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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方言纪实小说:成都平民的《两代沧桑》连载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八)

( 寻求出版

“今天,酒仙真正是喝到位了的,喝得真正是恰到好处。《青藏高原》都拿过沟了,要不然,最后爬高坡坡那句,他娃娃爬不上去,爬不上高坡坡,就直接梭下坡坡,也就是直接梭下地,不管是街边、路边、沟边、河边,倒下去就蜷起扯伸(长时间)的睡。”康老板儿笑起摆得有盐有味。
“不过,他很少睡倒明天天亮,一般是当睡一个午眠,起来就走,天没黑又进馆子,黑了街上关门闭户了他就回去了。”康老板儿接倒又说:“酒仙爬不上《青藏高原》的高坡坡,就说明他这一天至少喝了两斤半以上。”

我觉得康老板封他为酒仙,像是有点儿卫护他。有几盘,我都看倒他帮康老板儿捡碗、抹桌子、传板凳儿、扫地、撮炭灰、上铺板。从康老板儿的馆子出来,我利边(有意)拱进街上一家茶铺,利边向这个那个茶客打听关于神仙。茶客些都说:他不是神仙,点儿都不神点儿都不疯,也不是酒疯子,是犹(油)太人,精灵得很,叫阿三,属干黄鳝(蛇),四十三了,多年来就是那个样子。不过,也有茶客说:“他娃好吃懒住(做),驼背子打伞——背湿(时)。”

有一天,我把烟给阿三顺了又顺,也就是一杆接一杆的递,又给他打了四两酒,又给他喊了一小盘净办的(全瘦)卤牛肉片儿。阿三给我摆了多久,又带起我到他屋头(家里)瞟了一转。他说他这一天给我说的话,要当他给别个几年说的话。
阿三从小读书读得,十八岁高中还没毕业,他老汉儿死了,他妈跟倒(马上)就改嫁了,两个哥哥自身都难保,哪儿还管得倒他嘛?他书也读不成了,只有务农。终于,他决心出去闯荡,不混出个人样决不回小镇。他先到甘孜、阿坝的林场去砍树子、抬木头,又学倒拉大提琴,也就是学拉大锯改(金解)木料,从此就把酒染起了,后来封山育林,又南下到西昌会理、会东,又到云南边陲……挖泥巴、担挑挑儿、抬石头……吃了些苦受了些罪。结底,毛毛雨打湿衣裳,杯杯酒吃垮家屋。他卖苦力挣的钱,多半都拿来喝酒了,到头来整成卖苦力为了喝酒,喝酒又为了卖苦力,弄得老板儿些也不喜欢他,最后他只有赤条条儿回倒小镇。
哪儿还有家喃?两个哥哥默倒(以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他浪迹天涯多年来, 都没有给一个哥哥打过(寄过),两个哥哥早就把几间烂草房,修成了新房子各住一半,阿三又没出一分儿……
他车过来(调转头)就拱进一家馆子,一醉方休,出来又拱进电影院,午场两场,夜场两场,关门了他都不走。他往哪儿走嘛?电影院干脆喊他守夜,不给一分儿工钱,是给他解决了歇夜的塌塌,也就是住的地方。

