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啊，让你跑啊！”几乎是吼出来的。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起身给她倒杯水备条毛巾或是垃圾袋用来呕吐之类的。我也急了。晓音一碰酒就不得了。连忙找睡意换。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几乎丧失理智，倒在床上。背着她把浴巾拉下，快速穿上睡裙。“你好性感哦”她在背后乱飙话。喝醉酒还不忘调戏人一番，好想抽她。出了房间给她倒了杯水湿了毛巾。回来时，她上身扣子是半解开状态。我无奈地看着她，哭笑不得。扔给她毛巾，毛巾盖在脸上，又怕她呼吸不过来。过去给她擦了擦脸。解开她扣子时，她一把抱住我，我的脸贴在她胸前。“喝得烂醉还力气那么大”“我想你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然后就是说一通我听不懂的火星语。挣开她的怀抱。继续给她擦，“妞，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我不要睡！”“你说什么呢？你不睡？你不睡我也要睡啊！明天还要上班的我！”“我把你睡了..”如果不是看在她醉了酒发酒疯的缘故，我准一巴掌扇过去。“得了，你乖乖在这睡吧，我过去书房睡。”刚要起身，就被她拉住。“不舍得你..@¥/&%..别走啊！”我就听懂七个字。真是服了她，在另一边床睡下。
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虽然室内安有暖气，但我依旧觉着冰冷。看着那轮圆月，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我成功失眠。

已是半夜了，我还是睡不着。她摸黑压过来。“头..好痛。”“你应得的，谁让你喝酒。”“不喝酒怎么够勇气进来，不喝酒怎么能看见你的..”“你闭嘴”我记得爱上她，也是黑夜。爱情，没有对错，反正花开了终究会落，做好自己吧，接下来交给时间。反正光景绵长，也该让自己放纵一把。那年你说的爱，是一轮满月，似童话般的感觉。爱上你的感觉，就像如今缺氧的感觉一模一样。她撑起头，看着我，吻一点一点落在我的脸上鼻尖上，最后停在双唇，那就是缺氧的感觉。有些事情，我不是作了决定，我们只是注定了。

我是天生不会去拒绝的人，面对她更无法拒绝，虽然不知道我会不会就此害了她。我常常陷入两难的境地，很矛盾的存在。一方面害怕推开她伤了她，另一方面任由她又怕她越陷越深。毕竟当年的我还处于要结婚生子的阶段。很难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只是我任由她胡来，却又不得不推开她让她明白，我始终要嫁，让她死心。当年，我仅仅是对她的吻不厌恶，但也不代表我喜欢她这样。那晚她正吻得动情，手撩起我裙底，手是温热的，抚摸着我的大腿，我有些害怕，也安慰自己：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就好。然而她也并没有再进一步，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许是累了，她靠着我的肩就睡过去了，我把她的手拿出来，为她盖了被子，稚嫩的脸庞，终究还是个孩子。

“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感觉。”她的脸一下子黑了，像是回归到刚认识她的时候，那股寒气逼人，那样冷若冰霜。“你对我没感觉？”她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知道。”当时真的害怕刺激了她。“没感觉为什么还要和我吻？”我一下子觉得胸腔闷疼。为什么我堂堂正正一个老师，会被自己一个学生逼问到无话可答，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学生折磨得如此两难境地？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于是眼泪横流，她慌了。

她从我身上起来，连忙把我扶起。把我按在她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还是会流泪，因为我不知面对她除了流泪还能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顺着我的发，生怕力大点就会把我吓跑一样。躺在她的怀里听她的哄话。听她说只要我不哭她什么都答应我；听她说以后再也不会逼我；听她说再也不让我哭..晓音，我何尝不知你深情？只是这种深情我无福消受，应该是无可消受。可见昔日对我百般呵护光景，但当时我必须斩断。

