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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沉静如海 中长篇 主朝耀 米耀 红茶会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们在过鸽窝海峡时和一股法军相遇,这个在战时和平条令被划为休战区的公共海峡也变得剑拔弩张,不列颠人带着梅诺岛战役的耻辱法国人则是胜利之后的士气正盛,双方的战火一触即发。就位的炮手和甲板上双方吵闹着骂着脏话的水手们仿佛如果彼此近在眼前立刻就会扭打在一起拿枪射爆对方的脑袋。

“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亚瑟弯下腰通过伸出去的炮筒和船体的间隙往外看了一眼,法国人也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从底层炮甲板上发出吵吵嚷嚷的笑声骂声比他们推出来的炮筒更具挑衅性,他暂时选择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拍了拍那个炮手的肩膀,从炮室走出去。

他来到前艉往后朝他的副手伸了伸手,他的“副手”立刻把瞭望镜递给了他。

“他们一共有……”

“有28艘,七分之一是巡航舰,船长。”这不是他的副手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小个子乔伊斯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托着他的三角帽,帽子下面有一个厚本子。亚瑟忽然转过来看着他让他有点手足无措,本子差点滑到地上去。怪不得刚才亚瑟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做了一些记录,有……有关鸽窝海峡的这些法军……”亚瑟从他手里拿走那个本子翻看起来,一些完整系统的应该来自他们这几天召开的会议,乔伊斯认真的做了记录,几个重点的数字特地圈了出来,还有些凌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箭头数字和名字,倒是让亚瑟好奇了。

“这些呢?”

“报告…船长,这些是我向一些老水手打听的,不是非常确切的信息……”

乔伊斯告诉他数字后箭头指向的名字就是这个数字的来源,亚瑟仔细地看了这部分记录。

就算不是十分确切,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有经验的水手们糅合酒馆里不同身份看似漫无边际的谈话基于经验筛选出的信息,可参考的价值可能比纸上谈兵的年轻军官们还要大得多。

“做得不错。”他把笔记本递回给他,“船长,对了……!刚才大副让我传达,尼普顿船长请您过去一趟……”他的大副被甲板上情绪激动的水手们拖住了,请乔伊斯帮他给柯克兰船长带个话,他差点就忘了这件正事儿!

亚瑟乘小艇到了无畏号见到了尼普顿船长,他和格鲁船长是好朋友,他刚分到他在的船队就拜会过他,他脾气古怪,难以揣测,和格鲁·佩奇倒完全不像是一路人。基于种种原因,亚瑟并没有和他有更多的私下交流,虽然他本应,和这个舰队的领头羊。

“你就是亚瑟·柯克兰,”尼普顿船长摆出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即使亚瑟明明是按时到的。

“我听说格鲁就是为了你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吗?”他态度突变,他的大副和几个军官还站在他的身后,听到这话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亚瑟。

“您可能有所误会,对我,以及格鲁·佩奇先生。”

“我了解这个老家伙,虽然我们一直不合拍……”尼普顿情绪激动起来,他们较劲了一辈子,他的老朋友他是了解的,格鲁佩奇不会蠢到一时冲动毁掉自己的一切!还有一些传言,让他不得不把始作俑者指向眼前这个绿眼睛的小子。他的左手紧紧抠着桌子,眼睛发红,像是通宵狂欢过似的,亢奋又无法掩饰疲态。

“恕我直言,尼普顿上将,”亚瑟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和他的距离,“那您更应该理解他的一言一行,”尼普顿用力往桌上锤了一拳,突然逼近亚瑟,“小子,我知道一切。”

“以及决定。”亚瑟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发红的双眸镇定的吐出几个字。

他们对峙了一会,虽然对那些无辜的军官来说仿佛是一世纪那样久,最终尼普顿船长揪下了他的帽子无力的放在桌上,他眼睛里那簇燃烧的火苗终于熄灭,疲态迅速取而代之,脱帽的动作带起的几丝灰白的头发滑稽的立着。

“海军军事法庭宣判了,”他起身离开,“你很幸运。”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海上的一天是如何开始和结束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成了王耀每天的生活内容,是灯光与太阳循环往复的接力,对他来说。

这几天稍有不同的是,自从他们驶入鸽窝海峡,过去的平静早已不复存在,即使他一天到晚都呆在房间里面也感受得到外面情况的紧张。

落霞把天空染的斑驳破碎,吵闹声暂告一段落,在短暂的晚餐时间。

往常这个时候不久亚瑟会回来一趟。

王耀往窗外望了望,晚霞真美,几天的几乎囚禁一般的生活让他极度想出去,离开这个房间,他穿好阿尔之前给他准备的那身行头,打开房门。

只到船栏边,只呆一分钟,晚餐时刻没人会注意的,他心里这样想着,不要给亚瑟和他自己带来麻烦才行。

他走到船栏边,那一刻看到的景象让他无暇顾及天边的晚霞。

法军开火了。一枚炮弹像捕食的贼鸥一样扎进了不列颠的船队,然后是目不暇接的连射。

开拓者号也收到了旗舰‘不列颠希望全体将士忠于职守’的信号,他们一开始全体舰只保持一条纵线迎敌,但这种情形没有维持多久,所有舰只便分成三股,亚瑟命令开拓者号全力攻击敌方中军,法军仍然采取一贯的顺风锚泊策略,船速很快,中部突然遭到攻击,前卫难以迅速减速回头应付亚瑟带领的舰只火力猛烈的炮击,后卫又被拖住,只能被动反击。

不断有炮弹落到船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木片弹片飞溅像乌压压的蚊虫似的笼罩着,亚瑟下达进一步迎战命令后才有时间思考,随后他迅速爬上艉楼。

王耀!

