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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好了,聂焰卷就到此结束了,叶少马上就要回归!如果有等不及的朋友,也可以直接来磨铁继续看。

废话不多说了,开始更新。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随着火堆的重新升起,山洞渐渐的变得温暖了起来。

‘淅沥沥’的水声在我的耳边响起,一张带着温热的毛巾在擦拭着我脸上额头上的伤口,也擦去了我刚刚流出的泪水。

我听见了热汤‘咕咚咚’的声音,闻得出汤中翻滚的大骨的香气,也闻见了烤肉的味道,但却并不呛人,因为堵在门口的大石掀开了一角,洞外的寒风吹散了洞中的浓烟。

这是一种活着的味道,真好。

我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从开始就从未想到,在千百年前,就有人为我留下了一道契机,来解开今日的危机。

说我情深,难免不遭情劫?但身在其中的众生,哪一个又没有请深的所托呢?

这样想着,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不是正川哥又是谁?

之前,和我如同激烈搏斗一般的阻止我,现在在他脸上还有一团淤青,衣服也脏的不成样子,甚至还被撕裂了几处。

他一向最爱干净,几乎是有洁癖的一个人,此时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在专心的用一张湿热的布,在为我清理着身上的伤痕。

之前,我因为全身要涂抹精血,几乎是赤裸着身体,在此刻身上也被套上了衣服,很是温暖。

正川哥的脸色有些憔悴,我也不知道我是昏迷了几日,总之他的脸上已经胡子拉渣。

而他的眼眶红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太过疲惫。

温热的帕子又一次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正川哥正准备为我再次的擦拭,却猛然的看见我醒了过来。

他的眼中先是一丝惊喜,接着却又有些惶恐,最后竟然是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悲伤。

“聂..聂前辈?”他试着叫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僵硬,即便强忍,我也看见一点泪光,在他的眼中闪现。

我的喉咙很干,在整合了两段人生以后,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可正川哥的难过却如同击打在我胸口,刚才我的那一种疯狂,恐怕是让他揪心的吧,想到这里,忍着难受,我也低声的叫了一声:“正川哥...”

我的话刚落音,就看见正川哥的嘴唇颤抖,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就感觉两点温热落在了我的脸上。

一声不敢肯定,哽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你..你是老三?不,你...你还记得你是叶正凌吗?”

我忍着干渴,一字一句的说到;“唐正川,叶正凌,一听不就是师兄弟吗?”

“老三!”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正川哥忽然低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帕子,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蹲在我的面前,哭得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到最后,却也只是挣扎着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正川哥的肩膀。

他哽咽着,平静了好久,只是说出了一句:“我以为我差点儿失去你了。而在这世间,我快要失去所有的人了。人生也许是要不停的失去,但那种痛苦,我真的...真的...”

一切只是尽在不言中。

火光跳跃在洞中,深寒的夜晚就要过去,远处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青白,意味着又是新的一天等着我们去面对。

在喝两碗大骨汤,吃了快两斤烤肉以后,我身体上的感觉好多了。

从正川哥的口中我得知,我昏迷了快两天时间,在这其中,正川哥都没敢离开。

后来,在我要醒之前,开始忍不住的说胡话,身体乱动,正川哥估计着我要醒了,又摸了一下我的身体,凉的厉害,就算火也带不起来温度,就想着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毕竟这样折腾了一番,不管我是聂焰也好,叶正凌也罢,也需要食物补充一下身体。

没想到,回来以后,就看见了我醒来发疯一幕...而第二次昏迷我并没有昏迷多久,大概就是两个小时的样子就醒来了。

在言谈之中,正川哥一直都透着一股感谢的意思,他没有想到在这一次之后,我还能以叶正凌的身份活着,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此他的师弟会彻底的消失。

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正川哥又不肯定的望着我说了一句:“老三啊,真的是老三吗?”

这样的问题,他已经神经质的问了不下十遍以上,我每次都会说出一点儿往事让他安心。

说着,说着,他的眼中就渐渐的透着一丝困意了,他迷迷糊糊的对我说到:“对了,老三,有个事情本来不想告诉你,你才好一点。这些天啊,我们过的看似安宁,我却总是在外出的时候,感觉到这山上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很吓人的那种气场。”

“老三呐,我们运气很好,一直躲在这里,那么几天,都没有人发现。”

说话间,正川哥手中夹着的烟都快要掉下来了,我接过正川哥手中的烟,从行李中翻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轻声对他说到:“是了,我们运气真的很好,有天护佑着。所以,你安心的睡吧,睡到晚上,我们再出发,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处理呢。”

“嗯?睡?是啊,好想睡,但...但不能睡到晚上,我怕..怕危险。我就睡..睡一小会儿。”正川哥已经完全的迷糊了。

我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稍微有些强硬的把正川哥摁倒在了火堆的旁边,他一躺下再也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一下子呼吸就变得沉稳而悠长的睡着了,甚至不到一分钟,竟然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看了一眼熟睡的正川哥,为了守着我,他已经是几天没有合眼,即便是修者,也算支撑到了一个极其疲劳的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的心中有微微的暖意,人生在世,也许到最后什么都是一场空?回忆到最后,也就是在自己所爱也爱着自己的人身边,是最安心幸福的时刻吧?

从正川哥手中接过的那一支烟,叼在了我的嘴上,浓浓的烟雾安抚着内心的伤痛。

我已经彻底的融合了聂焰和叶正凌的记忆,度过了自己会崩溃,或者丧失一段人格的危机,但这并不代表着我的内心也跟随着平静了。

我是聂焰,也是叶正凌,我只是用两个不同的身份过了两段不同的人生,中间休息了一下,这本质上还是我。

所以,在继承了我上一段人生记忆的同时,我也继承了上一段人生的一切,包括痛苦,哀伤和思念。

如若今生感情还能有所寄托,那么前世呢?从口中喷出的烟雾迷蒙了我的眼睛,在我的眼前,那个身穿白衣的身影还挥之不去,那几个小乞儿的模样还是清晰,那个疯癫的老道抱着我的脚步还犹在耳边,那慈爱的父母最后的决绝依旧震撼着我。

只是,只是...我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而这种痛苦却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言说,只因为之前我就明白,最远的距离是时间,人找不回当年的自己,亦找不回当年的他们。

在我的心中,很多的情绪非常的复杂,就如今生我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却因为有了前生,像谈了一世的爱,已然刻骨铭心。

这些情绪我必须还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面对...因为走过的路,不能回头,我只能朝着前方继续的走去。

传说中,重要的人会再次相遇,那我期盼着在某一段路上,曾经爱过的人们再次的出现。

想到这里,我的脸上有了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泪水,幸好在痛苦之中,也有一种巨大的安慰伴随着我。

就比如想起前世的父母,就念着今生的父母依旧还在。

前世的弟妹,就会想起今生的师兄,挚友....

至于碗碗?我的眼前迷蒙了...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左右着我,我不会忘记她,却总也想起那个也许还身处在危险之中的辛夷。

我要拿回一些东西!我想起了那一张白色的狐皮,还有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那一条奇怪的链子,上面那颗像眼珠的石头。

我没有想到那是碗碗最后留下的东西。

而一想到现实,就有各种的事情被纷纷想起,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留给我喘息的时间却并不多。

陷在回忆之中,却整理自己未来的路,是最容易耗费大量的时间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洞外的光线从模糊变得明亮,又从明亮变得模糊,正川哥忽然醒来,我才发现,我几乎已经坐了整个白天,却整理自己的各种情绪,去适应它们。

“老三?”正川哥醒来,脸上依旧有抹不去的惶恐。

直到我轻轻回应了一声‘我在’,他的神情才安心下来。

接下来的繁琐不表,总之在吃饱,再次整理了以后,我们终于走出了那个小小的山洞,那个对于我来说,如同一场新生的山洞。

而夜正黑,风正大...飘扬的雪不停。

我站在洞外迈出了第一步,在那个瞬间,我有一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千百年后的叶正凌和千百年前的聂焰终于同时迈出了一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一路下山很是顺利,用的时间比起进山少了许多。

但是走出连绵的山脉时,也已经是下午时分。

正川哥似乎在经历了鬼市的事情以后,变得有些战战兢兢,一路上都在说着我们顺利,是运气好,老天保佑。

我没有去戳穿正川哥这话,因为没有必要。

从醒来以后,我的灵魂力就变得分外的强大,说是曾经的一倍也不为过,但是距离曾经聂焰时期的巅峰还差了许多。

因为这种恢复绝对不可能一蹶而就,而是破除封印以后慢慢的开始恢复,这种感觉很不错,有一种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的感觉,而灵魂也时时刻刻受到了万魂花的滋养,即便是很微弱的,难以察觉的,但是是在我的灵魂之中,我还是能敏感的感受到。

虽说距离巅峰还有距离,但就是这样的强大已经让我有了感应。

我和正川哥能够一路下山来,如此的顺利,根本不是什么运气,我在距离我们不算太远的地方,至少感应到了5,6道强大的气场。

这就说明是有5,6个强大的人在保护着我们,一直到我们下了山,这5,6道气场才慢慢的消失。

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鬼市是属于雪山一脉的地盘,我和正川哥还在他们的地盘当中,都需要特别的人来保护我们,说明事情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走到山下,他们的气场就消失了,也就说明一定是有什么制约着他们,让他们只能保护我们到这里了。

虽然是下午,可此时的山下也异常的安静。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再走两里路,也就能看见一条公路,直通山下的那个北方小镇了。

从早上就开始纷扬的大雪,到了现在,却是停了下来,天空阴霾的厉害,积雪混合着泥泞的路也不见得好走。

“老三,这一次下山,先去什么地方?我们在山上也已经听说了那些妖物开始行动了,大肆的猎杀猎妖人,火聂家的情况不好,也不分明,暂时是回不去了。”越是靠近了出山口,正川哥就越是不安。

他开始担心起前路,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希望我能有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起,而是第三次提起了。

前两次,我都以我要考虑一下而搪塞了过去,到了山下我知道是再也搪塞不过去了,只能对正川哥说到:“到了山下,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如今,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但这样老是躲藏着,被动的挨打也不可能是长久之计。我心中有想要做的事情,但正川哥,我不放心你的安全,你去望仙村等我。那里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比较安全的地方。”

“什么?”正川哥听了我的决定,有些吃惊。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根本没有打算要和我分开过。

我只能沉默以对,这个决定是不会更改的,在我的计划内,我要做的事情十分的冒险,我不能带着正川哥一起去冒险。

“老三,你和我回望仙村。你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到了比较好的状态时,再找到山海百妖录,然后...”这显然是正川哥的计划,比较的稳妥,他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我的代价了,而从大的方向来看,他的计划也没有什么错。

而有些事情,就比如说我心中想做的事情,即便我不对他说,按照他对我的了解,也应该明白,我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冒险的。

我沉默着,对正川哥的话不置可否,这样正川哥或许能够认为我是默认了他的话,心里会舒服一些。

并不是我想这样对待他,只是到了现在,有些东西我无法和正川哥解释清楚,莫说现在我是融合了聂焰的记忆,就算没有融合聂焰的记忆,我也不可能躲起来,任由火聂家的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不敢去想象妖物的攻击会让火聂家损失了多少人,想起失踪的人,我就会想起千百年前的弟弟妹妹,我怎么能任由他们的后人处在如此的危险和未知当中,而我自己龟缩了起来?

我不是一个铁血冷漠的枭雄,我一样的会冲动,就像千百年前的自己,常常的选择就是以身涉险。

只不过在这一生,这种冲动是要在我认为值得的情况下。

毕竟是不一样了,千百年前的我是天赐之子,在小道界学习术法,如同一个出身名门的天才少年,一路少有挫折。

而千百年后的我,是一个破落门派,学艺不精,甚至所学‘不对口’,被赶下山门的小人物,一路所遇强敌,人生是被各种的人和事被动的推动着,自己却如同深陷迷雾在不听挣扎只求生存的叶正凌,如何能像千百年前那样意气风发?

那高高在上的双子,无数人的偶像英雄,和今生对比起来是多么的不真实?

却偏偏是这种不真实,打磨了我的心,让我懂得了挣扎的不易,退让的艰难,忍辱的厚重...或许不会再像当年那样飞扬如火。

但本心之中,想要做的事情,依旧会不计代价,只是不会忘记了沉稳,也会多考虑别人的感受。

其实,叶正凌也是如此做的吧,一个小人物的挣扎,一次次冒险,只不过显得太过微不足道,因为叶正凌还没有涅槃。

有些蹒跚的脚步声就这样回荡在山脚,我和正川哥在谈论了这个话题以后,就不再言语,他有满腔的心事,而我还在适应着两个身份,这需要时间。

只是走到了山道口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按照进山的路线,再从这条小道下去,就是一条泥泞的大道,那大道不过1里路,就可以直通公路了。

“哥,累了,点支烟吧。”我说话时,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铅灰色的蓝,很是压抑,我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山脚。

“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完全的适应?”正川哥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但却是伸手在身上摸索,上山到现在,烟已经不多了,我们抽的很少来节省,但也估计没剩下多少。

我笑着摇头:“感觉挺好的,就是要到大路了,想要休息一下。”

“好!”正川哥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了我一句,接着一脸的惊喜,从衣服的某个兜里终于摸出了剩下的小半包烟,笑着对我说到:“有没有中奖的感觉?”

我和他相视一笑,在这个时候,师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反倒体会的最是真切。

我们相互点燃了烟,淡蓝色的烟雾在空中飘散着,说些闲话,当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我望着正川哥说到:“哥,你要相信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弟,是老三。”

“你这话什么意思?”正川哥的眼中流露出疑惑,显然他对这个话题十分的敏感。

“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意思。我要感谢老天,在我醒来以后,还是我。不是聂焰,严格的说来,也不算以前的叶正凌,因为...”我吐了一口烟,然后对正川哥说到:“你能理解吗?我毕竟继承了聂焰的全部记忆。”

正川哥有些沉默,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种坚定:“多了一段记忆而已,不影响我们今生的情谊,对不对?”

“就是这个意思。但以后...或许我做事的风格,做决定的态度,嗯,怎么说?”我说话间,慢慢的站了起来,似乎是在踌躇,而正川哥抽着烟,看着我,还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绕了两步,站在了蹲着的正川哥身后的位置,忽然一下子蹲了下来,手搭在正川哥的肩膀上,望着他笑了一下,他疑惑不解,我的手却忽然的扬起,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后颈。

我是掌握好了力道的,毕竟从小练体,力气就不小,何况这一次又融合了大妖的精血,击晕一个人绝对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要拿捏力量不要让他受伤而已。

“老三,你...”正川哥没想到我会给他来那么一下,反应已经够快,一下子就充满了疑问的问我。

可他如何能抗击这种眩晕的感觉,终究只说出了三个字,身体就软软的倒下了,而我一把拉住了他。

“哥,我刚才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做事的方法多么不同,所决定事情的方向和以前比多么的大胆冒险,我还是老三,你的师弟。”我在他身边,低沉的说到,而昏迷的他是否能听见我的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他是正川哥,就一定能够理解我。

这样想着,我把正川哥的行李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一把背起了他,一步一步沉稳的走下了山。

小道过后,就是那条相对宽敞的大道。

在之前,总会偶尔有一两辆镇子里特有的三轮开往这里,毕竟靠山吃山,总有进山淘山货的人。

不过,今天却是分外的安静,道路两旁密密的灌木,和丛生的树木遮挡住了道路,偶尔一只惊鸟飞起,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背着正川哥,走的并不累,我小心的绕过一滩稍微有些融化的积水,看见了在那边的树下有个稍微干燥的地方,走过去,把正川哥轻轻放了下来。

“既然来了,还躲着做什么?出来,拿下我,领功不是更好?”望着空旷的路,我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空旷的路上回荡着我的声音,但四周的安静却越发的衬托得我像一个神经病那般,只是在自言自语的发疯一样。

不出来?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着依旧昏迷中的正川哥,我再次拿出了那小半包烟,珍惜的点上了一根,没办法,情绪莫名的有点兴奋,而香烟可以让我平静。

对于正川哥,我心中有些抱歉,我并非一定想要打晕他,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才刚刚下山,就遇见了如此的危险,他必定不会让我涉险,最起码,他是不可能一个人回那望仙村去的。

看着正川哥依旧有些微微皱起的眉头,我在心中对他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口中的烟雾升腾,透过氤氲的烟雾,终于有7,8个身影从大道两边的树丛之中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们,之前在若不是在下山的路上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我也不会贸然的打晕正川哥,如今看着这7,8个身影,我心中还是微微有些诧异。

毋庸置疑,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已经并非完全的人类了,而是和我以前遇见的那种妖化人是一样的。

不同的只是,短短的时日,他们身上的气息便更加的强烈了。

从前,他们混迹在普通人之中,和普通的人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而如今...我沉吟了一声,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那便是感觉比普通人强壮了许多,而且个头也分外的高大。

那身材的感觉,倒不像是我华夏人,倒像是西方的人种,甚至更为健壮。

他们的衣着普通,但在仔细看去,在袖口处都绣着一道红色的抓痕。

我的肩膀有些微微发热,仿佛有一个灵魂在我的身体内兴奋的嘶吼,我并不意外他们能够找到我,继承了聂焰的记忆,我就知道了,肩膀上的那道印记,就是妖物留给我的‘礼物’,随着我的苏醒,它也在苏醒,随着我的强大,它也越发的‘显眼’。

而它若是一直存在,我在妖物的眼中就如同一盏‘明灯’,他们总能感应到我。

我意外的只是,只是粗略的一看,就能看见他们袖口的标志性的痕迹,说明我敏锐了许多。

只是啊...我有些可惜的拿下了叼在口中的烟,只剩下小半包了,浪费是可耻的。

我把它夹在了正川哥的手指之间,非常的稳当。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那7,8个围住我的身影,只是对视了一两秒就知道了彼此的目的,那就不必废话了。

那7,8个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个分外高大的男人,怕是有两米的身高,站在那里就充满了威慑力,朝着他们一步步走去的我,倒显得像个小蚂蚁那般。

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朝着他们走去,那个为首的男人显然有些惊奇,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嘲弄,忽然朝着我比了一个拇指,然后倒转朝下,低声的说到:“我们老板说你是这个!如果不是靠着以前的力量偶尔的救你,踩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也多花不了多少力气。”

“因为,我们的力量是稳定的,而且是越来越强的。”他忽然大喊了一声。

我抬头,速度陡然的加快,朝着他冲了过去,中枢阵纹在这个时候毫不费力的开启,天地之力涌动,灌注四肢,风之阵纹。

三百米的距离,就如同儿戏一般。

而脊椎也传来了麻痒的感觉,陡然的一顿,接着如同无穷一般的力气一下子爆裂开来。

继承了聂焰的一切以后,对于阵纹的开启可以说是毫不费力,而这种充满力量和速度的感觉让我的血液沸腾,可是比起记忆中的当年,还少了几分强悍。

我的陡然提速,在那个高大的男子眼中无疑是一种挑衅,虽然我忽然爆发的速度让他稍微吃惊,但绝对不是他退缩的理由。

他冷笑了一声,也朝着我冲刺而来。

既然是复苏以后的第一战,那就要绝对男人的硬碰硬,这是猎妖人的风格,永远冲在最前方,永远是直接的碰撞,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力!术法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花样罢了。

‘澎’的一声闷响,我感觉到了一股发泄的痛快!也感觉到了从拳头之上穿来的破碎感。

这种程度就敢和我硬碰?我砸向那个大汉的感觉,就如同砸向一堆腐朽的木头,根本不值一提!

