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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四、无奈的冲动(下篇)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喊话,也没有进攻,从缝隙向外看去,也看不出他们有何动静,只有些许警笛声,一切还是那么寂静,大家悬着的心正要稍微放松,突然间,“咚咚咚”好几个窗户都被东西打着,幸好全撞在窗戶的木板上,反弹回去,从缝隙上一看,那东西散起烟雾来——“催泪弹!快,拿枪的过来拿个防毒面具,守窗户的乡亲用布沾水盖着脸!”那是大海的叫声。

我连忙过去拿了个防毒面具,老六、大胜、张叔等都戴上一个。还好,催泪弹反弹得比较远,那天风又大,对室内的影响不大,没一会我连防毒面具也摘了,真热死人了。

突然间,我发现烟幕后人影晃动,好像有人正靠近大楼——他们要进攻了?

正门首先“呯”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声,而后侧门那边也传来一声枪响,当时我专心致志地看着外面,并没有留意是谁放的枪,事后才知道,发第一枪的正是老六,用步枪瞄着外面一台警车的挡风玻璃打过去。侧门开枪的是大海,他瞄着一个走近的JC,打中其脚踝。

两声枪响过后,就听到外面那领导熟悉的嘶叫声:“撤回来!妈的,全撤回来!反了,反了。”

很明显,这两声枪响吓了他们一跳,他们可能想不到农民也会使枪,而且显然不只是手枪,枪法出奇地准。加上刚才催泪弹战术明显失败,我们的眼泪没催到多少,外面风一吹,全刮到外围的包围圈里,有些武警没有防备措施,顿时咳嗽声一片。

这下子,那领导或许明白,公安局里并不全是赤脚农民,而是藏有高人,一切都好像是早行一步,准备妥当,加上我们还有人质在手,看来短时间内要硬攻进来是不可能的。

他们那边退了回去,乡亲们都松了口气,刚才实在太紧张了,大家几乎全都屏着呼吸,幸好老六他们经验丰富,解了一时之危,但是,接下去又怎么办呢?

正当大家愁眉不展之际,楼上一个老乡跑下来, 上气不接下气:“大胜,大胜,快到楼上看看,发现一台电话……通的呢,可以报警!”

还有能打通的电话?还可以报警?

我和大胜连忙跟着他冲上楼去。果然,在一个独立办公室,有个陷进墙里的铁柜,柜锁早已被剪断,里面放着一台电话,拿起来一听,有信号!

这可是救命稻草,唯一与外界通讯的方式。

“胜哥,怎么样……打给谁,打给谁?”实在太兴奋了,我的思想一片空白。

大胜还算镇定,想了半刻:“现在这情形,政府不可靠,JC也不可靠,只有死马当活马医,靠兄弟朋友了,我看打电话给三弟吧,兄弟中要数他最有能耐了。”

“对呀!”我一拍脑袋,三肥一直在G市部队当官,多大的官说不清楚,但他老爸以前是GZ军区副司令,现在升到什么级别还难说呢,能找到三肥,那说不定有转机。

我连忙拨着号码,直接打到三肥的办公室,由于兴奋加上紧张,手指头也有点不听使唤,九个号码拨了老半天(三个区号,加六位电话号码),铃声响了好一会,才有个女人接电话,通了,虽然接电话的不是三肥,但至少是通了。

那女人告诉我三肥到北京公干去了,要一周后才回来,问我找他有啥事。我当然没把我们当前的状况告诉她了,问她有没有办法帮我联系到三肥,那女人的答复叫我欲哭无泪:“当然可以啦——但要到下周他回来才行。”

下周?下周我可以让你当个皇太后!我心里狠狠骂道。

放下电话,我的手心冒着汗:“怎么办?”看着大胜,我的心冷了一半,思想凝固起来。

大胜也满头是汗:“小虎,再想想,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忙?再想想……”

“哇,有了!”突然间,我想到了欧老板,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虽然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从没过问,但感觉上,他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

“欧老板?”大胜也同时想到了,“但他从来没有留过电话号码给我,你有吗?”

“我也没有……”我垂头丧气,欧老板从来都不直接与我们联系。

大胜也有点泄气,轻叹一声。

突然我脑中又闪到一个希望,大叫一声:“有了!……”吓得大胜打了个颤抖。

“我有麦子办公室电话,麦子或者可以帮我们联系到欧老板。”我边说边摸出随身带着的电话小本本,查到麦子的电话,马上拨起来。

电话铃响了好几响,每一响都牵动我的神经,心中催促着麦子赶快接电话,每一秒都是那么紧急。终于,电话那边传来麦子的声音。

没有客套,我立即简单把整个故事及这里当前的情况绕口令般地告诉麦子,让他尽快转告欧老板,希望欧老板能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我强调说,这里有我们二百多个乡亲,如欧老板能把大伙救出去,此恩以后必报。

麦子耐心听完我的陈述,沉吟片刻之后,让我们不用担心,他马上就去找欧老板,一定尽力而为,麦子还问怎样联系我们。这问题还真把我问着了,我们根本不知这个电话什么号,找个遍也没有线索。我还想向麦子叮嘱几句,突然间电话断掉,再拨,已完全没有信号——唯一与外界通信的通道也被切断了。

幸好刚才已把一切事情向麦子交待清楚,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麦子身上。回到楼下大厅,我把老六、大海几个拉到一个房间,将刚才和麦子的通话作了简单汇报。大家觉得希望不大,但有总好过没有,于是决定至少坚守一夜,明天的事明天再作打算,见步行步。

简单的碰头会之后,我们几个分别向乡亲们通报当前形势,目的是安慰大家,点燃大伙的希望,并给予信心。按大海的说法是,我们刚才已通过仅存的电话线路,把事情上报中央,国家领导人已经表示会尽快派专员来处理这件事情,领导表示这次事件只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不是阶级矛盾,是可以化解的矛盾。现在大家要做的是坚守各自的岗位,等待中央的指示,事件和平解决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乡村的民风虽是剽悍,但其实都是农家子弟,非常淳朴,大海那无边无际的忽悠,大家竟也相信,人人都信心倍增:“就是嘛,还是中央领导英明,我们没有错,抓人打人都是民警先动的手……”“中央领导一定要作主,镇里要还我们土地补偿,要不这事没完……”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恐惧消失了,人人都满怀希望。

这样,时间过得快了起来。

四姐从下层上来通知我们,几个重伤的村民和民警必须尽快送医院,不能再拖了。经过商议,老六又拿起大声公向外叫嚷起来:“领导同志,我们这里有几个伤员,有些是村民,有些是民警,能不能先送医院救治,请指示!”

等了一会,传来那领导的声音:“这事可以办,但你们不要耍花样,先把人抬出来,我们一会接走。”

于是,成叔招呼几个乡亲,卸开了侧门的通道,我和几个老乡,把五个重伤的村民从侧门抬了出去,老七也带人把重伤的八个民警背了上来,花了半天才解了手铐,逐一拉到侧门外,而后又把门重新堵上。

“领导同志,人已经抬到屋外了,请接收!”老六向外嚷着。

不一会,来了一小队防暴警,把伤员抬走,大海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开枪,还好,防暴警都规规矩矩退了回去。

公安局内设有一个厨房,里面食物不多,但番薯、土豆一大堆,供我们百来人一天半晚伙食问题不大。但水却比较稀缺,幸好刚才接了十几盆水,但对于差不多二百人来说,是僧多粥少,加上五月的天气开始转热,又闷在屋子里,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领导同志,请恢复供水供电,这里的乡亲、民警都要喝水,都要透透气!”大胜实在忍不住了,拿起大声公,向外嚷了起来。

想不到,还真有效了,半小时后,水电供应恢复了,看来,镇领导还是想创造点谈判气氛。当即,所有风扇都运转起来,也可以喝上水了,大家的心情,格外轻松。
但是,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既没有进攻,也没有谈话,防暴警依然严阵以待,相反,公安局里的村民却显得比较轻松,虽然没有大声嚷嚷,但都各自一堆,小声地谈论着。经过事后了解,我才知道,原来那两天该镇的正副书记和镇长刚好外出视察活动,接到消息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负责现场的只有一个副镇长,他不敢私自作主,所以也在等待上级回来指示,正由于此,当时我们才得以有好几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伤员处理好了,就要医肚子,厨房里有煤气炉,村民不会使,那只有靠四姐指导了,烧番薯,煮土豆,忙得不亦乐乎,大家吃着满可口,感觉上呀,一点也不像是被重重包围之中,乍眼看上去还以为在开嘉年华。后来兄弟们聊起这事,都说大海利害,忽悠到家了,即使死刑犯上路,也可以忽悠他是去喝喜酒。

轻松安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好几个小时,印象中大约是傍晚八点半左右,大厅突然变黑,风扇停转,水、电供应又断掉了。

一会儿,外面的高音喇叭传来另一把声音:“里面的人都听好了,我是镇长刘阳,现在限你们半小时之内,放下武器,脱光上衣,举起手一个接一个排队出来。半小时内还没出来的,通通按反革命罪处理,那可别怪政府没有给你们机会!”

这就是村民们满怀希望等到的专员?顷刻间,楼上楼下的村民们像炸开了锅,反革命罪是啥罪大家不清楚,但文革十年来,判得最多最重就是这罪,有点知识的都知道它的利害,于是,主战主降两派激烈地争论起来,但不久,主降的完全占了上风:“钱可以不要,但命总是要的,出去吧,挨打比坐牢枪毙要强……”

不少村民开始脱衣服,只要有人肯领头,就准备跟着出去投降了……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五、梁蕴仪(上篇)

我们兄弟几个也紧张地讨论着,想来坚守也支持不了多久,这是一场极不对称的战斗,我们手头上仅有的皇牌就是那些人质,但如果他们硬冲,老实说,我们也不敢把人质怎样,也就是说那张皇牌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威胁力。

怎么办?时间一秒秒过去了,村民们也开始骚动起来,是战是降,由不得再犹豫。

“降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个世界走不出一个理字。”我首先打破沉默,老实说,我真不想战,开战,是死路一条,这里不是越南战场,面对的也不是越南兵,我们就几把枪,那么多乡亲,哪能冲出重围?加上……加上四姐也在,我不想她有什么意外。

“我同意虎哥!”老七举着手。

“我也同意小虎的。”四姐支持我。

“我看也只有投降了,”大胜说,“要守也守不了多久。”

看来最不想降的是大海,他看着老六,等老六表态。

不少村民都围过来,老六一直在发号施令,他的意见,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尊重。

沉默中,老六在衡量着,投降,意味着投进大牢,乡亲们都要受罪,老爸、弟弟都逃脱不了。战,更没有出路,靠几杆枪百多人怎样突破重围?

看着老六咬牙切齿,一个“降”字就要冲口而出。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刹车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声,从窗缝向外望去,外面好像乱了起来。

眼利的村民突然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又来军队了,这下完蛋了……”

这下子,公安大楼内的乡亲们又乱了起来,大家吵得沸沸扬扬,想冲到外面投降的村民马上退了回来,紧张地注视着楼外的情况,担心走到外面时会和之前冲出去的村民一样,先被打得半死,那喊爹叫娘的惨叫声还响彻在耳 ,谁也不敢带这个头。

我也找了个窗缝向外望去,外面天色虽黑,但月光明媚,勉强可以看到大致情形,果然,停了五六台墨绿色的军货,是那种载兵的军货,军货上不断涌出熟悉的军装,好像有一百多人,每个手中都有枪,似乎都是冲锋枪,看得我直冒冷汗。妈的,要杀鸡了,还用上牛刀。

但观察一会,我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那些绿军装好像和武警对峙起来,枪口,不指向天,而是指着人,指着那些武警、特警。

“老六,快过来,快来看看,是我眼花了吗?”我不断揉着眼,向保国打着招呼。

老六忙跑过来观察一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嘿,是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哗,大厅内的村民又炸开锅来,争着向外瞧。

“虎哥,看到了吗?那个,那边那个,是欧老板,看到了吗?”

我顺着老六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次,披着一件军装,军官穿的戎装。“是呀,好像是,在和一个领导模样的对话吧?”

“嗯,这下有转机了。”老六笑开颜。

但欧老板那边好像不太顺利,从来没有看到过欧老板那么动气,一改平时慢悠悠、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作风,双手舞动着,像发了脾气,公安大楼内大家都安静下来,想听听那边发生什么事,但由于离我们太远,即使如欧老板那低沉而厚重的声音,我也只能听到一丁点。

“扯淡!”这句我听得最清楚,欧老板发脾气了,“全撤下来!……”“什么……这事我管定了……”听到这句,我安心呀。

“你试试,看我敢不敢?……”“有本事把事情搞通天,谁怕谁……”

“……”

外面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来声音变小了,这边再也听不见,村民又开始讨论起来,焦点都在这个“中央专员”身上。

好一会,那边高音喇叭响起:“里面的人听好了,我是刘镇长,十分钟内,你们选两个代表出来谈判,不要带任何武器,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可以谈判了,可以谈判了。”大厅内又吵吵嚷嚷,过了五多钟,才慢慢平息起来。

“大家安静,现在我们选两个代表跟镇领导谈判,我建议村长和朱胜作为代表,大家有没有意见?”老六扯着喉咙吆喝着。

“好!”“没意见!”大伙纷纷说着,又是一片嘈吵。

我指挥几个村民,把侧门打开,惴惴不安的村长跟在大胜身后,举着双手,向外面的包围圈走去。

全场又安静起来,贴耳窗边,竭力地想听到一点消息,可是,太远了,啥都听不到,大伙又唏哩哗啦地吵成一片,猜测着外面的情形。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我艰难摸索着,终于找到四姐所在的角落。

四姐正担心地望向外面大胜身影消失的方向,其实,那么远,什么也看不到。

“姐,你怕么?”我轻声地问,嘴巴几乎凑到四姐的面腮,并趁机握着四姐那柔软的手。大厅内没有灯,几乎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人影,我不用担心兄弟们发现。

“嗯……希望这次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渡过。”四姐有点哽咽。

“姐,不用担心,会平平安安的,我是个福将。”

“哦……”

“你不信呀,那年我在越南打仗,子弹满天飞,我啥事都没有,三肥如果不是老跟在我屁股后面,能不能走出越南还不好说呢……”我又开始胡吹起来,逗得四姐“咯咯”地笑。

窗外柔和的月色,透过木板的夹缝,投射在四姐美丽的眼睛上,闪动着迷人的目光,神圣而明媚,吸引着我又一次莫名的冲动。我将四姐塞进怀内,张嘴就封住四姐的双唇,用我的热情引导着四姐回应……四周,漆黑一片,我和四姐就这样吻着,像置身另一个世界,没有世俗的凡嚣,没有人间的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处在幸福中的我被村民们的骚动惊醒过来。村长和大胜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人。村长在大门外嚷着叫乡亲开门,漆黑中大家你撞我我撞你,乱七八糟。

突然间,电来了,大厅的灯都亮起来,大伙这才看清状况,互相配合搬清大门后的障碍物,打开门来。

村长接过老六手中的大声公,放开喉咙:“乡亲们,安静了!刚才我和领导们长谈,我们的事,领导们关心着,他们也了解事情的经过,知道大家的苦衷,可以说,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误会!”

顿了顿,村长吞着口水:“党是关心我们的,领导决定,对这次事件肇事者从轻发落,只作批评教育。至于镇里原本扣着为我们村修建马路的资金,现在将按原土地补偿的方式返还,每亩地追加五百元发放,剩余的将作为对本次公安大楼损坏的修缮费用。今天发生的事,领导们决定既往不咎,并承诺绝不秋后算账,同时要求乡亲们回去认真学习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自我反省,保持沉默,避免事件再次放大。”

村长吸了口气接着说:“所有枪支弹药,请交给我身边这位领导同志,一切不是自己带来的东西请不要带走,其他人跟着朱胜离开,坐解放军同志的车立即回村,被捕或受伤的乡亲,这两天由党和政府照顾,两天内保证送回村里,请大家不用担心!”

