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文案
不改了不改了不改了
一会儿发文～

Chapter 15（上）
“起来吧。”魏远对墨寻的程度，终究还是满意的。魏远松开了脚，到一边活动了一下膝盖。
墨寻尝试站起来，但每动一下后胯根的韧带都钻心剜骨的疼。
魏远看到他迟迟没动，难得一句话也没说，走过来弯下腰一层一层地帮他抽掉了脚下的垫子，使他的腿落回了地上变成平角。
墨寻这才艰难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双腿后走到把杆边踢起了腿。
前腿后腿各一百，两边踢完后他站到了魏远面前。
“说说吧，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低气压，冰冷的语气。
“练了成舞和技巧。落下软开，墨寻知错。”很淡的语调，带着一丝藏得很深的歉疚。
“说说吧。怎么罚。”魏远看着墨寻的眼睛。
稍稍避了一下。“练力量吧。”依旧很平淡。
“行。”魏远点了点头，正合他意。“控腿120°五分钟两组、平板支撑七分钟两组、倒立五分钟两组、蛙跳十圈。”
＊
墨寻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时已经十一点了。
晚饭没吃，训练时胃还隐隐作疼。
他拿上浴巾进浴室冲了个澡。温水顺着精致的身体线条滑落，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肌肉纹理。
他闭着眼抬着头，氤氲开薄薄的水汽。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泛着酸疼，他调高了些水温，疼痛在热水的作用下稍稍减轻了半分。
他带着淡淡的水汽走出浴室，发梢还滴着水珠。他上衣还没来得及穿，正站在床边戴着手表。他弯腰从床边捞起一件睡衣，腰腹一绷，肌肉线条便显得更漂亮了。
他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胃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将水喝完，胃间的刺痛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带着耳机，耳机里放着英语听力。他坐在床角，揉了揉僵硬的肌肉，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拉伸。觉得好些后，摘下耳机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可他的眉心却还是皱着的。
＊
第二天便是国庆。一向早起的生物钟并没有轻易被打破。墨寻揉了揉眉心，如往常一般天没亮就早起，穿上运动服便出去晨跑。
秋天的清晨有些凉意，扑面而来的凉风总是使人清醒。五公里跑下来，看着太阳缓缓升起，腿间也从麻木到酸疼再到和缓。墨寻买了两份豆浆回家，又烤了几片面包，煎了两个鸡蛋和几片培根，做了个三明治等魏远一起吃早点。
二人安静地吃完早点，魏远打算上午训练下午放墨寻休息。毕竟还是孩子也不能总逼得太紧。墨寻自然也是欣然应允。
早上训练量并不大，主要是基本的活动和素质练习。上午魏远看了看他自己编的舞提了些建议后便放他自己琢磨练习，自己则去做中饭。吃完中饭后墨寻打算去图书馆写会儿作业看会儿书。背着双肩包和师父道别后便离开了家门。
午饭时间图书馆有些空旷，墨寻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放下书包坐下。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木桌上的试卷上，墨寻打开手机软件调好两个小时的计时开始刷题。
墨寻做什么事都能很快投入，当他开始学习时就只有他自己，像与外界隔开一道屏障，非常专注而安静。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墨寻也刚好写完了两张综合卷。
他揉了揉发酸的指尖，放下笔去书架拿了本小说静静地坐在窗边看了起来，权当放松。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此刻少年眼底是整个世界。

Chapter 15（下）
亦楠难得睡了个午觉，昨晚熬夜写作业到凌晨还一贯早起白天实在是撑不住。项晏看他状态不佳就让他吃完饭消食后去休息。没有午休习惯的他却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不过今天腿不怎么疼了。墨寻给他的药剂见效挺快，他心里默默想着，等开学要送给他点什么东西感谢一下。
下午时间是自由安排，亦楠打算去街上转转。
他在街上漫不经心地走着，没有走走停停，只是一个人单纯地走着，像散步一样。走着走着，抬头就看到了“××区图书馆”映入眼帘。
“正好，那就去看看书吧。”亦楠想起自己一直想看的一本书，便走进了图书馆里。
上了二楼，好不容易在书架找到自己想看的那本书，小心抽出后便打算找个位置坐着看。
但那时正值下午的“高峰”时期，又是十一假期，人很多，每个人都占着一张桌子，或读书，或学习。亦楠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空位。看来只有和他人拼桌的份了。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快步走了过去。
“墨寻？你也来看书么。好巧好巧，有空位么。”由于在图书馆，亦楠声音比较轻。
墨寻还沉浸在小说情节里，好像没听到亦楠的声音。
亦楠又轻轻叫了一声，“墨寻？”
还没应。
亦楠用指节敲了敲墨寻的桌面，点了点他的书。
墨寻这才回过神注意到亦楠。
他抬起头，有些难得地露出了除了冷淡外的惊讶的神色。不过这只从眼角流露，并不明显，不细看还以为他只是弯了弯眼角。
“亦楠……你也来看书？”
亦楠点了点头。
墨寻起身把对面椅子上放着的书包放到自己后背。“坐吧。”
“额……要不……我去买两杯奶茶？”亦楠突然想到他要给墨寻买点东西，提议道，“我请客，作为对那瓶药的报答行么。”
墨寻本来还想拒绝，想了想还是算了，静静地点了点头。
亦楠放下书到刚刚经过的一家奶茶店去买奶茶。
但两个大男生……一起面对面喝奶茶……好像有一些些奇怪。
亦楠好像才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已经起身了。
“算了，买就买吧。”亦楠揉了揉太阳穴，下楼往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
“欢迎光临。”奶茶店的小姐姐看着他进门后说道。
亦楠不常喝奶茶。他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单，一时间难以做出选择。他只好略带纠结地问道：“有什么推荐的么。”
小姐姐看这个充满少年气的帅气男生一时间有些害羞。她答到，“买……买给女朋友的吗。这……这杯‘草莓波波奶昔’挺好的……女生应该都喜欢……‘嘟嘟奶绿’也是本店推荐，很受欢迎。”
“啊……不是女朋友。”亦楠小声说，也突然有点脸红。“算了。两种各一杯吧。”
“大杯可以吗。”
“行。”
“甜度和温度呢。”
“不要太甜。”亦楠想了想，感觉墨寻应该不喜欢甜的，自己现在也不怎么吃甜食。虽然天气挺热，他又突然想起几个星期前墨寻因为胃疼趴在桌上的场景，“常温就好。”
“行。那就大杯‘草莓波波奶昔’‘嘟嘟奶绿’常温三分糖。一共××元。这边扫一下付款。”
“欢迎下次光临。”亦楠拿着装着两杯奶茶的纸袋离开了奶茶店。
＊
亦楠心情很好地回到了图书馆。
虽然袋子是纸袋，但奶茶却是用透明杯子装的。
拿出奶茶的那一刹那——
墨寻捏着眉心，亦楠揉着耳垂，二人面对面，各自带着难以描述的神情看着这份大杯的粉嫩嫩的少女饮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两人在图书馆看了半天书，天慢慢暗了下来。玻璃外华灯初上，夜色阑珊，车灯在十字路口一晃而过，一辆接一辆，汇成一条绵延不绝的线，像闪着光的星河。
H城的夜有时热闹，有时寂静。
他们去书架放回书，准备回家。
＊
墨寻好像总是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漫长黑夜里。从小，放学回家、上完课回家，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年纪小时有些怕黑，只能拼尽全力快速跑回家；后来长大些，不再怕黑，却总是觉得寂寞；再后来，他独来独往惯了，那些“寂寞”的苗头也都随着时间流逝被他压在心底，再也没了踪迹。
身形不断拉长，气质也更加出众。
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怕黑的小孩了。
他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很多很多年。
＊
“下雨了。”亦楠感觉到脸上滴到了雨，说了一声，打破了沉寂。“啊……我好像忘带伞了。”他小声喃喃了一句。出来时只带着手机和耳机，伞也自然是忘了带。
墨寻也感受到了雨，从书包里抽出伞撑开。
他瘦长白净的手指握着伞柄，黑色的大伞挡住了两个人的风雨。两个少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影影绰绰的背影一起汇入了茫茫的夜色里。
那一段间隙，其实是疏离。
＊
两人安静地不约而同走到亦楠的小区门口。并没有约定。
“送到这里就好了，谢谢你的伞。我先回去啦。”亦楠朝墨寻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迈进漆黑的夜里。
墨寻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断变小、变模糊，最后消失在雾蒙蒙的夜色里。
他缓慢又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
墨寻：（霸道）不要对其他女生脸红听到没。
亦楠：（红着脸）我哪有。你也只许对我笑。
墨寻：（缓慢又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点开看～