“啊!”他的惨嚎声非常配合的响起,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拳头,随着惯性倒退了两步。

可我的发泄还远远不够,如何能够给他喘息的时间?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拳头如同雨点般的落在那个高大男人的身上,只是几秒之间,我就打出了十几拳。

我的头顶传来了微热的感觉,只是这么十几拳,就忍不住喷血了?

我一个扫腿,踢在了他的脸上,他就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般朝着远处飞去。

在这时,那些妖物如何能够旁观?只是我这样的表现,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在这个时候,那个高大的男人重重的落地,喘息着吼到:“轻敌了,用圣液。”

说话间,那几个人妖人,毫不犹豫的摸出了一瓶小小的试管,那试管之中晃荡着的,不就是我曾经见过两次的紫色液体?

我眯起了眼睛,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我需要发泄自身的力量,也想再一次的观察,这紫色的液体究竟会为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力量?

在灰暗的刺眼的天空下,那紫色的液体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滴落在了眼前人的口中。

他们的神情虔诚而狂热,如同每一滴都是他们的神。

紫色液体入口,这些人不到一秒就有了强烈的反应,似乎痛苦,又似乎癫狂沉沦在一种疯狂的迷幻之中,他们翻滚嘶吼,原本正常的脸庞开始兽化。

我静静的看着,也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妖藏在了他们的身体之中,如果出现一头猪妖,会不会比较搞笑?但我错了,不应该小瞧猪妖的,至少猪八戒是厉害的。

我在胡思乱想着,而这些人的兽化已经接近完毕。

没有什么我想象的猪妖,反倒清一色的是狼,鼠(黄鼠狼)一类的妖物,我也只是大概判断,毕竟这种半兽化的形象,完全不能具体的判断。

而这也不奇怪,在妖物之中最多的不就是他们吗?

“这才是真正的蚂蚁,真扫兴。”我看着他们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声低吼之下,一股灵魂力翻涌着涌向了中枢阵纹,更多的天地之力被我接引,已经超越了我之前能承受的极限,但如今的这种状态,这只是让我稍微的用了一点力罢了。

兽化完的众妖人却没有急着动手,反倒是那个之前被我打出了内伤的高大男子看着我,怨毒的说到:“老板让我们留活口,而我对活口的理解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是活口,如果我是你,情愿求死。”

我扭动了一下脖子,非常享受这种力量充盈在身体之中的感觉,虽然我还需要一些恢复的时间,虽然还不是那种巅峰状态的充盈感。

“你们,如果是人的样子,那你们能留一口气。可惜好好的人不当,要成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所以...”我盯着他们,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不到30米的距离,就如同一条小沟,被我轻易的跨越。

我还在空中,便借着风的力量,扭转了一下身体,一脚狠狠的踢在了那个高大男子的脸上,话语这才落下:“所以,我判你们死刑!以猎妖人的名义!”

‘澎’的一声闷响,这一脚让我感觉到了狠狠的发泄,看着那个刚刚兽化,所以得意洋洋的身体飞在空中的弧线,我从心底找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就是这个——猎妖的感觉!

看着领头的男子被我一脚踢飞,那些兽化的妖人根本不敢耽误,干脆一群人朝着我冲了上来。

就是这样,热血的厮杀,力与热的碰撞!

我嘶吼了一声,硬碰硬的冲斗在这群妖人当中,他们的拳头打在我的身上,被绝对的力量所抵消,根本就没有力感。

而我的一拳一脚,却如同重锤,每一下都能带出灿烂的血花。

这些妖物,连接近化形的凶兽都不如,就试图来战斗?太不过瘾了!

只是半分钟,看着倒了一地的他们,我有些意兴阑珊。

可是...猎妖人不也沦落了吗?不,不能这样沉沦,从此,就由我带着他们从新崛起吧。

我懒得再看这一群半死不活的妖人,转身走向了正川哥。

但那为首的男子并不死心,大喊了一声:“用最后的手段,大...大家一起。”

说话间,我感觉到一股妖力在我的身后翻腾,我想起了那个艺术家,也不是这样用妖力直接伤害灵魂吗?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比起古妖,这样的用法真是太过粗糙了。

‘吼’,那7,8个人大吼了一声,一股铺天盖地的妖力朝着我席卷而来,我心中并没有完全的发泄,借着这个时候,我忽然转身,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狂吼。

随着我的吼声,灵魂力如同爆发的江河一般倾斜而出,他们连让我动用灵魂力应用手诀的资格都没有!

有的,只是这种最粗犷的发泄,最直接的碰撞。

他们的妖力如同一条不起眼的小溪一般,一下子被我的灵魂力席卷在了其中,然后破碎,而灵魂里冲击着,继续朝着他们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这些妖人的灵魂纷纷被碾压至破碎。

在这个时候,我早已经转身走向了正川哥。

我夹在他手中的香烟依旧在燃烧着,我拿起来重新叼在了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

身后,那些妖人的气息全无。

而我说过——死刑!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再一次背起了正川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就朝着小镇义无反顾的走去。

我并不知道这些在路上埋伏我的人,是不是就是安排在小镇整个围堵我的力量,但我也无所谓。

如果这些妖物已经撕开了最后的顾忌,要在普通人的世界和我大打出手,我为民除害又有何不可?至于这些已经死去的妖人,我没有理会,这里虽然已经是山脚,但也是雪山一脉的地盘,刚才一战的能量波动,肯定惊动了他们。

这些妖人尸体,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的处理掉,不会让普通人发现什么的。

就这样,我背着正川哥走上了通往镇上的公路,从一开始的一两里路上还没有什么车经过,但到了后来,慢慢的也就出现了车子,还有那个镇子独有的三轮。

我自然毫不犹豫的拦了一辆,想来也是,这些妖物到如今也不敢太过高调,封锁一条公路这种事情,他们暂时还做不出来。

有了车,到了镇子自然就快了。

进入镇子中,我暂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找了一辆那种类似于跑运输的车。

我给了司机不少的钱,让他带上了正川哥,然后在正川哥的怀中放上了一封我简单写好的信。

我不担心什么,正川哥醒来之后,自然会知道怎么做,因为我在信中反复的叮嘱了正川哥,必须要去望仙村,因为那是我最后的退路,有很多消息,需要他带去望仙村,也需要他接应我。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事就暂时放下了。

从相伴而来又变成了孑然一身,可这种孤独我好像已经非常的习惯,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些岁月,一人一剑,山高水远。

我不允许自己想太多,只是看着那辆载着正川哥的车子离去,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小镇。

到了小镇,我很干脆的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狠狠的饱餐了一顿。

又找了一家小旅馆,洗了一个热水澡,放松的睡了一觉。

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去追正川哥,因为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在之前展示了力量,杀了他们7,8个人,若是小镇中还有埋伏,必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面对这样的我,如何还敢‘分兵’?如果我跑掉了,去做了点什么,想必是这些人无法承担的责任。

另外,我也不担心我睡觉的时候,会有什么小鱼小虾的来骚扰,这毕竟是人类的镇子,又是一个不算热闹,但也绝对不冷清的下午。

所以,我睡的很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9点钟。

我不慌不忙的起床,刮了胡子,在山上那么多天,满脸的胡子已经快遮住了我的脸,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慢慢背上行李,走出了那家小旅馆。

毕竟是一个小镇,虽然只是晚上8,9点钟,街上就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

即便是没有下雪的冬夜,外面还是寒冷的。

我孑然一身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冬天的北风吹着我的头发,可天上的月亮却是如此的明亮。

而这样的月光是不是不吝啬的照着每一个我所牵挂在意的人呢?如果说真的有些寂寞了,必然就是想起所在意的人的时候。

街道上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显得如此的空旷,渐渐的,在我身后也‘热闹’了起来,因为响起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

我也不回头,只是看了看门窗紧闭的街道两旁,然后加快了步伐。

随着我步伐的加快,我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小镇不大,主街也不过两条罢了,我很光明正大的走在主街,因为我所在的这条主街是贯穿整个小镇的,走完了它,基本也出了小镇最热闹的范围,再接着,住户也就渐渐的少了。

我走的很快,心情却很平静。

原本就不大的镇子,很快就被我走到了尽头,渐渐的来到了镇子边缘的郊外,在这里已经是一片平坦的田地,偶尔也有稀疏的树林,但是住户已经是稀稀落落,离我最近的一处灯火目测也起码要走一里多路才能赶到。

就是这里了罢,我在心中想到,然后扔掉了手中的烟蒂,猛然的停下了脚步。

我的脚步一停,我身后那一堆杂乱的脚步也听了下来,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停下,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仓促。

我回头,忍不住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开始,我身后竟然跟了十五六个人。

看我转身,这些人防备的看着我,我无所顾忌,不代表他们无所顾忌,这里毕竟离着人类聚居的地方不算远,如若动静闹得大了,并不是他们所愿意的事情。

毕竟,还没有公开的‘撕破’的脸皮,就这样闹到了普通人的世界,对于这些家伙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而我下午杀了他们7,8个人,这种事情也是必须让这些家伙防备的,到现在为止,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战斗力,没人知道。

我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去,而这些家伙明明是十几个人,却被我一个人逼得连连后退。

我没有心情玩什么游戏,中枢阵纹猛地洞开,也没有保留力量,而是动用了一半的灵魂力,整个人陡然如风般的窜入了这群人,连让他们喝下紫色液体的机会也不给,就瞬间打倒了五六个人,而领头的那一个人,却被我抓着衣领,提到了我的面前。

“你不是人。”没人看清楚我是怎么出手的,在人群中竟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我有些好笑,我竟然被一群真正不是人的妖人说我不是人。

“不好意思,我是人,真正的人。”我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拉过那个领头的,望着这群家伙说到:“你们要打也可以,如果想要拼命,喝下那紫色的液体也行。但我不想打,甚至我会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带我去火聂家。”

这些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选择一条自投罗网的路,而一时间也没有人动手。

“能..不能,先放开我?不,不是每,每一个都有神,神液的。”那个领头的人被我紧紧的抓着,呼吸有些困难,对着我艰难的说到。

还有这种事情?我松开了他的衣领,也不怕他跑了,毕竟是他们要抓我,不是我要抓他们?

被我松开了衣领,那个人连声的咳嗽,好半天才平缓了呼吸,而我并没有急着追问他们什么,而是说到:“想必你们有车吧?我的耐心有限,叫人去把车开来吧。带着我去火聂家,你们也算大功一件。”

这就是我的打算,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跑。

与其一路逃跑,一路被追杀,不如省些力气,就让这些人带着我直接去火聂家好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不是要抓着我去火聂家。

但火聂家的基地已经被这些家伙攻陷,想必也一定有所谓的他们的高层在那里吧?

我没有选择,只能去火聂家,才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我牵挂着tina,苏灵她们,也牵挂着火聂家的每一个人,他们是我弟弟妹妹的后人,我理应庇护他们。

所以,我只能以身涉险!而前路究竟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群人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我忽然多了一个心眼,除了那个领头的人,我毁去了这群人所有的通信工具。

尽管是一个冲动又大胆的决定,但我还不想等到我去到火聂家的时候,是一个真正的龙潭虎穴在等着我。

消息能越晚传来那些高层手中,对我越是有利!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这才到了他们取车的地点,原来也是在偏僻的镇子外,我无言的上了车,那个领头的人就坐在我的旁边,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差点就尿了裤子。

我毁去通信工具的行为,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我或许会杀人,来隐瞒这个消息。

但事实上,我没有打算隐瞒这个消息,只是要控制着消息流传出去的时间,不想让这些妖人有太多的时间来布置,到最后给我来个‘瓮中抓鳖’,否则还是一路被追杀,我这番行动就没有了意义。

因为肩膀上那个爪印,注定了我是躲藏不了多久的。

车子很快启动了,在夜色中,朝着火聂家快速的驶去,我闭目养神的坐在车上休息,心里却在默默的算着,按照现在的交通工具,我到达火聂家,如果连日连夜的赶路,也不过最多一天一夜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忽然开口了:“你们是人?”

这个问题我并不是胡乱问的,因为这十七八个人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妖物的气息,而刚才小小的动手,我发现他们比起下午我遇见的那些妖人要弱上许多。

那个领头的人见我陡然发问,哪里敢不回答,立刻恭敬又快速的说到:“是的,我们是人。”

我心中忍着一股怒气,看着那个领头的人:“你们是人?那你们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跟随的可能不是人吧?”

我的语气有些冰冷,吓得那个领头的人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才艰难的说到:“我..我自然知道我们跟随的大人,他,他们不是人。可是...”他说到这里,有些畏惧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什么表示,他却突然大胆了起来,大声的说到:“可是这一切也是为了乱世到来的时候,活下去啊!不仅是我活下去,还有我的家人。乱世已经来了,我们,我们没有希望的。”

说话间,这个高大的男人竟然在我面前就这样大声的哭泣起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

但我能理解,活着尽管再痛苦,活下去也是绝大多数人一种不能放弃的本能。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做为理由,却太过于苍白了。

我不想和眼前这个人讲什么大道理,只是摇下车窗,任由夜晚的风扑面,对于他的哭号,我只是说了一句:“只要你和你的家人活下去,别人是否能活下去,都不重要的,是吗?我想,活着应该你的权利,你可以去争取,但不要可恶到占用别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作恶者,永远都有一个看似不那么恶毒的理由去支撑自己,事实上这种理由经不起剖析,因为那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一个自私的笑话罢了。”

我的这番话,让那个男人有些发呆,泪水和鼻涕还挂在脸上,看着我的目光也意味不明。

我忽然有些疲惫,一个自私的人你如何能盼望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去教会他什么叫做牺牲,什么叫做生命的意义?感觉就像扯淡!

想到这里,我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在看到了人性的丑陋时,你也应该必然相信,会看见人性的美好。

而在灾难大义面前,无论丑陋的是多么丑陋,都永远不会成为主流,所有人性之中爆发的美好终将颠覆它,就如同战争时有汉奸,也有更多为了保卫疆土牺牲的生命。

车子风驰电掣的行驶在路上。

在经过了一个晚上以后,如果所料,跟在我所坐的车子后面的几辆车都渐渐失去了踪迹。

那个领头的男人越发的绝望,原本是他开车,被人换下来以后,也不睡觉,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他们都逃了。”

言下之意,应该是自己比较倒霉,被我抓到了这辆车上。

我也不理他,其实一夜过去,多少会有些交谈,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些妖人的事情,大致就是他们是一个比较庞大的组织,而组织的大多数还是人类。

但是人类在组织之中的地位并不高,偶有高层的人类,地位也不可能高过那些重生者。

所谓重生者就是那个组织真正的核心,简单点说,那个组织就是重生者的组织,人类只能是附庸,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人类挤入了高层,也像是某些历史中的朝代一样,不是某个种族的血统,永远不能是贵族。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什么重生者,分明就是妖。

如此看来,野心不小,是想要颠覆这个世界吗?从此以后的大地,让人类永远的沦为附庸,妖族称雄,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吧?

但至于他们要怎么做,如何达到这一切目的,我还理不出一个线索,只是模糊之中总想起还是聂焰时的经历,那个神秘的小世界,那个祭坛,那些种子一样的东西。

好像已经很久远了,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如同梦幻一般不真实,可我知道那绝对是真实的!而且非常的可怕,因为到如今我一想起,也有些手冰冷,我忍不住握了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而远处,东方的晨曦已经出现,照这个速度开下去,在今天晚上就能回到C城。

孤身一人的战斗,愿老天爷站在我这一边。

我表现的很平静,一路上该吃饭绝不耽误,该睡觉也会在车上小睡。

跟着我的几个人不是没有逃跑的心思,但是畏惧让他们竟然在我离开去厕所的时候,都不敢有所行动。

我无意和这些可怜的,出卖了自己底线的人纠缠,他们虽然知道的不算多,但起码明白自己‘服务’的对象已经不是人类了,还选择如此,活的太过卑鄙且自私了一点。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车子在晚上8点过一些的时候,终于到了C城,看着整个城市明亮的灯火,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明明一切是朝着希望的方向前进的,猎妖人的后裔眼看着就要组成一个有效的联盟,没有想到妖族比我预料的更加快的行动了,用血腥打破了这一切。

一个人的战斗到底孤独了一些,可是我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

在到了这个城市不久以后,我就下了车,任由这些‘背叛者’离去,我不希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尽管我身上有梼杌留下的诅咒,但我也相信,一时半会儿要确定我的位置,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不能预料我什么时候出现,他们也应该是难安的吧?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恶意’报复,我也情愿如此。

对于C城,我勉强还是熟悉的。

在下车以后,我很快就挤入了最热闹的街道,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我的行李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找了一家小旅馆,就放下了行李。

我很悠闲的去买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又去那种所谓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夜市,买了一些管制刀具,被我用各种方式收好在了身上。

没有什么大用,但如果有杀戮,它们会为我节省一些力量。

我不担心什么现代的热武器,至少在彻底颠覆整个世界之前,或者在那些妖人已经觉得自己够强大,再不需要隐藏之前,他们是没有勇气来整个城市的中心来一场‘枪战’的。

生活不是电影,这种事情至少在华夏的大地上没有那么容易发生。

而现在的我,如果想用热武器杀死我也是可行的,但是简单的一两枪就想解决我,却是绝对不行的。

“你们应该有足够的自信,等着我上门吧。”站在另外一栋摩天大厦的顶楼,我望着曾经是火聂家所属的那栋大厦,轻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声。

说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举起手中拿着一小瓶白酒,对着那栋大楼做了一个碰杯的举动,像是在内心在进行一场告别,却不知道是在对谁告别,可我能触摸那一丝真实的哀伤。

冰凉的酒液入喉,却带起了一股股的火辣。

我需要一些酒,但绝对不多喝,只要在这种要战斗之前的时间,能够燃烧起我的一些热血就够了。

很可惜,在现代的城市,很难买到一把像样的开封的剑,即便有,我也找不到在哪里有的卖,我有些想念那把无名之剑了,但我要去哪里找到它呢?它应该是被碗碗藏起来了。

只是,千百年后...隔着这么远的时空,想起碗碗,我的心还有些抽痛。

但因为又以叶正凌的身份活了二十几年,这份爱恋与哀愁,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没有任由自己胡思乱想,只是坐在天台的边缘,静静的等待着。

渐渐的,整个城市的灯光开始慢慢的熄灭了...渐渐的,整个城市暗了下来,只有不夜的霓虹灯还在不知疲惫的闪烁。

渐渐的,那些由车灯组成的车流光已经消失了,只有偶尔的,零散的一两辆车呼啸而过。

渐渐的,原本被都市的灯光映照的不算起眼的月亮,终于分外的明亮皎洁了起来...我终于从天台的边缘跳了回来,落地时,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属于火聂家的大楼,最顶层的两层楼,还有几缕零散的灯光。

那些妖人在等待我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我只是大概的想了一下,便从天台利落的下了楼,心中有一种将要战斗的兴奋。

我所在的摩天大楼和火聂家所属的大楼挨的很近,这当然只是目测如此,事实上要走过去的话,还是要穿过两条正街。

因为对这一带的熟悉,我并没有选择从正街过去,而是选择了那种偏僻的巷弄绕了过去。

既然是打上门去,我也不想做的偷鸡摸狗一般。

我没有选择从大厦的正门进去,事实上从哪里也到不了顶楼的两层,反而大楼之中有无数的监控,如果那些妖人彻底的控制了这栋大厦,那么从我进入大厦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一切行动,都会在他们的眼中。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做的光明正大一些,我选择了直接从地下车库进入,在那里有一个秘密的电梯,可以直通大厦。

当然也有别的办法,我听tina提起过,却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匆忙,所以我还不算是很了解。

我只知道这栋大厦,是当年几乎倾注了衰落的火聂家的所有来建造的。

为此特别派了几个天才的族人去学习建筑,有很多隐秘的秘密通道和防护在这栋大厦之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没有半分的轻松,甚至有一些沉重,那么那个做为tina最后的防备所在的巨大地下室被那些妖人发现了吗?

