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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脱水版】归来之后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其实自怡君与谭母先迁到台湾开始,老人的身体就开始日渐衰弱。后来谭忠恕又被拘留审查,纵是怡君与齐佩林再三隐瞒,可家中的景况还是被老人看出了端倪,怡君见已无法隐瞒只好说了谭忠恕是在情报部门工作,暂时瞒下他被捕的消息。谭母虽还有怀疑,可见媳妇说的在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刘新杰正着手专家案与钱益章斗智斗勇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义母又大病了一场,怡君请了大夫来看终不见好,最后把谭母送去大医院才暂时稳定住,只是医生告诫怡君,这病恐怕是难好了,治了也只是拖拖日子,如果还有心愿未了就要抓紧了。怡君知道,最让婆婆放心不下的,除了两个儿子再无旁人。可是这两兄弟,一个在大陆,纵然想来见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另一个在监狱,咫尺天涯,也难见一面。无奈之下,怡君只好求到齐佩林来想办法。齐佩林听完怡君一番话,低头想了一阵,说道:
“嫂夫人,我来想办法,你听我的消息吧。”
齐佩林人脉广泛,这个时候起了作用,看守谭忠恕的主管是他的朋友,开始一听齐佩林要带谭忠恕出去一晚,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他可是钦犯,要有个闪失,我的脑袋还要不要了。你这不是害我嘛!”
齐佩林陪着笑脸说:
“那是那是,犯不上跟脑袋过不去啊。可是人都爹生父母养的,让他回去看老母亲一脸,这样的事可是积阴功的好事啊。”
说来了也怪,有些人大概真是坏事做多了怕报应,一听这话,心还是真是动了。再说这岛的事上一日三变,怎么样也留条后路啊,于是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齐佩林这种眉精眼立之人一看便知有门,赶紧打铁趁热的说道:
“人家也不是那不知回报的人,知道兄弟你是提着脑袋来办这事的,自然有酬谢。”说着笑呵呵地把一个信封推到对面,那人用手摸了摸,细细的,长长的,肯定不是钱,难道是金条。
那人还真是猜对了。于是一根金条换来了谭忠恕一个晚上的自由,但那人还是不放心,临走时再三对齐佩林一定要准时送回来。
“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亲自给你送回来啊。呵呵”齐佩林真诚的说道。
那人打了电话安排了一下,对齐佩林说,去等着,一会人就来。齐佩林笑着道谢,大步走出门外。门一在他身后关上,他满脸的笑容也收起了,从谭忠恕被抓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不知道现在的老谭是什么样了,他等在走廊的尽头,目光忐忑不安又不由自主地跟随在狱卒的身后。
“哐当”一声,狱门打开了,只听狱卒唤道:
“谭忠恕,出来!”
走廊里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上一次再见时是两人刚到台湾之时,那时两人是平级,可现在一个是高墙里的囚犯,一个是高墙外的官员,身份、年月都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当年那个大名鼎鼎八局的首脑,如今只是一个须发蓬乱的中年人,只有那双坚定不屈绝不认输的眼睛犹似当年。
“佩林?........”
“局长!.........”不管谭忠恕的身份是局长还是囚犯在齐佩林的心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依然唤他叫局长。在他的心里也只有谭忠恕真正配当他的局长。
然后就是,相对无语
不是无话可说,是心里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齐佩林先开口:
“局长,车子就在外面,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再说吧,”
在车上,齐佩林把谭母的情况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他最后说:
“不是我咒老太太,我看她的情况不太好了。新杰太远是没办法了,怎么也想个办法让您去见一面吧。”
谭忠恕点了点头,问道:
“怡君和小雄还好吗?”
“嫂夫人和小雄都挺好的,小雄已经上初中了,成绩还不错。”这是谭忠恕入狱后,第一次听到家里的消息,他知道这是齐佩林在宽慰自己,怡君和小雄也吃了不少苦头。虽然怡君平日里看来柔弱贤慧,骨子是个刚烈的人,她和自己一样把尊严和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宁可自己吃苦也不会轻易开口求人,若不是为了老娘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来求齐佩林帮忙的。谭忠恕在心里长叹一声,若能夫荣妻贵当然是最好,可是自己不但不能再为母亲妻儿带来安定体面的生活还要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受累,想到此处他心中悲怮万分,却狠狠地忍下了眼泪。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定定神,说道:
“我能出来多久?”
“只有四个小时,11点我就要来接您回去了。”
“我知道了。”谭忠恕对着齐佩林点了点头。
“差点忘了,您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见老太太,换一下吧。”于是车子在拐进谭家之前,先停在一间店铺门口,让谭忠恕换一身衣服整理妥当,车子才又开进一条小街里,再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巷子,街口太窄车子进不去,只好停下来。
“佩林,一起去吧。”谭忠恕真诚的说
齐佩林忙不迭地推辞,“那是您的家宴,我去不合适,我还是在这等您吧。”
谭忠恕看着齐佩林,多年的共事,他们之间已经养成了默契,极少客套也极少废话。他是个严厉的上司,很少夸奖自己的下属,更不会说出感激的话,但这一回,他真的想对齐佩林说谢谢。
齐佩林把谭忠恕送到楼下就走了,谭忠恕走在昏暗楼道里,他的心也开始忐忑,他极少这样不安。
刚走到自家的楼道却见到妻儿已经站在门口迎他,梦里出再了千百回的场面一旦成真,也被蒙上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没等他缓过神,儿子已经奔到面前,喊着爸爸扑进他怀里,谭忠恕抚着儿子头,个子是长了不少,可是身子太瘦了。谭忠恕拉起儿子的手,来到妻子面前,举目相对,一个是满身的风尘,一个是满眼的落寞,执手相对,只有无语凝噎,是欢,是喜,是痛,是悲.........
谭忠恕等妻子情绪平复些了,才问道:
“娘呢?”
“娘在里屋,她还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呢?我去请她。”说着,转身进了里屋。一会的功夫,房间里传来一阵轻轻地咳嗽声和脚步声,
“恕儿,真的回来了吗,在哪?”
谭忠恕应声望去,见老母亲颤颤悠悠急步从里屋走回来,从前花白的头发已转成满头的银丝,他心里一阵急痛,双膝一软,跪倒在母亲面前,
“娘,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便再也说不出来话来。
“快起来,恕儿。你受苦了。”
“儿不苦,娘才受苦了。”老母亲抚着儿子的脸庞,喃喃地说道:“瘦了,瘦了,在外面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谭母拉着儿子伯手坐下来,事无巨细皆要问道,像是想用最短的时间补回母子离别的时光,谭忠恕不敢告诉母亲自己被拘押的事实,只能敷衍而过,虽也无奈,但能再见到母亲,他是真心高兴。
“你回来怎么也不找个招呼,我好和怡君准备准备嘛。”
“我回来的时间自己都说不好,没法打招呼。”
“明白明白,怡君已经和我说过。你的工作要保密嘛”谭忠恕明白妻子只能用这个借口来向母亲解释自己一年不能回家的原因。
母子又说会话,怡君已经摆上饭菜、碗筷,刚要落座,谭母开口说道:
“给阿杰也摆上碗筷吧,也不知道我家杰儿在那边能不能吃上一口平安饭。”说着,又感伤起来,谭忠恕忙安慰道:
“娘,阿杰在大陆挺好的,您放心吧。”
“一家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一个人,还在外面漂着,娘怎么能不难过。”
怡君赶忙又摆上一副碗筷,又和忠恕好一阵劝说,老太太才好些。
那日用过晚饭后,老太太的兴致特别好,拉着儿子就是不放手,本来平时八点不到要睡了,今天一直聊到十点多还意犹未尽,怡君催了几次,老太太也实在是精神不济,才准备去睡,临走时,她问道:
“恕儿啊,这回你能回家呆几天啊?”