这下子,他早晨扫街、帮街上有些馆子撮炭灰,空了就捡渣滓(拾破烂)、要不要淘下阴沟,帮街上、院坝几个茅房担粪水,开始是五角钱一挑(担),随物价上涨,过后是一元钱一挑到两元钱一挑。黑了,有时间(候)下午阵,他就梭进电影院了,一年到头要看几百场。难怪不得,他唱电影儿歌曲最辣手。又过了五六年,电影院垮了,也就是租给别个改成商场,阿三只有歇街沿(檐)边边,村上才在一条小路边边,给他修了一间石棉瓦房子,三方莫得窗子,只是向路一方有扇板门,已经冰成(裂成)三牙了,十来个平方,冬冷夏热,简直狗窝,一间签栏子二大床……莫得电灯儿,一路上家家户户的楼房都有电,连电线都没给他牵。他也莫得煤油灯儿、电棒(手电筒)。(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大家晚上好,这叫友好,不是出黄手。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朋友们大家好!
年关之际,冷死人,我们大片区随时停电,居然昨天下午停气,至今都没有通,根本不事先告示!吃喝啥子?饥寒交迫,哎呀,天天还高吼唯光整哦!!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北风那个吹,小雪那个飘,要过年了,大家好!!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昨晚,我简直没有看春晚,这几年都少有看春晚,就像几乎不看中国足球一样,臭,一臭再臭,就莫得看头了。于是一直看CCTV9纪录到凌晨一点,因为要等像世界大战爆发了的火炮儿(爆竹)爆炸完了。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朋友们,初三早晨好!春节继续愉快!!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爆火炮儿声四起,有些天不亮,有些这阵放,一直没有断欠,炮声震耳欲聋,八方硝烟弥漫,场面仅次于三十晚上,我谙今天是节后上班第一天,户户商家都在放开门炮,烧钱,扰民,显屁儿白(显示自己肥得流油)……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十)

( 寻求出版 )

阿三还喜欢哪家人打丧火,就是办丧事。他还是礼礼信信,使白纸包个甩手儿,也就是五元钱,丧家未必不理?多少是个礼信。阿三都送礼了,说明这家人好有人缘。这下子,阿三至少吃抹合三天酒肉饭饱,吃抹合就是吃混糖锅魁、吃欺头、吃不要钱的……遇倒是有钱人家,还吃得倒(到)五天七天。当然,阿三去了肯定会主动帮忙做么多扙笨的事,也就是又脏又累的事,尤其是后半夜,上香添蜡,比丧家当孝子还当得好。

阿三吃的是百家饭,小镇乡场方圆两三里,小镇的大馆子他不进,只进苍蝇儿馆子,也就是小馆子。街上二三十家苍蝇儿馆子,莫哪家他没有吃过,多数时候都是郫县到灌县——现(县)过现(县),也就是给现钱。他从不找哪个借钱,也用不着借钱,借钱来还不是为了喝酒。他赊得倒帐,于是就爱赊帐,今天赊明天还,赊得久的就是遇倒村上紧倒(一直)没有发占地补偿费,哪怕赊上半年,他一领倒钱,就马上挨家挨户还起去,分文不少。万一哪个老板儿要向他催帐,他只有说:“你去找公社算趸帐。”而且他赊帐,老板儿从不记帐,他也从不记,到时他比老板儿们还记得清楚,不仅不当老赖,包括老板儿搞忘了的,他都不吃别个的裹饺,也就是不吃欺头。这样子一来,只因阿三的诚信,各家小馆子都要赊帐给他。当然,阿三不乱赊帐,会以偿还能力为前提。茶客些说的:“阿三,刀儿匠(屠夫)的半边肉,他都赊得倒。”前一向(前段时间),家家都在做(腌)腊肉灌香肠,出门晏了就割不倒好肉。天那们(么)冷,阿三还是多早就起来了。他先去帮别个号倒(要到、赊到)半边肉,等托他买肉的家户人家来了,才把钱斗(逗)起给刀儿匠送去。嘿!你猜都猜不倒刀儿匠咋个说:“阿三,你手边紧,你先用倒,等村上补偿费拿倒了,再还给我嘛。”

康老板儿给我说,阿三还是一只没有开叫的叫鸡,童子。阿三不依,笑起说:“那些年,我就进过OK厅的。”
那二年,满街都是OK厅,阿三还难得拱进去败火,都遭小姐洗白过两回,一回遭洗了争点两百元,一盘遭洗了争儿一百元。往往他进OK厅都是领了钱,又喝得二麻二麻了,不点炮都是雾里看花,短平快,一二三,去买(埋)单,还不像唱《青藏高原》没有爬上高坡坡啊?从此,阿三再进OK厅,到这阵要不要进猫儿猫儿店,都晓得只揣两毛三毛的炮钱了,也就是二三十元。不过,阿三说的,他还是晓得量体裁衣,进一盘猫儿猫儿店要俭省好久哦。他说他一年才砍两回脑壳,砍就是剃或剪的意思。