如果没有发现...我没有想下去,至少现在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我不可能去主动暴露还有一个地下室。

事实上,我已经靠近了这栋大楼,径直的朝着车库走去,而在靠近大楼的瞬间,我已经感觉到起码有几十道气场锁定了我。

只是没有太过让我忌讳的罢了。

我大致感觉了一下,那个地下停车场已经在眼前,守着停车场入口的那个岗亭还亮着灯,亭中两名保安在看着一个什么电视节目,电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如此的清晰。

我拉起了运动服的帽子,看了一眼那个地下停车场,稍微动用了一点儿风之力,一下子窜了进去。






这几章的写法,是为了给大家一个痛快。因为大家都还记得,叶少曾经是多么的痛苦,压抑,在每一个危险面前,是怎么样的挣扎。他早就该给大家这样的一场战斗了。他私下和我说,三少,你这样写我比较帅。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窜入的速度对于修者和那些妖人来说,绝对算不上快,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绝对是很快的速度了。

以至于我沿着坡道走下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那两个保安依旧什么都没有察觉,甚至随着电视播放声音还开心的笑了一两声。

我无意惊动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甚至其中一个还稍许有些面熟,应该是火聂家还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上班的人了。

看来这些妖人和我,甚至说和整个修者圈子还保持着某一种‘默契’,就是不想太过惊动于普通人。

包括攻破这里,普通人都毫不知情。

这是一件好事...若闹到普通人都知道的地步,说明我们已经失败了。

但这也是警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在这件事情彻底的闹大之前,把它无声的解决了,这是猎妖人理所当然应该承担的责任。

脚步声回荡在地下车库。

我好笑的发现,在一些关键位置的摄像头都巧合的失灵了,熄灭了那启动时独有的红光。

剩下的摄像头监控车库的大概不成问题,但留下的空挡,已经完全足够一个修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如同一张张开的网,到底等我到来了。

但我留给他们布置的时间绝对不多,但愿一切顺利。

我在心中再次祈求了一句,身影一转,到了车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这角落背后有一条看似是死路的巷子,平日里一道铁门紧紧的锁着,对外宣传的是放置一些闲杂工具的小房间。

事实上,铁门的背后是一片不算大的平地,是利用空间的设计,从车库之中分割出来的一部分。

也就是通往秘密电梯的真正所在。

这条路我非常的熟悉,这道铁门曾经也只有火聂家的人有钥匙可以出入,而且也是摄像头的死角。

我若无其事的走向了那道铁门,一把不算太长的匕首从我的袖中滑落到了手中。

我根本不担心铁门的问题,既然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我到来,这铁门万万没有上锁的必要。

我的手碰触在了冰冷的铁门上,轻轻一用力,这铁门便被轻易的推开,在安静的地下车库之中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吱呀声。

铁门后的那片空地是一片黑暗,我却知道在它前方十几米不到,就是那可以直通火聂家的电梯。

我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在黑暗中传来了一两声若有似无的喘息,接着便是一声嚣张的冷笑声。

我没有理会,继续的大步朝前走,在我身后却传来了重重的一声关门声,接着是锁扣无情锁死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在这个空地上原本就应该亮着的几盏灯,陡然的亮起。

刺目的灯光中,一个黑影矫捷的朝着我扑了过来,不允许我有半点晃眼的反应,不允许我有半分喘息的空隙。

我的眼睛还是不自觉的微眯了一下,这是人最基本的生理反应,可是这对我的灵魂力却没有任何的影响,在黑影扑过来的瞬间,我的右手掐动了一个手诀,灵魂力很简单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朝着那个黑影狠狠的撞击而去。

“瞄!”一声惊惶的声音响彻在这个空地。

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强烈的灯光,而这个声音让我想起了曾经很不好的回应,一丝冷意蔓延在心里。

那个身影已经被我的灵魂力狠狠的一撞,稍微懈怠了一下。就是趁着这个空档,我的速度陡然的提升,朝着那个身影冲了过去。

匕首雪亮的光芒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道闪烁的银芒,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身影的脖子抹去。

但她似乎反应的很快,或许是出于本能,原本呆滞的身体,竟然在这一刻灵活的后退,做了一个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扭转,然后弹跳力惊人的竟然朝着上空的梁柱跃了过去。

我冷笑了一声,双脚用力一蹬,在绝大的力量和风之力的配合下,身体几乎与她同时跃起,但却比她跳得更高,提前封堵了她的前路。

在灯光之下,我看见了这时,起码有十几道影子朝着我无声的扑来,这只猫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前奏。

但我却分外的冷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无法见人的猫妖吗?我透过了面具上的空洞,看见了空洞之下她有些惊恐的双眼,我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在空中,已经伸出手,用她不能理解的速度,扯过了她的身体,刀光过处,一抹鲜红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脖颈处!鲜血只是静默了半秒不到,就如同血花一般的开始喷涌。

我轻轻的松开手,她的身体急速的下坠,我也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下坠,让扑过来的几个身影,扑了个空。

在我落地的瞬间,猫妖的身体也已经重重的落地,巨大的反震力,让她的面具滚落到了一旁。

面具之下,是一张女孩子的脸,很平常,可是瞪大的眼睛,诡异的瞳孔,微张的嘴,锐利的犬牙,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猫妖人。

在那一刻,我想起了毛瑞,那个扭转我人生的猫妖,却来不及有任何的感慨,另外两个身影已经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不闪不避,而是选择了身体后仰,并且在那一瞬间,快速的扫出了一脚,踢飞了其中一个身影。

而另外一个扑向我的身影,却被我一把抓住,在他的爪子落在我胸口的前一刹那,我的匕首已经无情的捅入了他的腹部。

手上的温热提醒我,又是让人厌烦的鲜血。

可是那是我不得不面对的人生和血腥....有时,只能用冷血和残酷来守护,这就是代价,这就是矛盾,是老天在告诉人们,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有的只是内心坚守的信念,清楚的知道本心要做什么,那便做什么吧。

我看着面具下那开始涣散的瞳孔,狠狠的一撞,那具身体就飞了出去。

匕首我没有拔出来,按照它的质量,能杀死两只妖人,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在挥出了一拳,又打飞了再一个身影时,一把新的匕首又出现在了我的手中...终于,可以微微的停顿一下,我发现我被十几个身高体型都不正常的男女包围了。

确切的说,和我在山脚下遇见的一样,都是那种体型超出了正常范围内,高大到不正常的人。

只能说好大的手笔,我伸手轻轻抹去了溅在脸上的一点血迹,感慨仅仅在地下车库,就舍得放出那么多的妖人来围堵杀死我吗?

生死之战,不会给人任何犹豫的时间。

只是这么短暂的停留了不到一秒,这些妖人就全部冲了过来,我叹息了一声,匕首真的不如无名之剑好用,也迎了上去。

熟悉的猎妖感,又充盈在了心间,不同的是内心还是有一丝颤栗,我实在不太习惯这样去杀死那么多人形的家伙...但想想,这也是可憎的地方,妖物到底做了什么?是利用人来重新出现在这世间?还是说这些人原本就是潜藏的妖?

他们和那些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的心中闪过各种的念头,却丝毫不影响我的出手。

在这个时候,猎妖人已经孱弱了不知道多少,同理,比起那个遥远时代的妖物,这些妖人也不知道弱了多少。

对付他们,我不需要全神贯注,虽然这样的说法,说起来有些‘欺负’这些妖人的意思。

不到四分钟的时间,我用了三把匕首,杀死了这十几个妖人。

我有意的揭开他们的面具,在面具之下已经全部不是人类的脸,或多或少有了各种兽类的特征。

我无意多看,也无意去分辨他们是什么妖物所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尸体,就朝着电梯继续走去。

我并非真正的冷血,我只是知道这样的妖人多杀一个,人类就会少死一些。

从那些‘背叛者’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些说法,到现在还无法完全的证实,但只要其中一条是真的,他们就必须死。

“‘重生者’要进化,需要人献祭。偶尔在‘人畜’不够的时候,我们这些手下也是要献祭一些鲜血的。”这就是那些‘背叛者’告诉我的一个事实,鲜血吗?我能感受到这些人生命力的波动连普通人都比不上。

他们分明献祭的就是精血!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或者药物刺激了他们,让他们表现出了旺盛的精力,但代价却是生命力。

“一个都不能留。”我小声的说到,额前带血的流海上滴落下来了一滴鲜血,即便如此,为何内心还有一丝悲哀。

在电梯前有一道铁闸,在这个时候自然是锁上的。

不过如今对于我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我动用了阵纹的力量,自然就这样拉开了它。

电梯是锁住的,但曾经我的指纹能够打开这个电梯,我相信到了今天也一样能够打开它,毕竟这栋大楼也有一些高科技,我只是听tina说过,这电梯的指纹锁也算是一个核心了,暴力的破解删除,会让大楼的整个系统都崩溃。

我相信这些妖人应该暂时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这毕竟这关系到一些很平常的事情,比如大楼的照明啊,供电啊。

他们还要维持表面的不变。

也如我所料,我的指纹依旧有效,电梯启动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这是私人的电梯,只针对火聂家最上两层,所以下行的速度很快,快到我只来得及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电梯的门便已在我面前打开。

还是那熟悉的电梯,但我一眼望去,发现里面已经多了一个独特的标志,是用简笔的形式描绘出了一张脸。

那一张脸一半是兽,一半是人,这是代表妖的意思吗?这也是在默默地宣告主权吗?

我没有停留太久,而是一步跨入了电梯,不用我按钮,电梯便会自动的升上最顶层,如果是想去楼下那一层公司的话,才需要特别的摁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电梯上行的速度很慢,整个电梯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从我黑色的运动服上传来的味道,幸好是黑色,只能感觉到那种鲜血独特的粘腻感,但从衣服上还看不出太多。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但我没得选择,从身为猎妖人那一刻开始,杀戮好像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电梯依旧上行的缓慢,就像有一个人,在利用这段时间从头到脚的窥视我。

这并不是我的臆想,在电梯的正中的上方,有一个明显的摄像头,我看着那个摄像头,摸出了一支烟点上,我不是太疲惫,可杀了这么多妖人,我内心感觉疲惫。

我无所谓的看着那个摄像头,尽管我需要去想象那摄像头的背后到底是谁,但我不愿意就这样被他居高临下的窥视着,这样盯着摄像头,同样平静冷淡的望着他,也是我的一种态度。

尽管我可以毁去摄像头,但我不愿意逃避。

就在这样对峙的气氛中,电梯上行了一半,在电梯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叶正凌,为什么要选择一条必死的路?当然,选择是你的,从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没有了干涉你的资格,只因为我们站在了对立的两面。既然你那么想一路杀上来,那我就在你的书房等着你,请你就真正的一路杀过来吧。”

我低下头,皱起了眉头,在此刻,却是不愿意面对那冰冷的摄像头了。

是陈重的声音,尽管在心中早已一百次的与他划清界线,但如何就能划清心里的感情?

没有人比我还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就是石涛留给我的诅咒,注定要生死相向的两个人,却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一起度过了童年与少年最纯真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

的确如他所说,他临死前最后的诅咒,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在陈重说完话以后,电梯的速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的确残酷,根本不会给我丝毫缓解痛苦的余地,好像低头只是一瞬间以后,电梯就传来了‘叮’的一声。

我抬头,却诧异的发现电梯停在了接近顶层的下一层,那是曾经公司所在的地方,两层是有楼梯相连的,显然,是陈重动手脚阻止了我,他是真的要我一路杀上去。

在这种时候,一把短短的匕首显然是不合用了,我一声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轻声叹息以后,我从后背抽出了一把厚重的砍刀,这算是我买的一把最大的武器。

它并不锋利,我看重的只是它够沉重。

拿着它,便有一种大开杀戒的感觉,其实我并不喜欢,所以把它一直绑在背上,黑色的运动服掩盖了它,但陈重好像就想看见我一路这么杀戮上去。

沉重的砍刀被我握紧在了手中,电梯门徐徐的打开,我看见有数不清的身影朝着我涌来。

我举起了右手,一个手诀快速地变换了三次,我的灵魂力在这一刻终于痛快的释放出了大半,形成了一柄厚厚的重锤,朝着拥堵在电梯前的妖人们狠狠地砸去!

与此同时,我的整个人也冲了出去,砍刀落处,一声闷响,一个妖人的脑袋已经被砸破….

战斗从来都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它充满了暴力,血腥,以及死亡的元素,可是战斗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万年间,从未有过停息。

我的心中烧着一股异样的兴奋,我的血液有着不同以往的炙热温度,我的眼眶发烫,开始一路的杀戮….

可就如我所想,战斗并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所以我也并不愉悦,我只是生理本能的适合战斗,但在内心,却一直不停地支撑自己,叶正凌,你知道是为什么而战就好。

这也是聂焰在曾经的屠杀中支撑自己的办法。

整个公司的一层都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在我的身后,是一条用长长的血迹铺就的路。

十分钟,一场战斗就将这里彻底的变为地狱,在我的身后,并不是每一个妖人都死亡了,但重伤的呻吟声让这里显得更加的绝望。

我的那把厚重砍刀被我拖在地上,和地面摩擦发出了特有的冰冷金属音,我需要节省体力,所以,才没有闲心去仔细的杀光每一个妖人。

我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外套,用它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然后扔掉了那黑色外套,我毫不犹豫的朝着顶层走去。

由于身体的炙热,中枢阵纹的完全洞开,我裸露的手臂上,阵纹所组成的纹身是那样的艳丽,每一条血红色的线条都充满了某种暗合天地的奇特美感,可它却是用来杀戮的工具!

‘咚’,是我的脚步踏上二楼的声音,我的呼吸依旧平稳,之前的那些战斗,远远没有达到我的极限。

在我的记忆中,从阶梯上来二楼,会有一个巨大的双开门,在双开门后,是一间小厅。

此时,那扇巨大的双开门洞开着,门的背后,是深深的黑暗。

我就这样拖着那把厚重的却已经变形的砍刀,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走入了那一扇门中。

好像陈重特别喜欢那种强光刺激的游戏,在我走入门中以后,原本黑暗的小厅,一下子光明大作,但却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一切非常的安静。

我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眼睛,在完全适应光明以后,我发现在这个小厅的两侧,分两排贴墙站着四个男人。

他们穿着好似华夏明代的贵族服饰,只是稍稍做了一点现代的改良,却不是那么搭配,显得有些诡异。

毫无疑问的,他们都戴着面具,面具之后,那八道冰冷的眼神毫无客气的在我身上扫过。

“老板在书房等着你,有胆你就直接进去吧。”其中一个男子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对我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我能感觉到这四个男子的强大,和那些之前我遇上的妖人完全不同。

我很干脆的扔了手中的砍刀,在这个时候,它已经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如果要和他们战斗,绝对不是之前那种层次的战斗,用砍刀能伤到他们,那才是一个笑话。

“明智的决定。”开口的人,是另外一个男人,好像在他眼中,我丢掉砍刀是一种服软的行为。

我懒得和他争辩,随意在T恤上擦了擦染血的手,接着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那四个男人显然没想到我是如此的冷漠,淡然,也是故意开始刁难我,在我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开始故意的散发出自身的气场,朝着我压迫而来。

这种气场的压迫,自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可事实上,若我承受不住,当场跪下都有可能,他们是想让我出丑。

我冷哼了一声,不再压抑自己的灵魂气息,如海的灵魂力顿时蔓延在这间小厅中,在海的中心,万魂花轻轻地摇摆,这是我和万魂花融合以后,它第一次展露自己的气息。

那是一种生的气息,却也是一种魂魄中王者的气息。

它由万千的雄魂滋养,生长在曾经杀戮的大地上,有什么魂魄能够压过万魂花?

所以,配合着我如海的灵魂力,万魂花迎上了那四个男人的气场,只是瞬间就碾压了过去。

这一下,让其中三个男人倒退了好几步,要贴着墙才能勉强的站稳,其中一个明显稍微弱点的男人,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如何还敢用气场来挑衅我?收了气场,便不会再被碾压。

我并不会把这种胜利看在眼里,而是继续朝着小亭之内走去,只是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说到:“妖人,就不要探寻我华夏的服饰文化了,我明朝堂堂汉服,就算要改,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妖人把它改的不伦不类!”

