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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见她穿着一条淡黄色圆领褶边长裙,头发用一根紫色发带扎成马尾,皮肤雪白,看起来也就跟宁姐姐年纪相差仿佛,嘴里却一口一个小孩子,听她说我脑袋蠢得厉害,却是一百个不服,偏了偏脑袋,憋住了不吭声。
“你偏脑袋干什么,不服气是不是?”
我说没有。
青子冷哼了一声,说:“觉得我把你扒光了扔在太阳底下晒,太过霸道了是不是?”
我心里早在说是,不过嘴上可不敢说出口,只是不说话。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
青子一指我手里的册子:“你既然自己学了一段咒文,那你可知道这咒文是做什么用的?”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当场发作,就大着胆子说:“我知道,是用来暖身的。”
青子道:“怎么暖?是点火取暖,还是晒太阳取暖?你倒是给我讲讲。”
我撇了撇嘴,说:“不靠火也不靠太阳,就是只要一念咒文,身上自然会升起一股暖流。”
青子呵了一声,说:“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念念咒文就能让自己身体发热。”
我委屈地说:“确实是这样啊。”
青子看了我一眼:“天上有凭空掉馅饼的吗?我问你,五帝火的要诀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她所说的“五帝火”我当然是知道的。当初在南疆古墓,她就曾经教过我,可以用五帝钱点起火焰。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要诀应该是弹出五帝钱的手法和咒文。”从古墓离开后,我有时候也会反复揣摩其中的诀窍,所以回答起来很是有自信。
“说你蠢你还委屈了!”青子冷冷地说,“五帝火最关键的一点,不是手法也不是咒文,而是五帝钱和人血。没有五帝钱和人血,任你再大的本事也别想扔出个五帝火。”
我听得猛然一怔,朦朦胧胧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并不确定,又听青子继续说下去:“五帝钱之所以能烧起阳火,那是有五帝钱作为依凭,烧的却是人血。一旦人血被烧尽,五帝火也就灭了。”
“天底下没有凭空而来的东西!人能靠着火堆取暖,那是因为烧了柴火,你念了个咒文取暖,又是烧得什么?”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青子这一番话,就犹如当头一桶冰水浇了下来,让我悚然而惊。对啊,大家都知道火能取暖,那是因为火烧了其他东西的缘故。那我在井底用来取暖的,又是烧了什么?
青子看着我冷笑:“正一道的回阳咒,以咒文为引,以人为鼎炉,烧的是施法人的阳气。就你这身板,连半截蜡烛都算不上,居然还敢连续施展几次,没烧成灰算你运气!”
我听得冷汗涔涔而出。当时翻看这个咒法的时候,只是匆匆看过,只是觉得这段咒文不长,而且结构也简单,又是个可以回阳取暖,觉得正好可以应付寒骨井里的阴气,就迫不及待地学了,哪知道这“回阳咒”还有这么多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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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世间万物,予取予求,但凡想得到其一,就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是勤奋,或是血泪。想要练就一门本事,哪个是不要经过千锤百炼?让你随便念个几遍的咒法当然也有,得拿你的小命交换!平时自诩有些小聪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说你蠢还冤枉你了?”
青子这女人平时冷冷清清,说话不多。今天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虽然语气严厉,咄咄逼人,我却反而没有兴起任何逆反心理,只是觉得是像个孩子做了错事,在低头聆听家长教训。
以前跟三叔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每次做错事后,三叔也会板起脸教训我。不过这老家伙表面上虽凶,但骨子里对我宠的紧,早被我给摸得透透的。所以他虽然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我却一点都不怕。只不过我虽然爱跟他顶嘴,但他说的话,我还是很听的。
但青子却不一样。也许是在南疆古墓的那段经历,对于她,我打开始就有一种敬畏感。此时见她话虽说得严厉,但其实是因为我犯了大错,她像个家长一样在不厌其烦地教训我。
对这种有些陌生的感觉,很是有些喜欢。
现在想起来,之前她把我丢在太阳底下暴晒,并不是什么惩罚,而是因为我阳气耗损太厉害,只是竟然扒掉了裤子,什么都看光光,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作的什么怪模样,还不服气是不是?”
