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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衣》(瓶邪圆满,黑花携手,解密,治愈向)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阿德硬撑了一会儿,把枪放回去。小花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皱起眉头,估计是伤口疼。危机暂时解除,尴尬劲儿还没过去。我看了一眼那门,觉得鬼气森森,有一种直觉性的抵触。汪藏海说青铜门之后是万古的邪恶,这扇门背后的,也一定不会是好东西。

但我觉得小花不像是那种会来送死的人。

“我去前边看看。”我跟小花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前走。小花却叫住我:“吴邪。”

我收住脚步等他开口,但是他却不再说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秀秀看了小花一眼,似乎是很无奈的口气:“还是我来说吧。”我顺间绷紧了脑中的那根弦。

秀秀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把外面的布解开,示意我去看。我拿着手电走过去,刚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立刻就要炸起来。秀秀果然和那帮吃军粮的果然是一路,否则我锁在保险柜里的玉玺,怎么会在她手上?难道这事牵扯到汪云生?怪不得秀秀会出现在这里,我之前以为她是跟小花来的。虽然他们夫妻同心算是天经地义,我还是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我想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因为秀秀立刻解释道:“这是吴二叔给我的。我和云生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告诉你。”

原来那个交易,也包括玉玺?!是蓝孔雀和军方有勾搭,还是二叔直接和汪云生有交易?我本来自以为自己藏东西的手段已经很高明,就这么被汪云生手下的人找到,还有点小挫败。既然是二叔拿到的,那我也就可以释怀了。自从那次被王盟说“哭丧”之后,玉玺就一直被我扔在柜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老狐狸弄走的。不管怎样,这一招棋我输在二叔手上,不得不心服口服。

“告诉我什么?”我想起三叔扮成二叔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你真的相信那就是进入青铜门的钥匙?”

“这个玉玺是假的。”秀秀似乎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第一个反应是这不可能。但是秀秀紧接着说:“我奶奶从八十年代就开始找玉玺,收了不少假货。她曾经详细地教过我怎么辨别,但是她从来没说过这是做什么用的,只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像流水一样从我耳朵里穿过去,我一个字也抓不住,全部的思维已经被“假的”这两个字占据。秀秀在末了下结论:“所以我能肯定这个不是真的。”

“假的,难道就没有用吗?”我直视着她的双眼,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寒气。

秀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我很想发笑,但是还是忍下来。凭什么这些人会觉得我这么好骗,随意编排一个说法就想引着我往沟里走,他们以为我还是几年前的吴邪吗?老祖宗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花从秀秀手上拿过玉玺,看了几眼,重新包回布里,放在脚旁:“既然是假的,吴邪就拿回去吧。”秀秀没有说话,对我安慰性地笑了一下。我走过去,从小花脚旁捡起玉玺。俯身的时候,一句几乎低得听不到的话飘进耳朵里:“你会不会把保险箱密码告诉第二个人。”

不会。

所以为什么开启青铜巨门的钥匙要有两把。难道是怕丢了没法开门,所以另做了备用钥匙?张家这么严谨的一个家族,为了修座楼都能筹划长千年,会做出把钥匙弄丢这么缺魂的事情?更何况多一把钥匙,这钥匙还是个人人想抢的宝贝,危险系数直接呈几何倍数递增,这对于长白山深处那个重大秘密的维护来说,绝对不是一个乐观的事情。

我捡起玉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心里却因为小花这句话掀起巨浪。小花说的是我一直避免去想、却始终绕不过的一个怀疑,即使我对闷油瓶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但是如此明显的逻辑漏洞,简直如同大马路上正中央躺着个大坑。靠着墙坐下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是要执著地相信这个玉玺是真的,还是相信这个是假的并且无比懊丧。演技这个东西,我到底是没有某个家伙那么高明,所以我只好用我的老办法,不做反应。看也不看就丢进装备包里,虽然动作本身也包含态度,但总好过让别人透过表情来猜测更多。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门已经关上了,在刚才我掉下去的那个坑的边缘,是大约只有七十厘米宽的条状平台,向两边延伸。手电筒的光照距离有限,看不到全貌,如果这个洞是圆形,这个平台很可能是环状。除了小花和秀秀,还有四个伙计,阿德和那个年龄最小的伙计都在,还有两个我之前没太深印象,都长着一张过目就忘的脸。六个人挤在上面,空间不能说宽裕。青铜的阴气和凉意似乎是扑在脸上,我浑身发毛,立刻背过身去,这才稍微好受一点。

“我以为你现在的身手和反应,至少比当初在四姑娘山的时候要强一点!”小花一边在包里找东西,一边还不忘调侃我。脱臼的地方痛得要命,我连回嘴都没有心思,随便支吾了一句含糊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啥。

“小三爷,命真大啊。”我痛得直抽气,也顾不上理会阿德这句话里的隐含意思。换句话说,我已经习惯并且承认了别人对自己战斗力的鄙视。这门开向里面,弹回去需要空间,如果人一直站在平台上,只会被门挨着脸拍到外面。这么估计,刚才所有的人应该都掉下去了。小花和秀秀的功夫我见识过,他们绝对有可能在门关上之后再爬上来,也许小花直接就扒在门上,等门快关严的时候再跳到平台上,我相信这对于“解行者”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没想到这个阿德看上去蠢笨,却还是有几把刷子。还有那三个伙计,看来也不是完全的废柴。

秀秀过来按住我的胳膊:“脱臼了?”我还没回答,那小姑娘手下一用劲,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扎进骨头里。

关节接上之后,我扯着袖子胡乱擦了擦一头的汗和泥,诚心跟秀秀说“谢谢”。秀秀好看地弯着眼睛笑了笑,回敬我一句:“不客气。”

小花在旁边打出一发低空照明弹,转过头来问:“下面发生什么了?”我想起那两句叫喊,心有余悸,摇头道:“不清楚,估计活不成。”