村长说完,乡亲们开始行动,我们兄弟几个缴了枪,跟着走出大楼,大胜叫住大海,让他拿车匙,一会有解放军领他去取回我们的车,一并开回村子。

登上军车,才发现原来整条路都被封锁,街上除了武警就是解放军,装备夸张得惊人,不少乡亲看得双腿发软,哪见过这阵仗。

我们和百多个老乡坐上五台军货,前后还有各一台塞满军人的军货护卫,浩浩荡荡开往村子。刚进村,村民就被卸下,被告知所有人马上散开各自回家,一个月内不准集会,否则后果自负。

四姐跟大胜回家,大海则跟我回家。家里见到老妈,简单把今天的事说了遍,老妈听呆了,不敢相信。

何况是老妈呢,连我也不敢相信今天的事,那么突然,那么激烈,又那么转折……管它呢,躺在床上,我回味着与四姐的那个吻,相当香,相当甜……

第二天下午,两台军车把轻伤和被捕的乡亲送回村里,大胜老爸也一同回来了,晚上我、大海和田家兄弟到大胜家探过朱叔,真不敢相信,朱叔会老了那么多,原来一头黑发变得灰白,人也瘦了整整一大圈,精神状况极差。大胜决定留在村里一段时间,照顾老爸,吩咐老六回G市代理工作。

次日,大海开车,带上四姐、我及田家兄弟返回G市,这样,一次充满惊险的历程画上了句号。

这次事件,即使事隔多年,乡亲们都不愿再提,我们兄弟之间偶尔说起也是感慨良多,近年来国内这类警民冲突案例好像越来越多,但若果没有相机,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情况又会怎样?老实说,当年那次公安局的冲击事件,真是隐瞒得很好,电视、电台甚至报章杂志都没有片言只语,村子里镇子里的知情者也不敢乱说,避免惹祸上身,不出几年,事情就如烟散去,再没有人记起,就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既然我们那次公安局冲击事件可以隐瞒得这样完美,那是不是可以怀疑整个神州大地上还有不少类似事件隐瞒着?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件呢?

最后,对这次事件,我还想多问几句。

试问,如果没有上级领导对村民土地补偿的克扣,这件事会发生吗?

如果大胜老爸向镇政府反映情况时,能引起镇领导重视,退回补偿,这件事会发生吗?

如果在村民示威抗议时,镇里能认真审视村民的诉求而不是抓人拘留,这件事会发生吗?

如果面对村民们要解救被拘老乡时,公安局干部改变野蛮执法,取而代之的是耐心解释和引导,这件事会发生吗?
……

一切均像偶然,但却形成一个必然,倘若偶然仍在,那么必然还会发生,这难道不值得深思?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五、梁蕴仪(下篇)(1)

第二周,大胜回到G市。周末,兄弟聚会时,三肥居然也到场,大家都笑他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却出现,少不了每人又罚他三杯。

几杯过肚,兄弟们就聊起上周冲击公安局的事件,三肥手舞足蹈,如亲临其境,指东指西挑问题,满像个军事专家。当他听到欧老板最后带兵解围一节时,问得特别仔细,尤其是欧老板的身材相貌,说话的特点等等。

“哇噻,原来以前你们常说的为那个欧老板办事,说来说去,原来是他呀!”三肥突然一拍脑袋,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怎么啦,现在才说你认识他?”大胜问道。

“你们只是说欧老板,又说是欧什么鹏来着?……”

“欧志鹏。”我帮三肥接道。

“就是啰,欧志鹏,欧老板,我还以为是个生意佬,哪会想到是他呢。其实呀,欧志鹏不是他的真名字,他的真名字是这个……”三肥说着,拿起筷子,醮了点菜汁,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区喆健。

“区(qu)吉健?”我伸头过去看了看,念道。

四姐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三肥一掌打在我头上:“你这小子,学点文化好不?三个字念错两个,这个字念‘区’,和‘欧’同音,这个是‘喆’,欧喆健,懂吗?”

“嗬,明明是个区字,姓氏上却念‘欧’,你说这不是捣乱吗?搞得中国文化乱哄哄的,明明是‘单’字,有些人呀就爱拿来当姓,还念‘单(shan)’,听起来还以为‘蝉虫’的蝉呢!”我在一边说笑,逗着三肥。

三肥装着生气,扭过头不理我,继续说:“这区喆健呀,原是四十一集团军政委,和我老爸有来往,但他不好好呆在部队里,却老爱赚钱,所以后来自愿转到军队企业当书记,挂个职。听说他还有很多生意,钱呀,多得数不完。这次他帮你们解围,很可能是动用他的老部下,老实说,集团军里不少军官都是他一手带上来的,他一句话,要带些兵去拉练拉练,还真没人敢说个不字。”

“噢,怪不得那么牛,那镇委书记也给他搞得服服帖帖的。”大海恍然大悟。

“我想镇里的领导也不想把事搞大,传了出去,对他们绝对没好处,把事情压下来,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件好事。虽然现在区喆健只是个军企书记,但这个面子,镇领导还是要给的。”三肥品了口酒,又说到,“不过呀,大胜哥,你们为他办事也要加个心眼,以我老爸的话说,这个区政委呀,神出鬼没,捉摸不透,要我少和他接触,所以呀,你们也要小心谨慎,提防提防。”

兄弟们谢过三肥的提醒,把话记在心上。

“三肥呀,那天事态紧急打电话找你,一个女人接电话,我要她想办法联系你,哪知道她还忽悠我,那个女人是谁呀,连我们肥大官人的朋友也敢忽悠呀?”夹着菜,我没话找话问三肥。

“哦,有这事?呵呵,肯定又是那妞,回去一定要泡了她……”三肥自言自语。

我在旁边听得真切,忙问什么泡妞,想不到这三肥竟卖关子,封口了,宁可罚酒也不说,真不知他是不是想骗酒喝……

G市的八月,室外热浪逼人,只要出门,就得出一身臭汗,现在有方良洪、林庆辉两只头马帮忙,经我测试他俩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我和老七也放开手,把市场地盘交给他俩打理,只是偶尔去转转,没大事他俩也不会打搅我们。

闲来无事,我就在家中练毛笔字呀,看小说呀,努力地提高自己的文化档次,那次三肥当着四姐的面说我无文化,也太伤我自尊了。

那天,我还没起床,就有人隆隆隆地敲门,昨晚老是贴耳在墙分享四姐的快乐,弄得头痛痛的。打开门,原来是传呼站的小孩,说有我的电话。

我屁颠颠地跟他到了传呼站,拿起电话一听,传来四姐的声音:“小虎吗?”

“嗯,是姐呀?想我了?”

“呵呵,你呀……找你有事呢。”

“哦?”

“今天我这有急事,请不了假,大胜一早又去了顺德,没办法,只能靠你来帮忙了。”

“什么帮不帮呀,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跟谁呀?”

“呵呵,你净会卖口乖……前几天我提过的,我妹考上HN师范大学,今天来G市,到学校报到,可以帮我接车,送她到学校吗?”

“这还用问吗?完全没有一丁点问题。”

“好呢,小虎,我妹叫梁蕴仪,高一米六三左右,头发不长,相貌和我有点像,她也是坐T162班车,下午两点到G市,离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你快去写张大字条,到时候举个小牌去接车,有问题吗?”

“有呀……”

“哦?问呀。”

“你妹的身材有姐的好吗?”

“小虎!……”四姐装着生气,“你再不正经点姐不理你了。”

“别这样啦,姐,我只是想弄清楚点儿,不会找错人嘛,对啦,蕴是哪个蕴,仪是哪个仪呀?”

“蕴藏的蕴,仪表的仪。”

“蕴藏是哪个蕴呀?”我一听就冒汗。

“找字典呀,小虎,你要多学点知识呀,嗬?”

我红着脸“嗯”了一声。

“好啦,小虎,我马上要工作了,麻烦你啦,到时候姐请你吃饭,挂了,拜……”

“……”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五、梁蕴仪(下篇)(2)

回到家中,我查过字典磨了墨,端端正正写了几个方块字“梁蕴仪同学签到处”。感觉不满意,撕了再写“G市欢迎你!梁蕴仪小姐!”这下,自己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太有文采了。

两点不到,我就到了火车站,举着牌子,在人堆里挤着,那个难受呀,每个人都是一身烂臭汗,一股酸味儿,像是掉进了垃圾桶。

我抬头看了看提示灯板,靠,T162又要误点,还没说啥时候到,我气得连声问候铁道部长老娘他妈:靠你奶奶的,每次都是这样!

烈日下的火车站广场,所有能遮荫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没办法,我只有在日光下做桑拿。还好,半小时后,提示板显示T162到站。虽仅是半小时,但我的衣裤都湿透了,幸好穿了条深色的内裤,要不那天可出洋相了。

举着那块“G市欢迎你!梁蕴仪小姐!”的牌子,我在人堆里挤着,可总挤不上前,实在不行,人堆太臭了,我只有退出来,高举牌子——能不能看到靠你了,我已尽了力。

过了好一会,就看到一个小美女拖着大包细包向我走来,我俩互相打量着。她那个子,果然是一米六三左右,相貌和四姐有七分像,鼻子更高,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一条贴身牛仔裤,白色V领shirt衫,很前卫的打扮,就是V领是个小V,换个大写就好了,我可以看到我想看的那条沟……

梁蕴仪也从头到脚把我看个透:“你就是胜哥?我的未来姐夫?满帅的嘛。”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前一半猜错,后一半猜对。”

“你不是胜哥?我姐这么快就换人了?她还真没跟我说过。”

“小妹子,我说你前面错了,只有‘满帅的嘛’是说对了。”

“啾,你这人还真逗,怎么称呼呀?”

“叫我哥行了?”

“哥?我爸还没来过南方,我哪来你这哥?你可别占我便宜呀。”

“梁健慈是我姐,你是她妹,你不叫我哥叫啥?”

“……”梁蕴仪给我说蒙了。

“呵呵,好啦,不逗啦,我叫叶德虎,你姐的好兄弟,你叫我虎哥好了。”我伸出手。

梁蕴仪也伸手和我握着,“好呀,虎哥,我叫梁蕴仪,你叫我小仪好了。”

“小姨?”我坏笑着。

“对呀,小仪,怎么了,好笑么?”小仪惊奇地看着我。

“没有没有,咱们走吧。”我帮小仪提起行李。

HN师范大学是华南地区最有名气的师范类大学,但那年头想当老师的不多,尽管就读师范类的学生,教育部都会有一定的补贴,但报读的还是不太踊跃。

学校坐落在天河石牌,就在暨大对面,与火车站在G市一东一西,坐车去是总站到总站,远着呢。那天要到学校上学的人还真不少,公交车上挤满人,车里就像一个蒸笼,大家是大汗滴小汗,全身都湿漉漉的。拥挤的人群,逼近了我和梁蕴仪的距离,若不是由她身上散发出一阵清香,我真要给车里那混浊的气味闷晕。

我努力挤开人群,尽量为梁蕴仪腾出一点空间,为了四姐,我可要讨好她这个妹妹。

“虎哥,真是太麻烦你了,G市的天气真热啊,早知道就破费点,打个车算了。”小仪看到我挤得那么辛苦,很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是我想得不周到。老实说,火车站离你学校远着呢,打车很贵呢,你姐又是的,又没说车费找她报销……”我打着趣。

“虎哥,你为人挺幽默的,和我姐挺衬的。”小仪笑着说。

“是哇,我也这样认为,就不知道你姐怎么想的,呵呵”我笑着胡说八道,“小仪,你那行李多,太挤,不介意我的汗臭味就向我这边靠点。”

小仪向我靠过来,鼻子故意嗅到我脖子上:“虎哥,不臭呀,就是一股男人味,特浓!”

小仪说完“嘿嘿”地笑着,旁边的人都向我看过来,偷偷地笑着,笑得我满脸通红。

到了师大报到处,那里人山人海,不少学子都是一家大小全来了,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很多师兄师姐踩着脚踏车过来帮忙,充满热情。

坐在脚踏车上,我像乡下土包子进城,四处不停地看呀望呀,这就是大学,像公园一样的大学,有大楼,有球场,有草地,还有湖泊。太美了,实在太美了,可惜自己不争气,多想有机会在这里读几天书,打几天球,感受一个读书人的气氛。

小仪就读外语系,宿舍在西区,我和她的几个师兄,把大包小包托上小仪三楼的宿舍。我还打了桶水,帮小仪把床呀,桌呀,抽屉呀擦得干干净净,而后又拖地擦窗的,一天干了一年的工作量。平时收了市场的清洁费,从没干过一天清洁活,今天一分钱没收,却干足两个小时。

小仪在一旁连声称谢,她的室友都小声地议论着,说小仪竟有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我不好解释,红着脸低下头。但小仪却不介意,还帮我擦汗,弄得我尴尬万分:“小仪呀,自己来就行,自己来就行。”

“虎哥,今天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客气,不客气,你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俩谁跟谁。”我故意强调说,还不忘补上一句“见到你姐帮我说几句好话,嗬?”

小仪微笑着,定着眼看我,那种眼神,很特别。我还想说句,“小仪,你真美!”,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今天累了,小仪,早点休息,再见。”

小仪很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虎哥,再见,有空来学校找我……”

美丽、清纯、活泼、可爱,这就是梁蕴仪给我的第一印象。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六、开疆辟土(上篇)

大胜舍得花钱,加上宋安的管理水平还真有一套,招来不少有资质工程师坐镇,工人也是越招越多,手艺越来越好,工程自然越接越多。大胜这个大包,再也不用到处找工程,工程就自动送上门,利润大的就自己来,差点儿的都包出去,总之保证质量就有钱赚。

工作量大了,就不能老在工地流动办公,加上上次冲击镇公安局的事,大胜意识到,光凭传呼电话实在不行,要有个办公室,还要装上个固定电话,这样才能方便通信,应对危机,开拓业务。

于是大胜交代老六,尽快找个地方,要像模像样地开个公司,搞个门面,方便联系业务。

大海也不甘落后,东凑西借搞了几万元,把展鸿饭店重新装修一遍,搞了个什么高品位、高格调、高档次的三高政策,其实说白了,就是要高收费,多赚几个钱来满足他大老板的行头。

国庆刚过,我就收到大胜的通知,他的新公司门市部选址在人民南路,已装葺一新,以“丰胜建筑装修工程有限公司”挂牌。大胜决定周日进行公司开张的剪彩仪式,通知兄弟们都过去凑凑热闹。

那天一早,我和老七捧了个大花篮参加大胜的剪彩典礼,除了三肥这家伙又不知去哪出差之外,其他兄弟都到了,四姐还带上小仪一同前来,那天小仪穿着件红色短袖shirt衫,贴身牛仔裤,前卫而亮丽的打扮。她四处乱窜,搞得现场很有生气。

大胜不知从哪里请来一队又高又漂亮的礼仪小姐,身穿红色高叉旗袍,个个笑容可恭,搞得兄弟们如痴如醉,宾客们两眼发光。

那天迎来了很多二包三包的小包工头,一个个花篮把店面堆得满满,人实在太多,百多平方的一楼显得拥挤起来,大胜安排宋安把部分宾客带到二楼的办公室,沏茶待客。大家喜庆洋洋,等待吉时剪彩。

突然,锣鼓声响起,一队舞狮踏着隆隆的响锣节奏,在店门口舞了起来,显得虎虎生威,有声有色。

“小虎,你真有心呀!”大胜看得乐呵呵。

“啥呀,不是我请来的,可能是大海吧,二哥最爱热闹。”

舞狮队舞了十来分钟就停了,我觉得还不过瘾,刚走到门口,正要交涉,就看到老七和舞狮队中一个领队人物争执着,我连忙赶过去调解。

原来,这队舞狮队并不是大海请来的,而是不请自来的,凡是在人民南路这一带有铺面开张,他们都会来,冬冬隆隆舞一番之后,就要拿彩头。

什么是彩头?其实就是彩钱。

我吩咐老七,大方点儿,给他们三百,让他们再来一段,差不多吉时了,要把气氛搞得热闹点,给大哥长长面子,大伙都高兴。

“什么呀?虎哥,三百?他们张嘴就要两千,少个子儿也不干。”老七拉我一边小声说着。

“什么?才十分钟就两千,不如去抢!”我一听火起。

“大老板,聊完没有,快给个彩头啦!”那领班不耐烦了。

我走过去,摸了三十张大团结:“兄弟,你们辛苦了,这里三百,给兄弟们吃个饭,辛苦各位了。”

“什么?三百元就想打发我们,你以为我们是乞丐呀?”领班一把夺过钱,数都没数就放进口袋。

“老友,十来分钟就三百,我哪当你是乞丐了?”我很不高兴。

“我说过两千就两千,少个镚都不行!”这领班还挺犟。

我上火了,正要给他两巴掌,老七却一把将我拉住,那领班身后也跟上几个肌肉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虎哥,今天大喜日子,不能打。”老七向我低声耳语。

是呀,不能让大哥丢面子。我只能强忍怒气,先缓一缓再说:“今天我可没有那么多钱,你们改天再来吧。”

那领班盯着我,看我客客气气的,语气也缓和点儿:“好,今天你们大喜日子,我们也不想伤了和气,剩下的钱准备好,明天我来取。兄弟们,走。”说着,领着十多人的舞狮队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吐了口沫:“一群乞丐!”