“我......”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谭忠恕却无法回答母亲,过了半响才吞吐地说道:
“只呆今晚,一会就.......走”
这轻轻地一句话,似霹雳一样炸在谭母的心上,儿子的一句话印证她长久以来怀疑,一定是出事了,两个儿子一定是出事了,他们本都是极孝顺的孩子,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会丢下老母妻儿不闻不问。
难怪儿子瘦了,憔悴了。
难怪阿杰一走音讯全无。
难怪媳妇去儿子的去向三缄其口。
顿时心里凉了大半,她强忍着悲痛坚持要送儿子走后再去休息,谭忠恕无奈只好应允下来。
临走前,谭忠恕又一次跪在母亲面前,谭母拉着儿子说道:
“娘老了,帮不了你们的忙了。恕儿,不管怎么样阿杰是你兄弟,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带他来见娘一面,娘就闭眼了。”
“是!”一字出声,喉头一紧再说话,唯有磕头如捣。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十一点谭忠恕准时出现在巷子口,齐佩林为他开了车门,他见老谭的脸上犹留悲伤,多少也猜到一二,一路上默默无语,只等他心情平复。
“局长,老太太怎么样了?”
“哎,”谭忠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惨然一笑,可在齐佩林看来那一笑比哭还难受。
“佩林,这次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看不到老娘这一面。”
“没什么。其实我也有事想对您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说吧”
“是关于新杰的。”
“哦,你有他的消息?!”一听是新杰的消息,老谭平静的脸上浮动着激动。
“他已经调回北京总部了,最近还破了个大案”
“那不是很好吗?”
齐佩林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说明白点”
于是齐佩林把毛人凤的离间计原原本本对谭忠恕合盘托出,说完,他说道:
“这事压在我心里好久,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谭忠恕则半响没有说话,后来才道:“太过腌臜了”
“是,可我觉得他对不起您,我也对不起您。”
“所以你要替我打个不平。”
齐佩林默认了,谭忠恕哑笑道:
“那你这口气出痛快了吗?”
“不痛快,还很难受。”
“佩林,你说你对不起我,其实这事不能全怪你。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无可厚非,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但你想过没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偌大的江山都丢了,一个木马还有不被破获的道理。平心而论,新杰是个特别优秀的特工和军人,如果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暂时还没事,好像是因为他领导替他求了情,缓了几日,不过也是于事无补的,也就是这一两天吧。”
“听天由命啊”想起老母亲先前还叮嘱自己将来一定要带着新杰来看看自己,这事一出,只觉得前路茫茫兄弟还能不能再见啊。不由地又叹了声。
话说乐府派车让乐韵送新杰回了宿舍,正准备离开时,楼下值班室的人上来对刘新杰说,有你的电话快下去接吧。
没一会,刘新杰便上来,神色间有些了忧郁之色,可见了乐韵还是笑脸相对,“你不是要走吗?我送你下楼吧”
“刚才谁来的电话?”
“一个朋友。”
“骗我,你哪有朋友在北京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真的”
乐韵看着新杰的眼睛摇头道:
“一定有事,你不说我不走。”
新杰见她神色坚定,只好说了实话:
“是局长来的电话,他说,一会就有人要带我走。”
“去哪?”
新杰默默摇了摇头,“不知道。”
新杰说完看着乐韵说道:“我说完了,你该走了。”
“我走了,你干吗?”
“等。”
“那我跟你一块等”说着,搬了把椅子坐下,新杰见她真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再勉强,也搬来一把椅子与她并行坐着,对着大门的方向。许久,他们没有交谈一句话。窗外也寂静如冰冻一般,还以为可以从容不廹的面对离别,还可以用说笑来掩盖心里的不舍与不安,可当分别突然来到眼前时,那种生生撕裂的感觉足以击碎所有的掩饰。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新杰开始后悔了,没有好好琢磨唐涧临走时说的话,他不应该连累她跟着自己趟这混水的。
“可来不及了。”
“是的。”
又是沉默的寂静。
静的能听到空气凝结的声音
静的能令人身神烦躁,坐卧不安。
乐韵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来,她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可身旁的刘新杰还是平平静静的坐着,目光平视着前方。但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就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新杰也感到了乐韵不安,伸出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他的眼睛更带着一种力量,一种让人信赖,平静的力量,乐韵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平静下来。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第二章
第六节 兵不血刃
夜,深沉漫长
路,颠簸难行
开车的人似有意要把刘新杰绕晕一样,连连在路上兜圈。他记得车子在同一个路口过了三次,又绕了一大圈才上了大路,起先窗外还有点点的灯光,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漆黑一片。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战士,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他看着他,小伙子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握枪的手却更紧了,好像刘新杰要是乱动一下,他随时都准备开枪一样。刘新杰心里觉得好笑,好吧我不吓你了。于是把眼光收回,索性闭眼养神。
029就在他面前那辆车上,他拒绝了周密的劝说,坚持要送新杰一程。北京城应该已经被远远的抛在身后,乐韵的温暖与深情也只剩下残留的余温。但也好,没有了这些牵挂,正好可以集中注意力,忘记一切杂事,心无旁骛。
车子终于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按了两下喇叭,大门缓缓的打开,汽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大操场上,刘新杰被驾下车的时候,看到029和周密正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两人站着,小声的说着话,刘新杰离他们太远听不太清楚,但看得出029的心情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周密好像是在安慰他笑咪咪的,029只不时的点点头。
当刘新杰从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叫住。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一时间默默无语。
“局长,谢谢你来送我。”
“新杰,这次是组织对你的审查,好好配合,不要有抵触的情绪。争取早日说明白,早日回来。”
我还能回得来吗?他在心里叹道。
刘新杰想了想,
“你知道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那些所谓的历史我恐怕很难讲的清楚。如果组织上真的相信我或者真的相信你,应该这样吗?”说着,他抬了抬头,露出扣在他腕子上的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029看着这副手铐,它泛着金属特有的寒光,那寒光刺着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这的确不是对待自己同志的方法,他当然不相信刘新杰真的有问题,但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保护新杰了,他只能嘱咐属下好好地配合,拜托周密尽快把事情搞清楚。
“新杰,我知道你心里不过好,我也一样。但你要相信D,也要相信自己。”
“局长,你放心吧,你不是说,031是个优秀的军人吗?军人是不会轻易低头认输的”
“好!”刘新杰还是目光炯炯,清澄的眸子还是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也藏着一丝遗憾,这样的遗憾谁都懂,换了谁站在刘新杰今天这个位置上,心中的感慨恐怕都不止是一份遗憾可以概括的尽的。
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当惟一的命运来到面前的时,只有迎接它并且驾驭它!
只有你能够驾驭命运的时候,命运才不强大,而你,强大!
最后刘新杰目送着029的专车离开,随着029的离开,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温暖他孤寂心灵的人。
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当晚并没有人提审他,他安安稳稳地在床上了睡了一觉,等到提审他的人喊他时才睁开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看你的精神,昨天应该睡的不错吧”周密没有了那晚阴沉沉的感觉,倒微笑着和刘新杰聊起了天,可新杰还是觉得他的笑容太假不够真诚。
刘新杰转了转才脱去手铐的手腕子,也面带微笑着说道:
“不错,就是床硬了点,你呢,眼睛有点红好像睡得不好啊?”
“昨晚又看了一次你的卷宗”
“哦,原来是这样。让你为我的案子操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没什么,大家都是为工作嘛,早日弄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周密问道
“我妈,我哥还有弟弟”
“你哥哥叫什么?”
“谭忠恕”
“是你亲哥?”
“义兄”
“他们现在在哪?”
“大概在TW吧”
“你知道你哥是做什么的吗?”
“他是原GMD军情八局的局长”刘新杰在说起谭忠恕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就像是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痛痒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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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笑笑,继续问道:
“你和你哥都是黄埔军校出身吧”
“对”
“你和你哥哥感情好吗?”
