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作战部甒队指挥中心赤司少将办公室。
“凉太，假如和你搭档的向导突然出现结合热症状，你应该怎么应对，在你没有打算与对方结合的情况下。”赤司又补充了一句，“比如我。”
青峰：你倒是换个列举对象行不行，这种拿自己举例的xí惯很容易让一个身心正常的哨bīng不XXWWW举。
黄濑胸有成竹，“我知道。”在得到赤司认可的情况下，他大步上前，伸手捧起赤司的脸，wěn下去。
青峰大辉彻底石化。
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没有错，你为什么非要挑嘴对嘴传递信息素的方式，如果对方是S级向导又是你的顶头上司，找sǐ和被赐sǐ结果都一样，必sǐ无疑。青峰脑门上淌下好大一滴汗，他第一次为黄濑凉太的勇气和白甒chī所深深折服的时刻，不是在竞技场上的咬人行为，也不是以表情包吐槽的行为，绝对就是眼前这一幕。就算面对千jun万马和强大敌人也不能令联甒邦最强哨bīng皱一皱眉，然而黄濑凉太这一菜鸟自寻sǐ路的勇气震憾了青峰大辉的WWW肉WWW体以至于灵魂。此刻他内心深处回荡着一句咆哮：你要sǐ不要拖上我！！！
凉太带着信息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由他柔甒软的唇甒瓣传递过来，阿曼绿rǔ香，一阵一阵沁入，很快连肺腑都浸甒润。
心悦神愉。一时半会之间，就连赤司征十郎也分不清是因为哨bīng的信息素造成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黄濑大胆的行为让他愣了一愣，原本的最jiā答甒案不过是注射便携式抑制剂。凉太就连作sǐ的方式也能出人意表层出不穷。
“我从来不携带注射式向导素那种东西，所以万不得已我会以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黄濑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青峰从赤司脸sè中看出他们离sǐ不远，他极力补救，“黄濑你个惷货，你这样级别的信息素根本不可以帮到S级向导，实在没有带抑制剂……起码让他sǐ得有尊严。”他边说边摆出向首领致意的严肃脸。
sǐ、得、有、尊、严？小青峰你是认真的吗？黄濑凤目圆瞪，他从来没有高估过小青峰的智商，但也不能低得没有底线。
结果？
黄濑凉太被罚抄写哨bīng规程10遍。
“我觉得凉太还是记住哨bīng需要携带注射式向导素这件复杂的事，你所谓的简单方式即不卫生也没有节cāo可言。”以上为赤司少将的结论。
黄濑嘴上说小赤司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的哈士奇的表情出mài了他内心真WWW实的情绪。
哈士奇：(유∀유|||)
青峰大辉被罚抄哨bīng规程2遍。
理由未尽为人师表之责以及误人子弟之嫌。
赤司慢悠悠地开口，“大辉，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遭受无妄之灾的青峰黑口黑面地望了一眼黄濑，黄濑一副小青峰对不起连累你的表情。
哈士奇：(Φ*ω*Φ)
青峰大辉：靠，黄濑你丫在幸灾乐祸是不是，少装了，你的表情包出mài了你。

这被HX得支离破碎，我也是无语了

第十六章
赤司看了黄濑模拟战的成绩，点头。凉太完全能达到B+的级别，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赤司定的是A级，那么B或B+都不是黄濑奋斗的目标。
“赤司，你要求太高了，他这若只能算B+，那么全联邦就没有几个A级。”青峰觉得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被小瞧了，就算对手是联邦A级有实战经验的哨兵，黄濑的得胜率也能超过95%，鲜有敌手，搁在其他哨兵身上可以算是非常了不得的成绩，足以叫哨兵委员会那群人刮目相看。
“你也是A级哨兵，恕我直言，凉太有几成可能赢得了你？”
青峰含糊地唔了两声，在赤司直射来的目光下，只能承认，“一成也没有。”可是整个联邦也没有一个哨兵能赢得了青峰大辉，青峰腹诽赤司定得要求太高了。
黄濑在桐皇办公室里与哨兵手册奋斗了一个下午，直抄到日落西山。哈士奇伙同隔壁穿墙过来的小伙伴萨摩耶、阿拉斯加操控黄濑带来的“海盗”，玩得不亦乐乎，自从他上次将小机器人带来指挥中心请小青峰帮忙改造灵敏度，精神体们对这只能表达它们想法的小机器人表现出超常的热爱。为此，青峰把“海盗”调整成可以折叠成巴掌大小的金属盒便于黄濑携带，“海盗”原本是用垃圾场废料拼起来的，紫原觉得黑乎乎的外表影响食欲，他把“海盗”的金属部件换成更轻更美观的合金，“海盗”的手是钳状的，制造理由是方便帮黄濑取瓶状东西，黑子觉得U型构造不能表达自家猫头鹰经常被二货狗们叼嘴里的愤怒情绪，于是他让人把U型钳改装成五个手指，可以竖中指。
“你都有手了，不如帮我抄哨兵手册？”黄濑与“海盗”打商量，“海盗”毫不客气地给他一记中指，把黄濑的鼻子气歪了，他又无法判定究竟是谁家精神体这么过分，只能翻翻白眼。
二货组们控制“海盗”在指挥中心横冲直撞满地乱窜，幸而这层楼是赤司少将以及桐皇、诚凛、阳泉、洛山几位指挥官办公室所在处，往来人员少，就算有联合作战部队成员上来找自家指挥官也多半会视而不见，毕竟精神体是长官的精神体，小机器人是长官的“团宠”。至于赤司少将本人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哨兵和向导在办公时，他们的精神体不能出来放风透气，反正精神体也不可能离开主人太远，故而赤司也就由着它们去玩儿。
二货组们打开计算机，进入游戏界面，没有动物搭理黄濑凉太。片刻功夫又因为抢夺“海盗”控制权自相残杀打作一团。黄濑趁机登陆游戏看一眼搭档在不在线。他想给他的搭档看一张他与小青峰他们几个人的合影，打算正式消除网络隔阂，走出真正面目示人的第一步。
不太白发起视频请求：向你介绍我的同伴。
那边没有回应。
三只大狗暂时达成和平共处一致对外的共识，将黄濑挤开。
黄濑被三只大狗霸占了计算机前的位置，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有小伙伴在线，他可以先去门外自动饮料机里拿一杯咖啡，于是他哼着小调晃出去。
不是王子的名字亮起来，那边接受了视频请求。
二货组马上挤向屏幕，争先恐后。
哈士奇：(¬**¬ )
阿拉斯加： ( ¬､¬)
萨摩耶：⊙ω⊙
不是王子：……
对方果断地断开连接。
距离，确实是产生美最关键的条件。
黄濑喝着热咖啡回来。
不太白：我给你看奇迹时代的全家福。
不是王子：已经看到了。
不太白：？？？
究竟看到什么了，黄濑完全不理解，他总疑心他与对方有网络延时。

不太白：今天抽查学习结果，我的答案被罚抄写哨兵规程10遍。
不是王子：什么问题？
不太白：假如我是你的向导，我们一起出任务时我突然出现结合热症状，你应该怎么应对？
不是王子：既然你是我的向导，那我只要亲吻你就能将信息素传递给你，从而压制结合热症状。我从不随身携带注射式向导素。
不太白：哈哈哈哈，你和我果然是一国的。
不是王子：我和你显然不是一国的。
不太白：我今天就是这么回答的，可是考官大人说即不卫生也没有节操可言，于是我被罚了。
不是王子：这么有节操又讲卫生，大概属于你们种族的稀有品种了。
不太白：何止稀有简直罕见，我们星球上仅此一例没有雷同。
黄濑只是实话实说而以，帝光唯一的一位S级向导，堪称绝无仅有。
不太白又说了：你在你们种族里应该也算是佼佼者吧？
黄濑心想，这么聪明的狗，简直可以称霸它所在的星球。
不是王子：嗯。
不太白：你有没有成功称霸你所在的星球？
不是王子：本来就是我家的，称霸有意义？
黄濑心想，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的搭档就是满街都是四条腿萌物的星球上的一条超高智商的生物。


华灯初上，联邦的中心区沦陷在万家灯火创造的辉煌里。黑子哲也看看时间，该回家了，妈妈抱怨父子俩经常不在家吃晚饭，她一个人实在很无聊。
青峰大辉正躺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睡得正香，他面前摆着只抄了一遍的哨兵手册。
紫原敦光速消灭了最后一包零食，忧郁地自言自语，没有零食说明该回家吃饭了。
桃井提着食盒等在电梯口，笑嘻嘻，“哲君和我一起去约会吧。”
“抱歉，我今天要陪我妈妈吃饭。”黑子回答。
“哲君好孝顺。”桃井一脸爱慕。
“这是赤司君的晚餐？”黑子看看赤司紧闭的办公室门，心想赤司君今天恐怕又要加班。
“是呢，赤司君让我给小黄也准备一份，但是小黄不抄完哨兵手册就不许给他吃。”桃井在得知黄濑在接受赤司考察时引发的一系列惊世骇俗事件后，扶着青峰大辉的办公桌足足笑了三分钟，直到被阿大黑着脸赶出办公室。她让餐厅在制作便当时多往小黄那份里多塞个鸡腿，千万别让这样的神人给饿坏了。
黑子是听由桃井转述的，他对黄濑的大胆竟然有点小小的羡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虽然是个人都知道黄濑的行为与勇气两字毫无关系。毕竟也不是每个人干这种蠢事之后还能活着等人送晚饭的。
黑子想，赤司君对黄濑君真的很好。
没由来的，淡淡的惆怅如同清晨的薄雾笼上心尖，挥之不去。
“再见。”黑子礼貌地与桃井告别。
黑子上将府衹。
“我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你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菜。”黑子将军微笑道。“最近忙得一家人都没时间坐在一起吃餐饭。”
黑子洗完手在餐桌旁坐下。
“听说赤司捡来的那个小哨兵现在给青峰大辉在带。”黑子上将提起这件事就很有些不悦。哨兵不去哨兵学院注册报到也就算了，一个有犯罪记录的菜鸟哨兵居然交给联邦最强的哨兵带，赤司的居心简直毫不掩饰。
黑子深知父亲对于黄濑不去哨兵学院接受训练的安排耿耿于怀，“嗯，他以前在海常接受过哨兵学院的常规训练，青峰君只是教他一些特殊作战技巧。”轻描淡写带过，不愿加深父亲心中的芥蒂。
“赤司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看来这小子有过人之处。”上将的情绪还算稳定，他用聊天似的口吻说。
“嗯，他的精神体特别逗。”黑子想起那只专卖队友的表情包顿时愉快地扬起嘴角。
“那他总要参加哨兵委员会的评级考试吧。没有被委员会官方认可的哨兵是不允许出任务的。”
“赤司君让黄濑君准备好了之后再参加今年年底的级别评定，申请肯定会到爸爸那边。”黑子想父亲果然还是很在意黄濑君没有经过哨兵委员会直接被破格提拔的事。
闻言，黑子将军的脸色和缓许多。
黑子通信器收到赤司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已同意由你带领诚凛去担任本次远征的后方s军s资s补给，祝旗开得胜。
黑子扬起唇角，父亲的那点私心根本瞒不过赤司君的眼睛，赤司君是个豁达的人，从不认为下属的成功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但凡他们几个有上升的机会，赤司君定会尽力推波助澜，这是居高位者的气度也是自信，毕竟他们几个可是赤司征十郎身边最近的人。黑子的心情突然就雾转晴。
大约是见儿子神情流露出愉悦，黑子的母亲问：“是赤司发来的？”
黑子嗯了一声。
黄濑也发来短信，短信内容是一个中指的手势。
这是他们几个私下约定的，表示晚上八点一起上线打游戏。至于为什么是中指，理由是因为别人猜不到。自从赤司加入游戏战局，他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以同款手势和赤司约。
黑子回复：黄濑君的哨兵守则抄到第几遍了？
黄濑顿时销声匿迹，黑子有种欺负人之后的快乐。
“听说现在有款游戏很火爆。”黑子上将这两天总听火神上将在提一款游戏，是火神上将的儿子推荐的，据说是可以在游戏中体验到远征近伐的超逼真快感，特别适合身份高贵的上将军。“你有在玩吗？玩可以但是不是耽误正事，我和火神上将此次远ssss征所需要的军ss用ss物资是万万不能出错的。”他又拉不下来脸来承认自己其实很心动，于是板着脸教训二句。
黑子只严肃脸推说自己很忙没什么时间，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我就知道哲也肯定没空玩这些幼稚的玩意，”黑子上将很是自豪，同时又埋怨，“吃完饭就工作，赤司那小子太会支使人了，明明哲也和他是平级，他一发号s司s令，哲也就忙得团团转。”
黑子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注视着儿子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开口，“你又怎么知道哲也他不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次日。
正在接受青峰的体能训练的黄濑接通电话。“小火神你找我？”
火神大我的立体影像立刻出现在眼前：“赤司他们在吗？”
“我只知道小紫原今天有阳泉的例会。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黄濑拿毛巾擦脸上的汗水。
“‘宇宙联盟’出现三个满级、高装备的傻X，居然敢给自己取名为联邦将军团，我爸爸他们三位上将每天辛辛苦苦地为联邦的未来出谋划策，他们几个不要脸的怎么敢自称为将军。”火神义愤填膺。“他们向你们队发起了挑sdsd战请求，可你们一个也不在线上。”
青峰耳朵尖，一听可来劲了，“什么？还有这种事？黄濑，你去找赤司，我去找哲他们。我们马上应战。”
黄濑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约约约，小火神，你先上线等着，我们马上就来。”
正在为向导委员会高层会议准备材料的赤司接到黄濑的电话，少年生机勃勃的脸出现，“凉太，这个时候打扰我你最好有正当理由。”赤司面色不善。
“有三个人冒充联邦上将军在‘宇宙联盟’里招x摇s撞x骗s，还向我们团队发起d挑s战。”
赤司思考了一秒，“什么级别？”
“满级，就像三棵挂满顶级装备的圣诞树，口口声声说以上将军联盟的名义向游戏排名第一的小鬼团队下战书，小火神很生气，说要替他爸爸教训这几个s亵ds渎上将军的浑球。”
宇宙联盟目前排名第一的团队正是奇迹时代。作为游戏里排名第一的团队，接到挑战不是稀奇事，所以撞到他们手上算这几个骗子不走运。
“我知道了。”赤司挂断电话，他迟疑不过半分钟，终于还是登陆了游戏。
紫原正在给阳泉军官召开工作例会，他收到黄濑发来的语音短信后突然站起来，表情极其严肃。
“小敦？出什么事了？”冰室离他最近，小巨人突然起立吓了他一大跳。
“大事件。”紫原说，“我现在必须马上去现场解决，你们继续。”说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大门。剩下的阳泉军官们大眼瞪小眼，指挥官都跑了这会要怎么继续？
黑子正在办公室里看这次出征的后备物资清单和调配流程忙得不可开交，他接到青峰的电话后顿时陷入天入人战，约还是不约？
五分钟内，奇迹时代成员全体上线，火神要求临时加入，赤司允许。火神看到奇迹时代内部的称呼笑喷了，为了合群，他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不怕狗。
黄濑很惊奇地发现“不是王子”居然神奇地在线：你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在线？
不是王子：因为今天的幸运物是傻瓜，所以我一直在线等你。
黄濑并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他理所当然以为“不是王子”指的是三个假sd冒sd伪sd劣产品。
黑子对这种明目张胆吐槽，而黄濑君居然毫无察觉表示无奈。智商不在一个层面注定不能愉快吐槽。
看得见：有时候真觉得你们俩是天生一对。
不太白赶紧表白：我早说要以身相许，被他以不sds人sds兽sdsd拒绝了。
火神生怕他们不小心说出可怕的字眼吓掉自己的生命值。
“不怕狗”歇斯底里：你们要是敢提“狗”字我马上死给你们看。
不是王子：……
直到赤司提醒他们把注意力放到战局上，说就算对手是傻瓜，你们也要看在装备的份上给予傻瓜应有的尊重。
不是向导：那三人多半是拿钱买的满级，感觉不到强者气息，我们不需要全员出动。
不怕狗：我要去。我要把“人族将军”那个dsd冒s牌货打得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看得见：算上我。
不是王子：我只是来看幸运物的，就不出手了。
不太高：我就围观。
不太白：我也围观。
不太黑：我也围观。
戴上模拟器开启团战模式。
才开场不到一分钟，“向导将军”被赤司秒杀，“不太高”赶紧喜滋滋地跟在后面捡满级的装备，这种不用出手就能捡到天下掉下的馅饼的滋味实在美妙得难以言喻。
火神大我在“人族将军”将军sd尸sd体sd上踩了几圈，传感器连接着大脑神经元，这种踩法对方难免会脸疼。奇迹时代没有人族，所有的装备都归火神一人所有，他得意地仰天大笑三声。
“哨兵将军”带着神行装备，能隐身，赤司的精神力很容易就能通过传感器定位到隐形人，黑子没有客气，冲上去连sd捅sd了三刀才解气。掉下来的装备给队里哨兵属性的队员平分。
不是王子：他们其实是系统送给我们的人形大礼包？
不太高：也可能是系统BUG。
不是王子：就这智商还不够资格称为BUG。
不太高：礼包不错，就是包装有点丑。
赤司和黑子同时下线，他们手头还有急需处理的重要工作，尤其是赤司，原本就只给出五分钟游戏时间权当中场休息，没想到比预算还快了二分钟。紫原重新回到会议室，例会还没有结束，他的神清气爽引来队员侧目，以至于冰室辰也怀疑他刚才跑出去只是因为人有三急。青峰就干脆了，直接拖着黄濑返回训练场，毫不客气地增加一小时的训练来抵消这五分钟的游戏安排。
敢怒不怒言的哈士奇：（இ*w*இ）
上将军专用会议室。
三位将军不约而同扯下模拟器砸向桌面。
“太不像话了。”赤司上将吹胡子瞪眼，他死得最迅速最没有痛苦，他还没有准备好就发现屏幕全红了，“现在的孩子怎么完全不知道敬长辈。”但是他也没有闲着，坚持躺在地上看完了另外两位的死法才退出。
“谁家的孩子太没家教了，居然在背后捅我三刀。”黑子上将摸着隐隐作痛的背。谢天谢地，幸好另外两位都死在他前面。
“那个叫‘不怕狗’的熊孩子他踩我的脸，他居然踩我的脸！！”火神上将捂着脸，“我的鼻子好痛。”他庆幸自己没有死得像赤司上将那么迅速，也没有死得像黑子上将那么sd猥ssd琐。
上将军们异口同声：从今以后再也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事情的起因源于今天早上的上将军例会，火神上将以将军的身份弄来三个满级的帐号，打算在游戏世界狠抖威风，他还夸张地从家里摸来一瓶好酒，说是祝愿远征胜利，于是受到蛊惑的黑子将军志得意满地提议就从虚拟世界的成功开始。赤司上将本不太愿意掺和“幼稚”的游戏，但经不住两位同僚的热情邀请，火神上将还说大不了你就袖手旁观，由我们两人出手。黑子上将对赤司上将拒绝参与远征楼然的计划耿耿于怀，拍着胸脯说他和火神两个人也能解决这群毛孩子。赤司上将在心里嘀咕，拿满级顶尖装备的帐户碾压毛孩子的行为可以称为不要脸。火神上将开了酒倒三杯，黑子上将豪情万丈地宣布虚拟世界的胜利将给远征战役开个好头。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赤司上将猜想黑子上将肯定很后悔，虚拟世界的胜利顾然可以给远征战役开个好头，可是输得这么惨烈估计是超出黑子上将想像的。摔了模拟控制器后，黑子上将的脸整个就是黑的。
火神上将还在忿忿不平，“排名第一的团队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名字，一看就是没有家教的野孩子，也不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教育的，简直是联邦之耻。”
黑子上将面有愠色，“我深为我们帝光有这种熊孩子感到愤怒与痛心。”
赤司上将：…………

