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5052）·《罪恶》①
《罪恶》，现代长篇小说。黄心真著。上海新宇宙书店1928年6月初版，1500册。作者事迹不详。
一部不该忽略的长篇小说《罪恶》(2013-02-02 21:19:41)
《罪恶》描写20岁的阿进被地主卖到S埠女钢琴师家当仆人。在发现富翁与女人人幽会后学会了嫖妓并有了对女主人蠢蠢欲动之心。一天，他发现女主人的外甥俊明见色起心进而奸杀舅母，而他又中了俊明的圈套对女主人进行了奸尸，非常愤怒。可当他看到俊明烧毁现场之前还趁最后的机会淫心再起时，一怒而起，从背后掐死了俊明。随后，他将俊明抱进隔壁的房间，制造了情杀的假象。但是，当他重新面对女主人半祼的身体时，却欲火中烧。第二天，学生丽容首先发现女主人死去，警察也很快来到现场。做贼心虚的阿进从警察署被问讯出来后连忙出逃。途中，阿进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先后掐死另一穿洋服和路人与丽容。之后，他加入市里抢米的人潮中，结果被穿黑色制服的人刺死。
由此可知，这是一部表现人性之丑恶的长篇小说，人性之恶的揭示入木三分，特别是阿进由嫉妒到杀俊明，由多疑而杀丽容与穿洋服者，以及见色起心，兽性大发甚至演变为变态狂、杀人魔王的性格描写，真实，细腻，读来不寒而栗。阿进犯案后逃跑途中的做贼心虚、猜忌多疑、凶狠残暴的心理描写，活灵活现。它所揭示的令人发指的人性之恶，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可以说，《罪恶》是新文学史上少有的具有一定深度的揭示人性之恶的长篇小说，以往为人们所忽略实在遗憾。当然，小说的结尾不尽情理，阿进死于抢米风潮与全书情节结构不合。一些语言过于理性，一些思想过于复杂，不像一个文盲的思想和话语，特别是结尾处阿进的呼喊显然有违身份。更令人可惜的是，作者意识到人性之毒与变态心理之险恶，不惜大胆细致地揭示出来并鞭挞其罪恶，但由于作者缺乏现代法理观念，反而给作品硬披上“阶级”的外衣，让阿进死于为同阶级争取温饱的刀下，实在不伦不类，既影响了作品的艺术深度，也使作品失去了原有的批判力度。
该书最值得称道的是在装帧方面。为了很好地诠释佣人阿进见色起心，嫉妒、多疑而滥杀多人这样一个十足的变态狂和杀人魔王的恋态性格，设计者以一个愁苦的人脸像作为主要元素，同时从他的双眼角勾出两条吐着蛇信的毒蛇，盘桓在他的头顶，象征着他目光如蛇，心毒手辣。毛笔写就的两个字“罪恶”一右一左地排列脸边，其中“恶”上边的“亚”字为空心，下面的“心”与“罪”字完全墨写，暗示阿进的罪恶是“心恶”，是“罪”，其最初的本质决非恶人。整个封面配之以浅灰色的底色，更衬托出恐怖狰狞的气氛，阿进的人性之恶与作品的主题以及作家的意图也由之揭示得形象生动，入木三分。上世纪20年代，通过汉字的组构表达设计者的理念，通过画面的象征与暗示，揭示出文本的题旨及其深刻性与丰富性，是这一时期最典型的艺术设计。《罪恶》即为这类设计的代表之作。
《罪恶》仅1928年6月初版印了2000册后未再版，作者黄心真的生平也鲜为人知，这又让我感到美中不足了。（ 原载2009年12月21日《藏书报》，有修改）。
评：阿进被卖当仆人，女钢琴师是主人。富翁幽会女主人，学会嫖妓起色心。
主人外甥俊明来，奸杀舅母恶人伦。嫉妒愤怒杀俊明，做贼心虚忙逃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