霎时眸光一紧,大喝一声道:“薛烈!”


那黑衣人登时身形一顿,看向邵若拙这边,李诀趁势袭上。邵若拙这番叫喊,引得几人迅速向他这边奔来,他怕误伤薛翔,当即斩断缰绳,使马匹与马车分离,以免马匹受惊带着薛翔狂奔。而自己则飞身而下,迎敌毫不手软,显然是冲着薛烈去的。


一时两方混战,杀喊声响作一团,但邵若拙的军卝队训练有素,不多时已采用包围战略整齐有序地开始反击。


邵若拙虽是左手受伤,但杀势不弱,只一把长剑杀入乱战,一路杀至李诀身边。


薛翔自迷糊间醒来,睁开眼来听外头杀喊声一片,便想着翻身起来,不想腹部沉隆,一时竟就爬不起来。他挣扎了几下,扯过盖在身上的狐裘,喘了喘气,托着有些刺痛的肚子,慢慢爬出马车。


薛翔爬下车来,还未看清周围便有些腿软,他忙扶住马车,眯起眼来细细巡视了一周,一下竟也找不到邵若拙的身影。


肚子坠在身前,扯得腰背都酸疼起来,薛翔托着腹底低头摸了摸,觉着这肚子大得简直有些离谱,还好被厚重的狐裘掩住,不细看也瞧不出来。


他此时清卝醒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连自己为何到了这旷野也不知晓,尤其现下卝身卝子笨重,便是行走也觉得艰难。薛翔抱着肚子倚在马车边喘息了一会儿,发现无人来帮他亦无人来杀他,他眸光一动,心道此刻邵若拙不在,是逃跑的绝佳时机。


薛翔身随心动,打量了下四周,便撑起腰抱着肚子偷偷摸卝摸地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10.2


薛翔身随心动,打量了下四周,便撑起腰抱着肚子偷偷摸卝摸地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去。


邵若拙这厢正混战着,如何也想不到薛翔会清卝醒过来并且矢志不渝地继续逃跑,他连着杀了几人,扭头看向马车那边,见无人靠近便是安心。


眼下他杀到薛烈这边,几个剑花挑开他的面巾,与李诀共同迎敌。薛烈见身份暴卝露,登时喝骂道:“奸贼!你偷袭我军营掳我将军,我薛烈今日势要你血卝债血偿,快将我将军放出来!”


邵若拙眼神微动,示意李诀上前,李诀会意,飞身上前与薛烈缠斗,而邵若拙则在一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等今日之举实是卑劣,被薛翔得知势必为他不耻!”


薛烈闻言一时心下大动,被邵若拙扰了心绪,李诀的招式忽然变狠加快,薛烈顿时应接不暇,眼光猩红。邵若拙又道:“那时我将薛翔自战场带下,看他为本将军挡刀也是惺惺相惜情义深重,不料薛翔伤势过重……”


他故意一顿,薛烈登时剑招一滞,李诀趁势飞脚踢开他的剑,长剑一挥架在薛烈颈上。而薛烈仅是睁大双眸,叫道:“将军怎么了!你快说!”


邵若拙微微勾唇,又立即敛起笑意,挥手示意,道:“主犯已被卝捕,你们还不速速投降!扔掉武卝器!”


其余黑衣人见薛烈被抓,只得投降,纷纷扔下武卝器束手就擒。邵若拙这才看向薛烈,不紧不慢地道:“重伤不治。”


薛烈登时双目圆睁,指着邵若拙骂道:“定是你这奸贼害死我家将军!我定要取你狗头为我将军灵前撒酒!拿命来!”


说罢他大喝一声,抓过李诀手上长剑,便要夺过剑来。李诀见他手上鲜血直流不由大惊,竟就长剑脱手让薛烈抢走。薛烈冲到邵若拙身前,剑尖一指,啐了一声道:“狗贼!活该你废掉一臂!今日取你性命,为我将军报仇雪恨!”


邵若拙双眼微眯,见薛烈满眼猩红已是癫狂之态,剑招毫无章法只是冲着邵若拙身上乱劈下去。邵若拙均是轻巧挡开,也不出杀招。


两剑相撞噌噌直响,叫人看得胆战心惊。电光火石之间,邵若拙猛然发力,叮地一声敲开薛烈的剑,立时震得他手心发卝麻,邵若拙又是一挑一刺,剑身冲着薛烈手背猛击下去,薛烈顿时吃痛松手,邵若拙的剑立时抵在他的喉间。


只听邵若拙稳稳道:“敬你是一条好汉,今日便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切勿再连累了这些人的无辜性命。”


薛烈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喝道:“你这狗贼!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说辞!这些弟兄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哪里轮到你在这儿挑卝拨离间!”


李诀闻言便是气不过,登时喝道:“你这人好生不讲卝理!将军顾惜你们性命才放你们一条生路,你竟不知好歹还要断送他人活路!”


薛烈顿时一哼,声音响亮,势如洪钟,对着投降的将士道:“你们哪一个要信这贼人的话尽可离去!就算这些年将军与你们的情谊都是白费了!”


将士们虽是投降,可听薛烈这话却是没有一人敢动,直到有一人高声喝道:“誓死效忠,绝不离去!”


几十人闻声亦是喝道:“誓死效忠,绝不离去!”


一时声震四野。


薛烈冷冷一哼,对着邵若拙不屑道:“我方虽是战败,可是忠心绝不输于你们!将军虽身死,但我们弟兄誓死要为他报仇!今日虽是杀你不得,我们也绝不背弃将军苟卝且卝偷卝生!是条汉子,今日便自刎追随将军!”