仿佛是嘲讽似的,正好有一枚炮弹落在了他的舱房门前,把房间炸塌了一半,他在外面看到了他为他钉在墙上的那盏壁灯,心像眼前这屋子一样被外力硬生生给撕去一半,而他往常这个时候回去王耀常常呆的那个木桌早已被覆盖在废墟下了。

他心急火燎!这场战斗,尼普顿将军采用了他的战略,他们一道再次向那个见鬼的最终作战条令开了一炮,一切都进展的顺利目前为止!可是,上帝,柯克兰船长现在要魂飞魄散了,如果他不能在现在这个让人绝望的勉强称得上一间屋子的地方找到那个身影。

充满希望的朝阳突然被黑暗吞噬,鸟语花香的林间遭遇狂风暴雨,顺风顺水的航程突然驶入漩涡。

亚瑟从炮弹轰开的缺口爬进房间发现里面目之所及空无一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理活动。

他会在那些废墟里吗?厚木板金属砂石灰土覆盖的重压下面。

他不会逃走,或许还怕给他惹麻烦,这几天他都不厌其烦的呆在这个位置。他终于可以坐在桌边而不是躲在桌底,他在这里看书有时候会翻翻他的日志,请教他一个难认的字,谢谢他给他带的食物,如果那是他“恰巧”喜欢吃的的话。

一切都没有了,他的眼前只剩下那些废墟。

柯克兰船长心里的太阳将不再升起了,暴风骤雨之中,他的那颗过于沉寂的心也将像被卷进漩涡长眠海底的船儿一般永远归于沉寂了。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怒拔旗,18章完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十九、岸上风波

他久久伫立,身边是纷飞的战火,他呆站着既不差人替他扒开这堆可能埋葬了他的心上人的废墟也并不自己动手,他极不负责又非常愚蠢的呆站着,时刻有可能被敌人或自己人的一片流弹穿透头盖骨或心脏。作为开拓号的领袖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沉湎于无可挽回的悲剧。

他对于战斗的态度总是勇猛激进,可是他无法做到在所有事上都应用这套办法。他一看他的眼睛,他的感觉就变得相当复杂!

这几天王耀带给他的温吞幸福的日子甚至磨灭了他对于王耀这块“战场”的斗志。

这样就很好了,他已经感到了幸福,并且不愿意再退一步或再进一步去破坏这种他既陌生又沉迷的滋味儿,他极力掩饰着怯懦,在这个陌生的领域里谨小慎微,得过且过。

可是他错得太离谱啦,任何战场,都没有中立这个选项,王耀也没有给他这个选项,战争也没有给他这个选项。

为什么!为什么亚瑟·柯克兰从没被给过选择的权利,那些少的可怜的他在意的人!他那未曾谋面的母亲!和突然失去的王耀!他总是被动的接受,最后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个残忍的结果!他握紧双拳,牙齿咬的格格响,思绪混乱跳跃,一会悲伤一会怨恨,让他几乎要发疯了。

当情绪也离他而去了,他就个像雕像似的站着,仿佛卸去长枪的阿瑞斯。


直到他坚硬的拳头被两只柔软的小手儿抚摸,他没回头,但松了手,那双手就溜进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了。

他发凉的手指动了动,任那双手握紧他,把热力传送给他。


“亚瑟,是我。”


他把脸贴在他后背,他的呼吸让他那颗冰冷的心逐渐回暖了。接着他碰碰的乱糟糟的心跳也变得和缓,他转过身子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睑温柔的盖上了,怀抱却分外有力,贪婪的索取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的心跳,温度,气味……

“你终于回来了。”他久久不敢睁开眼睛,当他终于实打实的看到他的“小水手”健康完整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再次把他拥入了怀中。

“永远别走。”他温暖的嘴唇亲了一下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说道。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乔伊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对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相拥的身影,虽然他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还有更甚于好奇的惊讶,对于这样的柯克兰船长。不过他可明白,这时候不要多嘴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很庆幸他在给船长送文件的时候在舱门口遇到了这个人,并且在炮火连天的时刻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避难。看着此时此刻的情景,乔伊斯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他这一无心之举救了他们的船长亚瑟·柯克兰,或许,也救了开拓者号。

当他和王耀在一起时,他正像一个普通的20岁的青年,他沉默的热情经过性格因素的萃取后堂而皇之地替他发出了最响亮的声音。或许,他的爱意早在种种相处的瞬间昭然若揭了,只是现在,柯克兰自己才终于听到了这道声音,来自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如何如何的不能失去他。

这场战斗在夜幕笼罩前偃旗息鼓,不列颠一鼓作气把法国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速战速决的胜利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能把战斗拖到夜晚徒生变故。

“亚瑟,”尼普顿将军在餐桌的另一端举起酒杯,亚瑟也随之举起杯子,“为胜利干杯。”而后在欢快的晚餐音乐里,不断举起的互相碰撞的酒杯,恭维奉承,嘻笑漫天漫地的吹牛皮,这个胜利的夜晚,让人感觉如此的不真实,就在不久前,席间的某些脸孔,还各个脸色灰败的等着被降职定罪。

晚餐结束后的舞会,亚瑟穿过人群,这可真不容易,他不喜欢那些没完没了的恭维话,多亏一曲结束后的尼普顿将军解救了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亚瑟望着舞会的人群,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今天的酒尝起来格外顺滑,每一口都恰好能取悦他的身心。

“当英雄的滋味。”尼普顿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非常突然的大笑了一声,然后和他碰了一下杯子,“比提心吊胆的感觉好,不是吗……”尼普顿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他知道格鲁的事的来龙去脉,但他想听这小子自己说出来。

“我只在意我们的目的能否达成,”他脸上仍带着好酒带给他的一抹笑意。

而保证这中间所有的牺牲是值得的,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

尼普顿耸了耸肩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较量,他看着这个似乎只关心杯中酒的年轻人,没有一首曲子能够让他暂时放下它,也没有一个女郎吸引他共舞。

他很久没遇到过这样让他看不透的年轻人了,从梅诺岛到今天的战斗他表现出的大胆和细心让他吃惊。他不得不要开始赞同格鲁的观点了,他看着这张年轻的侧脸,即使表情寡鲜也掩饰不住生机勃勃的野心,因而,他们拥有海洋和战争,而他,和格鲁,他们就只剩下和余下的岁月和自己斗争,只剩风烛残年的苟延残喘。

“给他他值得的机会,他就是我们可以在这片海上留给不列颠最好的礼物,”格鲁的话仍回响在他的耳边,“一盏灯被风吹灭了,但他留下了火种。”

能够从顺风锚泊这种海军经典的战术中找出弱点,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此时和他只有一臂距离的年轻军官,他的镇定和骨子里的冷漠他领教过了,即使是为他背了黑锅的格鲁·佩奇,他也可以轻易地与之划清阵营。

什么样的人才能看到隐藏在这张冷峻面容背后的波澜呢,他不禁好奇起来。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门格呀响了一声,王耀听到后从书里抬起头来,一个黑影倚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他站在那个位置,朦胧的灯光只艰难的爬到他的下颌。