最亮的那段时间过去以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门后的世界。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只有标准足球场的一半大小,穹顶距离地面大概两层楼那么高,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巨坑。坑的周围有一个环带状的平台,和之前猜测的一样。我们现在就站在平台上,背后是微缩版的青铜门,前面是深渊。

穹顶并不是天然的,上面有明显人为的纹路。我起初以为是壁画,但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这居然是直接刻上去的,更离谱的是,石壁是一个整体。我们就像在一个鸡蛋里面,观察它的内部构造,只是这深埋在底下的鸡蛋太过巨大。

“难道是陨石?”秀秀语气带着点兴奋,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这里的一切线索都证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开启陨玉石宫的钥匙很可能就在里面。但是对于从蛇沼捡回一条命的我来说,这里所有的东西在我眼里都相当于红色的惊叹号。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那些伙计脸上是混合着惊与喜的表情,小花比较沉着,没有什么反应,我看过比这更宏大的规模,所以也比较镇定。但是当我看清穹顶上的图案之后,立刻比所有人都更为震惊。

曾经出现在蛇沼深处石壁上的浮雕图案,居然又在这里出现。虽然具体内容略有不同,但是同样以蛇为主角,风格上有很明显的模仿痕迹。这里放着陨玉地宫的钥匙,和蛇沼里的西王母古国有联系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见到的时候,图案里密密麻麻的蛇仿佛都活了一样,从穹顶向各个方向流窜,那种冲击力是无法用语言说明的。

图案由穹顶中心向四面延伸到我们脚下,然后随着斜坡汇入巨坑的底部。全是蛇和蛇的影子,如同群蛇乱舞,我们几乎要被吞没在里面。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阿德声调发颤:“这…这…这是谁的墓,太TMD邪门了。”

小花没有回答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刚才摔下去的那个巨坑的底部。我脚下踩着蛇的纹路,站在平台边上也往下看去。

乍一入眼,我立刻在心里靠了一声,这他娘的难道是幻觉?我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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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魅影妖蓝

谢谢亲爱的。非常非常鼓励我。这种被人理解,有人认同,得到支持的感觉,非常幸福。
一篇治愈自己的文章,如果恰好也能治愈到其他人,是很美妙的事情。

我能做的我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故事继续写下去,写完整。

在故事结束的时候,生者有所归,死者得其所。

而我们,看到希望。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青铜密林】

真他娘的疼。

大腿上传来的痛苦加剧了本来就潜藏的恐惧,我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青铜门上,连连摇头。那一瞥间,映入眼中的是逆向朝上的青铜枝杈,犹如繁茂的森林,遮盖了整个坑底。

“吴邪?”小花眉毛拧起来,有点担忧地看着我。但是我已经顾不上回答他。

秦岭那次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一直是我避免想起的部分。这种情绪甚至不能称之为恐惧,因为那完完全全是一种颠覆性的存在,我甚至根本找不出一种合理的态度和情绪来处理它。

渡门?死生之渡?!

我脑子“嗡”的一声,小花朝我靠近了一点,我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绝对不是墓。”我话音刚落,阿德立刻抬手要拔枪。我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抽出小黑刀,压在他的脖子上,哑道:“谁TMD敢动小九爷就试试!”

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瞬间震慑了其余的人,再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小花皱起眉头,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事实上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那种速度和精准,几乎不可能是吴邪style。虽然我偶尔有点小自恋,但我到底是白菜还是萝卜终归心里有数,难道老天爷看我太苦逼给我开了回挂?

“吴邪。”

这不是小花的声音,闷油瓶?他在哪?我心中涌上惊喜,马上向四周张望,甚至慢慢松开了揪住小花衣领的手。

“吴邪,到此为止。”

我的行为完全被这个声音控制,最后追寻着它的来源,将视线定格在小花的脸上。小花的面容没有变化,那眼神,却完完全全是属于闷油瓶的。那双眼睛看着我,漠然地不带一丝情绪,在幽暗深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悯。

这悲悯像一把利刃,割开我层层构建起来的防备,然后将我的意识和身体切割粉碎。我咬着牙,撑住最后一口气与他对峙,以男人的方式。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我的地盘我做主,凭什么听你的。一没有给你签卖身契,二没有缀你家的姓,就算我爷爷再活过来,我今天也得先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让我练瘦金体!”老子当年敢拼着菜鸟的好奇下斗,今天就敢对着你闷王发飙。狗逼急了跳墙兔子逼急了咬人,真把老子逼急了,他娘的烦死你总是没问题的!

说完又暗暗气馁,我怎么就剩这么个不起眼的长处,尤其对方还是个随时可以进入“闭关模式”的家伙。

小花的脸已经缓慢而彻底变成了闷油瓶的样子,我却没有丝毫惊讶。令我惊讶的是,他突然笑了一下。严格说来,他只是极其轻微地抽动嘴角,但是肌肉的细微挪动传达出来的,确实是笑的意味。我如石化一般愣在原地。这是什么反应?小哥难道是被我吓傻了?我真的有这么神勇?正在我犹豫着胜之不武,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的时候,他身子晃动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心里陡然一空,崩溃的绝望瞬间击中心脏,伸手就要去抓他,但是被他相当灵巧地避开。我眼睁睁看着他向后面的巨坑倒去,气急败坏,不假思索立刻就要跟着跳下去,身后却冒出一双手,将我死死地拦腰锁住。我心里呐喊着放开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跪在巨坑的边缘,看着闷油瓶直直坠落下去。他一直用那种淡漠而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并且对我无声地微笑。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看过闷油瓶笑得最久的一次,直到——

下面的青铜树枝在一瞬间穿透他的五脏六腑。

白色的寂静和红色的血液,幻化成汹涌的冰河将我淹没,透骨的冰冷停止了我一切感知器官的运作。我来不及流泪,来不及叫喊,来不及愤怒,甚至来不及痛苦。我已经不再能感受到任何情绪,做出任何行为。