“应该不错。”
“你和你哥都是搞情报出身的,又有黄埔军校的背景,这样的人在GMD里是可以大有做为的,能成为戴笠毛人凤甚至蒋介石的嫡系啊,而且你又和你哥一起唱了出双簧,轻而易举地破坏了木马,让我们更加相信你的忠诚。为你回来做更大的事打下坚实的基础。”周密的目光不再和蔼,脸色也变成严肃起来。“是这样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截获了一份绝密情报,这份情报里提到一个神秘代号--特使。这个人是戴笠的嫡系,是TW的高级特工。很早就奉了戴笠之命潜伏下来,伺机加入我们内部,成为双面间谍。为了博得我们的信任,他必须有相当的成绩,木马是最恰当的敲门砖。以此来骗取中央总部的信任;然后回来参与专家行动,伺机破坏。综合以上种种,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像你吗?”周密威慑的目光盯着刘新杰的脸,看你怎么接下面。
周密在满心期看着刘新杰,希望他的脸上划过一丝表情,可是没有。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法触动面前这个人的神经。
“你的逻辑是对的,可是你少考虑一样,是我去香港接的乐彦中,如果我真的TW派来的特使,我在香港就可以杀了他,而且不用我动手,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去问我的局长,杀了他之后我就可以顺利的从香港潜回TW,走的神不知鬼不觉,等你们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去TW的路上,这样岂不干净?难道还会有哪个傻子把人救了回来再费尽心机的杀掉他。这样合理吗?这样的蠢材还要是TW的高级特工?!”刘新杰的话语里充满了轻蔑的讥笑。
他竟然喧宾夺主反问起了周密。
周密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刘新杰说的是最合情合理的答案,这一场审讯到此,双方在心理上的位置已经完成发生了互换,周密从主动一方变成了被动方。
可他还是不能以轻易的认输。
“那毕玉海的死你怎么解释?”
“不用我解释,水手的报告里写的很清楚”
“可是水手已经死了,谁能证明这份报告的真实性,让我相信。”
刘新杰觉得真是可笑至极,情报工作的高度保密是为了工作的安全,现在要把这么隐密的事一件一件的证明出来,如果全部可以简单地证实说清,那他们曾经的对手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唤醒031的决定是中央做的,如果这按你的说法,是把中央总部都给否认了。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惹麻烦吗?”
“做我这行的人从不怕麻烦,只怕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周密只能硬埂着脖子说。
“不否认你对组织的忠心,把我定成特使更是表达了你对D忠诚,可惜,那些证据太不堪一击了。”
其实周密是审讯界的高手,几十年的审讯饭不是白吃的,他非常明白对不同的人用的手段是不一样的。虽然他是昨晚才第一次见刘新杰,但他对此人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这个人是吃个软不吃硬的主,如果来硬的,恐怕他死扛着也不会松口,这样做不但完成不了自己的任务,也会很费劲。而这样貌似是铮铮铁汉大多是勇气可嘉却缺少智谋的人。
于是他觉得应该来软的,采用一种催眠术,这种用于审讯上的催眠不是拿着表在你的面前晃来晃去。是和你貌似轻松亲切的聊天,让对手放松了警惕,只要他能开口就不怕他不说,只要说了,在一旁冷眼观察他的反应,或紧张恐惧或亢奋激动,这些不良的表现都是潜意识的反应,嘴巴可以撒谎但身体不会。这一招非常的高明,而且科学,因为人的大脑就是这样工作的。
而且这一招对于越是有信仰的人越有效。如果此时的刘新杰是031的话,他一定就中了周密的圈套走不掉了,可惜,周密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031被刘新杰忘了,或者说031身上最宝贵也最值得被他利用的信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已经荡然无存。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他有着031的脑子,还有他矫健的身手,独独没有了对信仰的死忠、崇拜与敬畏。而且他心地坦荡,胸中荡然无物,无所隐瞒,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能聊,完全不设防。在无意之间破了这盘棋局,一下子把周密的部署打乱了。
这下轮到周密迷茫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他的脑子里在飞速转着,这个人太厉害了,看似心不在蔫,却轻轻松松地破了自己的局。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个人是自己人,而刘新杰的能力更让他感到恐惧,所谓能力越大破坏力越强,这个深度敌潜,如果让他再回到我们中去就是放虎归山。
先礼后兵,软硬兼施,既然好言好语你不认罪,那就不要怪我了
周密还是保持着一脸平静的笑容,起身出了审讯室,把刘新杰一个人锁在了里面。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对于自己的对手,周密也已经把刘新杰的档案记得烂熟于心,他知道他曾经参加过著名的常德会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再怕死,所以他良好的心理素质绝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对于这样对手,要从精神上击垮他,常规的做法就是,进行连续不间断的审讯。让对方在极度精神疲劳中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再让他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刘新杰看着周密走了出去,他知道这番较量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他需要保存体力应付下面的考验,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
可是,周密不会再给他休息的机会。
就在他刚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人进来了,两个GA,面无表情,一人问一人记,问的人语气严厉,而且声音很大,那声音让刘新杰心烦。
“你是哪一年参加的GMD?”
“TW给你潜伏指令是什么?”
这个人已经不再有周密温情脉脉的假面,语气生硬冰冷,才是对待敌人的口气。
“你知道031是干吗?他如果不参加GMD怎么打进敌人内部啊,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031是我D的特工,不是GMD的。”
“你不要一口一个我党,在你的身份没有证实之前。”
“没证实我就是敌人吗?”刘新杰忍不住刺了他一下,“如果031的身份是个人都能证明,我还能活到现在吗?你动动脑子行吗?!”
对方被刘新杰的话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可如果你本来就是TW的高层潜敌,那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又来了,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刘新杰又耐着性子把这事解释了一遍。那人听了没有做任何反应就出去了。
刘新杰目送他出去的背影直摇头,这样愚蠢的问题自己还要回答多少遍他们才能明白,这些原本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东西为什么被这些人拆的七零八落,然后让自己费尽心思的来证明给他们看呢,谣言止于智者,他多希望能有出现一个这样的人,能明辨是非曲直,能尊重031用生命和血泪来忠贞不渝地追随D,忠于信仰的纯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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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七节 瞒天过海
午夜,刘新杰被冰冷的寒风冻醒,发现自己正蜷曲地躺在地上。四周漆黑,唯一透进微弱光亮的地方,是头顶上那扇铁皮包着的,还勉强可以称为窗户的一个小洞。没有人声,连狗叫声都没有。他想躺的再舒服一点,想把双腿伸直,可刚伸出去,就发现已经顶到头了,再用点劲,自己的头就要撞到门口了。黑暗里他试着伸展一下胳膊,还没伸出多少也碰壁了。这地方关个猫都会嫌窄了,他在心里想。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换了个姿势,缩坐在墙角,双腿踡起,竖起那件臃肿囚犯棉衣的短领子,手放在怀里,这样好像感觉没那么冷。右边的脑袋和后脖子疼的厉害,疼痛中他想起了,自己被人偷袭前正狠狠地掐着周密的脖子,那一刻他像疯了一样就想要了这个人的命。而这间关猫都嫌小的鬼地方,应该就是周密回赠他的礼物。不知道自己要这呆多久,不过周密应该比他更着急吧。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当时自己的意识混顿,现在明白周密是有意要激怒他,虽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口供,但自己的行为对整件事情没有起到任何一点正面帮助,甚至还会带来麻烦和误解。他在心里检讨着自己的莽撞,他想起了029离开时对自己说的,好好配合,早日说清楚,早日回来。但周密那张笑脸下浮动着阴冷让他明白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有来无往,非礼也。
刘新杰也送了周密一份礼物,就是他脖子那三个青紫色的手指印,现在还微微的肿着。虽然大夫告诉只是轻微的皮下出血,却让他感到如鲠在喉一样的难受,好像现在刘新杰的手指还掐在他的咽喉处。他是干了一辈子政治审讯的工作,动嘴巴比动手在行的多,不到万一不得以的时候他不想使用别的手段。今天输了,输在他低估了对手用错了战略,却也有他的意外的收获,这样一个TW的深层敌潜如果是一场审讯都能突破的,那也太次了,对手越是难突破说明越是有价值。他想起自己盛怒之下批了要关刘新杰三天小号,现在想起真是太便宜他了。这等于给他三天时间养精蓄锐,案子的进度又要被延后,冷静下来才知是多么的错误。
第二天,刘新杰就被人从小号里给揪了出来,出来的一瞬间,强烈的日光刺痛他的眼睛。送他进了一间狭小的审讯室,对面放着三把椅子,中间隔着一张桌子,然后就是四面空空的墙,这样的布置其实也是一种手段,让人犯觉得无所遁形、孤立无援,产生一种强烈的想出去的感觉,这样的心理暗示对审讯是有好处的。可刘新杰来说,从那间漆黑关猫都小的地方来到这,真是觉得这里太宽畅了。
刘新杰一看到周密咽喉上的手指印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特别想我,不会让我在那个关猫的地方呆很久的,这不还没想完,你就来救我来了。”
周密尴尬地调整了一下领子,清清嗓子说道:
“刘新杰,你要认清自己的问题,不要自己再惹什么麻烦了。”
“其实没那么麻烦,只要你有证据。”刘新杰仰着下颌看着他,脸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很好,那开始吧”
“上回你说,如果你是TW的特使就应该在香港杀掉乐彦中,这样就等于釜底抽薪中止了专家计划,对吗?”