阿三从不找哪家馆子要饮食吃,也莫得哪家馆子不准阿三进,也莫得哪家老板吆过他。因为,他有酒德,从不在哪家馆子拉警报——惊风活扯乱吼乱闹,从不在哪家馆子惹是生非,从没有倒在哪家馆子发过酒疯,从来没有给哪家馆子吐一口在地下。他喝得再二醺二醺,都晓给别个吃客让位子,实在太打涌堂了,晓得起身走,又到生意秋的馆子去坐倒又喝。(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十一)

( 寻求出版 )

阿三命硬,从来难得生病,从来梭倒在河边也没有遇倒过涨水。天老爷最有眼的是:他从屋头出来回去,要翻一段懒坡(缓坡),坡上有一座小桥,桥底下一两丈深是排灌沟,沟坡多陡,好在(幸好)水浅,早先桥上莫得栏杆,阿三喝了酒黑了鬼戳戳的回去,遭跘下去了三盘,他都不晓得他当时跳的是炸弹还是门板?水一浸一泡,一哈儿就清醒了,居然没有跘死、跘残,净是自己爬上来。他还多恨气的:从来都不焦不愁,从来不怨天尤人,从来不找村镇干部倒苦水,从来不在世人面前现抖摆(诉苦),从来只晓得今天不想明天,从来用不着心理专家给他作心理调节……简直不要为他丁点儿焦心:阿三从来没有想去跳楼跳河,更不可能去吊颈(上吊)。
小镇只有阿三夜不闭户,门,关或不关莫得区别,睡倒半饿醒了,翻爬起来哼起小调,在屋檐底下的三个砖头顿的锅上,借月光烧火煮两把米的饭,管它是干是稀,白饭也照样吃得笑嘻了。
小镇只有阿三没有点电灯儿,他也从没有找过村干部说朵朵,也就是问个为啥子,不给他牵电线?
小镇只有阿三是提沟水堰塘水吃,打一口压水井,少说要一千多元。
小镇只有阿三全部烧柴,柴是他捡渣滓顺便捡的,不说是烧沼气煤气,连蜂火(窝)煤都烧不起。

阿三一般不给哪个这儿说那儿说,也莫得哪个给他两个操神说。我问他:“你实在有啥子话,想给别个说一下,又咋个办喃?”
“我给酒两个说。”阿三答得多干脆的。
我正想再问他点儿啥子,阿三冒了一句牛都踩不烂的话:“这阵,讲和谐社会,我这种生活,也是一种活法嘛。”

火哟,要点境界哦。和阿三分手,我都走了多远了,阿三还站倒他烂门的小路边,看倒我车转脑壳(回过头)去看他,他莽(不断)给我招手。这个动作还不算榨秤的(有分量的),开头从牛肉馆子出来,去他屋头的路上,他抖手抖脚(激动)说的一句话才榨秤:“你,老师,今天,真正是,把我当人看。”
过后,我也在想,阿三是酒人,到底算不算酒徒、酒痴、酒颠、酒狂、酒贤、酒仙?我不给他乱封。至少,阿三不是酒疯、酒贼。
不过,我以为:阿三就是阿三,小镇阿三。
阿三不该背时……

(像小镇阿三这样子的小人物,我写的方言长篇纪实小说《两代沧桑》中,有无数八个。《小镇阿三》完)(《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七九六十三,路上行把衣担,单得啥子哦,又像回到三九四九了,毛毛雨下了两天了。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朋友们大家好!下了两天雨,终于晴了,好像今天有太阳,雾茫茫的。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十二)

( 寻求出版 )