可是足以让他认得门口站着的人是谁了。他一开始还怕是生人进来了。

他走近他,他今天有点不寻常,以前他从不会这样,但他可以确定,这绝不是别人。

“亚瑟?”他合上书走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浓浓的酒气,“亚瑟,你怎么……”他走到他跟前,刚朝他的脸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就被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亚瑟……咳咳,”他的怀抱勒得他喘不上气,鼻间都是浓烈的酒气,他下意识挣了挣,亚瑟反手把门摔上,把他抱离了地面抵在墙上。他那锐利亢奋的眼睛让人有点害怕,尤其当王耀发现他的抵抗毫无用处还会让他自己处于更危险的境地时,他心底里的那些恐惧突然涌了上来,他只能竭力告诉自己这是亚瑟这是亚瑟,他不会伤害自己的。

他不说一句话,沉默地用肢体和眼神完全锁定他,王耀甚至要怀疑是今天紧张的战斗让他魔症了。
直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头发上,亚瑟放松了他的怀抱。

“我真庆幸,我没有失去你。”他的眼神柔和了,带着笑意,搞得王耀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回抱了他一下,冲他生硬地笑了笑,作为反馈。

亚瑟喝醉了,明天他一定会后悔自己让自己这样难为情,他想。

“让我抱抱你,”他重新把他抱起来往床边走去,他那坦荡的落落大方的温柔甚至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他的理由,尽管他脚步不稳中途碰到书桌边的椅子险些狼狈的摔倒,王耀惊呼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然后他就看到那家伙脸上加重的笑意,这让他不禁脸红,“亚瑟……够了,放开。”

他不会放开了。

亚瑟在对着他的嘴唇虎视眈眈。如果他这都看不出来,那他就是个瞎子。他的眼睛几乎定定的盯着他的嘴唇,间或抬起来扫视他的眼睛,看他的反应。他把他放在床上了,然后像片乌云似的罩在上方。他长着一张亚瑟的脸,却又不像亚瑟,这让王耀不知所措。

“亚瑟……你喝醉了。”

“或许,”他的身子塌下来和他紧紧相贴,他的心脏碰碰的快速有力的跳动着,他的酒气浓烈到吸入的人好像也要跟着醉了,他的身子是那样暖,在有点凉气的夜晚,让人不禁想靠近。

“只有它知道一切。”他侧起一边身子把他的手拉到他的心脏位置,“我想它永远不会说错话。”

它的话只诉说给能听懂它的语言的人听。

温暖,活跃,炽热,诚恳,强烈,坦率。

“你听到了吗。”亚瑟重新低下身子,把他的双手拉到他的背后,让他抱紧他,“如果你也同意他的话……”他越靠越近,王耀的表情却越来越难以忍受。

“等一下,亚瑟,”他不得不说出来,他实在不能再继续忍受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直硌在他腰侧,亚瑟靠他越近他就越痛。

“那是什么?”王耀朝他下面看去,大概位置就在那儿,“硌得我很痛……”亚瑟不得不起身查看自己的腰部附近,摸索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