吉时一到,热热闹闹的剪彩仪式让我把刚才那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下午,大胜在大海的展鸿饭店摆了两围,兄弟个个都喝得满脸通红。幸好我虽有点醉,但还很理智,看到四姐那红扑扑的脸蛋,倘若真冲上去来几个响吻,那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赖床,就听到拍门声,又是老七,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虎哥,不好了……昨天那舞狮队又到大胜的公司捣乱,大胜和我哥去了佛山,宋安打电话来让我们快去帮忙呢。”

“妈的,还敢来找死?”我穿着裤子,打发老七马上通知狗熊和腊鸭,带齐手足赶到大胜的公司。

当我赶到人民南路时,远远就看到丰胜公司前围了不少人,细看原来都是大胜工地的工人。

原来宋安派人赶到工地搬兵,刚好怪兽、斑马带着二十来个工人上班,于是全部拉到丰胜。当时舞狮队来了七八个大汉,在丰胜向宋安要钱,宋安推说着钱正送来,一边四处搬兵,那帮大汉等得不耐烦,开始捣乱,又砸台又砸凳,搞得刚装修好的公司面目全非。怪兽、斑马一帮人赶到,马上就动手,二十多人打七八个,打得他们全趴地上求饶。

但那领班的嘴硬,不服气,约怪兽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地决斗,怪兽被他激将法弄得怒火中烧,约定半小时后带人到工地上对决,而后把地上那几个大汉踢得趴着走。

我交代宋安一会老七带人来,就要他拉大队到那个废弃工地,我现在先和怪兽、斑马一帮人赴会,不把那帮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今后他们还会来生事,公司的生意就没法做。交代完毕,我吩咐工人们临时找了些木棍竹子,风风火火赶到工地。

那块废弃的工地离丰胜不远,发展商征了地,围起高高的围墙,可能由于资金没到位,所以一直废弃着,长满过膝的杂草。工地长宽约七八十数的样子,不算太小,中间还有几棵老榕树,看样子有很长的树龄。

工地的围场有两个门,都是大铁门,用大锁链锁起来,我们一帮人都得从门边爬进去,一看里面的草场,被四面围墙把老城区隔开,果然是决斗的好地方。

没一会,另一门边爬进一帮人,一个接一个,好像没完没了,我一看,麻烦了,人数上人家比我们多一倍以上,一个个又是木棍又是水管的,很有气势。

“我是邓小军,你们谁是老大?”为首的一个小胖子大声嚷嚷,个子不小,不可一世。

“久仰久仰,我叫叶德虎,叫我小虎行了,我们今天可能有点误会。”看到他人多,我还真不想动手,这样开打起来,输多赢少。

“误会?老马,你来认认,这里面有刚才动手打你的人吗?”邓小军很嚣张,指挥身边那个老马认人。这老马我认识,就是昨天舞狮队的领班。

“那个,那个,那个……还有这个是他们的头。”老马东指西指,最后手指落在怪兽身上。

“指你妈,再指看我不废了你!”怪兽就是冲动,还没等邓小军答话,他就首先骂了起来。

“没大没小,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就那么多废话?老马,过去掌他嘴巴!”邓小军火了,指挥老马动手。

有了后台,这老马当即牛逼起来,冲上来朝怪兽面上一掌扇来,怪兽哪肯就范,一闪身,往老马肚子狠狠一踹。老马刚才受了伤,动作不够利索,想躲没躲开,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顶你个肺,还敢先动手?都给我上,打死这小子!”邓小军一声令下,手下们舞起大棍冲过来。

他们来势汹汹,人数又多,我们被迫后撤,围成一圈防御着。我、怪兽和斑马形成犄角之势,各自领着工人奋力抵抗,但毕竟人单力薄,顷刻间就被打倒几个,防御圈越缩越小,眼看难以支撑,幸好,老七带着方良洪、林庆辉一大队人马杀来了,好家伙,墙头处一个接一个,好像数不完。事后一问,才知道他们来了差不多八十人,也不得不赞方良洪和林庆辉,管理马仔还真有一套,这么快就能集中几十人,在那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还真不容易。据老七后来了解,那天来的多是林庆辉手下,他到附近的中学振臂一呼,有些班是大半班都来了,有不少还背着书包,这些娃娃兵成天到处生事,有这样的大场面,谁都不甘错过。

这下,形势大变,还是毛爷爷说得好呀,人多力量大,打群架要的就是人多,人多气势大,气势大则士气高,士气高打起来就猛,娃娃兵杀红眼,谁都不敢小看。

打架打的其实就是人,就是气势,气势垮掉了,想不输都不行,邓小军的人马接连被打倒,开始有人逃了,后面已有部分人翻过墙头,溜之大吉。

只要有一个逃,就会传染其他人,邓小军那边顿时军心涣散,十几个先知先觉的率先逃走,邓小军想拉也拉不住。后面想逃的已经迟了,很多翻了半个墙头,就被强拉下来,一顿毒打。没一会,整个场面就被我们控制了,连同邓小军,一共捉了二十七个。除了几个躺在地上装死的之外,其余全被强制跪着,双手抱头。

这次,处理战俘的任务交给方良洪和林庆辉,怪兽带着工人离开,送受伤的上医院处理,我呢,和老七躲到一个榕树下,吐着烟雾,悠哉悠哉看着方良洪和林庆辉的表演了……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六、开疆辟土(下篇)

狗熊(方良洪)和腊鸭(林庆辉)年纪轻轻已经是老江湖了,对付俘虏也挺有一手。

“哪个是老大……给老子站出来!”狗熊那声音略显幼嫩,加上刚才被人打中面门,左腮肿起老大一块,说话吃力着,声音怪怪的,我听了老想笑,但强忍着,一来维护自己的形象,二来不能让狗熊在众小弟面前丢脸。

“我就是,他妈的臭小子,逞什么威风?”邓小军放下举在头上的双手,站了起来,那嚣张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成为俘虏而改变。

“妈的,给我剥了,挂腊鸭!”狗熊大叫一声,腊鸭马上招呼几个娃娃兵,冲上前,拳打脚踢,几下把邓小军的衣裤剥个精光,连条底裤也不留,光腚就暴露在太阳之下。邓小军向狗熊怒目而视,腊鸭手下一个巴掌就扇过去,扇得他不得不低下那倔强的头。

我还在想什么叫“挂腊鸭”,是不是和腊鸭有关,却见腊鸭一把扯过邓小军的皮带,索紧他双手,在那边一棵榕树下找了个低树丫子,把邓小军挂在上面,高度刚刚好,邓小军踮着脚尖刚好可以踮着地,还可以打着转。传神了,果然很形象,原来这就叫挂腊鸭,看到刚才林庆辉那娴熟的动作,我终于明白他那外号的由来。

“你,过来!”狗熊指着邓小军一个马仔吆喝着。

几个马仔你看我我看你,忐忑不安,也不知谁该过去。

“还看个屌呀,叫的就是你,白衫那个,还看?过来!”

我和老七乐了,看他们胡闹挺有意思,本想回家练字,这下子干脆不走了,留着看热闹。

那白衫马仔带着惊悚的眼神向狗熊走去。
“拿着!”狗熊把地上一支树枝塞到白衫手中,指向邓小军说,“过去,朝他屁股打,狠狠地打!”

白衫走到邓小军身边,犹豫了,身边吊着个一丝不挂的大哥,现在还要往他屁股上鞭打?真是少点勇气都下不了手。

“绝,这小子真绝。”我和老七小声地说。是呀,这样一打,邓小军的颜面全没了,看他这大哥的面子往哪搁,以后还有威势指挥小弟?

白衫被狗熊那凶悍的目光威逼着,硬着头皮朝邓小军的屁股上鞭了一下,看那样子,不痛不痒,没多少力度。

“MDB,敷衍我?腊鸭,剥了他,也挂了!”

腊鸭闻风而起,带着几个小弟,三下五落二,把小白衫削个精光,一同挂在树上。

“你们看着,这就是敷衍我的后果,我要你鞭,是这样的鞭!”狗熊说着,拿起树枝,朝着邓小军的屁股狠狠地鞭了几下,啪啪啪,雪白的屁股上顿时出现三条红印,树枝应声而断。邓小军咬着牙,一声不发,在自己一帮小弟面前,他还要充汉子,一副坚强不屈的样子。

狗熊扔了手中半折树枝,招了个校服马仔到身边,塞了张大团结,然后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校服马仔点头跑开,翻墙出去了。

“这小子搞什么鬼呢?”老七也摸不着头脑。

“看呗!”我懒洋洋地靠在树下,欣赏着这场闹剧。

大家就那样呆着,太阳开始猛烈,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腊鸭和狗熊的小弟没有一个往树下躲的,陪着俘虏们一起晒着,大家大汗浃小汗。

我点着头:“不错不错,看来我上次对他们的要求大家还记着,老七呀,狗熊和腊鸭带的兵不错,是个人才。”

“虎哥,是你训练有素。”老七拍着我的马屁。

十来分钟后,校服马仔翻墙而入,手拿两把鸡毛扫,就是那种中间一支藤条,四周粘满鸡毛,用来打扫灰尘的用具,当然了,它还有另一个功用,呵呵,就是南方人常说的“藤条焖猪肉”了,家长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就要用到那东西,当然了,是反过来拿,握着有鸡毛那一边,没毛的藤条打在小孩的手臂呀、大腿呀、屁股上,狠力的话可以留下一条红肿的印记,痛得要命,却不伤筋骨,孩子打多了就长记性,只要家长拿起鸡毛扫,无论多暴戾的小孩,都得乖得像绵羊。

“你过来!”狗熊又点了一个俘虏,把鸡毛扫塞到他手里,“打,打他屁股!”

这个俘虏刚才看到想敷衍了事的马仔即时就被挂了腊鸭,学乖了,朝着邓小军的屁股狠狠地扫了两下,啪啪两声,干脆利落。藤条就是藤条,扫出来的红印就是亮丽,老七和我坐得老远也看得清清楚楚。

“好,你站这边,下一个……”狗熊竟一个接一个点了过去,每人都要给邓小军屁股鞭两下,这下好看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邓小军,屁股像开了花,横七竖八的红印,有的好像还渗着血,整个屁股又红又肿,像什么?呵呵,动物公园里的狒狒。

全队打完,足足用了差不多十分钟。

“服了吗?”狗熊看着还在挂腊鸭的邓小军,轻蔑地说。

“我呸!”邓小军一口唾沫吐向狗熊。

还好狗熊反应快,闪身避开;“好!有骨气!……你们过来,再打一遍。”狗熊招呼那帮俘虏。

一个俘虏接过鸡毛扫正待下手,“慢”狗熊吆喝着,“小孩子不听话,不能光打屁股……”

我老远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这话那么熟悉?

“打前面,揪他老二!”狗熊指挥着。

“啪”的一鞭下去,“啊……”这下子,尽管邓小军倔强,终于也忍不住惨叫一声。

“好,下一个……”

“啪!”……“啊……”……“下一个”……

还没打几个,那邓小军竟然尿尿了,流得一地都是,还放了几个响屁,熏得腊鸭退了好几步。看来,再打下去,邓小军连屎都会拉出来。

“我服了……我服了……”邓小军终于服软,连他老二也低下了肿胀的头。

“什么名字?”

“邓小……邓小军。”

“啥?”

“邓小军。”

“嗯,邓小军,快改名字,我爷爷大半名声被你败坏了。”狗熊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说,你大哥是谁?”

“大哥?……我呀……没大哥。”邓小军差点就要说“我呀就是大哥”。

“嗯,地盘呢,哪是你的地盘?”

“人民南……一直到黄沙水产市场。”

“嗯,以后这地方我大哥帮你打理了,有问题吗?”狗熊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语气轻松。我一听,有戏了,这不是明摆着借机抢地盘吗?老实说,我就一个西来初地肉菜市场,地盘小得摆不上台面,好几次和狗熊吃饭我都叨唠着,看看有什么机会再扩大地盘,现在手下多了,使费增加不少,一个肉菜市场的收入养着这么多人,不时吃吃喝喝,打架送院的,支出开始有点吃力。看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狗熊还真是有心人。

“嗯……嗯……”邓小军支支吾吾。

“MD,我大哥帮你打理,这么好的条件还要想?”狗熊边说边朝邓小军那像烧肠一样的老二狠揪一鞭。

“哇……”邓小军痛得撕心裂肺,“好好,我没意见……没意见。”

“就是嘛,早点答应,小弟弟就不用受苦了,怪可怜的。”狗熊使了个眼色,让人把满腿是尿的邓小军放了下来。

“你们都听到了,刚才小军同志已同意把地盘交给我大哥管理,你们愿意跟我大哥的,就站到这边,不愿意的站到那边,一会我再处理。”狗熊大声吆喝着。

邓小军的小弟你看我,我看你,还没反应过来,这次,却轮到吊在树上那小子抢了个头彩:“我愿意跟你们大哥,我愿意……”

他这么一叫,邓小军的马仔一个个都跟着叫了起来,全都站到狗熊那一边。

“好,还是这位小兄弟爽快,快,放下来。”狗熊指挥着,马仔马上放了这腊鸭,帮他穿上衣裤。

“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兄弟,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大家快去拜见大哥。”说着,狗熊领着一帮新马仔向我和老七走来,“这是我们的老大,大家快叫‘五哥’。”

“五哥……”

“五哥……”

……

叫声一片,我那个开心呀,一一打着招呼。

“这是另一大哥‘七哥’。”狗熊介绍着。

“七哥……”

“七哥……”

……

老七也很长面子,开心地吆喝着。

“好,兄弟们,今天我很开心,又多了一帮好兄弟。这是方良洪,大家可以叫他狗熊,”我指着方良洪说,“是我的大马仔,好兄弟,还有这位,”我又指了指腊鸭,“林庆辉,外号腊鸭,也是我的大马仔,以后有什么事,找他俩商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有福同享,有钱齐揾!”

下面连声叫好。接着,我安排腊鸭把受伤的兄弟送院治理,其他的一大队人马到路边大排档,包了一连几家十几围,大家饱餐了一顿,虽然满破费,但我心里高兴。我知道,这下子,我的地盘疆土扩大了好几倍,终于可以在地图上分辨出来了。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七、一次难忘的任务(上篇)(1)

“年又过年共庆欢乐绵绵
诚贺各家福星高照
寿延年
个个财帛满屋身心精壮
富贵永昭远
一曲新春颂献
……”

转眼又过新年了,那年四姐和小仪回青岛,大胜、保国、保家和我则衣锦还乡。

在村口,我们就受到乡亲们英雄式的欢迎。大半年前征地补偿的事,我兄弟几个竟可以调动到“中央的部队”,虽然乡亲们极少讨论这事,但大伙心中有数,把我们几个捧到天上去了。

回家一看,最值得欣慰的是老爸和老妈身体都不错,我家的几亩地没在被征之列,老爸每天依旧起早摸黑地打理田地。我寄回家的钱大部分都存着,一部分交给在县里读书的二牛,供他日常生活使用。二牛也争气,这学期考了个班第一,我兄弟俩同为两老长面,老爸老妈开心得合不拢嘴。

在家乡里呆了几天,发现村子里改变不少,很多田地都被围着荒废起来,听说过了年,工程队就进驻村子,将要大兴土木了。

过了人日,大胜就急着回G市办事,我们兄弟几个也就跟着返回G市。临别时,村民把我们送到村口,很多乡亲都说田没了,没农活干,过了清明就到G市找活干,要我们兄弟几个到时候帮帮忙找个工作。都是老乡,情浓于水,我们留下地址电话的,依依而别。

自从多了人民南路到黄沙水产市场这一带的地盘后,我的收入成倍增长,一来因为新地盘大,商户林立,二来方良洪和腊鸭管理有方,把地盘管理得头头是道,绝对没有“偷税漏税”的。春节前,还为每家商户发放两排鞭炮,四挂晖春,两盘沙糖桔,各个商户打扮得喜气洋洋,个个皆大欢喜,即使今年加点清洁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看来这两只头马办事很不错,实在叫人省心。

春节过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一切又回复平常。我手头上存了几个钱,心里开始痒痒的,通过熟人买了台全新摩托车,嘉陵牌,跑车型,250cc,满有马力的。飞身上车,一拧油门,挂了离合就像箭一样飞去。套上一身黑皮风衣,再戴上比小飞略小的墨镜,顶着个黑色头盔,那副扮相,就一个字:酷。

那段时间,大胜更忙了,经常出差,他不在,我就带四姐骑上摩托四处乱窜,凡是路口都加速,刚好转红灯,就来个半急刹,身后的四姐抱着我惯性拥来,我背上顿时波涛汹涌,那种感觉就是爽。四姐知道我在使坏,通常狠狠“咯吱”我一个,搞得我在马路上出尽洋相,但我心里呀既兴奋,又开心,快乐无比。

我和四姐最常去的是HN师大,当然是去找小仪了,通常一起到学校附近的饭店吃饭。三个人同桌,我老想对四姐表现得亲热点,可四姐却变得冷冷冰冰,想来是不愿被小仪看穿什么,弄得我很尴尬。但以我的观察能力看得出,那时小仪看我的眼光很特别,是因为她看出四姐和我的关系吗?似乎不太像,我一时猜不出所以然来。

陪着两姊妹在校园四处闲逛,那种幽静与自然,恍如世外桃园,与市中心那喧哗的街道,形成强烈对比。学子们或在路灯下看书,或在湖边的长椅上窃窃私语,或在树影下谈情,一同绘画着校园悠闲的美景。

我和两个美女一同闲逛着,却不能拖着任何一个的手,走在哪个位置都感到尴尬,干脆跟在后面,充当护花使者,任由她姊妹俩在前面谈笑着。

不过,每次送了小仪回宿舍,我都要拉着四姐在校园里多逛一圈,我那么“辛苦”才把四姐送到学校和妹妹见个面,四姐总不能打完斋不要和尚吧。

拖着四姐的手,沐浴在月色之下,那种感觉很好,很浪漫,每到靠近湖边没有街灯的一段路,我总是突然把四姐拉到那棵粗壮的柳树下,拥抱她热吻起来。四姐呢,开始时是激烈的挣扎着,但哪及得上我力气大,她越是挣扎,就越是激发起我的兽性,我扣住四姐的双手,把她压在树干上,嘴巴封住四姐的双唇,疯狂地吻着,湖边的学子情侣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使我更加兴奋,又使四姐不敢声张,慢慢地,四姐被我征服了,不再挣扎,而是用更热情的吻回应着我,我俩就那样忘情地吻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那棵柳树,被我称之为热吻树,每次经过,四姐就“难逃一劫”,但感觉上,四姐和我一样,每次都期待着经过那里……

随兴之所至,我还经常吟着自编的小诗:

抬头望星空,
星空吹清风,
清风伴明月,
明月挂空中。

“姐,多有诗情画意呀!”念完诗,我揽着四姐的腰轻轻地说。

“嗯,小虎,你写的?”