那天,我邀约老冯喝茶,摆了一上午方言长篇小说《两代沧桑》。晌午,我搭起他,到他母亲的娘屋的那个小镇,街上有家苍蝇儿馆子算是我的窝子,也就是老地方。

摩托一杀拢,我就给老板儿打上服(吩咐):“康老板儿,我带个文化人来,尝下鲜。”
“啥子喃,老板儿姓康?”老冯惊诧的小声问我。
康老板儿一脸笑得稀烂,马上就来问我们点儿啥子菜。老冯直言:“康老板儿,我向你打听一下:早先,康家在街上算大户人家,你认得倒康二爸不?”
“康二爸,就是我的老汉儿。”康老板儿指倒自己说。
“找倒了,找倒了,康家是我们屋头的恩家,我老母亲随时都摆起,早先康家给我们屋头的事,那阵我才几岁,康家拮据了我们屋头好多哦……”老冯一口气说了好多故事。
老冯没多余拈菜。我边拈菜边抿酒边在中间穿针引线,把康老板儿的眼流花儿都引出来了两道。这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小时……弄得康老板儿,下午雷打不动的麻将都没有去打成。

告辞康老板儿,我们又到一个幺店子吃茶。坐下来老冯就说:“今天耽搁你了。回去,我要给我们老母亲摆,也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你的心情,我掸(搞)得懂,我的插言恰到火候嘛?你和康老板儿好动情哦。”我得意的说。
车过来,我才给老冯摆了一个才莫得好久经历的龙门阵:

白庆友,你听我提起过无数八回了嘛?他小我们几岁,不多言对人忠厚,还义气……就是屋头莫得书;和他在一起只能摆些不用脑筋的龙门阵;唯独,他说起他哪天在又在哪儿,咋个耍了一个小姐最扎劲……早先我拮据过他好多哦,十七八年来,我们没有红过脸……友好如故,难得。
今年子,我总想再去一趟老家遂宁。二十多年来,我先后去过二十来次,每次去都对写《两代沧桑》有帮助,上次是1998年清明前。这们(么)多年,不晓得有好多次了,只要我做了啥让他感动的事,他就要会表示,要拿他的摩托搭我去,至少要耍上一个星期,只是一直没有兑现。后头,我买摩托都骑了四年了,一个人又不敢跑那们(么)远,不是怕路上遇倒棒客,是怕车子扯拐……哪怕我和骑游队一天跑拢名山、天全……甚至海螺沟,路上淋雨冒雪还翻二郎山,净是一天跑两三百公里,关键是人多有个照应。

4月25号,我和庆友跑崇庆州近百公里,下午三点回来进城还有十公里过苏坡桥,他一火梭进一家花茶铺点了炮出来,都要五点了。他想倒我等久了,主动给我说:“这样子,干脆,五一我陪你去遂宁,来回三天够不够?”
“巴适,巴适。这样子,还是按我早先说了多回的规矩,我给你出油钱,管吃管住嘛……30号左右出发。”我多欢喜的说。
28号上午,庆友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喊我提前一天走……
29号一早,我们就上路了。我说出东门走龙泉,他高矮要出北门走淮口。将将出金堂县城,我赶紧给他加满一箱油。跑了将一百公里,进入乐至县境有八九公里的烂黄泥巴路,灰尘之大……到县城都十二点半了,我赶紧喊他进馆子,又一再喊他随便点菜。他摸出手机给他婆孃说:“……可能三天时间不够哦,哥老倌要去这儿,又要去那儿……反正我先给汇报一下嘛。”(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作者:虎大哥牧羊 回复日期:2011-02-17 21:22:43

拜读大作,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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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虎大哥是哪路诸侯神仙侠客?欢迎常用来喝茶醉酒。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各位朋友早晨好!过年后的第一个双休日!!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又在抢钱了,汽油又涨价了,七年没有涨工资!!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十三)

( 寻求出版 )