一把枪。

往常他都会在上床前换衣服。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敲锣打鼓,孤寡老人要开更了,本周两更啊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王耀不知道亚瑟今晚为什么喝了个烂醉,他……他不像会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哪样的人?
他在认为自己了解他?
在亚瑟起身把枪放到桌子上的背影里,王耀心里想了些个叫他自己摸不着头脑的怪问题。
亚瑟一只手撑在桌子旁边,另一只手揉着脑门和太阳穴。
哈,没等到明天。
他这样的人,只要恢复一点儿神志,就为自己不当的行径后悔不已了吧。
王耀像打赌赢了似的,他刚才就想到了亚瑟要是恢复清醒还记得刚才的事儿准无地自容。
可是他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他下了床走到亚瑟旁边想看看他,他现在可能会有点难受,他不该喝那么多的酒。
“你怎么过来了,”亚瑟听到脚步声朝他转过头,他脸上仍带着刚才那样……直率毫不掩藏的温柔。
亚瑟看来是明天才能醒酒了。
他的直率倒让王耀有点无所适从,于是他眼神四处游移,像随水波荡漾的小船……
他得等他清醒了才行,而现在,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清醒,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叫他对自己也感到陌生了。
“这把枪,这把枪真好看,亚瑟。”在亚瑟再次靠近他抱住他的时候,他机灵的从他臂弯钻了出去,把亚瑟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
那真是把好枪,这不完全是恭维话,而且它成功的开启了新话题。
“没错,”亚瑟果然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重新拿起了那把枪,在手里掂了掂,嘴角挂着丝促狭的笑忽然把它丢到王耀手里,王耀吓了一跳还是接住了,可比他想的来的沉!他拿两只手稳住这把火枪,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拿它,亚瑟却还在笑他,他想把它扔回桌上,它真是和它的主人一样让人为难!可是在他要把枪放回原位的时候亚瑟把枪从他手里拿过来调整了一下位置又塞回他手里。
“握紧它。”他的手心裹着他的手背,手臂引导着他的手臂向前延伸,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完全置于身前。
“亚瑟……”腰部是人脆弱又敏感的部位,他本能的有点不适,“嘘,”亚瑟在他耳边一个轻声的发音更是让他汗毛都立了起来。
“专注。”有意或无心,他双唇的开阖总是正好摩擦过他的耳侧,“听我说,”他将他的手臂稍稍抬高,在视线水平处稳住,“保持这个姿势,看着枪管,”他的声音,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看到火石了吗,当火石受到撞击,就会产生火花,”他感受到亚瑟慢慢把自己的下颌磕在他的肩膀处,他觉得他那股灼热的气息也在控制着他的心跳,脉搏和呼吸,他话语中的每个音节都或轻或重的摩挲过他的脖颈。
“火花点燃黑火药,子弹就会从枪膛里射出去,”亚瑟收紧手掌,王耀明显的感受到了亚瑟不断的在他扣着扳机的手指施力,“要了任何你想要的人的命。”
这太危险了,亚瑟真的喝醉了!
他用力抽出了手,那把枪匡当地掉回桌上,“你疯了吗亚瑟!”他生气的转过身却看到亚瑟脸上浓浓的笑意。
枪里没有火药。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又被耍了。
他生气的想从他怀里挣脱,这个酒鬼!专捉弄他的人……
然后专捉弄人的“酒鬼”把他打横儿抱起来,径直放到床上,还堵住了那张可能口不择言说出叫人伤透心的话的嘴巴,用他那张不那么讨人喜欢,总是口不对心的嘴。他的呼吸灼热,带着甜型酒的甘香,那股甜味一丝丝渗进他的口中,他不自觉的放松了戒备,手臂环上他结实的后背。
他的嘴唇越是冰凉,他就越想用火热去占据,他的牙关,心门越是徘徊,抗拒他就越要进入标记!这何尝不是一场战斗!他不许他甚至不给他走上战场的机会就宣告他的失败。如果他在白天失去了他,他那些谜一般的情愫,他的心,将永远无处皈依了。那枚险些摧毁了他的精神的炮弹仿佛又在他耳边炸响,他收紧怀抱用力抱住这个似乎随时会消失的身体,当他感受到他也被他回抱的时候,他的身体柔软的触感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橘子花的涩味比他今晚喝的所有酒加起来都让他干渴,他的双手一遍遍隔着衣服摩挲他的双肩和后背,那张眯着眼的通红的脸让他更无**制自己,可是当他伸手去解他领口的扣子时,王耀忽然睁开了眼睛,猛的和他拉开距离,他恼火地把他拖回来按住他的手脚,不断用温柔的吻抚慰他也于事无补,他只是挣扎个不停。
“……”然而那双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泛起水光的大眼睛总是让他不能下定决心,那总能动摇他的决心。
最终亚瑟放开了他。
他俩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亚瑟,”直到他终于开口了,不然船长马上就要破天荒的向人道歉了。
“有星星。”
他指着他们头上的一片夜空,多亏撒落的星光,他扬起的嘴角,明亮的眼睛没有被湮没在黑暗里。
船长今夜坚持住在堪称“爆炸现场”一般的船长室,令船员们非常费解,为了稍微哪怕一点点的体面,他们粗糙地修缮了一下这间可怜的屋子,屋顶的大洞实在是无能为力了,然而,这却造就了此时绝佳的观星视野。
漆黑的大海和夜色,任何的光源都会显得那样明亮和珍贵,然而它们又是那样的遥远和冷漠,好像目睹任何的悲剧都无法引起它们的恻隐之心。
大海,他无法爱上大海,永远。
“亚瑟,你看到的星空是什么样的呢?”
他把身子转向亚瑟,却发现他一直在看着他,不同于刚才的炽热。
“它很特别,”他的手掌略嫌粗暴的把他那些碎发拢到脑后去,露出他的那双和夜空一样的黑眼睛来。
“只有我才看得到。”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清晨湿漉漉的露水和光线一齐落进屋子,黏腻潮湿的衣服裹在身上很不舒服。王耀听到响动醒了过来,亚瑟推开门进来,来到他面前,发红的两颊和鼻尖儿在苍白皮肤上格外显眼。
“都准备好了,走吧。”他把挂在臂上的斗篷递给他,呆站了一会以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瓶子从里面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拧上盖儿放回抽屉,他的手指徘徊在那儿,不一会儿又打开抽屉拧开瓶盖儿倒了一杯,然后又碰的阖上抽屉,来来回回好几次。
开拓者号一行要到最近的港口修船并补充给养,那意味着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亚瑟的父亲也不是个任人糊弄的傻瓜,他在那些信里的警告不仅意指梅诺岛亚瑟“可笑的,荒唐的决定”,很明显还有更多。地上的形势稍微稳定了,或许回到地上会是更好的选择。
昨晚亚瑟告诉了他,他的安排。戴纳所在的船“恰好”经过,并且目的地是维尼利亚港,他可以乘船回到德林郡——回到他的另一个牢笼。路上戴纳会关照他。
昨晚他告知他他的安排的时候,一点不像个喝醉酒的人。
可能从一开始或他上船后不久,他就计划好了一切,何时何种方式让他离开,没任何人任何事能打乱柯克兰船长周密的计划。
他此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冷硬的线条,昨晚对他那些不知名的身心的悸动就犹如此时嘴里呼出的白气一样,消失无踪了。
他的小艇从船上缓缓放下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亚瑟那张拧着眉毛的脸便残忍的拉上帽子将自己完全隐藏于那件黑斗篷里了,即使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那样的想再多看他一眼。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世事常新,或物是人非,时常使人无限感慨,可是有时候回到原点,发现事情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也同样使人感叹命运。
王耀结束了他那短暂的风波迭起的海上之旅再次回到了的岸上的金丝牢笼,踏上土地的感觉,并没有那么踏实,他不知道这次“任性的出逃”会给亚瑟和他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傍晚时分他下了马车,马修在后门接应他。
从后门开始,庭院,回廊,从他进来所经过的各处,虽然披着斗篷他的视觉范围有限,但他还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弥漫的让人不安的气息。
回到房间马修和他说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德林郡也经历了可怕的骚乱,三天前他们,那些激愤的农民闯入了庄园,自卫军暂时击退了他们。双方各有伤亡,他们立场不同,但他却不得不有违立场的同情起那些被逼上绝路的农民,他们绝望,愤怒得像饿极了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的不断对庄园主们发起契而不舍的挑战,他们的确取得了一些成就,自卫军不堪起义军的数量和疯狂而损失颇重,然而他们中那些受了重伤的恐怕也难以保命,作为一名医生,虔诚的教徒,看到现在的局面,这个善良的人良心饱受着煎熬。
“但愿上帝终止这一切。”他在胸前划着十字。“但愿他们不要再来了,自卫军也损失惨重,经不起再一次这种规模的袭击……”
看王耀忧心忡忡的样子,马修不忍心再告诉他更多,一个叫杰西利娅的女仆在他离开庄园的第二天就向柯克兰老爷告发了他,还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莫虚有的事情。
塞里斯在花园勾引阿尔少爷,他们单独出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到庄园,阿尔少爷完全被他迷惑了才会帮他逃走。
而阿尔随后去了遥远的库里尼战场,王耀会被交给谁柯克兰老爷心中有数。
随后庄园遇袭才使得难听的流言没有得以扩散,老爷的精力也无力分散,但听说还是给亚瑟去了信,现在庄园各处都有自卫军把守。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老爷,下午两点钟,欧恩•威尔斯先生求见,之后议员先生会来拜访,再之后……”
多事之秋,加上刚刚经历过一场骚乱,各类亟待处理的事务让老柯克兰感到力不从心,埃文斯看到老爷疲惫地揉按眉心停下了他的工作——向老爷汇报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恭敬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昨天塞里斯回来了吗?”
“是的,老爷。”他的手指离开了他那可怜的已经发红的眉心,皱着眉头接过埃文斯的茶,“我之前对他过于宽容了,我想,”他喝了一口茶,看向埃文斯,“宽容和放纵有什么区别呢?”他突然的发问让埃文斯紧张不已,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近来诸多的严峻问题已经让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变得愈发难以捉摸,“那些该死的工厂的工人,他们忘了是谁给了他们工作,让他们得以在失去了土地之后没有饿死!现在却反咬一口,这些不知恩的毒蛇!”埃文斯战战兢兢的垂头站着,等待这突然来临的暴风雨过去。
“老爷……”埃文斯试着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他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姑且能让老柯克兰息怒的“好消息”。
“听说最近库里尼战场伤亡惨重,阿尔少爷……阿尔少爷恐怕是回不来了。”





