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队长告诉我，明天不去查库封库了，任何人不准离开营区一步，也不能请假。“三队出了大事，已经去分部找张副司令一起去军区后勤，政委个带勤务连把三队包括他们袁队长都看起来了。”
“这么严重？杀人了”我觉得除非人命案，不会这动静吧，横不能是有间谍吧。
“查库发现，少了一枚手榴弹”
“少手榴弹能咋的”
“那玩意不能用来抢劫啥的，但要扔人群里，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部队大门的门卫都配发了子弹，库区大门更是关上了。
人心惶惶中，我们迎来建军60周年。也迎来了军区后勤部一行五人。

“我是仓库政委史鹏友，我…”
他还没说完开场白，后勤部带队的保卫部刑事科科长王殿飞打断他的话，“基本情况吴主任已经说清了，现在有没有新进展？”
“仍然没找到手榴弹，三队已经把57号库都从新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全库都不准离开营区半步，三队所有人都单独关在了招待所。”
“很好。我们四人，就是731事件专案组，现在请吴主任和史政委商量下，派一名同志加入我们，作为联络员。”
吴主任看下政委，政委说，“我们几个沟通了，派李红兵加入。他刚分配来四五天，没到过出事地点，也和出事的三队没有任何关系。您看成吗？”
“既然是你们商量过的，行。”

政委让谢干事去叫我。
正在宿舍看《鹿鼎记》，听说后勤部专案组找我，我立刻急了，“我都不知道那库房在哪，专案组审我干嘛？”
谢干事看看我没说话。

到了会议室，政委说了我分配来后第一句话，“李红兵，后勤专案组决定吸纳你加入731事件专案组”
“刚分配来的，从哪？”王科长问我。
“J大”
“大学生？咋不戴眼镜？”
我靠，TM老子那个年代，小学生都戴眼镜，戴眼镜能判断学历，真out，30年的差距啊。“我爱做眼保健操”
一下全屋的人都笑了，刚才，大家都压抑。
“好，就你这个眼保健操健将了。我们在哪办公？”王科长看着主任政委问。
“就在这个会议室吧，左面关着三队的，右面是留大家居住。”
“这里？不好，四通八达的，也影响你们办公。我来看那面是你们的家属楼吧，你们住不过来吧”
“是，四单元给库领导的，一家也没住，那，四单元就全由你们使用吧。”

公务员小谢把一串钥匙给王科长，王科长递给我。
我们进了101。“以后，咱们专案组就在这儿，这住102，李技术员，你也住102，方便联络仓库。其他的，对了，我介绍下，这是我们科的杜海南，这是违纪科的周彦正，这是防爆科的孙志刚，你们仨一人一套也行，住一块也行，李技术员带他们去吧。”
最后三人看到王科长都和我俩人住一家，他们仨就住进了201。因为是给库领导的房子，每家都放了一张床和一套行李。于是，我打电话…每家都有内线电话给公务员，要他找几个战士过来帮忙把其他家的床，桌行李搬来摆好。
都收拾好了，也到了晚饭时间，王科长要求仓库就把干部食堂的饭打几份过来，也不用陪。
我们聚在101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讨论案情。“李子，你来了以后进过库房吗？”王科长问。
“进过一次”
“那你简单介绍下进库的程序，要细”
我把领钥匙进库区进库房的程序说一，也介绍了双人双钥匙的规定。
“那就是说，不可能一个人单独领两把钥匙，也不可能一个人单独进库，也不可能进库没在库区登记。”
“理论上，是。但执行的咋样，难说。”我实事求是地说。
“你进库的时候，执行的咋样？”
“基本，一样没执行。领钥匙是战士，库区门卫登记是一个战士代劳，进库，开门也是领钥匙那个战士。”
大家相视一笑。
“那，从领钥匙到进库到出来，你们有人单独一人吗？”
“没有，至少俩人。”
“吴主任报告说，查库打开弹药箱发现少了，每次进入都要打开多少？”
“这不知道。但我进去时，没打开。当然，当时主要是给我拉柜子。其他人怎么抽查，不知道”

“那个牛，技术员，说是去年毕业分来的，也是J大的，你认识吗？”
“认识。我报道时他值班，得亏他安排了。对了，这次他查库开箱不知道是不是我提醒的原因。”
大家都一激灵，“怎么回事？”
“我进库回来发现制度执行太对付，就提醒他手榴弹库小心被有心人偷了。”
“啊！”大家几乎都停止吃饭了，“你预言太准了吧。”
“我是发现，那库房防盗基本靠自觉性，就觉得导弹啊雷达啊高炮啊，哪怕是枪炮弹，人都不好拿走，但枪支手榴弹好拿。但我就认识管手榴弹的牛爱国，就提醒他了。”
“倒也是”

“走，咱俩找一趟你们仓库领导，顺便，把那个发现弹少了的俩人请到咱们这儿。”吃饭后，王科长对对我说。

我们到了会议室，王科长对主任政委说，把管业务的领导和那个丢弹的队长叫来，我们核实点东西。
丢弹的是三队，队长就关在会议室旁边，他第一个进来。“袁队长，我问一下，咱们每次查库都要开箱检查吗？或说抽查，抽查比例是多少？这个，这李红兵也不懂。
“平时查库，我说平时日常啊，就是查下温湿度，卫生，下雨下雪看下漏没漏，刮大风看有没塌方。到重大节日，封库前，一般挑不成整的垛点下数。””
“那，这次开箱检查属于不寻常？”
“也不能这么说，他开箱的是堪用品。”
“堪用品，就是回收回来的，一般不成整箱。”业务处长徐小平解释，“其余的箱，都是铅封的，整箱。”
“好，明白了。李红兵，你和袁队长去他那里把他们，对了，这回收的是哪年回收的？”
“1985“”几个领导异口同声，“裁军后””
“那，就把所有1985以后的领钥匙登记本拿来。然后，让库区门卫把1985后的进库区登记交来。”

我和袁队长走来了，吴主任，呆会我让李红兵把发现丢弹的俩人领走，其余人都放了吧，他们还要正常工作。对了，这个李红兵确实不认识仓库其他人吗？”
“有什么问题吗，他？”政委不安地问。
“他提示那个技术员，是他校友开箱检查的。”
“但他自己不可能去的了那个库，他刚来。”政委为我辩解。
“我不是怀疑他拿了！是怀疑他听到了啥风声，他预测太忖了。”

“不会。他来的这几天没接触过三队的人。除非四队的人。”
“你们回去重点调查他这几天全和谁接触了，过从甚密的就直接带给我。李红兵不会去拿，但他听说了，有可能。这不能让他知道。”

我不知道王科长这样推断，但带牛爱国和那个战士去专案组时，我告诉牛必须说是听我提示才想起开箱的。
“不，我能出卖你！”
“不，必须实话实说，专案组全是破案的，你糊弄不了。我也承认，再说。”