哭够了，直接起身，丢一句“吃饭去。”不顾她，我径自到浴室重新化了妆，我一直有个习惯就是上班都会化个淡妆。吃早饭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出了小区，打车去学校。路上她也一声不吭。我终于忍不住打破僵局，“哭的人又不是你，你现在这种状态是要干嘛？”“只是很自责，我向自己发了誓，不让你哭，不会让你哭..”她低着头，刘海挡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到校之后，我先让她回去，避免成了别人口中的话题。她缓缓下了车，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生怕我会逃走一样。隔着车窗，我看到她脸上无光。
背影，总是很孤零，总是让人记得更清..那年你是花季少女，对我或只是迷恋。交给时间吧，也让我看清你的真心还是虚情。眼见她渐行渐远，也有太多想说..孩子，你爱上我本无错，错只错你爱上的人，正是及笄年华。你又怎懂我伤悲？

收起心情，踏进班级。她眼里满是期待，期待我多看她一眼。我却不知怎么，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是因为下定决心和她理清关系，还是因为她很好我无从下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少了份自信。

“今天我们来走近李清照的“醉花阴”。同学们，你们对李清照多少也有些了解，你们心目中的李清照是怎样的人呢？”她没有举手没有起身直接回答“优生优育，才华出众，两次婚姻，悲凉。”“晓音同学说的很好，不过李清照之所以再嫁并非是她所意愿。那年他们相爱二十八年，宋徽宗宋钦宗父子被俘。结婚第二十九个年头，李清照丈夫赵明诚死于建康太守任上。南渡以后国破家亡，李清照深受打击，满目惨淡使得她凄楚悲凉。重病间被骗与张汝舟结婚。所以李清照并非是自愿再嫁。即便丈夫性情淡泊，即便生活清苦，但李清照亦不离不弃。所以李清照一直以来都是我很欣赏的女诗人。婉约的一生，雄伟、冷隽、关心政治,才华出众的女诗人，今天我们很庆幸可以一起品味她本色当行的《醉花阴》，好，翻开书本第九十页。”

“再怎么优秀，没人怜爱，也只是悲凉一生。”她说话带刺。“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有哪位同学可以回答一下词的上片写的是什么？”她回答的迅速，仿佛不必思考“独处的愁苦”“前二句移情于景、移情于物，渲染出浓烈的愁苦气氛：天愁、地愁、物愁、人更愁。而后一句我们应当抓住哪个词来看出李清照的孤独？”她语气里带着得瑟：“又”“对了，一个“又”字，说明李清照不止一次一个人独处重阳了，这样的表达值得我们学习。至于下片..”我们就这样一问一答，来得那么顺其自然，让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不妥来？全班肃静了，我抬起头，看到众位学生目瞪口呆，膛目结舌。我才回归课堂来，刚刚仿佛就只有我和她，那么合拍，那么自然。下了课匆匆走回办公室，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我有种感觉，我想我们就这样，再来一场。

我摇摇头，笑话自己前一秒说铁了心怎样怎样，下一秒又在回味些什么。虽然我是刚出来工作还是菜鸟，但我绝不允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禁忌的师生恋，何况女老师女学生呢？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杨阳。于是打开电脑，我在qq上飞快地寻找着杨阳，看见他的头像处于在线状态，我迫不及待地想他救我一把。“杨阳，你最近可好？”从简单问候到他的近期计划，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可以过来我这边发展。只是要征求他所读的学校意见和这边的学校是否愿意接纳他。我不知道我的做法对不对，但我无法可施，心里乱得使我害怕，唯有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关了电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看朵朵白云，飘着，飘着，慢慢地被风儿扯成一丝一缕，然后，又渐渐地化进了蓝天里..我的心似乎平静的不少。想想这一阵子，我似乎没有必要为许晓音的纠缠而烦恼，我一向理智，怎么可能与自己的学生发生关系？那一吻，只是我的放纵，再一吻，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我怀念的感觉也就是上课的时候，学生积极回答问题而自豪的那种感觉，也并非只有她可以。那种被她压在身下窒息的感觉，再怎么说也只是我缺爱的感觉，怎么可能与她动了情？是的，一定是这样，我想我也是时候来一场恋爱了。