“阿尔!”王耀猛的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脑门上出了一层汗,他做了很可怕的梦,他梦到阿尔,阿尔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前方,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怎么跑都靠近不了他,直到他的身影和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他稳了稳心神下床点了灯,展开桌上的那份报纸。
恶劣的气候和不列颠士兵水土不服以及其他诸多原因,使美洲的库里尼战场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伤亡惨重。热病和被雨林中的蠓和蚊虫叮咬而感染的伤兵几乎无法生还,水土不服和传染病成为超过作战而导致的伤亡率最高的因素。王耀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白天看了这份报纸自己才会胡思乱想的,他不安地合上报纸,看向窗外。
乌云遮住了月亮,星星就显得格外明亮。北方的天空上那颗最亮的星星,愿它指引每个想回家的人。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二十、温度

埃文斯通知王耀下午的会客他也要和他一起参加,叮嘱他别忘了礼节,他乖顺的答应了然后送走了埃文斯。
他满心的疑惑,就在刚才柯克兰老爷和城里的纺织厂长,那个叫欧恩威尔斯的,讨论到柯克兰家最大的一家棉纺织厂在货源上出现了严重问题,积压了大量的订单无法出货,本来这是战争影响了运输线,属于天灾人祸范畴的不可抗力,加上柯克兰家的在原棉市场的垄断地位,本来那些买家只能被动地等待,可是最近一些大买主纷纷与柯克兰家终止了合约,他们还能从哪家工厂找到希望呢!另一方面,工厂停工,工人们失去了工作,冲突频发,又有一批神秘的工人——他们不属于任何柯克兰老爷知道的大工厂,他们成立了工会把工人们团结起来和高高在上的资本家老爷们对抗!
究竟是谁在搞鬼!王耀站在房间门外都听得到柯克兰老爷愤怒的质问声。
是谁有和柯克兰家对抗的资本和力量呢?王耀也不禁好奇起来。


