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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飞来横祸 by天晴好卖萌 瓶邪微黑花 架空HE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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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车停在楼下,问我:“是这里吗?”

我笑他:“你连自己家都不记得了?”

他没说话,绕到我这边扶着我下车。我抓着他的外套,左脚绊右脚,一下失去平衡,直直摔进他怀里。

他被我冲的向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我俩。我挣扎着要自己站好,只是腿软得要命,好像没了骨头似的,只会东歪西倒。

“我送你上去吧。”他说,反手关了车门,上锁,把我的胳膊绕到他脖子上,手臂环住我的背,一点点架着我往楼上走。

我还抱着衣服,实在憋不住了问:“你的衣服上怎么有香水味?”

他理所当然地说:“是我女朋友的香水。”

我当场愣住,口中万分苦涩:“你不是……没有女朋友的吗?”

他笑了,我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同住好多天,我竟然不知道张起灵有女朋友,他为什么要瞒我,这种事情有隐瞒的需要吗?

酒劲上头,我愈发变得不想讲理,在他的控制下剧烈挣扎起来:“我自己走!你放开——”

他被我推得一个趔趄,不得不放开我。我后退几步,后脑“咚”的一声撞到墙上,还好一点也不痛。他赶过来扶住我,连声问:“吴先生,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我茫然地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陌生,一点都不像我记忆里的他。不过这也难怪,十多年没见——将近我人生的三分之一,谁都会变的。

我狠命去戳电梯开门键,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狭小的地方。太逼仄了,小到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混着他的气味,那些我不熟悉的、排斥感极强的味道。电梯门始终不开,我忽然意识到,回来这里有什么用呢,这是他的家,那里面都是他的气息,我本不应该在这里。

我转身想走,被他一把拉住。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明亮的光泄了出来。

“吴邪?”

抓住我胳膊的手变成了两个。我困惑极了,眼前都出现了重影,真是喝了太多的酒。

我笑着戳了戳他:“唔……小哥,我好像喝多了。”

耳朵里嗡嗡直响,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时远时近。

“我是吴先生叫的代驾,他喝多了。”

……

“这是车钥匙,既然您是他的朋友,那我也算完成工作了。”

什么工作?谁是我的朋友?我还是站不太稳当,胳膊牢牢被人抓着,身体顺着墙只想往下溜。有只手环住了我的腰,紧紧扣住,把我带进他怀里。

“多谢。”我听见张起灵这么说。

我问:“谢什么?”

他不回答:“跟我回家。”

我想起自己的打算,死活不肯进电梯,张起灵好像被我惹生气了,两条胳膊铁铸一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我的挣扎,将我拖进电梯里。我试图去掰电梯门,被人一把拉回来。

“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

我认真地纠正他:“这是你家,不是我家。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

他似乎不想跟我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我家就是你家。”

我被自己绕晕了,不再考虑回家的问题,当然也不肯站到他身边。他想拉我回来,我就拼命躲开,来回几次后,他问:“怎么了?”

我茫然地四处看:“衣服呢?你的衣服。我是不是忘记还给你了?”

张起灵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不是我的,是代驾的。”

“哪里来的代驾?”我仔细想了想,“你自己接我回来的,你都忘啦?”

他放弃了跟我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在我的絮叨声中把我扶进家门,安置在沙发上。沙发软乎乎的,好像坐进云彩里一样,我顺势倒在上面舒舒服服蜷了起来。还没等我睡着,有人就把我拍醒了。

“水。”

水杯就在嘴边,我乖乖张嘴,有人扶着我的后脑,小心不让水洒出来。一口气喝点大半杯,我觉得胃里好些了,便向后躲了躲。

那水杯被撤走了,我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日光灯发愣。张起灵的影子罩住了我,那光打在他身上,好像天神下凡似的,闪闪发光。

我就这样躺着问他:“你女朋友呢?”

他皱眉:“我没有。”

“你有!”我愤怒地指责他,“在车里你都承认了!”

他叹了口气,想要扶我去洗澡。我把鼻子凑到他颈窝,闻了闻:“香水味呢?你已经洗过澡啦?动作这么快……”

“没有香水。”

“你刚刚还说——”

话没说完,他突然按住我的头,让我靠在他肩膀上。熟悉的沐浴液味道钻入鼻子,我瞬间觉得舒服多了,忍不住又多闻了几下。

我坐在沙发上,被弯着腰的他半抱着,眼睛看到他的侧脸,身体便先于意识行动了。

“啪叽”一口亲在他的眼角,看那张冷静的脸上布满惊讶,我得意地笑了:“混蛋,让你昨天偷亲我。”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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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止步于此,疼得想要炸裂的脑袋彻底罢工,拒绝提供更多信息。手机被放在床头柜,屏幕上有条领导发来的短信,说是喝多了要在家休一天,顺便也给我和江律放了一天的假。

不用上班的喜悦在我看到张起灵的一瞬间灰飞烟灭。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像这种喝断片又断的不是很彻底的状态,怎么看都像故意逃避责任。

思索再三,我捡了个最没技术含量的问题问他:“你……没去上班?”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轮休。”

“哦。”我缩回被子里,闷声道,“老板给我放了一天的假,我再睡会。”

他答了声“好”,躬身放下一杯温水。

我竖起耳朵去听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人在放下水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我登时汗毛倒立,唯恐昨晚发酒疯行为失准,他要来秋后算账了。

我闭着眼睛装睡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你怎么还在?”

他不说话,也是一贯的淡然表情。我却越看越心虚,不禁后怕起来:“那个……我昨晚喝多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听我说完,他先是摇头,顿了下,又点起头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拼命拷问自己:我到底都干了什么?除了亲他那一口之外,还干了什么缺德事?

见我神色慌张,他反问我:“你不记得了?”

我吞了口口水,低声道:“好像是……喝断片了。”

他露出了然神色,仿佛一点也不意外。我心里憋屈得不行,只恨不能把心剖开给他看,好证明自己不是有意瞒他。

我耐不住好奇,终究还是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脸色微变,嘴角绷得紧紧的,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什么”。

真没什么就有鬼了。我越想越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又不好意思刨根问底。万一自己真做出跌破耻线的事情来,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思忖一下,我道:“那个,昨天是真喝多了,我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起灵微低着头没有反应。我心道坏了,这肯定是往心里去了,指不定已经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了。

“咱们有事说事好不好,没事的话我想补觉了。”

张起灵放在腿上的手忽的攥紧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抬眼看我,眼中情绪浓重得让我心慌。我试图躲开他的视线,然而眼底划过的一丝脆弱让我停下了动作,悬起的心脏霎时稳住了。

“今年三月我调到这里。”

他以这句话开头,我听得懵懵懂懂,这和昨晚的事有关系吗?

“第一件事是找你。”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留在本市了?”

“有系统。”他轻描淡写地略过,继续道,“我去了你登记的住址,没有等到你,又没有你的工作地址。”

我点头:“三月份我刚辞了职,新工作还没确定。我家的房子要拆迁,所以就搬出来住了。”其实我心里始终憋着一句话,他说了这些到底要表达什么?

“不过,我在理工大学见到了你。”

“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他,“你看见的肯定是那个吴老师。”

“当时我不知道。”他说,神色黯淡下来,“我以为是你,你们很像。”

“你之前怎么没说?还有,我们真的……很像吗?”照片是照片,在没见到真人前,我始终对这件事持有怀疑态度。

张起灵说:“很像,当时的我没有办法分辨。”

想想也是,他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我,小学时期的模样和成人后总会有很大差别,他能从人群中认出我来已经是非常不错,再要求分辨我和那人的不同,确实是强人所难。

“你和他说过话吗?”

他摇摇头:“我一共见过他三次。”

惊讶之余,我隐隐有些生气。这样重要的线索为什么要瞒着我?陆知找我之前他不说,那我可以理解,但在我把陆知的话转述给他,又再三表示自己不常去大学后,他为什么还是不说?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他微低着头,没有看到我僵硬的表情,也对我硬邦邦的语气充耳不闻,只是道:“没有说过话。我只是……去看看他……”

他说得断断续续,语气艰涩,我心头一动。既然他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与我相似的人存在,那他一定是把吴老师当做了我。三次,偷偷看“我”,不去搭话,这是要表达什么?

有个答案在我嘴边呼之欲出,内心开始动摇,我下意识向床的另一侧挪了挪。

“你……都看了什么?”