“你….”显然,这四个男子之中的那个朝我跪下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新仇旧恨般的耻辱,让他毫不犹豫的朝着我出手了。

我的眼光一冷,真是可惜,原本还打算给陈重一个面子,不在这里杀戮的,也不计较他的出尔反尔,到了二楼便主动休战,估计是舍不得那些比较厉害的妖人。

但如果要送上门来,我倒不介意杀他几个得力干将。

但在这时,另外一个男人反应较快,一把拉住了那个冲动的想向我出手的男人。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请你进去吧,老板在等你。”相比较起来,这个男人十分的克制,对我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但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并不是太服气。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貌,特别的只是他手腕上挂着一条编制的很简单的红绳,看样子也有些旧了。

这原本只是一个并不太起眼的细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偏偏注意到了。

而这红绳如同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我原本想要动手的心情稍微犹豫,继而就莫名的平息了下来。

但我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只是一条普通的红绳。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感觉到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经意的理了一下衣袖,遮挡住了那条红绳。

我也在这个时候转头,走了进去。

在这一层的房间很大,不夸张的说就如同迷宫一般,可我曾经在这里居住过,自然是对房间异常的熟悉。

从小厅穿出后,要走到书房,还要穿过许多的房间,包括三个大厅。

我一路无言的走去,却发现在这里,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妖人的存在。

相比起那些普通的妖人,这些在楼上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自身的气场都十分的强大。

我没有过多的注意他们,反倒是他们一路的目光都对我充满了兴趣,甚至有挑衅的意味在其中,却好像受到了某种限制,不敢做的太明显。

对于这种隐讳的行为,我一律不理会,其实我并不认为我真的就能够在这里无敌,甚至处在劣势的人是我,而这个劣势不小,基本上也可以翻译成另外一个词语——绝境。

但就算是绝境,又如何呢?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那一天,在那山巅,面对众多大妖,甚至四凶齐聚的场面也应对过了,前路再没有任何事情会让我退缩,畏惧。

就这样,在一种奇怪的默契当中,我竟然安全无恙的走到了那间曾经属于我的书房。

看着紧闭的大门,我闭上了眼睛,竟然有一种不敢面对的感觉,这种不敢并不是畏惧,而是想要逃避一些忘不掉的曾经。

但我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门的把手,推门进去了。

门并没有上锁,整个书房只是开着一盏稍显昏黄的灯光...一眼看去,看见的首先是书桌背后那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户,此刻并没有拉上窗帘,整个玻璃窗外,是漆黑的夜色,那一轮明月正好停留在窗户的右上角,微微的幽光,清冷又凄凉。

这个房间我很熟悉,只是如今坐在书桌背后的人不再是我。

我一步步的朝着书桌走去,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书桌有些凌乱,和我在的时候,苏灵常常为我贴身收拾的整齐是不一样的。

此刻的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好几瓶啤酒,有的还没有开盖儿,有的已经是空瓶,旁边是一些用塑料袋子装着的小食,就是一些卤味,倒也没有多特别,看样子吃的也不多,倒是两包很熟悉牌子的花生散落在桌上,被吃了不少。

在这些的旁边,有一个很简单的相框,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无言的拿过了一瓶啤酒,咬开了盖子,喝了一大口,又剥了一粒儿花生,扔在嘴里嚼着。

很熟悉的焦香味儿,这个牌子的花生特有的饱满,和微微的辛辣还是没有改变。

可我已经忘记了,是从几岁开始,有这个牌子的花生出售,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喝酒的时候,别的可以没有,但必须要有这个花生。

昏暗的灯光带着一种别样的气息,是一种淡淡的暖。

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摆放在桌上的照片,在暖色的灯光映照下,那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黄昏。

事实上,我清楚,那是在一个上午,早春的上午,天略微有些阴沉,却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晴了起来。

那一天,我记得没错,应该是星期天。

那一年,是高三,即将要分离的我们,旷课,去到学校背后的那一座种满了果树的小山。

山上花儿开得正好,樱桃树的白花,桃树的红花,漫山遍野的生机。

我们很懒的躺在草地上抽烟,看着山脚下那熟悉的厂矿区,整个童年和青春的回忆。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旷课了,也或者不想承认的是,想彼此再多呆一些时间,青春那些年的岁月会随着分别就要过去了。

那一天很巧,遇见了一个上山来采风的摄影人,看着我们三个,硬是拉着我们三个,为我们三个照了一张照片。

我还记得那个人说,从我们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寂寞,是一种将要分别的寂寞。

艺术家的话总是难懂,不过那个人很好,问了我们的学校,真的把照片寄给了我们。

我细细的看着那张定格的照片,清冷的天空下,是充满了生机的果树,三个少年吊儿郎当的站着。

白色休闲裤的是陈重,格子毛衣的是周正,而我穿着一件蓝色的帽衫。

照片中的我们都没有笑,因为那个年纪的少年应该不会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去照相,当年看着是一副欠打的表情定格在照片中,如今看来却真的好像有些寂寞。

这照片我们一人一张,我还记得我那张,如今还摆在父母家,我房间的床头,周正那张放在他干净屋子里的小书房,没想到陈重这里竟然也有一张。

“怎么?不记得这张照片了吗?”我原本只是想再看一眼,却没有想到,就这样看得有些发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是坐在书桌背后那张宽大转椅上,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陈重,已经转过身来,此时淡淡的话语,抬头是他略微有些复杂的目光。

我和他早在forest吧就已经撕破了脸,如今再相对,应该也是拳脚相向才对。

可我竟然没有打架的心情,甚至动都懒得动一下。

就像是曾经很多次,我们彼此也会打架,但第二天又会若无其事的和好如初,那种事情再正常不过,甚至会为了喜欢的球队吵起来,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打一架。

明明那一次就那么无情了,为什么我还会是这种的感觉?我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但陈重却如同没事一般开了一瓶啤酒,对我说到:“刚好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了,就正好陪我喝。”

又是一些日子没见了,如果说在forest吧那一次见他,他还那么熟悉,不管是发型,还是穿衣的风格,如今看起来却有些陌生了。

板寸的头发蓄长了,变成了整齐的大背头,被一丝不苟的疏拢在脑后。

随意的T恤牛仔裤变成了一套一看做工就很考究的丝绸睡衣,妥帖的贴在他的身上。

原本眼窝很深,有些上挑的双眼,一眯起来,不熟悉的人都会害怕,但这也只是单纯的凶悍,平日里却清澈的一眼就能看穿。

如今却变得深邃而沉淀,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留起了胡须,在嘴唇的上方浓厚的一抹,而耳边的鬓角再不像当年我和周正开玩笑说的那般,杂乱的野草,也是修建的整齐。

“这个样子,真不适合你。”看着这样的陈重,眼角的余光却落在那张照片上,我的心没由来的一痛,是不是沉浸在往日感觉之中的只有我一个人,他还是像在forest吧出现那一次,早已经翻脸无情。

说话间,我捏紧了啤酒瓶,有些防备的看着他,忽然又觉得这样很可悲。

“哪有什么适不适合的?不同的岁月,人当然有不同的样子,就像现在的你,一身血衣,这味道太刺鼻了,你觉得又适合你?”面对我的防备,陈重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反倒是看着我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是的,一身血衣是我如今的岁月,我现在该有的样子。

仅仅一句话,我和他之间原本奇异的温暖,又拉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那是真正的天堑。

他从来都比我看得清楚,我的眼光冷了下来,但还是不想动手,只能闷头的喝着啤酒,他很自然的剥了几粒花生,放在了我的面前。

“没有了你和周正,我很寂寞。这些感情,对于我来说很意外。你应该想起来了吧?只是当年饕餮一族的一位,不甘的诅咒,最后报应在了我的身上。”说起这些,陈重如同在和我拉家常。

“不过,我要承认,这手段非常高明,原来的确很痛苦。我这一辈子,没有想过要和你真的动手,不是打架那种动手。”我吃了他剥给我的花生,冰凉的啤酒入喉,也浇不息心中那痛苦的火焰。

我不想说,却握紧了瓶子,不由自主的说:“我倒是想过,两肋插刀是愿意的。”

说到这里,我自己的心又疼了一下。

有一种东西,叫做岁月,是由无数的日子累积而来,那是一个个上学的早晨,也是一个个放学的黄昏,是一次次相伴的熟悉,也是一页页翻过的青春。

不需要太轰轰烈烈,一个投契的人就可以这样刻进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我真的不想动,在此刻,一点都不想。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的这句话自然充满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心痛。

年轻时的天真,成长的阵痛,不得不决裂的心痛,各种复杂的情感都交织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那一句两肋插刀,并不是一句话而已,曾经,是真的愿意。

我以为不管此刻的陈重是人也好,是饕餮也好,他应该有共鸣的。

但我抬头,看见的却是他已经冰冷下来的眼眸,他说:“老三,你不应该这样说的。之前,我就说过,你应该把曾经和现在划分清楚。”

我放下了酒瓶。

“就像之前的你,是我兄弟,我那些岁月对你也付出了最真挚的情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如今,你我是敌人,所以...”陈重说到这里,也放下了酒瓶,然后站了起来。

在我的记忆之中,我们三人里,陈重不算高的,但此刻他站起来,却高大的让我感觉到压迫。

已经彻底的变了吗?

我的神情渐渐的平静冰冷了下来,可我深知他远比我平静,比我更冷酷,我内心沉痛,表面只是强装的而已。

如果一次决裂就可以埋葬所有的感情,那倒是好事了!我有心理准备要面对完全不同的陈重,但接受起来依旧艰难。

“从你上楼到现在,杀了我67个核心成员。”陈重望着窗外,话锋一转,开始说起这个。

“你说,如果我和你的感情已经只是停留在曾经了,那么我对你的容忍还剩下多少呢?每一个核心成员都是宝贵的。”陈重看着我,之前的那些微微暖意已经完全的散尽。

而我看着他,只能说到:“杀上来,是你的要求,我只不过照做。不用提什么容忍这个词语,也不用说什么停留在过去,如果这样的说辞能让你好受一点,觉得自己理所当然,那么我今天接受了。”

说完这句话,我不容陈重继续说下去了,两个撕破脸的人如果再说什么往日感情,就是好笑了。

刚才的温情要说是一场祭奠,那么我们已经将它埋葬。

“说吧,什么目的,什么要求?才这样容忍着我杀那么多人,而不马上要了我的命。”这就是我打断陈重的话,我并不是无的放矢,之前在山下,那些人就叫嚷着要抓活的,是我到这里的最大依仗。

而我的判断没有错,这个要抓活的,并不是什么陈重对我的私人感情,刚才已经证明,他已经没有对任何人类的私人感情了。

所以,我一来这里,他没有下最重的杀手,只能说是有什么目的。

“你是必须要死的,你心里明白是为什么?现在不杀你,只是想要你说出山海百妖录的所在,然后再杀你。”陈重说这话的时候,理所当然,身上忽然流露出了一种霸气,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上位者的霸道。

这种气势,我非常的熟悉,想起了千百年前的那个石涛,他的样子和眼前的陈重反复的重叠,我的心更冷了一些,嘴上却是嘲笑:“你认为这可能吗?”

陈重却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再次坐了下来,望着我说到:“以前的你,我没有手下留情过,是必须死的。因为,不想给你任何成为那个人的机会,你也想不起山海百妖录的所在。也许是天意,你终究还是成为了他....我族中的人算到了你的改变。既然如此,肯定会让你交出山海百妖录,如今你是世上唯一知道它下落的人。接着,再杀死你,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好笑,那不如直接杀了我。”我的话其实是在挑衅,看似无害的坐在这里,但是我全身的肌肉紧绷,已经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杀了你,山海百妖录也是在的。我族不想留一点儿隐患在这世上。以前的你不知情,倒也罢了,但现在的你知道,这肯定是要逼问一声的。”说话间,陈重忽然站了起来,全身的气势爆发,连桌上的酒瓶都有微微的震颤。

而我也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和陈重对峙,只要下一秒,一个不对的眼神,我都会立刻出手。

“老三。”陈重却莫名其妙的叫了我一声。

“闭嘴吧。请叫我叶正凌。”我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而我肯定你会交出山海百妖录的。你不听听原因?”陈重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奇怪。

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在此刻竟然无可奈何。

陈重有些讽刺的笑了一声,竟然从书桌前离开了,来到了书房的沙发区。

在沙发斜对着的地方,有一台大电视,他竟然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摁开了电视,然后看着我说到:“叶正凌,为何不坐过来,一起欣赏一下?”

我瞄了一眼电视,上面是某个电视台正在播放着一个娱乐节目,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陈重的目的绝对不是让我和他一起悠闲的看一个电视,但我还是走了过去。

他坐了下来,拿起沙发旁边的座机电话,对着电话简单的吩咐了一句:“把东西拿过来。”

我也疑惑的坐下了,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不到一分钟,一个陈重的手下走进了房间,放下了一张光碟,便离开了。

陈重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拿起那张光碟,走到了电视面前,打开电视下的DVD,把光碟放了进去,然后看着我说到:“我保证,你真的会有兴趣。”

我没有来的手指有些冰凉。

而此刻的电视,一片蓝屏,明显已经进入了读碟的程序,在等待了十几秒以后,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画面中的背影,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依旧是在这里,火聂家属于我的书房。

但拍摄的角度却很奇怪,一直对着书房的一个角落,隐约能看见书房里有人,却是看不清楚,就像是一个摄像头固定拍摄的角落。

“你能稍等一下?”在这样的画面之中,忽然出现了陈重突兀的声音,接着是晃动的视角变化。

在这个过程中,陈重忽然继续似笑非笑的对我说了一句:“我想到这接下来的画面,你可能会感兴趣。所以,把安装在这里的监控设备全部打开了,接下来,你会看得很清楚。”

说话的时候,陈重摁了一下暂停键,在说完以后,才继续播放起光碟。

如他所说,这个时候的画面清楚多了,定格在了书房之中坐在书桌两面的两个人身上,想必这是所有的监控设备全开了以后,剪辑的最好的效果。

我只是看了一眼,全身就冰凉,下一刻我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窜了出去,血迹未干的手一把抓住了陈重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做的出来?!”

陈重的手轻描淡写的搭在了我的手上,下一个用力掰开我的手,力量竟然不比我小,他说到:“为什么还是那么冲动?以前打架,你说,有多少次是为你的冲动,连累的我和他也一起挨揍?我记得我还因此受伤住院过。”

他说的非常平静,就像毫无感情的陈述句,我的手却剧烈的颤抖起来。

还是这样的毛病,在强烈的情感之下,不能彻底的保持冷静。

陈重说的是实话,以前最能惹事的绝对是我,而他和周正做为我的兄弟,哪有让我一个人面对的道理?他的确是因为帮我打架,住过院....往事不能回忆,一想就是刻骨铭心的疼痛,而画面中的那个他,身份已经揭晓,竟然是周正,他怎么找上了陈重?

我以为从我的生命发生了转折以后,我和周正的交集就会因此分开,他该留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继续安稳的过着,至少避过这场劫难。

我想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周正不懂,但作为秦海念一定是懂的。

这段时间风起云涌,秦海念一定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什么,为什么还让和她在一起的周正出现?

“为何不看完再说?”陈重轻轻的推开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刚才激动的情绪,变得面无表情,走在之前的位置上,继续坐了下来。

又被陈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摁了暂停的光碟开始继续播放。

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黄昏,夕阳的红光映照在整个办公室,也映照在了陈重和周正的脸上。

在镜头中的陈重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而周正我也已经又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看着镜头中的他,我很难和记忆中的他重叠起来。

在记忆中,周正总是喜欢一些所谓名牌的衣服,因为洁癖整理的很干净的模样,甚至连鞋子上都不允许有一点儿灰尘,永远有跟得上时代的发型,整理的一丝不苟。

但在光碟中的周正,却是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看那样式是一种简单的民族服饰的便装,头发已经很干脆的理成了板寸。

他瘦了许多,所以整张脸显得有些憔悴,理的不是太干净的胡须,更增加了这种感觉。

不过,整个人却并没有显得没有精神,反倒是多了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气质,是一种更加成熟的沧桑,还有一种经过了磨砺以后的干练淡定。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周正会这样坐在沉重的面前。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有些昏暗的房间,稍许模糊的画面,到底只是摄像头拍摄出来的效果,不能要求太清晰。

只是画面中的周正那稍显忧伤的神情,同样也拉扯着我的神经,他不该介入这些事情里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周正不是多话的人,所以画面开始了半分钟,依旧是一片沉默,甚至连表情都如同定格一般。

我意外的在冷静之后,没有了那种焦躁,而是整个人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事实上我们三人当中,话最多的是陈重,在兄弟之间最爱表达感情的也是陈重,我和周正都曾以为,如果我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的重心唯一还会偏向于兄弟的人都只是陈重。

谁会想到这个结果?

我微微垂下眼帘,遮挡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已经完全绝情的人面前表达感情,是一件悲哀又愚蠢的事情。

也在这个时候,画面终于有了变化,是画面中的陈重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包现在市面上基本已经绝种的香烟。

那个香烟不贵,却是我们最初学抽烟时,所接触的香烟。

如今想要买到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抽烟吗?”从电视中传来的陈重的声音,多少有些不真实。

周正原本想要拒绝,抬头看了一眼陈重手中的包装,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过了陈重手中的香烟,任由陈重用一个精美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画面中传来周正吸烟的声音,陈重没有吸,只是看着周正,深邃的双眼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翡翠烟,很呛口。那个时候也才二块五一包...你有点儿小气了,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中华烟来招呼我。”终于,周正开口了,他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却在说话的时候,狠狠的抽了两口他口中的便宜烟,样子有些沉醉。

那样说起来的确不好抽,非常的呛口,烟劲儿很大,不是那种老烟枪根本‘欣赏’不了如此烈的香烟。

只不过因为它经济实惠,伴随了我们很长一段少年时光。

周正的经济条件不错,什么好烟没有抽过?一根区区的翡翠,如何能让他沉醉?让他沉醉的可能只是往昔的记忆。

面对周正的话,陈重笑了,淡淡的:“如果我真的小气,才会用中华招待你。你知道现在要弄到一两包翡翠是有多难吗?”

周正没有接口陈重的话,而是伸展了一下身体,才对陈重说到:“我旷工已经很久了,回来,工作丢了,也无所谓,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需要我帮忙吗?”陈重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不需要,你知道我极端,当发现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子时,探索这个世界,比金钱啊什么的重要多了,我越来越不看重物质生活了,曾经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像是做梦。”周正拒绝了陈重的好意。

“探索这个世界?”陈重微微低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又打开了抽屉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精致的笔,一个本子,快速在上面书写了什么,然后扯下那张纸递给了周正。

周正疑惑的接过。

陈重把玩着手中的笔,像是不经意的说到:“五十万,就算暂时不需要做什么,也可以走很多地方。探索世界,是要多走多看的。我听说华夏还是有很多地方有神秘事件的,可以去看看,出国去看也可以,我这边有关系...”

周正的脸色变得怪异,把手中的支票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然后推到了陈重的面前。

陈重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接着说到:“不用跟我客气,曾经我们三个一块钱也是会分成三份用,如果是钱的事情...”说到这里,陈重忽然停顿了一下,语气也陡然加重了:“我可以不遗余力的帮你,甚至要我付出全部的金钱都可以。”

电视的画面播放到这里,陈重忽然看了我一眼,我微微转头不看他,可我知道,这句话是陈重对周正的一种‘警告’,也在告知他,他的某一种底线。

可是,周正不接受!