“对。”
“你说的很在理,我承认,这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级别稍次的特工这样的解释是完全可能的,但特使是戴笠钦点的,要完成长期潜伏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的作用,潜个十年八年的也不算多。TW不希望我们有自己的国防科技会千方百计地破坏,而你和你的上锋都明白,专家计划是一个大型项目,里面的专家也不止是乐彦中一个人,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所以你没有杀掉他的必要,但他却可以成为你进入专家计划的绝佳对借口。”
刘新杰没有打断他的话,周密继续道:
“你表面上是我党的031,其实这只是你双重身份的一面,你更深的一面是GMD的特使,为了打进我们内部才会千方百计地配合水手,赢得他的信任”
“031这个身份在这里已经不算低了吧,可以说已经是高层了。如果特使是任务是深潜,他应该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冒着被自己人误杀的风险来做一件无用功,值得吗?”
“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间谍不就是双方博弈吗?博就是胆识和谋略。”
“你接着说”
“你说你冒着被误杀的风险,可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坐在这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谭忠恕放了你一马。如果你真是我们的人他为什么不杀你?”
“那我怎么知道,你下次抓到他去问他行吗?”
“这是你们唱的双簧,再像也是假的。”
“可阿九为了木马牺牲了,他是我的亲弟弟。这能有假吗?”
周密没有接刘新杰的话茬,
“你这十年休眠中发生过什么,无人能证明,水手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启动你。你蒙骗了水手,让他对你深信不疑还在牺牲前,完成了这份报告上交029,029由于信任水手,自然而然的也就信任你,才会让你参与专家计划,有了伺机破坏的机会,是不是?!”
刘新杰不怒而笑道,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周密,你在我身上真花工夫啊,这套词你一定想了很久吧。那我就顺你的意思说,特使才是031的真实的身份,那他休眠的时间一定比031还长,他第一次苏醒为了参与木马来换取水手的信任,甚至不惜牺牲弟弟。第二次他凭借着水手的报告成功归队参加专家计划伺机破坏。对吧?那我问你,他第一次苏醒是谁来唤醒的,接头人是谁,接头地点在哪,能告诉我吗?水手死到我归队中间隔了几个月,这一次任务又是谁来安排的,那时候已经解放了,应该好查吧。”
“只要能让你归队继续潜伏什么任务都可以?”周密阴着脸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遇什么逮什么,逮什么干什么?”
看着周密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刘新杰收起满脸的笑意,严肃的说道:
“够了周密!收起你这套狗屁不通的逻辑,别以为我没有记忆就可以让你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031和水手所做的所面对的不是你坐在这异想天开就能想出来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现在明白了,我跟你永远说不清楚。我也不打算再跟你说下去,你找个懂行的来跟我讲。”
“这可是在和组织说话,你要想清楚了”
“第一,我不觉得你这样武断的人可以代表组织,第二,你尽管把我说的原话一字不改的记下来交上去,要杀要剐我坐这等你。”
周密被刘新杰的话驳哑口无言,只能拂袖而去。接下来近一个月的审讯他只做旁观不再参与,旷日持久的审讯让刘新杰很头痛,不是因为心烦而是他的头痛真的又犯了,周密只找了狱医开了些简单的止痛药给他就算了,审讯还在继续着,漫长枯燥的过程加上身体不适让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变得心烦意乱。他知道这帮人是非要撬开自己的嘴,挖出一个所谓的潜藏特工好去立功表现一下。
这天刘新杰烦燥地说:
“你们能不能换个问题,每天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我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特使’,就不用我说了吧。”
“刘新杰你别扯皮,你的问题毫无进展,想就这么过关,是不可能的!”
“那他妈的什么叫进展啊,”刘新杰棱着眼,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对面的审讯人员“是不是我低头认罪,说自己是特例,是进展啊!”
当这份口供送到周密手上的时候,还没看完他就已经愤怒的“啪”地一声合上卷宗,骂了一句
“冥顽不化的东西!”
他一字一顿地念在心里诅着他的名字,想起他轻慢的神情,桀骜不驯的眼神,这个人思路清晰,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统驭别人思路的英气和豪气,像让这样的人要他乖乖听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时案头的内线响了,传来秘书的声音,
“主任,有您的电话是A局的局长打来的,给您接到了2号线。”
“接进来。”
电话里传来029的声音,两人都知道这个电话所为何来于是没有了客套的寒暄,直入主题,
“刘新杰的事怎么样了,弄清楚了吗?”
“在特使这个事情上我们还有些地方没太明白”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弄明白,要是没问题就别老押着了。”
“没问题我们当然不会押着,”他想起了刘新杰最近犯起的头痛,正好可以做他的挡箭牌,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过刘新杰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老犯头痛。他痛起来,我们也不能继续,只有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头痛是他的老毛病了。”
“难怪,可能是我们这条件不好,如果他犯头痛的次数越来越多,必要的时候还是送医院看看吧”
“那请你多费心了,最近一个月我可能不在北京,刘新杰的事如果有新的进展请你随时与我的秘书联系。谢谢了。”029也担心刘新杰的老毛病会不会再发,如果周密可以照顾他,自己会放心些,他一直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哪里会有周密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和鬼心眼。
“嗯,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等你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辛苦了。”
“再见。”
这通电话,周密其实什么也没对029说,倒是让他探明了对方的虚实,刘新杰是029的爱将,如果没有是进展,想把他再困在自己手里恐怕是不能了。而刘新杰在这是不会再说出什么了,那边又在催,怎么办?其实刘新杰的事无非两种可能,这个人要么就是个大大的好人,为了D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是个功臣;要么就是个大大的坏人,一个深藏不露的大特务。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所有人都住了手,看着被绑得从头到脚都一动不能动的刘新杰,那眼神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一部杰作一样。这时围在刘新杰身边的那些人自动向外两让出了一条道,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都穿着医生的衣服戴着大口罩。有人对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说道:
“院长,已经准备好了”
院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跟在后面的人说,
“您看呢?”
后面那人走近刘新杰的面前,虽然他戴着大口罩但刘新杰还是认出了他就是周密,他的胸口强烈起伏着,喊着:
“周密你疯了,快放了我!”