王科长回到专案组，首先提审了那个保管员。
“你是怎样发现丢弹的。”
“是牛技术员发现的。”
“你俩不是在一起吗？”
“当时查完温湿度记录，他说看下堪用品，我就去缓冲间看漏水没？”
“缓冲间？”
“是，您看仓库虽说是山洞，但不是直接用山洞，开了洞，再洞里用钢筋混凝土浇筑一个洞，当库房。在山和洞之间就叫缓冲间。我刚打开缓冲间门，牛技术员就叫我。我过去，他问最近发过手榴弹弹吗。我说没有啊。他说，那就少了一枚，他指着箱子说。我一看，脸都吓白了！库房堪用品就一个批次，六箱，其中五整箱，一个是两层加一枚。这时，只剩下两层，那一枚，没了。”
“不是规定，库房里必须两人以上同行吗，你为什么故意分开？”
“就那么一说。平时，为了节约时间，我们都是单独各查一个温湿度计，也没出过事啊。”

王科长让他上去，我们把牛爱国安排在202，把战士安排在401，“从你们领钥匙到进库区到进库房到发现少弹，你写下过程，要照实写，违反规定了也不准编。”
接着王科长提审牛爱国。“你到仓库多久了？”
“去年毕业来的，一年了。去军校前在这三年不到”
“你日常工作都是干啥？”
“不干啥，就是隔三差五的查库一次或去通风。”
“每次都几个人？”
“绝大多数是这我和所查仓库的保管员，两人。库里规定必须两人，以上。”
“查库都查啥？”
“一般是登记温湿度。节假日封库，也查数量。”
“都开箱检查？”
“不，都不开箱。”“那这次为什么开了！”
牛看我一眼，“是李红兵提示我开的。”
“他为什么提示你？你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他说了那话，我也觉得悬。”
“他说啥话了？”
“您让他自己说吧。”
“严肃点，我问你呢。”
“那天喝酒…”
“喝酒？在哪？和谁？”
“在一队长家，和几个军校毕业的。”
“接着”
“他说他进一次库房发现，安全就靠自觉性，一切措施都说是摆设。”
“你回去”他又把和战士的要求对牛说了。

“你们几个喝酒的，有和这案子有牵连的吗？”牛走了王科长问我。
“不知道。”
“你去把那个一队长叫来。他来后，你在他家等着，我和他单独谈。”
“他老婆在呢，我等他家？我回宿舍等。”
“就让你看他老婆，看她怎么套你话。”

我把一队长叫走，自己坐在他家客厅。“小流氓，安啥坏心呢，把陈栋梁支走！”她老婆也不怕热挤我旁边坐下。
我向边上挪了挪，“是专案组叫他。”
“那你留我家干嘛？”她说着用手指点我。
“王科长让我替他看家，怕不安全。”
“你留下我才不安全！”

我不说了，有些暧昧吧。
“怎么扭脸，我脏了你的眼？”
“哪？”
“横！装，看，”指着我支起来的天蓬。
我很不好意思，对于小视频快有一个T的去过东莞去过天上人间的21世纪的我，这个穿着八十年代服装，长相顶多中等偏上的山里女子，我是一点不感兴趣。
但是，这身体的我是没见过荤腥的童啊。
“能帮个忙吗？”
“啥？”
“嗯”她竟然眼圈红了，那个陈栋梁不行，结婚三年了，他一共没进去过十次呢。每次也就两三下。所以，我们一直没孩子！刚你来前，我正弄他呢，等他射了，用注射器给我。
她指了指自己那，“都试过十几次了，还让是在我排卵期，都不行。”

我噌的站起来，这是要给我下套！你一个八十年代的山里人要双簧我？
“你帮我们行吗？”
“是让我弄他出水还让是帮着给你注射？”
“坏。让你占便宜。怀孕了，他还以为是他呢。”
“呵呵，我上你。正要来真格的，他回来了，你们就拿下我！”

她吃惊地看着我，那个年代，这样的仙人跳还不常见。“我是那样人？再说，我疯了，他走这一会我敢？我这有102的钥匙，那是检修所长家，他们去探亲了。你们出事了，库里发电报让他回来，怎么也得几天后。走。”
她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还真不敢反抗，让别人听见还以为咋地了呢。

进了101，我把她甩那，“献血还给补助呢……（那个年代还不是无偿献血），我把几千万孩子给你就白给？”
“那你想要啥？我不是白给你了嘛。”
我看看这柴火妞，她已经把自己一丝不挂了，“你，一米六的小个，乒乓球大的滋头，顶多高中文凭吧，白给我，得倒贴。”
她一听，急了，上来就要挠我，“我，我，多少人就哈喇子呢，你也太损了，说要啥！”

我觉得不能替王科长完成看她的任务了，趁着她光着，我开门就走，“自己想！”

我回到专案组，听着王科长还和一队长问呢，就回了101自己的房间。

“李子，我已经让你们的领导调查你和谁最近接触过，主要是你的语言太准，你有提前得到被盗消息的嫌疑，你确定没听说说过吧。”
“我来这两天，谁都不认识，怎么听说呢。”
“那你分析分析，什么人拿的可能性大呢。”
“破案我是外行。”
“就是听你这不从破案的立场从你们的立场看。”
“我觉得，从制度那么松，真么多年多没出事看，仓库的技术员保管员卫兵整天接触，熟视无睹了，他们认为那就是仓库的，不能拿。所以，倒是外人，比如老百姓，比如机关的啥的，如果有机会，倒可能性大。”
“你的看法有参考价值，现在咱们把钥匙库区登记都那拿到保护起来了，明天再去库房，把库房登记拿到，把那个弹药箱子也拿来保护起来。”

第二天，一上班在礼堂召开全体大会，包括军人和家属，王科长借着释放三队人员讲话，说后勤首先也不认为拿弹是为了作案，可能出于好奇。但这好奇心太大了，犯法了。所以，这次专案组来，破案不是目的，找到手榴弹才是最终目的。大家，谁拿了，或谁的亲朋拿了，要认识到问题严重性，请交回来。如果不好意思交，那可以选择没人的时间，找没人的地点，把手榴弹扔那儿，最后找到了，此事就了了，不追究。

随后，我们去57号库拿走登记本，拿回手榴弹箱。
专案组几个人几乎是不停地轮流和牛爱国还有战士谈话，也就去是提审。
全库几乎每天下午都把可能的藏匿地点搜索一遍，以期望有人扔回手榴弹。

这种情况，我就没什么事了。每天问次仓库有没找到，到点，领炊事班给专案组送饭。
这天，我正在水房打开水，一队长老婆故意搔首弄姿地也来打水。
“恩，你要的。”她给我一个军挎包，我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看，全是大团结…那时的大额钞票，十元。“今天晚上七点，到一单元202那是转业的老严的房子。快点啊，过了这几天就要下月了。”