第十七章
同年六月，帝光联邦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亲率太空战队远征楼然星，少将火神大我随军出征，黑子少将担任军资物资调配，只在后方不上前线。
联邦的事务由赤司征臣上将主持，赤司少将帮持。一时间，赤司的日常事务多起来，需要面对的各种应酬也增加不少。
黄濑连续几天不见赤司父子，忍不住跟老管家抱怨几句。“我已经想了好几种活鱼的吃法，可是小赤司居然没有时间欣赏。”
老管家呵呵笑着，“忙过这段就相对得空了。”他老人家也挺无聊的，他根据赤司上将的脑袋形状预备不同款式的假发，可是因为少将最近早出晚归，忙碌得精神体都没机会出来溜哒。
入夜，赤司终于回来了。
“少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管家奉上醒酒汤。
赤司不接，他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他的精神体独角兽直接sd操sd纵sd着“海盗”上楼去了。
管家愣了一下，放下醒酒汤急急忙忙离开客厅回到自己房间，顺便锁好门。他的精神体白猫却穿透墙壁跳出去。看热闹的首要条件是不能坑了自己。光想想为上将准备的假发明天可能派上用场，他就激动得赶紧把假发拿出来弹弹灰。
黄濑被破门而入的“海盗”拎出来时，他正做着一个被小青峰追赶的梦，梦里，小青峰的脸长在阿拉斯加的身体上，四条腿追着他跑了一路，边跑边叫：走，我们一起去和巨乳美女sds交sds配！
黄濑想就算是做梦我也是很有sd节sd操的，我还是等到小紫原和小赤司他们心甘情愿sd躺sd平sd任sd操sw的那一天吧。
“海盗”个子小力气大，它将黄濑连人带被子卷起来打包带走。独角兽不愧是S级向导的精神体，控sd制sd力堪称登峰造极，它sd控ds制“海盗”轻轻将黄濑举起，力求不要惊动，“海盗”做到了。
黄濑继续做梦。梦里小紫原说我都躺ds平sd了你怎么还不来？小青峰叫嚣，老子可是有sd节sd操的！说完开着悬浮车从小紫原身上碾过去。悬浮车大概是压到小紫原的零食包，车一颠一颠的，糖果、饼干、美味棒碎了，散发醒酒汤的味道。
“海盗”举着黄濑颠簸着下了楼。
黄濑说，我还可以再等等，等小赤司躺平再说。
小赤司出现了，他在脱衣服，军服扣子解开一大半，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
黄濑赶紧跳起来阻止，他哇哇大叫yamete ！
赤司觉得有些热，他打算脱掉外套，可是被子卷里的凉太却突然伸手乱挥，手在赤司身上乱摸一气。
胡乱sd占sd便sd宜就算是睡着的凉太也得死！赤司毫不客气地让“海盗”把黄濑扔进游泳池执行叫醒。
扑通一声。
世界终于清静了。片刻后，水面冒出个湿淋淋的脑袋，“小赤司，你这是谋杀！”谁还没三分起床气。
赤司披着外套抱着双臂居高临下，英俊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笑意，“现在开始回答我第一个问题，答错了游十圈。”
黄濑不止一次听青峰他们提起赤司有半夜突然打电话检察工作或学习内容的习惯，据说答错下场堪称惨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顾不上起床气赶紧严阵以待。
赤司一共问了二十个问题，对错各半的黄濑要游一百圈，本来白天就经过高强度体能训练，晚上再突然加练，黄濑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小赤司我坚持不下来。”卖惨不管用就再试试卖萌。
事实证明对于赤司征十郎其人，卖惨固然没用，卖萌也未必有用。
赤司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独角兽又驾驶“海盗”回来了，手里举着个桶。
“倒下去。”赤司一声令下。
桶里的鱼倒进游泳池。黄濑凉太肯定那鱼不是用来按摩提神美容养颜的。
果然。
“这种食人鱼来自秀德，听说一条就可以吃掉一个像凉太这样肉量的人类，现在一共有五条，凉太加油哦，我不喜欢家里游泳池有骷髅装饰。”慢条斯理地说着，他的声音依然是温柔而文雅翩翩公子。
其实心里住着恶魔！以上为黄濑拼死刨水时腹诽的内容。
赤司显然对黄濑的泳速很满意，他在游泳池边盘腿坐下，开始拨通信器，“大辉，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答错请你明天来我家游泳池游泳……sd惨sd叫？那可不是普通的sd惨sd叫，是凉太被食人鱼咬到发出的声音，死不了，嗯，暂时死不了。”
“敦，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答错？答错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来游泳池游个泳。”边说边对黄濑指指点点，“凉太，食人鱼闻到sd血sd腥会sd发sd狂，你还要游快点。”
“哲也，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不在帝光没关系，只要不战死你总归是要回来的……”就连远在外太空的黑子哲也也没能逃过魔掌。
黄濑一早就闻到赤司身上的酒味，隐隐猜出少将半夜突然考察工作业务能力的真相。
你TM一个堂堂少将，大半夜醉酒发疯不睡觉把一群sd人ds操sd得半死是几个意思？以上也只是黄濑内心的咆哮。
“没别的意思，”赤司例行骚扰完毕挂上电话，单手托着下巴对黄濑微笑。“就是觉得凉太的可观赏价值高，睡不着想欣赏一下。”
变sd态sf啊，围观别人命悬一线时居然还拿精神力触须搭上别人的精神世界，看垂死挣扎有快感？
“经凉太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挺有快感。”赤司对他勾勾手指，“再不加速要被追上了哦。”
说话就说话，sd拔sd枪sd干sd什么？！黄濑心中警铃大响。
“需要我帮你驱逐一下危险吗？”赤司拿枪口比比紧追不舍的鱼，“有点近，可能会打中凉太的sd屁sd股sd。”
救命……
次日。听说赤司今天继续有应酬的黄濑凉太果断地将“海盗”藏进自己的枕头下面，然后在向管家要了三把锁全装在自己房门上，并在临睡前将房间的桌椅全部抵在房门口，这才心安理得地躺平。
赤司敲了一阵门，黄濑把被子捂头装听不见。
管家微笑着对赤司说，“少将，凉太应该睡着了。”
听青峰说黄濑今天白天训练时精神萎靡不振（那是当然），黄濑又坚决不肯说出原因，于是青峰大辉向赤司请教是否应该适当减少训练量。其实赤司真的只是来sd慰sd问的sd，却吃了个闭门羹，他当然不会相信以哨兵的听力会听不见敲门的声响。
看来今天凉太是决计不会开门的了，赤司恨得牙痒。既然今天睡得这么熟，明天再增加双倍的训练量也是不会轻易死的。
他悻然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一阵辗转，太阳穴依然一抽一抽地跳着，精神还没有从酒精和高强度工作的混合状态中松弛下来。可恶的黄濑凉太居然不肯奉献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供他sd蹂sd躏sd，完全没有身为哨兵应有的自觉性。至于哨兵的自觉性和自我奉献精神有什么联系，赤司少将不屑于讨论。
隔壁卧室里的凉太真睡了？赤司想，不知道凉太在做什么样的梦。
只是这样想着，赤司的精神力触须延展伸长，透过墙壁找到没有奉献精神的小子。凉太的精神世界是一望无际的浅海，阳光普照，苍蓝苍蓝，懒洋洋荡漾偶起半分波澜，很快又平复。
水的温度适宜，温暖如春，仿佛母体子宫内的羊水，36度恒定温度中浸泡过12个小时，纵然铁石心肠亦难逃意软心酥，铜墙铁壁的精神壁垒也能化作盛夏午夜的湖光，潋滟全日的良辰美景，温柔到无法自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凉太的精神世界是向导们的sd毒ds药sd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比方令赤司笑了一笑。既然是sd毒sd药，还是不要让其去害别人了，由他赤司征十郎接管，保密、安全，凉太且宽心继续负责当赤司征十郎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通过精神连接感受着凉太世界近乎永恒的静谧，整日的劳累与压力一点一点消融瓦解，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平定地躺在床上，被一荡一漾的水浪包裹着进入恬静梦乡。
帝国唯一一个S级的向导，身经百战的少将居然被个小小的哨兵的精神世界给安抚了，说出去大概也没人相信。
赤司征十郎在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看在凉太还有使用价值的份上，明天姑且饶他不死。