张起灵罕见地露出一丝苦笑:“我看见他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三次,三位不同的人。”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从他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腹中还堆积着无数的疑问,我却不敢再问了。为什么看见女朋友就选择不上前,为什么没有继续找我,为什么在医院第一次见我时就要问我有没有恋爱……这些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此刻坐在我身前的人,竟然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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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第一次对着张起灵硬起来后,我用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明白了自己的态度。他没有对我说过任何挑逗的话,不曾做过逾越朋友的举动,也不会使出种种手段钓我上钩。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我便激动得无法顺畅呼吸。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会因为什么而动情,把所有的克制忍耐抛之脑后。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或许因为身处互联网公司,周遭同性远远多于异性,同性恋在我眼中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就算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我也可以淡定地、没有心里负担地承认事实。只是,当我发现这个对象是张起灵时,我便有种无法接受现实的错乱感。

我总觉得他离我很远,是个遥不可及的人,尽管我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分享同一个沙发,洗衣机里洗着两个人的衣服。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我从未设想过,两颗心也能够在一起。

耳朵里嗡嗡直响,我能看见他的嘴一闭一合,却听不到应有的声音。他担忧地朝我探过身子,一条腿跪在床上,手指按住我的太阳穴,略微加了力帮我按揉。

微凉的手指贴在一直胀痛的额角,感觉十分舒服。我和他离的很近,他这样倾身而来,恍惚让我有种要接吻的冲动。我垂下眼睛,盯着那双抿紧的双唇,唇角凛冽的弧度不断提醒着我,他是我的朋友,是兄弟,是不能逾距的关系。

我偏了偏头,张起灵便把手放下来,划过耳廓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听见他问:“好点了吗?”

不太好。我想,心乱如麻,理智失控。那些被他藏在每句话中的潜台词不断拨乱我的心,迫使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被碰触的耳廓开始发烫,按在肩膀上的手掌传来异样的温度。明明手指那么凉,为什么掌心却能拥有如此火热的温度,仿佛烫坏了皮肤,烫得我的心躁动起来。

“小哥……”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我用力拨开他的手,道:“心里想什么说出来有这么难么?你不说,瞒到地老天荒也没人知道,你就不怕后悔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底波澜翻涌。我抹了把脸,问:“昨天晚上我回来时,还能不能认出你来?”

迟疑了下,他点点头。

“那我说话是是不是还算条理清楚?”

“是。”

“代驾把我送到楼下,是你弄我上来的?”

“嗯。”

“那好,我知道了。我差不多能猜出来。”我顿了顿,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但是,不管我说了什么,喝醉的醉话不能信。”

他微微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出三个字:“不能信……”

“是啊,当然不能信。我醉成那个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是一个人呢?”

张起灵的表情可以说是垂头丧气,他听到我这样说,整张脸变得木然无趣。锐利的眼神刺破空气,好像回到我在医院遇见他是的样子。

生冷的,没有人气的样子。

直到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相处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将如刀的视线细细包裹好,变成可以拿在手中把玩的玩具,然后才递到我的手上。

“有些事情,我得重新强调一遍。”我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凝声道,“我猜昨天晚上是不是撒酒疯说喜欢你?那时我醉了,脑筋不转弯。不过现在清醒了,脑子很清楚,我得认认真真地跟你说,不管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我都喜欢你。”

落地窗帘被外面的风吹着鼓起来,系在最下面的铃铛叮叮作响,阳光从漏出的缝隙洒进室内,铺开一个长条。而长条的末端,刚好在张起灵的脚边。

我舍不得眨眼睛,在那一瞬间,对面骤缩的瞳孔明明白白告诉我那人有多么惊讶。我的手心隐隐冒汗,只希望这份惊讶源自惊喜,而不是惊吓。

“吴邪。”

他一开口,便只叫我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我硬是从里头听出无限的甜蜜。他好像有些站立不稳,身体微微晃动,向我的方向靠过来。我自然而然地张开胳膊,将那具身躯拥住,感受着手掌下细微的颤抖,以及喷洒在脖颈间的凌乱呼吸。

窗帘慢慢落回原位,阳光没了。但我抱着张起灵,好像抱住了整个太阳。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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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皮向来只能在短时间内维持厚度,分开之后,就无可抑制地红了起来。我听见张起灵低低的笑,他的手指游移着扶住我的后脑,下一刻,那双只敢在脑中肖想润泽唇瓣便真真切切地贴了上来。

相触的瞬间,我感觉我们俩同时颤了一下。他的手骤然收紧,我自觉张开嘴巴放他进来,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狂风骤雨般扫荡我的口腔,捉住我不知所措的舌头缠绕舔弄,上颚有时被轻轻搔弄,我痒得眯起眼睛,更往他怀中缩了缩。渐渐地,他的动作温和起来,从深吻到浅浅的含吻,又或者仅仅是贴着不动,都能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

分开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咬了咬我的下唇,力道不小,疼得我“嘶”了一声。紧接着,他便讨好地含住,舌尖轻轻扫过,安抚我的神经。

这样的小动作更勾起我内心的骚动。我有样学样,也照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谁知力气没有控制好,血腥气一下涌了出来。我猜肯定挺疼的,可张起灵却变态地从这样的疼痛中找到了乐趣,舌头卷起几滴血珠送进我口中,接着又是一轮不舍分开的纠缠。

等我真的没有力气和他做“口舌之争”时,他终于放开了我,轻轻抚着背帮我顺气。我有点尴尬,想到自己刚刚睡醒,连牙都没有刷就被人亲了个结结实实,这人怎么也不嫌脏呢。

我以为这样的亲吻足够说明一切,不料张起灵牵过我的手,拿出了他汇报工作时的认真劲对我说:“我也喜欢你。”

自己说这几个字时还没有什么,可听别人对我说,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甜的我合不拢嘴。张起灵亲亲我的嘴角,低声问:“还难受吗?”

我现在身心愉悦,再来一百次宿醉也撑得住。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故意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咱们初中之后可就没见过面了,不会从小学就开始了吧?”

张起灵“嗯”了一声,承认了。

我哈哈大笑:“张起灵你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早恋,还藏这么深!”

笑够之后,我又想起一件事:“当年排座位时,老师总说让你管着我,该不会也是你主动要求的吧?”

他这回连声也不吭了,捉住我的手指放在手心,假装没听见我的话。

我反握住他的手,手指从指缝中挤过去,十指相扣。

“你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另一个我和女朋友在一块,还整天换,你是什么心情?”

他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都过去了。”

越是这样轻描淡写我越心疼,恨不得穿越回那个时候,揪住在马路边可怜巴巴的张起灵,告诉他我才是真的吴邪。

一想到穿越,我忍不住走了神。一时兴奋,我没憋住把心里话说给了他,可是肇事者没有找到,我这条命还悬在半空,是死是活都说不准。万一真的躲不过那场灾难,那张起灵……

张起灵好像看透了我的心,安慰我道:“别多想,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

我不敢说,更不敢想,喜悦如潮水般退去,我开始后悔了,怨自己意志不坚定,为什么不能撑过这段时间再说呢!

张起灵拍了拍我胡思乱想的脑袋,一字一句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缠着张起灵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话一出口,他的眼中泛起笑意,反问我:“真想知道?”

我直觉这事可能有点突破耻度,但是不听完心里不自在,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你说吧。”

张起灵幽幽道:“昨天,你偷亲了我。”

这个我倒是还记得。我维持面上的冷静,继续问:“还有呢?”

“抱着我不松手。”

“嗯……还有吗?”

“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你……”

他的眼睛往我两腿间瞟,我腾地一下烧红了脸,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腿,结结巴巴问:“就、就这些了?”

“还在我耳边说……”

“说什么?”

他弯腰凑过来,嘴唇贴着我的耳垂,说话的气息钻进耳朵里,痒得要命。

他学着我的语气,拖长了声音,道:“小哥,我一看见你就硬,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宰了自己比较好啊!!!

我默默推开他,拉过被子盖过头顶,闷声道:“你出去,我要补觉。”

张起灵赖着不走,隔着被子按住我的腰,问:“怎么办啊?”

我在被子里蜷成一个大虾米,恨不得把耳朵切下来。死闷油瓶子,平时半天说不出十个字,现在话怎么那么多,真是烦死了!

我就问你们这章甜不甜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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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起灵在一起后的生活与之前并无不同。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伙一开始和我相处就在用对待男朋友的态度,我在潜移默化间被他掰弯,还觉得是自己先迈出了第一步。这样的他实在心机至极,撩人手段高超。

最近刑警队很忙,圣德路的车祸案有了进展,张起灵连着几天泡在办公室加班。我趁他不在,偷偷跑去理工大学找人。

为怕别人误认,我戴了口罩帽子,一进校门便向学生打听机械学院的位置。陆知与张海客是同学,既然他们都能错认了我,想必那位吴老师一定是自己学院的人。学院网站上找不到吴老师相关的任何信息,仿佛从未有过这位教职工一样。未免打草惊蛇,我先去找了辅导员办公室。

四张办公桌只有一张后面坐了人,桌上脚边堆满了厚厚的档案袋,几乎要把他埋进去。

“你好,我想打听一个人。”

那位老师反映迟钝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找谁?”

“一个姓吴的男老师,身形跟我差不多的。”

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面带戒备地看着我:“打听他做什么?”

这一句回话让我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辅导员的态度又说明,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莽撞跑来找吴老师的人。他的肩微微耸起,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毫不怀疑,如果说不出什么可信的说法,他一定会把我轰出办公室。

“这么说是有这个人了?那太好了,我找对地方了。”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断然否认道:“我们学院没有这个人。”

我心说有门,急忙解释起来:“我没恶意,前段时间我被人抢劫,刚好是这位吴老师帮了我,我想向他当面道谢,如果可以的话,再送面锦旗什么的……”

送锦旗这件事对于学院是个很好的宣传点,他的面色稍有缓和,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生硬,不知从哪里拖过一张椅子让我坐下:“你是说他救了你?”