听到青子冷冰冰的声音飘过来,我猛地清醒,原来刚才想着想着,又是欢喜又是害臊,不由自主地脸上就古怪起来,慌忙态度端正地大叫服气。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青子看了我几眼,就不再理我,径自回房去了。我在那边站了一会儿,又把手里那本薄薄的册子翻到那篇“回阳咒”看了几眼,想起之前在井底,不禁心有余辜。也幸亏是运气好,没有在井底就晕过去,否则此时井里已经多了一具死尸。
正想得入神,就听里头叫了一声:“什么时候吃饭?”
我这才惊觉,抬头一看天,太阳已经开始偏西,都快过了午时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饭,也已经是饥肠辘辘。赶紧应了声,就去厨房一通忙活。
吃饭的时候,我扒了几口饭,偷瞧了青子几眼,见她修长的眉毛舒展,似乎并没有为之前的事情气恼,就问:“什么是正一派啊?”
青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有搭理我,过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这都不知道,平时学的都是些什么?”
我脸一红,我自打一出生就呆在我们那个小山村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尸体。田老师算是我们学校里最有学问的,但人家也不会跟我说什么正一派啊。
“那人也没跟你说过?”青子夹了一根青菜吃。
我微微一愣,立即就明白她说的“那人”是指的死人脸。我不禁有些语塞,其实对这死人脸我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至于他的背景和来历,更是一概不知,只得含糊地说了一句:“嗯……不太熟。”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青子停下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奇怪。
“跟你不太熟,就把全部家当都给了你?”
我被她看得有些别扭。不过经她一说,想想还真是这么个事。自打第一次见到死人脸,我就一直在他手底下吃亏,不过从他留给我的那一箱子东西来看,恐怕还真是他所有的家底。
青子也只是略微有些错愕,很快就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放下碗筷,喝了一口清茶,说:“正一派是个道家教派,道士你总归该知道的罢?”
我听得脸一红,虽然我是个土包子吧,但道士什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青子也没理会我,径自又说下去:“正一派源于汉末的天师道,是道家的一个大派。”
我一听天师道,就知道了,兴奋地脱口而出:“天师捉鬼!原来正一道就是龙虎山张天师啊!”
当时,关于龙虎山张天师捉鬼驱邪的故事还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在我们村,不管大人小孩都知道。
青子却没理会我,说:“正一派只是个笼统的说法,下面还分有天师、茅山、清微、灵宝之类的玩意儿,搞得复杂得很。”
她说的这一串名字,有两个是我熟悉的,就是天师和茅山。龙虎山的张天师,在我们小孩中间是赫赫有名的,而茅山派,由于港台捉鬼片的流行,也很是在民间风靡。
至于什么清微、灵宝什么的,真就听都没听说过了,想来也是一些道家的教派。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这回阳咒是天师道的还是茅山派的?”听青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难道这死人脸竟是天师道或者是茅山派的?又或者这死人脸干脆就是个天师?但后来一想,这死人脸姓钟,好像天师都是姓张的。
青子说:“这回阳咒不是什么稀奇的法咒,这几个教派大约都有。”
我“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天师、茅山,还有那个什么清微,吹大气号称什么三大符箓门派,虽然其他本事不怎么样,不过符文咒法还算有几把刷子,你倒可以学一学。”
我一听她这么说,立即打蛇随杆上,就说:“那我不懂的地方能不能来问你,不然瞎学一通,惨死当场,连给你做饭洗衣服的人都没有了。”
青子没搭理我,冷淡地道:“看心情吧。”
我一听她没有当场否决,那就说明是有戏,饭也没心思吃了,干脆去屋里把死人脸留给我的那个箱子给搬了出来,让青子给我掌掌眼,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青子拿起书随手翻看,每件都是粗粗的看上一眼,说:“这人还真挺有意思,对正一派的玩意儿造诣颇深,不过却不是他们任何一家的。”
青子说的不是任何一家,就是说这死人脸虽然精通正一派的很多本事,但却不是天师道、茅山派或者是清微派等任何一家的。我就有些奇怪了,根据传说,这些道门教派对于收徒授业是很严格的么,非门人弟子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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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人脸如果不是这些教派的弟子,那怎么能学到这些个本事?