“嗯,喜欢吗?”

“喜欢。”四姐说着,一头秀发倚在我肩膀上。我轻轻地掠着——喜欢,仅仅是这首诗吗?

这夜,这路,多浪漫,希望没有尽头……

四月的一天,麦子突然来找我们,说欧老板有请。这欧老板也真神出鬼没,那次冲突事件后,我们一直想找他答谢,他却没了影,当我们几乎把他遗忘时,他却约见我们。但那几天,大胜去了汕头,只有大海、老六和我应邀会约。

会面地点是沙面胜宾馆的西餐厅,高级的花梨木座椅,配着昏暗的灯光,悠悠的西洋音乐,编织着一股浪漫的情调。

“西洋人搞什么呀,吃饭不是热热闹闹的,搞得催眠似的,弄得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我们兄弟几个准时赴会,欧老板还没到,我们要了张长桌,刚坐下,大海就发起牢骚。

“你呀,以为这是你的大排档呀?这是西餐厅,要的就是这情调。”我找了个位坐下来,拨弄着桌面上闪闪的蜡烛。

“什么?……”大海那把大嗓门一开,安静的餐厅室内,食客都侧目看过来,大海连连赔笑敬礼,尴尬万分,而后压低音量。不把话说完,他不舒服,“什么大排档?我的展鸿饭店早升级了,哪天晚饭不是吃上三轮四轮的?在西关,除了几家老字号,还不轮到我?”

“你就瞎吹吧你,”我笑着说,“就你那三高政策就以为上档次?还不是高档点儿的大排档?呵呵,我手下马仔聚会还嫌你那档次低呢。”

“哈?你小子,不揍你不……”还没说完,我看到大海那张嘴定格着,两眼看着门口方向,像个木偶一样,呆了。

我和老六顺着大海的眼神望去,原来,欧老板到了,披着件皮革风衣,轻松休闲的打扮。

单是欧老板到了,绝对不会让大海那么目瞪口呆,令大海失态的人,是站在欧老板身后的三人之一,正是上年春节团拜时,仅用一寸长的乳沟征服大海芳心的欧湘南,依据三肥所说,应是区湘南,一个和范冰冰有七八分相似的大美人。大美人那天没有展示她那迷人的乳沟,但一套浅紫色的圆领连衣套裙,还是凸现了她那玲珑的身材。

欧老板身后站着的另外两人,一个是麦子,还有一个上面套着件条纹西服,下面穿着休闲牛仔裤,正是欧老板的公子区闽东,区少。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七、一次难忘的任务(上篇)(2)

欧老板几个坐下,麦子就互相介绍着。

“海哥、虎哥、国哥,我们见过面了。”那是区湘南的声音,第一次听得那么真切,或许是由于餐厅安静,又或许是由于伴着娓娓的西洋音乐,区湘南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清甜,像品了口清香的龙井。

大海更是像是喝了瓶茅台,有点醉意,脸颊绯红。

“嗯,上年团拜我们碰过面,区公子和区小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我们哪会忘记?今天有机会能同台吃饭,真是三生有幸。”还是老六会说话,没有大海那么失礼。

寒暄几句,侍应拿来餐牌,每人点了各自的晚餐,我和大海都爱吃牛肉,都叫了块安格斯黑椒牛扒,五成熟。欧老板开了瓶红酒,区湘南点了两色沙拉大家分享,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我和老六几次表示要感谢欧老板那次解围之助,欧老板都摆着手说:“手足兄弟,还墨迹那干啥?”而后又岔开话题。

上餐了,又刀又叉,我和大海还没见过这架势。我俩看着欧老板他们哪手拿刀,哪手拿叉,学着一刀刀切着。

“西洋厨师真……懒,这么大块肉也不切一下。”大海终于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嘟囔起来,还好,硬生生把“他妈的”三个字吞下肚子。

由于餐厅内太安静了,大海的话还是传到对面欧湘南的耳朵里,佳人“卟哧”地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很美,很清凉。大海的脑弦却像被弹了一下,一个走神,力度没把握好,刀一晃,碟上的牛肉被他一把划飞,弹射到站在一旁倒酒的女侍应裙子上,而后又滑落到她的脚上,那小女生不为意,可能以为是老鼠什么的,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牛扒被她踢飞。

全餐厅的食客顿时向我们行驻目礼,餐部经理慌忙赶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见到地上那块可怜的牛扒,忍着笑,收拾着。

我和老六憋着气,没有笑出声来。这下,大海面子丢大了,脸上涨得青一块红一块,对着侍应小姐连声“对不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那么窘。

区小姐更是笑得花容失色,抱着肚子掩着嘴,根本吃不下去,老半天才回来气来。

“海哥,牛肉太硬了吧?”麦子说了句本想为大海解围的话,想不到刚缓过气的区湘南再次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海哥,你这个人满有意思的。”止住笑的区湘南用餐巾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呵呵,是呀,是呀……”大海受宠若惊。

“海哥,你还吃牛扒吗?”看到大海不知所云,我不忘刺激他一下。

“吃,怎么不吃?”大海向我投来凌厉的目光。

……

这餐饭吃得很有滋味,除了大海之外。品尝过可口的甜点,欧老板终于开始讨论这次饭局的正题了:“大海、小虎、保国,这次我约你们,是想你们帮我办几件事!”

“嗯。欧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惦记于心,你有啥事只管吩咐,我们一定为你尽犬马之劳。”老六说。

“嗯,好,好。这段时间小飞不在,要麻烦几位了。”欧老板说着喝了口红酒。

“别客气,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说。”

“过两天,我和小麦要去一趟新疆,保国,有时间跟我们走一趟吗?”欧老板看来很赏识老六,可能是由于那次在半溪酒家与大飞对打时大展身手,也可能是冲击镇公安局时统领表现的突出,给欧老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这次首选老六。

“没问题。”老六诚恳地说。

“嗯,那就好。”欧老板顿了顿,接着说,“下周三,小女要去一趟云南,只能开车去,开车回,我想找个人当司机兼做保镖,你俩谁愿意去呢?”欧老板看着我和大海问道。

哗,这个美差,听得大海两眼发亮,但他心急,想说却说不出话来,看他那副窘态,我就帮他一回:“大海在云南当了几年兵,对那边比较熟悉,我想大海去比较合适。”

我话刚说完,大海就投来感激的目光,几乎带着泪花儿。

“嗯,也好,就这样定了。那么,最后一个任务就交给小虎你了。”欧老板看着我说道,“同样下周要出发,你陪闽东到北京跑一趟,有问题吗?”

“乐意着呢。”我应声说道,心里想,怎么老半年没啥任务,一来就是几个,幸好我们兄弟人多。

“嗯,好,好。小麦,你负责机票的事,这两天就要订好,明白吗?”

“没问题。”

任务安排完毕,大家又碰着杯闲聊着,但大海的魂魄似乎早已飞驰在云南的路上……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七、一次难忘的任务(中篇)

第二周周五,我就跟区少一道从白云机场登上飞往北京的航班,而前两天,大海和老六均已出发, 我们三兄弟兵分三路,似乎当起区家的保镖。

区少依然是一身休闲的打扮,随身一个背囊,还有一个大约30X30,厚约七八厘米的铝壳密码箱。区少话不多,并没有交代这趟任务的具体内容,只是要我负责那密码箱的安全。

我接过箱子,并不太沉,里面应该塞满纸,轻轻摇几下,有点晃动,不像是文件,感觉是一块块一叠叠的,我第一反应,那是钞票,一叠叠的钞票。如果是钞票,这个箱子可以装多少呢?我估摸着,即使全是大团结,可能也就七八万的样子,顶笼了,也不会超过十万。

值得说一说的是,那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从特别通道登机,不用安检,不用呆在候机室,直接就登机。客机不大,就二、三十个座位,但位与位之间很宽敞。随着隆鸣声,飞机猛力把人推向空中,那感觉极棒,窗外景物随之变小,没几下,飞机就冲进云层,给人腾云驾雾的感觉。

那密码箱一直在我脚边,靠在最里面,既然我是负责箱子的安全,那我一定要做足功夫。区少一直闭着眼小憩,整个飞行过程都没说一句话,看来像是在沉思着,我也不便打扰,自个儿感受着腾云驾雾的乐趣。

到达北京的西郊机场,早已有两个人等待着接机,操着流利北京话,戴着深黑的墨镜。坐上他们的车左转右转,一个多小时后才停下,四周都是田野,根本不是市区。

两个北京人带着我和区少穿过一个大院,走进一间平房,房子窗户用纸糊着,室内显得有点阴暗。

“人带来了。”领路的北京人朝屋子里说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是闽东吧?”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室内角落处传来,我循声望去,努力地适应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叼着一根烟斗。

“嗯,是我,蔡叔,身体还好吧?”区少作个辑,问道。

“呵呵,你蔡叔我硬朗着呢,老虎也可以打死几只,呵呵……你爸呢,他没来北京?”

“他到新疆办事去了,这趟就我来。”

“嗯,你办事,我放心……东西就放在台面上,你检查一下啰。”

区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打开台上的一个木盒子。

“小虎,你过来,这东西你会用吗?”区少招呼我过去。

我一看,再熟悉不过了,一套54式手枪的散件:“还好,用过。”

“装着试试看。”区少把木盒推过来。

我把散件拿出来,三下五落二就把手枪装好,弹匣一推,一把完整的手枪放在台面上。在部队里,拆枪、装枪是基本技能,不要说现在室内有灯,就算是漆黑一片,我一分钟之内也可以完成拆枪装枪,我敢夸口,这方面的技能,我比三肥和老六都要强。

“不错。”区少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打开另一个纸盒,从里面拿了一盒子弹,一个手铐,“小虎,你把枪、子弹和这手铐收起来吧。”

我没问什么,通通装进口袋里。

“蔡叔,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嗯,好,见着你爹,代我问声好,有空多来北京见见面。”

“一定一定。”

……

两个北京人送我俩到了市区就离开了,区少打了台车到北京民族饭店,开了两单人房,都在3楼,门口刚好对着。我和区闽东一人一个房间,区少把密码箱交到我手上:“小虎,手铐拿来给我。”

我摸出手铐交到区少手上,区少掂了一下,突然卡的一声,一边铐在密码箱的手柄上,一边铐住我左手手腕,锁匙一拔,放进自己的怀袋:“小虎,人在箱在,明白么?”

“嗯。”

“这两天你就在房间里呆着,哪也不要去,除非是我要你开门,其他人一律不要理睬,手枪上膛,随时候命,明白么?”区少话不多,像他老爸,说话像下命令。

“明白。”

“好,进房睡吧。”说完,区少自顾自进房了。

我也闪进我的房间,真不错,室内很豪华,有电视,有电话,还有浴缸,可是我拖着这密码箱,感觉上就是不方便。

这晚睡得不太好,或许是左手锁了个箱子很不习惯,或许是因为想着四姐,如果那个不是箱子,而是四姐,那该多好啊!老实说,我还真想知道箱子里放的是啥,真是钱?这八九万的,连大胜也拿得出来,还要区少这么谨慎?

第二天,我一直呆在房间,从猫眼里,我看到区少一早就出去了,直到中午才回来,并为我带来午餐。下午,区少又外出,看来他还挺忙。

百无聊赖,我找出三肥的电话拨过去,可是,这三肥又出差了,接电话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声音依然那么俏皮,这趟我还是问她能不能帮我联系三肥,呵,这倘她学乖了, “行呀,你找他什么事?”

“朋友嘛,聊聊。”我有话直说。

“哦,没急事还是不要惊动单处长,你哪位?他回G市我让他复你电话吧?”这小妞还是忽悠我,但感觉上明显比上次高明。

算了,我放下电话。开着电视打发时间。

傍晚六点来钟,听到门外有动静,我连忙从猫眼往外瞧,只见一肥一瘦两个人跟着区少进了对面的房间,门关上,啥动静都没有。大概个把小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我拿起来一听,是区少的声音:“小虎吗?”

“是我,区少?”

“嗯。你先摸摸电视机下面,有条钥匙,开了手铐,十分钟后把箱子放到我门外,再敲三下门,就可以回你的房间,我会取箱子。”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在电视底一摸,一把钥匙,卡,手铐就拧开,靠!不早说?害得我铐着箱子一天一夜,连上厕所也要抱着它,麻烦死了。

放好箱子敲了三下门,我马上退回我的房间,从猫眼上盯着对面。

门开了,区少把箱子拉进房间,房门再次关上。

又过了半小时,那一肥一瘦从对面房间内走出来,肥的一个手里提着那个箱子,两人一言不发离开了。

不一会,电话又响起,我拿起问道:“区少吗?”

“嗯……小虎,快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哦。”挂了电话,我心中暗骂,连吃饭也像下命令似的。

但我的闷气很快就消了,区少带我到北京饭店莱佛士吃晚餐,要了只足4斤的澳龙,用芝士牛油焗,香味扑鼻,口感一流。

“小虎,多大了?”

“虚岁二十二了。”我吮着龙虾脚回答。

“呵,看你很成熟呀,不错不错,大有前途呢。”

“唉,没什么本事,字也不会几个,哪有什么前途?”

“年轻人,还真谦虚,你们几兄弟带着村民冲击镇公安局的事,我爸都和我说了,牛气呀,才二十出头就敢这么干。我比你大了差不多十年,即使让我带队兵,没枪的话我也不敢干呢。”区少喝了口酒。

“哪里呀,区少,你太夸奖了,我们还不都是被逼的,若再次发生,我还真不敢呢。”

“什么?还想再来,呵呵……”区少笑了起来,这几天,他老绷着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小虎,事总算办好了,今晚我带你去轻松轻松。”

“什么?办好了?”我有点傻乎乎的,好像没出多少力,给的配枪一弹未发,最辛苦的莫过于被铐了一天一夜,任务就完成了?

“嗯,全办好了,想不到这么顺利,你呀,或许是我的福将。”

“福将?呵呵,还真不少人这么说呢。”我笑了笑。

“哦?可以说来听听吗?”

于是,我把越南战场上的事加油添醋地告诉区少,听得他如痴如醉。

“原来你也当过兵,还上过战场,怪不得既勇猛又有身手,不错不错……小虎,铐了你整晚,不介意吧?”