Chapter 16 （上）
“回来了阿寻。”魏远坐在沙发上，眼睛却一直盯着腿上的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啪嗒啪嗒地敲着字。
“师父。”墨寻叫了一声，站在玄关处将伞撑开晾在门口，便踩上拖鞋朝客厅走去。
沙发很大很长，魏远坐在中央，两边都是空的。但墨寻还是非常自然地走到单人沙发处坐了下来。
魏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确实看着很费劲。这几天他一直在编一个剧目，每天都熬到很晚，好在整只舞已经快成型，现在只是稍稍改动一些细节。
墨寻看到魏远因发干而裂开的唇角，起身走到厨房，拿起师父常用的杯子倒了杯水，放到师父面前的茶几上。
“师父多喝水。”
魏远点了点头示意，弯腰拿起水杯。水温刚刚好，水流顺着嗓子一路滑下，润了润他有些发干的喉咙。
“我这边还要忙一两天。明后天你去何潇那边练好了，这几天他也休息。”
何潇是魏远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墨寻的师兄。
何潇作为A大古表系优秀毕业生，毕业后婉拒了一个又一个舞团抛来的橄榄枝，不顾阻拦和自己的一个学长在H城市中心用自己多年的奖学金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生活费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好在现在也混得风生水起，很多艺考的学生挤破脑袋也想成为何潇的学生。
休息是必不可能的，就算学生们放假何潇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毕业多年还能上台的实力其实都是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夜晚在亮着灯的一扇扇窗里慢慢磨出来的。
墨寻深知这点。他看过何潇在一个星期内在教育学生和各种事情的多重压力下跳好魏远编的舞，无论是感情还是技巧软度都达到了魏远心中的标准。
何潇跳舞自带强大的气场，很容易使人情感代入。
那是一支关于离别的舞。
没有聚光灯，没有大舞台。
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汗衫和紧身裤，在胶质地板上跪倒的青年，在冷调白光的映射下，伴着难以平缓的呼吸，和堪堪垂下的头。一切安静的可怕，像是无声的哭诉。
连墨寻看完都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在场的其他女老师则都已然泪流满面。
魏远在一边默默看完，虽然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提意见就是对此舞最大的首肯。
后来墨寻问过他是怎样将感情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的。
何潇愣了一下，可能因为很少有人会直接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转而又笑了。收揽住平时私底下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正了正身。
“跳自己罢了。没什么技巧可言。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经历，或好或坏，都是你可以融入舞蹈中的良剂。”
这下换墨寻愣住了。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墨寻却尝到了满嘴苦涩。
何潇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灯，却灯光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重影，星星点点，又模糊不清。
“害，人老了总是多愁善感。你还年轻着呢，其实不懂这些也挺好的不是么。”何潇眯了眯眼，又扬起嘴角，恢复他毒舌的一面。只是最后声音越来越轻，不知道是说给小师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墨寻望着何潇的笑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可是你也很年轻啊。
*
何潇表面上吊儿郎当又爱笑，经常给墨寻取些诨名。
墨寻默默跟着他练功时他会叫他“小尾巴”。
墨寻偷偷在房间哭被发现时他会叫他“小哭包”。
墨寻周末起晚了他会叫他“小懒虫”。
但更多时候他会笑嘻嘻地叫墨寻“小师弟”，经常逗他到脸红。
但何潇心底却是个温柔到极致的人。
他会在墨寻悄悄流泪时一边逗他笑一边轻抚他的后背。
他会在墨寻做噩梦溜到他房间时给他讲自己小时候删减了惩罚和无尽疲惫的快乐的练舞故事。
他会在墨寻练跪转、扫堂等动作时让他戴好护膝。
他会在墨寻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握住他的手默默鼓励。