欧恩威尔斯走后,一个看起来矮胖敦厚的男人被埃文斯从门口引了进来,他就是德林郡的议员,王耀和他们一起进了会客室。那个议员神色紧张脸上没有一丝可以称得上轻松的情绪,王耀给他倒茶的时候他甚至看都没看给他倒茶的人一眼。
一个坏消息,滋事者纠集了更多的人卷土重来,这些新加入的包括很多柯克兰家工厂的失业者,所以目前柯克兰家的处境非常危险,他们随时可能袭击,议员先生劝他们举家避难。
他们的谈话结束以后,王耀立刻去找了马修。
“我们要做好准备,现在我们可能随时都要离开这里。”马修担忧地看了王耀一眼,“记得,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自己,希望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以防万一……”
柯克兰老爷很明显接受了当地议员的建议,傍晚时分埃文斯召集了所有的仆人侍从,遣散了大部分人,只留下必要的一些。但柯克兰老爷同样对最坏的情况抱有侥幸心理,或许是他荣耀的祖先从来没有把落荒而逃这个颇具侮辱性的词汇注入过他高贵的血液,如今这种情况却逼迫他不得不走出这一步。
“再等等。”当埃文斯推开柯克兰老爷的起居室的门的时候,那个坐在黑漆漆角落雕像般的身影在昏黄的暮光中显得多了几分温度,埃文斯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眼儿里。
“伊瑞,我们要暂时离开这里了。”他只是看着窗外,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花园里整片盛放的鸢尾。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入夜,柯克兰宅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寂静下来,反而比白天更加嘈杂匆忙,遣散的仆人们陆续离开,剩下的侍从和仆人们帮着行李,马车准备好了停在后门,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柯克兰老爷最珍视的收藏搬上马车,埃文斯在旁边板着脸监工。
“看来今晚是必须要走了,”马修忧心忡忡地看着此时人来人往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庭院,他看了看王耀,他们有着相同的担忧,“我们一起走。”
到了凌晨时分了,一切就绪后整个庄园恢复了寂静,在这人心惶惶的夜里,每个人都精神紧绷没有一丝睡意,还有几个小时,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即刻启程。这几个小时是多么的难熬啊!马的一声响鼻儿都让人打个激灵更别提夜枭啊啊的嚎叫声多么让人毛骨悚然了。
王耀和马修整夜坐在房间,为了缓和气氛,王耀给他讲了他在船上的见闻和经历,当然不包括他和亚瑟那些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的事情。
到了半夜,停着马车的后门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几匹马突然站不起来了,挺在地上抽搐,养马的仆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一群人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那几匹可怜的马儿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倒了几下蹄子死了。
这事情太蹊跷了,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和喂养的马儿,没有任何原因会出现这种情况,少了这几匹马麻烦可大了!
埃文斯只能把情况传达给了柯克兰老爷。
“立刻出发。”柯克兰老爷下达了他的命令,有些人想让他们走不了,他们已经处于危险边缘,甚至等不到天亮,他们必须现在就出发。
马车不够了,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
所有的仆从都站成一排,等待着一个活命的机会。上一次遇袭他们已经激怒了那帮佃农,这次又新加入了失业工人,那些在机器的轰鸣中失去了健康现在又失去了饭碗的悲愤的工人,他们恨不得撕碎每一个和这座庄园有关的人!这座曾处于地位的中心的庄园,现在毋宁说更像是一座孤岛了。
“马修先生,请你和我们走。我们需要医生。”接着他跳过了王耀,点了几个女仆侍从,转身踩上了脚凳上了马车,“柯克兰先生,塞里斯……”马修还没说完,埃文斯就关上了柯克兰老爷的马车门,“马修先生,我们没有足够的马车。”
“那我也留下来,我和塞里斯一起,我可以把机会让给别人。”
“马修威廉姆斯先生,”埃文斯看了一眼马修身后的侍从,“老爷认可您的忠诚和能力,我们,”那两个侍从上前架住了他,“需要您。”
“塞里斯,这是老爷给你的惩罚,”王耀经过了一开始强烈的恐惧和无助,当他和马修一直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之后,现在他反而出奇的冷静。
“你就和自卫军一起,留下来‘保卫’柯克兰的宅邸和尊严吧。”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当他们的马车浩浩荡荡地消失在山毛榉林间的小路,他还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才马修担心地从马车里探出头不断地向他投去担忧的眼神,他甚至朝他摆了摆手报以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他在那呆的够久了,就回了庄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些自卫军视他为无物,他们效命于自卫军头领,自卫军头领效命于柯克兰家族,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理论上他们对柯克兰老爷尚且不负责任,更不要提对他负有什么保护责任。
就在他回到庄园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外面的骚乱声,这些人的到来可以说是和马车离开的时间相差无几,庄园里早就有了他们的眼线,那几匹马的离奇死亡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不敢乱跑,不知道跑出去情况是不是更糟,只能提心吊胆的躲在房间里,自打他来到这里,这是第一次粗鲁的吵嚷叫骂声光顾这个庄园,他从窗口偷偷往外看,那些和自卫军对峙的农民和工人,他们的装备不像他想的那样粗糙,至少半数是拿着枪的,他们人数众多,情绪异常激动,不时地扬起手中的火把。
他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这一幕,只能祈求自卫军能赢得胜利。他离开窗边门口这些会有潜在危险的地方,躲到房间里最漆黑隐蔽的角落。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应声而发出的痛苦呻吟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抱紧膝盖,把头埋在其间。时间越久他的心理防线越脆弱,有几次他听到几个人已经厮杀到了他的门前,钝器击打人身体的声音,头部,膝盖,手臂或者脊椎,击打在人身体坚硬部位发出的特有的声音夹杂着人的哀求声和杀红了眼的人更快更重的击打。他更深地把头埋进膝间,紧紧的咬着牙关,怕自己会突然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门外的人快点破门而入然后一枪杀了他不要让他再受现在这样的精神凌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无数次,他紧绷的神经断裂而使他陷入无意识似睡非睡的状态,清醒后又是厮杀和枪声,然后不一会他又会在紧张和恐惧中暂时的丧失意识,这种感觉交替出现让他头痛欲裂。
这个夜晚格外的长,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的第一缕光线才透进窗户,空气湿湿的,一个阴天,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钟,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庆幸他还活着,整个夜晚他的脑子被恐惧充斥无法思考任何其他的东西,照进房子的光线让他又活了过来,他的脑子开始能够正常运转了,他仍然要呆在这不可以轻举妄动,直到确定危险已经过去。
早上外面还有些灵星的动静,到了现在,入夜的晚上一切都静悄悄的了,不知道最终哪方取得了胜利,他的手脚已经麻了,加上一天一夜的饥肠辘辘让他头晕眼花。
他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又睡了过去,忽然他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他猛的醒了过来,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他咬住自己的胳膊确保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对方靴子敲打在地上的声音,像是一步一步地踩在他的心上,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就往上提一寸。
可能他就要这样死了也不一定,可是,忽然之间他不再恐惧了,就在那脚步距离他只有几英尺的时候,他的心开始被另一种东西充斥了,那是什么,在人之将死的时刻。
“王耀。”
他开始产生幻觉,甚至听到了声音,亚瑟在叫着他的名字,他嘴角带上了微笑,最后的时刻老天对他还不算那么残忍。
“王耀,是你吗。”声音再度响起,这个人走到了他面前。
“亚瑟……”那个人蹲下身子,扳开他紧紧抱着膝盖僵硬的双臂,抬起他的头。
他立刻抱住了他,即便是幻觉,他也要抱住他,他怕晚一秒,这幻觉就消失了。
“来,跟我走。”当亚瑟轻轻的吻了下他的额头的时候他还不能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幻觉,可是谁管他呢,不管是幻觉还是现实,他都愿意跟亚瑟走。
他们走出这个房间门,模糊的月光照着他门前一堆破布一般的东西,他刚要停下脚步去看那是什么亚瑟就把他按进了怀里。
他们悄悄往府邸后面的竹林走,那里有一个围墙的角落有一个破洞,是他小时候和阿尔一起挖的他俩经常从那里逃出去玩。王耀先出去,然后外面他的几个信得过的下属会接应他。这里还有零星的自卫军和滋事者在对峙,以免打草惊蛇,最熟悉地形的亚瑟单独行动。
他们要穿过庭院,这里是一段必经之路,宽阔而缺少遮蔽物,亚瑟已经看到了几个被俘的自卫军和抱着武器打盹的农民。
他们就快穿越过这片过于宽敞的空地了,快了,只剩下几步,就在关键时刻王耀忽然腿一软好在亚瑟立刻撑住了他,他们终于穿过了庭院,隐没在弥漫夜色的小径间。
谁也没想到到了竹林附近他们遇到了三个鬼鬼祟祟在林间小屋附近徘徊的人,他们或许以为这奇特的建筑里应该有值钱货。
那三个人发现了他们,朝他们走过来,夜色很浓他们还没分清敌我,亚瑟在他们靠近询问的时候干掉了一个,又迅速的踢飞了他们的枪,在他们钳制住亚瑟之前,亚瑟把他的枪扔给了王耀,万不得已他不能用枪,会引来他们更多的同伴,如果不得已开了枪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亚瑟一个矮身暂时摆脱了他们的钳制。
“去把那个小姑娘的枪夺下来,别告诉我你连这个也办不好!”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吼道,他自己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亚瑟冲去。亚瑟闪身躲过了他的刀刃绕到他背后给了他后腰结实的一拳,王耀被另一个人缠住了,他死命护住那把枪,那个人和他一起滚到地上争抢,亚瑟一时分神手臂被刺了一刀,鲜血流到手上让他几乎握不住刀,对方趁机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刀,“亚瑟!”王耀狠狠地咬了和他纠缠的那个人终于和他拉开了距离。
开枪,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亚瑟。他剧烈颤抖的双手扣动了扳机,他们四个,包括他自己,全都吓了一跳,亚瑟趁势扭转了形势,摆脱了不利的位置,可是他夺不下对方的刀,他的手上全是血。
这一枪并没有打中。
“小姐,您这双手可不适合握枪,把枪放下,我们不杀女人。”对方看出他不会用枪,步步紧逼上来,他不断地后退,被一块石头绊倒,枪掉了,他立刻一把抓起来,再次对准前方。“放下枪,我们还可以放了那个男人,他……”
碰!
在他试图回头看他同伴的时候,王耀开了枪,他看着那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在距他不远的地方,他还没咽气嘴里咕噜噜冒着血泡朝他挪动……他看到了他慢慢翻白的眼睛……
“比尔!我的儿子!”他回身给了亚瑟一拳,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挣脱了亚瑟的钳制,拿着刀向王耀走去。
“***,你干了什么,你要付出代价,你要付出代价!”亚瑟在他扑向王耀之前用那只完好的手臂紧紧地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掀翻在地上,可是他紧紧地握着他的刀,没有一刻放松,他们展开肉搏扭打在一起,愤怒让这个人发了疯似的攻击,亚瑟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把刀尖对准了亚瑟的头顶,他们时而对峙,时而扭打在一起。
王耀跨过那具死在他枪下的尸体,他的手指再也触碰不到他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亚瑟和他了,他死了。
还有谁要伤害亚瑟。
他双眼无神,直到举起了枪,他眼睛的焦点才汇聚起来,他的眼中只有这把枪。
他走路本来就轻声,缠斗中的双方都没意识到他的靠近。
直到他站在离他们不到两三英尺的地方亚瑟才看到他,他两只手握着枪,没有一丝的颤抖,像久经沙场的战士脸上没有一丝的悲悯。
“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他嘴里念念有词,可是双方位置不断变化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又走近了几步,直到站在紧靠着他们的背后。亚瑟用尽全身力气维持住一个位置,把这个人的后背置于他的枪下,与此同时,这个愤怒的父亲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刺向亚瑟。
碰!
一声枪响,接着是三次连发。
碰!碰!碰!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亚瑟的脸上被浇上一股热流。
他抹了一把遮住视线的血,王耀脸上的血顺着长头发往下滴,他的手指还在机械的不断扣动扳机,“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亚瑟挣扎着站起来把他手中的枪拿走,他仍然紧紧地握着不肯撒手,“没有火药了亚瑟,怎么办,没有火药了……不能死!不能死!不要伤害亚瑟……”他把他抱在怀里,他挣脱了,只是跪在地上用枪管死命地砸那具尸体的头颅,一下又一下,血溅的他全身都是直到他的双手滑得无法再握住那把枪,他的视线又转到周遭,寻找别的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害怕。”他握住他在地上不断摸索磨破发烫的双手,用吻安抚他,“我知道你在害怕。”他抱着他暂时躲到了竹林里,他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亚瑟呢,亚瑟被我害死了吗?”
“他没有,他就在这。”
“为什么要来救我?不要管我,亚瑟,不要管我……”
“耀,是你救了我。”
“我……我救了亚瑟,我救了亚瑟吗?”他的双眼里这才有了一丝生气,“那亚瑟现在在哪里呢?”
“亚瑟就在这里。”他捧起他的脸,温柔地抹去那些血迹,亲吻他颤抖的嘴唇。
亚瑟就在这里。
我是亚瑟。
他愣了一会儿神,紧紧地搂住了亚瑟的脖子回吻他,舔他的嘴唇和他舌尖相抵又纠缠“亚瑟……”他叫着他的名字和他十指相扣,两双沾满鲜血的滑溜溜的双手,周围是陈腐的竹叶和尘土,他们身上竟是血和泥,他不断的朝着亚瑟的口腔深处索求,不顾灰尘泥土一起进入口中,好像那里是他唯一安全和温暖的所在,他抚摸他的眼鼻和脸庞他扎手的胡茬,他推开亚瑟占据上位,和他疯狂的交换着血腥味的吻,如饥似渴地和他肌肤相贴,让他火热的身体来温暖他,占据他,即使亚瑟紧紧地搂着他的后背,他仍然不满足的叫着“抱紧我抱紧我”亚瑟翻身把他压在下面,用整个发烫的身体覆盖他,他才像个严冬盖上了温暖被衾的孩童一般恢复了恬静。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坚强的单机,发完这一波不知下一波且发且珍惜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二十一、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熟悉的陈设,周围静悄悄的,之前的那些经历仿佛只是一场噩梦,而现在他的梦醒了。
他全身酸痛得厉害,刚想用手支撑着自己起来,双手热辣辣的痛让他再次跌回床上,也提醒他那并不是一场梦。
亚瑟呢?
他用胳膊肘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刚想掀开被子下床就被温柔的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还没来得及挣扎,熟悉的气息就充斥在他鼻翼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虽然周围黑漆漆的,可他知道这是谁。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船上的夜晚。
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亚瑟。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面面相觑,王耀忍不住想笑。
两个伤兵。
亚瑟裹着左臂,而他满手的血泡。
亚瑟的一个陆战队队员把食物端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一副极力忍笑的样子,被亚瑟看了一眼硬生生的憋住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晚……晚上好船长!”
然后看到这两个人的情况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船长!您……需要帮助吗!”这个傻头傻脑的新兵,让王耀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他是想喂他还是想喂他的船长,还问他们要不要帮忙。
亚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出去!”这个小伙子才粗手粗脚地把晚餐放下灰溜溜地走了。
王耀强忍笑意眉眼弯弯的时候这个小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怎么总是这么凶?”王耀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摸他的眉毛,“他也是好意。”虽然是够傻的,王耀想到刚才他那糗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亚瑟一只手利落地从盘子里割了一块肉叼在嘴里,扳过他的后脑送进他嘴里,“不需要。”
他动作利落,倒像是真的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王耀故意要刁难他,指着盘子里的汤说他想喝汤,不知道他自己五指张开指着盘子的样子多么滑稽,这样使他的手不会那么痛。
亚瑟仿佛没领会到他故意的使坏似的,拿汤匙盛了一口汤含进嘴里故技重施地喂进他嘴里,当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亚瑟紧紧固定着他的后脑勺和他争抢他口腔里的那一口汤,他想推开亚瑟的时候看到他眼睛里闪烁的狡猾,他的舌头不老实地在他嘴里四处逡巡,温柔的略过舌尖和牙床,王耀被他带动,也和他唇舌缠绵起来,汤汁顺着他们的嘴角流,他们像淘气的孩童似的,不管不顾,弄得一身狼狈。油灯静静地燃烧,时而发出兹拉的声响,他们忘情地接吻,直到盘子里的汤一点烟气都不冒了。