“是啊,救命之恩,我却连他叫什么都清楚,还是刚好路过的一个学生对他喊吴老师才知道的。”

或许是久在校园之中,不常接触这样的事情,这位辅导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再追问我吴老师仗义出手相救的细节。我只能含糊盖过,东拉西扯一番后又问一遍:“机械学院是不是有一位吴老师?”

辅导员说:“我们学院有两个老师姓吴,不过另一位是个女老师。”

我面露惊喜:“那太好了,能不能告诉我吴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告诉你估计也没用,他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心中不由一紧,我脱口道:“为什么要出国?去干什么了?”

“参加学会吧,大学老师出国一般都是这事。”辅导员说,“假条是学院书记批的,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国。不过办公室可以告诉你,电话你需要吗?”

“都要都要,能和吴老师电话联系也不错。”

辅导员从抽屉里翻出一本通讯录,开始照抄上面的电话号码,一边抄一边随意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

捂得这么严实都能看出眼熟,这位吴老师在学院还真是风光的很啊。我将口罩拉得更严实些,接过他写好的字条,转身欲走,那位老师突然“哎”了一声,我便停下了。

“还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他笑得有些暧昧,“吴老师在我们学院是很有名的,你在送锦旗时可以和学院联系一下,我们想做个报道。”

我口头答应着,心里总感觉别扭。思来想去,是那人最后的笑容十分奇怪,很是嘲讽。嘲讽一个做了好事的老师?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仇怨,那只能说明吴老师的名声真不怎么样。

字条上写着吴老师的大名,定睛一看,差点又给我吓掉半条命。

吴协。

不光形容相似,连名字也只是同音不同字,怪不得张起灵见到他毫不怀疑,他必定是听到别人叫他“吴协”,而他也应了。

事情巧合到这种地步,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有个亲兄弟尚存于世。或许就像小说里那样,我和他是同卵双生,却在一次意外中被分开,从此天各一方,直到一次偶然的相遇才会重新认识……

自成套路的狗血桥段在我脑子里演了完整一遍,我决定找个安静地方给三叔打个电话。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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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回去,在小区绕着圈寻找公共车位,一侧头看到张起灵从楼道慢慢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没穿警服,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我降下车窗,噙着笑看他扔了垃圾一步步走过来,仗着四下无人,探出头在他嘴角偷袭一口。

张起灵被我亲得有点懵,目光散了一会才聚起来,眼底起了波澜,伸手就要开车门。

车门好好锁着,我缩回车里,得意洋洋:“光天化日,人民警察可不要欺负人民。”

他看起来很累。也是,一连加了好几天的班,估计连觉也没怎么睡。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很是心疼,快速把车倒进空车位,开了门下来。

“我顺路去超市买了点菜,中午吃火锅吧。”弯腰从后座拎出两大购物袋的东西,张起灵自然地接过一包,还想拿另一个时被我让过了,“回去我收拾就行,你先去睡会。”

他只是点头,眼里那点波澜还没散去,恶狠狠地,像是随时都要把我压在车上。他过来牵我的手,我大大方方握住,走了两步又掉头回来——钥匙还在车里,忘拔了。

回到家里,张起灵还想撑着进厨房帮忙,被我一路推回到床上,拉窗帘掖被脚,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凝在我身上,里头尽是想念。

我也想他,一时没忍住诱惑,双手撑在床上与他接了一个绵长甜蜜的吻。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渐渐收紧,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挣扎着从他的桎梏中脱身,气喘吁吁道:“我去洗菜,弄好了叫你。”

张起灵露出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叹息,我假装没听见,逃也似的从房间出来,手掌按在胸口,底下是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一个吻而已,居然让我手脚发软,要是再亲得久一些,恐怕就要被扯进床里,再也掏不出来了。

我一面心不在焉地洗菜,一面回味着刚才的吻,只觉身体的热度始终消不去,像有一股火在体内横冲直撞,走到哪儿都燎起让我羞耻的欲望。拆开封的鱼丸咕噜噜滚了一案板,我手忙脚乱地把它们装进盘子里,却抖得快要端不住。

等我磨磨蹭蹭准备好一切,已经是一个班小时过去。小火锅里的汤底沸腾着,用的是超市卖的火锅底料,闻着和张起灵熬的骨汤差了很多。

窗帘的遮光性不错,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极清浅的呼吸声,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盯着他的睡颜挪不开眼,鸦羽样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抖动,鬼使神差的,我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

这样轻的动作竟也吵醒了他。张起灵的眉心耸起,有点不乐意的样子。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中又想笑,又觉得甜蜜。刚睡醒的人总有些懒洋洋的,他也不起,躺在原处问:“要吃饭了?”

我说:“都弄好了,要不要再睡会?”

他摇摇头,似是眷恋地蹭了下枕头,撑着床坐起。我正弯腰看他,冷不丁感觉嘴角一温,张起灵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眼睛里藏着笑,还一本正经地问呆愣的我怎么了。

想起刚刚还偷亲了他,转眼间就被人“以牙还牙”地还了回来。我瞪了他一眼,心中满是别别扭扭的气恼,大踏步从房间离开:“饿死了,我去吃饭。”

酱料都调好了,雾气蒸腾的小锅放在餐桌中央,张起灵洗了把脸,慢吞吞拉开椅子,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我不放心,放下筷子问他怎么回事,张起灵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问:“你去找他了?”

我心中大惊,谁告诉他的?从回家到现在,我们俩连五句话都没说完整,他是怎么知道我去找吴协了?

问出这句话,他倒是恢复正常了,开始往锅里下丸子肉片,烫过之后夹进我面前的小碟子里。我强撑着,假装漫不经心:“什么去找他了?”

下了半盘丸子,锅里的水不再滚了,整间屋子安安静静,袅袅白雾隔在我和他之间,朦朦胧胧的。他叹了口气,自己解释起来:“我看见车里的停车券。”

我默默把羊肉沾了酱塞进嘴里,实在无话可说。那一张被我随手塞进车里角落的停车券,竟然直接把一切都暴露了。想起之前张起灵三令五申的警告,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有些抬不起头。

他见我不说话,又叹一口气。我怀疑自打我俩重逢之后,他已经把这辈子叹的气都提前预支了。“我不是在质问你。”他说,“只是……”

只是很担心。

我听懂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没什么底气地为自己辩解:“你太忙了,我不想再让你陪我跑来跑去。而且我是去学校,人来人往的,他能干出什么事……”

汤底重新滚起来,为了掩饰,我急急忙忙往里面添蔬菜,张起灵再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好像轻轻揭过去了。我没话找话,问他案子进行地怎么样了。

张起灵顿了一下,道:“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正在追捕。”

“还有好几个嫌疑人?”

“是团伙作案。”

我知道他们这种都要遵守保密条约,便不再追问更细节的问题。一顿火锅吃得人热气腾腾,连头发丝都沾上了底料的味道。

张起灵在厨房刷盘子,我收拾好餐桌,一点点蹭到他身后,靠在了他肩上。

他的肩膀猛地一僵,声音随着胸腔震动传过来:“怎么了?”

我把脸埋进他后颈,低声道:“以后我不会这么莽撞了……”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料,脸颊下的肌肉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加紧绷起来。我以为张起灵是真的生气,还想再解释几句以表忠心,却发现他的呼吸变得十分粗重,想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他微微侧了头,脸颊扫过我的前额,耳边的发丝轻轻扫过去,痒痒的。我挑起眼皮看他,那双幽深的瞳仁里,清晰映出我的身影。小小的一方天地,只有我,只有我而已。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一截裸露的后颈,线条紧紧绷着,诱惑着我去咬一口。

第三次,我被鬼迷了心窍,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眼底骤然一热,张起灵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凑过来亲一亲我的脸颊。

“怎么哭了,嗯?”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七班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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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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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说,最想找的东西往往在最不经意的时间出现。高潮过后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望着张起灵的脸,有棱有角的地方渐渐圆润起来,黑眼睛一眨不眨,居然变成了小学时候的样子。

是现实还是臆想,我分不清,但乐于沉浸其中。

小学的他平易难开尊口,此刻却突然探身过来,瞅了瞅我手心里的字条。

“你写了什么?”

我写了什么?我也问自己。低下头去,手心仿佛真有一张不大的白纸,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钢笔字。

“不给你看。”我说,脸红了一瞬,“先说你的。”

张起灵绷着一张脸,明明是一般大的小孩,偏偏有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在我的连连追问下,一向口吃清晰的他竟开始结巴了:“没、没什么,就那些……”

“那些是哪些?医生老师科学家?”