Chapter 16（下）
墨寻十岁开始跟着魏远学舞。
刚开始墨寻并不习惯这样成天泡在练功房、浸在汗水里、承受无尽疼痛和疲惫的生活。
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在寂静的夜里则格外凸显。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倒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身上的疼痛、内心的寂寞无以复加。眼泪就像汪汪泉水怎么也流不尽。
何潇敲了敲墨寻的门，听到墨寻闷在被子里的略显稚嫩的回应后，推开便看到了惨白的小圆脸上两道泪痕。
何潇脸不红心不跳地嘴上一边说着“小哭包快别哭了，脸都跟个苹果一样红”，却将握在手中的药放在床头柜上，又是按摩又是喷药，轻轻拍着他的背，默默顺着他的毛。
何潇白皙劲瘦的脚踩在拖鞋上，携着尘世间的烟火气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干干净净。
他牵起他的手，将他带离自己的过去。
后来墨寻慢慢走了出来，也慢慢适应了习舞的生活。
墨寻十岁那年何潇十七岁。
本是艺考的年纪，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要求极为严苛。
魏远在帮他抠动作时提到的不足之处，他会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练很多很多遍。
魏远抓住他软开技巧上的漏洞，他就在魏远离开后自己默默耗、一遍又一遍地磨。
于是那时何潇常常看到墨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地哭，墨寻也多次看到何潇半夜三更在练功房里折腾自己。
他们把这些都压在心底，未曾和魏远提及。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
第二天，墨寻清早乘着地铁到何潇的工作室。到市中心的时间有些长，于是路上他在手机上刷了一张英语报，背了些单词。
何潇的舞蹈工作室名字叫“舞缘间”，一楼是咨询大厅、洗手间、更衣室和一间小房间。
门左侧挂着一墙的奖状，右侧摆着一墙的奖杯。
小房间是个简单的卧室，靠窗处有张高低床，平时太晚或太累何潇和他学长便会在这里休息。
二楼便是大大小小的练功房。特殊的材质将走廊和室内隔开，在走廊上可以看到练功房里的景象，但练功房里却看不到外面的人。这自然而然达到了很好的“监视”效果。
墨寻换了衣服上了二楼，打算先找间练功房活动一下，走到最里间看到何潇在两个挺高的练功凳上耗着悬梁叉。他左手扶着前腿的膝盖，右手撑着后腿的膝盖窝，双腿隐隐发着抖，显然已经耗了挺久。
墨寻敲了敲门，喊了句，“师兄。”
“进来吧客气啥，都是自己人。”何潇有磁性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墨寻推开门，何潇对着他挤出了一个笑容，“小师弟来啦，好久不见。”边说边继续放松身子，胯根又向下沉了一些。
墨寻抬了抬眉，默默走到何潇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韧带，便按住胯根向下压了一些。
“送你的见面礼。”墨寻沉沉地开了口。
“啧我谢谢您了。”何潇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又锁住了眉头，“再往下一点。”
要不是看到何潇手指尖狠狠地抓着膝窝，手腕处青筋暴起和不断微微颤抖的腿，旁人可能都意识不到他在开极限。
墨寻知道何潇在练功时有多拼命，他顺着何潇的呼吸小心地往下压了一点，到离地面大概还有十厘米的距离便停下了手。
何潇感受到停下的力和墨寻的犹豫，“咋啦还担心我这把老骨头了？压吧我都不怕你怕啥。”
“年纪大不经压。”墨寻淡淡回了一句，“还是小心点耗着吧。”便到把杆处自己热身。
“啧臭小子。”何潇摇了摇头，向后甩了甩肩便抓住脚踝耗起了腰。
墨寻看着练功房中央开着大角度耗着腿的师兄，蓦然想起几年前和师兄一起练功的场景。
一切都渐渐重合。
岁月静好。
窗外的银杏依旧黄了满天。
——————
新人物何潇出现！
如果大家想听，我会把他的故事慢慢说给大家听。曾经他也是个可怜的小孩儿。啧啧啧作者太狠毒了。
这几天在慢慢磨大纲，希望自己能给平行世界的他们最好的结局。
啊寒假过半作者只更了一章正文……拖延症晚期了……老师开始催着准备开学考了555
感觉大家不太喜欢论坛体……
没关系 那就更正文叭
新年快乐！
感谢支持⊙▽⊙

更文公告
阿凉是高一党三次世界里很忙 跟故事里的墨寻亦楠一样在重点高中实验班压力还是比较大下个学期要四门学考所以更文速度会放慢开学后更新频率不能保证每章2.5k+ 不过月更是底线

《行者》目前打算是长篇大概七八十章因为破镜重圆时间线会拖的比较长不知道在高中能否更完但是不会弃！一定会给他们一个结局～

这是作者第一篇文舞蹈也是初二就放了所以有不合理之处还请见谅

所以等文的宝贝们不要催我没有存稿写了就会更 再说一遍 写了就会更 没更就是没写

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更文的最大动力！

最后感谢支持⊙▽⊙

/下次更新在3.6

/“永远轻盈永远滚烫，不愿下沉不肯下降。” 共勉。

Chapter 17（上）
“来我这想练练什么？”何潇起来活动好，缓了缓腿间的撕裂般的剧痛，站在甩腰的墨寻跟前问。
“先练练软开再练练成舞吧。我那支舞编好了，一会儿你帮我看看。”墨寻在把杆上甩着大腰，握住脚踝后控着说。
“行。别弓着身子像条大虾似的，肩打开甩，不别扭么。”
墨寻没说话，脸却攀上了一抹红，不知道是因为倒着血液逆流还是其他什么的，松开手后甩得更用力了。
很久没看墨寻练功，墨寻现在什么程度何潇也只有个大概的把握，具体也不太清楚。不过当他看到墨寻甩腰时轻松握住脚踝，控腿时更高更直的腿，耗腿时更深的弧度和更漂亮的脚背，做技巧时更高更飘的姿态，他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最近不容易吧。”
墨寻笑了笑，没说话。
“后生可畏啊，都要赶上老辈我了。”何潇又开始打岔。
他看着墨寻在两只脚踝上分别绑好沙袋后躺到练功凳上打胯。两条长且劲瘦的腿笔直迅速地分开，再靠着腹肌发力缓慢并拢。肌肉群合理地作用着施着力，两脚超过凳面一些距离，但此时两腿间一点点的差距在何潇那里却格外扎眼。
“诶不过你什么时候右胯比左胯差点了，小瘸腿。”何潇吊儿郎当地玩笑道。
墨寻皱着的眉一松，表情开始变得空白。他原地适应了两三秒他的新名字，板着脸，吐字清晰：“老瘸子。”
何潇噗嗤一声毫无形象地笑了。“怎么还损上我了。我就从来不瘸腿。来吧帮你练练。”
墨寻自觉地往左边侧过身，抬起右腿。
“我就不绑着了，下面那条腿自己控好，动了有你受的，你腿现在在我手里。”说罢便毫不犹豫地一只膝盖抵住他的左腿腿根，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往他肩膀后带去。毫不费力地压到脑后，又往凳面下方施力。
何潇虽然年轻，但也带过不少学生。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学生他都见过。人总是会条件反射地反抗疼痛，反抗有很多方式，哭哭啼啼的何潇也就忍了，不自觉顶着力的何潇就得教育教育。但像墨寻这样安安静静地放松愿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是真的不多。
师弟真的长大了。他心想。又欣慰。
超过凳面后一段距离，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可是他敢挣扎吗，他不敢。
他没立场、也没资格反抗。
他自愿的。
何潇的力持久又稳定地施加着，度数不断加深，右胯根跟断开了一样疼。
墨寻紧紧皱着眉，五官难以自制地扭绞在一起。
“要……到底吗？”他艰难地把四个字挤出牙缝。
“怎么。怕了？”何潇调侃。
“没……有……”他的手紧紧握着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何潇感觉到手下的阻力，知道差不多到极限了。但他嘴上却说着：“还没到，继续。”
墨寻吐了口气。