可是嘴被东西塞着,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有“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在哭一样。刘新杰目光中的愤怒如喷薄的岩浆,可以把周密整个人燃成灰烬。他毫不示弱的对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深沉、清亮、野性、坚毅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愤怒了。
周密知道刘新杰怒是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他不怕他认出,他就是要这样,要是他认不出自己,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刘新杰再怒也能一块待人宰割的死肉,再也不可能出其不意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了扭转乾坤了,想到这里一种无法言说的畅快感油然而生。他非常欣赏他眼睛里的怒火,悠然淡定地看着他,双手放在肚子上,大拇指不紧不慢地绕着圈子,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笑意。
“不错。不过我看不惯这样的场面,我在办公室等你。”
说着,微笑着轻轻拍了两下刘新杰的肩膀,飘然而去。
然后他们推来一台白色仪器,放在刘新杰的头旁边,一个人手里拿起仪器上的两个小的黑色的细长的电击器放在了他两侧的太阳穴上,接通了电源。
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从刘新杰的太阳穴流进了大脑,他痛苦地想昂起身体,却捆在动弹不得,双拳一次次握紧、松开,再慢慢地握紧,镣铐的边缘嵌进了皮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和粗重喘息声。痛苦并未让他的意识消失,他清醒的体会着无数根长长钢针从自己脑子的左边插进去再从右边拨出来的感觉,慢慢地那种痛从头开始蔓延到全身。他甚至还闻到一点皮肉烧灼的焦臭味。
终于那两根电击器离开了他的太阳穴,他痛苦颤栗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病床上,嘴里的那块木头被他咬出一排深深的带血的牙印。大口的喘着气,视线模糊,浑身刺痛,目光呆滞的仰头看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也被他的眼里慢慢变成了灰暗色,像这不着边际的无助与绝望一样。周围的人影攒动,有人在说话,也有人在笑,那些声音飘浮而遥远。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而无力的只是自己。他仿佛看到031的灵魂浮在半空中悲悯地看着自己,这一回命运还能重新夺回自己的手里吗?他最怕结局揭开的一刻,会如同此刻般身心分离的无助绝望,灵魂在绝望中大哭着离开。
刘新杰被电击的整个过程,院长都代周密在一旁看着,看着他痛苦的昏过去才满意的离开,向周密汇报。听完汇报周密想了一下问道:
“他不会死吧?”
“不会,他们有分数”
“好,我跟你说三条原则,第一,他不能死,一定要活的,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他自己动手,都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明白!”
“第二,这是个刺头,不是那么好低头的,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让他听话的。”院长得意的点点头
“第三,要快,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您放心,在我就没有人敢不听话。”
周密点点头,起身离开。
也许怀疑死亡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只有人会让人变成鬼魅,沦为可怜的动物。
只有人会让人生不如死。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我愿是一所小草棚,
在幽谷中隐藏,
饱经风雨的打击,
屋顶留下了创伤。
只要我的爱人,
是熊熊的烈火,
在我的炉膛里,
缓慢而欢快的闪烁
他甚至希望乐韵就此忘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一切都由我来担着,与你无关。
他一直吃不准029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周密敢这么干,他已经隐隐地感到事情的严重可能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可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答案,他还在心里天真地盼望着这一天,真相能大白的一天。
而大夫们对刘新杰每天三次的吃药问题很头痛,听说这个人以前是个军人,单兵做战能力太强了,要是一两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药还是得吃的,怎么办?每次刘新杰暴力反抗完,第二天必是被捆着送进了电疗室。电疗完了,再被全身虚脱的送回病房。顺便再灌下几天落下的药剂。虚脱的身体极度缺水,喊破了嗓子也无人理他,而且自己也没那么大力气了,没有没有吧。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一方面刘新杰被他们折腾的整天痛苦不堪,他的左边身体因为被电击得频繁,开始出现了不受控制的、不定时的轻微颤抖,每次醒来他都尝到嘴里药物残留的苦涩味,他明白其实药一点也没少吃。看着自己有点残缺的身体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悲惨不幸;而另一方面的大夫们也明白,老是电疗也不是个事,对心脏的影响太大,人体很化学的,老这么折腾万一哪天心脏停了,那可没法交待。
又一次极限的痛苦挑战结束了,恍惚间被人抬回了病房,全身燥热难忍,就像躺在炙热的沙漠被最毒辣的太阳烘烤着一样,怎么突然觉得有雨滴滴在自己脸上,不是做梦吧,然后一股甘泉滋润了干裂的喉咙。
真是久旱逢甘霖。
他贪婪地一口气喝下一整杯水,喝下去才想起这不是会又是药吧,可已经来不及了它已经通过了消化道进了胃里,溶进血液里了。不过现在就是真给他喝毒药,他也喝得下去。
一杯水下去好像魂灵归了点位了,他想看看是谁在帮他,可映进眼帘却是一张僵尸一样惨白的脸孔,没有表情两眼死死的没有一丝生气,好骇人的脸。
刘新杰也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丝感激的微笑。
后来他就和这个吓人的“僵尸脸”住在了一起,他们成了室友。新杰很感激他在自己艰难无助的时候的无私帮助,可自己的室友却把他当成了空气,不管新杰说什么他都不吭声。后来通过大夫的嘴才知道他是哑巴,医院里的人都在背后叫他“活僵尸”,好听些人叫他“哑巴”。哑巴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从不与外界沟通,而那天喂他水的那人根本不存在,完全是自己的幻觉。哑巴室友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发呆,可以一动不动的坐一天,这份毅力刘新杰都佩服不已。
哑巴极听医生的话,甚至在刘新杰听来完全是戏弄和污辱的事他也照做不误,一次一个新来大夫不信他那么听话,便拿他与人打赌,让他在墙角站着,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许乱动。刘新杰当时就帮哑巴拒绝了,可那医生说:
甩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便走了。
也不知是那人忘了还是故意为之,走了便再也不来。任刘新杰怎么劝他拉他让他休息,他都不听,还粗暴的推了新杰一下,刘新杰也烦了,心想难怪他们都叫你僵尸,我看你就是比僵尸多口气罢了。等那家伙想起来时,哑巴已经在门边上立了一天一夜了,命令解除时他的腿已经全麻了,一步也走不了,还是刘新杰把他架到了床上去休息。
看着沉沉睡去哑巴,刘新杰的心里却难过不已,哑巴就是他们眼里被“管制成功”的人,那些药那些手段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周密也希望自己变成这样。可这样苟延残喘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他忽然害怕起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喝下的毒药也把自己变成这样了。看看自己的右手好像抖得更厉害了。
在自己武力反抗失利之后,刘新杰又想出了另一个办法来反抗他们,-----绝食。
每日三餐的他都把自己那份给了哑巴,哑巴不要,他也硬倒在他的碗里然后倒在床上闭目养神。没有人发现他悄悄进行的绝食,只有哑巴知道。
刘新杰绝食的第三天终于被发现,告发他的人竟然是哑巴,哑巴指着躺在床上的刘新杰,一边怪叫一边比划着,拿出吃饭的碗扔在地上,几个回来下来医生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有人在绝食啊。
这下哑巴立功了。
刘新杰气愤地看着出卖自己的哑巴,可哑巴已经退到了墙角根本不与他的眼神对视。原来要他与哑巴同住,是为了监视他。
“为什么这样?”
“我没病,我不吃药,我要出院!”那医生冷笑一声退了出去,刘新杰知道他去搬兵了。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一会几个医生拿着一堆管子来到病房。刘新杰人少势弱,又被他们七手八脚地绑在床上。然后他们就要把一根细长的橡胶管往新杰的鼻子里插进去,新杰用力的挣扎着,不让他们成功,大概插的时候太为用力粗鲁,橡胶管擦破了鼻壁给新杰带来难以言说的痛苦,新杰难受得来回的晃着头部,眼看着大夫们就摁不住了,他们叫来了哑巴过来帮忙,哑巴一双手死死的按住新杰的头,他们才得以将管子从他的鼻子里插进胃里,却因为新杰的挣扎和难受,灌进去的东西全被他吐了出来。结果,还是新杰输了,管子依然是从他的鼻子里插了进去,管他如何难受如何反胃,那些流食还是进了胃里,知道他不会这么听话,最后大夫还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好像那些药又进了自己的嘴里了。
后来那些人干脆让他成天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这样多好,又不会绝食又不会反抗吃药。大家清静。
刘新杰朦胧间似有人轻轻拍他,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哑巴正笑嘻嘻地拿着一个杯子在自己面前晃,
又来假慈悲,他心里生起一阵厌恶。
“走开,我不吃药!”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就把哑巴手握的杯子打落在地了,“哐当”一声,杯子还滚了两下才停下来,原来杯子装的不是药而是一杯水,哑巴拾起地上的杯子,把杯子边的灰在衣服上蹭干净,又重新斟上一杯水,送到他面前。
背对他并不想理他。
哑巴摇了摇头,用杯子碰着他的手,蹦出了一个字:
“喝!”