数日后。
虽然赤司早就预见远征楼然会失败，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据前线传来消息，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率领的联合作战f部df队f刚刚登陆楼然就遇上黑暗哨兵，帝光的哨兵被黑暗哨兵影响导致狂化后开始df攻df击df自己人，普通人类士兵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狂化哨兵的袭sfd击sdf，一时间f伤df亡无sf数，血染楼然。
黑子哲也向赤司汇报前线战况时面色憔悴，眼圈下有着浓重的阴影。
“黑暗哨兵是楼然的居民？”赤司觉得奇怪。
“我父亲说当时连敌人的正脸都没看清，狂暴就像fd病df毒d一样蔓延开来。”黑子声音疲惫，他的父亲黑子上将自己也受到影响。
“需要我这边提供援助吗？”赤司问。
黑子摇头，“来不及了，败局已定。” 他顿了一下，“两位上将军已经决定返回帝光。”
“如果有当时现场拍摄到的画面，我想看看。”赤司说。
这其实是不合规距的，黑子迟疑一秒，还是偷偷地将前线传送来的影像以加密的方式传送给赤司，“没有拍到黑暗哨兵的脸。”
赤司认真观看了影像，帝光哨兵从飞船降落下船到狂暴化全程不过五分钟。对方是算准了时间，故意等到作战部队全部登陆后才发作。自d相残df杀，现场一片血肉模糊，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也受了不同程度伤，随行的向导人数有限，根本不可能同时安抚如此数量的哨兵，普通人类的士兵虽然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在高等级哨兵狂化后的攻击力面前，这种数量优势等同于一场sdd屠fssd杀dd，场面一度失控。
“要不是后勤哨兵笠松幸男冒着生f命d危d险f冲下飞船将我父亲打晕背回飞船，结果恐怕难以预料。”黑子沉声道。
视频第十五分钟三十七秒时，一个年轻男子从开启的飞船舱门里出来，他敏捷地穿过混战的战场，直接将黑子上将打晕扛走，然后再返回以同样的方法救了火神上将。
干净利落。
连赤司也忍不住为他叫好。
他应该是关注战场情况，判断黑暗哨兵的影响力停止之后就果断出来救人。胆大心细，这个笠松幸男只当个后勤士兵实在是屈才。
据黑子说，黑子上将被向导安抚下来接受救治时，笠松幸男大胆地要求上将将善后事宜交给他处理，两位上将破格提拔他为士官长，新士官长临危受命，调配剩下的人员对战场进行控制。
不得不承认，这是二位上将军决定远征以来最正确的决定。
黑子派出的救援部队和医疗队到达楼然时，狂暴的哨兵部队已经被全部制服并安抚。黑暗哨兵也没打算赶尽df杀d绝，似乎只是为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赤司向父亲赤司上将汇报了情况后，忍不住再提出疑问， “爸爸，那个叫笠松幸男的哨兵究竟是什么来历？”赤司再次提起这个问题，笠松幸男在此战中大放异彩，回到帝光后肯定是受上将军青眼，从此平步青云。
“自己人。”上将没有再隐瞒，“父母亲是海常居民，在帝光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和人际往来，笠松幸男10岁时哨兵力量觉醒就被送进哨兵学院。”
“他能离开海常取得进入帝光并参加哨兵晋级，应该是您给予的关照吧。”赤司立刻就明白了。“是您让他一直照顾凉太？您早就知道黄濑凉太这个人？”他在海常时听今吉提起过，黄濑凉太这个人背后势力复杂。
上将看了一眼聪明绝顶的儿子，“若是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要重用提拔他，我们只管顺势一推。”
赤司点头应许。
赤司上将关注了远征的战况，眉头紧皱，“联合作战部队死d伤f过d半，我方损f失d惨f重，幸亏你当时坚决不参加，保全了联邦最强战力，否则经此一役，帝光军队战fd力d起码要倒退一百年。” 他之前只想过此战得胜困难，倒是完全没想过会败得如此惨烈，连对手面都没见过就被重创，他不禁暗自揣度黑暗哨兵的身份，若竖立这样强大的一个敌人，此次远征实属得不偿失。
“我已经召集了联邦所有主流媒体，明天开记者招待会，这场战争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所以在他们返回之前要劳烦父亲大人将df舆论ffd控df制f住。”赤司道。
“你考虑问题一向周道。”上将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上将之间的权力之争，若是处理不好，上将军的权柄根基或将动摇，这并非赤司上将所乐见。
联邦的时局隐隐透着紧张肃杀，寄居在赤司家的黄濑凉太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反正他从不关心实事新闻，更不关心战争的成败。每天白天照旧在训练场被青峰撵得鸡飞狗跳，晚上和他的游戏搭档打游戏，最近小赤司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奇迹时代只有黄濑和“不是王子”偶尔在线。
不是王子：没想到去度个假也遇到莫名其妙的战争。
不太白：在度假时遇到战争的正确应对方法是？
不是王子：那天的幸运物正好是闪闪发光的地方，破坏我幸运物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不太白：你的幸运物还好吗？
不是王子：挺好，现在归我私人所有了。
不久后，卫星拍来的最新相片上，楼然新增了一颗人造太阳当卫星，和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小型空间站。秀德皇家的标志印在空间站的外壳上，怎么看都很刺眼。
黑子上将几乎气得吐血，他向秀德皇帝发出询问信，秀德皇帝回复是楼然主动寻求秀德皇室成员庇护，而且注明愿意成为秀德皇子的私有财产，至于建人造太阳和空间站是皇子殿下自掏腰包，据说要将楼然打造成为更加闪闪发光的度假胜地。换句话说这位皇子是想把楼然打包出售还是建成后花园纯属个人行为，与帝光没有关系，与秀德皇室也没有关系。
没吃到羊肉还惹得一身膻。两位上将军闹了个灰头土脸，颜面无光。

第十八章
远征部队还没有返回，帝光的局we势ew愈加严峻，全城ew戒ew严we，街上守卫巡wewe逻的机械战警的数量也成倍增加，所有进出人员都必须提供身份证明。赤司麾下的联合作战部队也出动wweS维we稳we，指挥中心一下子成了空巢，就连黄濑的训练计划也搁置下来。
黄濑还是按照青峰往日的训练计划自行练习一番才回去，家里也没人。百无聊赖的黄濑凉太开了赤司的悬浮车出去晃晃。
自从来到帝光，除了往来训练场与赤司家，他很少独自外出，一来在潜意识认为不外出就不会给赤司惹麻烦，二来每天训练内容繁重，是真的没有时间外出。
驾着少将的悬浮车可以直接穿过专区的层层关卡而不会要求停车核查身份，黄濑不由生出特wesd权sd阶ds级就是不一样的感叹。
街道冷冷清清，机器we巡we警的密度有点大，挨个扫描芯片或是盘ew查we过路的行人，在各个人流量较大的区域甚至出现排队等候过关的场面。眼尖的黄濑发现有联合作战部队的成员身w着we便ew衣e混迹于人群中，他认出不少熟面孔，大约是在完全什么特殊任务吧，还是当作没看见不要影响他们工作。黄濑这么想着，将车泊在泊车区，转身进了一家航班船票代理点。
他需要详细打探一下从帝光出发与他那非人类的游戏搭档会面的最佳路径。
“你朋友在哪个星球？”
“不知道。”
“他是什么种族？”
“不知道，我怀疑他不是人。”
“不是人的种族太多了，能说具体些么？”咨询员手指一点屏幕，身后墙面上密密麻麻出现不同星球的生物模样，“这是目前帝光所有已探知的生物。”
“很聪明，非常聪明。”
“哦，智慧型生物。”咨询员肥胖的手指再点向屏幕，墙面图案立刻少了一大半。
小哨兵一眼就瞅中了狗头人身的那张，“那个比较接近。”
“米拉星人，半人半犬或完全犬形。”咨询员单点了那张狗头人身的图片，墙面上顿时只剩米拉星人的相片和介绍。“离帝光非常远，没有直达航班，需要从海常乘坐编号 YS开头，带冷冻睡眠舱的航班的黑航班，睡到终点站即是。全程时长35天。”
黄濑又问了往返的票价，得了个以他目前经济状况而言堪称巨款的金额后，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咨询员安慰他，黑航班专去官方航班不去的星球，故而票价一直居高不下。尤其米拉星偏远，乘客极少，航班次数也稀少。又问他是否需要代定票，黄濑给了个否定的答案。
黄濑付了咨询费，悻悻走出代理点，还没到泊车点就被一阵骚动吸引目光。
“我从西南区S城过来中心区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我真的不是可疑人士。”一个中年女人和机械巡警争辩。
“你的芯片植入部位有外伤痕迹，我有权质疑你芯片的真实性。”机械巡警冷冰冰地回答。
“那是因为我心脏病突然发作摔倒在地时被地上的碎瓷片we割we破we动脉，这次一起做了缝合手术。”中年女人取出自己就医证明。
机械巡警已经判定她为可疑，在警报没有解除之前，它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
“我是一位孤儿院的院长，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怎么能随便逮捕我。”女人生气地高声嚷嚷起来，脸皮涨得紫红。
是她！黄濑认出她来，这些年不见，她发福得厉害，在孤儿院当老师时勉强还算苗条，几年不见怎么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导致黄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她的脸。
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黄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当年她把他那张被其他孩子涂坏的画扇到他脸上，她明明知道是哪几个孩子干的，她却因为平素就不喜欢黄濑故而借机将厌恶发泄出来。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这个女人当时满含讥诮地说，否则你会在一个父母双全的家里，而不是待在这个地方惹人讨厌。
黄濑加快了脚步，他不想与过去打搅。
“那个人是黄濑凉太！”那女人却认出他来，他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要放慢脚步看热闹，本来不关他的事。
“他才是可疑人员，他现在应该在海常e服w刑e，可是他却在帝光，肯定是we越we狱we外ew逃sd，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女人尖声尖气地叫起来，引来后面排队等过关的人员议论纷纷。
所有人的焦距一下子聚集在黄濑脸上，他白皙的脸孔瞬间胀得通红，一半是因为窘迫，更多的是愤怒。
机械巡警果然向黄濑凉太走来，“举起手来，身份芯片e核er查e。说出你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黄濑指指近在咫尺的悬浮车，“准备上车，回家。”他深悔今天外出，没事就在家里打游戏该有多好。
“他是个孤儿，穷鬼，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车，肯定是偷来的。”那女人不肯放过他，尤其是她看到那辆价值不菲的悬浮车，那车的款式和设计属于在市面上拿钱也买不来的，而黄濑凉太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在海常服刑的囚犯，不但衣着光鲜混迹于帝光中心城区，还拥有一辆她根本买不起的豪华房式悬浮车。她内心深处翻出大量带着酸气的泡沫，一张嘴更像毒蛇一般滋滋向外吐着毒液。
机械巡警读取黄濑的芯片，果然有犯罪记录，军部的提前减刑手续齐全。它又扫描了悬浮车，确定为赤司少将所有。“这是你的车吗？”
“这不是我的车，是我……”黄濑才要辩解。他坐在车里可以免去核查，下了车他还是他。他苦笑，其实是小赤司的车更高贵吧。
“看吧，不是他的，肯定是偷来的，他从小的理想就是当sd强ds盗，没有人能教好他。”女人继续喷着毒。
黄濑怒瞪她，她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退几步，开始扮老弱病残，“他在威胁我，我申请警察保护。”
机械巡警接到的命令是检查每个路人，有过犯sd罪s记s录和服sd刑纪录的人要严sd密sd监ds视s。
“请你跟我走一趟。”机械巡警提枪对着黄濑，“请不要试图反抗，否则我会马上sd开ds枪ds击sd毙sd你。”
黄濑只好举起手。
巡警同时也sd逮ds捕sd了那个女人。
“为什么还要抓我？我要抗议要sd申sd述！”女人气愤地喋喋不休发牢骚。
“等等，他没有ds嫌ds疑。”今吉翔一混在人群中多时，这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出示自己身份证明来给黄濑解围，“他是青峰上尉的朋友。”黄濑最窘迫时也不肯说出与赤司的关系，宁可忍受怀疑和奚落，今吉猜黄濑是怕给赤司惹麻烦，带给少将不必要的名誉损失。
“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小偷的朋友当然也是小偷。”女人叫道，“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这么一来，任是今吉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机械巡警判断今吉的证件是真实有效的，它要求扫描今吉的身份芯片。
黄濑不禁在心里叫糟。
果然，机械巡警从今吉芯片里读到sd服ds刑s纪录，今吉自身难保。
机械巡警再智能再聪明始终就是一台机器。
那女人得意了，向其他人说，“你们看我说得对吧，物以类聚准没错。”
最后今吉只好请上司青峰大辉来警察局接他们，他已经做好被青峰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他和黄濑一起关进警ds察局监ds禁ds室后，黄濑一直没有说话，凭着今吉这些时日对黄濑的了解，这小子怎么也会吐槽他的智商一番，例如下属智商随上司？或者小青峰的**果然是会传染之类。然而黄濑一句话也没说，进了监禁室就找一个角落蹲下来，全程低着头。
黄濑懊恼极了，他果然不应该出门。
青峰大辉风风火火杀过来，“你们吃错药了？今吉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联邦军官，你们居然把他套回来。还有黄濑凉太，人呢？赶紧给我放出来。”
“上尉，非常时期全城s戒d严d，机械巡警全部启动了最高ds警ds戒模d式，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份子，得罪之处请谅解。”警察局d局s长听说来了青峰上尉，亲自出面客气地解释。
“少啰嗦，人呢？听说你连赤司少将的车也一并d扣sd留了，一起还来。”青峰满脸不耐烦。
“今吉翔一可以走，但是黄濑凉太不行。”
“为什么？”青峰眼一瞪，气势汹汹。
“因为有位女士对他进行了d指ds控，指证他以前在孤儿院时期的种种劣迹，所以……”
直接遭青峰打断，“杀s人d放s火d了？”
“没有。”
“抢ds劫d强d奸d？”
“也没有。”
“即没有杀d人放sd火也没有抢ds劫d强s奸，毛孩子哪个没点胡闹叛逆的时期，如果这也论罪，那么全帝光的人都该拖出去枪毙了。”青峰冷笑。
“可是那位女士声称黄濑凉太当街恐d吓s她，对她的生命安全造成d威s胁，除非她肯撤回d指s控，不然黄濑凉太会比较麻烦。”局长没说出口的话是黄濑凉太毕竟是有前科的。
“凉太那孩子啊，”院长坐在审讯室里回忆，“他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自闭、冷漠、少言寡语。
因为长得好看，孤儿院的孩子有人喜欢他，自然也有人讨厌他。
很长一段时间那孩子的脸上身上都有伤，被人欺负，与欺负他的人干架。
最严重时，厌s世d。
自s杀d倾向。
直到哨兵能力觉醒，声、色、触、味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敏锐的感官变成可怕的折磨。