“庆友够朋友,这盘要陪我四天,二天记得倒的……”我正想压低声音对他说。
哪晓得,他走倒街边边又打电话,一脸笑得稀烂的细声细气:“……想你得很……哎呀……不好甩得他……好嘛,好嘛,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菜都上桌好一阵了,他才过来,说:“她,昨天回的安岳……她喊我搭她上成都。”
嗨呀,豆瓣儿生蛆——拐味了。庆友想把我甩了,弄来弄去,他在他婆孃面前打起我的招牌,结底是……不晓得他和她咋个绞起的,一两年前就多次听他津津有味摆过,小婆孃早先好像是台湾小姐,也就是坐台的弯脚杆小姐,过后拿给一个男人租了一间房子把她包了,男人随时在外跑生意,庆友和她就找空空见缝插针……

这下,我莫得胃口了……将将放碗,才把烟点燃,他就喊我快走。他闹的是,喊我一定要天黑之前把事情办完……到遂宁玉峰75公里,再跑40公里才到我的老家。这下子,我们比上午跑得快,弯道上都是60码,不怕太阳大,幸好路宽车少……早先,玉峰到老家那个镇的路平整,几年没来就碾成坑坑凼凼了。将将跑了一半的路,还有20公里,哦嗬,我的后轮子蔫了……

“我看你咋你办?”他说。我默倒他会骑起他的车子,去帮我喊修摩托的人。
路边上有个伙子,帮我打电话……半个小时之后,来了一个伙子。他拿钳子在后轮上拈出一节架架车钢丝,两寸长还有钢丝帽子。我谙,是他们下雨天插的……内带遭锥得对穿对过,两元一个疤,补了两个疤疤收我十三元。我们将将骑了一百米,带子又蔫了,只有到铺子上又补了一个疤。
还是走阴气,好不容易赖倒(拖到)老家的街上,怕又遭乱补,赶紧换内带,整下来都要五点了。听说,我的叔伯哥死了两年了,我就不打算再去父亲的老屋基了,不过一定要去表哥那儿,表哥的屋离街上有八里路,路烂得像上午将将进乐至县境那段路。

当然是我走前头嘛,手也抖麻了,走倒进表哥院子的机耕道上,一尺高的埂子挨一尺深的水凼凼。哦嗬,我的车子倒了,跘了一身都是黄泥巴,右脚杆又在流血。庆友多不耐烦才走过来帮我边抽车子边说:“这样子,我把车子给你看倒,你去给你们亲戚打个招呼,我们就回街上住,你换带子那阵,我问了侧边旅馆,一个人一夜六元,洗澡加一元,要玩那个格(耍小姐)又格外说价……”

嗨呀,庆友,那天才嫖了得嘛,昨天上午才私通了得嘛,昨天黑了又交了家庭作业得嘛,小婆又不是给你才一天两天得嘛?我想。
正在我莫得抓拿的时候,过来一个过路老头儿,我马上拿杆烟给他,请他帮我去喊我的表哥。
进了表哥的院子,庆友又多不耐烦的说:“来啄子嘛?你看他理都不理你,你给他摆半小时,够了嘛,我们还是回街上歇……”
我从来不求人的,都轻言细语的说:“哎呀,庆友,看倒早先多年的情份上,劳慰你了,既来之则安之,天都要黑了,倒转去八里烂路,要不要命嘛?”
庆友不晓得:乡坝头,哪儿像成都省嘛,来了客要问你吃花茶还是吃素茶,喝矿泉水还是喝可乐?表哥放瓶开水在我们面前,就去忙去了。天黑了,一身黄泥巴的儿、媳妇儿插了秧子回来就忙灶头……
九点半吃夜饭,炮打四门(有盐无味的菜)吃了下桌都要十一点了。庆友倒上床就开始扯扑鼾,天麻麻亮,我就先起来了。(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各位朋友早晨好,起来做早操了!!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章 底层人物 (十四)

( 寻求出版 )