那晚亚瑟把王耀带出去之后,他带领下属潜入柯克兰宅解救了被俘虏的自卫军,双方正面对峙起来,亚瑟提出和起义军的头领谈判,亚瑟不知是给了对方什么样的承诺,双方避免了正面冲突,很快这场对峙就结束了,起义军退出了柯克兰宅。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照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却暖洋洋的舒服。
王耀支起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这张脸,手指抚过他的眉骨和迷人的浅金眼睫,又忍不住在他那张嘴上亲了一口。
他们在庭院里散步,一切似乎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又充满了不同,他们牵着手甜蜜地享受一个这样的早晨,两颗心找到了归属,这是他们在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暖又甜蜜的体验,发自内心的幸福。
陆战队的队员们在井井有条地收营,看到亚瑟走过来纷纷向他行礼,看着这两个人牵着的手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互相使眼色,好奇的地盯着亚瑟船长身边的那个“姑娘”看,哎呀可惜亚瑟船长的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只能等他们走过眼前盯着那个人娇小的背影和别致的黑色长发去幻想“她”有着一张多么美丽的面庞,让他们船长昼夜不休地赶过来还为“她”受了伤。
等他们过去了,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喂喂,奥利奇,你昨天看到‘她’的脸了吧,怎么样怎么样?”奥利奇昨晚去给他们送晚餐了,他一定看得到啦难道那个时候船长还能把他的小情人遮的严严实实不给人看,他们凑在一块儿期待的等着奥利奇的回答,奥利奇当然没让他们失望,可他的描述实在太苍白啦,“我想他们很相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船长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奥利奇支着头看着夜空,而‘她’的确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儿……”当他们又七嘴八舌地问他到底怎么个美法的时候,他又啰里八嗦的答不到点子上来,大家都嘲笑他在吹牛,说不定他根本没看到过!奥利奇苦恼地抓抓头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但他记得他的笑容,像弦月似的皎洁夺目……
这个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他们白天争了很久今晚的晚餐谁来送,却没想到船长会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他们傍晚时把帐篷支起来,把白天买的新鲜肉类和酒摆在地上,到了晚上生起火堆供后半夜取暖又可以做简单粗糙的晚饭,他们个个心情愉悦,岸上可比海上有意思多了,几个负责采买的队员还趁机到酒馆里坐了坐喝的醉醺醺回来把在酒馆摸姑娘屁股的事和兄弟们大谈特谈,其实哪是什么姑娘而是满脸雀斑缺了一颗牙的酒馆老板娘,一回头真是把他们吓得够呛!
奥利奇拿出他的宝贝哨笛,夹在腋下蹭了蹭,把上面火堆燃烧飞起的灰烬弄干净,他们把煮好的牛羊肉用刀子胡乱切了切,倒好酒,还打趣奥利奇,叫他吹奏一曲,以示晚饭时间开始,就像他们在船上的那样,可当他开始吹的时候他们又把他的笛子抢走挨个传递,看他急坏的样子喝酒取乐盘子里的肉打翻在地上又捡起来大嚼,嚼几下就吐出来灌一口酒,口味寡淡的新鲜肉类倒没有硬的像石头似的腌肉下酒!“我看船长吃的也比不上我们的‘棕色石头’够味儿!哈哈哈!”
“是吗?”王耀被他们在院子里的热闹吸引,亚瑟只好跟着一起出来了,他司空见惯的场景王耀倒是兴趣昂然,他老呆在屋子里也要闷坏了。
“船……船长!”他们吓的酒都醒了,慌慌张张地收拾地上的狼藉,托亚瑟的福,奥利奇的笛子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们垂着头等着训话,连近在咫尺的那位‘美人儿’也不敢偷瞄一眼。
“继续。”听到命令后他们都一脸茫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船长身边的那位‘姑娘’率先和他们席地坐在了火堆边,他们的船长显然也很吃惊,那位‘姑娘’扯了扯他们船长的袖子,亚瑟才在他旁边坐下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坐下可是屁股像扎了针一样的不自在,吃肉也不是喝酒也不是。
“抱歉打扰你们的晚饭时间,你们请继续。”他的口音有点怪但调子软软的,面前的篝火映得他的笑容暖烘烘的,叫人看了像一杯好酒淌进心坎,一群大汉接到命令似的动起餐具,重新开始吃饭,亚瑟没好气地看着这群他拿盐水鞭子驯服的无赖们现在都带着绵羊似的良善温顺的表情看着他……
“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看表演吗?”他看到奥利奇的笛子以为他们有什么餐间节目。
胆子大的安格斯冲奥利奇使眼色,大家都用前所未有的期待眼神看着奥利奇,眼神里是呼之欲出的“奥利奇,拿出你的本事来,把‘她’留下来!”无视了柯克兰船长威吓的眼神。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可上级的“上级”一定是我们的上级!
奥利奇给他们从人堆里推出来,差点摔倒在王耀脚边,一抬头王耀正在笑着看着他,他一下子涨红了脸,站在那里忘了自己是要干啥。
“奥利奇,来啊!吹你最爱的那首,我们都知道的!”其他人也跟着起起哄来,“奥利奇,你不会紧张得忘了怎么吹吧,哦男孩!”大家又一阵哄笑。奥利奇不理他们,他看着王耀不好意思地笑笑,拾起地上的帽子掸掸灰戴回头上,把哨笛放到嘴边。
哨笛的音色清亮辽远,划破了夜空,把人的思绪带到那片孤寂粗犷的不列颠西北部高地上去。