“不错，赶紧去踢腿。”何潇松开手，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拍了拍墨寻的背。
少年躺在窄窄的练功凳上，腿还在耳后，钻心的疼痛只让人感叹人间不值得。
墨寻收回腿，亦步亦趋地走到把杆边，踢起了旁腿。
——————
这周只有一半。
被抓去生竞周日要提前去上课。
啊。
作者跪着边码字边叹气。
周末愉快。
感谢支持⊙▽⊙。

Chapter 17（下）
该耗的耗、该压的压、该踢的踢完，不知不觉烈日当空，到了午饭时间。
一整套软开下来，何潇也的确实打实感觉到了墨寻的进步。
上手摸过、压过、感觉过的总跟看到的不同。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了罢，偶尔中的偶尔，何潇从十七岁的少年人身上看到了他十一二岁的模样。
十一二岁的小墨寻胆小又安静，不敢在练功房里（师父面前）大声讲话，疼了、委屈了也只是憋着，不过是抬头的时候眼尾泛着一片红。
练功的时候安分极了，不哭不闹，不像个小孩。
这几年来，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形形色色的人、事变了很多。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仍然纯粹、仍然干净。
比如墨寻。
何潇眉间轻佻，嘴角漾开一弯笑。
“走吧，去吃饭。”他等墨寻换好衣服，像兄弟般搭上墨寻的肩，走出了练功房。
·
两人走到街上。身处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车流在他们面前穿行而过，熙熙而来，又攘攘而往。
路两道的银杏开得正旺，金灿灿的叶片挂在树梢，与秋日的风窃窃私语。
“带你去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疙瘩面。”
“还在吗？”
“我也不清楚，很久没去了。去看看吧。”
“好。”
两人骑着自行车拐进窄窄的小巷，仿佛回到了久别的故乡。
六年前，这里还不如现今这么繁华。小墨寻和何潇下了课便一起出来吃饭。
一天，何潇对墨寻说：“我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面馆，一会儿带你去尝尝。”
小墨寻点了点头，攥紧了何潇的手。
这家疙瘩面的味道很家常，番茄味的疙瘩面，还搁着一些毛豆雪菜，酸酸的，很开胃。
店是一对老人开的，一对爷爷奶奶，年纪挺大的。
爷爷掌厨，奶奶做做帮手。两人就在这不起眼的小巷里干了十几年。
味道虽然家常，但墨寻却一下爱上了这家店。
正如一眼万年。
店里的爷爷奶奶很热情，几次下来熟悉了还会和他们聊聊天，也经常给他们做些家常菜。
墨寻从这对爷爷奶奶身上看到了他的外公外婆的身影，那是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亲人。
只是后来他们搬家了，离开了这里。这边建起了高楼，拆迁了很多老房。
他一直没来，路过小巷门口也只是匆匆走过。
他不愿、也不敢。
他怀念着那份记忆，却还是怕着一份失望。
·
五年没走进这个小巷，墨寻没来由地觉得紧张。
店还在。墨寻送了口气。
还是那个奶奶，热情地招呼他俩来吃。
他俩不约而同地点了六年前的那份面。
“奶奶，来两碗番茄酸汤疙瘩面。”
奶奶将两碗面端过来，放在他们面前。何潇却一把握住了奶奶的手。
“奶奶，您还记得吗？我是何潇，他是墨寻。五六年前，我们经常来您这吃面，您和爷爷也常给我们做菜。”
老人愣了很久，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又突然抬起头，对上视线，浑浊的眼珠一亮。“你们就是那对跳舞的兄弟呵。我还记得你们，那时你们经常来这里吃。”
何潇话很多，和奶奶一直聊一直聊。
“爷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老人揉了揉眼睛“走啦，老头四年前就去了另一个地方。”
墨寻猛地低下了头。
·
奶奶做的不如爷爷做的有味，盐放少了，酸味也不如之前那么正宗。
墨寻却觉得心里格外的酸。
他很久很久没哭过了。可眼角酸意上泛，止都止不住。泪珠滑落，藏在热腾腾的蒸汽里，悄无声息地滴进面里。
后来两人格外安静地吃完了面。
墨寻整理好情绪，看了眼去付钱的何潇。自己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压在碗底。
何潇回头扫了眼菜单，“价格都没变呀。”
墨寻在何潇回头的那一刹那注意到了。
何潇的眼睛也有些红。
好像一切都变了，一切却又都没变。
*
回到舞缘间，墨寻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珠扑在脸上，顺着脸颊锋利的轮廓线滑落。
格外苦涩。
——————
亦楠：大家想我了没想我了没。
墨寻（把亦楠脑袋摁在怀里）：不许想。
亦楠（艰难发音）：唔唔……
·
生物好难我完全裂开。
作业没写还在码字的作者非常勇。
这章乱七八糟想到啥写啥。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在寝室的床上构思一会。
小伙伴们久等。
周末愉快。
下周继续。
感谢支持⊙▽⊙。