第十九章
入夜。
女孩给他一个鲜艳的红苹果，血一样红艳美丽的苹果。她说，送给你。
那是她最后的早餐。她明天就要被处sd决，原因是sd杀sd害sd哨兵力量刚刚觉sd醒的姐姐。
黄濑问她为什么要ds杀sd死自己的姐妹。她天真地笑，温柔的声音像天使，她说因为姐姐觉得非常痛苦，她想帮她解脱。
天使飞向天堂，女孩的灵魂最终会在哪里安息？
老师指着他的鼻子，你就是个s怪ds物。又指着那个女孩的背影，物以类聚。
黄濑咬着带着体温的苹果，他想我不是s怪d物。
老师拿手指戳他的额头，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黄濑一声不响，他觉得姐姐很幸福，有一个妹妹愿意为她的感受献出生命。
苹果有血的味道。
好静。
没有人。
没有风声。
除了一片湛蓝的海域就是死一般的沉默。
黄濑尝试着张嘴呐喊，空洞洞的嗓音回旋天地之间。
他叫了一嗓子我也非常痛苦。
没有人在听，没有人回应。
大颗大颗的泪珠摔进一望无际的大海，碎了，碧蓝的海水，哭了。海平面卷起一阵腥风，太阳西沉，像个颜色艳丽的苹果，将大海浸得鲜红。
四周好静。
没有生命，没有声音，没有温度。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永恒的寂寞。
赤司习惯性地连接上黄濑的精神世界，打算像平时一样在那片宽广宁静的海域中安眠。
半卷残阳卧海中，像颗泡在营养液中的器官，满目赤红。
赤司大吃一惊，海水无声翻滚，浓稠腥腻，数不清的碎玻璃插在血海里，每一片都折射出可怖的颜色。他跳下床奔向黄濑房间。
黄濑房间的灯光设定不是睡眠自动熄灭，而是始终保留着光，一室令赤司很不习惯的昏黄色光影，仿佛突然陷入一段时间的陷阱，一切都停滞不前。
黄濑满头大汗，面孔扭曲，蜷缩一团。
赤司将灯光调亮，结束混沌、暧昧，不明朗的照明。
“凉太，醒醒，你做噩梦了吗？”赤司摇晃他几回。
黄濑醒了，头痛欲裂，意识一片狼藉。赤司的精神触手无声无息地探入黄濑的潜在意识，打算帮他抚平情绪。黄濑意识中的玻璃碎片竟然毫不留情地ds割ds断d了赤司的精神触手，他甚至能感觉到断裂处的刺痛。
刚刚醒来意识混沌的凉太绝对不是故意为之，换而言之，凉太的精神世界本能地在排斥向导的清理抚慰，小哨兵能自主排斥一个S级向导的精神力？赤司对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报以怀疑态度。
“做噩梦了？”声音温柔。
黄濑混混沌沌，“死了，很多人，我害怕……”他身体倾向赤司，他从来没有渴望一个人的体温渴望到泪流。赤司张开双臂将他纳入怀抱中，凉太的后背潮湿，身体颤抖。赤司收紧双臂，让二人身体贴合得更紧密，直到黄濑不再瑟瑟发抖。“谁死了？在哪里？”
“梦里。”凉太的信息素简直无孔不入，今夜的阿曼绿，甜中带着苦涩。赤司的手掌再自然不过地滑过凉太的发丝，像托着一只野生的小豹子。习惯了精神力的抚慰的向导遇上这种需要体温和拥抱才能安抚的哨兵难免让他啼笑皆非。他确实是不擅长这种人与人之间超过正常距离的行为，也不喜欢与人过于亲近。只是当凉太伸出手来，赤司下意识就拥抱了他的脆弱。
“没有人听我说。”黄濑的声音犹如梦呓，飘飘渺渺，远远近近。他攀附在赤司后背的手指游移不定，贪婪地为冰凉的指尖寻求更多温度。这个男人是暖的、活的、近的。黄濑将脸深埋入赤司的肩颈、头发，大口大口吸着向导素的味道，像一味平复心情的良药。他从来没有追逐另一个人的温度追到左边胸腔隐隐作痛。
“你说，我在听。”赤司的声音安放于小提琴第四弦，低而沉。
终于得到回应。那么一刻，黄濑觉得这一生仿佛都圆满了。泪弯弯曲曲，咸咸苦苦，像海水的味道。他更加用力地抱紧赤司，患得患失，生恐被推开。
赤司没有推开他，没有强调他那一套关于弱者的嘴脸的理论，更没有坚持他与人保持安全距离的准则。赤司甚至想，他白天对于一个孩子的伤口是不是太绝情，虽然他一向认为能成为他得力部下者，必须拥有一双能正视伤痕的眼睛和无坚不摧的灵魂。
身体无限贴合，近到感受彼此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哨兵向导信息素的气味毫无预兆地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心跳得更快。
赤司略微松开手臂，拿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小豹子一脸泪水，金色的眸瞳湿漉漉的，嘴唇鲜艳得如同新绽的蔷薇花蕾。
两个人仍然靠得很近，一个臂弯的距离，凝视着彼此的凝视，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其实可以更近一些。
唇贴上唇。
闹不清是谁开的头，谁邀请了谁，谁又接受了谁。
就仿佛眼引爆一个强力的炸弹，轰地一响，花火四溅，理智顷刻间灰飞烟灭。
在此之间，赤司从来认为自己自控力可作标榜，在此之后，赤司征十郎承认自己到底还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
顺势躺倒，床榻无辜。
唇枪舌战，火爆热烈。
S级向导理所当然将精神触须sd插sd入ds小d哨兵的精神世界。小哨兵的精神世界恢复了风平浪静，腥风血雨已经过去，艳阳下风景依旧，海水摇摇晃晃如果母体子宫中的羊水，静谧得叫人昏昏欲眠。
黄濑凉太有幸身临其境体验一把S级向导的精神世界。银河稠密又清澈，星光凛冽寂寥，登顶宇宙，于九重天上哽住呼吸。没有人世间的灰烬和喧嚣，是高高在上的永恒。没有可供鸟栖息的枝干，没有供肉体停泊仰头去看的乐土，在灵魂变成星星中的一颗之前，生命是无与伦比的负重。
天在上，海在下。
这种程度的精神世界共通再继续发展下去就是精神标记乃至于sd肉d体s结d合。
赤司终究是赤司，他醒了。
黄濑不落人后，也醒了。
赤司果断调节房间换气的频率，稀释二人信息素。他寻思应该说点什么，毕竟毫无理智地扑向一个小哨兵实在不是赤司一贯的行事风格。
倒是黄濑先开口了，他傻傻将凌乱的头发挠得更乱，“你终于发现这个方法比随身携带便携式向导素更好用了？”
这个方法当然是指被赤司称为即不卫生也没有节操可言的s接d吻。
赤司嘴角微微抽，一本正经，“我对你当然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反过来是你对我……”
黄濑抢先接话，“那就让你死得有尊严些。”
两人互瞪三秒钟，终于笑出声来。
赤司再次不着痕迹地试探过黄濑的精神世界，天高云清，一片清明。凉太是因为拥有转换自身为向导的能力所以可以自我精神梳理？这种情况似乎并没有科学论断，赤司有些疑惑。算了，一个哨兵拥有转换为向导的能力本身就是件脱离科学之外的情况。
“你休息。”赤司打算帮他把灯关掉，突然陷入黑暗令黄濑惊恐地跳起来，“不要关，不要这么黑，我怕黑。”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吃力，赤司重新点亮灯光后发现那孩子惨无人色，一双漂亮的潮湿的凤眼就这样哀求地望向他，“我怕黑。”嘴唇也哆嗦得失去血色。
赤司似乎极轻地叹息一声，败给那眼神，只好把灯光调暗一些。
那天晚上，黄濑一夜好眠，可恶的梦魇再也没来侵袭。
赤司却失眠了。首先，凉太的精神世界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宁静和狰狞，乐观与恐惧，自信与自卑，最惊人当然是哨兵与向导。心理学的满分成绩并不足以完全解读黄濑凉太其人真实的内心世界。他想起第一次在心理医生办公室的邂逅，他引以为傲的S级向导能力也没能从这个少年的脑海里挖出一星半点可用信息。
其次，他轻轻抚摸着嘴唇。
什么东西像脱缰的野马一路奔出千里，收也收不回。
他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他带着联邦哨兵精英组成的军队，天天与A级哨兵们打交道，从来没有特殊的感觉，父亲解释说首席向导最了不起的一项特质就是稳定，和首席哨兵一样，首席向导的自我控制能力堪称登峰造极。
就在不久之前，他失控了。
凉太的哨兵信息素对他的影响远超想象。他决定明天给黄濑使用最强力信息素抑制剂。

次日。
“敦。”赤司把紫原叫到办公室。“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是。”紫原马上答应下来。
赤司示意他不要这么严肃，“我要你训练凉太的向导能力。”
紫原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向导，嗯，能力？谁？黄濑凉太？”挖挖自己的耳孔，他猜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
“凉太具有转换成向导的能力，信息素、精神体、能力的全面转换，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赤司能理解紫原的震惊。
赤仔千里迢迢从海常捡回来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紫原想。能变成胖子的瘦子他见过，白变黑的人他见过，男变女也他见过，哨兵和向导能力转换的奇葩程度不亚于sd人sd兽sd互相转换。这话若非从赤司征十郎嘴里提出，紫原敦肯定是要请提议者去看医生。
“我要他参加年底的那次哨兵评定考试，我给他定的目标是A级。非常难，因为有资格参加A级评定的哨兵都哨兵学院培养出的精英而且绝大多数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凉太他想要在评审团手上拿到高分，必须出奇制胜。”
紫原点头，“你放心，黄濑仔交给我。”这是很军人的回复。
“他可是个哨兵，万一他对我s图d谋s不d轨s怎么办？”突如其来的想法让208公分的小巨人一脸莫名兴奋，“那我可不可以行使反图谋不轨的权利？”
赤司嘴角微抽，“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准备了军用级别的信息素抑制剂。”军用信息素抑制剂是可以24小时长效压制哨兵和向导的信息素，而且他足足往凉太身上喷了三瓶才解恨，小哨兵嗷嗷直叫着不要钱的东西也不能这么浪费。
紫原的失望写在脸上。色香味具全的美食才能叫真美食，好看却尝不出味来那叫塑料。
全城依旧戒严，赤司却将自己麾下的联合作战部队成员全部撤回，理由是加紧训练，随时迎接s战d斗。
s战d争d？当然是没有的。
圈内人士紫原敦心里再清楚不过，政s治d圈的套路其实不必太当真。这场声势浩大的运d动s恐怕会一直持续到在资源争夺战s里d失利的两位上将军返回帝光。不过这些统统不关他们这些下级的事，有赤仔那样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司的好处立刻突现出来。当下属的只用服从就好，或许正因为太省心，才让青仔的脑子严重退化到只剩下肌肉。
A级向导紫原敦在训练场边足足站了半个钟头，期间报销了五盒美味棒，欣赏黄濑凉太被青峰大辉撵得鸡飞狗跳，小桃还在一边叫好喊加油。果然挥汗如雨的热血青春更符合黄濑仔的气质，光脑补黄濑凉太那只二货哈士奇硬拿捏出个向上三十度扬起的高冷嘴脸，他就忍不住替向导事业的未来感到一片暗黑的凄凉。紫原默默地从自己为什么会遭天降奇葩任务砸中一直思考到把黄濑仔直接送上解剖台明明更能物尽其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赤仔一定是对的，如果不对，也一定是别人不对。赤仔说行一定行，不行也得很。
紫原敦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拆着零食包装，以此来掩饰内心世界的泪流成河。
训练场上的黄濑没由来一阵背脊发凉。他寻思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他本以为小青峰会向他讨昨日当众打脸之仇，哪知青峰全不放心上，斜着眼说揍几个人渣算个屁啊，要是你被人渣揍了，看我不修理你。黄濑去感谢今吉的仗义，今吉意味深长地说不能让神圣的慈善事业被玷污。黄濑隐隐觉得这句小赤司说过的话再由今吉转述出来所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但是他实在猜不出来答案。于是他吐槽今吉，你就是说话太神神叨叨才会无法和小青峰站在一个层面上达成共识。被今吉毫不客气轰了出来。
“紫原在那边站了半天，你有没有觉得他眼中有杀气？”青峰忍不住问黄濑，紫原那表情让青峰有点糁得慌。
“杀气我是没看出来，脾气倒是有一些。”黄濑一边灌水一边回答。
仿佛知道自己被谈论，紫原紫色的眼珠骨碌一下转过来。
黄濑对他比比中指。
紫原在心里翻白眼，接下来的工作等于让桃井五月长出巴比伦塔，谁TM还有心情打游戏。
“你，训练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紫原对黄濑勾勾手指。
“没事找黄濑干什么？”青峰向桃井八卦，“不是发火就是s发sd情d。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桃井闻言，砸了个白眼给他。
“为什么我需要学习当一个向导？”黄濑不解，他被紫原抓到办公室私聊，据说私聊内容不适合青仔旁听，因为就算听到也不会懂。
“因为赤仔说你有秘密武器。”紫原拿眼睛的余光瞥他。
“什么武器？”他懵懂地眨着漂亮的凤眼。听紫原说完原委后，黄濑比他还要吃惊，“那是不科学的。”
紫原仗着人长胳膊长，揪住打算脚底抹油的他，“赤仔说的一定不会有错，你照做就行。”
黄濑苦着脸，“可是能力什么的不是都要觉醒以后才能培养吗？”
紫原眨巴眼睛，“那我们试试先培养再觉醒，或是一边培养一边觉醒。”
“万一一直觉醒不了怎么办？”
紫原冷笑一声，卷起袖子，拳头砸在黄濑头顶，“我以你头上这个包起誓，赤仔说能就一定能。”
好可怕。黄濑摸着头上的大包，拖着两行泪。 “我们怎么开始？”
“就从精神世界开始。”紫原想了一下，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如何把一个哨兵培养成向导，确实很苦手。
黄濑凉太顶着一个包和无数的问号在紫原办公室宽厚的大沙发上半躺下。
紫原的精神力触须伸进黄濑的精神世界。
深不见底。
一望无际的海洋。
没有生命，也没有杂质。
精神力触须无法探测到海洋尽头有什么。紫原自认为已经潜到非常深了，换作普通人，应该已经能挖出此人内心世界最黑暗的秘密了。
精神力触须无止尽下潜就像在s跳d楼s自d杀s，紫原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跳楼起码还知道啥时能落地，这算什么？简直掉进宇宙黑洞，一不小心就能穿到另一个空间。
煦暖的阳光铺在水面上，海水平静而温暖。若不是有任务在身，精神力触须传达的感受是愉悦。紫原突然就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浅海有日光照达的地方才会水温升高，他潜探的深度早已远远超过了浅海的范畴，就算是海沟大概也被他翻个底朝天。然而，无论他下潜到什么程度，水温始终是恒定的。他猜想赤司一定是在黄濑的精神世界有所发现。但是赤司能发现的，他未必能看到。
他是A级向导，可赤司是联邦唯一一个S级的向导。这就是差距，他一向服得很。
他撤出精神触须。给赤司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汇报进展。
赤司的回复是：不要怀有戒心的s介d入，先放松自己。
紫原挠头三分钟，抓掉十来根头发。他接了一个有史以来难度最大的活儿，比如如何将一个哨兵培养出向导的本领。这个任务会让他的头发提前陷入日益稀少的中年危机。
紫原继续挠头三分钟，忧郁吹掉几根弃他而去的烦恼丝。继续思考如何放松地介入。
最后他想出个法子“我d们s上d床s。”他的办公室里配备一个小的休息间。
上什么？上吊？不对，上床？黄濑惊恐地退后三步，强作镇定，“小紫原，我是有节操的。”小赤司明明给他刷了三层信息素抑制剂，声称无论是狗还是大辉都不可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紫原眼珠转了一转，他掏出美味棒，以一种d淫d荡s得无法直视的手法剥着包装袋（黄濑语），“如果节操不能吃，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顿了一顿，声音轻而慢，“所以黄濑仔还是从了我吧。”
一开始想歪，后续会持续想歪的黄濑凉太看来，小紫原此刻任何一个动作都充满了s猥d琐d的暗d示。
“你，你是向导我是哨兵。”黄濑退一步，企图说服他。
“显而易见。”紫原手持美味棒，步步逼近。“你想对我图谋不轨现在还来得及。”
“虽然小青峰说要迈过你这座山峰才能看到其他向导的美好，”黄濑又退一步，“但我觉得我有生之年是迈不过这道坎儿了。”他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
紫原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在思索此坎与彼坎的差距，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人的理解能力出错，那人肯定不是他。“少啰嗦，上床。”他可是看在赤仔的面子上额外支付了吃零食的时间来对黄濑特训，就黄濑仔这磨磨蹭蹭的功夫，紫原就要少吃一袋薯片若干美味棒。所以为了节约宝贵的时间——紫原打算一边特训一边吃。
“不要，你拿美味棒捅死我算了。”黄濑视死如归。
紫原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美味棒，“这话可是你说的。”他指的美味棒是货真价实的美味棒。
黄濑脸绿了，一开始想歪当然会持续歪到底，他联想的美味棒肯定不是真的美味棒，“不，不，我后悔了。”
“后悔来不及了。”
“YADA———”
紫原啃着美味棒，“果然还是打晕好办事，哪那么多废话。”一手拎鸡崽似地拖行黄濑扔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上去。“再来试试。”
其实他也说不出躺下来和放松有什么本质区别，姑且一试。
阳光普照的海水，天空一样的颜色，蓝得纯粹而鲜活。没有生命，水就是生命，它温柔恬静，它含情脉脉。
仿佛连灵魂一并泡得酥软，一触即化，软得像新出炉的海盐味道布丁，微蓝，甜润，丰满，颤颤巍巍，带着一丝丝海水的咸。
小哨兵身上沐浴乳气味带着牛奶的香甜，给他准备洗浴用品的人对他的定义是孩子？紫原翻了个身，抿抿嘴唇。向导没有哨兵敏锐的五感，亦无法从千差万别的气味里准确地区分出具体的归类。他拿鼻子去蹭黄濑的头发，香香的，总之很美味的样子。
军用信息素抑制剂中的高级货，A级以上军官专用，薄荷味时浓时淡，之前训练时被汗水破坏了一部分，剩下的仍然契而不舍地发挥超强抑制作用。黄濑仔是拿信息素抑制剂腌制过整晚还是拿这昂贵的抑制剂当水喝？