青子又随手翻了几本,说:“这人最精通的本事应该是术数。”
我听得眨巴眨巴眼睛,这又是个我没听说过的名词。青子见我发愣,说:“看来你在那屋子里还没吃够苦头。”
她一说到让我吃苦头的屋子,我立刻就想到了死人脸那个鬼屋。我两次被困在里头,两次都差点死在里面。
“难道说……”我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是那个障眼法?”
青子把书放下:“排阵布局只是术数其中的一种秘法,其他还有些什么,你自己慢慢体会。”喝了一口茶,说,“这人倒是挺有意思,正一派的那些个东西,怕都是他偷学的。”
我“咦”了一声,很是惊奇。我倒不是惊奇死人脸是怎么偷学了正一派的东西,而是好奇青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瞧他手录的这些笔记就知道,学的很多东西都不太正宗。”
我一个激灵,原来这死人脸偷学别家学问还不到家,幸亏我没胡乱学,不然非得出岔子不可。
“你又紧张个什么?这人可比你想得厉害得多,虽说有些法门学得不正宗,但不正宗未必就是坏的。甚至有些他还在原先术法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良,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没想到青子对死人脸的评价也挺高的。不过从之前跟他几次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这老家伙虽然脾气古怪,铁石心肠,但本事确实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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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到了南疆古墓那头青面狐狸。就连死人脸这样的本领,再加上我三叔,当初在南疆遇到那头狐狸,都是一死一失踪,这青面狐狸又究竟是有多可怕?
就凭我这点能耐,如果真遇上了那东西,别说给三叔报仇了,估计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还有猫鼻子村后山神秘的巨人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当时在村中,青子曾经说过,她已经把巡阴人的血契传与我,我就是她的下一代巡阴人,巨人葬的事就落在我头上。
我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不知天高地厚,拍着胸脯就应承下来。现在想想,八成猫鼻子村的一干村民都得被我给害死。
正想得出神,青子已经喝完清茶,起身去了书房。我坐在那里又扒了几口饭,想着心事,毫无胃口。后来又想起现在还住着凶宅,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干掉了,想那么远干什么,就又有些坦然了。
接下去的这几天,我照就是白天洗衣做饭,打扫庭除,抽空读上一些死人脸留下的手记。从一些比较浅显的看起,但越看就越觉得有些古怪。我此前从没接触过什么道门的东西,本以为会十分艰涩难懂,但不久我就发现,这里头很多基础的知识,我却并不陌生,因为早在之前,三叔就陆陆续续地教过我。
我起初以为是道门和我们这一行有些共通的东西,但后来就发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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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以前经常逼着我背诵记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我都学得漫不经心,因为我觉得根本就跟我们这一行不搭界。事后想想,三叔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把很多理气、阴阳、五行变化的学识灌输给了我,悄无声息地给我打下了基础。
在发生刘家的变故之前,我一直以为三叔是个在我们这一行手艺很不错的殡葬人,但此后陆续在刘家大宅、南疆大山中经历各种事情,就越来越觉得三叔其实不简单。二十多年前,如果当时跟那个姓闻的术士一起来过此地的小孩,确实是三叔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
才七八岁的孩子,就能随随便便地看出这宅子的问题,挖出埋有白家三人的瓦缸,这份本事,我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算起来,三叔收养我的时候,恐怕只有二十来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却甘愿隐居在一个小山村,又当爹又当妈,一手屎一手尿的把我拉扯大,实在是太委屈他了。一想到这,就不由得心酸。