到街上,一人吃碗面。车过来,我就去买香蜡钱纸火炮儿……爬上坡上了坟下来又回倒街上才八点,我找倒叔伯哥的儿……庆友又在催命。这家那家都要留我们吃晌午,连我母亲的娘屋那边也没有去。多年来,我还没有朝过“西来第一禅林”广德寺,哪怕我在《两代沧桑》以(里)头,把广德寺写得像我去了无数八次一样;我也没有去过二姨孃的屋头,走烂路20公里,走好路40公里,来回两个小时。我给庆友又说了么多好话,他才答应了。

到二姨孃的儿那塌十点半。二姨孃的儿是出了名的阴阳先生,他们喊的道士。他开的纸火铺,像成都文殊院那条街的纸火铺,还包打丧火做道场……铺面吼头的住房有两百多个平方,装修得巴适,一看就是肥得流油。早先,我父母的骨灰下葬、起坟,都是他来住持,他多次喊我到他屋去耍,不好赶车,就一直没有去成。
道士铺派两个儿,一个掌灶一个买菜,我就和道士摆老话,庆友就梭倒隔壁剃头铺去了。都喊吃饭了,庆友还在笑嘻了给女老板儿在燃瓦(找些话给别个说)。他把多短的头发又绞了一道,还把桩桩儿胡修了,一副第一回去见丈母娘样子,其实他都去了两回了。

八九个像模像样的菜,鸡鸭鱼肉桌子都放不下了,我们不敢多喝,一人只倒了七八钱酒。请哦吃哦喝哦,道士热情,我们的龙门阵也多……摆得道士都承认,他母亲早先给他们摆过,民国三十一年,拿了我母亲三百多个大洋,修了几间瓦房的事……
庆友多早就下桌了,等我下桌出去,他更是毛焦火辣的说:“我起码,等了你一个小时……这样子,你在这儿好生耍,我走了!”
我眼睛都大了,好方人(好伤面子)哦,道士一家人不晓得我们啄子了(发生啥子事)……回成都是350多公里,我简直莫得抓拿了,赶紧说“庆友,再咋个,我们到安居坝分手嘛。”

不当人家的,庆友下桌,就把装得有几样礼品的旅行包打开,换衣裳、裤儿,旅游鞋又换成凉皮鞋……他疯了。是说,是说他为啥子要走淮口,进乐至就有一根路可以去安岳;是说,从乐至起,他一直心焦泼烦,把我弯酸够了;是说,头天路过安居坝他看倒大路牌上标的:安岳60公里,当时就想一个人跑了;是说,他喊我提前一天出发,他说的他给我打电话那阵正和小婆孃在床上……
70公里到遂宁,再跑20多公里到安居坝,分手那阵我们没有说啥。他要不倒一个小时,就到安岳了。我骑出城,路标上:成都250公里,争点儿都下午三点了。

先说好是三天,后头争取倒的四天……早先的友情全部遭洗白。
生无绝人之路,路上车子烂了,我拿钱……我想。我顶起歹毒的太阳冲,从遂宁到乐至再到简阳路都好走,出简阳,从石盘堡到龙泉的山泉堡55公里在修路,里路到头路烂,灰尘像沙尘暴一样,跑了两个小时;进山泉弯道坡道又多,更怕跑夜路万一冲下岩。我好不容易一股劲冲倒洛带,差五分儿九点,又咬牙切齿冲,拢屋九点半。我架势给寄放车子的老头儿说好话,晏了他要骂人。

“老冯,你今天的感受给我远征的感受,天地之分嘛。”我摆完了说。
“白庆友层次太低了,简直成了日匠了,一生一世,老朋友好为贵哦,他清醒了要后悔。他娃这个叫:重色轻友。”老冯最后打总结。(《重色轻友》完)(《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各位朋友早晨好!招呼了!!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朋友们,大家早晨好!



楼主:舟戈

字数:991208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09-01-31 00:21:00

更新时间:2021-03-28 20:04:04

评论数:405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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