这篇小紫原的戏份也很多，我会说我很喜欢里面的紫原么

第二十章
赤司推开门，眼前情景让他整张脸全黑。随他一同来的还有准备看热闹的青峰大辉，青峰等了一个中午不见黄濑回来继续下午的训练，马上冲进赤司办公室搬sd救sd兵d声d称要挽s救黄濑的节操。赤司对H峰的揣测很是无语，最后还是决定来看看紫原这边的进展。
虽然并没有出现脑补中的H现场，不过眼前一幕也足以让青峰笑得飙泪。
谁来解释一下这算怎么回事？
青峰拧着大腿克制自己，他想紫原应该不是故意要在训练时间睡觉的。
没错，就是睡觉。
紫原敦睡得很沉，黄濑脑袋枕在紫原的肚子上，紫原的一条手臂搭在黄濑肩膀上。紫原的精神触须与黄濑相连。
赤司虽然理解，但不能原谅。他强行干涉，切断紫原的精神力触须。
紫原瞬间惊醒了，眼见上司面色不善，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摸摸自己领口，还好他与黄濑衣冠整齐。黄濑仔果然不是真哨兵，不但没有趁着向导睡着时主动d献ds身s，自己睡得比向导还死。
“赤，赤仔。”他居然睡着了，在黄濑仔摇摇晃晃的精神世界里安逸舒适地睡着了，真是辜负领导辜负组织的信任。
“你有什么发现？”赤司瞥他一眼，抑制住怒气。
为了掩饰失误，紫原赶紧摆出有史以来最严肃的表情，“我觉得黄濑仔就是打入哨兵内部的我d方s间s谍s。”
青峰大辉很不给面子地再次笑场。
睁着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跟真的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在潜意识的临界点。”赤司提示。
事实是，紫原还没能潜得那么深就睡着了。“其实黄濑仔是向导的终结者？”他露出惊恐脸，“能将所有进入他精神世界的向导全部困死。”
青峰：困是肯定的，死就没有了，这个午觉睡得真好。赤司的脸色真是精彩绝伦。我赶紧把黄濑喊起来一起围观。
青峰粗暴摇晃黄濑，“起床！警s觉s性s被狗吃了吗？”
黄濑迷迷糊糊揉眼睛，之前……嗯嗯……然后……啊啊……向导的训练方式真是特别，完全只用躺平。顷刻遭青峰骂得狗血淋头，“完全没有哨兵的反应能力，你简直是我等哨兵之耻。”
刚体验了一把“向导式训练大法”身心愉快的黄濑浑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他一脸无辜地问，“a睡s向导很费体力的。”
这话听着颇有歧义。紫原忍不住想翻白眼。
哪知青峰抢先翻了白眼，“白送我都不睡。”没有C CUP的睡都是浪费生命。
紫原很想捶H峰和他的**学生一顿。
眼见着赤司要发作，几个人才闭嘴不出声，只是暗暗拿眼刀s互s砍a几回合。
赤司嘴角抽搐，他想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敦的智商。“凉太他对战杀戮者时，曾经模仿我的精神力能力，将精神力变成实体化的利器。”
紫原恍然大悟，“赤仔的意思是黄濑仔必须命悬一线才能发挥潜能。”
赤司叹气，“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你可以试试。”
训练场上。黄濑被一只萨摩耶追着跑了紫原吃掉十袋美味棒、两盒巧克力、一包薯片、一袋蛋糕的时间。
黄濑实在跑不动了，趴地。萨摩耶立刻欢乐地蹲坐在他的屁股上，宣告胜利。
“黄濑仔，你有所觉悟了吗？”紫原慢吞吞地问，他零食吃完了。
“什么觉悟？”
“死的觉悟。”紫原整张脸陷在黑色的阴影里再加上恐怖的语调，把一旁看热闹的青峰大辉吓得半死。青峰大辉听说紫原接了一个把哨兵培养出向导能力的奇葩任务，当然很有兴趣跟上来看紫原如何s逆a天s改a命。赤司允许他监督，但是禁止他跟其他人提起。
黄濑：……
“如果不想死，就想办法阻止我的精神体。”紫原继续s恐sa吓a。“不然它会把你变成跟青仔一样的**。”
躺着中枪的青峰大辉：……
“我有办法。”黄濑有气无力。他的精神体哈士奇出现，冲上去就对萨摩耶一顿咬，萨摩耶怒了，和它打得鸡飞狗跳。
所谓办法，男人之间用拳头，狗之间以牙还牙。
“青仔你不要拦着我，让我用美味棒a捅s死s这个**。”
青峰强忍笑拉住紫原，“这你真不能怪他，把哨兵培养成向导，比不让狗吃屎难多了。”
紫原表情悲愤，“我宁可去训练狗不吃屎。”
黄濑听见了，直翻白眼，“ 你可以给小赤司建议一下你的理想训练内容。”
“向导不需要这么灵的耳朵。”紫原忿忿。
“是不是就是因为哨兵本能太强大所以他的潜能无法挖掘？”青峰提醒。
紫原寻思其中可能。“难得青仔的脑细胞能正常发挥人类思考水平。如果能抑制黄濑仔的哨兵能力，是不是有助于激发向导潜能。”他拿胳膊拐了一把青峰，“你去帮我弄点五感阻断剂，浓度稀释到百分之一。”
很不幸，小哨兵听见了，凄厉惨叫，“小赤司救命，小紫原s谋sd杀d！！！”
“五感阻断剂？”赤司一口否决，“你要杀了凉太吗。就算是0.1%的剂量也不行。”赤司说这话时，黄濑正蹲在他脚边，抱大腿假哭。
哈士奇：凸(-**-)
我们可以肯定，这个中指所指对象必是紫原敦无疑。
青峰大辉：黄濑，你的表情包出卖了你。
“赤仔给点提示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把一个哨兵训练成向导。”紫原也很无辜。
“凉太，试试把精神力缩成小小的一根，就像你对战杀戮者时那样。”赤司大概觉得再不给点提示，接下来紫原会拉黄濑同d归d于d尽df。
黄濑的精神力屏障开始缩小，缩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他集中力不够，控制不了。但这不是他的错，哨兵守则上没有那条规定哨兵必须能将精神力控制到向导那个程度，假如所有哨兵都能做到，那还要向导干嘛？
腹诽而已，他不敢说出来。
哈士奇：凸(-**-)
“敦，看出问题出在哪里了吗？”赤司问。
紫原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赤仔，我想使用模拟对战设备。”
赤司微笑点点头。
黄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接下来会很惨的样子。我能拒绝吗？
哈士奇：凸(-**-)
青峰：噗哧。

紫原将模拟眼镜戴在黄濑眼睛上，“黄濑仔，你的哨兵能力在接下来的对决中没有丝毫用处，这款模拟器是需要使用精神力的。如果你不能解决掉虚拟的对手，你的下场会很惨。”紫原阴森的脸色让黄濑打了个寒颤。 “你用过哨兵的模拟对战设备，应该知道里面所受到的攻击和伤害的痛感会通过神经元直接传送大脑，给大脑下达一个这是真的的指令，所以感受是同步的。向导的模拟设备也一样，你如果安抚不了暴躁的哨兵，会被他们d爆s菊ds花ds哦。”
这番话被紫原以平定无波的语调一气说出，黄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小紫原，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紫原开始在设备端选取目标数据。
“你做这个训练时有没有被ds爆d菊d花？”黄濑哆哆嗦嗦地问出一个纯属八卦的问题。
紫原眉头跳了又跳，强忍着持美味棒行凶的念头，“这个问题等你活着出来再来寻找答案。”言毕，狠狠按下开始键。
青峰和紫原通过巨大的全息投影能清楚地看到黄濑与虚拟敌人对战的状况。
青峰不是故意要发笑破坏气氛的。
黄濑捂着屁股在场景中跑了好多圈，虽然他的哨兵能力无法使用，但胜在体能足够好，那个虚拟的哨兵居然追不上他，如果累死对手也算胜利，黄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追不上。
青峰疑似听到紫原咬碎什么东西的声音。
紫原默默修改了设置，他导入的是青峰大辉的影像和能力值。
这么一来，青峰就笑不出来了，看得出来紫原很熟练，可见这事儿他背地里没少干。“喂，紫原。”
紫色的眼睛转了一转，瞥他。紫原已经想好了，万一青仔问起，他就把自己做过的模拟战成功记录拿出来糊他一脸。
“如果黄濑输了，他真会被那个虚拟的我d爆d菊s花？”青峰在意的是这个，他们还能看全场，看主角是自己的床sd戏心情很复杂。
紫原：……
黄濑被青峰追上拦住去路，在青峰大辉的能力值面前，他的体能、速度、力量都毫无优势。
他退无可退。
只能放手一搏。
精神力屏障出现抵挡青峰大辉。
青峰只手粉碎了黄濑的精神力屏障。
“这个不是我的专长。”青峰抗议，黄濑的精神力屏障在哨兵中算是上等水平，就算青峰大辉再厉害也不可能徒手摧毁。
紫原叼着美味棒嗯了一声，“增加了部分赤仔的能力。”
青峰嘴角抽搐望着紫原。所以今天他这免费()A()片()男主角是当定了？
“强迫黄濑仔放弃哨兵自保的方式。”紫原解释，“但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很难改变，所以我必须用最狠的方式逼他改变。”
虚拟世界里的青峰大辉步步逼近，他单手扼住黄濑的脖子，直接将他提起来，手指收紧。模拟器会根据青峰的数据和行为模拟他的应对办法，就算对方是向导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快看，黄濑仔身精神力输出那一项数值。”紫原突然声音高了三度。
青峰也看见了，黄濑凉太精神力输出的数值以成倍的速度在增长。到达峰值时，精神力触须具象化变成长短不一的刺刺向青峰大辉。
可惜刺不稳定，才一成形马上就溃散。即使如此，也逼得虚拟的青峰大辉不得不放开他并后退自保。
守着全息投影的两个人惊呆了，良久无声。
“那个，是赤仔的技能。”
“你刚才是不是把赤司的能力数据导入到黄濑身上去了？”
“没可能更改训练者本人的能力，这又不是修改器。”
再看各项身体数值，精神力峰值瞬间回落。
青峰和紫原面面相觑。
“正常来说你应该拿精神力触须触碰哨兵，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安抚他的情绪。”紫原对黄濑讲解授课。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拿精神力戳死人的向导，简直是向导中的暴力份子。“就像这样。”紫原的精神力触须缠上黄濑的精神世界。“如果遇到级别更高的哨兵，不太容易被安抚，你就……”
“就直接拿精神力戳死一了百了。”黄濑接话。
紫原：青仔你不要拦着我，让我拿美味棒d捅ds死s这个暴力分子。
青峰：不要激动，没有向导的三观不是他的错。
再说青峰大辉并没有觉得拿精神力捅人和拿美味棒捅人有什么本质区别。
赤司像平常一样来探视训练情况。“今天有进展吗？”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训练他。”紫原展示训练内容。
“离开时将所有训练过程全部删除，不要留下备份。”赤司叮嘱。
赤司转而问黄濑，“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你告诉我你对向导身份有什么看法？”
黄濑马上用清脆响亮的声音回答，“和哨兵匹配率达到80%以上就可以申请结合，然后躺平任操，直到匹配率达到90%以上。”平日里小青峰就是这么向他灌输的。
躺！平！任！操！黄濑仔你是认真的吗？
紫原嘴角抽搐，他望天作高冷状，伪装跟**不熟。毕竟这个**的前段不是他教的，他应该不用付连带责任。
赤司眉毛挑得老高。
青峰扶额。黄濑你在联邦S级向导面前瞎说什么大、实、话！
赤司没有责怪他，仍然和颜悦色，“凉太，你必须认清一点那就是躺平人选是由实力决定的。”
为此，黄濑被要求抄写向导手册二十遍。理由是三观不正。
紫原被罚抄三遍，理由是教导无方。
鉴于此等场面实在过于熟悉，为防止剧情雷同，青峰大辉蹑手蹑脚打算溜之大吉。
“大辉，我不要求你抄向导手册。”
青峰心悬而未放，赤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把哨兵手册抄十遍。”
罚的理由是凉太三观不正之根源。
赤司离开后，青峰马上怂恿，“你赶紧拿美味棒捅死他为民除害。”
紫原斜睨他一眼，拒绝借刀杀人，“想得美，捅死他会被赤仔罚抄联邦s宪d法和联邦s刑d法一百遍，那可是比抄向导手册厉害百倍的死法。”
宪法和刑法是两本足矣媲美砖头厚度的大块头。
黄濑蹲在墙角画圈圈，头顶一团黑雾，当哨兵被罚，当向导也被罚。抄完哨兵手册再抄向导手册，他来帝光是为了与联邦的法典共存亡的？
紫原倒是挺看得开，“要是真能把黄濑仔由哨兵掰成向导，成就感可比训练让狗不吃屎大多了。”
被拿来与狗吃屎相提并论的那个闻言，无限哀怨地望着因为发现新大陆而兴致勃勃的紫原。
“你不是说我太粗暴拿精神力捅人？”
“人终有一死，被刀捅和被精神力捅结果一样。”紫原慢条斯理地说，“今天训练的内容依然是与哨兵对战，如果你不能拿精神力武器干掉青仔，那他就会干你。”
干掉和干之间只隔了一个掉节操的掉字。
“小青峰脸上的马赛克能去了吗？”黝黑肤色经过马赛克加工后分解成咖啡色色块堆积，仿佛隔着模拟器就能闻到诡异的气味，而那坨堆积物上还很奇妙地长出一双青峰大辉的眼睛。不止恶心还很恐怖。
“万一出现限制级画面，不符合我审美的脸也让我很不习惯。”紫原剥根美味棒犒劳自己，“为了不影响我食欲，请黄濑仔好好发挥千万不要被马赛克君抓到。”
究竟是咖啡色色块堆积物影响食欲还是青峰大辉的脸更影响食欲，这个问题黄濑无法从紫原零食不停口的行为中获得答案。
咖啡色堆积物再次捏住黄濑颈项时，黄濑没有使出昨天的对敌办法，他被迫与不成人形的“青峰大辉”四目相对，眼里有琥珀色的涟漪层层晕开。精神力输出值骤然升高到达顶峰。
谢天谢地，小紫原给马赛克君脸上挖出两个洞让眼睛露出来，黄濑想，否则就算换S级向导亲自来也不可能从马赛克中找到可以催眠的窗口。
紫原弃了手里的零食，将影像放大来仔细观察。这种精神力催眠术算不上什么特别强悍的精神力技能，即使低等向导也能使用，只是不同级别向导的催眠术的效果却是千差万别。S级的向导可以同时催眠多个A级以上高级哨兵，并能让他们的行动听命于自己。A级向导可以催眠同级别的哨兵，但是成功率不是100%，级别越高当然成功率会越高。紫原确定，黄濑仔的精神力输出达到最大值时，能达到A+的水平，虽然只能维持很短的几秒钟。
紫原细心地记录下每天训练时黄濑精神力峰值的数值、时长、次数。
“赤仔你很难想象，那么个小菜鸟和青仔对战练习次数1687次，虽然一次也没有赢，但也一次没有被**花。”他是这么向赤司汇报的。
赤司足足看定他五秒，寻思敦这话究竟是想表达很欣慰还是很可惜。“那最后怎么结束？”
“直接被青仔杀掉。”紫原摇头，“一个对貌美如花的向导也能痛下杀手的哨兵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哨兵。”
赤司：……
“黄濑仔现在可以全天维持低级向导状态，维持高级向导最多只能十分钟，若是使用接近赤仔你精神力水平的精神力技能顶多维持一分钟。”紫原的结论是，“作为一个哨兵，黄濑仔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哨兵向导世界观里的仅有的一个脚踏两只船还能不翻船的奇葩，一根毁三观还不能拔掉的墙头草。”他想吐槽想了好久，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赤司失笑，“训练纪录和训练影像处理好了吧？”
“对外宣称是黄濑对抗向导精神力训练，没有人起疑，毕竟是参加评选A级哨兵的课程。”紫原又说，“他模仿你的技能的时间应该还可以再提高一些，目前训练有些阻滞，如果赤仔有时间能亲自指导，他应该还有成长空间。”
赤司点头，“我明白。哨兵和向导晋级评选的日子也临近了，我会安排凉太参加实战累积经验。你记得为他调整状态，有必要的话对他做个精神疏导。”
“一个不需要精神疏导的哨兵，他还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哨兵吗？”紫原观察多日也发现了这件事，黄濑凉太在没有任何精神力疏导的情况下也能保持精神世界的稳定。
“或许他的控制力能达到大辉级别呢。”赤司道，“未必是真的不需要精神疏导，只不过控制力和忍耐力比较好。要麻烦你和大辉轮流带他出任务，我觉得他的控制力还应该可以更好。”
紫原应许。