只是这睡麻绳的技艺却是长进缓慢,每到晚上,都要被青子扔进寒骨井一次。只是经过上回的事,我是再也不敢投机取巧,乖乖地靠自己的身体苦熬。后来我也逐渐明白,青子扔我进寒骨井,倒也并不单单是为了惩罚折磨。
我身上种了林文静和刘楠两个人,被分去了三分之二的命格,随之体内阳火和身体素质也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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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骨井因为其喇叭瓮的结构,可以将阴气聚于其内,凝而不散,寻常人沉入井底,必然受阴气侵袭,轻则重病,重则身亡。
但我身上贴着两个鬼丫头,原本就阴气缠身,虽说分薄了我的阳气,但有她们两人护持,我在寒骨井中虽然冻得发抖,却不会真正被阴气入体,反而能借助其阴寒,培炼身上的阳火。虽然熬得苦,但对于身体的打磨却是极有益处。
只是这寒骨井的冰寒还好说,我那个房间里的森冷,却真是让人无法承受。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就又问了一次青子,咱们这房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她那天刚买了条新裙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好歹是跟我解释了一句:“这屋子下面是个积尸地,在积尸地下方,大约又正好叠加了个聚阴池。”
我吓了一大跳。干我们这行的,自然是知道积尸地是什么的。所谓的积尸地,顾名思义就,就是堆积满尸体的地方。就比如古代帝王用来殉葬的人殉洞,当年鬼子搞出来的万人坑等等,都可以算是积尸地。
一般来说,能称得上积尸地的,这里头少说也得积了成千上百具尸体。这房子也是倒霉催的,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建在个尸坑上面。
可是对于聚阴池的说法,我却有些疑惑。在我们这一行,聚阴池是极为有名的。所谓的聚阴池,主要是指那种中间凹陷,四周凸起,阴气无法发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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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尸体埋入聚阴池,不仅尸身不腐,而且天长地久还有尸变之虞,所以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养尸地。
干我们这一行的,是要通晓风水之术的,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能把死者尸体葬入聚阴池。如果真像青子说的那样,我们这栋房子地下是个积尸地,积尸地下面又是个聚阴池,那岂不是早就该出事了?
可是听钱老头说来,房子建好之后,直到原主人逃去台湾,都一直是平平安安,什么邪门事情也没出过,只是到后来白文礼一家住进来,才开始出幺蛾子。
这就不对了啊!
青子却没理会我,只说了一句:“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想去。”就回她的书房去了。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大半夜趴在绳子上,一恍惚就从上面跌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摸摸摔痛的膝盖,突然就想到,这积尸地既然深埋在地下,肯定不是近些年才有的,应该早在有这栋房子前就存在。
而聚阴池绝大多数都是天然形成的,那存在的时间就更为久远。也就是说,如果要出事,早在建成这房子之前就该出事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些被一叶障目了。聚阴池虽然是个万分邪门的东西,但按青子的说法,这聚阴池是在积尸地的正下方。聚阴池本来就是因为中间凹陷,四周凸起,致使阴气聚而不散,形成纯阴之地,以致埋入其中的尸体发生无法预知的变化。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可如果这聚阴池是在积尸地的正下方,而且距离较远,就不一定能产生影响。因为聚阴池的特性是聚拢,如果相距太远,里头的阴气是无法上升到积尸地里的。
除非是有人会一种特殊的秘法,可以把聚阴池里的阴气引到上面的积尸地去!