我闭上眼不再挣扎,像休眠一样让自己逃遁到意识的虚空里。

“醒了醒了。小三爷醒了。”这是谁在说话,我在哪?我忍着鼻下尖利的疼痛睁开眼,晃动、重叠的人影渐渐清晰。是小花?还是闷油瓶?我伸出手就要揉捏他的脸,被他一把打开,皱着眉头嫌弃道:“你这是发春了?不看对象也看看场合。”

伙计们调侃的玩笑中,夹杂着秀秀银铃一样的笑声,我渐渐收回意识。可是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坐在地上,背后传来阴冷的感觉,隔着装备包和衣服都感觉得真真切切。艹,是那青铜门搞得鬼?!我立刻就要站起来,不妨一个站不稳,差点栽进前面的那个巨坑里。小花眼疾手快,赶紧把我拽回来。

“我说你还跳上瘾了,再多跳一回我直接把你丢下去省事。”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我扶着小花稳了一会儿,才放开他站住,我看了看下面,青铜枝杈散发着幽幽磷光,只是一具尸体都没有。我大骇:“那两个伙计呢?明明已经死了!你死了!不对,是闷油瓶,他掉下去了。”

小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谁死了!”听完后半句话,像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死活要跳下去,原来是殉情。”

殉你个大头鬼,我心里骂道,面色恼怒非常:“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这才正经起来,然后把拽我上来之后的事情跟我讲了一遍。据小花的说法,我在上来之后,起初一切正常,然后在看了一眼巨坑的底部之后,就进入了魔怔状态。他们跟我说话,我不仅没有反应,而且还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后就要往下跳,亏得上面人多,才把我死死拦住。

秀秀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看着我翘起嘴角:“吴邪哥哥看到谁了?”这明显不是个问句,我嘴角抽搐避开她的视线,那个年龄最小的伙计也凑过来占个口头便宜:“小三爷没疯就好!”

我不好发作,只好转移话题:“开始掉下去那两个伙计呢?”

“拉你上来的时候还挂在那里,后来再看就不见了。。”小花虽然皱着眉头,却并不是十分担心。看我想开口,他立刻转身道:“都拿好防毒面具,我们下去。”

刚才中招的只有我一个,也唯独我掉得比较深,看来那气体可能沉积在坑底。我从装备包里把防毒面具戴上,秀秀之前在我身后,趁着大家哗哗拿东西的当口,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觉得小花哥哥不对劲儿。”我动作停顿了一下,想起刚才被魇住时的情景,又立刻把那个猜测从脑子里赶出去。秀秀说的,绝对不是我想的那个可能性。

但是,我不想怀疑小花,我已经不得不怀疑太多人,包括给我这个温馨提示的秀秀。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检查装备。

秀秀走到最前边趟雷,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小花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我们沿着环带状的平台朝右走,四个伙计在中间,然后是我,小花在最后面。七十厘米的宽度并不算苛刻,但如果一边是掉下去必然送命的巨坑,另一边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唯恐碰到的蛇形刻纹,那这路程就一点也不轻松了。土夫子这一行,胆大心细神经粗是基本素质,这几年我也稍微锻炼了点出来,蛇窟魔影里走到后来,也没那么大压力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敢朝坑底张望。我仍然心有余悸,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恐惧。如果说原版是一棵巨大的树,那么这里的则是很多小树组成的森林。而且我估计也没有原版的效力,否则哪里还需要什么毒气?那玩意的特异功能就可以玩死我们。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出现多余的人和东西。如果真有那么邪乎,按照我们这帮人心有杂念的程度,凭空出现的东西堆两辆解放牌大卡车都绰绰有余。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变成了,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即使用脚趾头想,也不会觉得这是巧合,显然是有意的模仿,并且是附加了新的意义的模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真是墓,这显然不是通常的制式。但如果不是墓,为什么会有棺材。别说古人,现代人都讳言生死事,谁没事堆两个棺材给自己找晦气,人们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小花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有意不说,或许是在避讳那些伙计。我也无法贸然发问,真是能活活憋死人。想吐槽都找不到伴儿,小花和胖子那压根不是一个级别,不,是不同性质。胖子的毒舌大多是在吐槽,小花的吐槽几乎全部是在毒舌。

我闷闷地想着,很快就走到青铜门对面的地方,秀秀在前面喊了句:“到了。”我这才看到,这里修了条往下延伸的石阶路。看上去很简陋,像是在原来石头上就地开凿的。大概在我被魇住的那会儿,已经有人来探过路了。地上钉着一排铁环,秀秀拿出绳子,一端在铁环上绑了个死结,然后把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拉紧绳子沿着石阶往下走。

说是走,其实是在往下降,因为坡度实在太陡。第二个下去的是阿德,我看着他满脸横肉和壮硕身形,担心这铁环能不能禁得住。他动作非常灵活,几下就追上了前面的秀秀。轮到我的时候,我系好绳子,正要带防毒面具,小花拽住我的胳膊:“吴邪,哑巴张是死是活,给我个准话。”

小花的眼神非常锐利,那种压迫感让我觉得自己随时会向后仰下去。我定身站住,心脏收紧再缓慢松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知、道。”

他松开我的胳膊,拍了拍我的肩:“黑眼镜在下面,等会儿见机行事。”

我还来不及收回惊讶的表情,小花一把将防毒面具扣在我脸上。这让我在下去之前,忍不住朝他竖了一发中指。

脚下的石阶越到底部坡度越平缓,开始的时候几乎是直线下降,虽然带着手套,绳子还是勒得火烧一样疼,我不由佩服秀秀那丫头。还好到后面的时候,坡度大概相当于平时的楼梯,几乎可以不用借助绳子。石阶并没有通往底部,而是半途就消失了。再往下,就是横斜歪倚的青铜树枝,面积覆盖了整个巨坑。也许这里和秦岭的青铜神树没法比,但是仅就规模而言,也算是相当宏伟。我低头察看,秀秀和那几个伙计的身影偶尔从树枝的缝隙里一闪而过。