下午还有一节班会课，我打算调一下座位。利用一个中午的时间把新课表排出来了，我把许晓音调到中间去了，想她把时间留给学习。而取代她原本位置的是上一次和她打架的男生。我也无意，只是那男生挺多话的，怕影响其他同学，我就安排他一个人坐在后门那去了。没想到这样一调，惹怒了她。临上班会的时候，我让班长把座位表拿去班里贴出来，让大家先调好位置。结果班长刚回去，许晓音就气势汹汹地杀进我的办公室，把门锁上。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头上的工作。“许同学，干嘛把门锁上了？”带着杀气来到我跟前，一把抢过我手上的教案，“什么意思？”冰冷无比。我挑眉，故作镇定。“别装，那个位置..我们..”她忽然语噻。“那个位置怎么了？我把你调到中间去不好吗？听课效率一定大有提升..”“呵，召华..座位我我不会换，谁敢碰那个位置我不放过谁，你！也！一！样！”面无表情，把书扔到桌上，随即转身，那一霎，她给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充满恨意。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轻笑一声，再也没回头，班会不在，自习不在，连家，她也不在。

连续几天，她都没上学。我有些急了。下了班，我拼命拨打那个号码，还是无人接听。我在她的小区附近满大街地找，已失联四天，我心急如焚，方寸已乱。盘着的发已乱，我有些颓废地靠在路旁椅子上。突然我看到马路对面的酒吧门前，有一个身影很像她的人。三三两两地走着，里头的人看上去都是社会青年。我不能确定那就是她，但哪怕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过。我跑过对面，穿了高跟鞋的我依旧显得矮小。我站在那群人的后面，喊了声“晓音。”只见一位发染紫色，披头散发，身穿黑色体恤的女生转过脸来，“哟，音，这位制服美女在喊你呢？”说完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时不时来几句话调戏我。许晓音转过脸，“大姐，你谁啊？”她头脑似乎不太清醒，说话飘飘的，定是喝了酒。前面几位高大的男生也停下脚步往我这边看。一位染了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头发的高个男生，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脸靠过来，在我耳边说“妞，你的皮肤真好。”我避开他，依旧看着晓音。没一会几个男生把我围了起来，各种的调戏各种的勾搭。我看到她扯了扯嘴角，一副“你活该”的姿态对着我，然后转身离去。那一刻我受尽委屈。

收拾好家，我便过去看看她。蹲在她面前，摸摸她的头，“晓音..你还很不舒服吗？”似乎睡着了，没有回答。“晓音..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先不说你比我小那么多，而且我们都是女人，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呢？你这样辛苦自己，何苦呢？”她依旧不语，只是眼泪沿着眼角滑落，我擦了一遍，继续流着，止不住地流。

高二的那年，他来了。
杨阳的到来使我又喜又忧，喜是没想到那么错综复杂的事情都能解决好，来到我身边。而忧，他的到来无疑注定我们的关系不再简单。他的热情洋溢使得我们迅速升温，他在这边已一个月，我们也成了恋人。他对我很好，但当他要求同居时，我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当时给自己的解释是“还未适应”。是啊，我的确不太适应两个人的生活。我没有多大感触，但偶尔会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华，想你了。”每每他这样的表白，我却很难，很难说出我爱他。第一次亲吻是他来接我下班，在校门见到我时，轻轻在脸颊留下一吻，他吻得深情无意，我却浑身不适。第一次肢体接触，是他第一次来我家。我给他炒菜烧饭，他在后面环着我。我几次借不方便拒绝他的亲近。那天晚上他想留下，他不管我的拒绝，抱着我拼命吻我。他吻得动情我却没任何感觉。他轻轻把我放在沙发上，他退去外套解开顶纽，深情款款地说着爱我。把我的头发往后撩，托起我的下巴，用情吻着。他紧贴着我，我能感觉他的热情。他欲想往下，解开我胸前的纽扣时，我抓着他的手摇头。他温柔似水“怎么了？”“没..没什么。”他笑得很温暖，然后继续解开。他烧得正盛，我却不得不拒绝他。准备吻过我身体时，那种难受是说不出口的难过。我推开他，他为之错愣。我含泪开口“我不想这样。我也不喜欢这样。”语毕，是他失望落寞的背影。我不想负他，却也成全不了他。