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那里有醉人的香草和鲜花
那香味使我想起一位住在那里的姑娘
我曾经是那么地爱她

请让她为我做一件麻布的衣裳
欧芹 鼠尾草 迷迭香和百里香
没有接缝也找不到针脚
那才是我心爱的姑娘

请她为我找到一亩土地
欧芹 鼠尾草 迷迭香和百里香
坐落在海水和海滩之间
那才是我心爱的姑娘

请她用皮做的镰刀收割庄稼
欧芹 鼠尾草 迷迭香和百里香
再用石楠草扎成一堆
那才是我心爱的姑娘

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那里有醉人的香草和鲜花
那香味使我想起一位住在那里的姑娘
我曾经是那么地爱她

……

喝醉的船员挎着彼此的胳膊载歌载舞,王耀跟着他们的歌声轻轻地哼着,亚瑟也和他们一块唱着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时地看向他。

“嗨,你猜‘她’是哪家的姑娘,”他们把外衣脱下来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躺着,“那还用说,当然是和柯克兰家一样显赫的贵族,”“我想也是,看得出来,他走路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都拘谨得厉害……”“那是礼仪。”“拘谨就是贵族,贵族就是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哈哈笑起来,甚至在想,贵族是不是不能像他们这样哈哈大笑。
“说不定‘她’就是加罗林家的小姐呢,我听说柯克兰要和法国的加罗林家族联姻了,加罗林家的小姐现在就在柯克兰家呢!”安格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可是,加罗林家的小姐怎么会被丢在这里一个人面对危险呢?”
……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民歌《斯卡布罗集市》,偷懒了,溜了溜了

楼主:_嘉树清圆

字数:142090

帖子分类:朝耀

发表时间:2016-07-18 07:18:00

更新时间:2021-10-29 18:00:30

评论数:75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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