说罢便冲着邵若拙剑上撞去,邵若拙忙是喝道:“慢着!”


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愚忠,心道收为己用虽好但忠心怕是难求,若是如此,还是放他们好生离去得好。薛烈见他叫停又不言语,当即喝骂道:“有屁快放!婆婆妈妈卝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邵若拙正欲说话,却见薛烈眼中一亮,听他喜道:“将军!”


邵若拙顿时皱起眉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大吃一惊,正见两名士兵押着薛翔向这边走来。他见薛翔穿着狐裘,肚子不是十分明显,但看见他苍白的脸色,邵若拙又是隐隐有些担忧。


薛翔现下可是不快到极点,他才是偷偷摸卝摸没出去几步,便有人看见他,以为他是偷袭的贼人,二话不说将他抓起,之后听说投降,便被押到这儿来,恰是看见了邵若拙,这时便听有个熟悉的声音唤自己将军。


薛翔定睛一看,见那人是薛烈,不由心下大喜,欲走上前去却被抓卝住。他又见邵若拙举剑对着薛烈,皱起眉来,有些不满之意。


只听薛烈道:“你这奸贼,谎卝报我将军死讯!还不快快放了他!”


邵若拙不说话便是没人敢动。他回眸看了看薛翔,见他目光中有不快之意,便微微眯起眼来,道:“既是薛翔没死,你们便毋需死随于他,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并要你们许诺日后不得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这时转头看向薛翔,道:“我想你们将军顾惜你们的性命,也不会不答应。”


这一句自是对着薛翔说的。薛翔闻言眯起眼来,顺下眼去思索了几下,便就淡淡地不再说话。


薛烈登时骂道:“呸!我们何时要听你这狗贼安排!我们追随将军,哪有不再相见之理!上回我们无卝能,让将军被你掳去,这次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带我将军回国!”


邵若拙却是朗声一笑,道:“凭你们这些残兵败甲也敢口出狂言!你们拼死一战要护他回国,只怕你们将军也不领情!”


说罢他复又看向薛翔,提高了声调朗声道:“薛大将军,你究竟是要牺牲你这些弟兄的性命以保你个人荣华富贵,还是要让他们离去,安度残生?”


薛翔紧紧眯了眯眼睛,皱起眉对薛烈喝道:“阿烈!勿要莽撞!带着弟兄速速离去,做个普通人,安度余生去吧!毋需再跟着我了!”


薛烈闻言不由急道:“将军!”


薛翔微微一笑,道:“有你这句将军便够了。我这般无卝能,给不了你们荣华富贵。如今好容易有安生的日子,你们大可离去,不必顾及我,如此也算我回报你们这些年与我的手足之情!”


薛烈听罢双拳紧卝握,道:“将军可是有为难之处!可是这奸贼逼卝迫于你!”


薛翔顿时抬高声音喝道:“勿要胡言!你快带着弟兄离去!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见我!若是日后被我发现你们有人回来,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


薛烈不由惨声道:“将军!”


薛翔立时喝道:“走啊!快走啊!”


邵若拙这时便道:“放人。”


他自己亦收回剑来,一旁士兵也纷纷收回枪去。


薛烈见他收剑,沉寂了片刻,随即颔首,道:“好,好。既然将军发话了,要走的便尽管走吧!可我薛烈,是死也不会离开将军的!”


他抬首看向薛翔,满目悲戚,道:“将军若有为难之处,大可说出来,薛烈便是拼命也会相助!但教我离开,薛烈断断不肯!”


这时便有人道:“誓死追随将军!”


即刻有人附和道:“我愿誓死追随将军!”


一时几十人响应,纷纷不愿离去,誓死追随薛翔。


薛翔见状,心下大恸,但想到薛烈跟着自己定再无出头之日,怕是连安生日子也没有,便也狠了心,喝道:“你们的情谊我薛翔领了!我今日只求你们一件事情,顾全大局,速速离去!”


薛烈只惨声道:“将军!”


薛翔便低下头去不肯看他。薛烈见薛翔模样,登时恨恨地瞪向邵若拙,喝道:“是不是你这贼人胁迫我家将军!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教将军为难!”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小鸟太不公平了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这段我就是不想改_(:з」∠)_不是薛翔胆小,是他真的在乎自己的孩子还有孩子将来的处境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12.1.算计


君情难承淡如水。


到了傍晚时分军队暂停休息,士兵们纷纷拿出炊具烧水煮汤,而姚音趁着这时好说歹说将薛翔自马车里拖出来,用厚重的狐裘将他稳稳当当地裹好了,扶着他向一旁的小树林里走去。


不料薛翔没走出去几步便撑着腰叫着不走了不走了,姚音急忙拽住他,道:“大人!冲你这样到了足月岂不是得天天躺着叫唤了!再慢慢走两步,我陪着你。”


薛翔没有法子,只是他束腹已久,这几日松开了仍是不适应,身子大不如从前灵活,走起路来腿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他挺着肚子八着脚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正是庆幸着没人看见,便听姚音扑哧一笑,放开他的手蹲到一边去捂嘴笑个不停。


薛翔顿时有些生气,冷冷地叫道:“姚音--”


姚音自小没心没肺惯了,这会儿又扑到薛翔脚边,扯着他的狐裘,笑道:“哎呦大人!我应该难过伤心的是不是?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啊哈哈哈……”