我又想到当初在十万大山里,顾思寒的小妹,就是被人用一种引葬大法,将百里之外的葬气引至顾家,一举害了顾家小姑娘。
这两者的原理,恐怕是有些类似。有没有可能是姓白的那个家伙干的好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聚阴池的阴气引到了积尸地,然后又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扔进瓦缸,活埋在地下,布置成某种阴阵,以至于这好好的一栋屋子成了一座杀人不见血的鬼宅。
后来那个疑似我三叔的小孩就是看破了这阴阵,找到地方把瓦缸给挖了出来。
这大半夜的,我脑洞大开,越想越是来劲。要想在这里安心住下去,就非得搞明白这凶宅的成因不可,不然迟早把小命给丢了。只是后来再想想,这姓白的难道就是为了要搞出一栋鬼宅,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给害了?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
想着想着,只觉得身上寒气逼人,这房中实在太冷,只得又爬上绳去,双手绞着。
幸好这房子里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寒气迫人,我还能趁机睡上一会儿,不然真是没法活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又作什么怪?”
只听到青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也不知道她是没睡,还是被我的动静吵醒了,干脆就问她:“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把下面聚阴池的阴气引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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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对面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青子不耐烦的声音:“就这点破事也能想这么久,赶紧睡觉。”
看来我这是猜对了,不由得一阵欣喜,升起一种满足感。在绳子上趴了一会儿,睡不着,忍不住又问:“你说,这搞鬼的人是不是那个姓白的?我看八成是他。”
只听青子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是不是姓白的,关你什么事?”
我心里暗自嘀咕,我俩现在就睡在这鬼宅里,朝不保夕的,你本事大,什么都不当回事,我可还要自己的小命!不过心里虽然不服,但嘴上可不敢显露半分。
只是这事情实在是跟我的小命攸戚相关,我还是硬着头皮问:“这白文礼会不会跟南疆的白家有关?”
早些时候我就问起过青子,猫鼻子村的白家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此地隐居多年,只为替她守墓。不过每次提这事,死女人根本就不理睬我,我也就无从得知。
“再这么多废话吵得我睡不着,信不信我打断你狗腿!”
我吃了一吓,再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地趴在绳子上,自个琢磨。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的影子站在右侧的墙角,黑暗中只隐约见到白生生的两具身体。我有心偷看上几眼,只是看不大清。
其后的一段时间,虽然熬得辛苦,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每次去钱老头店里喝茶,这老头子就盯着我的脸看上半天,然后就直摇头,说:“印堂发黑,脸色晦暗,是阴气缠身之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你们还不赶紧搬出来,到时候就迟了!”
我也知道他是好意,只不过搬不搬家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不过这小老头有句话说得倒不错,他说我阴气缠身,还真是千真万确。有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没日没夜贴在我身上,可不是阴气缠身么?
不过,眼看着手里的钱哗哗哗用出去,成天却没有半分进账,我就万分苦恼。这样下去,手头的钱迟早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拿什么吃饭?我这次来店里,就是想跟钱老头打听打听,他店里还缺不缺伙计,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工厂饭店的,要招人的。
那钱老头一听,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要不得!要不得!你这样的童工,谁敢要?雇佣童工是要犯法的你晓得伐?”
总之是浪费了我一大堆口舌,最后也啥事也没说成。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指望青子去赚钱那是不可能的事。这懒婆娘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地上掉了几块瓜皮也得使唤我来捡,还能盼着她去上班养家?少买点衣服,少败点家就不错了!
我愁得是晚上睡不着,吃饭也不香。再这么下去,我真怕自己才十二岁就能给急出白头发来。人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在以前跟着我三叔的时候,我虽然是当家的,负责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但有三叔这个赚钱的支柱啊,再加上我在旁当个助手,赚的钱还是够我们爷俩平日花销的。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只是现在可好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懒婆娘,一个连当洗碗伙计都犯法的小屁孩,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见我唉声叹气的,钱老头冲我挤挤眼,问我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像上次那黑银镯子那样的东西,可以放到他这里卖了,就不愁生活了。
这小老头,我就知道他心里打得这主意。白了他一眼,说:“你个老狐狸,上回那个镯子就卖亏了,我还敢再把东西送你这啊?”