我想起来了,这是小学时的一节思想品德课,老师叫我们写出每个人理想的职业。才小学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职业观,来来回回也只有常见的这个家那个家,谁也不知道科学家到底家在哪里,搞的什么科学。

张起灵手中的纸对折了一半,透出些蓝黑墨水的字迹,我看不清,又好奇得很,便躲着老师的视线偷偷跟他抢。说起来,以前我用他的东西,橡皮尺子不干胶,随手拿了用了他都不说什么,现在却不一样,薄薄一张纸被紧紧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挡了我两次,手心里都是汗,紧张得不行。

我看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有点不痛快,大大方方把自己那张摊在他面前:“喏,你自己看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的右手握成拳按在心口,低头去看,歪歪扭扭两个字:“警察”。

我爸妈都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觉得当警察特威风,特神气,一直也想带上大盖帽。后来父母因公去世,我又查出轻微近视,这个愿望便随着时间彻底消失。

张起灵的手渐渐松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恰巧老师捧着箱子走过旁边,看见他面前的字条,伸手就要放进箱子里:“张起灵同学是想当警察呀,人名警察帮助人民,很好。”

张起灵却轻轻制止了老师:“这是吴邪的。”

老师一愣,他把右手张开,将对折的字条快速抛进纸箱里,瞬间埋没在几十张同样大小的字条当中。

没能看到里面的内容,我气恼极了,遂把写有警察的字条也扔进去,道:“小气鬼。”

脸颊被人轻轻碰触,我听见张起灵问为什么要哭,赶紧一把推开他,胡乱去擦脸上的泪水。

总共就一滴,还早就被他吻去了。我擦了半天只觉得他是在玩我,愤愤瞪他一眼。

我猜这充满羞恼意味的瞪视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张起灵看到之后,眼底暗了暗,按着我的头又亲了上来。

发泄过后,我身上有些发懒,窝在他怀里不挣扎不索求,偶尔回应一小下,便能引起这人又一轮的激动。

他的欲望越来越明显,用力将我从流理台上扯下来,跌跌撞撞往卧室走。我在换气的间隙断断续续问他:“……你当警察……是不是因为我?”

他舔了舔我的耳垂,含住吸了一口:“终于想起来了?”

我被这一下弄得麻了半边身子,赶紧搂住他的腰维持平衡,不料下一秒就被人压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充满阳光的味道,这被子还是我昨天晒的。

他整个人撑在我上方,阴影牢牢罩住我。我没打算反抗,只是真的有点怕。

自从倒进床里,他便没了动作,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点头才肯进一步动作。我撇着眼睛向下看,宽松的家居裤早就被撑出明显的形状,鼓囊囊一大包,看着就知道分量不会小。

分明什么都没做,腰却隐隐酸了起来。我紧闭双腿,双手没什么底气地按在他的肩头,似推拒,似迎合。

“真的是因为我?”我问。

他俯下身子,碰了碰我的嘴唇,发出一个“嗯”。

我的脸烧起来,不敢去看那双像缀了满天星辰的眼睛,只盯着他耳后不起眼的一颗小痣:“你当初写的是什么?”

我们鼻尖相碰,张起灵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膛,窸窣声过后,他的身体没有布料阻隔地贴了上来。

实打实的肉贴肉,让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抽了一口气。手掌在我身上频频点火,一路抚摸下去,我只觉得下处那里又有点抬头的迹象。

怎么这么忍不住呢。我捂住自己的脸,却感觉屁股一凉,身上的衣服是彻底被扒光了。

到了这一步再说不愿意,我要是张起灵肯定得憋出病来。我听见他在床头柜里翻找的动静,再后来,双腿被分来,他在手心里挤了一大堆润滑,双手搓热了才往我后面走。

“小哥……”我叫他,压着他的脖子下来,一边亲吻一边说,“我有点怕疼。”

他的指尖刚想进去,听到的我声音顿时停下了,抿着嘴作势要起身。我能看见他鼻头细密的汗珠,知道这人是真不忍心伤了我,忙用腿夹了他的腰,别过头呢喃道:“所以……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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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简单一句话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张起灵猛地压下来,狠狠地亲我,急促的呼吸从我口中渡到他口中,沾满情欲与爱意。小小的房间时光倒流,仿佛回到最炎热的夏日,每一个动作都能搅起最热烈的气息,手指刺入身体的感觉怪异极了,可那人烙在身上的吻也烫极了。柔嫩的肠壁被不停戳刺,我难受地想逃,被他拽回来深深吻住。彼此交换的津液是最好的止疼药,我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手指无意识乱抓。在他真正进入的那一瞬间,紧紧咬合的口腔探入两根手指,他轻轻拭去我眼角滑落的泪水

“别咬自己。疼就咬我,让我和你一起疼。”

真的很痛,身体仿佛被人劈开,肠道不停蠕动想要挤出不属于我的异物。他进得很慢,额头的汗水聚集成滴,啪的一下落到我的嘴角。我睁眼看他,他脸上写满心疼,想来我的表情不太好看。

我舔舔他的手指,含住了,再疼也舍不得咬。这人在我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做了那样多,我怎么舍得他疼。

两个人的互相迁就让结合顺利起来,等我的身体适应,他开始小幅度地缓缓抽插,钝痛逐渐被摩擦的热意覆盖,敏感处被变着花样照顾,快感比我想象的还要剧烈。痛可以忍,快感可是真的忍不了。我的喉咙开始挤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偶尔漏出变了调的呻吟,每一次出声都是对张起灵更进一步的刺激,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大开大阖,撞得我直往床头去。因为疼痛萎靡的性器重新吐出清凌凌的液体,颤巍巍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我想去摸,被他抢先一步,随着撞击地频率抚弄,或是掐住根部,或是堵住小口,甚至把自己那根抽出来握在一处蹭一蹭。我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脑海中肖想了多久,花样频出,时快时慢,我的嗓子哑了,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被撞得破碎不堪,两只胳膊虚虚搭在他手臂上,哀哀地看他。

他便来吻我的眼睛,睫毛上沾了小水珠,他用眼睛笑,朝圣一般趴伏下来,耳朵贴在我心口,静静地听。

“是一样的。”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我意识不清,被他拉着手按在他的胸膛,感受那里强壮却凌乱的心跳,是和我的一样,乱也乱成一个调子。

最后射出来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他侧躺在我身边,抚着胸口帮我顺气。耳鸣声不断,我抬了抬眼皮,看他执着地牵了我一只手,放在嘴边轻吻每一处关节。

每一根都亲过,贴着我的身体又蠢蠢欲动起来。我推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看他抬去我的一条腿,接着侧身的位置,又捅了进去。

情欲淹没意识,眼前不再是洁白的天花板,它又黑又重,变成一块写满粉笔字的黑板。

老师站在讲台,挨个拆开字条,却在其中一个沉默良久,深深看了张起灵一眼。

我正在和胖子逗趣,张起灵缓缓靠过来,对我做了个口型。

“我写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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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冒泡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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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情事过后,张起灵拢着我沉沉睡去。我虽累,但脑子异常活跃,东拉西扯回忆起不少曾经相处的细节,细细品味,越发觉得张起灵这人心思沉,小小年纪瞒得滴水不漏,再见面又开始糖衣攻略,诱得我自己主动跳了坑。



他的呼吸打在我后颈,温热的,好似爱抚。我轻轻翻身,见他在睡梦间嘴角仍像噙着一丝微笑,环抱我的手臂坚实有力,愈发收紧了几分,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暗笑不已,刚想闭眼休息,却听到客厅传来的手机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催命一样。



我们俩的工作都容不得任性,忍着后腰的酸痛,我小心翼翼从房间出来,步履蹒跚来到客厅,在一堆抱枕下找到了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是张起灵的微信提示,我有些为难。



锁屏界面上,一条条微信聊天内容蹦了出来,大概是他们的工作群,正激烈讨论着什么。



本着没打电话就不算重大事件,我自作主张地把手机调了静音,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只把声音调小了,好让那人多睡会。



聊天信息一直在更新,我随意扫了一眼,却意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邵非”。



这个名字只是一闪而过,有人提了句邵非最近和他们在排查的电话号码打过两通电话,已经派人过去查问。一时心中激荡不已,我知道张起灵在跟圣德路的车祸案,而且已经有了嫌疑人名单,邵非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联系?



我拿起手机躲进厨房,拨通了三叔伙计的电话,前几天我曾拜托他找人调查邵非的情况。



伙计给的信息不算多。邵非最近似乎不再执着于跟踪调查我,但也不见他接下其他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有不同的车来接他。另外,陆知在一周内三次出入邵非的家,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十分密切,邵非也曾带陆知去酒店开过钟点房。



听到这里,我不禁咧了咧嘴,哭笑不得:“确定没有别人进去?”



“肯定没有,我都在外头守着呢。”伙计回答得十分肯定。



邵非给我的印象不深,实在是泯然众人矣的长相。陆知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他,尤其在自己表姐生死不明的前提下。



“他和别人还有接触吗?”



“没有。”伙计说,“不过有个地方他每天都去。”



“是哪里?”