薛翔皱起眉来哼了一声,姚音忙道:“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好难过啊,哈哈哈……”


薛翔见他大笑不止,索性一脚将他踢开,托着肚子有些不稳地走到湖边。


湖面不曾结冰,寒风一吹还有些微微的波澜。天色渐渐昏暗,连带着风也冷了,薛翔望着昏暗平静的湖面,冷风钻进他的脖颈,他忽地一颤,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掩好狐裘,双手紧紧地护在腹上。


湖边的树木已经落叶枯败,只是芦苇还白花花地长了一片又一片,风穿过芦苇间,吹得它们蜷在一处瑟瑟地颤着。


薛翔只是看着,心底便升起一股苍凉之意。


姚音见他的背影在寒风中瑟缩着,忙是走上前去,见薛翔目光又是黯淡,双颊已被冻得通红,他忙道:“天冷了,大人回去吧。”


薛翔岿然不动,姚音又道:“大人,冻坏身子就不好了。”


薛翔忽地道:“姚音,你说,是这景凄凉,还是我的心太过敏感?”


姚音闻言,搂住薛翔的肩,道:“本就是破败之景,大人何需在意呢?之前我们走过高峰雪顶,那样的宏伟之姿才值得留恋。”


薛翔听罢,微微一笑,却是有些凄凉,他自嘲道:“是啊,破败之景怎值得铭记,世人看见的,永远只是那高处的巍峨壮阔,这般凄冷孤冢又有何人在意……”


姚音不觉抿了抿唇,复又道:“一切景语皆情语。大人若是看得开,应看到那枯树下的积雪,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生机一岁,岂不妙哉?”


薛翔的目光落在湖上,一时没有应答。姚音勾唇一笑,道:“今日之没落并不代表所有,夕阳如何艳丽总有落下之时,可是明日它复又升起,四季有寒冬,凋零万物,可亦有春日,春风吹又生。”


薛翔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他,姚音见他有反应,继续道:“此乃兴亡成败之定则,无人可破,但深谙其道者却能利用定则重拾信心,再度来过。古有受刑孙膑,计杀庞涓,更有王者勾践,甘居柴薪。他们所受之苦、所遇之痛可能是大人的千倍万倍,但他们皆不以残躯自暴自弃。大人本是心如明镜之人,又怎能因这一时之痛而蒙蔽内心自怨自艾了呢?”


薛翔听罢,却只是嘴角轻轻一勾,可又快速平淡下去,他转过身去,扶着腰慢慢向前走去,一语不发。


姚音见他没有释怀之意,又见他安静,心下不由有些慌了,忙走上前去跟在薛翔身侧,试探道:“大人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薛翔斜眼微微看他一下,复又抬眼看向远方,轻轻吐出二字,“时机。”


姚音心下微微一震,也不想他竟已想得这般周全,原本只是缓兵之计,现下若不假戏真做,恐薛翔是不可能会有安稳静待的心思。他这下,便很快不敢答话了。


薛翔听了没了声响,便低低一声冷笑,道:“若是没有时机,我等得再长久又有何用?若无人助我,我便永远只能压制在邵若拙之下,为他所困。姚音要想安慰,也不过是可怜我的话。”


姚音闻言不由尴尬咬唇,见薛翔又慢慢走远了,也只得远远地跟着,怕薛翔生了骄傲之心不肯再听,便也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走了一小段,薛翔的身子重了,走走歇歇了几回,倒也走不了多远。


姚音正认真地跟着,生怕薛翔磕着捧着,忽地身边便窜出一个人来。他不由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急忙转头去看来人,便见是那李诀,顿时怒由心生,一拳捶在他胸口,低声嗔道:“你吓死我啊!”


李诀嘻嘻一笑,抓了他两手的铃铛,压低声音道:“不敢不敢。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姚音拍了他的手,皱起眉来不快道:“干吗!我还要看着我家大人。”


李诀便央求道:“我大哥看着你家大人,我们走嘛走嘛。”


姚音回头一瞧,果真见那邵若拙远远地望着薛翔,他回过头来嘴角一勾,看见李诀满脸的笑意又忍不住拍他一下,不温不火道:“别和我撒娇!”


李诀便笑嘻嘻地拉着他走了。


很快,空旷的四周就剩了薛翔和邵若拙两人。


邵若拙见薛翔在远处走着,只敢快步地走到他不远处,也好有个照应,接着便不敢靠近了,趁着薛翔还不曾发现姚音已经不见,他便一直不做声地跟着。


薛翔站了许久,身上渐渐有些发冷,他拢了拢狐裘,将肚子裹好了,大手在滚圆的腹上轻轻抚顺着。腹中胎儿忽地微微一动,薛翔顿时一阵怔忡,大手捂在发紧的肚皮上久久没有松开。


不久,孩子就要降生,若是他无法顺利离开,跟着邵若拙回去……不!他是决计不甘就这般任人轻视摆布!他兄弟的仇,还没有报!他失败的恨,还没有宣泄的去处!怎么能就这样,甘心寄人篱下、苟且偷生!


薛翔正是这样想着,双拳越愈发收紧了,他鼻尖发冷,心中也愈发冷了,却忽地脚下一扭,传来一阵乱石磨砺之声。薛翔登时浑身失控,肚子坠在身前沉得紧,便要朝着前方仰面倒去!他心下大骇之时只记得姚音还在,便是惊叫道:“姚音!”