往后的日子我加倍珍惜他，他也如旧，只是没了温度。某日下班，我看见许晓音走在前头，形单影只。我欲想上前，发现有位校外男生正向她招手，我迟疑了正迈向她的脚步，只见许晓音递给他包，两人牵着手，一路有笑，消失在人群里。杨阳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发什么呆？”“哦..没什么”“那走吧。”“嗯..杨阳，今天是周四，我记得你有课啊？怎么来接我了？”我无意岔开话题，怎知他竟闪烁其词，一会说身体不适，一会又说今天停课。然后一整晚都惴惴不安，后来我才恍然大悟他的心神不定究竟为何事。

高二那年，基本处于看着许晓音隔一段时间更换一个男朋友。基本处于与杨阳被动地爱里，和不安里。不安则因他的魂不守舍。让我不得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时间飘逝，我慢慢发现，许晓音一个月基本换一个男生。我也慢慢发现，每当在杨阳面前提及学校的事情时，他便表现异常，认识他这么多年，只要他稍微不妥，我都能轻易发现，何况这点小技俩？他根本骗不了我。
那天，我正襟危坐地盘问他。“阳，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的。关于你学校的事，你..”他打断我的话。“召华，别说了，别逼我。”他低着头。“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你究竟怎么了，你大可说出来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啊。”“华..你不明白的..有些事情，宁可不说破..”我认为不管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没有理由骗我，我最讨厌欺骗。我继续逼问他，他站起身，落荒而逃。

他消失了一段时间，也根本没心思多想他，因为许晓音又给我闯祸了。过去一年半里，她就没少给我找事惹，不是气到英语老师哭就是把数学老师气走。今天可好，把化学老师头发也烧了一大块。而化学张老师也并非什么省油的灯。没一会就传遍学校的各个角落。当然这消息也传入校长的耳朵里。校长非常重视此事，许晓音当然在劫难逃了，我这个班主任更插翅难飞。

过程已不太记得了，记得最后是晓音爸爸出面解决的事情。事后，我把晓音叫到办公室。“我阿谀奉承的话不会说，但还是谢谢你。”“你不必谢我，你应该谢谢化学老师的大度和你爸爸的出面。”她靠在墙上轻笑一声“大度？那个女人大度？还要谢谢我爸？呵，召华，如果你爸把你生下，却常年在外，当你做了损坏他形象的事时才出现，你该笑他出手帮忙还是笑话自己可怜？”“晓音，你换个角度想想，你爸妈在外拼搏，就是为了你日后的幸福生活啊。”“幸福？就那几个破钱，我才不喜欢铜臭味，更不稀罕什么幸福生活。”“别这样可以吗”。我上前想牵着她，她嫌弃地避开我，眼含凌厉。“别碰我。”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厌恶得连碰也需避开。“晓音，我希望你明白..”“我明白，我非常明白，当那天看见他亲吻你脸时，你一脸幸福的时候我就非常明白！！”“不，晓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只是下一秒她便把我的手厌弃。“别把你碰过那男人的手碰我，我警告你召华！从今天开始，你别走近我！”红着眼瞪着我，用手指着我，声声撞击我，每一句都能伤害我。

z曾是我骄傲的学生，品学兼优，我最错的决定，就是最初让她帮我看好许晓音。许晓音，一米七的身材，白嫩的皮肤，一头长而直的黑发飘飘，中分，平时在校扎起马尾辫，一身干练。如果你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她过于冷漠。冷漠至何种境界呢？比方说，“晓音，你爱吃什么啊？”“关你事？”看也不看人一眼。你说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能驾驭得了？但往往也是这样的女子才会吸引众人的目光，成为焦点。z也不例外，当她哭着脸跑到我面前，求我放开许晓音时，我知道，始作俑者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