虽然问出了口,但我心里隐隐绰绰有一个答案。果不其然,伙计在电话那头答:“明湖路那边。”



据他说,邵非不管去到哪里,这几天必然会拐到明湖路附近走一走,或者停车抽烟。明湖路来往车辆稀少,他不敢多做停留,也就不清楚邵非在那边到底呆了多长时间。



我对当初的死亡现场始终无法释怀,现在复又提起,心中仍是胆寒。



挂掉电话,我一边慢吞吞洗着洗碗池里剩下的碗碟,一边思考邵非的意图。他受人之托进行调查,应该已经掌握了我每天的日程,现在就该向雇主汇报情况。既然没有这么做,一定是雇主安排的任务还没完成,作为一个专业调查婚外情的私家侦探,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总不会是在预谋杀我吧?



先是被这个想法弄得自己啼笑皆非,而后,我突然出了身冷汗,如果真是如此,我要如何才能避过去?



只是坚决不去明湖路附近就能躲避的了吗?



手上一滑,盘子应声掉进水盆里,我顿时一个激灵。不对,那天撞我的人,虽说看起来像意外事故,但处事冷静,面对一个活人能干脆利落地撞上去,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邵非作为一个普通人,真的有这样的胆气吗?



我想的入神,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直到张起灵的手越过我捞起湿淋淋的盘子,我才大吃一惊,道:“你怎么醒了?”



他用空着的一只手覆在我的腰上,答非所问:“不疼?”



我被他问得脸一红,低声嘟囔:“你说呢……”



当然疼,活这么大第一次给人开苞,张起灵那活儿又十分伟岸壮观,我这整个下半身都跟碾碎了似的,走路直踉跄。然而这万分的疼痛里,又生出一丝丝的甜蜜,顺着骨头攀上来,倒显得疼痛只是陪衬。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探讨下去,趁机推了他一把:“你手机一直在响。”



张起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事。”



我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这处境十分眼熟,不禁紧张起来:“你没事我有事,我要回去补觉。”



他倒是爽快地松开了,没等我走出几步,又叫住我。我回头看,他的手指滴着水,点了点搁在流理台上的手机:“你的手机。”



我心虚地拿起手机就走,张起灵在背后沉沉道:“别莽撞。”



“我知道。”我说,“有你给我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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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进我的小格子间,江律坐着椅子滑到我身边,吞吞吐吐:“你最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没丢什么啊?”

“哦,那、那没事了。”他干笑两声,却又赖在我这里不走,眼珠转一圈停到我身上,游移不定。

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有事就说。”

江律搓了搓手:“我就是听人说你最近都在找丢了的东西,好奇问一问。”

我想起了毛团,心中悚然。在整个小组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江律,知道我养了猫,上辈子也是他告诉我毛团曾经在明湖路附近出现过。再入人世,我拼尽全力认识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然而殊途同归,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但是,这也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缘,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试探说道:“说起来,我确实丢了一样……毛团,你知道的,我的猫走丢了。”

江律对毛团印象很深,面上的惊讶不似伪装:“是它?!怎么丢的?”

“在朋友家,自己跑掉了。”我含糊带过,趁机转了话题,“我没向外说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丢了东西的?”

江律说他是在休息室听到有人在议论,再加上最近我接连请假几次,作为朋友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贴寻猫启事了没?”

见我摇头,他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不贴那个怎么找,快,把毛团的照片给我一张,我帮你做一个,下了班就去走丢的地方贴一贴。猫这种生物啊,虽然不像狗那么恋家,但总归是你养熟了的,兴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这一段说的情真意切,我起初冷眼看着,细细揣摩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实在不能阴谋论地将他和邵非一伙人联系起来。

直到中午休息的时间,我坐在离公司不远的快餐店,一面慢吞吞解决面前凄惨的午餐,一面还在猜测江律知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快餐店人来人往,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旁边的隔板上放了一排塑料假花,就在我随意东张西望之时,透过落灰的假花缝隙,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普通的衬衫外套,微微低头和依偎在身边的年轻女人说话。

现实的冲击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拼命压抑自己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借着隔板的遮挡,向那携手的两人更仔细地看了过去。

一个本该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的人,出现在离我公司不足百米的餐馆内,仅仅一句震惊是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餐馆环境嘈杂,吴协和女伴说话的声音又被刻意压低,一时间,我只能看到两人耳鬓厮磨的画面,听不到他们交流的任何内容。

我关掉手机拍照声音,透过塑料花的间隙偷拍几张吴协的照片,本想立即发给张起灵,又考虑到他仍忙于处理案件,我退出微信页面,进入邮箱给他发了一封定时邮件。

他们两人在餐馆的空闲桌子旁坐下,正常地点菜用餐。吴协的举止很克制,尽管同来的女伴屡屡贴在他身上撒娇,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并没有任何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

整个用餐时间,吴协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一二,像是在等着某人的回复,女伴也曾抢过他的手机,被吴协好言好语地哄了,乖乖放回到他手心。坐得时间越久,我越是发现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淡定。他的眉眼里满是焦灼情绪,餐馆的玻璃门每开合一次,他都像受惊似的抬头查看,并不时环视整个餐厅,生怕撞见什么人一样。

为了躲避他的视线,我低头趴在桌上思考。在学校公派请假,却牵着情人在市中心吃饭,就算这座城市大得很,他也不怕被熟人撞见?再者,来这间餐馆的大多都是周围工作的上班族,大家为了解决肚子向来随意,餐馆的口味十分一般,如果是真的二人世界,怎么会选择这么低档且没有逼格的地方?

这些疑问在我心头盘桓,那边吴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我看他表情骤然紧缩,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又在女伴讶异的注视下惶然坐回。他与电话中人的交流语速很快,眉峰拧成一股,焦躁的情绪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发散出来。然而,不知另外一头说了什么,他陡然轻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嘴角勾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

这时,我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焦虑、惶恐,带着十二万分的紧张:“出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细,半个餐馆的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侧目。

吴协拉了她一把,拍着背劝哄。原本兴致盎然的女人颓唐地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握住吴协的,满脸都是惶惶不安。

吴协一直在安慰她,渐渐地,她恢复了正常,从随身的包里找出化妆镜整理仪容。吴协去前台结账,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馆。我连忙追到门口,看见吴协将女伴送上出租车,自己却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远处的大楼,沉默不语。

离下午工作的时间不远,我陷入纠结之中,连日请假不仅让我失了全勤奖,更让领导颇为不满,再来一次恐怕连工作也难保。可是,能撞见吴协实在是天降馅饼,如果跟在他后面,或许能拿到重要的信息。

比如,像直觉告诉我的,吴协是知道我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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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不想就给领导打电话请假。领导大怒:“吴邪,这个月你都请了几次假了!工作还想不想要!”

我紧紧缀在吴协身后,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随口敷衍道:“要要,当然要,可我也得先有命工作才行。”这附近写字楼很多,路面上来往人流不息,好几次我差点就跟丢。安抚住领导的怒火后,吴协刚好停在一个路口前,我突然福至心灵,闪身躲进旁边的咖啡厅。吴协猛地转身,我在玻璃门后看他狐疑地打量着过往行人,好一阵后才打消疑虑,缓慢地跟着人流走过路口。

我被吓出一身虚汗,再度悄悄跟上去。为求保险,这次我敢远远跟在后头,发现他不一会就拐进一个旧居民区,进了一家小餐馆。

那家餐馆实在太小,总共五张桌子,彼此之间毫无遮挡。我只能躲在外面角落,密切关注来往人群。

吴协已经陪女朋友吃过饭,再进餐馆肯定不是为果腹,我猜他是和人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会不会是打来电话的那个人?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我在墙角蹲的腿麻,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而来,竟然是邵非!

一时间心绪大震,邵非竟然是吴协雇佣来调查我的?!

邵非熟门熟路地坐到吴协对面,两人先是低声交谈一会,邵非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推过去,吴协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在桌上摊开,像是偷拍的照片,密密麻麻摆满了整张桌面。

由于距离和角度问题,我实在看不清照片的内容,无非是邵非跟踪我这么久的工作成果。吴协挑挑拣拣,从中抽出几张,随手拿打火机点了扔进烟灰缸里,两个人等照片烧得干干净净才继续开口。邵非一点点把照片收起,重新装进信封,居然又放回自己的包里。吴协手指夹着烟,也不看邵非,心不在焉地听他继续汇报,时不时提问一句。整个过程,我都没看见小餐馆的老板出面,油腻的玻璃门紧紧闭着,除他俩外,再无别人。

对话暂告一段落,吴协从衣服里拿出一个u盘抛过去,邵非手忙脚乱地接了,紧紧握在手心,面露焦虑,大声地嚷了起来。吴协不悦的皱眉,冷眼怼了回去。也不知说了什么,邵非当场哑火,身子都有些发抖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看见吴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宽慰,却眼露凶光。邵非沉重而缓慢地点头,面部肌肉不自然扭曲,却又努力忍耐着,附和吴协说的每一句话。

这时,一直不曾露面的老板终于掀开后厨的布帘,担忧地查看外间情况。邵非如临大敌,慌慌张张要离开。吴协拉了他一把,微笑着看着老板一眼,老板明显瑟缩一下,僵在布帘与门板间进退为难。从我的角度,我只看到吴协低声对老板说了一句什么,老板立刻转身回去,邵非脸上的惊讶不比我小,指着后厨的门表达自己的担忧,吴协也只是挥一挥手,并不打算解释。

我不禁感觉奇怪,一家破败的小餐馆,身处闹市中的偏僻角落,为何吴协会把老板拿捏地如此精准?这两人一个雇主,一个跟踪者,交谈的内容绝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小小的店面隔音不会好,老板究竟为什么不敢出面,甚至在面对吴协时眼中都是无可抑制的恐惧?