Chapter 18
墨寻跟着何潇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小房间。
简单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放着一个水杯和一盆绿植，简洁而干净。
房间里采光很好，做了落地窗的设计，玻璃前放着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
何潇走到玻璃前将窗帘的纱拉了起来，正午猛烈的太阳光不再那么毒辣。
他靠在沙发边，脚一点也不拘束地慵懒地搭在茶几边沿，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桃花眼懒洋洋地一眯，甚是享受。
墨寻去饮水机边接了两杯水放在桌上，坐在了何潇旁边。
阳光被纱削减了不少，淡淡地投落在地上形成一片光晕。
汽车的鸣笛声和闹市区的人流声被隔绝在窗外，隔开了他们和人海。
“最近怎么样？”何潇手里转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开口打破寂静。
墨寻顿了顿，略显犹疑。“师父最近忙着编舞，挺好的。”
何潇轻嗤了一声，“我在问你呢。”
墨寻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学习挺忙的，开学还要月考，最近还忙着复习。”
“我听错了吧，堂堂墨大学霸还担心学习？”何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得弯起了眼睛。“理化生不是你强项嘛，谁还不知道你初中就把高中内容都自学完了，你可是凭文化课就能上双一流大学的学神啊。”
墨寻低下了头，迟迟没有开口。他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何潇心有灵犀般，脸上变得有些僵硬，他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跟我有什么好犹豫的，男孩子怎么和女孩一样纠结。”
“我……”墨寻抬了抬眼，又迅速垂下视线，“学了文。”
何潇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愣了好一会，还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看日期，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像含着薄荷叶，很是薄凉，“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墨寻淡淡道。
何潇气极反笑，眉眼间却淡的吓人，难得连名带姓地问到：“墨寻，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
“你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平时讲话拖腔带调的何潇此刻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声线冰冷而不近人情，宛若化作一把又一把冰锥，猛地刺在墨寻身上。
“为什么？”三个字，砸在了两个人心上。
为什么做了这样的决定，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
墨寻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方便。刷题少省时间。”
这一听就是胡诌的理由。
何潇又一次说出了同样的三个字。
“为什么？”
*
三年前。
墨寻的外公猝然离世。家里唯一对他好的人，突然间就离开了。
他没有家了。
父母和他彻底断了联系，平时的生活费只有外公记得塞给他。虽然住在师父家里没什么开销，但墨寻依然觉得自己内心堵得慌。
寄人篱下的滋味总是不好受。
虽然也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
十四岁的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自己去打工。
可他年龄太小。他去过书店、咖啡厅、甜品店、小餐馆，各种招兼职的地方，可是没有人要他。
“你太小了。”
“抱歉我们不收童工。”
“你走吧。”
墨寻满怀希望地找到一家又一家店铺，却一次又一次低着头失望地离开。
他失神地走到公交车站，指尖轻轻抚摸着壁上贴着的一张粉色的小广告。
“最后一次。”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似是有上天眷顾，这个广告公司发传单的活好像并没有年龄限制。他拿着厚厚一沓广告，背着包走到一所学校门口。
中午的太阳极其毒辣，却一点风也没有。太阳光烘烤着墨寻，汗水汇成河流顺着墨寻白皙的脸颊轮廓滑落，背后也因汗水湿了大片。
过了半个多小时，墨寻的头开始有些微微犯晕，有些中暑的迹象。好在可能这时刚刚放学，大批学生鱼贯而出，墨寻忍着晕眩发起了传单。
可是接传单的人并不多。一些人笑着拒绝，一些人冷淡地摆了摆手，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无视，置之不理。
总之，发的过程很是艰难。

