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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但无论怎样,凡是起煞的尸体都是怨气冲天。
那对夫妻为什么要匆匆忙忙把这男童送到荣华来,心思鬼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你为了布火炽局,就把那小娃给埋进了葬坑,用来压阵。在葬坑中的尸体是要日日夜夜受地火煎熬的,你这是不是太狠毒了?”
那牛鼻子冷笑道:“尸煞就是尸煞,值得同情么?就如你们这些躲在这阴暗角落里的鬼蜮,我迟早把你们一个个给清理了,省得你们祸害别人!”他说到一半,突然双目圆睁,厉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我们茅山秘术,从不外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一个激灵,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火炽局的秘要我是从死人脸的笔记中学到的,听青子说,这些个秘术都是死人脸偷学的,而且似乎还不单单是茅山一门的,更涉及到清微、天师道等正一派分支教派。虽然死人脸已死,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中间肯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一颗心怦怦乱跳,强自镇定了下来,就说:“这火炽局又不是你们茅山派发明的,说到源头,我们行内的老祖宗才是这阵法的创始人。这火炽局原本就是一个墓局,在我们行内叫做炼魂局,后来被你们茅山的牛鼻子给偷学了,改成了这什么火炽局。呵呵,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你们茅山的秘术!”
这火炽局的来历,死人脸在笔记上记得很清楚,想必他们茅山的传世书册中只会记录的更为细致,果然那牛鼻子一时间就被我给问住了,脸上惊疑不定,一双眼睛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似的。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有些心虚,但也不能在这时候露了怯,狠狠地盯了回去。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黑毛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坛子东西,递给我,冲我挑了挑眉头。
我会意,打开那小坛子一看,里头装着一坛子黄澄澄油汪汪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奇怪的酸腐味。我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尸油。蹲下来,用勺子挖了老大一勺,油汪汪的,酸腐的臭气熏人欲呕。燕子在边上,当时就捂了鼻子。
我冲那牛鼻子笑了笑,把勺子直接送到了他嘴边。那牛鼻子立即脸色大变,身子直朝后缩去,大骂:“你们这群恶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同门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黑毛上去就捏住他的嘴,我直接就把一勺子东西给塞了进去。那牛鼻子顿时鼻涕眼泪齐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好了,老三,小七,办正事要紧。”只听到麻老大阴沉着声音说了一句。我拎着坛子起来,跟黑毛一起退到一边。黑毛暗中推了我一下,笑道:“小鬼,主意还挺多。”我冲他挤了挤眼,说:“三哥也是。”
麻老大道:“这次不太顺利,被那姓庞的小子逃了。这小子倒不足为虑,只是被姓陈的放了响箭出去,茅山那些牛鼻子估摸着很快就能到,事情有点麻烦。”
听麻老大这么说,厅中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在很早以前,我就经常听说茅山道士的捉鬼降魔的传说,有一度甚至还很想去做个道士,但此时见到一个真正的茅山道士,却不由得让我大失所望。我们这殡仪馆虽然是有些邪气了些,捞的是偏门,但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这让受人敬仰的茅山法师却死咬着我们不放呢?
这时候,就见一直在旁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燕子突然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那牛鼻子道士的身边,问道:“虞玄机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燕子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这虞玄机又是谁?
那姓陈的牛鼻子冷笑一声,没有搭腔,显然根本不想理会。燕子朝我招招手:“小七,再来喂一喂这位道长。”
我说了一声“好嘞”,拎了坛子就上前。
那牛鼻子一张脸变得铁青,大叫道:“那是我虞师叔!”见他说话了,我就退了回去。
燕子脸上没有半分表情,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牛鼻子盯着燕子瞧了半天,脸上似乎有惊疑之色,冷笑道:“我虞师叔是我茅山宗不世出的天才,当然是好得很!”
燕子低垂着眼帘,道:“是么?”声音冷冷淡淡的,跟平时说话的腔调完全不同,这让我觉得很是怪异,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麻老大突然大喝了一声:“燕子,不要!”声音刚落,就见几条人影分别抢了上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浑身发麻,只见燕子不知从哪拎出来一个大铁锤,就朝那牛鼻子当头砸了下去。她神情冷漠,出手又极快,这铁锤子约摸也有拳头大小,这要是给她砸实了,这牛鼻子一张臭脸铁定得当场扁掉!