我这才想起那天的事。没想到我的调侃她认真了，以为我要钱。不过，啪一次还得钱，这虽是牛郎的职业，但也不错。
回到专案组，我到我屋里，拿出钱，一数，五千元！那个年代，万元户可是大款啊，五千也太离谱了吧。
看着大团结，我看看，倒不是1965年的，但后世也很值钱可不能花。
晚上，我不忍心欺负一个山里女人，呵呵，虽然我已经打听到一队长老婆是县委副书记的独女，现在在仓库所在的鸭尔贝粮站。一个乡政府所在地能有多少商品粮啊，简直就是白拿工资。
我去了一单元202，又嘲笑了她那旺仔小馒头一番，事后，她为了增加受孕，把枕头垫屁股底下呆着不动。前一世，一直是完事就躺那等王岚冲后来伺候我。这次，我只好自己去倒水，没有热水器，洗了一番。“咱俩钱事两乞，以后不能讹我啊。”
“我讹死你。”

回到专案组王科长正在客厅等我，“串门去了？”
“嗯，去我们队长家了。”
“明天咱俩回北京，去验证提取的手印。他们继续审，并逐个核对钥匙库区库房登记有不符的重点审。”

由于专案组不需要用车，送他们来的车已经回去，当然一个科长想在外地留下一辆车，在军区后勤部恐怕也不大可能。
政委听说王科长回京，马上要安排仓库的212去送。王科长婉拒了，他说，坐火车活动空间大，也安全，来的时候走十八盘太吓人。
王科长给军区后勤部军代处打电话让他们找永定门军代处帮忙订两张卧铺，一会永定门的军代表回了电话，“首长啊，你太官僚了，坐那趟车，卧铺随便买，基本都是当宿营车啊。”

我们坐上中午十二点的火车，毕竟是白天，上座率有大约三成。为了补卧铺方便，王科长我俩特意穿的军装。
但找到列车长补卧铺时，她没有丝毫高看，这铁路就是钻山洞的战备路，沿途至少七八个国防仓库，还有过去的工程兵铁道兵，她们太见怪不怪了。
“你在这上班也不错，多清净，在别处，哪个车不人山人海。”王科长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对来自21世纪的我，却的确这样想。
21世纪，大家同学聚会，向往的是农妇山泉有点田，青山绿水种点菜。现在，我们仓库不就是吗。

回北京是下坡，所以二百多公里用了五个多小时，比来时快将近半个小时。我们到永定门时才不到六点，又是夏时制，太阳还高高的。
送王科长他们的车来接的我们。

在童山秃岭中呆了近半个月，看到大都市，我竟然有些激动。
难道，前世因为雾霾而羡慕田园是叶公好龙？

我们先到后勤部招待所安置我住下，连房间都没进，王科长就领我回他家了。一开门，一个虎头虎脑的七八岁的男孩就喊着爸爸扑过来，王科长问怎么没作业，“妈妈说你回家，我专门等你呢。”
这时正演奏的钢琴也停下来，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出来喊爸爸，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出来向我点头。不用问，我连忙喊嫂子。
“叫叔叔”少妇对俩孩子说。这时，那个后来给中国带来几乎灭顶之灾的一孩化正是最严格的时候，怎么？我不禁看向王科长，“双胞胎。”他解释。
“怎么长得年龄不太一样啊。”我一边往沙发上坐一边小声对王科长说。“运作的，运作的。”
我那一世，接触过太多运作二孩的了，也就没表示意外。
“小李，你多大了？”少妇递个苹果给我问，“20周”，“20就大本毕业了，多大就上学啊！”
“这，其实就因为我农历生日小。我们老家都七岁上学，当时是春来开学，我刚过六周岁生日虚岁也算七岁，加上，那时候的教育方针是，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我小学五年初中和高中都二年。”
“那也是你聪明啊，比别人小，还比别人学习好呢。”

聊了会儿闲天，王科长出去食堂打饭，此前他媳妇做了个红烧肉比。
吃完饭，媳妇就开始忙着督促儿子做作业给女儿洗漱哄睡觉。等一切就绪，她拿来几张纸，“大学生，先给做下这竞赛题，看我准备的科学部分深不深。”
我很快做完基本属于科普水平的题，“这是我们在准备国庆全军竞赛的题，我负责科学部分，心里没底，深了不是浅了不是的。”
“她是总政团工委的，为了明年全国五四竞赛，全军青年今年十一先竞赛。”王科长说。
“那，你不泄题啦？”我问媳妇。
“不算吧，我出很多，最后选出一小部分。怎么？你想记住，作弊啊？”她笑着调笑我。
“那倒不是，我一毕业生，和战士们竞赛，显得不合适吧。”
“咋不合适？我告诉你，这是捷径，工委已经给常委打报告了，为了引起重视，获得二等奖以上的，视为获得全军科技进步纪念奖！”
“那不也虚的吗。”
“你刚毕业，不懂。”王科长说，“全军科技进步奖，对晋级可是硬加分，纪念奖好像是提前半年吧。”
“小李，要不明天我把能找到的各组的题给你弄来，你就当复习资料，参加吧。”
“我这不和王科长破案呢吗，恐怕没空。”
“少拿案子说事，有你多少事啊，听你嫂子的，回去准备竞赛。”

第二天王科长把指纹送到技术科，结果，所有指纹对此，涉案的箱子上只有牛爱国指纹。
“我说不相干的更可能拿吧。”得知结果，我知道牛爱国很不利，就为他开脱。
“回去得上点手段了。”王科长显然不这样认为。

回到仓库，专案组开始对牛爱国进行疲劳提审，就是歇马不歇人，专案组人员轮番提审，牛爱国不歇。
果然。不到三天，牛爱国虚弱地承认是他拿的。

因为我和牛爱国的关系，我被要求回避。我每天就在101自己的房间做科长老婆给的竞赛题。
牛爱国招了后，专案组把他转移到102的卫生间，从警卫连调来八个战士，轮番在里面看着他。
专案组把审问材料整理好后，和主任政委一起又提审牛爱国，主要问他手榴弹的藏匿地点。
看到主任政委，牛爱国马上嚎啕大哭，说是禁不住轮番提审才屈打成招。

他一翻供，专案组就只能从新开始。但除了疲劳提审，其他动刑也都不敢用在军官身上。

在牛爱国来回招供翻供中，专案组已经十分失去了耐性。主任政委轮番给他做工作，他却也不对抗。
最后，专案组几乎失去信心了，和主任政委商量，不然就零口供定案吧。
我心情比较郁闷，来到这个白得的世界，牛爱国是第一个，现在唯一的朋友。
但我也无能为力，虽然我内心也祈求是其他非三队的人作案，但看来牛爱国嫌疑最大。
甚至，我想到把全库手纹拿到后勤部对此，但牛爱国没提出，我也不敢提啊。

在郁闷中，我竞赛的复习几乎是心不在焉，都九月初了，估计我也没啥得奖的机会了吧。
这天，我到食堂告诉炊事班送饭，他们在前面抬着保温桶拿着几个小保温桶，大的是汤小的里面装的是菜饭。
我正低头跟着慢慢走着，一个人捅了我一下，“王技术员，也买饭去啦”
我一看，是一队长媳妇，“是，给大家买去了。”
“去下我家，陈栋梁去保定出差了。”她小声说。
“你没记性啊！”我急了，“不说好银货两讫吗，不去。”我气愤地小声说。
“正事！好事！关于案子。”她登着我说，“王技术员再见。拜拜。”