人来了又走，街满了又空。熙熙攘攘的人流如潮水般涨了又落。人群散去，墨寻站在树荫底下，擦着脸上的汗，听着枝桠上此起彼伏的不耐蝉鸣声。
南方城市的夏天到底还是太热了。
静静缓了缓脑袋的晕眩，他又走了十几分钟，换了所学校，继续干起了活。
手里的传单逐渐变少，墨寻的胃却又开始隐隐抽着疼。
就要发完了，发完了就能去吃午饭。吃完午饭拿到报酬再回去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他想。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兜兜转转，他竟然直接到了舞院门口。
他再一次递出来传单，可眼前的人没有接，只是注视着他。
“阿寻？”魏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墨寻猛地抬起了头。看到魏远一脸愠色竟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魏远打量着墨寻。
眼前的人满身汗水，衣服湿了大片，手里还举着传单，手竟然开始轻微地颤抖。
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魏远强忍着怒气，不由分说转头又往舞院走。
给墨寻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不跟着魏远走。
魏远迈着大步往前走，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墨寻低着头默默跟着。
魏远停下了脚步，墨寻差点没控制住，一头撞在师父身上。
“既然那么想出汗，那就让你出个够。”魏远开了口。
“跑吧。”墨寻没想到，在如此炎热的夏日午后，师父短短两个字，却仿佛将他拉入寒冷的冰窖。
没有限时，没有圈数，更没有尽头。
面前酱红色的标准四百米跑道，此时却长的没有边际。
操场上空无一人，大概是都在空调房里午休。
墨寻迈开步子开始跑。
魏远转身离开了。
在室外走走停停那么久，墨寻的体力早就耗尽。中饭还没吃，脑袋依然涨得发晕。
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不跑。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
双腿灌了铅般的沉重，小腿酸疼到了极致。无氧呼吸产生的乳酸堆积在腿处，自己竟是一步也迈不动了。
平时轻轻松松的两千米，他此时却直接跪倒在粗糙的操场上。膝盖被蹭的破了皮，他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死死地揪着痉挛的胃部。
这样狼狈的自己，多久没见过了呢。
身体猛地前倾，空空如也的胃一阵抽动，吐出来竟是黄绿色的胆汁，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还挺讽刺。”干哑的喉咙吐出几个字，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他抹了把嘴，又艰难地站起来。
“继续。”练功房里每次练到脱力时师父无情的二字，这时脑中又突然浮现起来。
他踉踉跄跄地又向前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他倒在操场上，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是在练功房的垫子上。练功房里没开空调，身上却被冷汗浸湿。他的头边放了一瓶水。
“师父……”喉咙哑得厉害，变声期少年的声音竟像在砂纸上磨过一般，粗哑至极。
墨寻坐了起来，看到了角落里的魏远，神色晦暗不明。
魏远隐去了眉目间复杂的神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休息够了就来，把今天该练的补上。”
“活动一下腰，等会耗。”
墨寻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起身打算去把杆上甩腰。谁知腿上酸疼竟令他差一点跌倒。
墨寻猛地抽了口气，挪到把杆边，架上脚踝滑开。还未到一百八十度时后胯根的韧带就开始奋力地叫嚣着。眼一闭腿一滑，超过平角后腿根熟悉的疼痛再次漫上心头，难忍的酸疼似是减弱了些。
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还是墨寻这么长时间里慢慢琢磨出来的。
两条腿折腾过后，他将手腕搭在把杆上压了压肩，又到把杆里甩起了腰。
活动开后，他亦步亦趋地走到师父面前。
墨寻的腰并不是强项，甚至比普通男孩的腰还要硬一些。这也曾令魏远非常头疼。但好在硬是硬了些，但并不容易受伤。练了这么久，总归是有些长进，但离令魏远满意还是差了一条天堑鸿沟。
墨寻趴在地上，靠着腰腹间的力量起身将手递给了魏远。魏远握住他的胳膊毫不迟疑地向下按去。
似是没适应如此快的速度，很快就远离了墨寻的舒适圈，再加上腰间的疼痛如洪水般涌入，墨寻难得在练功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也是极力克制的，他不敢，也做不到。
阻力越来越大，疼痛越来越剧烈。
他闭住眼，顺着师父的力道呼吸着。手和脚踝的距离越来越近，墨寻薄薄的腰腹剧烈地撕扯着，竟掩过了难忍的胃疼。
瘦长的手指握住脚踝，这已经是他平时的极限了。
到头了吗，他心里默默想着。
谁知魏远并没有到此为止，握着墨寻胳膊的手竟还向下坚定地、不容置疑地施着力。
墨寻猛地仰起了头，脑袋却触到了冰凉的地面。
“别动！”魏远心里一惊，手上的力停了下来。
片刻后。
“控住。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下来。”
魏远离开了房间。留下墨寻一个人死死地扒住双脚艰难地呼吸着。
那一天，墨寻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耗了整整三个小时。
*
那天深夜，何潇拿着药瓶走进墨寻的房间。
墨寻洗完澡，头发耷拉在脸侧。整个人窝在被窝里，神情漠然地望着窗外，像是在长久地等待着什么。晚上被罚成那样也没落泪的他，现在眼角却红红的一片。
他发着呆，也没注意到何潇进了房间。
“按摩了吗？”何潇淡声问。
墨寻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
“趴着。”何潇坐在墨寻床沿，手覆上少年纤细的脊背，一下一下有力地按着。墨寻的脑袋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放松。”察觉到手下的肌肉绷的有些紧，何潇淡淡地开了口。
墨寻强忍着腰腹间浓重的酸意和疼痛，艰难地吐了口气。
“为什么？”按摩完，在墨寻背后敷上药，何潇放下他的薄薄的一层T恤，直视墨寻的眼睛。
三个字，像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句，又仿佛把什么都包含进去了。
“我真的只是不想麻烦你们……”
“你没把这里当家。”
墨寻止住了低声的啜泣，愣在了原地。
“我……”
“没有家了。”墨寻低着头，嘴唇闭了又合，声音轻不可闻。
何潇没听到，只是叹了口气。
“有事跟我说，知道了吗。”语调很淡，却充满了疲惫。
虽然何潇无论在生人还是熟人面前都吊儿郎当，嘴角常常弯起。但他却长得一副高冷矜贵的模样，骨子里都满溢出傲气，像是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也不放在心里。
墨寻常常想，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有人都替他操心。
能和师父师兄待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他已经很满足了。
房间里灯光很暗，黯淡至极。
何潇站在墨寻面前，低着头弯着脊背，瘦高的身影挡住了墨寻面前最后一点光亮。
墨寻闭了闭眼，哑声说：“知道了。”
何潇还是站在那里，昏暗中墨寻看不清他的神情。
片刻后。
“早点休息。”何潇关了他床头的灯，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墨寻仰着头，憋住心中的酸意。
黑暗里，他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
沉默。
墨寻抬眼对上何潇的眼睛。
瞳仁的颜色漆黑微冷，又深邃至极。
他能从中看到自己。
良久，他开了口。
却有些文不对题。
“没什么，就家里那点破事。”
“我自己能处理。”
——————
抱抱我的小墨寻。
前面可能留了点问题
墨寻学的文，之前刷理科卷子是为了高二上的物理选考……就这么理解吧 我的问题之前没定好 至于为什么学文原因比较复杂 以后会讲
拖更的作者缓缓飘过
码出4k来道个歉
再也不给承诺了我错了……
感谢支持⊙▽⊙