正在此刻,薛翔忽地被人牢牢抱住,一只大手正紧紧抓住他手臂,而此时薛翔堪堪摔坐在地,双脚都已经不听使唤地僵直了,那手继而瞬时托在他腋窝下,又立即发力稳稳将他扶起。


薛翔这下,真是被骇住了,脸上发白不说,连连喘了好几口气。他抬起头来,见是邵若拙,看见他那张担忧的脸,还未开口说话,便忽地低下头去,双手攥紧了腹部的狐裘,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啊--”


邵若拙见状,立时将他搂紧抱在怀中,对着一边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接着便低头看向薛翔,见他双唇发白,双手托在腹底有些发颤。邵若拙顿时双眉紧缩,无奈残废了一只手摸不了他的肚子,又见薛翔忽地仰起头来,蓦然吐出大口白雾,双手捂在腹上,躺在邵若拙臂弯里惨声道:“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邵若拙只得急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姚音很快就来了!”


薛翔又勉力喘息了几声,鼓胀的腹部在宽大的狐裘下都隐隐显出几分高挺的弧度来,这时姚音与李诀跑来,见两人这副光景,便急匆匆地跑上前来。邵若拙见薛翔痛苦不堪,不由暴躁地喝道:“快来看看!他刚才差点摔了!”


姚音见状顿时双目大睁,跪倒在薛翔身边对着邵若拙厉声斥道:“怎么会摔了!你怎么照顾我家大人的!”


邵若拙急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动了,结果忽然就朝着旁边倒了!”


姚音一边向怀里掏药瓶,一边搭上薛翔的腕脉,一边嘴里又要对邵若拙骂道:“动了你不知道扶一下啊!站那么远做什么!存心看我家大人摔是不是!”


薛翔这时满头大汗,听两人争吵心下更是烦躁,腹中又忽地一阵剧痛,他还未发作便抱着肚子低低呜咽起来。


在一旁的李诀可是看傻了,见这两人一个抱着薛翔一个往怀里掏药,个个急得焦头烂额,可、可不是就差点摔倒了吗?用得着……再看薛翔,他便更是纳闷了,瞧这家伙平日里身姿矫健的样子,现在摔一下,还没摔成,怎么就躺在他哥怀里哼哼了呢?


又听姚音道:“快抱回车里去,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两人忙活着又将薛翔扶起来,正在姚音托起薛翔的腰时,薛翔的狐裘忽地给风一吹露出点缝隙,偏得他此时又向前凸着肚子,李诀站在他身侧,正是见那里衣裹着饱满圆润的犹如妇人怀胎般的肚子沉沉地坠在薛翔身前,再配上薛翔那苍白如纸的面色。


李诀心下咯噔一下,哎呀妈呀!!


李诀是彻底站住动不了了。


邵若拙与姚音此刻正是焦头烂额着,哪里顾得了他,急匆匆地扶了薛翔回到马车里,姚音可是个过河拆桥的主,一脚拦住车门不让邵若拙进来,狠瞪了他一眼,喝道:“有事再叫你!”


邵若拙着急薛翔,也只得作罢!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13.1.逃离


万般情意净做恨。


姚音走进马车,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有所好转,不料只剩薛翔一人呆呆坐在那里,脸上隐约挂着泪痕。他忙是走近,坐在薛翔身边,急切道:“怎么了?大人怎么了?”


薛翔缓缓转过目光,看着姚音,猛地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姚音!帮我离开!”


姚音大吃一惊,不想他又生离去之心,摸了摸薛翔的额头,理开他额前的发,道:“怎么了?他说了什么,你为何又想着离去?”


薛翔移开目光,微微有些失神道:“我不想被困死在他身边,我还有漫长的一生……我不愿就这般平淡地过去!”


姚音闻言急道:“大人!事已至此,你既然有安生的机会为何不愿!要知这平淡才是天下最难求的!”


薛翔只冷冷道:“我无权无势,呆在他身边也只是遭人白眼受人轻视,我恨透了那种日子,我定要夺回我的位置!”


姚音不禁有些急了,抬高了声音道:“谁看轻视大人!今非昔比,当年我们年幼方遭人欺凌,现在大人武艺高强本领了得,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你何必妄自菲薄!”


薛翔仍是执着道:“没有身份地位,即使有再大的本领也无用武之地。我不愿平淡一生,泯然如众人!也不愿再看邵若拙的嘲笑!姚音!”


他抓住姚音的手,满脸恳切,“我只求你这一次!我从未求过你,只求你这次能帮我离开……呃--”


薛翔正是愤然之时,心绪大动,不想腹中顿时一阵绞痛,他立时伸手捂腹,皱紧眉头,额上不禁流下汗来。姚音见他的模样,忙是扶住他的肩,大手在他腹上一下一下地顺着。


薛翔仍是紧紧抓住姚音的衣袖,满头冷汗地盯着他。姚音不由心虚,别过视线去,只敷衍道:“大人这身子如何逃得?还是等生下来再走也不迟。”


薛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目光一紧,道:“不可!夜长梦多!只怕我生了这个孩子便再也走不得了!”


姚音不禁急了,一手覆在薛翔额上,轻轻抚着,他为难道:“大人!你怎就如此固执!你便是如何急迫,也得为这孩子想啊!这都快九个月了,要是你逃到一半便要生了该如何是好!你舍得将这宝贝生在荒郊野地里?”