我深吸一口气,放开绳子,跳上脚边的青铜树枝。

青铜树枝的排列错乱无章,如同交错的犬牙,但是从上面往下攀爬并不困难。即使在上下空隙比较大的地方,只要跳跃的准头稍微好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可以借助绳子做道具,再加上迫于跳偏之后会被穿破肚肠的压力,潜力激发出来,连我这种倒斗的初级水平都能有惊无险。但是如果想从下往上的话,就会相当困难。因为不可能也没办法随身携带梯子,如果爬绳子的话,很多高度都超越了人类的体能极限,当然我说的极限,是排除了闷油瓶这种人之后的概念。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青铜铸成的枝桠,我们就像在原始森林里蹦跶的几只松鼠。从进入青铜树林开始,越往下,可见度越低。下面偶尔闪过狼眼手电的白光,我根据这个判断秀秀他们的大致行进方向,然后追过去。中间有一段空隙非常大,我不得不借用绳子,手心直冒汗。菩萨佛祖上帝阿拉全被我念了一遍,顺便把马克思他老人家也请出来给个面子。但是再往下,青铜枝桠又变得非常密集,我又不得不尽量缩起自己的身体,来穿过那些狭小的空隙,胳膊上和腿上不时被刮出几道血痕。

擦,难道修这地方的人也会缩骨,还是专门给这些人造的么?我想起在海底墓时候的莲花箭头,还有那个必须装成女人梳头才能看出门道的设计,汪老头那恶趣味是早有前科。保不住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都是他的杰作。怎么到哪都有那丫的踪迹,他娘的这次回去一定找高人算一卦,穿越千年也能八字犯冲?记得替小哥也算一挂,看看他们有什么渊源。

胡思乱想抵消了一部分青铜树枝带来的阴森压迫感,在各种扭曲纠结的姿势之后,我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秀秀似乎已经到达了地面,我隐约看到白光静止不动。通过最后几个刁钻的交错,我终于也站在地面上。几乎是同时,小花也从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跳下来,朝我得意洋洋地竖起中指。

总跟我这种倒斗菜鸟比有意思?我心里不爽,当初在新月饭店还不是被闷油瓶秒杀。

秀秀举起手电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过去。我刚迈出一步,立刻就觉得不对。

脚底下有东西。

我把手电往下压,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是无数扭曲的黑色条状物,周围的区域被手电的白光映得发青。

这才是真正的蛇窟!无数的蛇扭曲成各种姿态,密集地僵死在地上。我听到自己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心脏以一种疯狂的频率跳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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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最近收到了两篇长评,分别来自于@魅影妖蓝和@玫瑰の十字,给了我非常大的鼓舞和感动,于是我也产生了想说点什么的那种感觉,希望大家不会觉得我在废话咳咳~~

记得三苏在盗墓笔记后记里写到这样的话:

“慢慢地,我就发现,故事的情节开始出现一些我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变化。很快,这个人应该说什么话,应该做什么动作,我都无法控制了。
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只要先建立一个场景,比如说大雨,把这些人物放到这个情景中去,他们会走到各自的位子上,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我无法把其中任意两个人的位置对调,因为那样会出现无法调和的违和感。就算我强行对调了其中两个人物的行为,我也会在日后的到了一个茶话会的现场,谁先说话,谁后说话,谁来活跃气氛,谁在神游天外,一切都已经有了定论。
我什么都不用思考,只需要看着他们,就能知道故事情节的走向。他们真的活了。
在后来极长的写作过程中,我从一个作者,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我在上帝的角度,观察每一个人的举动,慢慢地,我甚至能看到他们很多轻微情绪和行为的来历,是他们童年的某一次经历。”

这篇后记让我对三苏一直有这执着的好感,即使他拖坑严重各种无节操无下限,他都是我很欣赏的作者。这也是我形成瓶邪CP观的重要原因,无论这个故事起初是什么样子的构设或者没有构设,在八部书之后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成为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这不是三苏的选择也不是读者的意淫,而是这本书中的人物自己决定的走向。

因此我最终决定下笔写这篇同人。我觉得这个故事并没有完结。在盗墓八结束到藏海花开篇,中间这五年的时间里,一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藏海花中的吴邪虽然被胖子取笑为天真的二次方,但是很明显在身手和头脑,以及心理状态方面都更为稳定而强大。最重要的是,对于闷油瓶的态度,始终是一种乐观的基调。这让我开始思考,如果我这种外人都能看出长白山告别时,闷油瓶那段话中的矛盾并且产生怀疑,对于吴邪来说,仅仅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者用逃避麻痹的心态,来解释吴邪的盲目乐观,这都是说不通的。

在藏海花开篇(最初版本),吴邪看到的那个短信落款的姓氏,是“谢”而非“解”。吴邪某种程度上相信了带话来的人,并且去尼泊尔辗转到墨脱,开始了这个故事。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作者的笔误,但是在写文过程中,这个疑点开始让我思考,这五年里,小花在做什么。他对于那件事情的结束是什么态度,作为仅存的三门之一的解家,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作为。他对于吴邪又有什么态度。当然即使那只是作者输入法调皮或者一不留神的笔误,我同样觉得小花的作用不会这么简单。如果那些人是在引诱吴邪去墨脱的话,小花这里的表现就有更大的疑点。会这么巧?小花是否参与其中?他是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我开始构思这个故事,试图填补那五年的空白。在开始的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梳理一下吴邪和闷油瓶的感情线索,让这两只圆满,还有我最执念的CP黑花。我是个讲故事很差劲的人,构思悬疑和铺垫冒险不是我的长处(貌似我也木有什么地方是长处,囧),我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在最初的说明中就说过,自己解密部分主要是感情线索方面。对于三苏的巨坑,我实在是只能望坑兴叹。