听说和案子有关，我立刻来劲，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牛爱国我哪怕再牺牲一次色相。
吃完饭，我回到自己房间，然后悄悄来到一队长家。
“先慰安一下你？”她说，“我这倒贴的。”
“别得便宜卖乖了，我是童男，可是。”
“放屁，那天你没沾上我的血啊，那说明我是处！”
“呵呵，他进去好几次了，你处？”
“进去个屁，每次都两三下，估计就在门口。恭喜你，要当爹了，这个月没来，估计怀上了。”
“我喜啥，你不是注射他的吗也，没准谁的呢。”
“你的，他那个手动注射，成不了。对了，你们把牛爱国屈打成招了吧。”
“是他们，我不介入。”
“告诉你一个立功的消息。”
“能立功的消息，你早告诉陈队长了，舍得给我。”
“切，他，那那么能爬不用。我爸说了，他最高升个仓库主任，不能让他往高了，去了北京就会控制不了。不说这个，昨天我去家里，二连（勤务连）的方红旗送我，我爸留他吃饭，他喝了酒和我爸说，他老乡，机械排的寇军拿那手榴弹回老家炸鱼了。”
“真的？”我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逗你玩干嘛。”
我坐下，抓住她的双肩，她不习惯地挣扎了下我才想起我现在是比她还小的小伙子，不是一个老大爷，“那你为啥不去告诉专案组或者主任政委。”
“我能去吗？方红旗那么说，说明二连的老乡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没人说，是知道如果手榴弹找不回来，那寇军就会坐牢。”
“找回？不是炸鱼了吗？”
“他不会用，探亲回家时，拿出来显摆，炸鱼时拉了弦就扔，没炸。现在，他回家捞去了。”

我回但专案组，看在他媳妇给我复习题的情分上，我和王科长说，我听人说二连一战士回家了是捞手榴弹去了。
王科长立刻问我听谁说的，谁回家了。
我说打水时听人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真假。

王科长立即找主任，主任一查就知道是寇回家了，“你们不是规定连营区都不准出，怎么批准战士回家，把连长叫来。”

连长来了，王科长一瞪眼，他就交代了，“您开会说只要把手榴弹交出来就不追究，寇军就找我请假回家，说他妈病了，我觉得不对，一炸他，他就交代了。他今年四月去仓库倒垛，他是叉车手，看见一箱好像铅封不严，就借口修车，拿了一枚手榴弹。五一回家，拿着炸鱼，但没爆炸，他回去到炸鱼那去捞，捞回来交上去。我也不想我们连出事，就悄悄放他走了。”
“交回去就没事？你也信，着一个多月，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分部后勤三天两头催，王科长不追究，我也放不过他！”主任气得乱颤，这次事件，估计他的主任就当到头了。
“你，知情不报，也算包庇罪！”政委点着连长的头。

王科长没再给俩库头机会说，“现在还没到秋后算账的时候。这样，政委和连长，你带着仓库的212，领两个战士，马上去那个回家的家里。对外必须保密，尤其对那个战士的老乡啥的。到那，你们先把他控制起来，看是否找到。找到了，你们立马回来。没找到，或是打长途，或是拍电报，通知我。我们专案组马上回去，我找防爆科和工兵科做准备。我认为，那弹既然是扔黄河里了，不会待在原地，他找到的希望不大。我带工兵和防爆兵去。主任就留守，李红兵也留下，重点看着这导演箱。”

他们走后，我完全宅在102房间，一是寸步不离弹药箱，二是做题，还不能完全放弃，因为毕竟我有题目的原始资料。
五天后，王科长给我打电话，打到102房间，估计有查岗的意思。“马上库里就把弹药箱送回库房了，你也撤吧。先去我的房间，在床头柜有一件快枪掏，走的时候忘了。你拿着，方便时，给我送到北京。”

不一会儿，业务处长带人来取弹药箱。
我一看，快十点半了，就拿着快枪套找到主任，说王科长让我送去。人家说方便时，那是客气。
“他没去山西？”吴主任有些欢喜。
“不知道，他来电话说，让我送北京。”
主任脸衰了下来，“送到后勤部保卫处？”
“火车到北京机关下班了，我送他家吧，明天一早就可以回来。”
“你认得他家？”
“去过一次。”

“噢，他家和我家就隔一栋。”
“主任家在后勤？”
“我原来在武器处，为了提副团下到942，后来扶正正团来这儿了。唉，这次，算到头了，不免职就退休，估计处分可能性不大，毕竟找到了。”
“没那么悲观吧。您在武器处，认识薛震吗？”
“认识，那是我小老弟。”
“他可能马上提军械部副部了，您找他运作下，北京的雷达所导弹站都是正团，去当工程师，丰台西仓库，是军区直属，当个总工。”
主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咋这门清？看档案，你是田县农村的，分到这儿，也不像有门吧。”
“呵呵，我就听人说”我心里话，我像你这岁数正师好几年你，你算啥。
“那要去他家，别空手，我给你报销，算库里的，给人家拿点东西。”
“拿啥好呢，咱这儿也没啥特产啊。”
“谁说，虹鳟鱼！好像全省独一家养殖场，你拿个保温桶给人家送两条，估计小王去山西了，你让他家属冻冰箱。要不，去和猎户买点野味，但拿不稀罕。”

我当天下午做一解放，库里唯一的客车212去山西了，到县城东大学十来公里的山里买了四条虹鳟鱼。由于主任说库里出钱，我先从财务借了300元，四条鱼不到四斤，二百元。
半夜从县城坐火车，这趟车是快车，仓库那站不停。提着个保温桶，早晨四点多到永定门，打车到后勤部，敲王科长家门时还不到七点。
王媳妇很意外我的到来，把我大致安排下，就送孩子一个上学一个上学前班。“你就先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咱俩冻起来一条，给王斌留着。我现在就蒸一条，咱俩当早餐。”她回来说。
“别，都你们留着吃吧。”
“这虹鳟鱼就是三文鱼，要鲜，你拿冰镇着，还没冻呢，好吃，冻过了就没那鲜味了。”
“呵呵，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早晨喝酒，干！”她把鱼蒸好，说不能不讲究，就来了瓶那个年代比较盛行的长城干白。“上次给你的复习题做熟了吗？”
“不是很熟，破案太牵扯精力，我一个唯一的朋友涉案。”
“那，我再给你拿一套，是快定稿的，你千万做熟，没几天了就。”
“合适吗？”
“嗨，谁得奖不是得啊。得奖了，别忘了嫂子就行了。”
“真得了，我接嫂子去艾河，现场吃人家做的刺身！”
“一言为定，干。吃完我就上班去了，你就呆家里做题，到中午，估计你们主任家就有人了，现在这点估计没人，你再去送。给我碰上门。”