整个见面过程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最后,邵非颓唐离开,吴协贴心地一路送至店外,两人站在日光下,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缓缓流过我的耳朵。

“你要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吴协愉悦地笑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还可以做出如此斯文败类的表情。他的手按在邵非的背上,轻声道:“当然,你看我都把底版给你了。还有,记得安抚好你的小男朋友,别总是对我吹胡子瞪眼,小心毕不了业。”

邵非冷哼一声,缓缓将握成拳头的手放进口袋,沿着来时的路愤愤离开。

我躲在墙角的一堆杂物后面,望着吴协愈加冰冷的笑容,真切地意识到我当初死得有多么不明不白。

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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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感慨内心的工夫,一打眼,原本站在餐馆门口的吴协居然不见了。我顾不得许多,急忙从一堆杂物后面出来,仔仔细细将餐馆连带周围街巷搜索一遍,仍旧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会不会是暴露了?我下意识跑出居民区,迎面而来的城市气息撞得我头晕眼花,无论何时,这里的人总是行色匆匆,我在那一张张木然的面孔中努力寻找吴协的身影。但事与愿违,二十分钟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人跟丢了。

我并不灰心,没有吴协,还有那位同行女伴的线索,因为我刚好记下了她所乘坐的出租车车牌号。

本市有四家出租车公司,只有一家车身涂成黄色。我用手机查到总公司的电话,假装不小心将物品落在车上的失主,成功问到那辆车司机的电话号码。

据她离开已经快两个小时,我放心地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在车上捡到我的文件夹。

司机有些莫名其妙:“我今天根本没送过带文件夹的乘客。”

“不可能,您肯定是记错了。”我说,“我是在广厦路上的车,到博览中心下车,您再想想?”

“不对,在广厦路上车的是个女的,她是在临湖丽舍下车的,别墅区,我记得可清楚了。”

我暗暗挑眉,问出来了。面上仍然不露分毫:“是这样吗?”

司机很不耐烦地说:“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去公司查我的行车记录,GPS都有定位的。你那文件又不是手机,值不了两分钱的,我就算捡着了也不可能昧下。”

我匆匆挂掉电话,对司机口中的“临湖丽舍”犯了愁。那里安保措施严得很,我找不到混进去的方法。

怀着碰运气的念头,我还是打车去了临湖丽舍,面对保安的虎视眈眈,我只好绕着围墙慢慢走,摄像头追在身后监视我的行动,我只作不觉,缓缓地,绕到了明湖路一侧的围墙外。

越走,心情越焦虑,路边树影重重,几乎隔上十来分钟才有一辆车飞速驶过。我只顾闷头向前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明湖路中段。刚一站上路边,心脏突然像被人重重敲击一下,虚脱感倏然而至,心脏疼得让我直不起腰,双腿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承载全身重量。

越是痛极,思想越是清明,我清楚地记着这样的痛楚不是首次。在我第一次去张起灵家中,身处电梯,痛苦逼得我恍惚以为死亡将至。而把我从这无边折磨中救出来的,是等在电梯门外的张起灵。

我确信自己没有心脏病,可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猛烈,双腿似有千钧重,柏油路面将我的脚牢牢粘住,在失去重心的刹那间,后仰的视线突然被熟悉的景致缠住,我惊恐地发现,这里竟然就是我曾经的死亡现场。

草坡滑而软,我被铺天盖地的疼痛压倒,翻滚着倒下去,眼前忽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竟然是更深露重、明月高悬的夜晚,极其稀少的来往车辆就这样任由我在草坡里躺了三四个小时。疼痛烟消云散,心脏仍有力跳动,我缓慢活动手脚,一点点爬起来,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树影藏在黑暗中,狰狞似索命的恶鬼。我扶着行道树站回倒下之前的位置,这一次,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不远的围墙内,零星灯光点缀,我默默将所有疑惑吞回肚子。这一刻,我无比想见那个人。

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电,我只能一步步沿来时的路返回,并暗暗祈祷会有好心人让我搭个顺风车。

不得不说,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它在打了你一巴掌后,往往也会扔给你一颗不知道甜不甜的枣。

身前的路被车灯打亮,我不抱希望地伸出手,疾驰而来的汽车竟真的缓缓停下,并降下了车窗。

坐在后座的男人打量了我一番,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把黑屏的手机拿给他看,无奈道:“手机没电,打不到车,想借个手机给朋友打电话。”

我没敢直接说想搭顺风车,这种配有专职司机的大老板,恐怕不会有什么闲暇可以送我一段路。

那人却看着我笑了:“不用这么麻烦,让小刘送你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忙道:“不、不用麻烦了。”

然而他并没有给我婉拒的机会,前排的司机利索地开门下车,为了打开了后座另一边的车门。

我一脸懵逼地坐进去,除了道谢,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位大老板可真是古道热肠啊。

上车之后,他问我要去哪里,我连忙报了张起灵家的小区名,还想着晚归这么久还没打招呼,那人恐怕要担心了。

男人突然开口:“你住那个小区?”

我有些不明所以:“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他说,侧脸看向窗外,“只是刚好想起有个朋友也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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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便是各自无言。

司机先是将老板送回别墅,我也有幸跟车进去观光片刻。在他下车前,我问道:“请问您贵姓?”

男人用上位者特有的睥睨眼神扫了我一眼,笑了笑:“免贵姓李。”

我跟他握手:“多谢李先生。”

“不必客气,助人为乐嘛。”

他并没有让司机在自家别墅前停下,自己下车步行离开,我很是不好意思,司机却拦住了我,利索地转方向盘掉头,缓缓开出小区。

“这样不太好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道:“没事,这是老板的习惯。”

我心说这人警惕性还挺高的,接着和司机聊了两句,发现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他的口风比那位更紧,多数时候只是冲我笑笑,闭口不言。

我不好意思再问,沉默地坐在后面,手机无法开机,我只好问司机现在是几点。司机看了眼时间,说:“九点二十。”

意外于自己居然昏迷这么久,我心里不禁生出退堂鼓,那封定时邮件被我设在下班时间,间隔这么久无法联系,恐怕张起灵要想多了。

司机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让他停车,他很奇怪地问:“不能开进去吗?”

“里面车多路窄,出来不方便,不用麻烦了。”

司机却很固执:“老板让我送您回家,我就得送到家门口才行。”

我被这人实心眼的程度震惊了,只好由着他把车开到楼下,又详细告诉了出去的绕车路线,再三谢过之后才下车。

只是从电梯出来时,我从楼梯间的窗户随意看了一眼,发现那辆车居然还停在楼下没有离开。

找钥匙开门时,我意识到自己把所有东西都落在了公司,门板那头静悄悄的,我敲了几下,没人开门。

这下麻烦了。我又去敲邻居的家门。好巧不巧,对门也没人。

连敲三户人家,终于有人给我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张充满怀疑的脸。在我讲完原因后,她用自己的手机开了拨打界面,示意我说电话号码。

我看了她三秒,大脑卡壳,她回望我三秒,面露鄙夷。

“你该不会记不住电话吧?哪怕一个人的?”

还真是。

我垂头丧气地谢过她,慢吞吞走回张起灵家门口,一屁股坐到门前的台阶上,捧着手机不停长按电源键,奢求它能给我一分面子,让我打个“求救”电话。

等我在台阶上坐得两腿发僵,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打开了,一双脚停在眼前。我欣喜地抬头,想要站起身却因为没控制好重心,直接扑进张起灵怀里。

他的身上挟着浓浓夜风,凉意明显,额角却滑下一滴汗水。“啪”的一下,刚好落到我的手背。

楼道灯光昏暗,我只看到他隐隐发红的眼底,握住我胳膊的手力道失了轻重,捏的骨头发疼。

“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你,又在外头打不到车……”我急急忙忙将手机塞到他手里,一遍遍重复着开机过程,张起灵发重的呼吸一声声撞在我心上,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双眼睛深得几乎要将我吞进去。手掌下的身体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自责得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

失联五个小时,最后发来的是一张跟踪偷拍的照片,一个见惯人世间最险恶人心的他,心里想到的是什么,我恐怕只能猜测十之一二,而仅仅这些,也足够我被愧疚淹没。

握着我的手忽然松开,轻轻贴在我脸上,张起灵的声音都发虚了:“吴邪?”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除了紧紧抱住他,我想不到其他能够安慰他的方式。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是手机铃声将我们分开,张起灵手机上闪着胖子的号码,他划开接听,简单地说了目前的情况,并一一打电话给所有在找我的人,告诉他们我已经没事了。

我惴惴不安地跟在他后面进屋,见他一口气打了十来通电话,更是惊讶不已:“你找了多少人……”

“一些朋友。”他说,“之前在调监控。”

我将手机连上电源,一开机便被无数短信和未接电话挤爆了,在最初几乎不间断的呼叫后,只剩张起灵一人的号码每隔十分钟呼叫一次,直到他出现在我面前。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连道歉的话我也没脸说,张起灵一再强调不让我独自行动,是我的自作聪明连累所有人担惊受怕,“我也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没电的,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回来。”

张起灵稍一停顿,道:“前几个电话,手机还可以打通,只是无人接听。”

我喉咙一哽,思忖着要不要把昏迷的事情告诉他,本想含糊过去,但看到他直到现在也没缓和过来的脸色,我立刻就不想瞒他了。

“那段时间……”我一面觑着他的脸色,一面小心地寻找合适措辞,“我应该是不小心睡着了……”

张起灵连眼皮都懒得抬:“从你住进来,一共有七次在半夜去接放在客厅的手机,振动模式的。”

那意思不就是,连大半夜睡得最熟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震动都能把我叫醒,现在告诉他我睡着了听不见开了声音的手机铃声,就算哄傻子也请哄得专业一点。

我顿时蔫了:“不是睡觉,是……昏迷了……”

“昏迷?!”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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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猛然从沙发上站起:“为什么会昏迷?”