Chapter 20
深夜00：31
墨寻：【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放在桌边的手机的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亦楠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
“怎么这么快就十二点半了。”他轻叹一声，拿起了手机。
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亦楠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发了句消息。
南木：【我是亦楠 :）。】
几乎是秒回。
墨寻：【墨寻。】
墨寻：【还不睡？】
南木：【在写作业。准备睡了。】
墨寻：【嗯。】
“这应该就是结束聊天的意思吧……”亦楠想着，点开了他的头像。
墨寻的微信头像是一张风景图，光影很好看，构图也很清爽。他的微信名就叫墨寻，直接而冷淡。
“挺好，那也不用改备注了。”亦楠一边想着，一边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并不是亦楠想的那般空荡。内容虽然不多，但都是以一些摄影图为主。有人像、有风景。每组图的感觉都不太一样，配上简简单单的文字，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朋友圈的评论则是毫不吝啬的各种夸奖，可他本人却一条也没回过，像个单方面的输出机器。
亦楠突然觉得没来由的熟悉，但这熟悉感转瞬即逝，须臾便消失殆尽。
亦楠有些哑然，可能是太困了吧。今天白天项晏抓他去团里练体能，晚上回到家还得刷国庆三天假期的三十多张试卷。墨寻的朋友圈设置的是半年可见，他很快地翻完了，又回到聊天页面，依然只有那六句话，第一句还是最长的。
亦楠打个哈欠，觉得着实困，有些发凉的指尖按了按太阳穴，想起自己还没做的十几张卷子，他用力掐了下自己，终究还是拿起了笔。
*
短短的三天国庆假期很快过去，附中的月考也如约而至。
月考只考语数外物政，三门主科和这个学期要学考的科目。所以每个人座位都是固定的，不用换考场。
附中考试座位是打乱的，不按成绩排考场座位，每个人考前都会收到一张座位条。
“你的座位条。”前桌徐天琪胳膊向后座一伸，指尖夹着一张细长的纸条。
亦楠伸手接过，看了看自己的考场和座位。
“亦楠 考场133 座位21”他轻轻念出了声。
“啊……你好幸福在本班考试诶。”徐天琪转过身来吐槽，“我又在五楼考试，中午冲饭够呛。”
“你呢。”亦楠探了探脑袋看到墨寻手里的纸条。
“我也在本班。”墨寻将纸条放进笔袋里。
“那中饭一起吃？”
“好。”
学委许佳淮在黑板上写好考试安排。第一场语文八点开考，下午考数理。第二天上午考完英语和政治。时间安排的分外紧凑。
“那明天下午干什么？”亦楠心生疑虑。
“讲试卷。”墨寻淡淡地回答。
“……”
好吧意料之中。
*
月考难度比周考略简单，亦楠题目答得还算顺利。一个月来的熬夜学习也终于有了成效。虽然数学压轴大题最后一问还是没解出来，但他看着填得满满当当的试卷，还是在考试结束铃响后欣慰地放下了笔。连题目没解出来的烦心也淡化了不少。
墨寻坐在亦楠右后方，他似乎早已做完，手指轻轻抵着眉心浏览着试卷，完成了最后一遍检查。
接下来的半天也是如此，考完政治，亦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长腿往过道一伸，轻轻松了口气。
墨寻站在门口等亦楠出来一起吃饭。两个人并肩迈着大步下了楼，没什么多余的交流却也格外舒服。
最终还是墨寻开了口：“考的怎么样？”
“感觉还行，题目比周考简单一些。”
“嗯。月考题目是按照高考难度出的，平时周考主要就是校内自测。”
“这样。”
意料之外的，亦楠开了口：“那你呢？”
墨寻愣了一会儿，“我……正常发挥吧。”
“你正常发挥水平肯定跟我的‘还好’不是一个level的。您多巨啊。”
墨寻莫名其妙地被阴阳，冻着脸漠然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似是要甩开他。亦楠刮了刮鼻子，笑着说了声“诶”，追了过去。二人身高腿长，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到了食堂。
拿好饭菜，刷过饭卡，两人找了空位面对面坐下。
桌子是八人桌的长桌，最左边还并排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见他俩坐下，拍了拍身边埋头吃的女生的胳膊，动作快得疑似抽搐。被拍的女生抬起头看到他俩，表情风云变幻，和另一个女生头凑头小声叽叽咕咕着。
但这些都没被墨寻和亦楠注意到。他俩安静地吃着饭，好似都坚守着“食不言”的原则。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吃的也不多，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回到教室午休。
秋高气爽，窗外还留有最后一点蝉鸣的尾音。树梢上的枝叶在风中飘荡，窸窸窣窣隔着玻璃也听不真切。教室里风扇在头顶呼呼地打着转，一圈一圈，却填满了整个秋天。
——————
很久没更文了有点手生。
慢慢找回感觉。
昨天在梦里写完了一章🥀
一百八十度鞠躬。
感谢支持⊙▽⊙。

Chapter 21（上）
教室窗外能看到教学楼下的一条小溪，流水汩汩，无论白天黑夜，只是静静地淌着。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当一个人专注于手头的事情的时候就尤为明显。那日日薄西山，亦楠和墨寻走在校园内的那条梧桐道上，那棵树上最后的一片梧桐落叶在天空旋转着荡到亦楠脑袋上时，他竟然产生了恍如隔世之感。
就快要十二月了。要入冬了。
—
两个月前月考成绩出来时方晴在讲台上宣布墨寻惊人的月考成绩好像就在昨天。转头瞪大眼睛无语凝噎地盯着墨寻的那一切也都历历在目。校园内两人散步谈天打篮球的种种瞬间都像碎片一样寄存在脑海里。甚至包括墨寻嘴角淡淡的笑容或是弯起的眼尾，无话可说感觉莫名其妙的无奈神情等等这些亦楠都记得。都是些琐碎又平凡的校园生活碎片，但他却感觉自己能记很多很多年。
这两个月忙得脚不沾地，白天拼命挤时间学习，晚上回家还得练舞至深夜。
项晏接了舞剧，团里很忙，每晚头重脚轻地回到家时间也近十一点。
亦楠不忍让他再费心，常常赶他早点回房间休息。但他每次练完一段休息时，好像都能看到门口那双深黑色的眼睛。
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在正常进行，会有交叉、并行，弯弯绕绕、跌跌撞撞，但至少都在向前。
此亦足矣。
—
墨寻比亦楠高三四厘米，伸手便轻轻摘掉亦楠脑袋上的落叶，又悄悄拨了下他的头发。
“冬天要到了。”亦楠低着头轻轻呢喃着。
墨寻顿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
在月考成绩出来后的那天下午，亦楠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数理成绩，思考片刻后转身问墨寻能不能放学一起走，路上顺便可以帮他讲讲题聊聊学习。墨寻短暂地迟疑后便答应了。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两人渐渐熟悉起来之后相处的氛围也很舒服。那种两人安静地走着不言语也不尴尬的舒服。
亦楠很聪明，一点就通，月考数理成绩不理想主要还是因为转学，之前一些有难度的知识点没学过，也没有完全适应附中的考试模式。但在墨寻一点一点的知识渗透中，亦楠在短短半个月内完成了一册书的知识点，甚至了解到一些更深层次的内容。
—
项晏舞剧排在一月底，这两个月亦楠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练习软开素质，之余扒了项晏发给他的一个剧目。一次周日亦楠觍着脸戳了条微信给墨寻。
南木：【在吗？今天有空不ヘ(>_<ヘ)】
墨寻：【有事？】
南木：【想让你来帮我练练……你知道的，我老师最近很忙……】
墨寻：【等我半小时。】
南木：【！！！谢墨神】
墨寻淡漠地按黑了屏，放下笔拿了本书带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亦楠没想着发我这条墨寻会回，墨神这个称呼是亦楠在知道了墨寻数学物理双满分后私底下给他起的。同学们显然都习以为常，起哄后平静地自己学习。只有亦楠一人看着自己和墨寻差了三十多分的卷子受到震撼，埋着头边分析试卷边默默给他起了个这么个名字，偶尔逗他时会这么叫，墨寻听了后不管之前什么表情都会立马冻上脸，百试不厌。
—
亦楠换了身衣服便到练功房开始热身。亦楠主要是想让墨寻来帮自己练练肩和腰。其他什么的自己好练，况且墨寻腰好肯定也有什么方法可以传授……亦楠把手腕搭在把杆上腰部施力用力向下颤了颤，又双手握紧把胳膊搭在把杆沿向内推了推，之后甩了甩肩放松一下。
墨寻敲门的时候亦楠在把杆里甩腰。听到敲门声亦楠缓了缓去开了门，墨寻去换衣服时亦楠又回到把杆里把剩下几个甩完。
墨寻进练功房时亦楠在控腰。双腿与肩同宽伸直的同时双手贴耳控在空中。弧度并不大，控的是胸腰。
“今天练腰？”墨寻轻靠在把杆上问。
亦楠控着不太好说话，片刻后起身才回答：“嗯，帮我开开，自己不太好练。”
“那顺便把肩也活动一下一起开了。”
亦楠打了个响指，“正合我意。已经活动好了墨神，随时待命。”
眼看着墨寻又将冻上脸，这会儿可不太好解冻。亦楠连忙又开口：“别急着冻脸，你肩咋样，之前没怎么看过。我也可以帮你练练的不是。”亦楠扬了扬眉。
“还行。”墨寻甩了甩肩，没怎么活动双手就握住往后翻，轻松地过了个肩。
过完还皱了皱眉，似是对自己刚才僵硬的肩感到不满，“我等会儿再活动一下，感觉有点硬。”
“呵……呵……”亦楠被这番操作惊到，以自己的能力离过肩还有一大段距离。
任。重。道。远。
“这叫‘有点硬’……学到了，不愧是逼神。”亦楠小声嘀咕着。
墨寻皱着眉抬起头，“嗯？”
“没事没事，”亦楠扯了扯嘴角，“夸你厉害。”
墨寻信是不可能信，不过结束了这个话题。“那就到这来，帮你开肩。”