真是平地里滚雷了,怎么他会说话?!
刘新杰一下翻身坐起,一脸惊愕的看着哑巴,哑巴把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声音,他回来坐在病床边。刘新杰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分明是个谨慎冷静的正常人嘛。
哑巴对新杰说:
“你别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刘新杰已经在心里判定他是平日那副疯疯傻傻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再听他说的话,声音清楚,逻辑正常,根本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为什么也会被在这里呢?
“哑巴,你可是骗了所有人啊。”
“哑巴”老头狡黠地一笑,轻摇了两下头,继续说道:
“你看你挺厉害的,那些人这样对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猜的不错,确实有原因。那你呢,你不是疯子为什么不想跑?”
“我老了,又是一个人,在哪不能呆?何苦折腾?何况我已经被管好,他们也不防我什么。说不定明儿我就死了,还会有人埋我呢,要死在外头谁知道我是谁啊?”
“哼,那你现在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刘新杰有些轻蔑地指着他衣服的病号,
“哑巴”看懂了刘新杰眼里的轻蔑却并不生气,反而好言劝道:
“小伙子,叫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是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如果像我只求苟延残喘了此残生的话,就老实的在这呆着;如果你要是还有心事未了,就应该懂着保护自己,这里是他们的地方,而他们身后的人是什么人,你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斗得过?要以弱胜强就要动动脑子。”
“那你到底为了什么呆在这不走啊?”
“对于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地狱也是可以修炼成佛的地方啊。”老头说完狡黠的一笑。这笑容似有无限的内涵但刘新杰此时却完全忽略了。
刘新杰能明白老头的好意,可要自己像他那般苟延残喘的活在这里,他宁可斗争到底。他又点了点头,敷衍过去了。“哑巴”豁达的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各自睡下,不多会便传来了哑巴断断续续的鼾声。
这一觉出奇的踏实深沉,被吵醒是因为大夫们叮叮当当用钥匙开病房门的声音,
“起了起了!!别睡了!!”
新杰翻身起床,想起哑巴昨晚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忽然生出一种亲切之情,这075里唯一真心待过自己的人。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秘密,能分享一个秘密的人,自然而然的会发出一种亲切感。他走过去,摇了摇“哑巴”伸在被子外的手臂,却没反应。再碰他的手臂却觉得冰冷而僵硬,
“哑巴!!哑巴!!!”刘新杰出力摇了摇,那只手软软地无力地垂在床边,站在一旁医生见状,推开了刘新杰,两个手指先搁在鼻子底下探探鼻息,再放在脖子边探探,都没了跳动。
死了!
一个昨晚还和自己对话的人,今早就死了!
一个唯一真心待过我的人,就没这么没了!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看死人了,可以前的事他已经忘了,这是第一个在他眼前断气的人,还是一个自己欠了人情的人。
哑巴显然是不疯的,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他在这委曲求全所谓何来?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还欠哑巴一声“谢谢”,看来这个情要欠一辈子了。到了下辈子他也不知道这份情要还给谁,因为没有人知道哑巴到底叫什么?
哑巴的死让刘新杰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己也像他一样死在这里,那些脏水会一滴不剩的全泼在自己身上。也跟哑巴一样,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屈辱的疯子代号的。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翻身的一天!
刘新杰看着哑巴被他们用枕巾盖住了脸,半拉半拖的往楼下运走,那只手臂实在悬在外面。他想送他最后一程,却被一道道铁门隔断了。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第二章
第九节 075救赎(下)
自从哑巴死了,刘新杰一直在想哑巴那晚说的话,你想想他们背后是什么人?
075的背****后是周密,周密的背*****后是ZB,而总部的背*****后是郭家。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他终于明白了,,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硬挺着下去,粉身碎骨就是自己的下场,不是怕死,而是这样死了不值得,若自己死了还有谁为031证明呢?029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乐韵只怕更是望眼欲穿地盼着自己。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于是,他开始收敛。
收起过去宁死不肯弯的腰板,收起过去咄咄逼人的眼神。
他变得极其听话,再也不抗拒吃药更不会出手打人出口伤人。这样的转变让所有医生包括院长在内都感到很意外,大夫们看着他从未有过的配合,乖乖吃下那些药丸。只三周的时间,在075医院里,刘新杰的名字便从此消失,这里没有刘新杰,只有病人0192!
0192是一个好病人。
你让他吃饭他就吃饭,你让他睡觉他就睡觉,你让他站在那里,要是一天不理他,他就在那里直直地站上一天,你跟他讲话他就如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你的话。所有的人都说这是哑巴上了0192的身上了。他们说的对,哑巴的魂确实附在了0192的身上了。
妙啊!!!
075超额超质量提前完成周密交待的任务,院长迫不急待的把电话打到周密的办公室。起初周密根本不信,可是院长说,你不信可以来看看嘛。
于是,周密命人飞车到了075,院长亲自相迎,周密一句话没说,面色铁青地直奔刘新杰的病房。
病房里已经严阵以待,0192直直地坐在床边上,看着一屋子的人。显然他有些奇怪,眼睛游离在各人之间,周密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试探的喊道:
“刘新杰?”
对方没有反应,大点声又喊了一句,
“刘新杰!你不认识我了?”
还是没有回应。
周密抬起头看着院长,眼神里带着质问。院长自豪地笑了:
“周主任,这里没有刘新杰,只有病人0192!”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大夫,那人大声的喊道:
“0192!”
刚才还坐着眼睛乱转打量各人的0192听到这口令“嗖”的一声站起,挺着直直的,只是眼神还是焕散的。
周密不敢置信的看着0192,对,他不再是刘新杰而是0192,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定了定神,看着这个已经被自己彻底征服的对手。
他转过身对院长说:
“很不错嘛,一定用了不少手段吧”
“当然!他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是凡人一个嘛。”
周密听了点点头。他的内心却泛起一阵凄凉与孤寂。这是高手无人可敌时的寂寞,又少了一个好对手,这种感觉又有几人能了解呢?
于是,很婉惜的对刘新杰说道:
“想不到一个意志如此坚强的人也会变成这样?你要早点听话肯开口,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受这份罪了。不过你这样也好,就受到我们的宽大了,不会枪毙你了,你就这样无悲无痛的呆着吧,也挺幸福的。”
0192听了周密的话,笑得很开心,那笑容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得到了表扬一样,即兴奋又得意。
“走吧。”周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0192还是直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两个大夫按例留下,看着他把今天的药吃完。
大夫倒出两颗小药丸放在他手里,还没喝水一仰脖便就咽下去了,然后张大嘴巴,“啊~~~~~~”让医生看个清楚,自己没有耍花样。
都这样了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啊,差不多就行了。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任务完成,两个大夫离开了,可0192还直直地站在那里,仰着脖子张大嘴巴在那“啊”着呢,这聪明人要犯起傻来比原本就傻的人还厉害十倍,大夫们看着也摇头。于是其中一个对着他喊道:
“行了,坐吧!”