“怎会怎会,小意思,区少,介意我问个问题吗?”我趁机想印证一下我的感觉有没有错,箱子里是不是钞票,如果是,区区不到十万块,为啥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呢?

“你想知道箱子里的是什么吧?”这区少还真会看透人的心思。

“区少,你利害,这也被你看穿了。”

“说说,你认为是什么?”

“钱,一叠叠扎好的钱?”

区少不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投来赞赏的目光。

“但我还是有疑问,不要怪我多事,以这个箱子的大小,塞满了也就十万八万的,怎么会让区少你这么小心谨慎呢?”我终于问到了我想知道的问题,心里舒了口气。

区少依然微笑,喝了口酒,把头靠到我的耳边,低声地说:“小虎,如果是美金,全是一百元的美金,你说那箱子可以装多少?”

我呆在座位上说不出话。当时我还没见过美金,但一百元的美金再大,也不会大得太离谱,以当时黑市一美元对十三四元人民币来说,那箱子岂不是可以装入上千万人民币?

当时的一千万是什么数字?我也说不清,只知道那是个天文数字,与平民无关的数字,后面有数不尽的零的数字。

区少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小虎,有带身份证么?”

“有,在身上呢。”

“好,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区少靠着椅背合上眼小憩起来,嘴角露着笑意。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七、一次难忘的任务(下篇)(1)

区少埋的单,我伸长脖子看了看,吓得把头缩回来——奶奶的,两个人的费用,比上次几个大排档十几张桌差不多一百号人的账单还贵一倍,就一个芝士牛油焗龙虾,加几撮伊面,还有一瓶画着狗肠的红酒,已经差不多两千,看得我这个江湖大哥伸着舌头。区少接过账单,眉也没皱一下就给结了,那气量,使我明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江湖大哥。

从饭店出来,我和区少坐进一台出租车,区少在司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司机点点头:“没问题,上了山你指路啰。”说完开动汽车飞驰而去。

酒有点上头,我靠在后排小憩着,好半天,车还在飞驰,感觉像是上坡,前排的区少开始为司机指路了。我努力睁开眼向窗外望去,路旁尽是树林,我们的车走在一条狭窄的林荫小道上,左转右转的,终于到了一个大门前,两道石柱连着两边的围墙,中间一道电动拉门,只能形式上阻挡车子进入,门前没有牌号,没有单位名称,显得有点神秘。两道石柱前分别有个岗哨台,两个军人手持刺枪笔直地站着,看到我们的车子,示意司机停下。

区少下车和其中一个军人交涉,没一会就回到车上,把一个小铁牌交给司机:“这个你拿着,一会出门还给哨兵。”说完,前面那自动铁门徐徐拉开,区少指着路让司机开进去。

穿过一片竹林,前面一条小溪,沿着溪边又走了好一段路,直到路旁出现一个禁止通行的标志。区少要司机停车,给了车费,交代司机原路返回,然后领着我绕过标志牌,通过一段石桥,眼前豁然开朗开来,月色下一片绿茵草地,草地上一幢小木屋,外表有点破败。

木屋四周环境寂静,只有溪边湍湍的水流声和四周蟋蟀的鸣叫声。我深呼吸一口气,夹杂茶花香味,格外清新,令人心旷神怡,沁人心脾。这种感觉,像是置身于世外桃源一样。

木屋内几把藤椅沙发,中间一块用大树木雕琢的茶几,茶几上有亭台楼阁,有假山和小树林,还有一个小池塘,一个类似瓷泥做的长者,正在池边垂钓,那安详的表情,刻画得栩栩如生。池中有些小金鱼,在小桥流水间游来游去,更平添几分生气。

木屋墙壁上的饰物也很讲究,除了挂着的几盏古老的煤油灯外,还有面谱,木雕花,以及一个鹿头标本,那雄壮的鹿角,显得很有霸气。但最吸引我的是一幅书法字,挂在墙壁正中,装裱在一张略带古典的黄布上,龙飞凤舞写着一首诗,我看了半天才看懂,原来是元稹的《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字写得轻逸流畅,行云如水,自问,哪天我才可以写得出这手字呢?

我和区少刚坐下,一个小姐一身旗袍,从木屋的房间走出来,托着茶盘,上面两只紫沙杯茶里散发着幽幽的茶香,弥漫室内,在我脑海中勾划着“清香”二字。那小姐微微欠身:“两位先生,请慢用。”边说边向后退去,声音甜美,并散发着微微的体香。

我细细品了口茶,确是好茶,从未尝过那么香的茶,真是极品。

才一会,又一个小姐进来,浅浅鞠了个躬,同样是温柔而清甜的声音:“两位先生,请问谁来办一下手续?”

区少应了一声,问我要了身份证,然后跟那小姐进了屋内那房间。

我独自一人坐在木屋内,心里嘀咕着,这啥地方呀?怎么那么神秘?看着那张没有落款的诗,品着香而不俗的茶,我是越来越糊涂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唉,真搞得一团云。

半晌,旗袍小姐从房间出来,又向我微微地欠了欠身:“先生,这边请。”

我慌忙把杯中的茶一口喝光——这种极品,浪费一滴都是罪过。

我跟着旗袍小姐走进房间,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个门通到屋外,连着一条木栈道,栈道顶盖上攀满枝藤,开着朵朵有紫有白的牵牛花。旗袍小姐变戏法般的手上多了个灯笼,提着闪闪的烛光在前面引路,咯咯的声音在夜里有点刺耳,我怀疑旗袍小姐穿的是木履。

或许是旗袍小姐走得太慢,或许是我心急,栈道长廓好像没有尽头,左转后又右转,没完没了,幸好月色下两边的景色很不错,一会是池塘假山,一会是青竹花林,空气清新,略带丝丝香味,让人心情恬静平复。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七、一次难忘的任务(下篇)(2)

终于,前面出现一幢两层的石屋,看来面积不小,单正面看过去,石屋长约七八十米的样子,石屋外面也很破旧,感觉上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那种建筑风格,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

可是,从石屋门口向内望去,我却被大堂的装饰惊呆了,屋内凭着墙上烛台的红烛照明,柔和的烛光下展现的是古代殿堂般的摆设,清一色都是花梨木家具,茶几、太师椅、花瓶底座以及墙上的雕像,一统红黑色,墙身和屋顶都画有图案,我粗略看看竟没有发现任何图案重复,显然不是墙纸的效果。图案有花有兽,五颜六色,画得栩栩如生。地上铺着暗红地毯,进屋时,旗袍小姐示意我把鞋放在门外的鞋架上,换上一对木制拖鞋,我看到,在鞋架上寥寥可数的鞋中,有区少那双高档的普拉达皮鞋。

屋子里又出现另一个旗袍小姐,这个小姐很特别,粉红的旗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还戴着头饰,有点像宫廷的帽子,细想起来,应是清朝宫女的扮相,这个小宫女更加美丽,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她一言不发,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而去,不用说,她在为我引路。

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前,宫女停下脚步,用轻微声调甜甜地说:“先生,请到里面更衣,换上架子上的浴袍,你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就可以了。”

我“哦”的应了一声,就走进房间里。当时酒气又有点上头了,感觉上是迷迷糊糊的,这大屋一进来就有一股香味,闻得人发骚,本来我就有点晕眩,这下子更有点头重脚轻,那宫女说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当脱得只剩内裤时,脑子才思考起来:更衣?换浴袍?难道是去洗白白?这内裤是脱还是不脱好呢?

拍着脑袋镇定一下,最终我还是决定不脱,那宫女还在门外,虽是有浴袍,但里面如果是真空的,面对那么秀美的女人,出洋相怎么办?

那件挂着的所谓浴袍也很有特色,说它是龙袍也不过分,上面的刺绣非常精致,背上双龙戏珠图案,穿在身上很柔软,就是有点重。

穿好浴袍打开门,那美丽的宫女又朝我微笑着引路,穿过一个大堂,又转了个弯,来到一个雕着一只秃鹰的木门前。宫女轻轻地敲了敲门,而后自行把门推开,向我做了个手势:“先生请进。”

我走进房间,宫女却退去了,并顺手把门带上。

这房间,暖暖的,满是雾气,我眨了眨眼,适应着弥漫的水蒸气,努力地要看清楚这略显昏暗的环境。

“先生请到这边来。”突然,又是一把甜美的声音,把我拉了过去。走近一看,我几乎晕倒。

眼前出现两个宫女,比刚才的更漂亮,但她们那端庄秀丽、天使般的面孔,并不是差点令我晕眩的原因。

令我几乎晕眩的原因,是这两个美丽可人的宫女身上的服饰。

怎么说呢?服饰依然是宫女一样的服饰,头上戴着那种T字形的帽子,身上一件宫女款式的衣服。但是,那衣服只能说是轻纱,用的是丝巾般的材料,半透明,两个宫女完美的身材,透过淡紫色的宫服,若隐若现地展现在我眼前,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红的地方粉红,该黑的地方黑,那时的我,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到那么完美的女人的胴体,而且,还是美女的胴体!而且,一次就是两个!

“先生,请把浴袍脱掉给我。”其中一个美女对我说。

我像接到命令,马上脱着,心中一晃:还好,内裤还在,要不真出丑了。

拿着那浴袍递到宫女手上,这时,我看到那边白雾中有个超极大木桶,怎么超极法?一米多高,桶口直径也有一米三四左右。桶边有个小步梯,桶里一池清水,水中摆放着一张木椅。

“先生,裤子也脱掉给我吧,请到池里坐。”宫女看了我一眼,居然笑了,但笑得很天真,绝不带一丝淫猥。

“什么?内……内裤也要脱?”我脸上火辣辣的,低声地问,“不脱行吗?”

“不脱怎么洗澡呀?穿着湿裤子离开也不舒服呀?”宫女微笑着说。

我想想也是,内裤弄湿了怎么回家?算了,人家女孩子都坦荡荡了,我堂堂男子汉,还扭捏个啥?豁出去了,我故意不再看那两个美女,不再想那两个美女,就当她们不存在。我用力吸了口气,两下子把内裤踢飞,用手遮挡已经出丑了的小弟弟,小步梯也不爬了,猴子般的飞身跳到木桶里,惹得两个小宫女“扑哧”地笑了起来。

坐在水中那把木椅上,水温刚刚好,木椅高度也很适合,头靠在木桶边的一个软枕上,那个舒服呀,让我连美女的胴体也忘了看,合上眼,先舒坦舒坦。

两个宫女并没有闲着,一个往桶内撒花瓣,用海绵为我轻轻擦着身,顿时芳香扑鼻。另一个宫女却走到墙边,弹起古筝。刚才只顾着看宫女,后来又过分紧张,连墙边有把古筝也没发现。

古筝的声音很轻柔,很恬美,为我的大脑洗去烦扰,清除杂念。

为我擦身的宫女,帮我轻轻揉着太阳穴,力度刚刚好,使我几乎入睡,正当我迷迷糊糊之际,竟发现有人跳入水中,我睁开眼才发现演奏古筝的宫女已脱个精光,拿了块海绵在水中为我擦身。

这下子,我真是焚身似火了,小弟再次抬起高仰的头,刚才一切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

小宫女看样子还要帮我拭擦小弟,我几乎是忍无可忍了:“行了行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央求着,几乎要跪在水中。

小宫女笑了笑,把海绵交给我,一闪身,就跳到桶外,身手敏捷,她那一纵一跳,雪白的小屁屁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看得我热血奔腾,脑血翻滚,不得不合上眼,努力地在脑海中反复低吟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在水中磨蹭了半天,总算安抚小弟暂且小憩,离开木桶,赶紧披上浴袍,终于吁了口气,两个小宫女没把内裤还我,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她俩把我带到门口把门拉开,原来引路的旗袍小姐还在门口等着,看到我出来了,朝我笑了笑,依然用眼神向我说话,意思是让我跟着她。

我还以为是返回更衣室,但方向明显不对,我没有问,跟着她走过两段长廊,进入电梯,上了二楼,我心中暗道:两层楼还要电梯,也真他妈的奢侈。

出了电梯又转了两转,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旗袍小姐推开门,我跟着她进入房间。

这房间很小,没有什么摆设,中间就一张床,不是一般的床,而是窄窄的,有点像医院里用来推送病人的紧急救护床。

床的一头有个脸部大小的孔,当时我觉得很寄怪,其实现在是见怪不怪了,桑拿按摩院里都有,那是按摩专用床。

旗袍小姐示意我上床,面部对着那个孔趴着,室内响起古乐,很细声,要很认真才可以听出来。旗袍小姐说了句:“先生先休息一下。”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原来声音也是天使般的甜美,她边说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连关门声也是那么轻。

我真的累了,趴在软硬适中的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八、小虎出丑(上篇)

迷迷糊糊中,有人进了房间,轻轻地为我解开浴袍,我动了一下,又是一把清甜的声音:“对不起,先生,我吵醒你了,请放松,我帮你上油按摩。”那女子边说边脱掉我的浴袍。我的心跳得很利害,我知道,这回是我整个胴体暴露在这位按摩师的眼皮底下,一位声音清甜的女按摩师。
我不敢回头看她,也不敢声张,装着熟睡,这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怎样就怎样吧。

女按摩师的手很柔软,把带着一股清香的油从我面颊往下抹着,耳背、脖子、胳膊,再到背脊、腰、臀,连菊花池也没遗漏,弄得我那个骚痒呀,身下小弟又蠢蠢欲动了,苦不堪言,终于继续往下,到大腿、小腿、脚丫,每个脚趾头都没放过。

抹过油,接着是按摩,穴道拿捏得很准,每每指尖都压在我最酥软的位置上,力度也很适中,使我刚好放松,又不至于疼痛,总之,的确是无以名状的高级享受。

女按摩师一直从头到脚帮我按摩着,舒服的我又在迷离之间。“先生,请翻过身来。”女按摩师贴着我的耳朵吹着气说。

“哦……”她的声音和幽幽的香气使我无法拒绝,虽然明知道翻了身就要被人家看个通透。

我磨蹭着,女按摩师像看穿我的心思,一张布轻轻盖过来,刚好盖在重点部位上,我翻身才明显加快,心中对这女按摩师充满无限感激。

但当我翻过身仰着面看到女按摩师时,我却出丑,本以为可以保存一点脸面,但可惜自己不争气。

女按摩师相貌相当出众,是那种落落大方的美丽,那种平易近人的美丽,那种成熟稳重的美丽,这么美丽的女按摩师,居然一丝不挂地站在床边,那双乳高耸挺拔,乳尖微微翘起,粉红的乳晕散发着无比的青春活力。纤纤小蛮腰下,杂草丛生,又带有几分野性,热力逼人。

面对这样的美女按摩师,赤身裸体展现眼前,我能不出丑吗?小弟又一次忍无可忍,再次揭竿而起,把盖着的白布一柱擎天,撑得像个小帐篷。

美女按摩师看了,微微地向我笑了笑,笑得我很尴尬,面红耳热。

她又再帮我上油,上身,大小腿,一直到脚丫,幸好,没动那帐篷。我有点庆幸,有点期待,也有点失望。

美女按摩师接着很认真地帮我按摩着,我装着合眼而睡,但不时偷眼看她,看她那美丽的脸庞,那丰满的双乳,那诱人的乳晕……

脚丫刚按摩完毕,美女按摩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恬静而美丽。她慢慢的,竟揭开帐篷,把白布放在一边。我晕了,真没眼看了。看吧看吧,看过够吧……我心中反复嘟囔着,反正,我也把你看够了,这下可算扯平了。

美女按摩师又倒了些油在手上,慢慢在我的大腿边,往中间抹着,那个刺激呀,二弟马上用更笔直的军姿回应着,要以军人的风采迎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检阅。

女按摩师轻轻地按摩着,开始移到老二的哨台了,感觉上,老二是涨红了脸,像钢铁般的行着军礼。美女按摩师那柔软的双手终于落在老二身上,轻轻地上下套弄着。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刚好也向我看过来,一样的恬静,嘴角略带微笑。但她的手却没有停止,速度明显加快起来。老二开始有点紧张了,军姿是一次比一次站得直,青筋暴起,像要往前冲锋。突然,我看到美女按摩师弯下腰来,双唇微微张开,朝着老二吻过去。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看着她的双唇渐渐靠近,终于,终于,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老二紧接着就暴发了,他把一腔的热情,全喷射到美女按摩师面上,一下,两下,三下……美女按摩师尖叫一声,慌忙退后,但我依然全身抽搐着,直到老二把全部力量释放出来。

美女按摩师拿着毛巾擦着脸,鼻上,嘴上,脸颊上,全是我的精华,我知道,这回我真是出洋相了,我红着面,低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美女按摩师笑了,我显得很傻,她显得很天真……

很傻很天真?这使我回忆起艳照门,翻开阿娇那忘情投入的相片,再细看阿娇的相貌神态,那实在是太像了,阿娇,不会是那个美女按摩师的女儿吧?我没有查证,不好说……

美女按摩师按了墙上一个按钮,墙壁徐徐打开,原来有个暗门,门内是个套门,放着一张双人床,铺着高档的床饰,套间一边是一个浴室,贴着高档瓷砖,有浴缸和喷撒,有洗手盘和浴巾等清洁用具,像一家五星级宾馆的套房一样。

“先生,你去梳洗一下吧。”美女按摩师轻轻地说。

看着她擦着脸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哪还敢争先,拿回那白布盖着垂头丧气的二弟,我尽量表现得有点绅士的风度:“你先洗吧,我……我不急。”说着话,我依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美女按摩师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匆匆地跑进了浴室拉上门,她越是急匆匆,我越是内疚,狠狠地省了老二一个巴掌,心中骂道:你这不长进的家伙,真白养你这么多年。

良久,美女按摩师裹了张白浴巾出来,用一张小毛巾擦着那头秀发,很娇美,或许,那就叫作“出水芙蓉”吧。

“先生,到你了。”

我看得有点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拉上门,在花洒下淋着雾气腾腾的热水,真是很舒服。浴室内没有香皂,只有沐浴液,那年代,沐浴液对于我来说是新鲜事物,我倒了些许在手中,嗅了嗅,很香,但有点像老二的呕吐物,不理了,抹在身上,散出泡泡。呀,越洗身上越滑,好像老洗不干净。我就那样洗呀擦呀,不知搞了多久,像洗脱一层皮,才包了件浴巾出来。

大床上,却见美女按摩师早已盖着被子睡在大床的一边,她的浴巾,就扔在床头。她裸着睡?