“大概是……疼晕过去了?”我胡乱猜了一个原因,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我看他紧张得不行,只好拼命解释,“我现在没事了,也就当时疼了一小下,说是昏迷估计是我真睡——”

“哪里疼?”

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脸色铁青。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抬手按了按心脏附近:“就……这块儿?我不记得了。”

张起灵利索地向门口走去,一把抓起车钥匙,我后知后觉拦住他,感觉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我真没事,今年刚体检过,心脏没毛病,哪儿哪儿都没毛病。”

张起灵站在玄关,任我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纹丝不动,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让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我索性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你先坐下好不好,我今天下午有了新发现,咱们讨论完再考虑去医院的事?”

张起灵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我咬咬牙给他下了猛料:“心脏保养得再好我当初不还是被一车撞死了?小哥咱们先坐下来冷静一下,好吗?”

我知道这话是在戳他的心窝子,看到他骤然发紧的面色,心底的难受并不少一分。

他的声音有点发哑:“你看到了什么?”

我冲他伸出手,要他拉我起来。张起灵叹了口气,放下车钥匙走到我身边,弯腰,伸手,插进我的胳膊下,我便被他整个抱起来了。

我趁机赖在他身上,把人按回了沙发,这才摆正了表情,说:“我看见了邵非的雇主。”

“是谁?”

“你肯定想不到,是那个吴协。”

张起灵推开我环在他腰上的手,问道:“听到交谈的内容了吗?”

那个每天都有在我身上摸摸抱抱吃豆腐的人居然拒绝了我的投怀送抱,这事的严重性差点盖过原本想说的内容,我愣了好一会,只好摸摸鼻子,道:“具体内容听不清,我看到邵非给了他一些照片,吴协又给了邵非一个u盘。对了,他们分开之前,我听到邵非对吴协说这是最后一次。”

“关于u盘的内容呢?”

我一边回忆一边说:“他们还提到了邵非的‘小男朋友’,也许是张海客的同学陆知,让他不要在学院表现出对他的敌意。U盘里或许装的是有关他们的照片,因为我听到了‘底版’两个字。”

张起灵沉思片刻,问:“这之后你去了哪里?”

为了避免他再动带我去医院的念头,我避重就轻地讲了跟丢吴协后跑去明湖路,又被好心人送回来的全过程,并着重表达了一番对于好心李老板的感谢。我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偷偷瞄他,张起灵全程盯着茶几上的水杯,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心里去。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出,他才算抬起眼皮,无波无澜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等有所反应,他站起来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去洗个澡吧,想吃什么?”

这算是翻篇了?心中大石落下,我笑嘻嘻地凑过去:“煮个面条就行。”

他点点头,反手带门,砰的一下把我关在了外头。

放下的大石头直接砸到脚背,就算疼得龇牙咧嘴也得不到半分安慰,实在是我自找的。

洗完澡出来时,餐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上头窝了个半熟蛋。张起灵却没在客厅,卧室门紧紧关着,我抓着筷子不安地想,这样是不是算被赶出来睡沙发了?

充上电的手机终于能接通胖子的电话,我刚把手机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胖子震天裂地的呼喊声:“祖宗,你还知道接电话啊!”

我不得不把手机拿的远一些,赔笑道:“出了点意外状况,手机没电了……”

胖子长吁了口气,道:“你出点意外状况,可把我们吓死了,尤其是小哥,打电话过来时的语气差点让我相信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胖子他不知道真相,对于我的短时间失联并不会有多担心,但是小哥不同,在那联系不到我的五个小时里,恐怕他已经将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

我恨不得穿越回今天中午,对那个想要逞能的自己狠狠扇上一巴掌。胖子在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小哥打电话说你失踪了,拿着手机上的照片在你公司附近挨个找,又找了好些关系调监控。唉,这马路上的监控哪有随便看的,人家问他失踪多久了,他说俩小时,这样人家都给他调了……说真的,小哥当时那个表情,哎呀,整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香气扑鼻的面条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我恹恹地放下筷子,回头看了眼卧室,烦躁地叹了口气。

“我都没叹气,你叹什么啊?”

“胖子,你觉得小哥生气了该怎么哄?”

胖子空了两秒钟,咋呼道:“小哥那性子都生气了,那你这个罪过可就太大了,切腹谢罪都够呛。”

在这点上我由衷地赞同他:“我觉得也是。”

胖子顿了顿,试探着问:“真生你气了?你好好解释解释,失联也不是故意的,小哥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解释了,详细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我作生无可恋状,“他生气我完全理解,我今天这事做得挺混账的。骂我一顿也好,打一顿也行,但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关房间里不让我进去,这种小学生作风的冷战我完全应付不来啊。”

“什么?!”胖子陡然拔高了声调,“你俩现在在一个屋?!”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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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这一声吼让我心里打了个突,和张起灵在一起的这件事,我和他都不约而同保持了低调,除了整天来蹭饭的张海客,没有其他人知道。胖子是我多年好友,我俩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半裤子,我在他面前出柜无所谓,只是小哥是否在意,这是我不确定的。

“我、我们俩这是……有原因的……”我支支吾吾回答道。

在我脑筋飞速运转之时,胖子理所当然地说:“你说原因?听小哥说你最近被人跟踪?那跟他住一起是挺好的,有刑警大队长为你保驾护航,你看今天这事不就轻松化解了。”

“哎,我怎么听着你有点紧张?怕什么,我是那种乱想的人吗?”

他说完,还觉得自己十分明智:“也就是胖爷我,一般人哪能想到这个层面这种高度?不然就照现在这种污浊的社会风气,他们是肯定要往歪里想的。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原谅我过热的脑子一时没跟上他反转的思路,除了附和着嗯了几声,不晓得做什么回应更好。

胖子压根不给我反应时间,瞬间放弃了其实是最重要的话题,开始研究起小哥生气的原因。

“你说小哥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突然失联,不然呢?”

“不会吧。”胖子“咦”了一声,“你不是已经安安全全回来了,干嘛还要生气,小哥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我们俩同时沉默了一阵,胖子说:“实在不行你就负荆请罪吧,小哥不舍得打残你的。”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胖子被质疑很生气,“不听话就是活该。”

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我确实太不听话了。

挂掉电话,我将碗筷收拾好,轻轻敲了敲卧室门:“睡了吗?”

里面当然不会给我任何回应。我试着去拧卧室门,原本上锁的房间不知何时被解了锁,“咔”的一声打开了。

墙角的小夜灯开着,张起灵背对房门侧身躺着,安静地一动不动。我站在门口,紧紧攥着门把,却不敢踏进一步。

我知道他没睡,脑中纷飞的万千思绪在面对他的刹那烟消云散,只余满满的安心感。在昏迷前,我曾闪现绝望至极的想法,唯一遗憾不是自己再入归途,而是不该耽误了他。

过了良久,床上传来一声叹息,在起身的瞬间,我飞扑过去,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了他。

他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抬手贴到我的背上,低声道:“我听见了,并不是生气。”

不是生气,只是心疼你不在乎自己。我猜他是想要这样说的。

我抱着他,整张脸埋进他的肩膀,声音因而有些闷闷的。

“晕过去之前,我想起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在电梯里,也是一样的疼法。当时我以为自己的重生之路到此为止,甚至安心等着再见黑白无常,直到你出现在电梯门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想起一句说一句,张起灵一直轻轻抚着我的背,安静地听我说,“我在明湖路边想着,如果你没来,我是不是要一直疼下去,一直到彻底晕倒,我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巧合。黑白无常说,我只有改变未来才能救自己,我想了很久怎样才算改变未来。就算无论毛团在不在我身边,它都一定会走丢;无论住到哪里,总也逃不过被人跟踪,未来不是以我的意志来进行的。”

张起灵的手突然顿住,紧紧贴着我的后心处,仿佛这样可以传递给我力量。我缓缓松开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在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而深邃。

“真正客观改变的事实才能撬动未来的一角,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摸了摸心口,心脏正有力搏动着,“挺不好意思的,我扑腾了这么久,唯一做出的改变,就是找到了你。不对,其实是你找回了我。”

张起灵握住我的手,我用力回握过去,目光炯炯地凝望他:“因为遇见了你,所以老天要给我惩罚。想到了这一点,我就明白这一次发作,是因为我遇上了另一个不在剧本内的人,并且和他有了交集。”

“邵非?吴协?”张起灵眉心渐渐皱起来,“还是送你回来的人?”