但是在下笔之后,却发现故事的发展已经不是我能完全掌控的事情了。从黑金古刀重现开始,后面的情节已经和我最初的构想想去甚远。我的感觉是,不是我在写这个故事,而是吴邪带着我去经历这个故事。这个吴邪,是三苏笔下的吴邪,也是我笔下的吴邪。我在原作者的基础上设定了他,然后有了一个非常大致的方向,然后故事就自己开始了。吴邪会去北京,会在解家旧宅里望天思考闷油瓶,会有这样的梦境和幻觉,会在什么时候觉得窘迫,会在什么时候暴怒,他会怀疑谁,又会相信谁,这些都不是**纵的结果。其他的人物也是这样,蓝孔雀,鹤之年,汪云生,以及目前出场比较多的秀秀和小花,二叔和三叔,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和信念,虽然这些在第一人称的情况下无法获得更为充分的描画,但是当我写到他们的时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活动和潜藏的情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可能包含着非常深重的痛苦。一个温暖的笑容,也可能掩盖着背后恶毒的居心。【不知道别人怎么感觉,这一直都是我码文码出幸福感的由来。】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而故事到目前为止,可预见的构架(END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作为作者的我也是如此),也比起初的设定有了更为广阔的延伸。这是我第一次写同人文,看过的同人文也并不多。其实也不太了解同人文有没有约定俗成的规则之类。个人性格的原因,出于对作者的尊重,我在谈起作者笔下人物的时候,很少使用武断的肯定句式,并且随时会检讨自己有没有在曲解和误解。【即使不是公开发言,私下和朋友交谈也是如此。】因而当我发现,不是我在安排情节,而是人物在自由选择的时候,我有过迷茫和惶恐。我开始自问,我笔下的吴邪,还是三苏的吴邪吗?而且自己的想法在尽量尊重原作的基础上,在行文中的投射也更广更深。这个时候,我已经写出了黑金古刀这个线索,正在考虑要不要发出来,或者干脆不要写下去,反正我坑掉的故事那么多也不在乎多坑一个。

但是治愈自己的这个想法和需求太强大了,故事又仿佛等在那里勾引我继续往下写。很多童鞋留言的时候会问,下面是什么,什么要出现了,怎么了之类的。我有时候回答是我也想知道。我确实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就是驱使着我一直写下去的动力。黑瞎子到底有没有事,他遇到了什么?吴邪会不会拿到钥匙?蓝孔雀为什么要和汪云生勾结?汪云生又为什么觊觎那个巨大的秘密?小哥究竟做了什么,他怎么看待自己和吴邪之间的羁绊?他隐瞒了什么?小花和秀秀各自又会有怎样的目的?所以大家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我会坑,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知道所有的答案。这个答案是我写出来的,更是人物给我们的。我已经掉进了三苏的巨坑里,实在做不出写篇同人还坑了自己这样的事。

还有大家关心的哥什么时候出来的问题,我在说明里提过,不过可能有童鞋没有看到,所以这里再说一下。在最开始,我的构想就是尊重原著,三苏没写到他出来,我就不违背这个设定。也许会有人质疑,哥不出来难道还是瓶邪么?我自己本身也知道这是很冒险的设定。但是在我写文的过程中,越来越坚定了这个设定。我始终觉得,瓶邪的感情和羁绊本来就不是普通范畴内的定义,关于圆满,在这里也不是历经磨难后活着回家相爱这么简单的处理。吴邪自己的成长也是本文很重要的部分,不管考虑不考虑哥的因素。所以大家下次再想哥会不会出来救人的时候,不妨也顺便猜测一下小三爷会如何发威。关于哥的千里伏线,后面会逐渐显现。之所以不会过早出现,是因为发现真相也需要吴邪有一个恰当的心理状态来承担,这也是合理性决定的。这里也要郑重感谢那些支持我按照自己思路写下去的亲们,虽然无论如何我都会这样写下去,但是你们给了我很多的正能量!

@玫瑰の十字关于梦境和幻觉的理解,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有人如此认真的思考,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写了一些东西出来,不是完全的失败。我曾经想过,写完之后可以来一版作者自己的分析版本。但是当我打完上面的话的时候,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我自己的理解和大家的理解是一样的,都只是某种猜测。对于吴邪,我和大家一样,都只是旁人。除了他自己,甚至连他自己,都很难明白那些梦境和幻觉产生的种种细微缘由。

好啰嗦的一大篇啊,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吐槽,所以先吐槽自己。

FROM:贺兰
TO:所有看文的亲~~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致歉~~

从上周五到周末我基本每天都在外面跑,周一(也就是今天)和明天还要跑外地。各种三次元琐碎事情乱入,实在么有码字的力气了。我会尽量抽时间码存稿的QAQ~~!

参考之前请假的先例,回来之后爆字数妥妥的。谢谢各位的包容。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今天白天还要再跑一天,不一定有时间码字。不过昨天坐车的时候,在路上构思了一个小短篇。唯恐灵感稍纵即逝,下车填饱肚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电脑码字。也算弥补一下这几天没有更的愧疚。很短的短篇,已经完结,所以也不用担心掉坑的问题。

CP为瓶邪黑花,具体文案说明去那楼看吧。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951860966
标题:【原创】《与君书》(瓶邪黑花,短篇完结,虐梗治愈)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我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没话扯话。“咱们还真是倒斗界里的活雷锋了。别人刨明器,我们专救人。”小花没接我的话茬,这让我觉得有些孤单,不过反正也没指望他搭理我。他看着秀秀帮那个人处理伤口,似乎有些担忧:“我们可能来晚了,或许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一支带着相机的倒斗小分队?还是考察团?这些照片拍回去给谁看?一连串的问号在我头脑里打转。我似乎想到些什么,赶紧拿胳膊碰了碰小花:“这可能是先行部队,被派来调查情况获得第一手资料。”当年裘德考公司的运作大概就是这个机制,先有人拿到资料,然后董事会据此决定是否支持这个项目的开发。