他说:“我不会因为钱的事情,郑重其事的找上门来,那或许只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问题。而且,陈重,你在装糊涂吗?探索世界,不是什么旅游节目,也不是搞什么野外生存。这些日子,我也知道了很多。”

“哈哈,也晒的更黑了一点儿。”陈重打着哈哈。

但我的心却不停的往下沉,我知道从周正不接受开始,事情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不过,那种奇怪的冷静却是包围着我,让我能够安静的继续看下去,而不是一脚踢翻了电视,然后像之前那样去抓陈重的衣领。

陈重瞥了我一眼,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而电视之中,他和周正的对话还在继续。

面对陈重轻描淡写打哈哈的态度,周正之前原本放松了一些的神情,忽然再次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而在严肃之中他有一些迷茫,或许是已经弄不懂眼前陈重的意思,所以他选择了直说:“陈重,我不和你开玩笑。我探索世界什么的,也不需要什么狗屁钱,我是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世俗的一切都想抛开。原本,我是准备至少过两年,再回世俗的世界,在我确定了老三没事以后。”

“唔。”陈重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我懂周正这句话的意思,我和他分别的时候,我正伤重,确切的说是无比接近死亡。

从那次以后,我们没有再见过,就算联系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一次,那还不是直接的联系周正,而是联系的秦海念,但周正知道我的消息,我很奇怪。

陈重的态度多少让周正有些灰心,但周正还是不甘心的继续说到:“既然回来了,我也处理了一些世俗中的事情。我还特别回了一趟厂矿区...那里,像是被遗忘的一角,我们的城市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但是厂矿区却已经很多年没变。”

“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改变!在那里多了一个大型仓库,可那不是一个好地方。曾经就不是好地方,还记得小时候,几乎颠覆了我们人生的那场经历吗?”周正说到这里,放在书桌上的手,紧紧的捏了一下,似乎到现在还没有遗忘那场阴影。

陈重扬扬眉,也没有接口。

“除了那个地方,其它的地方都还一样。只是也和曾经不一样了,就像我们曾经老去捉青蛙的田还在,没人种了,变成了荒地...我们常常去游泳的那条河,以前清的可以看见河底,现在水有些浑,听说还是治理以后才这样的。之前,快变成臭水沟了。”

“竹林子还在,那是我们结拜的地方....很奇怪,那片竹子林还在。”周正没有说下去了,而是定定的看着陈重。

陈重含糊的说到:“唔,那我什么时候去看看。”

“不用等啊,我拍了一张照片,你可以现在就看。”周正忽然的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手机,这个年代要照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应该是他身上唯一能感觉到现代化一点儿的东西,他说着,就要递给陈重。

陈重用手挡开了:“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

“那你也不妨先看一眼。”周正很固执的想要陈重看。

陈重皱眉,终于是有了一丝不耐烦,推攘的力气大了一些,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两个人都楞了一秒。

在这个时候,陈重忽然走过来,摁下了暂停,扔了一包东西在我的面前,淡淡的说到:“没有理由给周正抽了,不给你抽。看见桌上的啤酒了吗?万年不变的口味...”

我不说话,老XX啤酒,厂矿区的人爱喝,从80年代到现在,的确是万年不变的口味。

在我面前的是一包翡翠,我拆开抽了,不可控制的和周正一样沉醉,往日的味道。

曾经梦想着江湖,梦想着闯荡...回头却发现,最留恋的竟然是往昔自以为被困住的岁月,人生最纠结的地方就在于,在最好的岁月中,你没有那份明悟的心境,当你在老了以后,有了那份明悟的心境,岁月却已经匆匆的过去了。

只留下了一件让你更痛苦的礼物,那就是回忆。

“为什么要快进?”画面没有什么看头,重点是他们的对话,在陈重的快进之下,自然是听不到了。

陈重把遥控器随手的扔在了沙发上:“你我都是时间宝贵的人,就不要浪费所谓情怀去看什么了,我想你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唯一不变的只是旧物以及旧时的味道吗?

而在画面之中,陈重握住了站起来的周正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到:“我给了你一个最后的底线,那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叶正凌还有我之间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插手,我保证你这一辈子会过得很好。”

在画面中的周正,神情是如此绝望且难以置信,那表情我很熟悉,如同我在forest吧看见陈重时。

“可你真的不该来插手!我什么都知道,从你离开那个地方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行踪...周正,我没有打算利用你的,可你也万万不该一再的去试探着触碰我的底线,真的,你不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紧抿了一下嘴角,是在忍着心中那一丝愤怒。

尽管只是从画面中看到这一幕,尽管也错过了一些陈重不想要让我听见的对话,但我也知道周正大概会说什么?

我恼怒的只是,陈重一开始也把周正看做局外人,为何要用这种态度去对待曾经的兄弟?这不是兄弟之间的打架,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带着一种恩赐的语气,带着一种掌控的意味。

把一切都撕破了吗?

我奇怪的是,我还能忍耐那一丝恼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手中的烟掐灭了。

我没有过多的去思考陈重的话,也没有过度的去思考周正究竟对未知的世界涉入了多深?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唯一该想的是我要如何去解决。

我原来来这里,只是为了火聂家的人,如今再背负上了一个沉重的任务。

画面还在继续,是周正在奋力的挣扎,可他如何能挣扎的过如今的陈重?我有些不忍心看下去...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差距。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周正竟然喊出了一句让我内心震动的话。

“陈重,我不站在任何人的角度!因为你不懂,叶正凌也不懂,难道你是一只妖怪,不,就算是别的什么也好,我们就不可以是兄弟了吗?难道一起经历的那些是假的吗?难道现在世道变了,就要去否定曾经的一切吗?”周正眼眶红了。

画面之中的陈重愣住了,而画面之外的我也愣住了。

莫非当局者迷的只有我和陈重?

我泛起一丝苦涩,其实情与情之间哪有什么限制?就如同当年我对小渣的感情,莫非就不深厚?

而小渣...在梦回了曾经的岁月以后,我大概猜测它应该就是那个前世的二傻,一只介于妖与兽之间的狗,陪着我走过那一段人生最后岁月不离不弃的一只大狗。

我还记得那个带着风雪的早春,那一座我最后葬身的山峰下,它咬着我的裤脚留恋不舍的目光。

它要与我一起赴死,可我最终赶走了它,我至今还记得它留恋不舍的目光。

也许是命,也许是定....它前生没有与我一起赴死劫,今生却用另外一种方式还了这一劫...而我和陈重,还有周正,这一世又该怎样清算?如若清算不了,下一世呢?

我有些头疼,沉浸在许多事情当中,不能自拔,却从电视之中传来了一个极其不正常的声音,似什么坚硬的东西裂开了。

我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看画面,就从电视之中周正的闷哼声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陈重,他一下子捏碎了周正的手腕!

我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转头,望向陈重的目光已经冰冷,而陈重看着我的目光何尝不是如此?

电视之中,陈重的声音还在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竟然想对我下蛊?你知不知道你那三脚猫一般的下蛊功夫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什么妖也是兄弟?!你为何不对叶正凌下蛊?”

“看完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思,陈重突兀的说了一句,语气很冷。

我的呼吸粗重,却还能勉强控制,我无法不关心周正到底遭遇了什么?而他竟然在之前对陈重下蛊?我刚才没有太过注意画面,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这一幕...周正学了蛊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苦笑?

我自然愤怒陈重对周正下如此的重手,可我听着陈重在电视里的咆哮,却莫名的对那时的他只有愤怒,却提不起一丝恨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去想为什么?

“你说你是为什么?”在画面之中,陈重还在咆哮!似乎这样的失控,让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力气,在激动时,用力的一掰,周正的手腕竟然软软的垂了下来。

周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只有受伤不轻,手腕才会这样垂下来,可他忍着没有叫,只是看着陈重,即便在有些模糊的画面之中,我都能看见周正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大颗的汗珠。

陈重在那一刻,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这才注意到了周正手腕的状况。

只有一瞬,从始到终只有那么一瞬,陈重的脸上流露出了愧疚,难过,悲伤...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到:“周正,你没有事情吧?我...”他想要解释,却像以前一样虽然话多,可莫名的嘴笨。

也只有那一瞬,我从陈重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

画面中的周正惨然的一笑,我能感受到的,他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但是,下一刻,他却眼神坚决,手扬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我额头的青筋直跳,到现在我也搞不懂周正了,为何要一再的挑衅陈重?!我不懂蛊术,可是他刚才那个动作,明显又是在下蛊吗?

为什么?不管我和陈重如今的立场是如何,我绝对不相信周正会因为陈重是妖,就因此对陈重下手,我相信他说不管陈重是什么,我们依旧可以是兄弟那句话的真诚,可他为什么?

连我也搞不懂周正了,陈重自然也是暴怒!

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停手的,却被周正这么挑衅了一下,忽然一跃而起,整个人竟然跨过了整个书桌,重重的一脚朝着周正踢了过去。

我的心一紧!摄像头剪辑的画面有停滞,过了一秒,我才看见了周正的身影已经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一路的凌乱说明他被踹飞了好几米,撞在了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鲜血瞬间就从周正的口中流出,接着从他的鼻腔,耳中都在冒血。

陈重这一脚是发泄一般的,就算没有使尽全力,可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我的指尖又开始发冷,周正会死吗?我不敢去想!

陈重却在暴怒之中,冲了过去,对着受伤的周正一阵拳头脚踢,从画面中的力度来看,他并没有动用什么身为妖的力量,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想要发泄。

在这个过程之中,周正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重,或许他也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分明连呼吸都困难?怎么说话?

“周正,我之前说过并不想利用你的。毕竟我和叶正凌之间的事情,我自信能够直接的面对。既然你一定要如此,那好,我不会杀你,我会留下你,你就安心的做个鱼饵,在必要的时候,要叶正凌咬钩吧。”陈重终于停止了他的发泄,神情已经是彻底的冰冷。

他在说话的时候,整理着自己之前因为动手而稍显有些凌乱的衣袖,看也没看周正一眼。

“你...如何可以这么做?一..一点情分都没..没有了吗?”一直沉默的周正忽然开口了,声音尽管虚弱而微弱,但到底在这安静的室内,还是显得那么清楚。

“人的情分?那值得相信吗?我早就不信了。”陈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画面中,只是飘忽的传来了那么一句话。

而所有的画面在这个时候已经播放完毕,电视上剩下一片安静的蓝屏。

我抹了一把脸,实际上是想揉一下酸涩的眼眶:“周正在哪儿?他的情况如何?”

“我说过不会让他死,他就一定活着。带我去山海百妖录所在的地方,我放周正自由。前提是,他不会再这样找上门来。”陈重看着我说到。

‘呼’我长呼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的空调调的温度太高,我有些热的感觉,在沉默了一会儿说到:“这么容易就想得到山海百妖录吗?一条周正的性命不够,我想知道火聂家的人在哪儿?”

“啧啧...什么时候周正的性命需要这样去衡量了?”陈重的声音充满了讽刺的意思。

我不理他,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朝着窗前走去,顺手拿了一支烟,不是桌上的那一包翡翠,而是陈重放在办公桌上的高级烟。

我点上了,看着窗外的夜色,那一轮明月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另外一边的天空,不再映照在窗前,窗外的夜显得更加的黑沉,只有我的烟头一明一灭倒映在窗户上,我说到:“你也说过人的感情不可靠,所以何必追根究底,想要知道在我心中,周正是什么地位呢?总比不过我眼前要做的事情重要。”

我的手扶在了窗棱上,支撑着身体有些疲惫的样子。

“也是!火聂家的人倒是被我们杀了不少,但也逃不了少。”我看着黑沉的窗户,窗户上也倒映着陈重的脸,他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

“逃?怎么逃的?这么些天了,你堂堂饕餮会没有线索?”我不无讽刺的说到,却没有回头,其实背对着敌人是危险的。

“线索是有,但我说山海百妖录只值周正的性命,你要如何?想要线索,拿有价值的东西来换。”陈重很悠闲,致命的高空中,被包围的我,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防备的地方,何况他是饕餮,真正的大妖。

“有价值的东西?”我扬眉:“那么就只剩下我的命了!”

“可是啊...我还不想把命现在就交给你,我还要留着做许多事情呢。”说完这话,我的手已经不着痕迹,快速的触碰到了窗棱的一个隐藏在侧边的按钮,猛地的按了下去。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这里是火聂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千百年来的根。

我在这个新的火聂家,虽然居住的不算久,但这也是我的地盘,不是说那些妖人侵占了这里,他们就一定对这里熟悉了。

窗棱上的是一个小机关,在我来到火聂家的第一个月,苏灵就带着我,详细的给我讲了这里每一处的机关所在。

都是非常精巧且让人惊叹的,而突出的重点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就比如这书房,摁动了那个按钮之后,在门后,墙后就会自动降下来一道铁栅栏,至于铁栅栏的材质是用如今最坚硬的合金所铸。

在栅栏之间的缝隙非常小,只有三指不到的距离。

按照它的硬度,就算修者来也不一定一时半会儿有办法打开它,除非借助专业的工具。

当然,这对修者的阻碍也有限,毕竟修者靠的是术法。

可是,我防备的是妖,它们在术法上的造诣不可能和修者相比。

启动这个机关,能为我拖延一定的时间,而相应的,火聂家也会做出应急的措施,就比如说在启动这个机关一定的时间后,就会有直升机到这里,我打破窗户,就可以通过直升机逃脱。

不得不说,为了我,整个火聂家是做到了极致。

不过,是不会有直升机来了,因为火聂家已经处于了覆灭的边缘,只有等着我去拯救。

而原本是防御的措施,也被我用作了困住陈重的办法,这就是我的底牌,仗着我对火聂家每一处的熟悉。

摁钮摁下以后,机关的反应非常的快,只是不到一秒,整个屋子就想起了‘咚’的一声,除了窗户,所有的门墙之后都落下了一道坚实的铁栅栏。

我还没有转身,却从窗户的反光之后看见了陈重略微吃惊的脸,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望着陈重,他也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可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略带嘲弄的说到:“毕竟是你的老巢,没想到还有这种机关。”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只是低沉的说了一句,整个人一下跃起,踩在了面前巨大的书桌上,又借着书桌的高度,一跃而下,朝着陈重快速的扑去。

陈重的反应很快,论起打架的本能,我们三人之中原本就是他最厉害,似乎充满了天赋。

在曾经,我就想过,就算我动用所学的武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陈重。

这好像是他的天赋,何况他现在是饕餮。

我们的拳脚在空中相遇,让我吃惊的是,我竟然没有占到便宜,我们两个人各自后退了半步。

要知道,我的力之阵纹在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开到极致,但也有超过了大半的力量,陈重竟然硬生生的给我接了下来。

我没有听说过饕餮有这方面的天赋,它们的天赋是吞噬啊!

陈重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对我的不解和疑惑,感觉到一点得意,是在回击我那句话,告诉我,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多着呢。

一瞬间,我们各怀心思。

可是,我们都没有做半分的停留,又继续碰撞在了一起。

短短的一分钟,我和陈重就各自出手了不下上百次,那速度是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懂’的,顶多只能看见我和陈重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原本布置的优雅大气的书房,也就在这一分钟之内破乱的不成样子,但我和陈重也只是试探着出手,双方都没有动用全力。

我微微有些喘息,真正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一般是不会持久的,没人能够承受长时间力量大爆发一般的‘输出’,所以才有高手过招,几招就见胜负的说法。

想比起来,陈重的喘息声比我更重一些,身为一只天赋不在此的饕餮,他能跟上我的速度和力量,已经非常让我吃惊了,短暂的交手以后,他只是喘息声比我重了一点儿,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房间中弥漫着天地之力,这是中枢阵纹洞开的结果。

铁栅栏是拦不住天地之力的,我看了一眼陈重,虽然他的战斗力在我意料之外,但我速战速决的心却依旧坚定。

在门外已经有了好几个脚步声匆匆朝着这边走来,我想陈重在之前肯定说了什么不许打扰的话,否则这些脚步声会来得更快。

我不怀疑铁栅栏的坚韧,但我同样我不敢太过依靠这个铁栅栏,说不定这些妖人就是有办法突破。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留手?瞬间大量的灵魂力朝着中枢阵纹涌去,我要彻底的洞开我的阵纹。

饕餮的本事是吞噬,我不肯定陈重吞噬的力量和石涛相比是什么程度,但我也不想要去验证,如果能在他的吞噬之力大开之际打败他是最好的结果。

在我的记忆之中,石涛是什么力量都能吞噬的,唯一破解的办法就是‘胀’死他。

这样想着,屋内的天地之力瞬间就澎湃了起来,开始朝着我的身体灌注,我低吼了一声朝着陈重冲了过去。

陈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竟然也毫不避讳的朝着我冲了过来,而在那一瞬间,我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漩涡,饕餮的吞噬之力!!

陈重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吗?在forest吧见面那次,他还没能凝聚饕餮的吞噬漩涡,只是在身后有一只幼小饕餮的虚影,有些微的吞噬之力,如今就凝聚出了吞噬漩涡吗?

但相对的,这个吞噬漩涡无论大小,气势上来说,都与石涛的吞噬漩涡无法相比。

可我,也远远没有到聂焰的巅峰状态!这场战斗注定不是一场太轻松的战斗。

‘澎’,我们的拳头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这一次陈重倒退了好几步,而我的情况也很诡异,天地之力大量的朝着陈重身后的漩涡涌去,对于我的补充变得微弱了许多。

如果是这样,我的力量和速度远远达不到巅峰的状态,陈重靠这个就可以拖住我。

而渐渐的,我身旁环绕的风之力也微弱了一小部分,让我的速度也只能保持比之前快一些。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果然是那个聂焰苏醒了吗?”陈重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交手之下,他应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他只是想要拖延。

在这个时候,书房的大门‘砰’的一声被大力的踹开了,几声杂乱的呼唤老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打开它,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陈重脸色阴沉的吩咐了一句,而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再次朝着他冲了过去。

我的力量和速度就只能勉强保持在这个状态了,而陈重的吞噬能力也只能吞噬到这个程度了。

我们之间无意之中形成了拉锯战,当然并不是完全平衡的拉锯战,无论如何我还是处于强势,而陈重只能说是勉强支撑。

和石涛比起来,他就是一只幼小的饕餮,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饕餮的血脉能力也是要随着年龄的累积,才能越加的强大。

我的一腿扫过去,正中陈重的胸腹,他闷哼了一声,再一次重重的摔了出去。

他似乎很轻松,我的心中却是懊恼,这样的打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但每次想要生擒他的时候,他就会爆发出一股力量来挣脱。

这是他的战术,节省每一分力量来拖延,说起战斗的本能,他不比我差劲儿。

“呸。”陈重站起来的有些吃力,吐了一口口中的血沫子,然后带着残酷的笑意看着我:“叶正凌,你已经继承了聂焰的力量,也不过如此罢了。而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你将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沉默着不说话,冲上去对着陈重又是一拳,他倒在地上,我趁机扑过去,想要将他擒拿住,可惜的是又被他挣脱了。

他倒退了好几大步,拉开了他和我之间的距离,而门外那些妖人开始使出各种手段攻击铁栅栏,铁栅栏处已经有些微微的变形。

我肯定不会给陈重解释我现在的状况,这算什么聂焰的全部力量?而铁栅栏的情况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我总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完全的制住陈重。

一只饕餮啊,那是这个组织无比重要的人物吧?如果用陈重的性命来威胁这些人,不管是老周,还是火聂家的线索,我总能得到的吧?这原本就是我一开始的打算,陈重利用周正,我何尝不是想利用陈重?