0192这才缓缓地坐下。
看着他这傻样,大夫又好笑又觉得可惜地摇了摇头。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0192噌地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门外的声响,直到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了,一回身跑到洗手池边,开大水龙头,然后用食指深深地抠着自己的喉咙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完,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才罢手。
他坐在地上,擦了一把嘴,一丝笑容泛上瘦瘦的脸颊。看来周密对0192的表情很满意啊。这戏演得好!可惜无人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
其实刚才他一直仰着头发出“啊”的声音是为了减缓咽下去的东西进入消化道的速度,开大水龙口是为了掩盖呕吐时发生的声音。这一切都是刘新杰事先想好的对策。
刘新杰还是刘新杰,他只有一个代号叫031, 0192只是他用来迷惑这帮家伙的烟幕!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机会出去,可他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局长能救他出去呢,自己要是先跑了岂不弄巧成拙了,还是再等等吧。
从周密走后,刘新杰明显感觉到给自己的药少了,从最厉害的时候一天三次每次三粒变成一天一次每次一粒。其实他已经主动停药很久了,他左边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也早已消失,可为了这还未落幕的大戏,手还得抖着,药还得要吃着。
监视他的人也没有了。刘新杰已经习惯了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可这反而让他听见了更多的声音和别人的谈话, 比如每天大夫们的交班时间,钥匙存放在谁的身上,每晚每层有几个人值班,他们每天怎么下班回家的路线等等等等。没有人会分出心思来防犯一个活僵尸一样的人。
就这样,刘新杰体会到了身体里的031那超乎常人的抑制力,031让刘新杰不动声色地静静地等着,好像一只静等着猎物出现的山猫,摒息抑气,静等着029的呼唤,就像以前一样。031有耐心,他曾经等了十年的时间,他可以再等,只要有希望,等待便有价值!终于这样的一天到来了。
“0192出来,有人要见你。”
0192慢吞吞地步出了房间,然后有人带着他,走进了二楼一个会客室,走进房门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029,和坐在他对面的周密。他心里一阵激动,他仿佛可以体会到了当年031在收音机里听到唤醒他的第一组数字时的感受,那是一缕春风吹拂在已经僵死之虫的身上,刘新杰感到了温暖和希望: 既然局长能在这里找到他,那离自己离开这的时候就不远了。
可周密为什么也在这里呢?难道这戏还要演下去吗?
029一见刘新杰起来,马上从凳子上站起来,几步的走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
“新杰,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可是0192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眼神游离好像不能聚焦一样。029急了,手上便更加使劲,0192感到了痛,想挣脱他的手。029的嘴唇开始发抖了,显然是心里悲愤交加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他转过身去大声的质问周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别激动,你叫错他的名字了,所以他才不理你,你应该叫他0192,你试试?”周密还是在微笑,这笑容像一张专业的面具,让人探不出他的深浅真假。
“什么0192?”
“在这里没有刘新杰,只有病人0192。”
“荒唐!周密,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样对待他?!就是敌人也不能这样虐待啊!”
“我要纠正你一点,这不是虐待,我这是在帮他,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在监狱在这里已经打伤了几个人了,这些都是有人证有医院记录的。多次规劝无效我才出此下策的。正好那个时候你又不是北京,在哪我也不方便打听。于是就自己做主把他送到这来了。”
听了周密的话,029这时才把整件事情前前后后弄了个明白。那通自己好意的电话成了新杰的催命符,让周密有了可乘之机!刘新杰是自己的得力爱将,他如今变得这么痴痴傻傻全是自己的疏忽!
029的眼泪开始忍不住要涌出眼眶了,他强压着想要枪毙周密的冲动,拨脚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便被周密喊住,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现在是想去总部为他求情吧?”
029不置可否。
“我劝你死了这份心!你也不想想, 这么大的事是我一个独断专行就能瞒过去的?”
“那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TW的特务?!”029恨恨的说。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乐韵寻不见新杰,老关又在一旁催着自己,只好重新上车。
刘新杰见乐韵出门,自己不自觉地从树后站了出来,但是马上觉得不对,不能让乐韵看到自己,就赶快躲到了一块太湖石的后面, 眼看着乐韵寻不到自己蔫蔫地又回到车里,就呆呆地看着乐韵在车窗里晃动着的身影,眼睛盯着乐韵的汽车渐渐的走远。那个落寞的背影永远定格在刘新杰的眼睛里,在他们此后分离的数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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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终)
这是两周的内容一并在今日更完了,所以下周不再更文,请各位知悉!
今日的内容有些度娘不让我发,所以能修改或者拆开,影响观文请原谅
此为“主帖”网址,有任何请回复到“主帖”,勿在本楼回复,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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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这是第九节,LZ被迫拆开修改的原文,如下:
第二章
第九节 075救赎(下)
自从哑巴死了,刘新杰一直在想哑巴那晚说的话,你想想他们背后是什么人?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第三章
第一节 步步惊心
第二天清晨,075的院长办公室里,院长正郁闷之极的坐在位置上,他已经不知道是该怒斥手下的人无能,还是应该担心怎么向周密交待。今早自己还在睡眼惺松的时候,就让给电话吵醒了,正想骂两句,接下来听到的话就已经让他的睡意全无了,手下人告诉他0192跑了!
怎么办?怎么和周密交待?
他都不敢想象周密会拿什么样的眼神来看着自己,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肯定就要死在周密手上了。还好他手下有个人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周主任不也亲自来看过了吗?咱们没必要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在身上。话是可以这样说,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明知要挨骂也不敢隐瞒,一个电话打到周密的秘书那里,得到了周密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来的几个字,“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可北京城这么大,0192又已经离开075超过了六个小时,恐怕早就插上翅膀飞远了,还能让你北京找到他?!
不过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刘新杰还在北京,他刚买了从北京到石家庄的车票,正坐在车上紧张地等着发车。来到前门火车站的路上还算顺利,他到了车站,并没有急于进去,先在远处观察了一阵。车站里的人倒是不多,可在这没有多少人的车站里却有军人在巡逻。他本来是计划先爬上一辆货车。这样能避开耳目,自己也安全些。可是看到这些个军人们,他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任何一点风险他都不敢冒,安全的离开北京就是眼下他要做的。只能先上车再想办法了,总好过在这里就被人发现异常给抓住。幸好他顺来的那件衣服里还有一点钱,勉强刚够一张短途车票的费用,不然他可能又要多拿别人一点东西了。可买完车票,他就已经身无分文了。
刘新杰车票上的座位号是在很靠后的,差不多是整节列车的尾部的一节车厢。这个时候,他正缩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合着眼皮尽量不动。别看他现在一副疲惫慵懒的样子,可他的心里却在紧张的计算着自己的时间,希望火车能顺利的尽快开走......
车下的列车员终于吹响了哨子,“咣当” “咣当” 铁轨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列车启动了。刘新杰的心随着这声响才稍稍平静了一点,总算平安出发。看着两边的树木、房屋、开始在窗边慢慢掠过,外面天空有点阴,灰蒙蒙的,太阳偶而探一下头,窗外的风扑簌簌吹打在车窗上。人常说 “饥寒交迫” ,他现在真的是有点饿了,不但是饿而且困倦不堪。可是他不能也不敢让自己真正的睡着,他强迫自己瞪着眼,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在危险逼近的时候好及时的作出反映。
饥寒交迫还不是最可怕的,比这更可怕的东西是看不见的危险和内心里无底的绝望。
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能追上他,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脑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虽然看不见却能随时随地地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刺骨寒气。
为了躲避那双眼睛,他没有选择,只能马不停蹄的往前走。可是他还是会不时的感到后脊梁上阵阵的发凉。
这是一种从心里冒出来的寒彻心脾的崩溃感,无法驱除,更无法克服。
逃亡本身就是痛苦,饥渴,疲倦,恐惧,忧虑…...这种痛苦并不比他在075时感受到的少多少,甚至更重。他觉得自己像是从一个狼窝里刚爬出来,又走进了一个虎口。在075的时候,他很清楚这危险来此何处,他有办法有能力来控制;可是现在危险化了无形,如同空气一般无可遁形又无处不在的。恐惧如一把利剑在背,无时不有。
刘新杰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大平原,铁轨上发出一声声有规律而单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催眠似的,听着这些声音倦意慢慢地袭来,在挺不住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就睡一会就一会,说完眼皮就已经沉沉地垂下。
列车开进了一团浓雾里,白茫茫的一片,这里面好像有人声有皮鞋的走路声,刘新杰突然惊醒,他想辨明这些声音的方向却被耳旁巨大的轰鸣声绞的乱七八糟的,绝望和危险就像这团浓得化不开的雾一样从四面八方袭来,黏糊在他的身上躲不开又甩不掉。偏偏自己被饿的像没了力气几次想起来,可四肢均不受自己的支配,一动也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穿制服的人一步一步逼近身边,他不想认命了,可这一回是真的走不掉了......