麻老大和肌肉男都在第一时间扑了出来,但他们两人毕竟离得远,根本来不及阻止,眼见那牛鼻子就要脑浆迸裂,狮子头都已经尖叫出声,一只手从燕子身后伸出,一下子拽住了锤柄。
这只手又黑又粗,手的主人一脸横肉,拽住了铁锤子,嘴唇下那风骚的黑毛都跟着颤了颤。这么多人当中,竟然是黑毛拦下了燕子。
麻老大和肌肉男一见,当时就长出了一口气。
“死矮子,你给我滚开!”燕子脸色冰冷,声音中毫无情绪,全然不像平日里的那个连骂人都骂得意气风发的女人。
黑毛嘿了一声,道:“我不放又怎么样?”
麻老大上前一把夺过铁锤子,瞪了燕子一眼,道:“胡闹!我的话不当话了是吧?”
我看着燕子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悄悄上前拉了拉肌肉男,小声问:“那虞玄机是哪个王八蛋?是不是跟燕子姐有大仇?”
肌肉男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见,倒是吓了一跳。这身材魁梧、平时脸上总挂着憨厚笑容的家伙,此时却是眼睛通红。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姓虞鸟人的仇家,恐怕不单单是燕子一个。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又想起殡仪馆里那第二条铁规“道士不许上门”,就不由多了些明悟,恐怕麻老大、燕子他们之所以把全天下道士给恨得死死的,就跟这姓虞的牛鼻子有关。这鸟人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正琢磨着,就听地上那牛鼻子呵呵冷笑起来,大约是见几个人都不敢动他,立即有恃无恐起来。
麻老大脸色阴沉,却是没搭理他,道:“响箭已经放出去有一段时间,恐怕茅山那些牛鼻子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牛鼻子呵呵冷笑,道:“知道就好!”黑毛气不过,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牛鼻子吐出一口血沫,冷笑不止。
麻老大翻了翻一只独眼,沉声道:“小七,你等会儿就赶紧走,不要再回来了。你刚来殡仪馆不久,年纪又小,那群道士有可能不会为难你。”看了一眼二婆婆,又看了一眼瘦竹竿,“就是可惜了老六,被我们几个给连累了。”
瘦竹竿木愣愣地摇了摇头,二婆婆一来就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捂着嘴咳嗽几声,也不知有没听到。
麻老大背过身去,在那里站了良久,转过来看着黑毛:“老三,你那炼尸房还开着吧?”
黑毛一咧嘴,嘿嘿笑了一声说:“当然。”
麻老大摆了摆手,说:“那就好。”看了一眼地上的牛鼻子,“就辛苦你一趟,把这道士推进去烧了。”
黑毛“哈”的一声笑出来,连嘴唇下那撮子风骚的黑毛都显得挺直了许多。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早该这样了!”狞笑着走向那姓陈的,一只又黑又粗的手上去抓住那牛鼻子的衣领子,就往外拖去。
“你们是不是疯了!”那牛鼻子立即尖叫起来,“你们以为烧了我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你们也太天真了!”
麻老大不为所动,所有人不为所动。黑毛反身抽了他两个耳刮子,继续往外拖。
“真他妈是一群疯子!”那牛鼻子这回大概是真有些被吓到了,扯着嗓子直叫,“好了好了,我退让一步!只要你们放开我,我就饶过你们性命,你们只要走得远远的,我保证我们茅山既往不咎!”
黑毛除了冷笑,就只拽着他在地上拖去,根本不予理睬。那牛鼻子也算是厉害,都被捆成个大粽子了,居然在经过门槛的时候,被他一双脚在门框那一钩,紧紧地卡在那里。黑毛用力拽了几下,死活没拽出去。
“你们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你们逃不了的,所有人都得死!”也许是性命攸关,这牛鼻子此时的嗓门特别尖,刺得我耳朵很是不舒服,“我们来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在我身旁的狮子头,只见他面如土色,身子像筛子一样不停发颤。我只觉得嘴巴里一阵阵发苦,其实也说不上多害怕,毕竟在南疆古墓中,更大的杀戮我也见过了。只是有些说不清的迷惘。
其实这里每个人,包括狮子头在内应该都清楚,这牛鼻子虽然现在口口声声说着可以放过我们,但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只要等他脱身了,等待我们这些人的就只有更加可怕的遭遇。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黑毛大约是被弄得火起,一手拽住那牛鼻子的头发,一手拽着他的腰,一把就给凌空拎了起来。黑毛虽然个子矮小,但长得五大三粗,这时候提了人在手里,显得威风凛凛。
“疯子!疯子!”那牛鼻子也许是绝望了,破口大骂,“好好好,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哈哈哈,马上你们就会来陪我!”