薛翔听了,不免有些犹豫,他紧紧攒起眉来,一手捂在腹上,安静了片刻,又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他抬起头来,抓住姚音的手,声音有些发颤道:“有没有延产的药?只要能平安逃出这里,孩子再生也不迟啊!”


姚音倏地收回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薛翔,慌张地道:“没有!没有这样的药!”


他复又转过身来,对薛翔斥责道:“大人!当初你束腹,我便已经百般看不惯,只想着当时军心不可乱,才帮你瞒下来。如今你却变本加厉,要做这伤害亲儿的事情,我姚音就是有胆子,这次也不借给你用了!”


薛翔听罢,默默低下头去,捂紧了腹部,缓缓闭上眼去。姚音听他不做声,怕他伤心,又好声好气地道:“大人……”


薛翔低着头,轻轻抚着肚子,低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它,我只顾自己,一心争强好胜,从来不为它着想……”


姚音听了,一时心软,一手搭在薛翔肩上,安抚道:“我知道大人有难处,兄弟们情义深重,大人也是放不下这份情谊才时时刻刻想着报复邵若拙。可是薛烈哥是自刎,其余兄弟也是自刭,当时邵若拙也有放他们离去的意思,论起理来这也不算他的过错。大人这般独独为难于他,不也为难了自己?教你们二人均不好过,又是为难了这个孩子。”


姚音见他一直沉默着,叹了口气,道:“他既是有意留住你,你又何苦处处与他作对?若是你们二人能和乐,大人能平安一生,不也还了兄弟们的一番心意?”


薛翔听到此处不由恨恨地道:“他不许我再入沙场,便是教我百般不痛快!”


姚音明白他的性子,便是道:“他只道官场险恶,沙场凶险,都是半点不饶人的地方。他有心护你们父子平安,你何不成全了他的心意,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薛翔握紧了双拳,满是隐忍之意,道:“我为他生子,行了妇人之事本就难堪,还要我类妇人与他举案齐眉。这些我断断做不到!”


姚音见劝他不动,不禁叹气。薛翔看姚音失落的模样,抿了抿唇,抓住姚音的手,道:“姚音,我只求你这一回,你欠我的大恩,我必定不忘!”


姚音闭上眼睛扭过头去。薛翔抓着他的袖子,轻轻地拽了拽,紧紧地盯住他。


姚音眯开眼来,看见薛翔的模样,不禁挥开他的手,妥协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只许一次,若是你再被抓回来,我打死也不帮你了!”


薛翔闻言大喜,两人秘密筹谋起来,直到夜深。


翌日一天都是风平浪静,军队天不亮便开始出发,浩浩荡荡地继续向南方走去。薛翔与姚音两人也是极为正常,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午睡的时候便午睡。


一直到了傍晚,天色又要变暗时,这时大家都忙着烧水煮饭,邵若拙正坐着与将士们聊天。李诀也坐在一旁,忽见一身红衣急匆匆地跑来,他立时站起,便见姚音满头大汗地跑到邵若拙身前,神色十分慌张。


李诀本想走上前去,却不料姚音将邵若拙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邵若拙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了,便要跟着姚音离去。


李诀上前叫道:“大哥!你去何处!”


邵若拙回头见是李诀,便道:“你不需跟来,我片刻便回来!”


李诀听他口气中有些急迫,便愣愣地点了头,回到一旁坐着。一边烧火的将士凑到李诀身边,小声道:“我看那小哥和你关系蛮好!”


李诀尴尬地笑了笑,敷衍着,“生死之交嘛,自然好些。”


这壁邵若拙正匆匆地向着薛翔马车那边赶去,他方才听姚音道薛翔腹痛不止,怕是临盆在即,邵若拙不由心下大乱,不假思索便跟了姚音过来。姚音又道薛翔此时最不喜旁人靠近,且此事为机密,切不可被旁人知晓了。邵若拙便也不许李诀跟来,只孤身一人。


到了马车边,姚音大声地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去叫李诀准备些东西。”


邵若拙不疑有他,颔首道了声有劳了,便上了马车。他掀开帘子,才是探进身去,薛翔立即自他身后伸手箍住邵若拙的脖颈,另一手送出一个药瓶正欲放在他鼻下。


邵若拙反应极快,立刻察觉不妙,本能地右手手肘弯曲,向后狠狠一砸,正撞在薛翔胸口上。薛翔登时心口生疼,药瓶砰地一声掉在软褥上发出一声闷响。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13.2.


邵若拙反应极快,立刻察觉不妙,本能地右手手肘弯曲,向后狠狠一砸,正撞在薛翔胸口上。薛翔登时心口生疼,药瓶砰地一声掉在软褥上发出一声闷响。


邵若拙发觉是薛翔,不由大吃一惊,低头看见褥子上洒出的药粉,他登时双目圆睁,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薛翔,眸中立刻有了悲凉之意。


他抓卝住薛翔的肩,不禁颤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想逃跑,还是意图杀了我!”


薛翔红透了双眼,推开邵若拙的手,狠心道:“我恨透了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你去死!”