老实说,当时我也困了,不再多想,反正这美女留了一半床,一半被子,意思就是我睡这边,我扔了浴袍,钻进被窝,拉灭床头灯。

那一夜,我很累,上一晚铐着个密码箱没睡好,这一晚,却依然难以入睡,身边睡着个大美女,偶尔碰着她的裸体,皮肤那么滑,那么有弹性,可是,老二却很累了,刚才他多次要揭竿而起,又多次被我镇压下去,直到最后当着美女的脸大出洋相,这下,他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身边的美女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偶尔把身体向我靠来,偶尔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偶尔又销魂的哼几声,搞得二弟老休息不好,但我有一个信念,我要忍着,我这处子之身,要留给四姐,我要留给四姐……

朦朦胧胧中,我睡着了,那晚,我作了个梦,梦到我与四姐缠绵,如胶似漆,我疯狂地抚摸着四姐的每一寸肌肤,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把自己一生的精髓全部灌注到四姐体内……

第二天起来,也不清楚睡了多久,头痛痛的。美女按摩师早已穿着整齐,坐在床边看书。她身上一套女军装,显得英姿飒爽,但她又两脸绯红,可伶可俐,看得我如痴如醉。

美女按摩师可能根本没有看书,我轻轻打开眼睛,她就发现了,望着我,两颊更是通红,漂亮极了。

“先生,你起来了?还累么?”

我摇了摇头,但事实上,我的头还很痛,昨晚真没有睡好,感觉上四姐还曾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先生,这是你的衣服,你换上吧,洗脸擦牙,一会带你到餐厅部。”说完,美女按摩师退出房间。

穿着整齐后,我在镜中瞧了瞧,这还是小虎吗?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又冷水再次洗了一次脸,梳了梳头,才跟着美女按摩师走出套房。

没话找话,我终于憋不住,问了她一句:“美女按摩师,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么?”

美女按摩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两颊依然绯红,可爱迷人,而眼神渗透着真诚:“先生,这里的人都叫我杏子,你也叫我杏子好了。”说完,她回过头,继续领路。

杏子?多好听的名字,我很想问她,昨晚深夜,我有没有冒犯她?但想来想去,我也不知应怎样开口,其实,我很想知道,我还是不是处男,或者说,我还算不算得上是个处男?

“先生,餐厅到了,请进。”杏子说完,就退去了,我有点恋恋不舍,想去拉她,但却没有动,直到她转过走廊,消失在视野之中。

餐厅的一个侍应领我到一张餐桌前坐下,桌子对面,已经坐着一个人,端着一杯咖啡,笑吟吟地看着我。

正是区少。

“怎么样?小虎,昨晚过得还好吧?”

我红着脸:“还好还好。”

区少呵呵大笑:“小虎,你脸红了。”

我慌忙抹着面,尴尬地笑着:“是么?天热……有点热。”

区少靠过来,把身份证还给我,笑着低声说:“这小观园你就脸红了?中X海还有很多大观园呢……”区少说着叹了口气,靠回椅背,“可惜我没资格去,可能连老爸也没资格去……小虎,点些菜吧,吃过午饭我带你去紫禁城走走。”

午饭?小观园?大观园?紫禁城?杏子?……我头痛着。

那天不知怎么过的,只知道去趟故宫,买了些手信。我的头一直涨涨的,感觉发烧了,晚上回到旅店,总算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和区少飞回G市。

这是一趟难以忘怀的任务,难忘的,却不在任务本身,而是小虎出洋相了,而且……而且,有可能,小虎不再是男孩了。
但我不敢肯定。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八、小虎出丑(下篇)

回到G市,休整了几天,大海和老六还没回来,周末的兄弟聚会被迫取消,那晚趁大胜过了深圳,我就骑了摩托,和四姐到HN师大探望小仪。

其实,从北京回来的几天,我有意无意回避着四姐,感觉上,我觉得我做了些对不起四姐的事,我怕被四姐看穿,直到那晚,骑在摩托上,四姐在后面抱着我的腰,我又再或快或慢地控制摩托,背后那波涛汹涌的感觉再次袭来,以前那种快乐才重新燃点起来。

“小虎,这几天你好像不爱说话了。”

“是么,可能因为感冒。”

“现在没事吧?”

“不好说,姐,你抱紧一点,”说着我来了个半急刹,停在红灯前,“这样按摩几下背脊,感觉就好多了。”我一脸坏笑。

“讨厌!”四姐娇横着狠狠在我背上打了一粉拳,我故意大惊小怪地一声惨叫,惹来一旁车子里司机的侧目。

那晚,是在石牌一家东北饺子馆吃晚餐,小仪带着一个男生同来。

“这是曾伟聪,我男朋友,叫曾柔好了。”小仪大方地介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在挑衅。

“曾柔?”一听这昵称那么女性化,我还真有点想笑。

“虎哥,你没看过《鹿鼎记》吗?里面就有个曾柔呀!”小仪看到我想笑,竟趁机质疑我的学识。

“历史书我看过不少,不过只记得《三个演义》,其他的什么史什么记的,写得都不好。”我硬着头皮死顶,他们三个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我也不知他们笑什么,只去注意这个曾柔。

他长得很高大,比我还要高一点,只是显得有点儿瘦,样子长得满帅的,却让人感觉有点嫩,虽然故意留了些扎眼的须根。

这曾柔其实长得并不讨厌,但不知为什么,感觉上我不太喜欢他。他向我伸手过来,我老半晌才和他握了握手,没好气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那晚吃饺子气氛感觉不太好,大家的话都不多,我把北京带过来的手信交给梁蕴仪:“小仪,这是给你的手信。”

“我也有?谢虎哥。”小仪看着我的眼睛,终于笑了,这是我那晚第一次看到她笑。她接过我送的礼物打开来,是一小串佛珠,小仪戴在手上:“姐,好看吗?”

四姐笑着说好看。

“曾柔,你觉得呢?”

“你戴什么都好看。”曾柔笑着说。

我听了有点呕心,对小仪说:“用来辟邪的,希望你喜欢啰。”

小仪笑了笑,一直戴在手腕上。

曾柔送小仪回宿舍,我又拉着四姐逛校园。

“姐,小仪还在读书就拍拖,合适吗?”闲着无事,我问起我关心的事。

“当然不合适了,但小仪就是这样,刚上高中就拍拖,我说过她,但她不听我的。有什么办法呢,她自小学习就比我好,又特别聪明,我哪管得着她。”

“那你父母也管不了她?”

“嗯,小仪只听爷爷的话,可是自她初三,爷爷就离开我们了,唉,如果高中时小仪不是玩得散了心,以她的聪明,考清华北大也很有机会。”

四姐说到这里,刚巧到了湖边,我见人不多,管不上问什么是清华北大了,一把抱起四姐到热吻树下,疯狂地占了四姐不少便宜……

过了五一,大胜和我商量。最近家乡有上百个乡亲来到G市,要帮忙安排工作,大胜的公司通过各工地通力合作,才把乡亲安排好,但听说过了端午还有一大批乡亲计划前来投靠,大胜那一时也安排不下,问我可不可以想想办法。

对我来说,手下的马仔当然是越多越好,但乡亲们和马仔不同,马仔有地方住,基本上不用付工钱,经济上对我来说负担不大,偶尔玩玩吃吃喝喝,对于团结和安抚马仔必不可少,但乡亲却不同,要吃、要住、还要挣钱寄回去养家,要安排他们工作,对我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我答应大胜给些时间让我想想。老实说,我真想留下这些乡亲,一来他们当中不少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亲如兄弟,能帮他们我一定要帮。二来,我也想多点手足,到时候有突发事件,能一呼百应,像上次在镇上,即使公安局,也能把它一举拿下。最后,我还想手下多点“亲兵”,能真正信得过的“亲兵”,这样才能真正加强我的实力。

这件事,困扰我好几天,那天刚好老七约我到黄沙水产市场视察,我俩找来腊鸭,带上几个马仔,到市场巡视着。路上,我一直和老七、腊鸭聊着地盘上的事。

看来,狗熊和腊鸭两个的确是人才,两个人轮流管理西来初地肉菜市场和黄沙水产市场,以便大家对两边的业务都熟悉。两市场都请了不少大婶搞卫生,从人民南路一直走过来,我就感觉那环境搞得比市政府门口还干净。兄弟多了,找了些肯干的帮手拉拉车,搬搬抬抬的当当苦力,让他们也挣两个钱。这里的商户对我们的管理挺满意,感觉上是国泰民安的繁荣景象。

腊鸭还告诉我,上周有两个鱼档的老板合份北上搞货运,鱼档不做了,连船并档口都想盘掉,问腊鸭有没有路数找人顶下来。

我一听,一个激灵,要是真能把这两个鱼档顶下来,说不好是条路子,可以安置乡亲,让他们有份工,又可以挣到钱。

当天下午,我就约了两个鱼档老板喝下午茶。

两个老板原来是一家人,江姓大哥,单名一个洪字,另一个是他妹夫。江洪人不错,实话实说。他们做这水产生意已有五六年,虽然辛苦,但每年平均下来可以攒到三万多元。他们两个门面,而且自己有两条渔船,总资产十来万,这次想一次过全部盘掉,伙计大多数跟他们北上,但有几个跟着船一起买过来的老渔民还会留下,兄弟俩一口价,就十万,连熟客和销售途径一并送上,可以保证我一接生意就赚钱,问我有没有兴趣。

十万,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根本拿不出来,但要借到这笔钱,也并不是不可能,我答应他们,一周后给答复。

回来后,我把我想顶下那两个渔档的事告诉大胜,问他能不能借我十万八万的,大胜狠狠一拍大腿,“不早说,这段时间我的钱都出去了,要接一个大工程,刚借了一屁股债呢。”

我看到大胜脸有难色,也不强求。大胜说再想想办法。

周末来了,这趟,听说大海已返回G市,兄弟们马上活跃起来,加上三肥也在,大家约到大海的展鸿饭店聚会。

那天,除了老六还在新疆没回来,其余的兄弟都到了,四姐还带上小仪,大家欢聚一堂。这次的主人当然是饭店老板大海了,但这家伙却姗姗来迟,对于迟到者,一贯的做法当然是罚酒,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笑着,讨论这次怎样惩罚大海。

想得最绝的是宋安了,说要来半斤剑南春混竹叶青,如果大海不敢喝,就要趴在地上学狗儿叫,大家都拍着腿齐叫好。

正当大伙说得兴致高涨之际,大海到了,站在雅房门口,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整张饭桌,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大伙都惊呆了。

大海还是那个大海,依然是那张顽皮的笑脸,红光满面的他穿着比较整齐,很有形地站在雅房门口。

大家仅是感觉上觉得大海穿得整齐,甚至连他穿着什么衣服也没有留意,因为,所有人眼光的焦点,都落在大海身边那女人身上,那个美丽丰满的女人,那个神似范冰冰的女人。

那个女人,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认识她——欧老板的千金区湘南。区湘南那天的打扮也真够前卫的,暗红色的裙子,仅靠两条牙签粗的带子挂在膊子上,带子连着刚好盖了半个胸脯的裙顶尖,一件迷你的淡紫红色披肩下,整个雪白的胸口和三分之一的上背若隐若现。

但最令我们惊讶的是,区湘南的右手,正挽着大海的左手,像蛇一样缠绕在一起,俨然像是示威,显示他们之间那不寻常的关系。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上篇)(1)

反应最快的还是三肥,但也过了好半晌,三肥站起来,带着有点生硬的笑容说:“噢,郭老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把大海叫作郭老板了?

“三肥也来了,好呀好呀,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来介绍一位朋友大家认识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的女朋友,区湘南,大家叫湘南好了。”大海拉着区湘南大大咧咧地走进雅房,一脸自豪地介绍着,那种得意的神采清晰写在面上。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大伙依旧打量着区湘南,边打着招呼。

“南南,这是大胜哥!”

“大胜哥,你好,大海老提起你,说你义薄云天呢,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区湘南大方地伸手和大胜握着。

“哪里哪里,别听大海胡吹。”

“这是梁健慈,四姐,嫂夫人。”大海介绍四姐。我在一边听了很不是滋味,啥时候成嫂夫人了?一天未过门也不能叫嫂夫人呀,看来大海今天是高兴过度了,酒还没喝就乱说话。

“果然是个大美人。”区湘南打量着四姐,赞叹起来。

四姐脸红着:“过奖了,我哪有湘南你漂亮呀?”

女人见面好像就要比美斗艳。在我眼中,当然四姐更漂亮一点啰,但大海一定和我唱反调。至于三肥几个,我也不想问,他们的眼神好像都出卖他们,几个家伙的眼光像扫描仪一样,绝不放过区湘南那披肩摆起的一瞬。

同样是大哥的女友,你们就敢那么肆无忌惮?我瞪了他们几眼,但谁也没有在意我,唉,问心,好像我也好不到哪里,算了,不提了。

“这是三肥,……”大海继续逐一介绍着……

这餐饭,大家都吃得很滋味,有郭老板在,不是最贵的菜我们不点,不是最贵的酒我们不喝,我们要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是最贵的,反正大海那天高兴,他不在乎,我们不用埋单的还在乎个啥。

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大海和区湘南向我们讲述了他们这趟云南之旅的浪漫行程,一会在昆明滇池划船,一会石林感受彝族风情,一会在丽江古城欣赏纳西古乐,一会在大理登苍山游洱海,还骑马上玉龙雪山,最后还来个什么泸沽湖呀,走婚呀,听得大伙如身临其境,如堕云雾之中。

区湘南的表达能力就是好,让我好好体会到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连说话也可以有这样的渲染力,和大海哪插科打诨真是天壤之别。

但听着听着,我觉得不对路,怎么听他俩说的都不像是执行任务,更像是旅行,就算说是度蜜月也不过火。虽然我的北京一行也不逊色,但多多少少我有办实事的呀。

趁着欧湘南上洗手间,我低声追问大海:“欧老板给你的任务就是泡他女儿?”

“SB呀你?我们有特别任务,取了把小提琴回来……”

“小提琴?海哥,你当我SB呀?”

“你就是SB!不信拉倒,小提琴盒上了锁,里面是啥玩意连南南也不知道,管它呢,安全拿回来任务就完成,我和南南爱去哪玩,你管得着?”大海很嚣张。

“唧唧唧,还南南呢?”我坏笑着,“我看你连老爸是谁也忘了,呵呵,对了,海哥,问个正事,想你帮个忙。”

“啥事?别JJBB的,说!”

“我想做生意,但本不够,想问你借个钱。”

“哦?你还做生意呀?啥生意?”大海惊奇地笑问。

“水产生意。”

“水产生意?什么水产,是卖鱼吧你。说,想借多少?”

“两个铺面,三条渔轮,要十万,问你借一部分。”

“一部分?你还差多少?”

我不好意思,细细声说:“我备了五千,其他你先借着,四年内还你,行不?”