中午十一点半，我按主任给的地址敲门。

“请问，是吴主任家吗？”开门的是一女孩，“有事？”她问。
“我是825库的？”
“他在单位呢。”
“这，我倒是知道，我早晨坐车过来，给家里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女孩不耐烦地问，没让我进去的意思。
一个芝麻大的干部子女，面对干部部下这么呢1没礼貌，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上世我不到三十就这位置了，我女儿那时才四五岁，就比她懂。
“看来，是不方便，那我六点还要赶到永定门坐火车回去呢，就不打扰了，我再给他带回去。”

“诶，诶，你啥意思，我说不要了吗？就走，你。”我扭身下楼，女孩急了。
我无动于衷地走，她出来拽我，“没听见，回来。”
“你说啥了，我就听见。”
“我说我没说不要啊！”
“我听你喊A呀B呀的，我没外国名，以为和别人说呢。”
“你这人真是，进来！”她只好哪怕是祈使句也让我进家了。

“这是哪的，还听懂喊诶是外国名，再说人家也没喊毕呀？”
“王岚，你咋在这儿？”我听着有些耳熟，一看，竟然是王岚！

“你到底是谁？”从里面出来帮腔的和开门的俩姑娘异口同声，“你咋认得王岚（我）！”

我真想抽自己，就是啊，这时我咋会认识高干子女的王岚，上一世也是快春节才认识的。
“我听她叫的。”我指着开门的姑娘1说。

她俩不可思议地对望，“瞎说，她（我）哪叫王岚了。”
“你是军械部的？”还是王岚沉着些，她怀疑我是她爸单位的，总后军械部。
“我是军械库的”我把库一带而过。
“你认识我爸。”
“呵呵，何止认识，你爸劝酒一急就唱 同意哥，请你来喝一杯酒啊”我横着民歌小调。
呵呵，她俩都笑，“真的吗？”开门女孩问王岚，她点头。
“你爸属凤凰的。”
这次王岚大笑，看着我充满善意。“他属鸡，成天说说凤凰1。”她对开门女孩说。
“你不说是825库的吗？噢，你爸爸是谁？”她理解成我爸爸和她爸爸是同事，既然这么了解，估计我爸也和她爸官衔差不多。
“我爸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是828库的，来给足主任家送生鲜，不赶快处理不鲜了别赖我。”

“啥生鲜？”王岚反客为主问。
“不是给你的，是给她家的。”我警告王岚。
“你咋不通人间烟火呢，我知道给她的，就是想知道是啥，还生鲜。”那个年代，生鲜这词还不很常见呢。

我把保温桶放开，打开后，让他们看。
“两鱼！”她俩都没啥见识，不以为然。
“是，知道啥鱼吗？”
她们蹲下看看，“白鲢？”我摇头“鲤鱼？”我摇头“鲫鱼”我摇头。
“我知道了。”王岚看着我笑着说。“和某人近亲，草包！”

俩人都为损了我哈哈大笑。
“唉，要不说让你们留运动头呢。”我无奈地摇头说。

“怎么又和发型有关了，这鱼？”
我摇摇头，“看见我的发型了吧，啥特点，和你们比。”
“看不出来！”
“我的短！嘿嘿，所以我知道这鱼叫做虹鳟鱼，基本和三文鱼有一拼。”
“等，等，你的短，这叫虹鳟鱼，没因果关系吧。”开门女说。
“知道虹鳟鱼了不起？镜子，他说咱俩，头发长！”
“啊，头发长见识短！你…”开门女气得那大约小鸭梨大大胸起伏着，”你敢骂我们，知道她是谁吗？”
“王岚啊。”我说。
“我说的是，她是我闺蜜，我们是北工的，知道吧，听说过吧。”
我靠，王岚是哪毕业的我不知道？“知道，知道。有名的高分低能。”
“哼，狐狸吃不着葡萄！”王岚冷笑，“你哪毕业，别告诉我是清华北大。”
“你们83年高考至少在520分以上，够高分吧，但学航空也好学航天也罢，飞机做不出波音空客航天登不上月球，不低能吗。”
“看把你能的，受累打听下，你在仓库作出啥惊天动地的发明了。”开门女嗤之以鼻地说。
“你爸快一个半月没回来过了吧？知道为什么吧吗？”
“为你？”她俩几乎下意识地说。
“对，我把一枚手榴弹弄到母亲河也就是黄河里，他们逮住我，我用高科技，跑了出来。”

哈哈，哈哈，她俩狂笑起来，“你爸怎么带出这种兵，真搞笑。”
“好了，说正事，这鱼昨天下午捕的，冰镇到现在，冰都化了，再不吃就不鲜了。”
“怎么吃？王岚你会做吗？”王岚摇头，她当然不会连鸡蛋炒西红柿都不会。
“你会吗？”王岚看着问。
“把吗去了，会。”
“那让他给做吧。”
“你信？他比咱俩还小呐，怎么会做。”开门女说。
“傻子也该会！虹鳟鱼最高端的吃法就是刺身！”
“生吃！”
“对，和三文鱼一样。”
“那得要刀工！”
“刀工是饭店用来看的，切成片，蘸调料就行。”
“有卖刺身调料的吗？”
“自己兑。”
“把你能的，你会调！”王岚笑着说。
“会。你口味偏酸，就稍微多放点醋。”

王岚吃惊的看着我？“你到底是谁？”她不理解我怎么知道她爱酸口，“不会你父母和我爸指腹为婚吧。”她指了下自己肚子。
“瞎指哪呢，指腹为婚也是指你母亲我母亲。”其实，我觉得我的重生最对不起的是王岚，让她五十岁就守寡，而且因为我她简直生活不能自理，不会做饭，不会用全自动洗衣机，不会调电脑。

“别管指谁了，你，我都没见过你，你咋对我这么了解？”
“你不是名人吗。”我故意转移话题，“到底用不用我做了，我还要坐六点的火车回去呢。”
“做个生鱼能用多大会儿，看把你急的，你不是逃跑越狱出来的吗，干嘛还回去。”
“你俩到服务社，买寿司醋和酱油，我现在收拾鱼。做一条，剩那条放冰箱里，等你妈回来，爱咋吃咋吃。”
“别啰嗦，你今天住下，住那屋，等我妈回来，吓死你！”开门女不悦地说，她俩换鞋出门。
她俩走后，我推开她指的那个房间，这是两室的房子，一进门也就相当于后世的玄幻我们一直在这说话，那个年代还没带客厅的房子呢。
推开门，很普通的八十年代的房子啊，双人床大衣柜写字台。我往写字台一看，明白了，摆着一遗像。原来吴主任老婆死了。家里也没别儿女，他就敢让我到家送。
等等，后世有了二十多岁的女儿，我了解父亲的心思，莫不是他存着撮合的意思吧。
这开门女，虽然有点太平，穿着夏天的睡衣里面有没有BRA不知道，反正连苹果大都没有，到脸盘还算中等偏上吧。但，前世就和高干太妹，她虽然不是高干子女，但却比高干子女还太妹劲头儿啊。
我想到这儿，连忙把鱼切成片摆盘子里。随手找到纸，写“赶火车，先走了。有缘二百公里也能见，无缘二百公里在天边。”