小花指了指背包:“再打开来看看,也许我们遗漏了什么东西。”

我们俩个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所有的东西,甚至还拆卸了电子手表和指南针,但是一个可能的疑点都没有发现,也没有获得能证明他身份的信息。把东西全都装回去,我俩都有些失望。想起那两具消失的尸体,我不由后背发寒。这地方太诡异,头顶上青铜树林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又要忍着不去想脚底下的东西,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下一步往哪走?”我拉上背包的拉链,朝小花问道。小花摆摆手:“我怎么知道。”

我愣在那里,过了几秒钟才缓过来,非常想踹他两脚。但是这于事无补,只好憋着不说话。小花在暗地里手指一勾,扫过那四个伙计,对着自己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然后转过身拍了拍手。四个伙计听到声音都走过来,小花指着我记不住脸的那俩伙计中的一个,道:“老刘去背那个人,等会儿下去用的到。”那人看上去挺老实,也没说话,就走过去让秀秀帮忙把人捆到背上。

我猜测着小花刚才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帮人会在这里动手?真会挑地方,这地方天然就适合做谋杀现场,杀完了连处理尸体都不用。小花最有吸引力的筹码就是带领他们活着出去,要是真到了走不出去的地步,或者他们觉得没希望了,这个筹码就会失效。

秀秀的声音听起来很乐观:“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如果他从上面下来,不可能一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秀秀说的对,即使他很谨慎,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在这种地方,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谨慎。倒斗的只要能拿到宝贝,后面跟着来的都得空手而归,完全没有防备的必要。如果前人死在里面,那就更不用操心以后的问题了。这毕竟不是罪犯作案。更何况,如果倒斗的都这么有素质,一路清理掩埋自己来过的痕迹,估计累得连拿明器都没力气。后人估计也要被气吐血,在斗里,很多情况下,前人留下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参考。

阿德摆摆手里的枪,开口询问:“当家,往哪走?”

小花看他一眼,指了指地面:“往下走。”说完,他从背包里面扯出一张很大的图,上面有各种琐碎的标注。

混小子!他那句“我怎么知道”,原来是个玩笑。我不禁咬紧了牙,只发作不得。

众人一起围上来看地图,小花指给我们看路线。我听着他的话,注意力却被图纸右下方的印章吸引过去。小花的手正好捏在那儿,只看到上半部分,是个繁体的“张”字。我立刻打断小花,指着那露出的半个印章问道:“这是什么?”

大家都愣在那,抬头看着我,我也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傻帽。秀秀噗嗤笑出来:“吴邪哥哥果然想多了。”小花没说话,瞟了我一眼:“大概只有你会首先注意到这里。”然后他松开手,露出那个印章的全部。

靠!这帮疯子!

恐惧和愤怒这两种情绪同时控制住我,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立刻跳起来去卡小花的脖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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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地址为本文在晋江的地址,鉴于度受时有抽风,晋江也时有抽风,所以我准备了双保险,两边同时更新,贴吧异常的话可以跳去晋江。不过万一两边都不正常的话,望天,这就是老天不给我活路了!!!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往下走】【续】

那是一个我并不算熟悉的名字。他应该算是我的长辈,曾经是一个草莽英雄类型的人物。从我爷爷的笔记和二叔的口中,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这个名字。

那三个字是:张启山。

感情人家八百年前就已经来过,还绘制了地图,而小花甚至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这张地图。秀秀明显是知情者,那么二叔呢?三叔呢?甚至汪云生也许都比我知道得更多。我就这么不中用,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竟然所有人都如此默契地统一战线,对我守口如瓶。我有一种被欺骗的耻辱感,虽然事实上我完全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我几乎是在痛恨这种感觉,仿佛全世界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每当我以为我明白了一些,很快就发现还有更多的真相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我所发现的,始终不过是冰山一角。

即使在闷油瓶一行人身陷张家古楼生死不明,而我又在长沙被三叔的手下刁难鄙视、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挫败也不及现在深刻。

幸好带着防毒面具,否则我一定来不及掩饰自己的难看的脸色。事实上,不作出过激的反应,已经是我尽量克制的极限。小花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继续研究图纸,秀秀偶尔插上一句。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图纸上。

图上的内容比我想象中还要简单,相比于曲折的墓道走向和复杂的机关设置,图上的东西甚至可以称之为小儿科。这是坑底的平面图,外围的圆形表示区域的边缘,上面用三角标记出若干个青铜树干扎根的方位,然后用虚线连出一道曲折的蛇形路线。在这条路线偏近其中一个端点的地方,标记着一个圆点,旁边写着“入”字。这并不难找,只要我们随意找到一个青铜树干扎根的方位,顺着往下走就可以,即使方向搞反了,再走回来就成,这个空间也没有大到不能走回头路的地步。而且,仿佛生怕我们会找错一样,三角形标记在路线上分布的疏密程度是不同的,在圆点的前后,三角形标记明显呈现出比较密集的分布。如果这张图完全契合实际情况,我们在圆点标注的地方,会看到比其他地方间距更为紧凑的青铜树干。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么也别倒斗了,直接回炉重造得了,现在就可以抹脖子重新投胎。

这架势,简直就是“欢迎来玩”的主动热情。家徒四壁都得上把锁,更何况这里还放着好宝贝,难道设计这个地方的人是个二缺脑残?显然不可能,但是这太明显的请君入瓮,又让我忍不住怀疑设计者的智商。谁会明知道是个坑,还往里跳?