“我每天都会遇见不同的人,可他们不会让我受到惩罚,只是因为我与他们之间没有确实的交流。”

张起灵露出了然的神情:“是你说的李老板。”

“或者是他的司机。”我补充道,“幸好我记下了他的车牌号。”

张起灵伸手去拿手机,我按下他的手,无奈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让你同事睡个好觉吧。”

他非要坚持:“只剩六天了。”

我一怔,笑道:“还有一个星期呢,怕什么。”

人与人之间缠绕着种种因果线,一个因种下一个果,一个果可以引出它的因,世间万物皆由于此。我撬动了最关键的那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未来会改变?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第二更,快夸我
65)

我本来以为张起灵生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嘴贱的我一时得意忘形,一句无心吐槽,竟然直接被他赶了出去!

不对,确切地说,是张起灵主动去睡了客房!而且锁了门!外头拧不开的那种!

我独自坐在卧室的床上,满脑子黑人问号脸,这是要干什么?小学生式冷战还要继续?

我尚带着张起灵体温的被子,深刻反思了自己嘴上没把门的坏习惯。不是所有人都像胖子那样会自动描补事实,这不,碰上某位较真的人就惨了吧。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见张起灵缓和过来的脸色,巴巴奉上香吻一枚,任由他在我嘴里肆虐一番,直到我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上下嘴唇被咬的火辣辣的。可见这人嘴上说着不生气,心里那本小账本还是记了我不少错处的。

口是心非的家伙。我暗暗腹诽一句,正往被窝里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照我刚才那个思路,你说我难受的程度会不会和遇见的人的重要性有关系?”

也怪房间实在太暗,导致我错过了张起灵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以及眼底一闪而过,似是而非的威胁恐吓。

我越想越觉得有理,盘腿坐在床上跟他分析:“你看,当时在电梯里,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虚,像被抽走所有力气似的,两腿发软站不住,被对门小孩撞了一下就栽倒了,这跟你每天晚上折腾完我,第二天醒来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张起灵冷冰冰地问:“这一次呢?”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次稍微有点不一样,主要是疼,特别特别疼,像被劈成两半的那种。哎呀,这样想想就觉得很不对劲,难不成那人未来是要把我劈成两半的?这种重要性的人我能不能当做不认识他?”

张起灵下了床,居高临下地问我:“哪一种比较难受?”

我无知无觉地回答:“当然是疼比较难忍。”

紧接着,这人打开衣柜门,抱出一床备用被子,甩头而去。

以上,就是我独守空房的全部原因。这次我不想去哄他了,明明是这人心眼小,哪只耳朵听出来我觉得那个人比他更重要的?分明是之前没撒够气,随便找个理由罢了,不能惯他这种坏毛病。

我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想着剩下的天数,六天,一百四十四小时,八千多分钟,这人居然撇下我自己睡了。他最好期待我平安无事,不然后悔死他。

神经高度紧绷许久,真正放松下来后,困意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我在睡梦中感觉有热源靠近,滚了滚找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意识便向更深处堕去。

清早破天荒早醒,张起灵横在我腰上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被我眼疾手快按住了,探身在他嘴角亲了亲。

他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强作镇定:“还早,再睡会吧。”绝口不提为什么他会在这张床上醒来。

我笑嘻嘻地一跃而起,抢先冲出房间:“今天我送你去上班!”

他叹气,无可奈何里带了藏不住的喜悦,最后由着我把他推进副驾驶。

送完张起灵,我转头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长假,领导扫了一眼假条,气道:“你自己算算看这个月来上了几天班?”

我诚恳地看着她:“我必须得请这一次,就当是入职以来攒下来的年假行不行?”

“看在我以前都拿全勤奖的份上,老大您再通融通融。”

领导捏着笔给我签字,皱眉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拯救人生?”我苦笑着说,“我脑子没撞坏。”

领导把假条甩给我:“自己去人事盖章,等你回来先给我加一个月的班补回来,不给加班费!”

我千恩万谢地退出来,迎面碰上江律,他担心地把我拽到角落:“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请个假,半个月,又要让你多干点活了。”

他迟疑地看了我几秒钟,勉强点头信了,换了个话题说:“我和青青要去拍婚纱照了,就这周末,去湿地公园拍外景。”

“好事将近啦,放心吧,到时肯定给你一个大红包。”

我拍拍他的肩膀,错身之时,江律忧心地问:“你是要请假出去找猫吗?”

脚步顿了一下,这个理由也不算完全错误,起码沾边。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就看到江律不安地搓着手,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江律不停地揪着头发,这是他紧张时常有的小动作。我耐心地等他开口,心中升起影影绰绰的预感。

“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家的那只猫……就在前两天。”——

楼主:江程序苏  时间:2021-01-17 13:58:46
准是更文
6)

江律自己也很不确定:“就是一闪而过,我看见它脖子上挂了个绿色的小牌……我记得你以前给我看的照片上是戴着猫牌的。但它跑得太快了,来不及拍照,这两天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毛团脖子上确实戴着一个绿色猫牌,是我在夜市上买的,一直没摘下来过。

“你……在哪儿看到的?”

“我跟着拍婚纱照的工作室去湿地公园看外景的时候,在他们的车上看见的,就在别墅区那块。”

湿地公园附近有两个别墅区,其中一个就是屡屡跳入我视线的临湖丽舍。

心里一阵阵发寒,躲不过去的,我告诉自己,这一天终究会来。

“吴邪,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道:“确实碰上一点麻烦,但是不用担心,我自己能解决的。”

“毛团的话,我会去那附近找找。”我谢过他,简单收拾了留在公司的东西,飞快离开。坐进车里后,我没急着发动,而是细细分析了江律和这件事的联系。我不愿以最恶的心思揣测人心,只是这事太巧了,巧到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被人买通。

明湖路我是一定要去的,不光要找回毛团,还要找出那个置我于死地的人,将死亡这片阴云彻底从我头上撕开。

手机震个不停,是三叔的伙计打来的,开口报了一个地址,说希望和我面谈。

“这件事很紧急的,吴先生,请您一定快点过来。”

我不明白,难道邵非打算自己动手杀掉我了吗?

我当即驱车前去,走到半路,隐约觉得这事不对劲,又将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通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依旧是那伙计的声音,只是我越听越觉得电波传来的声音里夹带了那么一丝丝的颤抖,像是被人胁迫一样。会不会是跟踪邵非的过程中被发现了?但只是一个邵非,怎么会让伙计吓成这样?难不成吴协也参与了?

我佯装无意,对伙计说:“我让你帮我这事没透露我三叔吧?”

伙计:“没有,我谁都没说。”

“那就好,三叔这几天忙着给表妹相亲,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伙计:“这我就不知道了,三爷不跟我们说家里事的。”

我眉毛一跳,果然出事了。三叔一直独身,别说是女儿,从小到大我连个女人都没在他身边见过,这伙计跟了他很多年,自然是知道底细的。

伙计催促我赶紧过去,我连声应着,果断给张起灵打了电话。

张起灵听我说完原委,沉吟了好一会。我着急的问:“要不要报警?他肯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他应该是把手机拿远了些,听筒里传来不甚清晰的交谈声,我听见他在和同事安排工作,很快,他说:“不要冲动,我很快过去。”

“伙计一直在催,我怕晚了会出事。”说着,我在路上见缝插针,无视身后接连不断的鸣笛声,“你什么时候能到?”

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人物,我从未与这些生死打杀的事情有过联系,偏偏越是危急时刻,我就越能冷静下来,逐条分析可能遇见的情况。威胁伙计的人一直隐藏在电话背景中,说明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威胁勒索,或许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伙计指定的地点在一片停工的建筑工地,人烟稀少,荒草可以埋过脚踝,我没有锁车,预备着随时可以上车逃跑。

“你在哪儿?”我打电话问他。

随着电话接通,一个人影出现在其中一栋楼的楼顶,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并不能认清那人到底是谁。

“吴先生,你上来一下吧。”伙计说,“有人想要见你。”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出现在伙计旁边,并推得他踉跄两步,差点从楼顶跌下来。

见此情景,我是真急了,这事和伙计本没什么关系,我不能连累他失去一条性命。

“别动他,我这就上去!”

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我在僻静处捡了一根钢筋藏在衣服里,迅速发了一条定位给张起灵,这才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向上。

直到站到楼顶的平台上,出乎意料的,我见到的不是邵非,不是吴协,而是一个更为熟悉,曾深深刻在脑海里的轮廓。

楼主:江程序苏

字数:83570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6-12-03 02:37:00

更新时间:2021-01-17 13:58:46

评论数:24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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