我很不仗义地不告而别，一是识破吴主任意图，二是遇到王岚已经又为她做了一顿饭也算让她守寡的补偿了，不想这世再又瓜葛。

回到仓库我开始郑重地做复习题，这次更是浓缩版的。
十一那天，军报刊出竞赛题，要求全军指战员认真学习答题。因为是首次，又是团工委这没权单位主持，全军各单位都没重视，没利谁起早？哼哼，他们不知道利！
我把早已经做过的题目正式答好寄出。
“李技术员，李技术员”有人在楼道喊我，我已经回到四队的自己宿舍住没电话，我出来，看到总机班一战士正现在楼梯上喊，“喂，啥事？”，我走过去不明所以地问他。
“用后军械部军线电话，找您。”，怪不得，这么高级别的军线电话他们不敢转到四队，那样的接听效果衰减的厉害，叫我去总机接。
“李，技术员，架子不小啊，给你写信都不回。”电话里，听到我喂一声就劈头盖脸。
虽然失真，我还是听出王岚的声音，“王岚，我刚回来没几天，根本没接到你的信。”
“就见鬼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也没自报家门啊。”
“我见过你，听出来的。”
“听出来，这穿山越岭的，我听你的声音都变的厉害，你能听出我来？”
“你不是漂亮吗，声音不失真。”
“我就为这找你的，回家问我爸，他根本不知道你这号，那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你不会是干啥叫不人的事了吧，怕别人认识知道。”
“别打岔，你给我一个能解释过去的解释。”
“那，还是写信吧，我们就一条军线，这么占着，耽误事。”
“呵，觉悟高啊，好吧，回去编吧。”

其实，我早收到王岚质问我的信，一是实在没解释，主要是我不想重蹈上辈子覆辙。这个年代，没有手机，联系就靠信，我不回她，自然也就断了。
可我忘了，岳父在总部，军线打电话可比地方民用线快捷多了。
我对总机的战士说，“你告诉大家，以后再有军械部打电话找我，就说我出差了。”
几个战士像看神人一样看着我点头，牛，军械部来电话，还不接。

政委回来，已经到了十月中旬。
那个战士潜水果然没找到手榴弹。王科长带着防爆和工兵，到了他家，那是黄河一个小支流。把投弹地点上游500米，下游1000米进行拦坝。抽水机昼夜不停七天将水抽干。工兵用了五天找到手榴弹。

国防仓库失窃，那是军械部的事，找到手榴弹，保卫部立下大功。
11月1号，军区后勤部在825召开现场安全教育大会，军区四个分部以及下属五十多仓库参加。
由于王科长在汇报时，把我案前预警案发后注意搜集信息夸大其词，军区后勤部在表彰功臣时，给了我三等功。
受奖了，就要随与会人员一起住在二楼招待所了。因为人数众多，招待所肯定不够，又把专案组用的那个单元，从新买床啥的，变成招待所。

“大功臣，忘性不小啊！”那天我正在招待所的走廊上，王岚拍我。
“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儿是你家开的，我不能来。”我问王岚，身后有人回答，是开门女，吴主任女儿，吴新。
“严格讲，是你家开的，吴主任家开的。”
“为什么夹着尾巴逃跑，连等我们回来都不等，我家失窃了，也。”吴新横眉立目。
“小新，怎么说话呢。”吴主任从一间房子里出来就看见女儿和我发飙，这可和他撮合的初衷不符。
“你问他，你的兵，还给立功了。”

“怎么这么热闹？”这我正不知道怎么应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看，王岚他爸，岳父大人。
上一世，我和老头处得极融洽，他几个儿子都不鸟他，就我爱听他讲光辉历程，可以说那辈子我和自己父亲都没和他呆的时间长。
“王部长好！”我立即举手敬礼。
“哈，果然不凡，不但了解岚岚还认识我！”他看起笑呵呵但我知道，他有些重视。
“您，军械口的谁不认识啊。”

吴主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即使他是军区后勤部出身，但和总后还隔着几层，尤其是军职的军械部长。
“爸，把他带回去吧，绝对有问题，上次打电话，他说写信，但但现在也不敢写。”
“写了，绝对写了，早寄出去了。”
“你就瞎编吧，反正也没对证。”

我算无语了，自己一时无意，竟然引开这么大麻烦。

“别说的那么严重，小吴，让李红兵到吴房间，问点事情。”王部长说。
吴主任一看没人介绍王部长就喊出我的名字，很是诧异，连忙让我过去。

“现在就咱四个人…”吴新也跟过来了，“说说，怎么情况。”王部长一脸不可侵犯点严肃，上一世我第一次去家里，他也这吓人的表情，后来知道是纸老虎。
“怎么，这事连王部长都惊动了？其实是我一师兄，我J大的，他看上王岚了。”上一世，我那个师兄得知我和王岚结婚很不忿，他在军械部一直想追王岚，这次只好拿来圆谎。“他一直搜索王岚资料，和我说过，我就记住了。”
“姓名，部门。”王部长不苟言笑地说。
“不好吧，出卖他。”
“你最好弄清楚，这是调查你，老实回答。”王部长说。

“不会吧，搜集下美女资料就调查。”
“你可能，嗯，也不可能，你那么无所不知的，不可能不知道军械部对打探消息这事十分敏感吧。”
“我怎么就无所不知了？我真不知道军械部怎么就敏感打探美女了。”“
”别转移话题，是打探消息。刘部长现在已经公布定罪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用后军械部刘连昆因间谍案被判刑，但现在我打死也不能说啦。
“你不知道，那我就明白告诉你，你掌握并打探领导，特别是像我这样部门位置的，我怀疑你是间谍，只是牵扯到我，嗯特别是王岚，她还是孩子，我才借现场会机会私下了解。如果，让保卫部门了解，就不这么简单了。”
我装成大吃一惊的样子“”间谍？不会吧，您知道我的身份吗？“”，
“了解些，不全面”
“我今年刚毕业，到现在不过俩，不到呢俩半月。” 我装成有些无与伦比“是什么样的间谍才这么傻，收买一个深山非要害单位的无职无权的学生。我来了这里，一共进库房一次加上一次进库未遂。”
“”未遂“”在场的三个人都纳闷。
“第二次想进库，就出了这事，不让进了。而且，从来了，我就接过俩电话，一个是军区后勤保卫部王科长打开的，一个是王岚打的，往外一个也没打。我当间谍怎么传递情报了 ？横不能走义务兵盖三角戳的平信吧。“”

“你怎么看？”王部长看着王岚。
“我能怎么看，你看这些当兵的，要么就打探人家隐私，要么就油嘴滑舌。不过，他这小毛孩呢，确实不大象间谍。”
“我姑且相信你，你也不要有负担。你知道，现在，就你学的专业，陆军空军都有一个单兵导弹要定型，我草木皆兵也可以理解。”
“不过，我倒觉得他像间谍。” 王新说。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了？”我气的快炸了。
“要没经过间谍训练，怎么三下五除二他就洗干净了。”
“洗什么洗，我就是干净的。”