陈重对周正感情关难过,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如此!可是,我对陈重何尝不是如此,是他把我逼到这个程度。

我继续的攻击着陈重,而在这个时候,外面那些妖人嘈杂了起来,隐约的听见了呼声,有人说到:“来了,呼延大人终于来了。”

“是啊,呼延大人来了就好了。”

这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我心中一沉,知道这个什么呼延大人可能很关键,攻击陈重的速度陡然变快。

我到底是心软的,一直就动用的是阵纹所给我带来的力量,来对付陈重。

其实,我还有很多可以用的办法,就比如灵魂力,镇妖咒言,甚至是吞灵焰。

可是,我始终压着没有使用,那是因为这些带来的创伤是灵魂上的,我不忍对陈重这样下手。

如今,我还要犹豫吗?

在这个时候,围在铁栅栏之外的妖人散开了,一个无比高大的身影正沉稳的朝着这边走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没有心情去打量门外的来人。

我的心情甚至有些焦躁,如果是身体上的伤害,就算我现在把陈重的手脚折断,他也是可以恢复的。

如若是灵魂上的...我不敢去想。

也许,我不该这样行事,因为就算我暂时制住了陈重,且利用他达到了目的,再放过他。那么下次呢?我们依然是敌人!总有一天也许会生死相向?我在顾虑什么?

有的人,在千百个好中,就只能记住一点坏,而有的人却可能在千百个坏中,也放不下那一点好。

我还是无法完全的突破心中的感情关,我很矛盾,接着懊恼,烦躁。

但事实上的情况,却容不得我去这样犹豫,那个无比高大的身影此时已经走到了铁栅栏之前,沉默无声的脱下了外衣,露出了一身非常不正常的肌肉。

说是不正常,倒不是因为他肌肉本身多么的怪异,而是他的那声肌肉上竟然隐隐的覆盖着一层未成形的鳞甲。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正在打斗中的我,然后从旁边不知道谁的手上接过了两副铁拳套,慢条斯理的戴在了手上。

“呼延力,你最好快一点。”注意他的不止是铁栅栏外面那些妖人,还有陈重,他那幅慢条斯理的样子,显然惹恼了陈重。

“闭嘴,你虽然地位在我之上,不代表你可以命令我。再你成长起来以前,你还只是一只小饕餮而已。”呼延力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情绪也未见得多么激动,那声音浑厚而低沉,可话里的意思却不是那么客气。

按照以前陈重的性格,肯定会愤怒的,就算是普通人的陈重也有着要命的自尊,不允许别人对他有半分的侮辱,除了我和老周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说任何话,开任何玩笑。

可奇怪的是,陈重只是一咬牙,忍了下来。

看来这些岁月,改变的不仅仅是我,连陈重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屈服了,改变了,那他是否觉得这样就开心快乐了?

这个问题很抽象,但门外的呼延力却很真实,在他带上了拳套以后,在他周围的妖人全部都让开了几步,他拉开了架子,然后戴着拳套的拳头忽然就重重的砸在了铁栅栏上。

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是整层楼都震动了一下,这是多么惊人的力量?

而那号称坚固合金的铁栅栏竟然在呼延力的一拳之下就扭曲变形了,还容不得我吃惊,呼延力的第二拳又快速的打在了铁栅栏上。

陈重的眼中终于传来了一丝疲惫,他煎熬了那么久,终于是等到了希望。

我知道我不能再犹豫了,又是一拳重重的打飞了陈重,我的手开始掐动起手诀,天地之力不能吸收,但是灵魂力却还是可以运用的。

陈重的漩涡既然吞噬天地之力都到了一个隐约饱和的程度,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吞噬这灵魂力了,何况是我的灵魂力,如此的蓬勃!

随着手诀的掐动,灵魂力开始聚集,在我手中逐渐的形成了一柄类似于大锤的东西!其实,在灵魂力的碰撞中,这样的形态并不太好,是完全的力与力的碰撞,如果凝结成长剑之类的,可以直接撕裂对方的灵魂!

这套手诀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它用灵魂力凝结的东西,都具有那东西的特质,而不是虚有其形。

像大锤这种东西,一般是用在灵魂力同样浑厚的人身上,直接角力!那种锋锐的武器则是用在一般的灵魂上,能够更快的杀伤!只因为,大锤要够厉害,才能直接碾压对方的灵魂,如若不然,只能造成震荡的效果。

陈重典型不算灵魂力足够强大的人,可这算这样我的心中还是踌躇不已,我不敢凝集的太过强大,但弱一些,没有效果又怎么办?毕竟他灵魂方面再普通,也是一只饕餮。

打击门的震荡声还在不停的传来,我一咬牙也只有赌了,这一次朝着陈重冲过去的时候,那柄灵魂力凝结的大锤也重重的脱身,旋转着朝着陈重狠狠的砸去。

陈重在下一刻就感觉到了危险,但也已经避无可避,只得直愣愣的撞在了那柄大锤上。

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灵魂力的大锤消失在陈重的身体里,然后撞击过后的灵魂力碎片消散在空中,陈重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灵魂力,不是控制阵纹吗?”

他是想说,我的灵魂力不应该都用在了阵纹之上吗?他这个判断也是有道理的,按照他的理由,我如果能够这样去打败他,一早就可以这样做了,为何拖到现在才如此?

我当然不会解释说,我不忍心,我怕你的灵魂创伤,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妖人是以怎么样的形式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他们的灵魂是人还是妖?但我舍不得去伤害那个和我有着共同记忆的陈重的灵魂!

心中是如此想,可是我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陈重,然后一闭眼,一咬牙,生生的折断了陈重的手腕,踩断了他双腿的骨头。

陈重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

我有些不想,但是却忍不住去检查了一下陈重的灵魂状态,只是处在剧烈的震荡不清醒中,实际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抓住了这样的陈重,略微有些喘息的看着铁栅栏后的众人,说到:“停手吧,我觉得我们隔着栅栏谈话也不错。”

我这样说了,那呼延力果然停手了,他一样的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是何模样,但是我感受到了他那不屑的目光:“停手?首先,你高估了一只幼小饕餮的价值,他并不是唯一的饕餮,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你没有制住他倒也罢了,做为一只饕餮,他值得在这个位置上。可是,你制住他了,在我的眼中,他就已经‘死’了,这样的他价值不如你大,你认为我会停手?被制住的饕餮不需要顾忌。”

“第二,你也高估你自己了,一只幼小的饕餮,战斗力和古时的大妖都不能相比。打不过你,我自然会带着人逃跑。但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抓住你,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呢?”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制住了陈重,我就有了筹码,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根本不会顾忌陈重身份的人在!不,确切的说,他顾忌的是还完好无损,在其位的陈重。

被我制住的陈重,他那意思,恨不得当弃子抛弃,最好马上死了才好。

就应了一句话,如果他们的组织真的有更强大的高层,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陈重为难一员活着的大将。

我听见了陈重在我耳边闷哼了一声,充满了痛苦,显然被人这样的嘲弄,看不起深深的伤害了他,他毕竟没有完全的成长起来,那个人也说的对,他的战斗力连我记忆之中的大妖都比不过,我和他之间的战斗只是难在情感上而已。

而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反应了这个组织恐怕也不是上下一心,派系斗争也残酷吧?曾经,我恍惚记得妖人也分为了几股势力,如果是整合了,这样的情况难免。

一瞬间,我脑中的想法千回百转,陈重在这个时候非但不是我的筹码,反而成了一种累赘。

我看见在外的妖人莫名的站成了三个部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支持这个呼延力,但呼延力绝对是这里强势到极点的人物,很多妖人不敢说话。

“这里的老板,这只没有用的饕餮死了,你们都看见了!被他在人世的朋友也是敌人叶正凌打死了...而我呼延力知道叶正凌对我们组织的重要,也一心想要救回陈重,看看有没有希望拯救饕餮,所以强行破门,这就是真相,听见了吗?”

“哼哼,你们也该知道,死人不会说话,不会维护支撑你们。而一个活着的我却是不同的。”

说完这话,呼延力再次举起了拳头,在残忍的笑声中,又一次的拳头重重的落在老了铁栅栏上。

铁栅栏随着这一次的攻击,再一次的扭曲变形了许多,看这样子,最多再支撑上一分钟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没有办法,只有放下了手中的陈重,如果要战,那就只有拼命的战了,趁着这个空隙,我不如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我开始尽量的放松自己的每一个关节和肌肉,这个呼延力光是那一身怪力,就是大敌了。

何况,在我进来这里的过程中,一路看见的妖人,没一个是轻易可以杀死的弱者。

“陈重,你可混的不怎么样?就这样,你还付出了出卖老周的代价。”我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不无讽刺的对陈重说了一句,我心中自然有没发泄的怒气,但那属于私人情感上的,没有办法真正的发泄。

“我会变强的,我会的。我是最有天赋的饕餮...”陈重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他的言语却透着不甘。

变强?有命再说这些事情吧。

我的身心都紧张到了极点,只要一旦开打,这绝对是一场我今生所面对的最残酷的战斗。

可是呼延力还没有完全的打开铁栅栏时,我的眼睛猛地瞪大,一拳重重的挥出,打向的却不是呼延力而是我身后的那扇巨大窗户!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我巨大的拳力下,窗户的玻璃应声而碎,在如此高的楼顶,又是冬季,随着玻璃的破碎,狂暴的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

一些玻璃的碎屑被吹入了屋内,而屋内那些因为我和陈重的打斗而凌乱的物品更是被吹的四处飞舞。

这样的突变,让许多在门外的妖人愣了一下,难不成我被呼延力逼疯了,要跳楼?

他们在门外,显然没有我更靠近窗外,自然也没有听见那若有似无的直升飞机的声音!只因为这个窗户的玻璃非常隔音,能听见一点儿动静,显然是那直升飞机已经非常的近了。

果然,随着窗户被打破,狂风的灌入,那震耳欲聋的直升飞机声也传入了众妖的耳中。

原本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在不慌不忙的破坏着门,想要给我更大心理压力的呼延力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他骂了一声:“该死!”之前那破门的动作一下子变成了双手握住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的铁栅栏,选择了直接要把它掰开。

我看了一眼呼延力,心中也是紧张的。

这样的压力下,我又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有一辆直升机从夜色之中飞来,距离我还有百米左右的距离,飞到这里,也是不到一分钟的事情。

“叶正凌,你跑不掉的。”呼延力脸涨的通红,青筋鼓掌,他手中的铁栅栏在他的手中快速的变形,无限的朝着两边拉开,那中间的缝隙,已经可以钻入一个小孩子了。

这力气!连我都震撼,在我的回忆中,没有一个化形的大妖有这样的力量天赋,就算熊妖也不行,我其实有些好奇这呼延力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我抓起了在地上趴着,估计已经清醒过来,沉默不语的陈重,跳上了窗台。

窗口的狂风,顶楼的高度,只是朝着下方看一眼,都感觉到一点儿眩晕...而直升飞机在这个时候又靠近了我许多,距离我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已经放慢了速度,开始缓缓的调整,试图着接近这里。

我心中是疑惑的,按说火聂家已经覆灭,这套方案原本是火聂家的绝密,这时候来的直升飞机又是属于什么势力的呢?怎么会那么巧合的知道火聂家的这套方案?又有什么目的?!

看起来,我是没有退路的,也只能选择这直升飞机。

在这个时候,直升飞机基本上已经稳住了机身,定好了位置,靠近我的十分顺利。

我隐约能看见,站在机身门口的是一个女的,虽然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连她穿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我确定我绝对不认识那个女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响起了呼延力一声疯狂的呼喊,那已经被拉的很开的栅栏终于被拉到了合适的位置,中间的缝隙,就算呼延力那个大个子挤进来有些勉强,但毕竟能够挤进来了。

他也是如此做的,在缝隙出现以后,整个人毫不犹豫的就挤了进来,大声的喊到:“叶正凌,我赢了,你来不及了。”

说话间,呼延力已经冲了过来,而直升飞机距离我还有一定的距离,我没有再犹豫,在这个时候,一朵颜色诡异如同虚幻一般的火焰出现在了我的手中,随着我的一声‘去’,灵魂力也瞬间灌注在了吞灵焰之中。

得到了灵魂力的灌注,吞灵焰如同一条火蛇一般,咆哮着朝着呼延力冲了过去。

以我现在的力量,肯定弄不出之前那一场死战时,那惊天动地的吞灵火海,我也不指望在这样匆忙的情况下,吞灵焰能够准备的打击到呼延力,但是用来拖延他一下,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果然,面对呼啸而来的吞灵焰,呼延力的脸色变了一下,他如何敢直面吞灵焰的威势?如果对我了解的够深,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火焰!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但是呼延力还是一咬牙避过了吞灵焰的锋芒。

在这个时候,房间中又钻入了好几个妖人,呼延力狞笑着:“叶正凌,你现在又要如何?”

我的心中很淡定,如果没有直升飞机的接应,那要我一个人去面对你们,就是一场死战,无论如何不是我现在愿意面对的。

可是,就凭这样也想留住我?这样想着,我一下子收回了吞灵焰,灵魂力如同江河一般的铺满在了窗台前的空间,又是一朵吞灵焰出现,沾染着我的灵魂力,就如同火焰落入了石油当中,一下子在窗台前,铺天盖地的燃烧了起来。

吞灵焰,我以前都不太会运用它,在破处了封印之后,我这才知道吞灵焰是这样做的,可防可守!眼前的这些妖人,如何敢冲入吞灵焰之中?除非他们敢拿自己比拟我最后一战时,面对的真正大妖!

“我现在不跑,但你可敢过来?”我的语气之中有一丝嘲弄,看着满脸不置信的呼延力,神色冰冷。

“你...你已经是聂焰,这是,这是他的招数!”呼延力难以置信,竟然看着我,后退了一小步。

我丝毫不惊奇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想必我那一生的最后一战,具体的情况也被带回了那片世界的妖族当中,然后流传了下来。

“是的,我回来了。”我只是看着呼延力淡淡的说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无限的靠近我了,因为我并不是在什么平台上,而是在窗口,这对直升机营救我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不能再靠近了,这么大的风扔绳梯也有些危险。”在破碎的风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我的耳中,与其说是在给我汇报情况,不如说是在和我商量,你要自己想个什么办法才行。

这点问题,对于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问题,直升机靠近的狂风吹动着我的衣衫和头发,也吹的窗前的吞灵焰跃动不已。

我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我曾经的火聂家,我是一定会再回来的。

然后我收起了情绪,转头,对着那边吼到:“把绳梯扔出来就是了,其它的你们不用管了。”

说话间,我把单手拉着的陈重一下子抗在了肩膀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他,必然他是有利用价值的,但我更不愿意承认的是,如果现在不把他带离这里,那么呼延力同样不会放过他,已经公开的撕破脸了,什么人会在组织之中留下一个如此之大的,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我真的不建议你带上他,NO。”在狂风之中,那个飞机驾驶员旁边的男人,好像话有些多了,他伸出头来,对着我耸了一下肩膀。

我不理会,只是喊到:“把绳梯扔来!”

吞灵焰能够暂时的阻挡那些妖人的脚步,也只是暂时!他们一定不会甘心我就这样离去的,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他们也肯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来阻止我。

而我的判断没有错,在这个时候,呼延力忽然面露了一丝狠色,抓住了旁边的一个妖人就朝着吞灵焰扔了过来:“抓住他的脚什么的也好,总之,组织会记住你的功劳!”

那个人即便万般的不情愿,如何能够扛得过呼延力的怪力?惨叫着被扔入了吞灵焰之中。

在被吞噬的剧痛中,他连站起来都有问题,如何能站起来抓住我?可是,呼延力又面无表情的扔了一个妖人过来,想必他是想通过这些人来消耗吞灵焰,然后自己冲过来吧。

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走来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呼延力回头,那个身影却是一眼都不看呼延力,忽然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朝着我的识海撞击而来,我整个人一下子恍惚了一下,有种预感就要出现幻觉,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股力量不够的原因,我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精神攻击?!妖族之中还有这样的高手?

就是这么一瞬间,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声:“绳梯已经扔过来了,你为什么不抓住?”

我一个回头,看见直升机之下果然垂下了绳梯,但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绳梯被狂风吹的东摇西摆,而且距离我有些远。

那个女人似乎不满,看样子想收回绳梯,重新扔一次,我却大喊到:“不用,就这样吧。”

说话时,我哪里还敢犹豫,中枢阵纹最大程度的开启,天地之力疯狂的涌来,全部灌注在了双腿,一阵狂暴的风开始环绕着我,我扛着陈重,猛地的朝着直升飞机扔出来的绳梯一跃。

在风之力的帮助下,我这一跃绝对是打破了世界纪录不知道多少,可是毕竟我肩膀上扛着一个陈重,比我预想的要下落的快!不过,绳梯却已经在我的眼前...

就在这下落的一瞬,我伸出手来,凭借着之前看见的绳梯位置,猛地一抓,终于是抓住了一点什么,忽然的停顿,让我的身体一下子猛地的下坠了一下,可是我凭着一只手臂到底还是撑住了,有一种手臂都快断了的感觉。

而直升飞机被这么一拉,也倾斜了一下,上方传来一个声音:“你差点拉翻了一辆直升飞机,oh,你是金刚吗?”

我早已经听出来,这家伙恐怕是个老外,我却无心去想太多,老外为什么会来救我?而是抓紧时间,让身体能够固定好在这绳梯上。

“快走,对方有个精神力攻击的高手。”我大声的喊了一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精神力攻击的高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我说,这飞机上的人也应该清楚,她如果直接攻击这飞机的驾驶员的话,这飞机就等着坠机吧。

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要做到还是困难的,除非是人类之中精神力的高手。

妖族,我始终不相信有多厉害的,关于精神力的高手存在,至少刚才给我的那一击不算什么,只是引起了我的警惕。

我这一喊,估计把直升机上的人给惊到了,我的话刚一落音,直升机就开始陡然的加速,并且拔高,晃的在绳梯上的我头晕目眩。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一下子拉开了距离,也就要安全的多了,不管是人还是妖的精神力攻击,都是随着距离而减弱的。

在安静的夜空之中,直升飞机的桨声非常的刺耳,我一只手抓着绳梯,一只手卖力的固定好陈重,落空的脚也终于踩到了绳梯的阶梯,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火聂家的楼已经远在三十米开外的下方。

可是,在这漆黑的夜中,还是能看见那扇破碎的窗口,吞灵焰燃烧的颜色,让它分外的显眼,只不过离开了我的灵魂力支撑,吞灵焰也弱小了下来。

借着这点光亮,我看见在窗口处站着两个身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而纤细。

高大的那个自然是呼延力,至于矮小的那个一定是对我发动精神力攻击的人,看体型就知道是个女人。

“你准备就一直在那挂着吗?朋友!我觉得那样其实不太舒服。”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一抬头,是那个啰嗦的外国人又伸出了一个脑袋来看我。

“马上就上来。”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挂在直升飞机的下方,这感觉是真的不舒服,就是这高空的风都吹的人呼吸不畅。

我抬头,一个冷漠的女人正站在直升飞机的舱门处,双手抱胸的望着我,看她的样子,我只能判断她没有恐高症,竟然没有帮忙的觉悟。

我扛着陈重,想要爬上去,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看见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个女人竟然只是再看了我一眼,就走入了机舱,我想要爆粗口,但是连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好得罪?就在我试图要自己爬上去的时候,在机舱的门口,出现了两个强壮的汉子,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终于被拉了上去。

“谢谢。”我喘息着说了一句,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逃了出来,并不是一无所获,我把我曾经的兄弟给‘挟持’来了。

想到这里,我自嘲的一笑,把陈重放在了地上,然后靠着机舱喘气。

而陈重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而是那两个强壮的汉子对于我的感谢,也算礼貌的回应了一声,便去到了稍微后方的位置。

我这个时候终于平静了一些,打量起这个直升机来,不算大型的直升机,但是也不是那种民用的小型直升机,应该是有一定装载能力的中型直升机,严格的说来,属于军用装备,如果是普通人就算再有钱,也搞不到这样的装备,必须要有一定的权势和人脉吧?