黑毛“呸”的一口吐沫就喷在他脸上:“他妈的,十年前老子就想跟你们这帮牛鼻子同归于尽了!”
把人扔到地上,拽了脖子,就像拖一条死狗一般往他的炼尸房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说道:“把人拉回来。”这说话的人中气极为不足,声音很低,但她一出声,已经拖着人走了十来步远的黑毛当时就听到了,在路上停了一下,还是把人给拽了回来。
这说话的人,就凭这声音和咳嗽,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原来是打从进厅开始就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从没说过话的二婆婆。
她这一出声,厅中所有人的目光就转向了她。只不过她依然还是闭着双眼,靠着椅背,不时发出几声低咳。
不一会儿功夫,那牛鼻子已经被拖回了厅中。那老小子发出一串极其古怪的笑声:“你们还算没全疯!哈哈,赶紧放开我,咱们坐下好好商量商量!以后只要你们就在这里不惹事生非,我陈元德做主了,我们茅山不会来管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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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家伙面红耳赤的,大概是劫后余生,有些兴奋过头。只是这厅里却没人理他,狮子头凑过来用胳膊捣了我一下,悄声说:“不会真要放了这狗杂种吧,这鬼东西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咱们一个也别想跑!”
我摇摇头,这二婆婆向来性格古怪,我又哪里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听麻老大问道:“老二,你的意思?”
我见黑毛、肌肉男和燕子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二婆婆身上,神情惊疑不定。
二婆婆缓缓地睁开眼,低低地咳嗽了几声,道:“这道士交给我来办。”
厅里几人正在犹疑,就听二婆婆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句:“老四,去把咱们养的猪给牵一头过来。”
肌肉男挠挠脑袋,大约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立即答应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说到这猪的事,我还是前些天才知道的。原来在我们这殡仪馆外头,离这不远处还搭了个猪舍,里头养了三头大肥猪。不过听肌肉男说,这猪并不是养来吃也不是养来卖的,是二姐吩咐下来的,就一直养在那里喂着。
狮子头悄声问我:“这是要干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这时候都大祸临头了,二婆婆要肌肉男去牵头猪来干什么?难道是要宰头猪给那牛鼻子做红烧肉吃?难不成吃顿肉这道士就能放过我们了?这也太扯淡了些。反正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黑毛和燕子一脸的迷惑,不过大约是平日里就对二婆婆又敬又畏,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当面发问。瘦竹竿反正无论发生什么,都是那副子木愣愣的样子,千年不变。倒是麻老大,自从听到二婆婆发话后,神情就很是古怪。
那牛鼻子大约是刚刚从死亡边缘上挣扎了一回,现在情绪有些分裂,喋喋不休地在鸹噪着什么,但此时我们一个人都没心思听。
厅中一片寂静,气氛诡异。等了约摸二十来分钟,就见到肌肉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手里头抓着一根麻绳,另一头栓在一口大肥猪脖子上,将这二师兄牵了进来。这二师兄也不畏生,见了厅里这么些人,还以为是又有什么好吃的,愉悦地发出几声“哼哼”的响鼻。
二婆婆大约是听到了声音,靠在椅子上睁开眼,朝麻老大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黑毛和燕子一听,欲言又止的,大概是心里头憋了各种疑问。倒是麻老大没有半分犹疑,干脆地挥了挥手,让众人全都退出去,又问了二婆婆一句:“你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二婆婆咳嗽了几声,道:“还死不了。”
我心里头好奇得紧,很想知道二婆婆独独留下那牛鼻子和一头大肥猪是要干什么,但她都吩咐了厅里不许留人,我也只能无奈地跟着麻老大他们退出去。
刚到门口,就听二婆婆又说了一句:“小七留下。”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一怔,当时就停了下来,麻老大冲我丢了个眼色,道:“小七,你就留下来给老二打打下手。”
我答应了一声,就留在了屋里。眼见其他人都已经退到外头,并且把门窗关紧,就回到二婆婆身旁,静听她吩咐。
二婆婆在椅子上眯了会儿眼睛,道:“去拿一把剪刀,一筒银针来。”
我应了一声,立即去办。这剪刀刚好待客厅里就有,银针我随身带了一筒,正好合用。二婆婆睁开眼,瞧了我递上的两件东西,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这是让我扶她起来。
我立即上前搀了她,来到那头拴在屋里廊柱上的大肥猪前。这二师兄哼哼唧唧的,还踱了几步,悠闲得很。
二婆婆端详了一眼,道:“把我的手套摘下来。”
我心里一惊,自打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二婆婆开始,我就见她一直戴着这副绿毛线手套,就算是在这样的大夏天,也是从未摘下过片刻。这是听她要我摘下,不由得很是好奇。