我正想说话,那个年龄最小的伙计开了口:“九爷,这斗会不会下得太容易了?”阿德劈手削了他脑袋一下,斥道:“小毛崽子知道什么?”我看不过去,向小花道:“他说的有道理。”

小花看着我,隔着防毒面具看不清表情。我转向秀秀,希望获得她的表态,秀秀则歪头看向小花,未置一词。我心里吐槽,这怎么跟那些唧唧歪歪的八点档电视剧里三角恋的构图似的,实在太恶俗了。但是没办法,有时候现实就是比电视剧还恶俗。

“这里本来就不是斗。”小花的声音非常平稳,却无异于投了一颗炸弹下来。我能感觉到身边几个人瞬间就提起气来,还未等他们发作,小花抢道:“反正不缺你们的明器,有差别?”一听有明器,那些人立刻就老实下来,急着要动身。

这地方的邪乎劲儿让我多少有这样的猜测,小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倒不是非常震惊。只是实在不明白设计这地方的人有什么意图,似乎每一个模仿都暗示着特别的含义,各自之间又存在着相当的可联系性,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聚合在一起是要表达什么概念。但是现在的形势,明显也不适合促膝长谈。所以我也只能关心最当前的问题:“这地图可信度高吗?”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从我知道的事情来看,佛爷是一个做事相当靠谱的人。但是我不能不怀疑他有意在地图上抹去一些机关的提示。这张地图其实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内容太简单,凭借记忆就可以搞定。如果预备以后再来,也可以通过口头的交待来完成信息的传递。但是他选择了绘制地图这样稍显多余的方式,那么就一定另有深意。以佛爷行军排阵的谋略来看,他不会做脱裤子放屁的事情。

而且我本能地不信任他。一个面临的情形和所处理的事情都太过复杂的人,他所做的每一步都必然是衡量了多方因素的结果。试图分析这个结果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本身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这次是秀秀摇了摇头:“这个不用怀疑。”她语气里的笃定让我颇为不解,小花接过话茬:“这是佛爷给二爷爷的,二爷爷又给了我。你说可信度高不高?”

这句话让我完全呆在那里。这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两个都牵连进来。会不会到最后,我在里面还能看到我爷爷的画像,其实最后的终点是老九门秘密开会的地方?我当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但是我完全不想去思考另一种可能性。根据对现有资料的掌握,光存放陨玉地宫的钥匙这一点来看,对于这里的考察探索,与我们已经知道的“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相比,丝毫不会逊色。但是在之后的若干年,除了在这里的地表修建起一座军人疗养院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动作。或者即使有,也处于一种非常隐晦的状态。

历史里的阴影从黑暗中伸出手掌,将所有人收卷在里面。

我后背发冷,小花对我们做了个出发的手势,众人依次跟上。秀秀推了推我,我回过神来,赶紧抬脚迈步。我前面是那个背着神秘人的伙计老刘,手电一照上去,我立刻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几乎是同一秒钟,我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前面的人听到声音都转过头来,包括老刘。然后老刘前面的人也惊呼起来。秀秀指着老刘,声音有着强自镇定的颤抖:“快,快,放他下来。”

老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小花已经一个箭步窜上去,拿刀割开了绳子。神秘人的身体/尸体摔在地上,滚了两下停住。在手电的白光下,包括老刘,所有人都看到了发生在那具身体/尸体上的变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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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地址为本文在晋江的地址,鉴于度受时有抽风,晋江也时有抽风,所以我准备了双保险,两边同时更新,贴吧异常的话可以跳去晋江。不过万一两边都不正常的话,望天,这就是老天不给我活路了!!!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度受居然不支持繁体,鄙视死鄙视死鄙视死!!!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度受居然不支持繁体,鄙视死鄙视死鄙视死!!!居然自动转换成简体!!度受的自觉和智能难道不能表现在别的地方么!!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死亡邀请】【1】

那个神秘人身上,出现了几个碗大的血洞。而且还在缓慢的扩大,看上去就像有东西在啃噬他的血肉一样。这幕诡异的景象,带来的震撼已经远远超过了恐惧所能承载的范畴。我们都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之前背着他的老刘已经在发抖。

我们是不是集体着了道,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幻觉?恐怖小说里才有的灵异桥段,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着。

“当家,这......”老刘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突然,地上的人睁开眼。在被污泥覆盖的脸上,青白的眼仁在手电的光亮下显得十分锐利。他直勾勾地盯着头上的青铜枝桠,缩起的瞳孔映照出惊恐。那是活人的眼神,他还活着。血洞从他原来的伤口处逐渐向外扩散,血肉骨头的断面露出来,他整个人像被蛀虫咬了几个大洞。在整个过程中,他仍旧没有死去,甚至眼神还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显然还有思维。所有人为这诡异而惊悚的变化所震慑,无人敢挪动分毫。我自己也吓得要命,死死攥着手里的枪,心跳快得像要爆掉。这是什么邪乎的东西,是毒气还是别的什么?想到自己从上面下来的过程,我一个激灵,抬手就在那个尸体的脖子上射了一枪。血肉爆开,他的眼神终于静止僵硬。秀秀“啊”一声退开,伙计们都傻了一样愣在那里。

小花朝我看过来,我与他对视片刻,中间是那具正在被吞噬的尸体。现在是真正的尸体了。我把之前找到的那个背包隔空扔给小花,轻微地摇了摇头。小花接住抓在手里,犹豫了一下,然后沉声发话:“走。”

那几个伙计仿佛是被小花这句话唤回了魂儿,立刻跟上果断转身的解当家。我拽了一把还未完全回神的秀秀,她还要往后看,我抬手挡住秀秀的眼,将她的头扭回来。但是自己却忍不住向后看去。那人脖子上中枪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新的血洞,原来的那些血洞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大了快一倍。我逼着自己移开视线,秀秀踉跄走了几步,突然侧身低声道:“有没有受伤。”