邵若拙霎时心比雪寒,缓缓退了一步,他看向薛翔沉隆的腹部,又迅速抬起眼来盯着他,质问道:“你这般想我去死,却还留着这个孩子,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薛翔捂着腹部,心下猛颤,却道不宜久留,也怕自己心软会前功尽弃。他抬起头来,死死盯住邵若拙,趁他没有防备,挥起一拳冲着邵若拙脸上打去。


邵若拙对他没有戒心,平白受了他一拳,顿时嘴角流卝血。薛翔又抓卝住他的衣领,一个手刀便要劈在他的后颈。邵若拙这时反应过来,即刻伸手格去,又迅速动手同样给了薛翔一拳。


邵若拙的力气显然胜过薛翔,立时打得薛翔一阵眩晕,身卝子重重地撞在车厢上,一时肩背酸痛。邵若拙此时痛卝心卝疾卝首,只想好好教训薛翔一顿,一把抓卝住他的肩,捏得薛翔肩骨欲裂,对着他的脸又要一拳。


薛翔狠狠抓卝住他的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推开,恰是避开邵若拙的拳头,让他一拳砰地一声打在车厢上。邵若拙也浑然不觉疼痛,看见薛翔的脸便是双目通红,狠下心来扯过他的右手用卝力一折!


只听咔嚓一阵错骨之声,薛翔登时双目圆睁,右手筋骨被邵若拙扭伤,传来阵阵刺痛。邵若拙顺势将他压倒在褥子上,也不顾及他的身卝子,只用一手压卝制住薛翔的身卝子,迫使他跪在车上,将他的头紧紧摁在褥子上。


薛翔动弹不得,被邵若拙紧紧压卝制,他不由满脸通红,侧过头来大力地喘息着。邵若拙的发披在脸旁,整个人因为怒意而暴躁不已,他大声喝道:“服不服!”


薛翔被他摁倒在地,却也硬声道:“不服!打死不服!”


邵若拙简直气绝,他借势揪住薛翔的头发,硬是将他拖起,把他狠狠压在车厢壁上。薛翔已是满身大汗,肚子也隐隐作痛起来,毫无抵卝抗之力,只得由邵若拙拖着。


邵若拙又道:“你服不服!”


这下薛翔根本不加理会,只顾着喘气,待得手上积攒了力气,他亦是弯曲手臂,尖锐的手肘便顶向邵若拙心口。邵若拙见他出手,身随心动,立时一掌成刀冲着薛翔的胳膊狠狠砍去。


薛翔登时手骨似裂,惨叫了一声便软卝下卝身去坐倒在马车里,抱着手臂冒出阵阵冷汗来。


邵若拙见他倒下,怒意消了大半,伸出手去翻过薛翔的身卝子。薛翔见他靠近,顾不得疼痛,立即睁开眼来,爬起身使了浑身力气要推卝倒邵若拙。


邵若拙见他发疯的模样,心下一狠,抓卝住薛翔的衣襟只大力一推。薛翔登时重心不稳,被他推卝倒在车上,砰地一声身卝子狠狠地撞在车厢上。他顿时脸色惨白,肩背生疼不说,腹中即刻胀痛起来。


薛翔心有不甘,便是又要撑起身卝子爬起来,不想肚子猛地一阵剧痛,他登时呼吸一滞,不由地跌坐回去。


薛翔抱着肚子跌坐在角落里,半晌也缓不过劲来,托着发紧的肚子,只觉腹部阵阵抽痛起来。他只缓了片刻,却是倏地眸子一缩,便觉腿卝间隐约有温热的液卝体缓缓流卝出,随即沉重的肚子又是发起紧来。


他顿时隐忍地呻卝吟起来,仰起头来大口喘息着,沉隆的腹部起伏得格外厉害。


邵若拙见他的模样,顿时心慌,跪倒在薛翔身边,见他挺腹呻卝吟,汗水直直从颈边滑落。眼看薛翔紧紧托着肚腹,似是临盆在即的模样,邵若拙不敢触卝摸卝他的肚子,生怕摸坏了,慌乱道:“薛翔、薛翔!你、你是不是、要生了?”


薛翔眼下疼得厉害,手指在被褥上抠得发白,他勉强睁开满是汗水的眼来,看了眼邵若拙,肚子倏地收紧,紧得他喘不过气来,又有温热的液卝体断断续续地自身下卝流卝出。


薛翔暗叫不妙,心道怕是真的要生了,可又是极为不甘。这时他恰是看到一旁散出的粉末,脑中灵光一现。


邵若拙见他不理,又是满脸汗水,恐怕真是要临盆了,他素来沉稳,可此刻却乱卝了手脚,连连叫道:“薛翔、薛翔!对不起,我不是有卝意的,对不起……”


薛翔仰起头来使劲喘了口气,看也不看邵若拙,猛地伸手抓了一把药粉,屏住呼吸,将药粉冲着邵若拙脸上撒去。


邵若拙正见一团粉末飞来,还来不及反应,脑中便是一阵眩晕。他当场两眼一闭,失去知觉,身卝子软卝软地倒下去。


薛翔见他倒下,稳了稳气息,托着肚子勉强地爬起来。忽地腹中狠狠坠疼起来,肚皮似要裂开般地一阵胀痛,薛翔登时脚上一软,险险稳住身卝子,紧紧按住发紧的肚子。


汗水不断地滚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打在褥子上,薛翔闭上眼去,不由双拳握紧,只歇了片刻,便对车外叫道:“姚音、姚音!”