真实的“轰隆”一声巨响,好像被闷在黑暗箱子里的他,被人突然的打开了盖子,各种声音一股脑的冲进了耳鼓。他突然的睁开眼睛,车停了。他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列车里的人还是上车时的那些人,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看报,还有人在哄孩子,并没有浓雾也没有人来抓他。他擦了一把冷汗,定了定神。看看车停在了什么地方?这是一个没有站名的小站,车站外全是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那个貌似是列车长的人站在站台上好像在等什么人,可这里没有人上下车,为什么要停车呢?而列车长又在等什么呢?
正思忖间,只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驶上站台,车身上满是泥土,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赶来的。车停在了离他几节车厢远的位置上,从车上走下来四个穿GA制服的人,与列车长握手,然后一行人一起上了车,没有多久列车又重新开了起来。
这四个人足以引起他无限的疑问,他不能不防。
他若无其事从位置上站起来,向着列车前进的方向走去,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就在他走了两节车厢后,在快到四个GA上车的位置时,前方的人群开始一阵骚动起来,列车员的声音远远传来,“请大家把车票准备好,方便我们查票.......”
他一下慌了起来,万一那些人是带着通缉令抓自己的,用查票的方法来逐个甄别,早晚会查到自己这的。
他不再往前走,马上转身向后,边走边向周围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脱身?走到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这里有厕所和开水间,他伸手拧了一下厕所门,被锁死了。正好有一个过路的乘客对他说:


楼主:溪桥竹  时间:2024-08-29 10:33:53
“刚才临时停车的时候被列车员锁了,你要用要等一下才行。”
刘新杰冲那人微笑的点点头。心想厕所门锁了也许正可以帮他的忙。他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自己的那节车厢,走到厕所门前,照样拧了一下门锁,是锁着的。他向周围望了一圈没有任何人经过也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他从袖口里拿出顺单车时开锁的那条铁丝,放在锁眼里转了几下,锁头松了,一闪身便进了厕所。
厕所里有一扇小窗户,用手摇了摇,并不太结实,几颗螺丝钉都有些松动。只要松了那几颗螺钉就行。只怕铁丝太细不够力。他向四周扫了一眼,只有墙上的一面四方的小镜子。他摘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包在手上,奋力向镜子打出一拳,“哗啦”镜子碎了,他从地上拾起一块还比较完整的拿在手上,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虽然目光还像往常一样深邃,可面容苍白并蜡黄浮肿,不知多久没刮过的胡须已经长满一脸像个大胡子一样,使得骨感分明的脸庞多了许多岁月的沧桑。难怪乐韵看到自己还没说话就已经难过的痛哭不止,这个样子就是自己看了也觉得难受。
收拾好心情,他迅速的拧下螺丝,卸下窗户时一股劲风迎面吹来,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判断了一下车速,如果这个速度跳下去,周围有没有电线杆和高大的树木在自己跳车的时候撞伤自己?这些东西看着眼前都没有,只有在铁轨下大片的玉米地。好在刚开车不久,列车正在缓慢的加速,要跳就是现在!
刘新杰双手搭住窗沿,往上一缩身,蹲在下面的窗框上,双手扒住上面的窗框,纵身一跃便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巨大的惯性使他在地上连翻了几个筋斗,在翻滚中他迅速调整好姿势,着地时双手抱着头,避免了头部受伤。他还在向前不停的翻滚着,最后摔下了路轨跌进了玉米地里。
他躺在玉米地里浑身生疼半天动不了,那地方生生被他压倒了一片,也好在是这些粗壮结实的玉米杆子,接住了他让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擦破了一点皮。
等缓够了,他从地上翻身起来,转身便消失在这片玉米的迷阵里。
这片玉米地里的玉米还不太成熟,玉米长得不太大,可是人在饿疯的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反正没人看见,随手就摘了一个,剥了皮,咬了一口,不知道是饿狠了味觉出现了偏差还是怎的,真觉得美味之至,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还包了几个揣在怀里准备将来在路上吃。
这片玉米地好像一直跟着铁路长着,他不往深处走,只是沿着边沿,这样还能听见火车的声音,也不至于迷失方向。他不敢停,一刻不停地里面走了整整一天,因为边走边要扒开身边的玉米杆子这样没少费劲,路也没走多远。在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玉米地里的玉米越来越来稀,像是快要到边缘了。他停下脚步,从玉米地里小心的探出了头,看到铁路上空空的,他伏在玉米地里不走了,他在等着下一辆从这过的火车,希望能跳上去搭一段。
他望着这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片地方不但救了他,让他免于被摔死,还给了他食物,并给了他暂时可以栖身的安全之所。
没有车来的时候,他就躺在玉米地上睡觉。等他被玉米田里的虫子咬醒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天上月朗星稀,他就这样睡了几个小时。从跳车到现在竟也没有人找回来。当他小心地再一次探出头去,不禁喜出往外,月光下的铁路上正停着一辆黑漆漆的列车,没有灯光不像是客车。
迅速的贴上去,他才看清原来是辆运煤的车,反正看样子不是往北走的就行,他爬上了火车,就这样躺在一车满满的煤上,除了这些大块的煤块有些咯身子之外,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有人会来查他的票了。
白天他就坐在煤堆上看沿路的风景,风大他就用围巾包着头,夜晚头靠在煤堆上仰望星空。虽然夜里很冷,有些难过,可是刘新杰打心里希望这辆永远不要停下来,这样自己才会离北京,离追捕越来越远。对于他,这里就是他的诺亚方舟。
这煤车拉着他又走了一天。
可是车子也终有要停下的时候,就算车不停,他也必须要下车了。
因为他已经快二天没有喝过水了。强风风干了他的嘴唇,干裂着一个个的血口子,他的身体也和他的嘴唇一样处在极度干渴的情况下,为了自己正常的身体机能,他必须要找地方喝水。可是哪有水啊?举目看到四周除了平原还是平原,连个村子都没有,这样就算他下了车也还是找不到水喝的。
煤车终于停下来了。
这个地方果然有水,不但有水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这个地方也是刘新杰现在最害怕呆的地方---车站,而且是个大车站。
他在列车开始进站减速的时候就在判断在什么地方跳车最安全?当对面也有一辆货车停在那里正好能挡住月台的视线时,他一翻身从煤堆上跳了下来。把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拿在手里,猫着腰翻上月台。好在他并不是唯一的翻月台的人,所以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低着头穿过站台上的人群,径直的走向水龙头,拧开它,激动地看着哗哗的自来水,用手捧着狠狠的喝了几口,没想到自来水也会这么好喝?!就是自己曾经喝过的茅台也不会如现在这免费的自来水更润喉了!等他灌饱了自来水,再掳了把脸,就事儿洗了个头,从头上流下来的水黑得跟煤炭水没什么区别了。
等他弄停当了一切再回头找自己那辆的车的时候,那煤车已经不等他开走了。他只能张口结舌的目送它远去,现在该怎么办?他一时没了主意,站在月台上东张西望了起来。一号月台上停着一辆客车,上不上?
万一又要查票怎么办?难道又跳车不成?
他漫无目的地缓缓地在月台上走着,突然身后传来高声的呵止的声音:


楼主:溪桥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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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吴秀波

发表时间:2012-02-01 03:58:00

更新时间:2024-08-29 10:3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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