钱老头直喊冤枉,说上回那镯子的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我虽然不懂这一行,但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老家伙没有说实话。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市面上做生意的,肯定是要有赚头的。
我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再扯闲篇,抓了几块糕点就出了店门,眼见天色不早,去市场买几样菜,准备回去做饭。只是眼见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荤菜也不舍得买了,只拣了几样最便宜的素菜。我也不怕那女人挑嘴,家里没钱了,还不得降低伙食标准么?
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眼睛斜了一斜,无意中看到旁边的电线杆上贴着张招聘启事。
荣华殡仪馆招聘启事:因工作需要,现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化妆师一名,包吃包住,待遇从优。有意者请到三化区荣华殡仪馆面试。
我一看,瞬间眼睛都亮了。我靠,尸体化妆师,那可是我的老本行啊!这个三化区我还有些印象,应该就离我们现在住的永昌区不远。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住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三化区那边还有个殡仪馆。
这职位绝对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干的就是我的老本行不说,而且还包吃包住,不仅能剩下一个人的饭钱,而且还能有个完美的借口不住在那栋鬼楼里,生活岂不是美滋滋?
只是唯一让我忐忑的是,就我这年龄是个抹不过去的硬杠杠,殡仪馆这种地方,估计不太可能会招个小孩子去上班。哎,这年头,找份工作都这么难。
虽然希望是有点渺茫,不过还是不甘心地把那张招聘启事给揭了下来,揣在身上带回了家。回去的时候,青子正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我进门,眼皮也没抬一下,问我去哪里野了。
我一看天色,确实是比平时晚了点,就说去钱老头店里扯了会儿淡,提起我们家手头紧,缺钱花,那钱老头还问我们家有没东西去再去当的,真是个老奸商!
我是故意这样说,一边偷瞧青子的反应,看她有什么说法。
没想那死女人却根本没理我这话茬,只是嗯了一声,说:“快去做饭,不早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得拎了菜去厨房。
晚上又是在绳子上过的夜。在绳子上睡觉的本事,这段时间是没有半分增长,只不过清醒的时候,松手平躺的时间倒是延长了些,已经可以坚持一息多的时间,不过青子那死女人的要求也跟着长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于是依旧一次又一次被扔下寒骨井。不过这段时间下来,也稍稍有些适应了底下的寒气,不至于像初次那么狼狈。在井底呆得无聊,每次下去就会去看看那具奇怪的骸骨,每看一次,总有种诡异绝伦的阴感觉。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饭,青子那女人这个点通常不会起来,就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是出门去找工作。接着就去了车站,搭车前往招聘地址上写的荣华殡仪馆。
三化区离我们这儿的永昌区并不远,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不过车子并不是直接到的殡仪馆,而是到的三化区车站。下车后我就在路边找了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叔,让他给我来了一套,顺便打听荣华殡仪馆往哪走。
那大叔一听,溜圆了眼睛,看了我好几眼,说:“你个小娃子,打听那地方干什么?”
我可不敢直说自己是去应聘的,就随口编了个谎,说我有个表哥在那上班,我去找他有点事。
那大叔停了煎饼的动作,扯起嗓子道:“这不是瞎搞吗?怎么能让你这小娃子去这种地方!有事也该他出来找你!”
我就有些奇怪,这里的人难道对殡仪馆忌讳到这种程度,连小孩子都不许进去里头?就呵呵了几声,说:“我表哥他有事走不开,所以就我去找他。”
大叔直摇头:“去不得,去不得!你那个表哥好不晓事!那地方连大人都不敢随便去,你这小娃子可千万别去!”
没想到这大叔看起来人高马大,却这么迷信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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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煎饼,笑说:“这殡仪馆就是跟死人告别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大叔继续摇头:“你这小娃子年纪小不懂事,别的殡仪馆可能还没什么事,那荣华殡仪馆可去不得!”
我就起了好奇心:“那荣华殡仪馆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去不得?”
大叔看看我,说:“偏你个小娃子问题多。咱们这儿平常死了人,都是送到长福殡仪馆,没人会去那个荣华。”
我“咦”了一声,说:“咱们三化区还有一个殡仪馆?”