第二十一章
就在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重返帝光的日子，帝光各城区的管制和紧张的氛围一起到达顶点，西南区出现的一股小规d模ds反sd叛sds军ds成功吸引了媒体全部的注意力，这伙人sd绑ds架d了城镇中的市民为质，要求与政d府d谈ss判。
阳泉接到了清理任务。青峰表示不屑，小老鼠居然要出动老虎，赤司什么时候也会小题大做。他说这话后脑袋即刻挨了桃井一巴掌。
今吉委婉提示：这伙人冒出的时间太碰巧了。
桃井纤纤玉指提着青峰的耳朵：转移视线是降低上将军远征d失s利d的必要手段。若不想哲君他们陷入d信d任d危机，你在外面务必配合赤司君，管好你这张嘴。
青峰立刻改变口风，故作严肃状：这种危险份子怎么不派桐皇去，我担心紫原对付不来。
旁边坐的紫原敦一边给阳泉下达任务指令，一边把白眼翻给青峰看。
紫原把黄濑也捎上一起，阳泉的冰室辰也问紫原，“黄濑凉太还没有经过委员会的等级认证，他跟着我们算什么呢？”赤司麾下的联合作战部队成员个个是精英，从不接受无等级的哨兵和向导。更重要的是，根据联邦的d法d律，没有评级的哨兵和向导不允许执行d军d方d任务。
紫原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再认真地回答，“就算是吉祥物吧。”他说这话时黄濑凉太的哈士奇正趴在他腿上作撒娇状，紫原眼神仿佛“慈祥“地看定哈士奇，“看这浑然天成的**气质和闪闪发光的狗眼，多符合吉祥物的定义。”
哈士奇：( ꒪⌓꒪)
冰室：……
在听闻目的地后，黄濑有些迟疑，在头上挨了紫原一颗爆栗后，他当然只有摸着头顶大包噙着一汪热泪表示愿意誓死追随。于是阳泉带着“吉祥物”向d叛s军d占s领d的西南区S城镇出发。
“d反s叛d军人数大约二千人左右，起先只是少数几个人在街市上发传单宣传他们的d宗d教和信s仰，然后发展到黑当地的网络，加入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联邦d政d府d本来不愿意跟这群只敢在暗处d行动的老鼠计较，但是这次反s叛d军d挟d持s了人质要与政府谈判，要求联邦政府承认海常D区的宗d教信仰d合s法，并允许他们自d由传教。”冰室辰也给阳泉军官们播放卫星拍到占领区画面。“他们的首领应该是一名向导，拥有控制别人思维的精神能力。”
紫原将被占领区的画面放大，他指着反叛军手上的s武d器问，“他们的d武d器s哪来的？有些是联邦制式，有些没见过。”
“情报里说是从海常d走s私d来的。”冰室回答，“有些麻烦，因为其中一部分d武d器s用途不明。”
“他们的首领人现在哪里？”紫原一帧一帧察看卫星拍摄到的影像。
“和挟持的人质一起都在占领区临时据点内，是一处废弃多年的研究所。”冰室将临时据点圈出来，“这个人是首领。”他将一个男人的三维影像放给大家看，“这个人没有s犯s罪s前科，父亲是联邦生物学专家在6年前被宣布殉职，还被政府授于荣誉称号。他的父亲以前就是在这座研究所工作，后来研究所发生病s毒s泄露，研究所里所有人都死于那场事故，包括他的父亲，从此以后，研究所就被联邦政府控制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里面还有病毒残留？”紫原问，“进去的人会感s染吗？”
“这个目前无法得知，我已经与军部防疫机构取得联系，他们很快会将对该研究院最近一次的病毒测试结果发送给我。”冰室回答。
“黄濑仔，你对海常D区了解多少？“紫原点到黄濑的名字时，黄濑凉太正在走神。
“a邪s教s区，他们仇视一切飞行器，认为除了神灵就只有鸟类能在天上飞，D区装了强干扰器，所有进入该区的悬浮车或是飞行装备会失灵。”黄濑把知道的都说了。
“上尉，防疫机构将检测结果发过来了，结论是上层建筑基本安全，但地下区域尤其是实验室内的病毒仍然保有活性并已经出现变异，军部科研局会马上将防毒面具传送过来，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冰室道。
联合作战部队最高指挥官赤司征十郎签批的防毒面罩很快被投放到他们所在的地点，防毒面具只有纽扣大小，启动后可以在全身上下形成一层膜状防护罩，可以有效防止各种细菌、病毒入侵。
紫原边说边在地图上寻找，“室仔，立刻挑选出最适合救人路线，越隐蔽越好。”
冰室回答，“他们在所有的路口都设了障碍，并布下火力点。我们想进去只能强攻，但是一但交火就不能保证人质安全。”
“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直接通往研究室，”黄濑却说，“我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就在S城，我对这一带的环境非常熟悉。”他放大地图，标记出孤儿院的方位。“孤儿院地下的安全防空洞可以直达研究室最底层。”防空洞里那扇紧闭的门后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在孩子们之间流传着各种恐怖的说法，那扇门后面通向满是吃人鬼怪的地狱，还有种说法是后面是战乱时扔弃尸体的地方。在小孩子们心中，那就是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地狱之门。
他们说：黄濑凉太，如果你敢打开门走进去，我们就和你做朋友。
一对小姐妹说：黄濑凉太，别去，会被妖魔吃掉的。
他们鼓噪着：去吧去吧，有勇气的人才能得到承认。
小姐妹中的姐姐说：不要去，我能听到门后面的风声，它们像鬼在哭泣。
黄濑终于还是开启了禁忌的门。
门后没有地狱也不是乱葬岗。黑漆漆的通道不知伸向何方，他刚走了两步，门在背后关上。
他们笑声很刺耳：黄濑凉太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就死在里面吧。你那双眼睛就来自地狱。
小姐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不能这样。
小姐妹中的姐姐说：黄濑凉太他心跳得很快，他很害怕。
小姐妹中的妹妹说：姐姐你又在胡说，你怎么能隔着门听到别人心跳。
黄濑想他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前方有刀山火海也只能走下去。
跌跌撞撞。
伤痕累累。
他通过分辨地表上面的声音来判断自己的方位。
道路、田野、水泽。
然后突然静下来，死一般的宁静。
他饥寒交迫。尽头沉重的大门上了锁，是那种最古老的锁，钢铁铸成，需要钥匙才能开。黄濑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十字架当钥匙，他侧耳听里面金属触动锁芯弹子的声音。门开了，雪白的四面墙，里面整整齐齐陈列无数的尸体，他哆哆嗦嗦翻开白床单来看，都是幼小的孩童，其中以女孩居多。
天真恬静的脸孔，仿佛随时会微笑。
他极度惊慌恐惧。消毒水的气味和死亡的味道一样令人窒息。
他疯狂地往回跑。

幸亏孤儿院地下防空洞那扇门打开了。
小姐妹的姐姐告诉了老师,老师打开了那扇门，但是没有人会期待黄濑凉太活着回来。
黄濑凉太活着回来了，他在阴暗的空间迷失了整整三天三夜。
小姐妹的姐姐死了，她妹妹拿早餐的餐刀ds捅sd破她的喉咙。
小姐妹的妹妹也要死了，因为她涉嫌杀害刚觉醒的哨兵。她把她早餐的苹果给了黄濑凉太。
黄濑握着那个带体温的苹果瑟瑟发抖。
“黄濑仔，黄濑仔？”有人大力摇晃他。
黄濑脸色白的像张纸，阳泉参加作战会议的军官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一定古怪又不可理喻。他脸色白得透青，他想呕吐，他逃出去。
自从踏入这块旧地，呼吸着带着死亡气味的空气，他就不止一次想要呕吐。
紫原点点黄濑指出来的地方，“室仔你派探路者去这里看看是否可以通行。”
夜色如水，晚风凄清。多云，黑丝绒般的天幕上星光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黄濑坐在台阶上，他仍然在瑟瑟发抖，他想离开，想逃走，离这里远远的。理智却叫他留下来。他不能逃，逃兵有何脸面面对赤司、青峰和紫原的教导。
精神触须轻轻搭上黄濑的精神世界，轻柔到不为哨兵所感知。
翠蓝的海域腥风血雨，赤红的海水涤荡的不是波涛而是玻璃碎片，每一片都折射出狰狞的猩红。
精神触须张开双臂拥抱了那边翻腾的海，被水中的玻璃割伤切碎成无数的精神力粒子，它们不肯散去，散发微光。在昏黑沉沉的天幕下，仿佛数不清的萤火虫拉拢成团对抗风雨，莹莹的光亮照亮没有太阳星月的夜晚。一时间整个世界就剩下萤火虫微笑的模样。
黄濑的精神终于平静下来，拨云见日，洪水退散，天地间重归最初的宁静，和风煦日下，萤火虫的光无法同辉，终于渐淡渐出。
“萤火虫很美。”黄濑说。
紫原的精神力触须被强行推挤出哨兵的精神世界。一个连等级都没有的小哨兵把堂堂A级向导的精神力触须给赶出去，说出去恐怕没人信。紫原捂着脑袋想，赤仔究竟从哪里拣来黄濑仔这样一个奇葩的？
“我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黄濑与方才判若两人，他能侃侃而谈当年，平淡的口味好像在说起不相干人的遭遇。
“所以孤儿院的令一边是连着研究院的停尸间？”紫原皱眉，他从没听说哪个研究院会藏着如此庞大的儿童s尸d首，再加上与孤儿院相连，很难让他不联想到慈善面目下的d罪s恶d行径。
据冰室的报告，那家研究院应该是在黄濑进孤儿院之前就已经因为事故被废弃封闭起来，因为里面有致命病毒。可是黄濑小时候就进去过一次，如果有病毒感染，黄濑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紫原敦揪起黄濑头顶上一束头发，迫他抬头，少年仰头看他，眼睛睛亮。“你其实是病毒感染后引发基因突变才变成哨兵的。”
黄濑翻翻白眼抢回头发，“那时我的哨兵能力已经觉醒。”
紫原继续揪，“哨兵觉醒时吸入适量病毒可以导致基因突变成向导？”
说来说去还是基因突变。
黄濑愤愤不平与紫原抢夺自己的头发，他居然有些接受紫原的说法。
该不会是真的基因突变吧？
赤司一口否认了这种可能性，他在通信器里说哨兵和向导的出现已经是人类基因结构上的异变，而且是两种完全对立的结构，换句话说就是根本不可共存的。
闻言，黄濑大大松了口气。
赤司又说了，凉太哨兵时的DNA结构和向导时是完全独立的，完全不一样的。它们就像是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两种完全独立的人格，否认对方存在。这种奇妙的转换应该是来自于DNA上的遗传物质的异化，虽然这种可能性在现在哨兵向导的世界观中出现的可能性为零。
听起来还是基因突变。黄濑傻眼了。

第二十二章
旧地重游。
黄濑使劲全力才不让自己眉头起褶，他扮演的角色应该是海常蛮荒的荆棘，坚韧不拔剑指荒芜。
0.1%的脆弱来自童年的回忆。
涂鸦的图画纸。
耳语。
白目。
防空洞的冷风。
苹果的余温。
血和死亡。
……
孤儿院没有人，也不知是撤离了还是被d反d叛s军挟持成了s人ds质。这些都不重要，黄濑咬紧后牙槽，把冰冷的唇瓣抿得纸薄。
“就在前面。”他伪装得与平时无异，指尖指着一个方向，手指苍白，仿佛穿单衣行走于寒夜，冷透骨髓。
墙内花香，墙上凌乱涂鸦，墙头鸟鸣。
紫原不知从哪里翻出块巧克力胡乱塞进黄濑嘴里，斜睨他，“就算这里曾经是地狱也请你务必挺住，休想晕了之后匡我背你。”
香浓甜蜜的巧克力其实带着苦，浓度越高越苦涩。99%可可脂，1%的粗砂糖合谋滚过舌头、口腔、咽喉，苦里透点微酸，酸意又带着甜，黄濑忍了半天没皱的眉头终于皱巴成一片。小紫原居然拿巧克力s暗d算d一个哨兵，是打算苦死他吗？
紫原毫无愧疚感，“我当然知道很苦，我不喜欢。”不喜欢也不能浪费，理所当然塞给别人。
这块巧克力可是号称联邦存在历史最长的巧克力制造商的杰作，其他品种都合紫原心意，唯独将纯度上了90%的巧克力排除在外。不够甜蜜不能惊艳味蕾的东西他都不喜欢，99%？惊艳和惊吓往往隔着一个欣赏者的距离。
噙着一汪被苦出来的热泪，黄濑带紫原走到防空洞入口时都没再有心情怀旧。真TMD苦，他有生之年还是不要去s抢d劫d巧克力店，这种玩意白送他都不要。
锈迹斑斑的铁门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响。黑洞洞的通道散发潮湿苦闷的气息。
紫原开启小型照明设备。
有光，黄濑抖得不那么厉害。
紫原走到一半突然摸出个什么往黄濑嘴里塞，黄濑虽然紧张得全身肌肉发紧，但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他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我死都不要吃你那个巧克力。”惨叫声在安静空洞的通道里听起来像只被踩到脖子的鸡（紫原语）。
“好心当驴肝肺。”紫原把零食扔自己嘴里，安静的通道里就听见他嚼糖块的嘎吱声。
“执行任务时不能吃东西。”多不卫生。黄濑再次为很讲卫生的小赤司的不讲卫生的下属感到深深的忧郁。
“不吃会死，所以还是吃吧。”紫原振振有词。
黄濑：没听说不吃零食会死，只听说不讲卫生会肚子疼。
原有的恐惧和无助情绪被紫原搅得淡薄了许多，黄濑归结于紫原启用的照明设备，只要不是全黑，他就还能坚持。
“我们快到了。”黄濑侧耳听了一会儿。
“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吗？被反叛军发现这个地方了？”紫原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淡定，连黄濑都能感受到紫原并不太将这次任务放在眼里。
“研究室的建筑在设计时应该考虑过隔音问题，就算是我也无法听清里面的情况。”黄濑回答。
“只有国家级研究机构才有使用隔绝哨兵能力和隔绝向导精神力的建筑材料。”紫原的精神力也无法探知门后的情况。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研究院本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的那只苍蝇是怎么飞进密封的铁门的？”黄濑摸出个金属丝挑门锁。
“探路者是生物型智能侦查机器人不是苍蝇，它有把自己分成比分子还要微小的粒子的能力。”紫原饶有兴趣地看黄濑开锁。“这种古董你也能开。”
“可以听到里面钢珠弹动的声音，很容易挑开。”才说着，咔嚓一声，锁打开了。
“探路者也能开门。”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看你很做得很开心就不忍心打扰。”
黄濑：我！！！
阴冷的寒气随着门的开启窜出来。停尸房里没有尸体，处理者很匆忙，连每一张床上的吊牌都来不及销毁。
黄濑还记得履行哨兵职责，他忍着上下牙的颤抖抢在紫原前面，哨兵是应该保护向导的，他放出精神体，戒进入备状态。
哈士奇：ヽ(*。>Д<)o゜
紫原不领情，大掌按在他头顶，将他赶到自己身后。
“抖得我眼花。去旁边歪着别挡道。”紫原扯过吊牌依次看下去。
夏娃207号，失败。
夏娃376号，失败。
夏娃1023号，失败。
……
黄濑泄气地想起S级向导麾下的向导是强悍到能XXOO哨兵的向导，所谓彪悍无需解释，眼下这点小阵仗算得了什么。再说挡在二百多公分的小巨人前面，保护二字欠缺说服力。小青峰说得对，小赤司的目标就是以向导之力让全天下哨兵s阳d痿d。黄濑愣是在内心世界吐槽吐得连恐惧都抛诸脑后。
紫原越往后看脸色越沉，“黄濑仔，我们赶紧撤退。”说完抓起黄濑就向外跑。
黄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跟着一路狂奔。
紫原的通讯器亮起来，他一边跑一边接收紧急信息。
信息是赤司发布的：阳泉请全体撤离，解d救人s质d和d平ds叛ds任务已经由机动部d队执s行。
机动部队，存在于联邦军部编制之外的一支特种部队，联邦政府成立以来就存在，任何职能部门不得调用，只有联邦三位上将军同时首肯，机动部队才会出动，保护国家安危执行平d息s暴dds乱ds的特殊存在。机动部队由加西亚将军带领。
一个不足二千的杂兵部队居然出动了加西亚将军。紫原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庆幸自己决策的正确性。
就在紫原和黄濑从孤儿院防空洞里爬出来时，一阵地动山摇。
研究所上方腾起一小片蘑菇云，研究所的建筑群彻彻底底被s催d毁，西南地区的地平面上凹进去一个巨大的坑，卫星地图上出现一个空白区域。