我心里抖了一下,没有回答,朝小花的方向看了看。秀秀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处理过,接触不到空气。”我点点头不再说话。秀秀站定,转身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隔着手套感觉不到温度,只觉得她这一握,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捏的我吃痛。我点点头。秀秀最后甩下“放心”两个字,往前紧走了几步赶上队伍。我在最后面跟着,借着手电的光,偷偷扫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刚才下来的时候,缩骨考验那一关我没及格,好几处地方连着衣服被刮蹭出血道子。本来伤痕不深,也就没管,这会儿已经有点发炎的迹象。

我跟着队伍往前走,不由苦笑。想起外面那些人,居然还有心情幸灾乐祸。争吧,抢吧,斗吧,北京城里敢放枪,杭州街上敢追车,一个个都是豁得出去的主。为了我那两碗血费尽心机,死活把我逼到这里,嘿,最后怎么着,人算不如天算。爷会死得干干净净,连个骨头渣都剩不下。管你是筹划三代也好,布局千年也罢,到了这会儿,和老子有半毛钱关系?我心里豁亮得跟明镜似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明白过。

有意放慢脚步,他们那种逃命的速度,很快我就被甩在后面。手电能照亮的区域有限,开始我还能循着亮光勉强跟上,后来就完全掉了队。黑暗弥漫在四周,只有我身前被手电筒照亮的一小片区域清晰可见。我收住脚步,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被感知器官无限放大。小花那么精细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注意不到我身上的伤口,也不会猜不到那个人为什么会落得那个下场。从那个人身上血洞扩散速度来看,关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我们没有时间和思路来探寻原因解释,更别提解救方法。即使真有解救之法,从那个人身上血洞扩散速度来看,也压根撑不到那个时候。在斗里的觉悟,在四姑娘山那会儿他就给我上过课。他得一直往前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那些伙计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他们也未必个个会缩骨神功,不过就算因为生还无望而临死反水,小花和秀秀也一定对付得了。我这个状况,到时候只能起到负面作用。


楼主:贺兰__  时间:2021-07-20 19:35:49

我并不是很担心。退一步说,各有命途,旁人担忧与否毫无作用。

走了这么久,停一停吧。我撑着赶了几步,靠着青铜树干坐下来,关上手电,长长地出了口气。地上都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到了这会儿也无所谓了。

虽然眼睁睁看着那个神秘人在自己面前被蛀空,我还是不能相信,我竟然会死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这地方真他娘的毒,看着诡异阴森,又遇不到什么具体的危险,你以为自己能活,对不起了哥们儿,GAME OVER,临死都特别没有真实感。我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醒的时候,我还躺在杭州家里卧室的床上,睁开眼就看见床头上摆着那本专门定制、截止到二零一五年的日历。

闷油瓶微笑着被青铜树枝穿透身体,这画面一下子蹦出来,“小哥!”我的心猛然绷紧,弹身站起来。

伤口传来痒麻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啃咬。这么快?其实快一点慢一点,又有什么区别。总之,没有时间了。

我站在黑暗里,像无数电影里演的那样,不能免俗地回想过去,无比想嚎啕大哭一场,然而一张口,却是颤抖的笑声。老子宁愿死在幻觉里,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掏空。好歹当年闷油瓶还千里迢迢跑到杭州来跟我告别,我得再见他一面给个交待,哪怕是自欺欺人,反正都要死了也没差别。我控制着发抖的手指,试图摘下防毒面具。

“傻子!”黑暗中冷不丁窜出一个人,狠狠打开我的手。突然的变故让我稍微清醒一点,这声音,是黑眼镜?我打开手电就要照他的脸:“**丫果然活着。”黑眼镜赶忙侧脸躲开:“哎哎,会闪瞎的。”我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连忙压低手电往他身上照。

“快走吧,小三爷。”瞎子身子没有血洞,也不知道他怎么从禁婆那儿逃出来的,居然没受伤?他转身走出去两步,看我还站在原地,伸长胳膊回来拽我:“你那宝血没哑巴张厉害,坚持不了多久,再不走,可就真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脑袋里像有个不倒翁晃来晃去,其实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不是必死无疑。也顾不上让他解释清楚,甚至顾不上高兴,已经下意识地抬脚跟在黑眼镜后面。他连手电都不用,熟悉地好像走在自己家里,步伐飞快,我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上,头脑逐渐清楚起来。“等等,这不是小花他们的方向。”

“咱们去拿钥匙。”黑眼镜言简意赅,我立刻就觉出不对,本能地抬手就要拔枪。黑眼镜本来在我前面,突然一个转身窜过来扭住我的手腕。他动作很快,我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枪已经落在他手里。他似乎非常无可奈何:“花儿爷说得对,瞎子我确实是在自讨苦吃。”

“小花他们难道不是去拿钥匙?”毕竟黑眼镜和小花相比,我还是比较相信小花。

“不是,”黑眼镜松开我的手腕,把枪还给我,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往前跑:“咱们边走边说成不,你要是真没命了,回头花儿爷要找我算账,哑巴张也要找我算账,瞎子我岂不是冤过窦娥!”听到他提起小哥,我想起在下来之前他说的那句“哑巴张的苦心”,不由怒火心头起,狠命甩脱他的手站住脚:“***你们到底唱的什么戏,再不说清楚,死就死,老子彻底不奉陪了!”

我这无赖耍得相当低级,但是我实在是被逼急了,再说也不是第一次用这招。黑眼镜看着我嘿嘿一笑,也不说话。我心里大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骂一声“靠”,人影窜过来,我后脖颈上挨了一下子,眼前发黑就要往后栽。

-TBC-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35142

以上地址为本文在晋江的地址,鉴于度受时有抽风,晋江也时有抽风,所以我准备了双保险,两边同时更新,贴吧异常的话可以跳去晋江。

本来这章昨天就码好了,但是因为电脑死机+编辑软件抽风,一下子全丢了,后来找回了一半,但是感觉已经不对了,于是重新来。鞠躬,抱歉来晚了。

楼主:贺兰__

字数:116748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09-24 08:04:00

更新时间:2021-07-20 19:35:49

评论数:1021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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