我答应了一声,一边搀扶着她,一边捏住她一只手上的手套一脚,轻轻地拽了出去。那手套很是松垮,很轻松地就脱了出,然后二婆婆的一只手掌就露了出来。
我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一见到那只手掌,当时就“啊”的一声低呼了出来。二婆婆的一只手,五根手指头从指尖开始溃烂,其中上半截已经烂得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我的手很难看么?”二婆婆咳嗽着道。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忙摇头。我平日里就跟尸体打交道,再恐怖难看的尸体也见过,这手掌也就是烂得露出五根指骨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从来没在一个活人身上见过这样的情形。所谓五指连心,这样的伤痛不要说长时间忍受,就算是一分钟一刻钟,就能疼得让人死去活来。
而这女人却是日日夜夜地在承受着这样钻心的疼痛!而且瞧这手掌的伤势,伤口还在持续溃烂,再继续下去,恐怕整个手掌都会烂得只剩下骨头。
我真的难以想象,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在这样的痛苦中活下来的。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干脆把两只手从手掌位置截掉,这样虽然失去了手掌,但也能少受些苦痛。
“还有这一只。”二婆婆又把另一只手递过来。她的手虽然在不停地溃烂着,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感情。
褪下另一只手套,看到的是同样一只溃烂露骨的手掌。我的一双手忍不住发颤,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以前又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
就听二婆婆道:“你在发抖?”
我颤声道:“二婆婆,你的手怎么……”
“烂了而已。”二婆婆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没半点情绪。
烂了而已。我听着,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堵得慌,眼眶都跟着发热了。
“行了,你一个小孩子的,拿一枚短针递给我。”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二婆婆伸出一只手。
我抓着剪刀,却愣是没递出去。她这一只手,白骨嶙峋,只剩了下半截还有些皮肉。这样的一只手,还怎么能下针?谁能承受这样钻心彻骨的痛?
“二婆婆,你要做什么,就吩咐一声,我来替你办。”我虽然取了一根短三棱针出来,还是没有递过去。
二婆婆看了我一眼,狭窄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道:“我做一遍,你跟着我学,以后就可以帮我办了。”说着从我手上取过了银针。
她的一只手,手指的上半截都已经只剩了骨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捻着银针,却是用两根手指夹了,手掌朝那二师兄脑袋上一拂。再看时,那根短三棱针已经从她手指间消失,而那头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二师兄,此时却突然声息全无,脑袋一歪,就摔在了地上。
我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二师兄并没有死,双目圆睁,只是似乎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二婆婆道:“知道三魂七魄罢?”
我点点头,我们家是干这一行的,这种最基础的常识自然是懂的。不仅人有三魂七魄,这些牲口也是同样有的。听二婆婆这样说,我就又多瞧了那二师兄一眼,就瞧见它眼窝之上,在眉心处插了一枚银针,隐约露出个针尾。
原来二婆婆刚才这一针,是施到了这个位置。
“看好了,这一针定的是胎光。”
我仔细记忆着这下针的位置。所谓的“胎光”,其实就是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魂。胎光属天,所有又叫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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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二婆婆又取了一根针,定入二师兄的尾骨处。
“这是幽精。”
幽精是三魂之二,属于地,又叫地魂。我钻心记忆,只见二婆婆又是一阵下在二师兄的肚脐处,这次二婆婆没说话,我忍不住问:“这是不是爽灵?”所谓的爽灵就是第三魂,爽灵属五行,又被称为生魂。
二婆婆点头道:“没错。再接下去是尸狗。”取了一针刺入二师兄的天灵。尸狗是七魄之首,位于天顶。
接下去一针又是刺在眉心,道:“这是第二魄,伏矢,在眉心轮。这里需谨记,虽然胎光与伏矢都在眉心,但两者一深一浅,不可弄错。”
伏矢魄掌命魂,管七魄,主意识。我一边点头,双眼一瞬不瞬,一一记在心中。
二婆婆又取过一枚长针,这次是刺入咽喉处。第三魄阴雀魄,位于喉结,那里有个三角缺口,阴雀魄就藏身于此,这一针刺入,就定住了阴雀魄。
紧接着,二婆婆下针不停,连着下在心窝处吞贼魄,第五非毒魄,第六除秽魄,第七臭肺魄,说道:“这第一步叫做锁魂,锁住三魂七魄,记清楚了吗?”