从王部长屋出来，我才发现后背和腋下都湿透了。真悬，如果王部长不信，去军械部找师兄一调查就露馅了。
“我和吴叔叔说了，你自己住单间，我要监视你居住。”我刚回到屋，王岚就跟进来。
“你，有摄像头？有夜视仪？不会亲子休进来监视吧。”
“巴不得呢吧。” 王岚坐另一张床上“别想蒙混过关，我爸说是间谍，我觉得你没那本事，其实，你可疑的地方多了。”，
“没人了，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我就是间谍，就负责往贫困的非洲运送适龄女青年。”
“我呸，给你鼻子就上脸。你要是干那工作，那你的组织才瞎了眼，还不全让你假公济私了。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绝对不是听你狗屁师兄说我的资料的，你见我连奔都没打就叫出名字，见我爸也自然而然叫王部长，绝对是下了功夫，认识我们，还让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都不认识你。”
“想听实话？”
“想听废话。”
“”好看在老夫老妻的份上我说。
“咱俩可没那么熟！再说我一大闺女黄花的，你留点嘴德！” 她站起来，冷冰冰地说。
“你看，你让我说实话，我还没沾到实话的边呢，你就急了，老实人吃亏。”
噗嗤，她笑着说，“你老实？”
“我今年五十了。你别笑，五十岁的时候，被地府乌龙投胎到三十年前的我身上。就这么简单，上一世，我和你家很熟。”
“你学什么的？不去这封建迷信小说，比如聊斋你就浪费了。”王岚连半点也不信，“既然你忌讳，不愿意说，那就问了，不过，你长得太黑，不是我稀罕类型的，所以你就别想追我，给我造多大惊奇也没用。”
“谢天谢地！我就怕你再缠上来。”
“嗯！我有那么丑？不缠你还要谢天谢地？” 她横眉立目。
“好了，既然你不让我追你，就当哥们吧。”
“我认识你吗？”
“算了，就当我是知心姐姐吧。”
哈哈，“知心姐姐要长你这样，哈哈。”
“领会精神！你不让我追，那你听我劝，找个小门小户的，你或你爸能帮他成长的心眼好有能力的人，别找门当户对，也别找我师兄那样总部机关的。”
“为啥？” 她吃惊地看着我。
“你这人控制欲强，又好吃懒做，不，不，别瞪眼，是不爱劳动。所以，门当户对的或大机关的，不好掌握。小门小户的，人家图过日子，为了和平也就是家庭和睦，人家迁就你，久而久之，就形成习惯了。” 我是按前世的情况说的，我觉得，前世的王岚很幸福。

她怔怔的看着我，“你不但是间谍，至少还是军情六处邦德那级别的，你也太会绕了。”
“我怎么绕了？”
“你说了半天，我就是让我找你这样的吗。”
我心说对啊，你就是因为找了我才能够成为生活不用自理的幸福女王啊，“不带这样的，是你说我不让我追你，我才当会之心姐姐掏心窝子给你指引前程的。”
“邦德，你算吧我们这代人看透了是吧。我就是控制欲强，我就是想过寄生虫的生活，但非得找你这样土掉渣黑了吧唧的吗？”
“不，不，可别这样形容我们这个阶层。土掉渣，这是没办法，天生就没高干子弟的气质。但可以找个唐国强那样的小白脸啊。”
“农村人有小白脸吗？”
“不见得非小白脸，帅就行。”
“呵呵，要不看黑白，你不也挺帅吗？说来说去还是让我找你呗。”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怎么，我找你你还委屈了？”她又冷脸了。
女人心啊。

“既然你不领情，我这知心姐姐就下岗。”
“下岗？”那个年代还没有下岗这个词。
“你领悟到你爸那里，我在节食下吧，当个间谍嫌犯可不是闹的。”

“王部长，我知道我的胡闹给您打来麻烦了。”王岚领悟进来屋，我就只走了她，“其实那天在吴主任贾汪氏装神弄鬼了，因为吴新太不礼貌。”
“呵呵，怎么装神弄鬼了，我相信你不会是间谍了，没人会收一个刚毕业又在基层的人当间谍。”
“我进屋前，听见吴新喊王岚的名字了。她当时吓得问是军械部的，我猜也是赌是您的女儿。而您，到我们学校去的时候，不是和我们系主任张大鹏是同学，一起喝酒吗。在外边伺候的人有我，当时我大四，是系军人委员会宣传部长，正要给学校广播些您到来的稿件，所以见了您酒后的习惯。”我想，岳父是个洞察一切的军人，我当时编的借口因为太急，有很大漏洞，所以才来圆谎。认出王岚不是重点，认出岳父，他才最敏感。
“哈哈，行李，你也不用包袱了。”
“那谢谢王部长。既然有机会得到您接见，我有点建议给您，有时间吗？”
“有。”
“您看我是这次事件的三等功，其实我没做啥，但两个重要节点都是因为而起。发现失窃，是我提醒检查。您知道，我就进过一次库房，但那库房就是筛子，漏洞太多”
“漏洞，没那么严重吧。”
“有！领钥匙要求，双人各领双锁，这制约了偷进库房。但保管队，都是战士一人领，登记上俩人；进库去，要登记，应该是一一对应吧，却是一个人把大家都登记上，卫兵连数都不点，别说人对应，最起码的数目对应都没有；进库房，应该是俩人各自拿自己的钥匙开锁，其实是一个人拿俩钥匙开俩锁；最危险的事出来，从库去王外拿东西，卫兵连看都不看，更别说核对了。”
“这么乱，怎么以前没出过事。”
“这是习惯，大家都知道军火不能瞎拿，而且都有铅封。这次，出事，是85年裁军上交上来的，零箱，没正式铅封。”
“那，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不敢说，但即使漏洞百出也没出过事，出事在于零箱，所以，我建议把裁军上交的武器弹药，尤其是轻武器和子弹啥的，能集中保管最好，如果成本太高，不如徐阿发部队，弹药直接销毁。这，手枪啥的下发部队，他们可是非常重视。”
“好，很有想法。小李，你一个本科生，在这看仓库有些浪费，我看动动吧。”
“些些王部长，我是真心的想在基层，毕业分配的时候，我是系军人委员会委员，又是队团支委，有机会选择去兵工厂，但我选了这而，线锻炼几年吧。”
“好，好苗子。”

从王部长屋出来，我又去和后勤部原来专案组的几个打了扑克，到十点熄灯号后，我回到房间睡觉。
还没睡着，子队长敲门进来，“累死了。”
召开现场会，主任不可能做具体工作，主管业务的副主任和业务处长都觉得自己会后就会被处理转业，都推脱，行政副主任管保障后勤还行，不懂业务。所以，本就爱出风头的一队长就被推到前边，负责仓库这边。
“我看议程，参观查库你们是第一个，你再管全面，可别出差错。”
“没问题，我一直按规定要求他们，不会出问题。”
到了查库环节，大家从领钥匙开始，一直到回来交钥匙，跟了一遍流程。
“张增民，仇春城在吗”王部长看着领钥匙登记本说问。
“报告，他们都在。”一队长回答。
“叫过来一下。”
一个战士一个技术员来了，“把你们的名字签一遍。”，他俩签完，王部长又看看登记本说，“签得不错，公正清楚。”
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知道他再抽查笔记。