声音里不觉带了些急迫之意。


姚音一直在外守候,见薛翔半晌也没有动静,又不敢轻易进去,不禁急得焦头烂额。


薛翔与他商议,若要逃跑邵若拙定是最大的阻碍,两人便商议着将邵若拙迷晕。奈何邵若拙的伙食是与将士们一起,若要下卝药定会殃及一片人,到时发现得更快。


于是便出此下策,由姚音引了邵若拙一人过来,薛翔想着将他打晕再捆好藏起便是了,可姚音担心他的身卝子,便给了他药物教他迷晕邵若拙便好。


姚音左顾右盼,好容易等到薛翔唤自己,便急急忙忙爬上车去,掀开帘来便见薛翔捧着肚子,脸色很是难看。


姚音急忙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拉过薛翔的手欲搭上脉去。薛翔急急收回手来,用下巴指了指晕倒的邵若拙,竭力稳住声音,道:“快!把他捆起来!”


姚音见事态紧急便也不做他想,上车将邵若拙拖下来,薛翔便要帮忙,姚音忙制止他的动作,道:“你歇着,我来就好!”


薛翔终究是不放心,不顾姚音阻挠,两人合力将邵若拙拖到一旁的小树林里去。


姚音拿了准备好的绳子,将邵若拙捆在树上。薛翔在一旁把风,却也脱力地倚在树上,双手不安地在腹上不停地抚着。


他方才帮着姚音又花了不少力气,此刻腹痛又突然加紧,薛翔紧紧闭上眼去,一手忍不住狠狠地抠在树干上,一手无力地托住下坠的肚子,侧过身去低声地呻卝吟起来。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这里基本都是一样的_(:з」∠)_可以放心生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修改版14.1.临产


不知者谓尔何求。


他方才帮着姚音又花了不少力气,此刻腹痛又突然加紧,薛翔紧紧闭上眼去,一手忍不住狠狠地抠在树干上,一手无力地托住下坠的肚子,侧过身去低声地呻卝吟起来。


他只怕姚音听见,定会阻挠自己逃跑,便竭力地忍着,可是肚子越来越痛,一下一下地紧着发疼。他不由得满身大汗,汗水聚卝集在下巴上缓缓地滴落在衣襟里。


薛翔只站了一会儿,双卝腿便沉重无比,他睁开眼来,眼前尽是昏暗不见光亮,只有肚子还揪心地疼着。薛翔撑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腰,微微侧过身来,低声道:“好了吗?”


姚音也是做贼心虚,急得满头大汗,忙是道:“就好了就好了。你去马车里呆着,别着凉了。”


薛翔早是站不住了,缓缓喘了口气,撑着腰慢慢朝着马车走去。他走到马车边,腹痛正缓缓平息下去,薛翔随意抹了把汗,好歹现在算是恢复了些力气,他艰难地爬上马车,几乎是抱着肚子滚进车里。


待薛翔坐定,他闭上眼睛,抚了抚平静下去的肚子,轻轻卝松了口气。此时累极,薛翔只坐在车里等了片刻便有些昏昏欲睡了,直到后来姚音爬进车来,见他一动不动,唤了声,“大人?”


薛翔这才浑身一颤,微微眯开眼来,姚音不放心他的样子,伸出手去在他额上摸了摸,另一手又要把脉。薛翔轻轻缩回手去,对姚音道:“快走吧!”


姚音顿时狐疑道:“大人你没事吧?”


薛翔十分疲惫地摇了摇头,姚音看见他半边脸颊隐隐有些青色,忙道:“脸怎么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薛翔敷衍着道:“没事,我没事。”


姚音见他不肯回答,颈边又满是汗水,不放心道:“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要知会我,切莫不可忍着!”


薛翔只道:“我累了,想睡。我们快走吧!”


姚音只当他劳累过卝度,既然薛翔有抵卝抗之心他也奈何不得,眼下还是先离去要紧。他便出了马车,喝了声驾,便驱赶马车朝着小路跑去。


薛翔不喜人打扰,所以邵若拙也由着他的马车停在人少的地方,现下大家都在吃饭,倒也没有一人顾及到薛翔这边的情况。


李诀见邵若拙离去已久,许久还不曾回来,不由有些心焦。之后又耐着性子等了一阵,眼看饭菜都要凉了邵若拙仍是没有回来。他想着两人慌乱的模样,怕是薛翔那家伙出卝事卝了,便起身朝着薛翔马车所在位置走去。


此刻天色即将完全暗下,只朦胧留了点光。李诀慢慢走去,远远望了一眼,却是大吃一惊,他随即大步走上前去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生怕是天黑自己看错了。直到完全走近,他才发现,薛翔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他不由心下大骇,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邵若拙的身影,便扯开嗓子大叫道:“大哥!大哥!”


四野寂静,没有回应。


李诀顿时跳脚,急匆匆跑回营去,对着将士们大喊道:“快来人啊!将军不见了!”


将士们闻声纷纷跑来,李诀立即安排人马进入林中细细搜索。只消片刻,便有人在树林里发现了昏迷的邵若拙,立刻将他抬出来。


李诀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拍了拍邵若拙的脸,见他没有反应,叫道:“拿水来!”


将士们匆匆递上水去。李诀喝了一口,闷在嘴里,对着邵若拙将水尽数喷在他脸上。冬日里的水冰冷刺骨,李诀正是舌卝头打颤便见邵若拙缓缓睁开眼来,他立即叫道:“大哥!你醒啦!出了什么事情!姚音呢!”


邵若拙起初意识还是模糊的,之后清卝醒过来,登时双目圆睁,猛地坐起身来大喝一声,“薛翔!”


李诀忙道:“薛翔怎么了?他把姚音带到何处去了?”


邵若拙立即站起身来,对着将士喝令道:“众将士听令,即刻整装,捉拿要犯!”


将士们闻言齐喝道:“是!”