“什么,十万块你才出五千?!”大海大声叫囔,兄弟都看过来,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大海赔着笑,声调降低八度:“你只出五千?小虎,你当大哥是水鱼,摁得就摁呀?”

“海哥,我不是和你商量嘛,能借多少就多少,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而且,你也要想想,当天不是我成全你,你哪有现在南南、南南叫得那么亲切?”没办法,我只能把滴水之恩也提及了,那“南南、南南”的,把大海的声调学得惟妙惟肖,又甜又骚。

大海按着我的嘴,苦笑着,低声下气说:“小虎呀小虎,真有你的……好吧,算大海欠你的,我帮你想想办法吧,来,陪大哥喝一杯。”

我俩痛快举酒一饮而尽。

兄弟们见我俩小声说笑着,也伸过头来凑热闹:“大海,小虎,聊什么呢?”

“没啦,我见海哥开心,问他借钱花呢。”我笑着说。

“海哥,有了湘南,开心啦,怎么泡上手的,给小弟指导指导啦。”老七笑着问,其他的兄弟也附和起来,“海哥,说说,传两手来,这么漂亮的妞用啥手段呀?”“是啰是啰,过两招啦,羡慕死我啦……”

大海被大伙逼急了,眼看区湘南快要从洗手间回来,没办法,他终于神秘兮兮地招呼大家把头聚在一起:“就八个字”,大海再压低声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罢,哈哈地大笑起来,最后还不忘盯着梁蕴仪来了句,“小妹子,你说是吧?”

小仪被大海问得红了脸,正好被我瞧着。小仪害臊时红粉绯绯,显得更可爱,更漂亮,还有那两个小酒窝,看得我有点心动……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上篇)(2)

大海这兄弟还真不错,没两天,就用报纸包来一捆捆钱:“小虎,大海尽力了,只有六万,记得还呀!”

“这还用说,兄弟就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我接过钱呵呵地笑着。

“你你你……”大海又结巴了。

下午,我找老七和狗熊算着帐,东拼西凑,还真凑到九万多,约了江洪兄弟再谈,以诚意打动他,终于以九万五成交,一周内办齐过户手续。

鱼档的生意,由老七接管,还高薪聘了个老行家李翔——李老伯当经理,他搞水产多年,只要靠近他闻到他身上那股味儿,就可以知道他搞水产是多么资深。

六月份,家乡的乡亲大队真过来了,除了部分由大胜安排外,其他的由张宁大叔(就是暴动时其中一个得力猛将,也曾当过兵)带队投奔我处。两个档面,安排了二十多人,有的杀鱼剥鳞、有的打包分装,有的卸货装箱,人人有活,干得热火朝天。还有三十多人安排跟船出海打渔,由原本留下来的渔民带队。家乡的人学历是低点,技能是差点,但胜在肯学,够勤劳,没几个月,档口就走上正轨,生意火红起来,我干脆把两个店面合二为一,重新挂牌:“德翔水产贸易公司”,取的是我的德字和李翔的翔字,牌匾还是我题的字,写得苍劲有力,大家都连连点头。

但有次和李老伯喝茶,他对我说,两个水产店旺丁不旺财,渔轮上的工人和店面的工人实在太多了,人工也定得太高了,结果公司利润分薄了,按这速度,把所有利润全用来还本金,至少也要四年,还没算利息呢。

我“嗯嗯哦哦”答应想办法,不过,店面里的全是老乡,干活的目的就是要挣钱养家,他们多挣点,那我只能少挣点啰,反正大海的钱不急还,那就暂时得过且过吧。

我让李老伯不用心急,办法我会慢慢想,但工人却是一个也炒不得。

九月中,热浪逼人,四姐还要上午班,真替她辛苦。我一个人躲在家里,又练起毛笔字。现在地盘有了,实业也有了,做个生意人,肚子里就要有文化,所以我练字练得特别勤。

写毛笔字不能开风扇,风一吹,会把纸带起就无法写,但很奇怪,关了风扇,只要是聚精会神地写字,就不会感觉闷热。心静自然凉,我想我是到达那种境界,写毛笔字,还真能令人静下心来。那段日子,我还特爱写对联,虽然没到“一个华安两只眼,三个姑娘六只奶”那种通俗而有神韵的意境,但多少也有点看头。

那天,我刚写完一副自创的对联: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气象万千
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人心难测

前面对得很工整,但“气象万千”对“人心难测”好像还是差了一点,意思是有了,但略欠工整,我在正推敲之间,传呼站小屁孩又来敲门了:“虎哥,电话,女人的!”

大凡女人来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姐找我,四姐找我都是好事,但印象中大胜今天没出差呀。我连忙跟那小屁孩去了传呼站。

接过电话,我温柔地问:“是姐吗?”

“不是你的姐,你心里好像只有我姐。”电话里传来小仪的声音,好象不太高兴。

“呵呵,小仪呀,谁惹你生气啦?”

“就是你!”

“怎么啦,我哪惹你了?”我摸不着头脑。

“你今晚七点前来宿舍找我,我有急事要你帮忙。”小仪下了道圣旨。

“但你姐下午班,要很晚才回来呀。”

“你开口闭口都是我姐,我有叫她来吗?你来就行了,七点钟,不要迟到!听到了么?”

“哦……”我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就拍一声挂线了,这大小姐发我什么脾气?算了,四姐的妹,可能是我未来的小姨,啥气我都和血吞了。

离七点还差五分钟,戴着个黑头盔、黑风镜,穿着一套黑皮衣,黑牛仔裤,倚着一辆黑跑车型摩托,我站在小仪的宿舍大门口前,惹来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学生妹的侧目,连看门的大婶也笑吟吟地打量着我:“来泡妞吧,小伙?你走错门了,我这全是国产学生,留学生楼才有非洲姑娘。”

敢情这大婶要用激将法引我打开头盔,然后一睹我的风采,当敬老吧,我顺她意思摘下头盔,微风中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单手抱着头盔,摆了个既时髦又带点野性的pose:“靓婶,穿黑衣服的不一定是非洲人,非洲人也不一定要泡黑姑娘。”

我自以为说得很有文理,想不到路过的女生都掩面而笑。

刚好梁蕴仪走出门来,月色下满面通红,一把跳上我的摩托:“虎哥,开车吧。”

我连忙跳上车子,一拧车匙,摩托轰鸣起来,想不到那大婶还大声地抛来一句:“小伙子,别心急,小心点,看好我的姑娘。”

我心里暗骂着,哪来这么多事的大婶呀,乱囔囔的,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我们出去是有事,但不是办事,不是去办那事。

呵,反倒是小仪不介意,紧抱着我的腰:“虎哥,到东区球场。”

被小仪一抱,那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迅速由背部的神经末梢传到我的大脑,我清楚这不应属于我的波涛,努力用无产阶级思想排除一切杂念:“东区球场?在哪,你指路。”

HN师大还真不小,由小仪的宿舍开到东区球场,竟用了七八分钟,这回,我才明白,为啥小时候那学校叫小学,HN师大叫大学。

大学呀,你他妈的真大。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上篇)(1)

反应最快的还是三肥,但也过了好半晌,三肥站起来,带着有点生硬的笑容说:“噢,郭老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把大海叫作郭老板了?

“三肥也来了,好呀好呀,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来介绍一位朋友大家认识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的女朋友,区湘南,大家叫湘南好了。”大海拉着区湘南大大咧咧地走进雅房,一脸自豪地介绍着,那种得意的神采清晰写在面上。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大伙依旧打量着区湘南,边打着招呼。

“南南,这是大胜哥!”

“大胜哥,你好,大海老提起你,说你义薄云天呢,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区湘南大方地伸手和大胜握着。

“哪里哪里,别听大海胡吹。”

“这是梁健慈,四姐,嫂夫人。”大海介绍四姐。我在一边听了很不是滋味,啥时候成嫂夫人了?一天未过门也不能叫嫂夫人呀,看来大海今天是高兴过度了,酒还没喝就乱说话。

“果然是个大美人。”区湘南打量着四姐,赞叹起来。

四姐脸红着:“过奖了,我哪有湘南你漂亮呀?”

女人见面好像就要比美斗艳。在我眼中,当然四姐更漂亮一点啰,但大海一定和我唱反调。至于三肥几个,我也不想问,他们的眼神好像都出卖他们,几个家伙的眼光像扫描仪一样,绝不放过区湘南那披肩摆起的一瞬。

同样是大哥的女友,你们就敢那么肆无忌惮?我瞪了他们几眼,但谁也没有在意我,唉,问心,好像我也好不到哪里,算了,不提了。

“这是三肥,……”大海继续逐一介绍着……

这餐饭,大家都吃得很滋味,有郭老板在,不是最贵的菜我们不点,不是最贵的酒我们不喝,我们要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是最贵的,反正大海那天高兴,他不在乎,我们不用埋单的还在乎个啥。

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大海和区湘南向我们讲述了他们这趟云南之旅的浪漫行程,一会在昆明滇池划船,一会石林感受彝族风情,一会在丽江古城欣赏纳西古乐,一会在大理登苍山游洱海,还骑马上玉龙雪山,最后还来个什么泸沽湖呀,走婚呀,听得大伙如身临其境,如堕云雾之中。

区湘南的表达能力就是好,让我好好体会到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连说话也可以有这样的渲染力,和大海哪插科打诨真是天壤之别。

但听着听着,我觉得不对路,怎么听他俩说的都不像是执行任务,更像是旅行,就算说是度蜜月也不过火。虽然我的北京一行也不逊色,但多多少少我有办实事的呀。

趁着欧湘南上洗手间,我低声追问大海:“欧老板给你的任务就是泡他女儿?”

“SB呀你?我们有特别任务,取了把小提琴回来……”

“小提琴?海哥,你当我SB呀?”

“你就是SB!不信拉倒,小提琴盒上了锁,里面是啥玩意连南南也不知道,管它呢,安全拿回来任务就完成,我和南南爱去哪玩,你管得着?”大海很嚣张。

“唧唧唧,还南南呢?”我坏笑着,“我看你连老爸是谁也忘了,呵呵,对了,海哥,问个正事,想你帮个忙。”

“啥事?别JJBB的,说!”

“我想做生意,但本不够,想问你借个钱。”

“哦?你还做生意呀?啥生意?”大海惊奇地笑问。

“水产生意。”

“水产生意?什么水产,是卖鱼吧你。说,想借多少?”

“两个铺面,三条渔轮,要十万,问你借一部分。”

“一部分?你还差多少?”

我不好意思,细细声说:“我备了五千,其他你先借着,四年内还你,行不?”

“什么,十万块你才出五千?!”大海大声叫囔,兄弟都看过来,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大海赔着笑,声调降低八度:“你只出五千?小虎,你当大哥是水鱼,摁得就摁呀?”

“海哥,我不是和你商量嘛,能借多少就多少,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而且,你也要想想,当天不是我成全你,你哪有现在南南、南南叫得那么亲切?”没办法,我只能把滴水之恩也提及了,那“南南、南南”的,把大海的声调学得惟妙惟肖,又甜又骚。

大海按着我的嘴,苦笑着,低声下气说:“小虎呀小虎,真有你的……好吧,算大海欠你的,我帮你想想办法吧,来,陪大哥喝一杯。”

我俩痛快举酒一饮而尽。

兄弟们见我俩小声说笑着,也伸过头来凑热闹:“大海,小虎,聊什么呢?”

“没啦,我见海哥开心,问他借钱花呢。”我笑着说。

“海哥,有了湘南,开心啦,怎么泡上手的,给小弟指导指导啦。”老七笑着问,其他的兄弟也附和起来,“海哥,说说,传两手来,这么漂亮的妞用啥手段呀?”“是啰是啰,过两招啦,羡慕死我啦……”

大海被大伙逼急了,眼看区湘南快要从洗手间回来,没办法,他终于神秘兮兮地招呼大家把头聚在一起:“就八个字”,大海再压低声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罢,哈哈地大笑起来,最后还不忘盯着梁蕴仪来了句,“小妹子,你说是吧?”

小仪被大海问得红了脸,正好被我瞧着。小仪害臊时红粉绯绯,显得更可爱,更漂亮,还有那两个小酒窝,看得我有点心动……

大海这兄弟还真不错,没两天,就用报纸包来一捆捆钱:“小虎,大海尽力了,只有六万,记得还呀!”

“这还用说,兄弟就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我接过钱呵呵地笑着。

“你你你……”大海又结巴了。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上篇)(2)

下午,我找老七和狗熊算着帐,东拼西凑,还真凑到九万多,约了江洪兄弟再谈,以诚意打动他,终于以九万五成交,一周内办齐过户手续。

鱼档的生意,由老七接管,还高薪聘了个老行家李翔——李老伯当经理,他搞水产多年,只要靠近他闻到他身上那股味儿,就可以知道他搞水产是多么资深。

六月份,家乡的乡亲大队真过来了,除了部分由大胜安排外,其他的由张宁大叔(就是暴动时其中一个得力猛将,也曾当过兵)带队投奔我处。两个档面,安排了二十多人,有的杀鱼剥鳞、有的打包分装,有的卸货装箱,人人有活,干得热火朝天。还有三十多人安排跟船出海打渔,由原本留下来的渔民带队。家乡的人学历是低点,技能是差点,但胜在肯学,够勤劳,没几个月,档口就走上正轨,生意火红起来,我干脆把两个店面合二为一,重新挂牌:“德翔水产贸易公司”,取的是我的德字和李翔的翔字,牌匾还是我题的字,写得苍劲有力,大家都连连点头。

但有次和李老伯喝茶,他对我说,两个水产店旺丁不旺财,渔轮上的工人和店面的工人实在太多了,人工也定得太高了,结果公司利润分薄了,按这速度,把所有利润全用来还本金,至少也要四年,还没算利息呢。

我“嗯嗯哦哦”答应想办法,不过,店面里的全是老乡,干活的目的就是要挣钱养家,他们多挣点,那我只能少挣点啰,反正大海的钱不急还,那就暂时得过且过吧。

我让李老伯不用心急,办法我会慢慢想,但工人却是一个也炒不得。

九月中,热浪逼人,四姐还要上午班,真替她辛苦。我一个人躲在家里,又练起毛笔字。现在地盘有了,实业也有了,做个生意人,肚子里就要有文化,所以我练字练得特别勤。

写毛笔字不能开风扇,风一吹,会把纸带起就无法写,但很奇怪,关了风扇,只要是聚精会神地写字,就不会感觉闷热。心静自然凉,我想我是到达那种境界,写毛笔字,还真能令人静下心来。那段日子,我还特爱写对联,虽然没到“一个华安两只眼,三个姑娘六只奶”那种通俗而有神韵的意境,但多少也有点看头。

那天,我刚写完一副自创的对联: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气象万千
东南西北四面八方人心难测

前面对得很工整,但“气象万千”对“人心难测”好像还是差了一点,意思是有了,但略欠工整,我在正推敲之间,传呼站小屁孩又来敲门了:“虎哥,电话,女人的!”

大凡女人来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姐找我,四姐找我都是好事,但印象中大胜今天没出差呀。我连忙跟那小屁孩去了传呼站。

接过电话,我温柔地问:“是姐吗?”

“不是你的姐,你心里好像只有我姐。”电话里传来小仪的声音,好象不太高兴。

“呵呵,小仪呀,谁惹你生气啦?”

“就是你!”

“怎么啦,我哪惹你了?”我摸不着头脑。

“你今晚七点前来宿舍找我,我有急事要你帮忙。”小仪下了道圣旨。

“但你姐下午班,要很晚才回来呀。”

“你开口闭口都是我姐,我有叫她来吗?你来就行了,七点钟,不要迟到!听到了么?”