我更加好奇这直升飞机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了,而在目光的范围内,在机舱稍微后方的位置,相对坐了六个男人,都是穿着一身迷彩服,一看样子就不是那种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充满了铁与血的刚毅,但他们是实打实的华夏人,并非外国人。

至于前方,除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以外,还有一排座位,那个冷漠的女人已经做到了那排座位上,看样子也是不打算与我交谈了。

倒是之前那个一直啰嗦的外国哥们儿,不辞辛苦的从前方翻了过来,朝着我走来,然后被驾驶员一阵抱怨,可是在直升飞机这么大的噪音环境下,我也听不清楚具体抱怨的是什么。

此时,机舱的门已经关上了,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我也不知道直升机究竟是要往哪儿开?倒是那个外国哥们儿走到了我的面前,很有兴趣的打量起我来。

我同样也很有兴趣的打量着他,金发碧眼,是个典型的西方人,至于是不是帅哥,我欣赏不出来,在我眼里,事实上都很难区分他们的长相。

他扔给了我一个耳机,应该是专用的直升机对话耳机,示意我戴上。

正好我也满腹的疑问,正想找人交流一下,显然没有专业工具的话,这个想法就比较不现实,我没有办法在这里扯着嗓子吼,也会听不清楚别人说话。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话了。他们也戴着耳机,哦,我是说,我们对话的内容显然就不是那么保密了。”那个哥们儿开口了,中文说的不错,虽然带着口音,但是绝对不影响交谈。

“我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我说话间,伸出了手:“你好,叶正凌。”

不管从任何的角度来说,都是他们救了我,保持礼貌是必须的,即便那个女人冷漠了点儿,但我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嘿,我当然知道你是叶正凌。你可以叫我达伦,我是英国人。”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态度非常的友好,但接着却是看了陈重一眼,严肃的对我说到:“这个家伙,简直是魔气冲天,你为什么要带上他?猎魔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说话的时候,达伦伸手就想要去抓住陈重,大概是为了检查陈重的情况吧?

我却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达伦的手,他吃惊的看着我,我有些抱歉,说到:“不好意思,我和他之间有些特殊的情况,也是一言难尽。可是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带着他一同逃出来,我的冒险也就没有了意义。”

“特殊?”达伦是个开朗的人,对于我过激的反应,没有太过介意,反倒是注意到了话里的其它重点,然后用一种暧昧的目光看着我,接着夸张的拍了一下脑门,说到:“真是看不出来,怪不得你拼着性命也要救他出来。放心,我很开放,并且为你们感动。唯一一点就是,他魔气冲天,不是人类。”

说话间,达伦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我已经欲哭无泪,但不得不解释一句:“他不是魔,是妖!但在他成为妖之前,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真是不可思议。”简单的一句包含了很多信息,仔细一想,的确不可思议,和妖一起长大,并且是好朋友?

在这个时候,该有的寒暄已经差不多了,我刚想问达伦他们究竟是什么实力,前方那个冷漠的女人开口了:“达伦,你最好坐过来,少一些废话。飞机上并不是交谈的地方,事实上,麻烦的事情很多,我不想听你在那里废话。”

达伦似乎很怕那个冷漠的女人,对我抱歉的一笑,又夸张的,悄悄的对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比划了一下拳头,这才离去,并且在离去之前还不忘对我说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过你的名字。记住我吧,猎魔人达伦,来自英国。”

我友好的冲他笑笑,也弄不清楚西方的猎魔人和华夏的猎妖人有什么具体的区别?他们的手段又是什么?

少了达伦热情的废话,飞机上又陷入了一片沉默,陈重在我脚下,还是一声不吭,我也有些头疼,我把他带出来了,目的自然也是想要知道一些我想要知道的内幕消息,但之后呢?我要怎么处理他?

杀了他?我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放了他?我也犹豫,毕竟陈重的身份是饕餮,我这样做,显然是会为以后埋下不少麻烦的。

我有些追忆还是聂焰的时候,父母双亡,在小道界中修习,几乎和红尘俗世没有太多的因果牵挂,生命中唯一的最重,便是包括碗碗在内的乞儿,所以可以一生行事听凭内心,可以潇洒而狂放。

而到了今生,仿佛所有的因果都落在了叶正凌这个身份上,从小就长在人群密集的厂矿区,感觉是一路成长,一路的去不停缠绕着一切的因果,行事哪里还能像聂焰的时候?太多的牵挂,太多的顾虑,而路又究竟在何方?怎么走才是正确的?

我陷入了自己的愁绪,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陈重忽然扭动了几下,碰了几下我的脚。

我不动声色的取下耳机看着他,看着被我亲手打残的他,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换成以前,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吧。

而陈重却用眼神示意我,把他扶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造做了,因为在这里,也不担心他翻起什么浪花来。

我把他扶在了我的旁边,而这样,他正好就可以在我耳边说话:“叶正凌,是不是很苦恼怎么处理我?就像我很苦恼怎么处理周正一样?当他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我是该放走他?还是该杀了他?”

他提起老周,我的神色就难看了一些,带他走,很大一个目的也是我不能放弃老周的生命。

“是,然后呢?你有什么想法?”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和他交谈,或者说是谈判,没有任何的选择。

“我们应该在这种非常的时刻做一次交易,你认为呢?”陈重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到,因为骨折的关系,他的声音中还有一丝痛楚。

我转头看着他,昏暗的机舱中,同样看不透他眼眸的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苦笑,知道自己只能答应,也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直升飞机一直在飞行,按照它的速度应该要飞出市区了。

至于陈重和我的交流,我不知道直升飞机上的人注意到没有?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们并不在意,至少在机舱里坐着的四名士兵一样的人,是看见我和陈重一直在耳语的,可是连上前来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陈重,我要求的很简单,就是要知道老周的情况下落以及火聂家的线索。

而陈重却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对我提出了一个怪异的问题:“叶正凌,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有人要你将我交出去,你是不会同意的吧?”

是的,尽管对于陈重怎么处理,我很纠结,但我也绝不会让他落在别人的手里,除非是我非常信任的人或者势力,但在这世间经历了那么多,我能信任的人有几个?至于信任的势力,望仙村肯定算一个,如果是陈承一的雪山一脉...

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对陈重的问题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好,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如果等一下直升飞机停下来了,不管我被带到哪里,有人来要人,你把我交出去。而且,你要答应过,这件事情一年之内不能说出去。这个条件不能让步。”

我看了陈重一眼,他这个要求的确怪异,我需要思考一下。

偏偏有些事情是不能深思的,一旦深思就觉得有些可怕,陈重这样说,只能说明人类之中有叛徒,而我还必须三缄其口,不能说出这件事情。

这样就说明,叛徒的身份不低,甚至事关重要。

看见我的表情,陈重也猜到我可能注意到事情的关键了,他在我耳边说到:“我不说,你也不可能知道有叛徒。其实,这些与你暂时没有关系,甚至和猎妖人圈子也没有关系。该为这个头疼的暂时不是你,你看如何?”

我搓了一下脸,心中已经有了定计,直接说到:“那你说吧,老周的下落,还有火聂家逃脱的那些人的线索。但你记得,如果老周真的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非常的担心。

“老周自然没有死,为了万无一失,我就把他关在了C城一个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陈重对我说到。

“具体什么地方?”我沉声的问到。

“XX街,XX小区7栋,房号1407。”陈重在我耳边报了一个地址。

我看着陈重,做梦也没有想到,陈重竟然把老周藏在了民房,他以前是我们之中最没心计的一个,如今却如此的多计,藏在这种民房,谁想找到老周都犹如大海捞针吧?而他也悄悄的把这张底牌藏成了自己私人的底牌,为组织立功的底牌。

“你真是好啊!”我从牙缝里蹦出这一句话,然后问到:“老周的伤势怎么样?你把他一个藏在那里,是绝对不可能的,肯定会有人看守吧?”

“自然有我的心腹在看守,但直升飞机一停下,你有电话可以借我打个电话,我会立刻让我的人走。至于老周的情况也不算坏,伤筋动骨一百天,我那次下手重了一些,他现在也只能在床上躺着。”陈重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愤怒的看了陈重一眼,忽然说到:“幸好,我也把你揍的不轻。”

“叶正凌,你...”陈重被我这一句话一激,终于是忍不住怒火,对我低吼了一声,可惜他四肢不能动弹,只能愤怒的望着我。

而我却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到:“这是应该的,我们不再是兄弟了,并且是那种以后会不死不休的敌人,你应该比我明白!不要啰嗦了,火聂家的线索快点儿告诉我。至于放你,我会去做的。但前提是,我必须要接到周正,才会同意这个要求。”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重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

“因为你没的选择。”我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陈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无奈的转过脸,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在我耳边小声说到:“至于火聂家那些逃脱的人,到了哪里,我并不知道。我只能说,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话是真的,至于你相信不相信,我无能为力。”

我盯着他,并不说话。

而陈重却是严肃的,对着我只说了简短的一段话:“我们当日对火聂家的打击是雷厉风行的,自然有人出来拖延了一下时间。但那些人之中并没有修者,也拖延不了什么时间。而且,我们对大楼的周围监控是严密的,我不夸张的说,一只苍蝇飞过,我们也能察觉。”

我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但脸上却故意做出怪异的表情,嘴上却是冷淡的说到:“说重点吧。”

“重点就是那些人消失了。”陈重只是简单的回答了我一句。

“你在开玩笑。”我的眼中流露出愤怒,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我只知道没人见他们跑出那栋大楼,而大楼的监控也找不到他们出了任何一个角落,最后的画面只是从火聂家的总部出来,从安全出口逃生。我自然搜遍整个大楼,毕竟上百个大活人!可惜一无所获,一句话,他们就是消失了。”陈重丝毫没有心虚的意思,反而情绪有些激动。

我皱着眉头,一筹莫展的样子。

不过,在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大概猜测出了一点端倪,该不会真的躲在了地下?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想起tina对地下那个建筑的重视,想起我之前所在的擂台那间房屋,那复杂的阵纹...看来,火聂家的大厦我是必须再回去一次,至于怎么去地下,办法我是知道的。

之前,也有一探地下的决心,只不过那是猜测,我不敢轻易的暴露地下的所在,何况这个希望也不大,我很难想象tina她们是有时间去逃到地下的,如今按照陈重的说法,这反倒成了唯一的可能性。

我和陈重的对话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任由直升机继续开着,我们都沉默着。

直到20几分钟以后,陈重又费劲的碰了碰我,问到:“叶正凌,你所要求的,我都做到了。那么我要求的事情呢?”

“你的第二个答复很荒谬,我只能回答你,我至少要接到了老周才会给你一个答案。”我不敢暴露地下室的事情,只能故意这样说到。

陈重却是一声冷笑,说到:“叶正凌,你是怕的连信用也不要了吗?你分明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如果真的说谎就不会编出一个如此荒谬的事来骗你了。你如果承认你怕了,怕我成长起来,你大可以直说。”

其实,我心里是打算放了陈重的,我原本就是需要一个理由来释放我的纠结。

他这句话给了我一个借坡下驴的理由,我佯装愤怒,最后还是忿忿不平的答应了,前提依旧是要接到老周再说。

在那一刻,直升机已经飞到了漆黑的郊外,飞过了近郊的平原,连绵不断的丘陵开始出现,我看着一片漆黑,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到,这一次,即便是错,也让我自己来承担后果吧!就这么任性一次,当时偿还了二十几年牵绊的感情。

得到了我的肯定之后,陈重也不再废话了,他知道我答应就不会反悔,而在这时,又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直升机开始缓缓的下落,下方是一点儿灯火都没有的漆黑山脉。

直到直升机快要接近的时候,下发才出现了一些灯光,打在一个不大的,却平整的停机坪上。

“到了,你们不要下来吗?”达伦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当直升机一停下,他就忙着招呼我,他似乎对我非常的好奇,充满了探究。

“等一下,我扶着他下去。”我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而等到所有人都下了飞机以后,我拿出电话,让陈重打了那个他之前承诺的电话,这才背着陈重,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这里就是一片荒山,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停机坪,我竟然看不到任何的建筑,达伦再次热情的走过来对我说到:“秘密都不会摆在地面上的,叶正凌,这里的一切我保证你都会吃惊的。”

他的表情比较夸张,而其余的人早就沉默的走在了前方,沿着一条并不明显的小路,窜入了深山。

前方也不知道是谁听见了达伦的言论,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一个男声传来:“达伦,你想说的应该是秘密都不会摆在明面上吧?”

“oh,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能因此嘲笑我。”达伦大步的追了上去,也不忘示意我跟上。

我背着陈重有些犹豫,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一个秘密,我应该带着陈重前往吗?

却不想陈重冷笑了一声,说到:“应该是他们了,他们的存在可不是什么秘密。你大可不必犹豫,用不了多久,接应我的人自然就会来的,最多明天!”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多啊。”听陈重这么说了,我倒真的不再犹豫了,背着他,跟上了那群人的脚步。

“没有关系,你现在是聂焰了,你也很快就会知道很多。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陈重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过往的记忆当然都是珍贵的,莫非陈重要告诉我是假的?

但陈重很快揭过了这个话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到:“秦博士这般架势,也是终于有了成果吗?”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陈重的话让走在前方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有些防备的看着陈重,只有达伦显得心机稍浅,直接的多:“你认识秦博士?那你是谁?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旁的冷漠女子一把拉住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到:“你带了一个麻烦来。”

“不算麻烦,很有价值。”我这样回应到,自然也不会暴露陈重的身份,那很敏感。

冷漠女子听闻,盯着我看了大概两三秒,然后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并且嘴上说到:“这个人就关押在前山,不能涉足其它的地方。”

其实她的决定我是赞同的,就算陈重知晓很多,我觉得在他面前暴露太多的秘密也不是什么稳妥的事情,但我嘴上还是说着:“前山安全吗?”

“哥们,这个你放心,就算来一支部队,前山也是安全的。”冷漠女子没有回答我,倒是达伦热情的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解释了一句。

如果是这样,那的确就可以放心了。

我感激的冲着达伦一笑,但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心事里,秦博士是谁?为什么自己模模糊糊的像是有印象,却又打死想不起来?

但我也不纠结,因为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在深山中穿行了不到十分钟,我们便停留在了一个山坳处,在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岩洞,一行人领着我就径直朝着那个岩洞走去。

莫非秦博士就藏在那岩洞里?我怀着这样的心思,跟着那行人走入了岩洞,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甚至要用手电光来照明。

“对不起,你带来的俘虏,得蒙上眼睛。”冷漠女子在这个时候,再次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到。

这个要求也是无可厚非,我身上染血的T恤反正也是破破烂烂的,我就索性停下来,撕下了一小截,蒙住了陈重的眼睛。

冷漠女子如同监工一样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这样放心的走向了这个还算很深很大的岩洞一角,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总之岩洞传来了一阵震动的声音以后,又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我很疑惑,至少我肉眼所见,岩洞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而这一次达伦走在前方,也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

我只能闷着头跟着走,反而在这岩洞里兜兜转转的走了20分钟,我都快走的错乱了,这才在岩洞深处的一个分洞穴里看见了一扇泛着冷光的门。

那是类似于电梯的门,我心中有些吃惊,在这种地方会有电梯?

事实上,那还真的就是电梯,只见冷漠女子先是用一张卡贴在了电梯上,又输入了一窜儿数字,最后是整个人脸也靠近了电梯门前的一个装置,这时才传来了电梯运行的声音。

“这里的安保非常的严格,不仅要身份磁卡,还有密码,最后还要虹膜认证。一旦强行破除,电梯就会自毁,这里的通道也会堵死。就连邓冰也只知道这一条通道。”达伦站着没事,又在我的耳边热情的开始解释。

这让我心中更加的吃惊,这种地方,就好比传说中的秘密研究基地啊。

电梯的速度很快,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经停在了这入口处,电梯的大门洞开,里面居然不小,就像医院那种专用电梯一般。

在沉默中,我背着陈重进入了电梯,心中还在期待,等下电梯门开的时候,我看见的是怎么样一幅场景?会不会像科幻电影中那样,呈现的一切都很高科技?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已经停了,打开门以后,并不是我想象的什么高科技的地方,说起来反倒有些像矿洞,这里的地下应该是岩层,只是打磨的非常整齐,形成了一条条的通道,而通道之上有些明晃晃的灯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全副武装站岗的人,这样有什么高科技的味道?

“你跟我来。你们先下去。”这一次开口的是冷漠女子,她摁住了电梯,对我说了一句。

我自然不能反驳,背着陈重走出了电梯,而冷漠女子就在前方带路,这里的巷道应该是四通八达,每过几个巷道,便有一个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在这种广场的周围存在着那种开凿在石壁里的房间,只不过都是大铁门紧锁,而且防备的非常严密。

因为守门的四个人不仅全副武装,在他们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气场,类似修者却又不像是修者。

“比普通人强大的,经过了特殊训练的人。有的,自身就有一点点不同于常人之处。”看我的目光咋爱这些人身上好奇的逗留,那冷漠女子竟然难得的开口,对我解释了一句。

“你是说特异功能?”我疑惑的问了一句,那这个地方的守卫真是‘豪华’配备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冷漠女子竟然答话了,在说完这句以后,稍许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到:“那么,你背后的这个人,很厉害吗?需要很严厉的看守吗?”