被钻地式K2137导弹洗礼后寸草不生，从反dsd叛ds武ds装分子的肉ds体d到地下的秘密一起变成飞灰。
冰室向紫原汇报：阿列克斯.加西亚少校已经把s人d质d全部解救出来。
冰室顿了一下，声音放低低，“他们对d反s叛d武装分子和d人s质d投放了五感阻断剂和精神力阻断气体。所以才能这么快。”
紫原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可以称为震惊的表情。
五感阻断剂对付哨兵，精神力阻断气体当然是针对d反d叛d军中的向导。s反d叛d军死不足惜，但是人质何其无辜？这两种药剂同时施放会让普通人的五感提前退化早衰并出现严重的神经系统疾病。对付穷凶极恶的武d装s分d子也不一定会使用此等s极d端d手段，更何况几只“毛毛虫”。紫原迅速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于轻敌，但他马上否定了。
一场存心小题大作为转移民众和媒体的注意力而存在的表演怎么就突然发生质变？
“小紫原？”黄濑观察紫原的神色。
“军部改变了作战策略。”紫原淡淡地说，“我们清理一下漏网之鱼，其他的自然会有人解决，包括人质。作为军人，我们只用服从命令。”
他们穿过无人的孤儿院。
黄濑看到小姐妹当年留下的涂鸦还在墙壁上，新的涂鸦来不及掩盖旧的，新旧交替在一起仿佛墙壁的伤痕，深深浅浅。
姐姐笔迹重一些：我想快乐地活着。
妹妹的一行字是拿利器凿出来的，歪歪斜斜跟在后面：我希望姐姐快乐。
不要问黄濑是怎么分辨得出谁的留言，因为妹妹的笔是杀死姐姐时用的那把餐刀。每次经过时，他依稀能嗅到“快乐”两个字上的血腥。
什么样的快乐需要令一个人拿生命去献祭？
黄濑疑惑了很多年。
他最后摸了一下那两个刻字，忍不住问紫原这个问题，问完之后又很后悔，他觉得自己很傻。
一身严正军服的阳泉指挥官闻言愣了一下，他明显不擅长思考过于感情用事的问题。小巨人眨了眨眼睛，反问，“换做是你，你愿意拿宝贵的生命去成全别人？”
黄濑认真思考一下，“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让我觉得值得的人。”换而言之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头上遭紫原大掌蹂躏，“小鬼。”并没有轻视的意思，但也无法认同。紫原敦所处的世界并不是有人心甘情愿为你去死，你就能收获幸福的。紫原敦找出个棒棒糖，也不管黄濑喜欢不喜欢，直接塞进他嘴里。黄濑含着糖，甜得眼泪汪汪。小紫原难道不知道哨兵不能吃味道太强烈的东西？不过还是不要抗议比较好，谁知道小紫原的零食包里还有没有更毒辣的零食。
街道空无一人，周围居民或者已经被撤离，或者成为被解救的s人d质d中的一位，需要终身躺在病床上，依靠别人的护理过完余生。
马路上，碎玻璃，彩色的糖果粒、垃圾、血污，被遗弃的布娃娃在哭泣。
紫原敦维持着淡然的神情，每一步走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他选择的就是条无法回头的路，不能后悔也不能退出。
“小紫原，有人藏在那房子后面，他身上的味道很复杂，应该跟刚才那地方有关。”黄濑扯着紫原的衣角，以眼神示意具体方位。
紫原的枪已经握在手上，他的精神力比行动力更快，精神力触须直接就探向房子的后方。于此同时，黄濑的精神体踏着轻盈的步子接近敌人。
“是个向导。”紫原话音未落，他的萨摩耶已经扑过去。
精神体之间撕咬的声音，比起黄濑的小心翼翼。紫原对于已经出现的敌人并不怎么上心，若说青峰在出任务时像一只高警惕性的猎豹，那紫原就像只慵懒的狮子，他永远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年轻的男子半躺在屋子后，他已经站立不起来，但是他的精神体仍然保护着他。刺青从他额上一直延伸到脸颊，黄濑见过这种刺青，在海常d邪d教s区，信徒们脸上有一模一样的刺青，他的眼珠是罕见的烟灰色，呈现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紫原的枪d口s对准了他的头，“所有人为你的愚蠢而死，你却扔下他们独自逃出来。”
他是反d叛s军d的首领，联邦生物学专家的儿子。他受了严重的伤，大量的鲜血从他手臂断裂处汩汩向外淌，在身下凝固成黑红的一滩。他瞪大眼睛，灰色的瞳仁剧烈收缩，血淋淋的残留的一根手指指着黄濑的鼻子，“你没有死，你果然还活着！！”他似乎比紫原更吃惊。
可是黄濑说我不认识你。
“赤司征臣果然……”
这个名字成为催命符，本来还打算留人一命带回去受审的紫原抠动了扳d机，射出的白光穿过男人的眉心，男人喉咙发出嗬嗬的嘶声，他不甘心，他僵硬的手指直指黄濑的脸。
紫原再次抠d动扳s机，这次光束射入心脏。一阵焦糊的气味后，男人终于保持着瞪目的表情倒下去。
他死了。
他口袋露出相片的边缘，黄濑抽出来看。
相片上有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和他的父亲一样的灰色头发，灰色眼珠。带着他父亲的血的孔洞从孩子头颅的地方穿过，浸红了一生。
相片中男孩笑得很灿烂。
紫原迅速将相片塞回去，“黄濑仔，该走了。”
黄濑琥珀色的瞳仁剧烈颤抖，他的手也在颤抖。“他认识我，或许他知道我以前……”
“他是s叛s军s首领，你是联邦的军人，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不要被他蛊惑。”紫原截断黄濑的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出太阳了，阳光照在黄濑柔软的金发上，分界线处露出整洁的头皮，像掌心的纹路，贯穿生与死。他一声不吭低着头跟在紫原身后，紫原仗着身高优势，只要回头就能看见这孩子像株金色的芒草，逆着风生长，迎着太阳流泪。
那么一刻，紫原敦的心就像是被盛夏的骄阳烤了整个正午的水果糖，软得要融化。
紫原伸长手臂将黄濑的脖子勾过来，大掌将金发揉作乱蓬蓬一团，“室仔说让我们找地方待着，他们过来与我们会合。你就近找个没人的房子。”他还要把d叛d军s首领的尸体上交给国家，作为此次任务的完结。
“那就这家。”黄濑也不挑。
门上了锁，脸部识别、指纹或者声音。
紫原袖手旁观，他总算有向导的自觉了，不需要向导出手时就该愉快地看肌肉男们冲锋陷阵。
黄濑向紫原借了通讯器一用，哨兵和向导的通讯器不太相同，在完全一样的基本功能后实现精细地分叉，向导的通讯器可以连接本人的精神力。
内置的计算机连接上线路，智能系统内置密码库被清零。
紫原看出来了，黄濑输入精神力转换成虚拟管理员密钥，直接以管理员身份将系统初始化。这小子用得挺熟练，可见从前没少操作。
“万一破解不了呢？”紫原蹲在一边看他忙。
黄濑晃了晃拳头。
还真是简单粗暴，一如他使用精神力的方式。
房子主人走得很仓促，宠物关在笼子里，鱼在鱼缸里。
他们都不在意院子后面有个刚死不久的人。
黄濑的心事很明显，他的精神体楼上楼下转一圈排查危险隐患。
哈士奇：(Ｕ*︿*Ｕ)
紫原出去转了一圈，进来时手上提着一把d枪s和一个微型d炸s弹，“这家伙刚才是打算蛊惑的方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与我们同归于尽。”他把炸弹给黄濑看，“这不是联邦制式的炸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来的，炸弹杀伤力很大但是使用范围非常小，只有将我们骗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才有可能炸死我们俩。”
黄濑研究了一小会那枚s炸d弹，似乎释怀了。
哈士奇：(n*ω *n)
紫原瞟了一眼行走的表情包，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扬。
黄濑往紫原身上一扑腾，笑，“我最喜欢小紫原了，小紫原最好了。”
紫原去冰箱里翻了一堆被黄濑判定为可食用的零食出来，边吃边用他一惯平直的语调训开了，“捡来的东西你不敢随便吃，敌人的话却能随便信，这智商连青仔都不如。”啧啧几声，“难怪当时赤仔说请你不要刷新智商最低值，看来赤仔是有远见的。若是刚才敌人说赤司征十郎杀了你爸妈，你是不是打算回去找根香蕉捅死赤仔？”
小赤司才多大，他怎么可能杀我爸妈。当然这话黄濑也只敢腹诽，“小赤司可不是香蕉能捅死的人。”
这是他训话的重点吗？紫原难得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时候。