“哦……”我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就拍一声挂线了,这大小姐发我什么脾气?算了,四姐的妹,可能是我未来的小姨,啥气我都和血吞了。

离七点还差五分钟,戴着个黑头盔、黑风镜,穿着一套黑皮衣,黑牛仔裤,倚着一辆黑跑车型摩托,我站在小仪的宿舍大门口前,惹来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学生妹的侧目,连看门的大婶也笑吟吟地打量着我:“来泡妞吧,小伙?你走错门了,我这全是国产学生,留学生楼才有非洲姑娘。”

敢情这大婶要用激将法引我打开头盔,然后一睹我的风采,当敬老吧,我顺她意思摘下头盔,微风中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单手抱着头盔,摆了个既时髦又带点野性的pose:“靓婶,穿黑衣服的不一定是非洲人,非洲人也不一定要泡黑姑娘。”

我自以为说得很有文理,想不到路过的女生都掩面而笑。

刚好梁蕴仪走出门来,月色下满面通红,一把跳上我的摩托:“虎哥,开车吧。”

我连忙跳上车子,一拧车匙,摩托轰鸣起来,想不到那大婶还大声地抛来一句:“小伙子,别心急,小心点,看好我的姑娘。”

我心里暗骂着,哪来这么多事的大婶呀,乱囔囔的,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我们出去是有事,但不是办事,不是去办那事。

呵,反倒是小仪不介意,紧抱着我的腰:“虎哥,到东区球场。”

被小仪一抱,那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迅速由背部的神经末梢传到我的大脑,我清楚这不应属于我的波涛,努力用无产阶级思想排除一切杂念:“东区球场?在哪,你指路。”

HN师大还真不小,由小仪的宿舍开到东区球场,竟用了七八分钟,这回,我才明白,为啥小时候那学校叫小学,HN师大叫大学。

大学呀,你他妈的真大。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下篇)(1)

小仪拉着我到看台的一角坐下来。

“小仪,大老远的是叫我来看球呀?”我还真有点不满。

“谁让你看球了?我要你来帮忙呢。”小仪娇嗔道。

“帮忙?”

“嗯。”于是小仪把故事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昨天傍晚,曾柔和小仪到西区饭堂吃饭,找了张无人的台子坐下,曾柔就去打饭菜,女生就有这个特权,从来都让男人打饭打水的,让叫你要追人家呢?

曾柔刚走不久,三个体育系的男生过来搭台。体育系的宿舍在东区,那边有好几个饭堂,根本犯不着跑老远来吃饭。老远跑过来,当然有目的,青春学子,无它,就是想泡妞,四处猎物,尤其是尤物。

梁蕴仪虽不及四姐一米七的个子那么拔萃,但一米六三的高度,配上可乐瓶一样的身材,加上她穿着时髦新潮,配搭得当,尽显玲珑浮凸,再者她和四姐一样,一副标致的面孔和甜甜的酒窝,一颦一笑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那个少男看了会不流口水?活脱是校园中的尤物。

那三个男生,穿着体育系篮球队的运动背心,显然是要卖弄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可是小仪却连眼尾也没看他们一眼,老实说,小仪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那样,对陌生男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样,才显示出她的身价。

三个男生见小仪只看窗外,于是想办法吸引她注意,于是,几个小子开始互相讲起黄色小段子,越说越黄,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得意,搞得小仪满脸通红,呵,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把。

小仪刚笑起来,才发现提着饭菜的曾柔早已站在身边,对着几个体育生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三个体育生发现曾柔那不友好的眼神。

“看你又怎样了?几个大男人在女生脸前说这些不三不四的,不丑么?”曾柔听到小仪刚才的笑声,显而易见是吃醋了,放下饭菜,走到体育生身边,狠狠地说。

“我们说什么来着?关你屌事呀?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三个体育生嘻嘻哈哈地笑着,根本不当曾柔一回事。

“MDB,这边是西区,滚回你们东区去!”

“西区是你的呀,我们爱来就来,你管得着呀?”其中一个体育生站起来,推搡着,骄横无比。

曾柔岂是好惹的?他牛高马大,加上女朋友也在一边看着,哪能示弱?于是冲着那体育生的胸口就是一拳,体育生没想到曾柔一个人还敢动手,没有防备,硬生生受了这一拳,被打得连退几步,这下子,另外两个体育生霍然站起,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而这时,四周吃饭的男生也赶过来,不少是曾柔同系或宿舍的兄弟,几十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呀骂呀。三个体育生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不敢莽动,盯着曾柔说:“你好嘢,你人多,有本事只揪!”

“只揪就只揪,怕你呀?”在女友面前绝不能失威风,曾柔想都没想就应战。

“这里不方便,有胆明晚七点半,东区足球场见,我这边三人,你也三人,不见不散。有胆来吗?”

“来就来,一言为定,还怕你?”

于是,一场约战就定下来了。

这晚,曾柔约了两个死党前来赴会,小仪让曾柔算了,不要去,反正没人记起这事,但曾柔为了面子,哪肯失约。小仪不放心,急忙打电话约我来,怕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以帮个忙,为她壮壮胆。

“呵呵,原来看比武大会呀,好呀,看看精彩不?”

“什么看呀,我让你来帮帮忙的,一会有事你可别袖手旁观。”小仪嗔怒着,在球场外路灯淡淡的白光下,很像四姐,美,实在太美了,我看得有点呆。

小仪看着发呆的我,好像也一并发呆着,我俩四眼相望,似乎迸出火花,小仪像要读懂我的眼神,深情地望着,殊不知,连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眼神内,包含着什么内容。

一阵风吹来,把我吹醒,我用手肘碰了碰小仪,指着球场上几个男生:“那边,那个高个子是曾柔吧。”

“噢,是的,另外两个胖胖的是他宿舍的同学。”小仪远远地看着。

“高高瘦瘦那三个就是那体育系的学生吧?”

“嗯,就是那三个。”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十九、师大之战(下篇)(2)

远远的六个男生,不知在争论什么,树影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话说不上几句,就推搡着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坐得较远,没什么看头。六个人乱打一气,说只揪不是只揪,说是群架,才三对三,勉强成群。那曾柔长得高大,但手脚不利落,绝对不是打架的料子,他带的两个胖子,看上去是孔武有力,却也不太灵活。相反,体育系几个男生还满有几下子,东跳西跳的,拳头基本都落在曾柔几个脸上,啪啪声和痛苦的叫声远远传来,看来出手不轻。

真正的打架就是这样,没什么几百回合的,不到五分钟,胜负已分,曾柔几个抱着脸面门,全被逼着脆在地上,不知哪个还发着呜呜的哭声,真有点娘门。

“虎哥,咋还在看呀,快想想办法呀!”一边的小仪早已坐不住了,催促我好几次,但我心中有个小九九,老是想让这曾柔出出丑,尤其是在小仪面前出出丑。我恨不得他一早就被打得趴下,再喊爹喊娘地求饶。

“我在想呢……好吧好吧,我过去看看,求个情吧。”没办法,我有点不情愿地向那帮人走去,心想,就做做样子劝几句吧。

“虎哥,你也小心点儿。”小仪这柔情的一句,让我心念一动,我突发奇想,今晚,在小仪面前,我要露两手,展现自己的雄风。

有了这个想法,冲过去时,我就挑衅几个体育系小子:“嘿,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这是我地盘,都他妈的给我滚蛋!”

那三个小子听到我吆喝,先是一惊,但当看到只有我一个人,马上嚣张起来:“哪来的多事佬?我没听错吧,这是你地盘?放你妈的狗屁,滚一边去,这没你的事,否则我刁到你夯家产……”

想不到这些将来为人师表的学子,说起话来比我手下那些地痞无赖还难听,我没有好气,继续向他们走去,对着刚才最口臭的就是一拳。

呵,那小子早有准备,一侧身闪过去,马上就来捉我头发,那身手,显然学过些功夫。

打架最怕就是被人捉住头发,一但被捉,脑袋就被人牵来牵去,成了人家的刀上肉。我连忙仰头闪避,想不到,那小子另一只手顺势就是一个勾拳,结结实实打在我肚子上,痛得我躬着身子退了两步。

大意呀,大意呀,小虎顾着要在小仪面前显威风,却小看这几个体育生,一上来就挨了一拳,还要躬着身子虾着腰,什么洋相也出尽了,远远还听到小仪“啊”的一声尖叫。唉,还要人家女孩子担心……一想到此,我有点像超极塞亚人,体温升高,无名火起。

我揉了揉肚子,直了直身子,一步步向那小子走去,那小子一拳得手,正在得意,看我又冲过来,一个转身,朝我脸门飞脚踢来。

我生气呀,小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手一抄,双手硬生生抱住飞来的腿,猛力向后一拉,那小子另一条腿跟着跳了两下,再也站不稳,被我狠狠拖倒地上,我朝他肚子一脚就踹过去,“啊”的一声惨叫传遍球场,逗得一遍乌鸦“呀,呀”地发着情呼应着。

就一脚,那小子就像虾米一样卷缩一边呻吟起来,我踩着他的脸骂道:“告诉过你,这是我的地盘……”我还没骂完,就感到有人冲过来向我飞踢一脚,那道劲风,我绝不可能试图去抱他的脚,只有来个地上滚闪避,看来,这几个小子真不好对付。

原来剩下的两个体育生,看到同学被打倒,一并向我袭来。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肚子那个痛呀。其实根本没必要来个鲤鱼打挺,肚子还有伤,这个“挺”多余的,完全是做给远处小仪看的。小虎呀,你是怎么了,从地上爬起很难看吗?

一个体育生看到我痛苦状,马上一组连环拳向我打来,之所以说他是连环拳,是因为他一拳接一拳,竟没有停顿,妈的,还真学过两道散手。我只有东躲西避,有点狼狈。那小子越打越过瘾,越打越得意,人一得意,就容易大意,趁他疯狂之际,脚未站好,我一屈身,朝他下盘扫去一脚。

那小子心一惊,反应倒快,连忙跳起,就在这时,我的龙抓手出击了,朝他档部狠狠抓过去。

这招是在部队和队友闹着玩时用的,队友小东子曾告诉我,书中说,那玩意儿是男人的气门,即使练过金钟罩,只要那玩意儿被人抓住了,就只有求饶的份。

气门不是后面那个吗?当时我还真不解,但真理在于实践,和队友玩耍时,谁被对方抓住那儿,再横的都只有举手投降——原来还真是气门。当对方顾着上方,又要顾下盘时,中间有个空档,那就是下龙抓手的最佳时机,一定要直取,而且要快,要狠,还要make sure对方穿的不是牛仔裤,如果裤子厚实,那就只能打,不能抓。

那晚那小子穿的是打篮球的运动型短裤,属于下龙抓手最佳的手感的面料,我那一手抓过去,完全可以感觉到抓到些什么。简单地说,那次我感觉到抓着了一蛋一肠,尚有一蛋漏网,但情况紧迫,我也没再想那漏网之蛋,手指用力一捏,像榨汁机一样紧紧收紧起来。

“妈呀……”那小子大叫一声,痛得全身打颤。

我正要想办法增大手中的压强,另一个小子的一拳已袭向我的面门,没办法,我只有放开我手中的一团烂蛋肠,用手格开这一拳。

想不到最后这小子还会虚晃一招的套路,这一拳方向一改,打向我的肚子。

我的肚子已挨了重重的一拳,现在是我重点保护对象,哪能说打就打,我瞧准打来的拳头,手作刀,用力劈在他手腕上,“啊”的一声,那小子垂着手向后退去。

我乘胜追击,迈前一步,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力度不算大,但那小子却不能保持平衡,侧身倒地,我连忙冲过去,扶着他的胳膊,然后带着他的身子往下狠拉,同时右腿用力往上一抬,膝盖狠狠地撞在他的肚子上。一声闷哼,那小子身体一软,同样倒地卷作一团。

“我说过,这是我的地盘。”看到三个趴在地上的体育生再无还手之力,我这才揉着肚皮,还在隐隐作痛,妈的,可能受了内伤,我朝打我一拳的小子再补了一脚解气。

也是一阵功夫,我搞掂三个体育生,曾柔几个向我投来佩服的目光。

“你们几个要我送医院吗?”我看着他们三个问道。

曾柔三人摇着头。

“那还不走?快回宿舍吧,以后,不会打架不要来这逞强。”说罢,我揉着肚子向小仪那边走去。
楼主:healsonye  时间:2021-03-25 11:50:48
二十、空手套白狼(上篇)(1)

载着小仪经过湖边,小仪喊停车。

“怎么了?”

“虎哥,我们到湖边走走吧。”

“嗯。”我应声熄火,把车锁在路边,跟在小仪身后。其实,我也想和她到湖边散散步。我对这个湖很有感情,我喜欢这里的书香气息,喜欢这里的安详平和,在这大学校园的湖边,似乎能漂洗我的暴戾,清洁我的心灵,燃起我对读书的渴望……

快八点了,湖边很安静,这个时段,绝大多数学子都去晚修,只有几对学生情侣躲在暗角找他们的乐子。小仪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绕着湖边慢慢地走着,湖面吹来阵阵清风,带来莲花香味,颇有几分情调。

“虎哥,我姐说,你会作诗,可以为我作一首么?”小仪突然停下脚步,情深款款地问我。

“作诗?”我这才想起上次为四姐吟的那首《夜空》,看着可爱迷人的小仪,我嬉皮笑脸地说,“小仪呀,你当我是曹植呀?可以七步成诗?”

“我就知道你不会为我作诗。”小仪不高兴了,眼圈竟红红的,竟像要哭出声来。

女人呀,怎么比四川的变脸还快?刚才还是好好的嘛。我最怕女人哭了,连忙说:“好啦好啦,是小虎哥不好,水平低,作不出诗来,这样吧,背首诗总可以吧,嗬?”

“嗯。”小仪低声和应。

“念错了可不准哭呀?”我先旨声明。

“好啦,谁说要哭了?”小仪终于破涕为笑。

吟什么好呢?“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又抑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好呢?这种诗小仪一定会以为我敷衍了事,再来个四川变脸,情况就不好收拾。想来想去,想到这两天临的帖——李商隐的《锦瑟》,感觉上那是首好诗,于是我很有诗意地抑扬顿挫吟诵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满有感情地吟着,没在意,那小仪已是两眼晶莹。突然,她向我拥来,紧紧地抱着我。

“小仪,怎么啦?”我有点不知所措,轻轻地抱着她,靠在树下,掠着她的头发,真柔软,真像四姐。

“小虎哥……”小仪往我怀里钻着,泣不成声。

“小仪,怎么啦,是虎哥不好,惹你伤心啦?”女孩一哭我的心就发毛,老怕别人看过来,说我欺负她。

想不到,小仪突然抬起头,双唇向我袭来,疯狂地吻着我,我完全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小仪的舌清清甜甜的,我有点享受地和应着。我又像是小仪的泄气袋,任由她疯狂地吻着……(当然,只是吻着!为免个别网友随意揣测,不得不在这里加几句无谓的声明,虽然会大大影响阅读性,但显然很必要,亲爱的网友们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不写得具体点儿,啥都会给我幻想出来。呵呵……)

那夜,把小仪送到宿舍门口,她深情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小虎哥,对不起。”

“没事,没对不起……”我有点不知所措。

“今晚我心情不好,谢谢你来陪我。”

“应该的,我……我闲着也是闲着……”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四姐,行吗?”

“嗯。”我心想,小仪,你也千万不要告诉四姐呀。

“我进去了,小虎哥,有空常来探望我呀,再见。”

我摇着手,望着小仪的背影,直到她消失视野之中……

“小伙子,人家都说再见了,你还站着干嘛?”又是那个靓婶,把陶醉幻觉中的我弄醒。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突然喃喃自语。

“当时啥了?”靓婶问了句,看着我的背影,又叨唠一句,“白痴!”

我真是白痴么?

那夜,我失眠了,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肚子中了拳,受了内伤?……还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或“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出问题呢,我反复叨念着,终于,好像抓到了什么:或许,是我,在不恰当的时间,在不恰当的地方,对着不恰当的人,吟诵了不恰当的诗……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在家练字,突然诗意袭来,写了首李清照的《如梦令》,题为《小虎人生》:

常盼朝霞艳阳,
无奈星星月亮。
人生几回首,
总叹一无所有。
静候,静候,
期待天边星宿。

写罢,满意地压上我的大红印章,正准备让房间里看电视的四姐出来品评一下,这时,大门一开,大胜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脸上铁青着。

“大胜哥?你今晚不是去深圳吗?怎么回来了?”我看着大胜,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四姐和我约法三章,在家里无论大胜在不在,都不能碰她,不要说亲嘴儿,甚至连手指头也不能碰。也幸好四姐有先见之明,要不像这晚大胜冒失闯回家中,看到不应看到的东西,那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刚接到老八的电话,说工程的合同有问题,深圳订货的事要全停下来,等合同落实了才能继续……老六还没回来,老八又不能分身……小虎,我想你明天跟我跑一趟。”

是呀,已经五个多月了,老六和欧老板还在新疆没回来,他们这趟任务还真耗时,我没法联系区少,只能通过大海询问区湘南,到底新疆那边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几天,区湘南才有答复,她说父亲在新疆那边的事遇到点麻烦,正在解决之中,看来问题不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们不要太担心。我们想再问问湘南究竟是什么麻烦事,但她却说她也不清楚,老爸并没有向她解释。

“没问题。大胜哥,明儿我和你去。合同到底怎么了?”

于是大胜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大概。

楼主:healsonye

字数:1002436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4-11-01 11:11:00

更新时间:2021-03-25 11:50:48

评论数:70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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