便立时行动起来。仅片刻便有人来报马车的轨迹指向小路,邵若拙望着小路的指向,心道是北方!


他即刻带了人马,与李诀一同沿着小路追去。


这壁姚音的马车赶得飞快,他一边驾马一边朝着后边望去,生怕被人追上,又怕马车颠着薛翔,便对着车内大声喊道:“大人你且忍一忍!再过不久等我们走远便无碍了!”


薛翔在车内只紧紧护住肚子,连回答的力气也没了。他卧在被褥上,肚子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堪堪一手抓紧了褥子,另一手圈在颤卝动的肚腹上,死死地护住。


本就临产的身卝子自是受不住这颠簸,肚子又一阵一阵地抽痛着。薛翔紧闭双目,汗水顺着他的脸颊直流卝到被褥上,他微蜷着身卝子,双卝腿在褥子上无力地踢蹬着。忽地腹中似是搅动起来,简直要生生裂开一般,薛翔五指发白地紧扣在滚卝圆的肚子上,嘶哑地呜咽起来,


“啊——”


他低低地叫了一阵,觉着肚子越来越不对劲了。薛翔闭上眼去,挣动了几下卝身卝子,根本动弹不得,他心生凄凉,想到自己无端受这些苦楚,便无助地叫道:


“姚音……姚音、姚音——”


只恨姚音正死命逃生,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薛翔听他没有响应,也知现下情况危急,只得喘着气勉强稳住气息,手掌在发硬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顺着。可仅是颠簸了片刻,薛翔便浑身大汗,他慢慢翻过身来,两手紧紧捧着肚子,沉重的肚腹顿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便又艰难地侧过身去,缓慢地挪了挪身卝子,将头埋在颈间,紧紧地蜷起双卝腿。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他寒毛纷纷立起,薛翔只浑身一颤,手指揪得褥子紧紧皱起,另一手仍是在腹上不住地揉卝着。


过了片刻,腹痛又慢慢地缓下去,薛翔松了口气,仰起头来缓缓喘息着。冒汗的身卝子被寒风时不时地吹着,他又渐渐地蜷缩起来,抱着暂时安稳下去的肚子,独自一人瑟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脑中昏昏沉沉地一时无法思考。


这时忽听车外传来一阵嘶鸣声,疾行的马车渐渐停下,薛翔还不知是怎么了,姚音便急匆匆地掀帘走进来,见薛翔正满头是汗地抱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姚音不觉大吃一惊,忙是爬到他身边,扶起薛翔的身卝子,慌乱道:“怎么了!大人怎么了!是不是马车颠得厉害、肚子疼了?”


薛翔两手无力地掩着肚子,勉强睁开眼来看着姚音,声音显得疲倦极了,低声道:“怎么不走了……快走!不用顾着我……”


姚音听他虚弱的声音,顿时急出泪来,抚着薛翔的背,急道:“是不是要生了?可是已经疼了好一会儿了?”


薛翔撑着口气,极力抓卝住姚音的手,硬声道:“快走!来不及了!快……啊——”


肚子又倏然发起紧来,硬卝梆卝梆地沉重得厉害。薛翔忍不住低声哀嚎着,抓着姚音的衣袖,手心紧紧攥成一团。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第二日,他又走了,负气而走,把刚满三月的孩子留在邵若拙家中。邵若拙派人去寻,如何也寻不到踪迹,过了几月,又听人说,敌国的将军回来了,活生生地回来。敌国大战之后,空虚已久,那帝王对这将军百般荣宠,让这将军又替他打造出一支钢军铁甲。


人们都说,又要起战火了。


过了不久,开春时节,他抱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回来,冷冷对那邵若拙说:“你多给了一个,可也是我的。要取什么名字,是我说了算。”


邵若拙笑着说好。


一岁多的静远坐在邵若拙手臂上,咬着手指盯着他怀里的小东西。


后来,他的肚子又渐渐隆卝起,渐显孕态。


他说,他要回家看看。邵若拙说好,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他,此生第一次一脚迈入了敌国的土地。


几年后,两国互通往来,渐如邻里,鸡犬相闻,道路接壤。


邵若拙两手抱着一对儿女,身边站着两个模样英挺的、身高才到邵若拙大卝腿的小子。邵若拙看他望着远方,便问他:“这一回,你要飞到哪儿去?”


他回头道:“这回我飞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邵若拙蓦然拧眉说:“不好。”


他轻轻一笑,忽然说:“我好像、真的飞不动了。身上的牵绊,真的太多了。”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四个孩子,似笑非笑地道:“早知道,就不生这么多了。”


邵若拙走上前去,低眸看着他,缓声道:“如果你还想飞,我可以帮你。如果我再也抓不住你了,就把这四个孩子赔给我。”


他渐渐低下头来,声音慢慢哽咽,摸卝摸静远和成跃的头,低声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到今天才想到这句话?要是你早说几年,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邵若拙便道:“就是我早说几年,你也不愿接受。”


他忽然笑了出来,眼边又慢慢落下泪来,看着静远的模样,眼前渐渐模糊。


至此,《弄清影》完。

楼主:csr12  时间:2021-01-08 23:12:03
_(:з」∠)_本来老死不相往来是我认为给薛翔最好的结局,但是我是亲妈啊~~~啦啦啦啦~~~

楼主:csr12

字数:53544

帖子分类:心字成灰

发表时间:2015-08-21 09:57:00

更新时间:2021-01-08 23:12:03

评论数:40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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