第二十三章
军部大楼。
赤司得知机动部队到达S城时，立刻对紫原下达了全员撤离的命令。就在紫原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机动部队采取极s端d的方式d攻s陷d反s叛d武装份子的驻地并s摧s毁d了整个废弃的研究所。
机动部队的调遣需要三位上将军同时批准。
赤司的军靴踏在光亮的地板上，沉又急。他看了阳泉发送来的加密文件，停尸间的秘密和研究所一起被遗忘多年。
研究所化成了吹灰。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一堆灰尘粉末里再寻到当年的真相。
这场剿d叛s计划原是为了掩盖上将军军事失d利，为什么黑子上将和火神上将宁可冒着被民众和媒体质疑的危险，在节骨眼上作出这样一个决定，而父亲居然也同意了。
带着满腹狐疑，他礼貌地敲着父亲的办公室。
赤司上将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征十郎，你知道的，你的母亲是生你的时候去世的。”上将语速很慢，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应该告诉征十郎他埋藏内心多年的秘密。
赤司愣了一下，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母亲。但是他马上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父亲要说的事一定是爆炸式的内幕，而且与机动部队的军事打击行为有密切关系。
“他们说我的孩子活不了，因为他出生后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可我不相信。”上将说，“你就当我是个不能同时接受失去妻子和儿子的男人，我把泡在培养液里的婴儿送进了研究室，那时，联邦正在从事一项特别的研究项目，就是DNA的移植和重组。”他从计算机里提取一份绝密的档案发送到赤司通讯器的内置计算机上。
赤司手心微汗。他读得很仔细。
重新排列组合DNA，选择最优的，摒弃次等的，培养出新生的肉体，联邦唯一一个S级的向导，人类正常繁衍所不能达到的极致，聪明、强壮、完美、无懈可击。
“当时联邦另外两位掌权的上将，一个坚决反对这种完美人类改造计划，一个保持中立摇摆不定。反对的理由是介入进化看似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成功，实则违背自然规律，是自取灭亡。犹豫的原因当然是对人类发展极致的渴求。这个提案因为争议太大被搁置。”上将没有说他当时是怎么忍受着失去配偶后令人发狂的精神痛苦去另外二位上将家苦苦哀求，为了他唯一的儿子。哨兵和向导一旦结合，一方死亡后，另一方在寻找配偶的可能性几乎为0，这个孩子可能是赤司上将最后的亲人。
人，有恻隐之心。
方案被三位上将军全票通过。
赤司思考着父亲今天告诉他这些秘密的目的，“爸爸，是不是这个方案培养出的完美人类有缺陷？”
过于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憾。
“从我死去的孩子身上提取的DNA，剔除DNA上不好的，只留下最优良的，除了你，其他的试验体全部死亡。”上将说。“黑子上将以有存活者为借口，叫停了培养方案。我当时想，既然我儿子已经获救了，不能继续就不能继续。人是有私心的，上将也不例外。我知道等你长大你会是联邦最厉害的向导，但是，”上将喝了口茶润嗓子，“可能不会有任何一个哨兵能与你匹配。”
“就算是A级哨兵，和我的匹配率也无法超过10%。”这一点赤司非常清楚。“但也不一定非要配对，我们家不是有向导与向导结合的先例。”比如父亲和母亲两个都是向导。
“那是因为我不是首席向导，但你是。”赤司征臣希望儿子明白，S级的能力带来的不止是身份地位，同时还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为了不让你一直一个人然后再被军部那群人以责任的名义给你找个他们觉得合适的哨兵人选，我在西南区一处研究所私自启动了基因再造重组计划，表面上研究所是在研究抗病毒的药物，实际上他们从你的身体里提取一部分DNA与哨兵的DNA组合培养出新的生命，却一次也没有成功。”赤司将军陷在回忆里，“直到你五岁时，他们将你的一小段DNA和一位哨兵的一段DNA同时移植到一个新的受精卵上，终于有一个实验体存活下来，为了他能活得更久，他十岁之前一直在培养舱中沉睡。”
“这个孩子……他……”赤司目瞪口呆，这确实是他听过最荒谬最疯狂的故事。父亲站在上帝的角度，造出了亚当，有为亚当创造了一个夏娃？
“我私自从事地下研究的事终于被黑子将军知道了，他大发雷霆，他要求我必须停止所作所为，否则他会起诉我，把我送上最s高d军d事法庭。我当时迫于压力，关闭了研究室。”
“那个孩子呢？”
“我让心腹把他送进了孤儿院。我一直暗中观察他，别人也一直暗中观察他。”赤司上将冷笑，“如果他一直没有表现出超出常人的能力，他应该可以混混沌沌过完这一生。”
“可是他哨兵的力量觉醒了。”赤司嗓子发干。
“按照规定，哨兵委员会派人去对他进行评定，确定觉醒就马上送到哨兵学校保护起来并会受到哨兵应有的教育。”赤司上将皱眉，“后面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们派去的官员企图d轻d薄s凉太，被还无法控制力量的新生哨兵差点杀d死。凉太因此变成罪人被送去海常。我怀疑轻d薄什么根本就是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背上一生无法摆脱的罪名，能杀死他固然好，纵然罪不致死，黄濑凉太也面临在监狱度过半辈子的刑d罚。”赤司咬牙，所以他与凉太相遇并救他脱困，是天意还是人为。
“是我在背后推动的，不然，你以为那份粗糙篡改的申请真的可以到达首席心理医生的行程单里？”赤司上将承认，“他在那个时间遇到你，从来不是偶然。”
这么一来，赤司完全可以理解后来“正好”被派去海常的任务，以及 “正好”在海常遇上黄濑凉太。在海常数三十万人口中“偶遇”一个人，若非缘分就只有人为。
“凉太他有和我相同的DNA，我们算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黄濑凉太是在一个独立的个体上植入一小段DNA，所以他仍然是个独立的人。”上将叹气。
“凉太他能短时间内转换为向导，是因为有和我有一小段相同的DNA？”突然觉得很奇妙。围绕在凉太身上一系列谜团迎刃而解。
“没错，而且是择优选取你基因序列中最强的那一段。”赤司上将对独子马上能接受这大量的信息表示欣慰，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爸爸，你费尽心思把凉太送到我身边，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能和我可以获得高匹配的人？”
赤司上将略一思考，“这只占一部分因素，那个孩子在培养液的那几年，我经常去看他，他就好像是我另一个孩子。就算在海常，我也派了人去保护他，那个孩子绝对不应该死在肮脏的监狱或是卑鄙的阴谋里。”
“我若是对凉太产生好感，是因为那段相同的DNA？他的DNA构成比我复杂，我的DNA顶多只是择优录用，但在血缘上我仍100%算父亲的孩子。”赤司不太确定的是，“他身体里优良哨兵基因的属于者出现，他会不会对凉太也产生影响？凉太哨兵基因的获取对象是什么人？”
上将没有错过征十郎最后一句话里有个“也”字。 “感情是很复杂的情感，我无法主观臆断一小段DNA会不会是相互吸引的根源。”
“凉太其他基因的获取者是谁？”突然有点在意。
“我当时凭借自己身份的特权从联邦DNA样本库中查找并调出评定级别最高的哨兵DNA样本。毕竟我不是哨兵委员会的最高首领，所以无法取得完整的资料，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黑子将军能回答你。”
“肯定是个让他非常忌惮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处心积虑除掉凉太。”赤司想想，“反正不会是他家的DNA。”
父亲哈哈一笑，“这点我很肯定。”
英雄所见略同。
赤司走出上将办公室时想到其他的事情。如果父亲希望摧d毁基地是有自己的私心，另外两位上将的理由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要报帮他们收拾烂摊子的恩情。若说火神上将的态度比较暧昧，那黑子上将派出加西亚将军的做法就颇值得玩味。
黑子上将应该更希望保留实验基地当作拿捏赤司上将的证物，他的迫不及待应该不是针对基地为之。
赤司冷笑，不是想抹掉基地就是想抹掉s叛d军那边的人，黑子上将多半有与d邪d教s组s织有所关联，譬如海常D区的袭击事件，现在想想，黑子上将选在D区动手恐怕是与s邪d教d首领有私下的协议，至于为什么突然要斩草除根，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把柄。赤司突然有兴趣起来。虽然他生活的圈子不适合好奇心太重的人。
西南区的反d叛s武d装s冲d突s被舆论推送到白热化阶段。各种阴d谋s论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放出风声说反d叛s势s力渗透到军部内部，为了瓦解帝光的军事势力才推动了远征楼然的军事行动。军方全国戒严就是为了搜寻敌对势力的余孽，诸如此类云云。海常D区的各种邪恶古怪被无限放大，见识过人绘声绘色描述海常s邪d教d区的种种阴暗恐怖，一时间谈d邪d教s色变。
火神上将和黑子上将返回帝光第一件事就是委派他们新任命的士官长笠松幸男带领军队赴海常将D区彻彻底底清洗了一遍。
两位上将出现在媒体面前，沉重地告之大众，已经渗透到军部的敌对势力已经完全肃清，企图颠覆联邦政府，企图让和平的星球沦陷成邪d恶s祭坛的阴谋虽然被击破，但是联邦政府也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就为了这急功近利的两个人的野心不知道葬送多少前线战士的生命。还有西南区那些要躺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无辜人质以及海常D区没有参与反叛军却被d屠s杀d的老弱妇嬬。紫原敦回来复命时犹犹豫豫地把叛军首领临死前提到赤司上将名字的事告知，赤仔很淡定地把他关于黑子上将和反叛军首领之间千丝万缕关联的猜想坦白相告，至于西南地下实验室是三位上将和军部的最高机密，赤仔的权限还不足以掌握其中内幕。正好紫原也不想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没有好奇心的人活得比较久。
庞大国家机构的建成不是一日之功，没有血腥、杀戮、掠夺的原始积累是不可能修得出高大雄壮的联邦大楼。紫原敦从来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是爱和正义。
紫原啪地一声关上喋喋不休播放新闻的电视机。他突然觉得有点作呕，可能晚饭吃太多了。
他的父亲，向导委员会委员将手中报纸抖得窸窣作响，笑，“这就是政治。”又说，“少将能耐大，当下属的完全不用操心，这也是你的福气。”所以当初顶着黑子上将的压力没有让敦进黑子上将的直辖军队而坚持让敦跟着赤司少将是最正确的决定。为此黑子上将很久没给过他好脸色，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
紫原撇嘴，默默把各种零食收进自己口袋，顺手拿起一包哨兵版糖果塞进去，迟疑了一下，又掏出来。他已经把训练黄濑仔的任务交还给青仔了，神不知鬼不觉。他不会说，青仔不敢说。即使是对黑子哲也也不会多提一个字。
“我听说青峰大辉给他带的那个小朋友提交了哨兵等级考试申请。”紫原的父亲说，“直接就填了A级，还真是不谦虚。”
紫原回答，“好吃的美味棒不愁没人买。”
他的父亲却没有这么乐观，紫原委员放下手中报纸，“我觉得在黑子上将手里直接评上A级的可能性低于30%，毕竟是赤司少将推荐的人，给少将几分薄面，勉强定个B级可能性更大，你要不要提醒下大辉，把申请改一改。”
紫原马上摇头，“不可能，A级是赤仔的要求。”他想了想还是把哨兵糖果扔进了包里。
青峰大辉家，青峰的父亲同样也提出让青峰降低对黄濑级别的要求。当然也遭到青峰的拒绝，他说虽然黄濑不如我，但是比其他那些哨兵还是强上百倍的。他没有提起黄濑的特殊本领，只说黄濑势在必得。
青峰的父亲见劝儿子不动，心知肯定是赤司授意，也不多说，改变话题问颇得黑子上将青眼的笠松幸男什么来头。
青峰在海常时算是与笠松幸男认识，“是个人物。”青峰评价，同时又补充一句，“但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觉得笠松幸男一个海常土生土长的哨兵突然间爬得这么快跟黄濑凉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青峰虽然脑袋不如紫原和桃井那样灵便，但他好歹也是军部高层的儿子，又混了这些年军部，他很肯定一件事：没有背后势力的推动，你尽所有的努力仍可能原地不动，若是有背后势力介入，肯定事半功倍。
他可还清楚记得笠松如何使用被联邦严格s管d控的晶矿拔除黄濑和今吉身上的芯片，又是如何找所谓的“熟人”给黄濑伪造一个可以进军部大楼的芯片。
父亲点头，“他可是黑子上将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派他去海常清除D区时，黑子上将亲自把他麾下的一只军队拨给其使用，那只部队领头的哨兵死在楼然战场上，笠松幸男接手后直接将军队的名号换成'海常'，黑子上将竟然也通过了命名。”同意给自己手下联合作战部队其中一队起个监狱的名字，足见上将恩宠。青峰的父亲再三叮嘱，“你日后难免与这人打交道，要多存几个心，他不是自己人。”
青峰大辉点点头。

第二十四章
黑子哲回返回帝光第一件事就是到赤司办公室负荆请罪。
赤司摆摆手，毫不在意，“不要放在心上，这s一d战d赢了对你个人肯定有加成，输了与你这后方军备调配人员没有关系，所以你不要担心会影响我的联合作战部队的名誉。”
“你在帝光为两位上将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他们很感谢赤司上将和你。”黑子低沉着嗓音。
“哲也看上去很疲惫，明天不急着回来工作，休整好状态。现在外面很多双眼睛盯着你们。”
正在这时，三位上将军突然造访，黑子上将带着笠松幸男，每个人都是便装低调出行。赤司一见着阵仗心中便明白他们为何事而来，立刻叫紫原进来。黑子知他们有事要谈，便退出门外，他是有资格留下来，但他内心是拒绝的。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不是赤司指挥的战役，结果败得这样惨，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他不由露出个疲惫的苦笑，有一个智商爆表又能干的上级真是他等跟随者的福气，也无怪青峰君紫原君还有桃井他们几个的父母宁可开罪黑子哲也的父亲联邦上将也坚持要自己的儿女跟着赤司征十郎当个区区上尉。
他并不急着离开，转身去了训练场，欣赏黄濑君被青峰大辉撵得鸡飞狗跳。
哈士奇和阿拉斯加蹲在场边，头随着自家主子的移动而来回摆动。阿拉斯加应该晕了，它硬是保持住高冷的形象，只有两颗没有焦距的眼珠360转。哈士奇哪肯认输，仰天30度严肃得可以随时去参加军部高层作战会议，小眼神却无限放飞中。开始还只左右甩头，后来彻底晕了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乱晃，仿佛他家黄濑凉太飞上天了。
哈士奇：（@*0*@）
黑子盯着哈士奇傻到无以复加的小表情，终于笑出声来。来之前胸口盛满抑郁的瓷器底部凿穿一个窟窿，各种苦闷不快漏了太半，寻找四条腿表情包之旅果然是通往开心之门的终极钥匙。
萨摩耶控制着“海盗”突突突开过来，神气活现。
二傻顿时满血复活，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世界也不旋转了，开开心心扑上去抢夺控制权。它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颗半旧篮球。分别控制着“海盗”来作抛球运动。哨兵的精神体操作精准程度远不如向导，所以萨摩耶总能比它们更容易抢到球。
萨摩耶很得意：（^ _ ^）
阿拉斯加：(╬◣д◢))
哈士奇：( ꒪⌓꒪)
黑子的猫头鹰蠢蠢欲动，极想加入它们。被黑子制止了，傻啊，这个时候冲出去你就准备代替那篮球被它们叼嘴里？
气愤的阿拉斯加认为能赢它的只有它自己，操纵“海盗”使劲全力抛球、投篮、得分。
哈士奇：球是我的。
萨摩耶：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进球得分。
哈士奇使尽吃奶的力气抢到“海盗”，举手投球，球嗖地一声飞上天去，半天没见回来。
三只狗仰成一排坐等球掉下来。
然而球一直没有回来。
讨论完正事，黑子上将突然问起，“听说紫原上尉带了黄濑凉太去西南地区平乱？”他口气淡淡的，仿佛说起今天的天气。
紫原也不含糊其词，“是的上将。”
“你该知道没有经过哨兵委员会评定的哨兵是不许参与军事行动的。”黑子上将似乎并没有追责的意思，但他显然也没有打算放弃追究。
紫原敦面不改色，用他一贯平直的声线娓娓道来，“并没有参与军事行动，我在报告里写得很清楚。”
“你带他难道不是因为那是他曾经在那里待过？”
“显然不是，我并不知道他在那里待过。您有所不知，黄濑凉太的精神体是威风凛凛的狼中之王，宛如战神，各路妖魔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我在报告里清楚地注明，黄濑凉太的精神体可充当吉祥物，避邪。至于黄濑凉太本人，由于无法与精神体分离，只能顺便把他携带上，您实在不必与一个买一赠一的赠品计较。”
紫原慢悠悠的语声语调让黑子上将有些上火，“你一个联邦军官会信那套s迷d信。”
“敌人不是s邪ds教d首领么，我个人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武力威慑是必须的，再适当携带一些s避d邪d的幸运物。您看，不是成功地剿灭邪s恶d的d教s徒，说明两手准备才是走向成功之路的充分必要条件。”紫原一气说完这么长一段，中间毫无起伏。
赤司适时开口，“紫原上尉提议得到我的批准，因为当时我和黄濑凉太在海常D区遭受d邪d教s徒s袭击时，全靠黄濑凉太的精神体目露凶光，宛如神兽附体吓得以精神力控d制s教d徒的**向导半边精神世界崩塌。”
黑子上将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什么宛如神兽，明明是你以S级精神力摧毁的。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看得出紫原敦对自己没有多少敬意，赤司与紫原表明上一唱一和，实则力挺自己下属，要不然怎么故意拿海常D区来说事。
赤司上将严肃脸点头，“凉太那孩子的精神体上次在我的鱼池边转了几圈，我宝贝的鱼活活给它吓死。”叹气，“赤司少将，你以后记得提醒凉太不要吓唬我的鱼，它们是我的心血。”
黑子上将：这种鬼话亏你扯得出来，什么鱼能被精神体吓死。
赤司点头，回答他可能管不了凉太的精神体，毕竟精神体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喜好。
赤司上将脸青了。
“笠松，你跟黄濑凉太早就认识，他的精神体真这么厉害？”黑子上将肺都要气炸了，但据他观察赤司上将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被突然点到名的笠松一愣，随即模棱两可地回答，“确实很厉害，在学校打架从来没输过。”是很厉害没错，傻得厉害。
“就算有这么厉害，”黑子上将冷冷道，“靠脸就能吓跑敌人的概率大概和现在有球砸中我的脸的概率一样……”
稀里哗啦，会议室一扇窗子碎了。
砰！
啊———
黑子没觉得自己比三只狗聪明到哪里去，起码他也加入了仰头族行列，在等球自己回来，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还是自家猫头鹰比较好，虽然被当球叼很郁闷，起码扔出去还能自己飞回来。砰地一声之后他暗叫不好，肯定是闯祸了。自家父亲愤怒的脸出现在窗口，左眼乌青一圈。
闯祸的萨摩耶和阿拉斯加极有默契转身蹲坐一排，仿佛赞赏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训练场上人，毛茸茸的尾巴摇成一气。坐在正中间的哈士奇当然也有装模作样，不过它转的方向和另外两只完全相反，屁股上挨了阿拉斯加一脚后赶紧原地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