Chapter 21（下）
亦楠走过来，脚冲着墙趴在地上。双手抱紧手肘贴在脑后，自觉地靠腰腹力量起了身。
墨寻站在亦楠身后，右膝盖抵着他的脊椎骨，抱着亦楠的双手往后拉。
墨寻认真练功时很少讲话，不管是练自己还是练别人。亦楠到一定位置时阻力逐渐变大，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墨寻又往后拉了拉，肩好不容易才响了一声。第一声开完会很舒服，普通人为了改善驼背开肩也就到这里了。但对于舞蹈生，这还远远不够，到第三声时才能算练到位。这关，看来是不太好过。
墨寻停了下来，等亦楠调整呼吸。
都不是什么小孩儿了，也没什么到了痛点就僵着不肯动的道理。亦楠感受到墨寻的停顿，自然也是默默调整好呼吸，顺畅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墨寻又开始施力，第二声也很配合地响了起来，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练功房内却不显得突兀。
二人也都心知肚明，还剩一声，这肩就算开完了。可这一声却不代表一下。墨寻没有停顿，顺着亦楠的呼吸继续向后施力。
少年穿着件白背心，薄薄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覆盖在肩胛骨上，在极力的撕扯下透着淡淡的红色。少年隐忍地闭着眼，扣着双臂的泛白的指尖却暴露了一切。但他依然在安静地呼吸着，顺从地将一切交给身后的人。
这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疼。
但这会心疼反而是害了他。眼一闭心一横的事罢了，墨寻握紧了亦楠的手肘，再次施力向后拉——
“咔——”
终于开完了肩。墨寻把亦楠放回地上，顺手又拍了拍他的肩。
“好爽，”亦楠歪着头瘫在地上，“不愧是墨神。”
“继续吧。开腰。”
“唔说到腰你有什么秘籍。你这腰比女生还软的非人类。”
墨寻自动屏蔽了后一句话，想起当年被师父天天盯着腰的往事，顿了顿，淡淡回答道：“小时候练得勤，现在才一直保持着。”
“咋练的。传授一下。”亦楠好奇地问道，声音闷闷的。
“嗯？你要试试么？”
“yes.”亦楠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一心只想着进步。
墨寻斟酌了一下，“那先做背肌。每个都要碰到我的手。”
不知道练腰为什么变成了素质，亦楠还是听话地做起来。
每次调控着腰腹部的肌肉起身，双手碰到墨寻温热的手心，再控着着落下。一开始墨寻的手放在起身九十度左右的位置，并不太难。做了大概七八十个，亦楠如往常般起身，却没再碰到墨寻的手。他迷惑地抬了抬头，发现墨寻的手往后移了二十厘米。他用肩用力往后甩了甩碰到后，墨寻淡淡地开口：“别用肩，用腰。”亦楠只好又向后抬了抬，腰间的肌肉有些酸。
适应了这个高度后，亦楠又做了五六十个，起来后发现墨寻的手又往后移了二十厘米。
“你逗我……”亦楠只好又用力往后伸，现在已经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够到，这个程度对亦楠来说并不轻松，每起一个只觉得腰间酸得发胀。
墨寻没说做多少做到什么程度，亦楠也没问。整个过程就像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长得没有尽头。
又做了五六十个，墨寻又往后移了移手，在亦楠脚踝上方三十厘米的样子，又接着让他做。亦楠有些喘，呼吸重重地砸进空气中。
酸痛感在腰间不断积累，耗人力气，磨人心神。这样的高度做到第五十个的时候，墨寻在亦楠手伸过来时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亦楠背后早已被汗水打湿，纯白的背心变得半透明，贴在亦楠背上，勾勒出少年有些单薄的腰线和肌肉线条。
墨寻放下手起身走到一边，吐出几个字：“胳膊伸直去够小腿，做三十个结束。”
快到终点，亦楠却没有如释重负之感。他深呼吸几次后，尝试地再次往后仰，没控制住抬起小腿借力，才艰难地碰到了小腿。
墨寻走过去压住他的脚踝，“刚才的不算。”
亦楠又重新做，无力可借的他，做了五个才第一次碰到小腿，回到地上时，腰痉挛着带动全身微微颤抖。
墨寻这才轻轻报了个数：“一。”
—
一个少年沉重的呼吸声和另一个少年时不时响起的淡淡报数声，混杂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和窗外朔朔的风。
—
这是他们日复一日的生活。
——————
学考成绩很棒 感谢所有为我加油过的人
过几天还会有文 月更选手致歉/
有很多话想说
发生了一些事情 想找人倾诉却无从开口
那天下午 发生那件事后 在微博上看到感同身受的一句话
“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改变现状的能力啊”
再过两年吧 想去北方读大学
好像快点长大啊 成年了 会很不一样吧
///求评论嘻嘻
感谢支持⊙▽⊙

发文好难

一周年啦～ 下周运动会 空了就码字 感谢一年的陪伴(❁´ω`❁) 逃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