“别看他现在这个模样,我想你们得给他配最严厉的看守。”我没有夸张,谁能相信我背上背着的是一只饕餮?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我身后背着的陈重,这才说到:“我会安排的。但这里最高级别的看守,他暂时是不够资格的。”

这话说的,让我联想无数。

但这女子似乎没有再想说话的想法了,反而是带着我七万八绕的走了不知道多久,这才走到一个小广场,在这里,我敏感的感觉到了阵法的波动,另外仔细的观察,在石壁之中,有着许多的监控摄像头,甚至还有枪口什么的,而那枪口也不是空做摆设,是有真枪实弹的武器安插在其中。

在这里不仅有看守的人,由四人变成了八人,还有一个小队在反复的巡逻,而不管是这些看守人还是小队里的人,都比之前那些人的气息要强大,我甚至感觉到了修者的气息。

其它的广场一般都有八个房间,而在这里,只有两个房间。

“这样的看守处,你可还放心?”那冷漠女子对我询问了一句。

“至少从外面来看,逃脱的可能性小,毕竟这家伙残废了。但是...”我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女子大概就理解了我的意思,径直的带着我打开那紧闭的铁门,走进了要关押陈重的房间。

在这房间内,监控设备自然无处不在,关键的在于这里有阵法的布置,能量波动强烈,而且竟然是我明阳门布阵的手段。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九连扣锁魂阵!算是拘禁一个人异常高级的阵法了,布阵材料也是奢侈的。

“够了吗?”那冷漠女子看了我一眼。

“自然...不错!”我放下了身后的陈重,心中虽然震惊不已,但在陈重的面前,我肯定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

把陈重关在了这里,我和那个冷漠的女子一同走出了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满腹的疑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那冷漠女子在此时显得不那么冷漠了,对我说到:“其实,你不用紧张。难道你还没有想出来这里的主人是谁吗?对这里的主人来说,你的身份严格的说起来应该是故人之后。”

她这么一说,我脑中模糊的印象又清晰了一些,但还是不敢肯定,只是旁敲侧击的问到:“然后,这里才有了明阳门的人亲自布置的阵法?”

“你已经知道明阳门了?”那女子听闻我这么说,反倒是有些吃惊了。

从她冷漠的脸上出现吃惊的表情,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这个时候才恍惚想起,之前达伦似乎有称呼她为邓冰,说实话,这个名字蛮适合她的。

“我是明阳门的弟子,知道明阳门有什么奇怪?邓冰小姐。”我的话语中有了一丝调侃的意思,事实上,若不是聂焰的记忆,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山门叫做明阳门。

“哦,我只是吃惊明阳门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从那场大难,山门被毁之后,明阳门的传承人就已经被严厉的要求不许提起昔日山门辉煌时的称呼,除非山门重新振兴。你知道,我自然是吃惊的。”邓冰对我解释了一句。

“可你也不知道吗?”我反问了一句。

“好吧,我当然知道。这里的主人秦博士是我的老师,而你的师父和我的老师是真正的好友。和达伦的师父更是生死之交。这样解释,你比较满意了吗?我老师说,从人情上来说,我对你,必须比对其他人热情。”邓冰如此对我解释到。

我却无言,感觉她好像真的冷漠,对我说这么多,就好比是秦博士特意吩咐才会如此。

而到如今,我也真正想起了秦博士究竟是谁?那一次在那个神秘的村落,遥远的往事,就以他的到来为结束....之前,也不怪我想不起,只是在少年时,见过一面,听过一两次称呼的人,就算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能够回忆的起来。

我竟然被带到了他的地方?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邓冰毕竟不是多话的人,而我想起了往事,再联想起作为聂焰一生的经历,就不由得的陷入了沉思。

那几个村子,无疑是我封印山海百妖录的地方,却不想千百年的时间过去,竟然产生了如此的影响。

想必师父去接那个任务,也并不是什么巧合,他大概也知道这是我作为聂焰时留下的摊子,明阳门的人自然要想办法去处理一番。

遥远的记忆自不必说,就连我自己也好奇,当时高价聘请我和师父的那个人,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走出那个小岛?而他的一对残疾的佣人,如今都还在吗?

那些村子,又变的怎么样了?而封印山海百妖录真正的核心村子,在当年已经是状况百出,那如今呢?

想起这个,我还想起了当年那个夜市,说起来,在我的命运发生转折以前,我还收藏了一枚那个鬼市的铅笔,而那鬼市的神秘主人张先生的背影,就雕刻在那个钱币上。

如今的我眼界自然开阔了,非常好奇那个张先生会是哪一方的势力?

这些杂乱的往事涌入脑海,我一时间就忘了说话,询问。

那个冷漠的邓冰说不定乐得如此,就和我一路沉默的走着,直到走到了又一个广场,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道路乱的如蚂蚁窝一样,但我走着,隐约感觉有八卦之形,却又不完全的相似,想必这一层洞穴的布置,也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来到这里时,我几乎完全忘了应该要怎么样去到关押陈重那里,又怎么样去到来时的入口,在这里面会迷路绝对不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邓冰停留的那扇门,依旧是一个电梯的门,还是那一整套的动作,身份卡,密码,虹膜,这电梯才开始运行。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在这等待的时候,有些犹豫的叫住了邓冰:“嗯…邓小姐…”毕竟是陌生人,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才好。

邓冰却没有感情色彩的打断了我:“叫我邓冰就好,老师说过要对你亲近。”

我有些无言以对,怀疑这个邓姓的小姐到底懂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我嘴上还是说到:“那好,邓冰,有件事情我要拜托你帮忙,就是我带来的那个人,在我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无论什么人,什么势力过来要带他走,你都不要同意。”

邓冰望着我不置可否的说到:“这种事情,你应该对我老师说,我想他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也会答应你。”

我抓抓头,心想也是,这里的主人毕竟是秦博士,想必这里的事情邓冰也做不了主。

在这时,电梯已经到了,我和邓冰沉默着跨入电梯,依旧只是少少的时间,我们又到了下一个出口,这里和之前一样,是由很多巷道组成的,看的我叹为观止,这群人该不会把这整个山脉的地下,都挖通了吧?

只不过这里的巷道,比起上面那一层的巷道要宽广了许多,邓冰带我来到这里以后,也不再继续前行,而是原地的等待着。

客随主便,我也不多问,默默地跟随着邓冰等待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通道内响起了车子的声音,一辆比卡丁车稍微大一些的双人座电瓶车,就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开车的依旧是一个军人模样打扮的人,从身上的气息来看,也依然不是普通人,他见到邓冰非常的恭敬,跳下车来,把车钥匙交给了邓冰,就退到了一旁。

邓冰接过钥匙,坐上了驾驶位,并示意我也坐上去,车子飞快地行驶起来,而通道的路况十分复杂,我一开始还在无意识的记录,但随着车子时而转弯,时而上,时而下,时而还要钻洞子,我已经被绕晕了。没有吐,已经是对得起老天爷,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记住路径?

不得不说邓冰的车技是不错的,就算很多男人拍马也赶不上,这么复杂的路况,感觉路途也不短,她竟然半个小时就把我带到了出口。

接下来,又是一段复杂的路,邓冰时而带着我坐下行电梯,时而坐上行电梯,时而还要走过一条方向复杂的路,最后,站在那个充满了科技感的铁门面前时,我已经彻底的晕了。

这样的路让我再重复十分之一都做不到,更莫说再一次完整的找来了。

在这个时候,邓冰已经走到了门前,这一次的验证比电梯那些验证更加严格,已经不仅仅是眼睛的虹膜能够对付的了的了,甚至还要验证十指的指纹。

折腾了一会儿,那扇充满了科技感的大门,才‘轰隆轰隆’的朝着两边退去,说实话,看见这样的门,我就老忍不住想起电影‘生化危机’里面的大门,而大门之后,终于不再是那种粗陋的通道,而是一片柔和的白光从大门之后传来。

邓冰已经走入了门内,我赶紧跟了上去,刚跨入没两步,我和邓冰便被两个军人模样打扮的人拦在了门口。

邓冰似乎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不得不对我解释一句:“进入大型实验室,是要全身消毒的。”

于是,我就经历了一次像电影场景里面那样的消毒过程,最后,穿上了一层薄薄的防护衣,这才被允许走进了那个大型的实验室。

当我一看见这个大型的实验室时,就忍不住惊呼出声,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半球体,充满了我想象中的科技感,最先进的主体计算机,不是家用电脑那种,而是那种国家级的大型计算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的仪器在运转着。

这里面有将近两百个人都穿着防护服,外罩一件类似于医生的白大褂,在来回的穿梭忙碌着。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邓冰,秦博士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说话间,有一组推着一个透明箱子的人,从我和邓冰的面前走过,而看着箱子里浸泡的尸体,我忍不住吃了一惊,竟然是一具干枯了的妖物的尸体。

确切的说,那还不能算是化形之妖,只能算是凶兽,但体态也已经和普通的动物大为不同,看样子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但那身上弥漫的妖气,还未有完全的散去。

如果是普通人,说不定就会把它认作变异了的动物,或者是什么动物,但我身为猎妖人,自然一眼就认出那是妖物,终于忍不住对着邓冰说到:“你们竟然躲在这地下,研究妖怪?”

“什么妖怪不妖怪的,在我们科研人员的眼中,那不过都是一种生命的形态,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把西游记当做一部记录小说来读。”邓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却无奈的说到:“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我就是在开玩笑。”邓冰淡淡的说到,然后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继续前行。

这个冷幽默一点都不好笑,但这里的人似乎十分专注于自己的研究,根本没有人来理会我,我也只有茫然的跟着邓冰,这才发现这实验室里有着各种的生物标本,动物的,人类的,妖怪的…如果这样一个实验室公诸于众,这个世界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震荡?

我很好奇的问了邓冰一句:“只有我们国家,才有这样的实验室吗?”

邓冰看了我一眼,说到:“我说是,你相信吗?其实这也是生物学的一种,只不过,我们国家一向进行的比较低调,在明面上,应该是‘米国’比较先进。你认为他们那些丧尸片,都是毫无来由的吗?民众这么狂热的喜爱丧尸片,政府和学校这种机构,还推波助澜,甚至开设什么‘丧失逃生课堂’算入学分,是正常的吗?”

我吞了一口唾沫,低声的说到:“僵尸我就相信有,丧尸?那是什么玩意儿?”

“看待问题应该严肃而严谨,而只要有万分之一,哪怕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国家层面来严肃的对待。而那个国家,很喜欢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公诸于众,通过另外的方式,来让人们知晓国家想让他们知晓的,学会国家想让他们学会的,仅此而已。”谈起这些,邓冰好像话多了一些。

而我忍不住问到:“难道我华夏就不需要防备这些吗?”

我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在‘米国’,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非常微小的可能爆发生化危机,而我华夏人口密度如此大,爆发起来不就更是一场灾难?

“那是他们的研究方向,而我华夏从不涉及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承担不起后果。多余的你就别再问了,那是涉及到机密的事情。”邓冰说完就沉默了,而我在心中暗自想,研究妖怪,想起来的确比丧尸那东西好多了,至少不恶心。

而在说话间,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的穿过了整个实验室,进入了一条走廊,看着走廊尽头那门上显眼的门牌‘Dr.秦’,下方书写的‘秦博士’,我就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邓冰走在前方,很快就推开了属于秦博士的那间房间。

我跟了进去,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想象的实验室,也不是办公室,而是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客厅,布置的温馨又简单。

邓冰似乎很熟悉这里,一到了这里就开始四处房间去寻找秦博士,并且一边对我解释到:“这里主要的研究人员都住在这里,很少有能到地面上去的机会。因为太忙了,也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的问题。”

这句话听得我肃然起敬,不管有什么成果,就单单是这种牺牲奉献的精神,就值得人尊重了。

秦博士显然不在屋子里,邓冰也不知道窜到哪个房间里去了,我只能坐在客厅里等着。

不到两分钟,邓冰就从其中的一处房间窜了出来,对我说到,老师在他的小花园,在那边等你,走吧。

在这地下还能有小花园?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跟着邓冰穿过了两间房间,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玻璃房的地方。

这个玻璃房,有点儿像地面的温室大棚,但要精致的多,可惜的是,灯光不能代替阳光,到底在这里种不出花儿来。但,这个花园还是美的让我震惊,在这里竟然培育着各种蘑菇和苔藓,我从来没有想过蘑菇和苔藓竟然也有如此美丽的姿态,特别是一些蘑菇和苔藓还能微微的发光,漂浮的袍子如梦似幻,看得我目瞪口呆。

“很美吗?地下也有不同的风景,这是我老师说的。”邓冰好像一直都以秦博士为骄傲,说起这个的时候有些得意。

“的确很了不起。”我由衷的赞叹,因为阴暗的地下,原来也有不同的美景,但在这里我也没有见到秦博士,不由得疑惑。

邓冰从来就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带着我来到了玻璃房的边缘,然后直接打开了这里的一道玻璃门。

一出门,我就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这才注意到了在这玻璃房的外面竟然有一条地下暗河,在地下暗河的边缘有一个身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在这地下暗河之中钓鱼。

想起记忆中那个身影,我知道那个人就应该是秦博士了。

这一段的地貌非常的原始,不想我之前经过的地方,都有人工的痕迹,在这里只是简单的安了几个灯罢了。

我朝着秦博士走去,邓冰跟在我的身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老师说,这一段地下暗河的地貌非常难得,尽管研究所需要扩张,还是把这里保留了下来。”

看得出来,邓冰是非常崇拜秦博士,以秦博士为荣的,这种师生之间的情谊非常浓厚。

“小冰儿,人带到了?”听见了邓冰的声音,一个略显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不正是前方像是在钓鱼的秦博士吗?

“是的,老师,人已经带来了。”一和秦博士说话,邓冰的话语之中就充满了恭敬,惹得秦博士一阵皱眉,说到:“我是你老师,你可以和我放松自然的说话,师若父,算起来我是你的半个父亲,你也是我的半个女儿。你老是这样,我可是要责罚你了啊。”

显然,秦博士对邓冰这样的语气并不满意,半是开玩笑,半是调侃的说到。

哪知道邓冰一听,语气更加的恭敬:“老师,下次邓冰会改的。这一次我还有一个研究任务没有完成,老师,我是否可以先离开?”

秦博士已经完全无奈了,只能对她说到:“那你先去吧,我等一下和这个小客人说完话以后,会去找你,看看你的研究任务。”

“是。”邓冰再次认真恭敬的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我有些无语,这算什么相处模式?明明一路上我能感觉到邓冰对这个老师是亲近且崇拜的啊,搞得像下属见到上司一样。

看我的样子,秦博士也有些无语,对我招招手,说到:“过来吧,正凌。”

秦博士知道我的名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想着他和师父的相熟,我的心中自然升起了一股亲切感,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了,并不觉得陌生拘谨。

在这黑暗的地下,几盏灯光就已经明亮的很了,他仔细的打量着我,忽然就笑了:“我和你只见过一次,但也还记得那次,你只是个小毛头儿,还记得你在师父怀里撒娇的事情吗?”

我的脸一红,我当然不会忘记,那天我们从那个孤岛上险里逃生,正川哥还受伤,我一看见师父就冲了过去,师父把我一下子抱了起来....多么遥远的往事,却一下子炸开了心中的那股温暖,在山门上的种种,最后离别的撕心裂肺,心灰意冷。

再之后的误会澄清,以及最后一次见到师父竟然是在那大墓之中。

见我先是羞涩,后是沉默,秦博士也不打断我,而是耐心的从身旁的桶里捻起了一团特别的苔藓,有些黑黑的,然后挂在鱼钩上。

我这才从回应中清醒过来,抱歉的望着秦博士一笑,他却是不以为意,一甩吊杆,开始继续钓鱼。

“秦博士...”我开口了。

“以我和你师父的关系,你可以叫我一声秦叔。”秦博士打断了我的话。

我也没有客气,直接问到:“秦叔,这苔藓还可以钓鱼吗?”其实,我有满肚子的疑问,只是才和秦博士接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借着钓鱼来拉开话题。

“当然,就算在地面上,苔藓也一样是可以钓鱼的,但看你要钓什么鱼?这地下暗河里的鱼儿是很有趣的,而最近我老是想掉一种暗河里独有的黑鱼,很美的一种鱼,明明是黑色的,却黑的半透明的感觉,有一种金属玉石感,它们最爱的就是这种苔藓。不过,数量太稀少,钓不钓的到要看运气。”秦博士笑着对我解释到。

“这世上还有这种鱼?”我简直闻所未闻。

“当然,修筑这地下研究所的时候,稀奇古怪的生物那就多了去了。这地下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苹果,那我们只是生活在苹果皮儿上,对地下的未知也是理所当然的。”秦博士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科学家特有的严谨。

我沉吟了一声,发现有些时候世事就是那么‘幽默’,我是一个修者,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完全的‘唯心’主意者,但我却是相信科学的,相信现代的军事,医疗一切的一切。

而秦博士是一个科学家,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他却和我那身为修者的师父是好朋友,研究的是妖怪。

有些时候,你分辨不清楚科学和玄学到底是背道而驰,还是终有一天会重叠,就如同牛顿也好,甚至爱因斯坦也罢,到了老年都开始研究那虚无缥缈的神学,难道是他们聪明的大脑发现了其中的那么一丝巧合和共鸣吗?

“在想什么?”见我沉默了,秦博士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我只是在想,秦叔,你是科学家。你相信我师父那一套吗?阵法,多么飘渺虚无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因为亲眼见了妖怪,所以才觉得玄学是可信的。”我心中是有这个疑问,在这个时候就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

“呵呵,小家伙!阵法真的虚无缥缈吗?你学过物理吧?如果运用杠杆,你是不是可以撬动更重的物体?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简单的布阵?如果要运用电流,是不是要设置各种电路,然后就会起到不同的作用,你看看电路图,像不像阵法?我根本就不否定阵法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只是没有办法去证明天地间更加虚无缥缈的力量存在,就比如五行之力的原始形态,而不是以火,以水这种明确的形式来表达的原始形态的存在。”秦博士望着我微笑着说到。

我看着他。

他却对我说到:“这是一种开明的科学态度。科学并不是否定除了已证明的一切以外的事物!真正的科学应该包容接纳,大胆的假设任何可能,严谨的求证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唯科学主义,那也未免不是一种偏激。是另一种‘迷信’。”

短短的一番对话,我从内心感觉到对这个秦博士的佩服,他能成为顶尖的科研人员,看来并不是什么巧合啊,人脉啊,老资格啊,我看见的是一颗真正研究的心。

“也许有一天,科学会踏上研究玄学的路。论起对人的精神,肉体,意志更深层次的了解,其实玄学有很多不可解释的地方,我认为玄学走在了前列。把人体比作宇宙本身的说法,是一个我常常在深思的问题。”秦博士说着,眼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我不是一个懂得太精研科学的人,勉强算是一个大学生,对各个学科的理解,也堪堪是入门的水平,我更在意的是我另外一个身份——猎妖人,既然秦博士如此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由得开口问到:“既然如此,秦博士,你对妖怪这种存在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太匪夷所思,在科学之外了?”


楼主: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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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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