往出事的三队走时，王部长和北京军区后勤部长并排，低声交换意见，北后的薛部长连连点头。
等走完流程，薛部长也叫来两人，签字后，他看了下登记本，角色有些苍白，把签字和登记本给大家轮流看。

最后一天闭幕会上，薛部长敲着桌子训三队长和主任，“你们出事，不是偶然的吧，登记本的签名明显就是一个人签了俩人，规章制度是当画挂那的？”
最后，他现场拍板，从新制定全军区的规章制度，加上制度执行的督查。“成立个制定小组，后勤牵头，每个分部抽一人，我任组长，825的保管队长陈栋梁任副组长。”
大家都羡慕地看向陈栋梁，薛部长是正师，他的副手！

会后，吴主任调往总后西仓库任总工，业务处长，三队长停职等待转业。
到了年底，陈栋梁正式调到军区后勤任军械部助理员。

这是后话，10月25日，军报刊登了竞赛题答案，也公布了获奖名单。也荣获二等奖。
随后，总政对所有获奖人员通令嘉奖一次。
虽然是最低的嘉奖，但是总部啊。立马全军炸了锅，大家都捶胸顿足后悔没重视竞赛。

获奖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收到王岚的祝贺信，当然没好话，一个大学生和战士争奖，投机钻营！
本来想淡化关系，我也就滋打没收到。几天后，又一封，质问我是没词反驳承认无耻，还是不屑回信。
我知道，这辈子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瓜葛，就装傻不理。

获奖后一个多月，马上就要元旦的时候，分部政治部借调我，成立六分部五四竞赛攻关小组，我任教员。
看着逐渐被甩在后边的崇山峻岭，我有些失落，不会因此离开这生态环保的宝地吧。

患得患失也没用，我到分部政治部办公室，问我是被抽来竞赛攻关小组的找谁报到。这个被问的年轻军官还不知道，“是谁通知你的。”
“我们仓库，825，政治处谢干事通知的。”
他倒聪明，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电话，打到825，“走，我领你去”

“你就是李红兵？”那人领我到一房间，介绍说是政治部王副部长，王副部长看着我问。
“那个，我刚分配到825还没办军官证，您可以打个电话问问。”看到这个三十五六岁还是副团职副部长的一派官僚做派，我有些不屑。
“不用，你不是在全军获奖了吗，谭副政委觉得这是团工作的一个有效的着力点，让组织一个专门参加竞赛的小组，我当组长组织科（部队副组织科和地方不一样，地方组织部门是管中层干部，中组部管省部级省组织部管地市厅，但军队这些归干部部门，组织科相当于机关工委，管党建。）武干事是组员，你当教练。”
我噗嗤乐了，“您是说，您当组长，我当教练，就教一个队员”
“我俩是虚的，主要是你参加，武干事负责后勤你。”见我笑，他很不高兴，但还是很有风度地不和我一般见识，“就是让你脱产，到分部查个资料啥的比你825方便。”
我一听也对，关键确实是为我好……专职竞赛员。“那个王副部长，有个情况，我汇报一下。”
“说吧，有啥困难尽管提。”
“不是。我是说，这次竞赛，是个演练，主要是让全军重视，以便明年团中央组织的五四竞赛军队能取得好成绩。”
“还有这事？”他马上打电话给谭副政委把说的情况说了，那边问了什么，他捂住送话器问我听说说的，我说军区后勤保卫部王科长的爱人在总政，她说的。他把话传过去，放下电话说，走找趟谭副政委。

到了谭副政委那儿，由我把情况复述了一边，“你和勤勤很熟？”谭副政委问。
“？？？？我不认识勤勤啊。”我一头雾水。
“不是你说的他从勤勤那知道的吗？”谭又看王副部长。王也莫名其妙，“噢，就是那个王科长的家属。”
“我不熟。说王科长带队去我们那破案，我认识了王科长，通过她认识她家属，叫勤勤？我没问过姓名，就叫嫂子。”
“就这？她就告诉这么多？”
“是啊。不违反保密原则的。”我有些心虚，我的奖就是她操作的。
“这丫头，明知道我管团，也不和我说清楚，就说受奖等同科技进步奖。那搞一次，明年八一不搞了？”
“这还真不知道。但，团中央五四搞是肯定的，总政也非常重视。”
“你能再得奖吧？”
“不敢说，上次得奖，是王科长正把我抽到专案组，整天没事才参加的，也是题目正好会。”
“也别谦虚，把你抽来，就是想让你专心些。”
“其实，小组还是改成立，人家别人没参加不一定不获奖。多找点人参加，最起码广种薄收。”
“分部一共多少大学生啊，再说毕业几年了估计参加也获不了奖了。。”
“这竞赛不是高考，如果那样就失去意义了，只要高中生都会做的。”
“也是。那…”他看着王副部长，“再远几个人，脱产，小组也就名正言顺了？”
王副部长看着我说，“怎么选呢。”
“找我手头就有些类似竞赛的题，您趁元旦让各单位包括机关和仓库的推荐人来参加，用那些题考试，最后选十来个，一起复习，到明年三月底参加竞赛时，保不齐就有几个获奖。”
“不是五四吗？”谭问。
“”三月底笔试，然后进行现场抢答选拔，五四央视直播决赛。”
“这丫头，一点都没和我说，他是我亲叔叔的女儿，我亲叔伯妹妹啊。”谭吃醋说，我心说她也没和我说，前世就是这样搞的。

我们出了一套脱胎于谭勤给的题目的选拔题，为了判卷省事，全是选择题。
最后选出七名小组成员，之所以选七个，是第八比第七就低了将近十分。
“六分部五四全国青年智力竞赛攻关小组，就算成立了。”成立仪式很简单，就在宣传部会议室，谭副政委政治部刘部长王副部长参加，“王副部长亲自挂帅任组长，组织科武少山干事任副组长，825技术员李红兵任教练。这可是大学高材生，你们选拔的题就他出的。八一全军知识竞赛二等奖获得者。”大家都不知道我，不约而同看我，我只好站起来说碰巧碰巧，大家都笑了。“业务上由李教练负责，武干事负责为大家服好务，下面由李教练安排具体工作。”几个领导都撤了。
我站起来，“诸位”大家又哄堂大笑，在军队讲话，都说“同志们”，但那是领导啊，我最小不好打官腔。

“我们所谓的攻关，就是协力合作。我们除了副组长外还剩八个人，那就分城四个组，第一和第七第二和第六第三和第五第四和我，两人一组，分别负责文史哲科，文是文化文学文艺等，史就是历史，哲就是哲学政治，科就是科学。每个礼拜，大家先按咱们选拔时的题目路子搜集题目，然后大家集中，一起做题。这样，到三月底，我们就可以大量地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