大叔点头说:“可不是,最近几年都流行火葬,生意可火爆了。”
我就奇怪了,殡仪馆又不是饭馆,一个地区开上一个就够了,三化区又不是什么大区,怎么会一下开两个?
大叔“嗐”了一声,说:“那荣华平时根本就没人去,但凡死了人,大家都忘长福送。”
我更加糊涂了。殡仪馆又不是什么,基本规格都差不多的,哪来的这么大差距。就问:“难道是那荣华服务特别差?”
大叔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听人说,那地方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的,也没生意,鬼气森森的,好人千万去不得。”
不过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煎饼大叔好歹还是给我指了荣华殡仪馆的位置。从这里走出去,往郊区五六里地后,终于在一片低矮的小树林旁中见到了我要找的荣华殡仪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附近很是空旷,没什么人家,左右都是一片乱石滩。
这也正常的,有什么人家愿意住在殡仪馆附近?
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不时只见到几只黑漆漆的乌鸦从头顶掠过,发出啊啊几声。大多数人都讨厌乌鸦,但于我,却是有几分亲近感。因为它们跟我们这行的人很像,都是代表着死亡,为人所忌讳,游走在灰色世界的边缘。
走得近了,才看清这座殡仪馆的原貌。颇大的一片场地,房舍高高低低,外头围着两人多高的暗黄色围墙,墙面上爬满了爬墙虎之类的藤类之物,乍一看,绿油油的。墙体潮湿、发暗,墙脚上布起了厚厚的青苔。正中间一扇大铁门,锈迹斑斑。
我站在门外,伸手推了推那铁门,发出咣的一声,是被从里头上了锁的。那铁门触手冰凉,而且湿漉漉的,似乎是沾了一夜的露水。
这有些古怪,按说这些天来日日都是大晴天,空气干燥得很,夜里也不可能起露水,之前过来的路上,好多枯叶都被晒得硬邦邦的,几乎一个火星就能点着,这铁门上哪来的这么多水汽?
再看这围墙上,也挂着一滴滴的水珠。
我上前在铁门上咣咣咣拍了几下,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半天没有回音。我又拍了几下,情形还是照旧,里头什么动静也没有。我都有些怀疑这个殡仪馆是不是已经荒废了,那张招聘启事启事是早就过期的?
我又特地把那张纸拿出来看了一遍,确认这启事是半个多月前才贴出的。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又在外头等了会儿,拍门拍来拍去没人应,我也不能干等着,见四周一个人没有,就攀着那铁门爬了上去。那铁门不过二人多高,要翻过去轻而易举。只是那铁条碰到身上,出奇的冷,总有些怪怪的。
从铁门跳下来,一落到围墙内,立即胸口就是一闷,只觉得一股阴寒的气流扑面而来,随着我的落地,似乎激起了一个小小的旋风,脖子后头冷飕飕,遍体生寒。
这里头的房子最高的也只有三层楼,更多的是那种只有一层的平房,墙体的颜色都是那种暗黄,有些像年代久远的纸张的颜色。空气中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味,这点与我以前打交道的一些殡仪馆都不同。
我之前去过的那些殡仪馆,进门之后总有股子除不掉的香烛味。因为殡仪馆里总会设置一处地方,是给死者家属用来焚香吊唁的,点个蜡烛,烧些纸钱元宝什么的。不过那股子香烛味跟寺庙中的又有不同,可能是其中又掺杂了死人炼化之后余烬的气味。
但这里却是没有这种特别的气味。吸进鼻腔,凉丝丝的,透着一股子潮意。站在围墙中和围墙外,很明显地就感受到了两个温度。
这时候已经是七点多钟,日头也已经升起来了,气温已经颇高,但这围墙里头,却是一片凉意,就连天空的太阳,似乎也丧失了威力,阳光落下来软绵绵的。
我不由得心生警觉。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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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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