刚刚二婆婆刻意放慢下针速度,就是要我看得明白,我在心里反复了一遍,已经牢记在心,点头说记下了。
二婆婆道:“把剪刀递给我。”
我把剪刀取过来,看到她一双烂得不成模样的手,不仅有些迟疑。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二婆婆从我手中拿过剪刀,用剪刀尖朝二师兄嘴唇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划下,只见到一道惨白的口子,却没见有点滴鲜血流出。而二师兄更是纹丝不动,连眼珠子都不曾转一下。
“看好了。”二婆婆咳嗽了几声,开始从二师兄嘴唇处开始下剪,动作虽然不快,但每个动作都极为流畅清晰。我在一边直看得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不一会儿功夫,二师兄的整张猪皮就被薄了下来。诡异的是,尽管这猪皮被剥,身上却没有一滴血躺下,露出白乎乎的一层肉,让人毛骨悚然。
我一瞧二师兄的一双大眼,已经没了一丝神采,伸手探了探,这可怜的二师兄已经是没气了。
二婆婆道:“这一步,是把它的精气神魂全都锁在这身皮中,猪是死了,但这张皮却是活了。”
我只觉得后背全是冷汗,虽然我是从小摸着尸体长大的,但也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给我一长一短两根针。”二婆婆伸过手。我连忙又取了两枚针。
“看仔细了。”二婆婆两只手分别夹了一枚三棱针,一长一短,朝着猪皮不断刺去。她下针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针都下得极为清晰,针过既过,绝不停留。
我一见她这下针的起手,就觉得熟悉异常。这种下针的手法,我之前跟着三叔日夜苦练,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之前二婆婆说我这针法叫挑针法,而黑毛又说挑针法是二婆婆的独门绝技,我学的难道真的是挑针法?那三叔又是怎么会的?
“专心记忆,别胡思乱想。”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二婆婆一边下针,一边说道。
我心里一跳,忙收敛心神。对于这下针的手法,我已经烂熟在心,只需专心记忆下针的位置即可。
我在心里默记,直到二婆婆收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二婆婆这一气,一共是下了三百六十针,针位遍布整张猪皮。然后我就见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只见这原本干瘪躺在地上的猪皮,此时像充了气一般,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这猪皮竟像是要自己站起来一般。
我看得冷汗涔涔,正想问二婆婆这是要做什么,就听那捆在地上的牛鼻子突然大声尖叫起来:“画……画皮!是画皮!你到底什么人!你怎么会画皮?”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二婆婆咳嗽了几声,道:“老婆子就是个皮匠。”
那牛鼻子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厉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皮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种妖法!”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很显然,这之前一直很是倨傲的牛鼻子,此时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双目圆睁,连脸色都变得铁青。
二婆婆刚才又是剥皮又是下针的,显然心力耗损极大,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让我替她把手套重新戴上,扶去椅子坐下。
歇息了一会儿,道:“扒了那道士衣服,把这皮给他裹上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说完,就阖上了眼睛,脸上尽是疲色。
她用这样的一双手,强撑着做了这些事,简直是种非人的煎熬,恐怕没有正常人能够忍受得了。我虽然很是疑惑,她要拿这张诡异的皮做什么,但什么也没问,去地上捡起皮,朝那牛鼻子走去。
那牛鼻子一看到我手中的皮,顿时脸色煞白,在地上不停扭动,大声尖叫:“你们竟敢用这种妖法!你们……你们天理不容!不要过来!可以商量的……可以商量的!”
我手里头拎着那张奇怪的猪皮,只觉得一股子阴森寒冷之气从指尖蔓延了上来,像是摸到了一头毒蛇一般,又是滑腻又是湿冷。
眼前这牛鼻子的表现,让我很是意外。这家伙之前一副很是倨傲的样子,就算把他拉出去炼尸房也没见他如此害怕过。
“你们这帮妖魔鬼怪,敢用这种邪法,以后死无葬身之地!”姓陈的不停地往后缩去。
二婆婆道:“先用针定了他的天魂。”
我应了声是,快走几步,也不管那牛鼻子怎么叫唤,取出一枚针,学着二婆婆的手法,刺入那牛鼻子的眉心。这牛鼻子大张着嘴,顿时就定住不动。我确认他已经无法再动弹,这才解了他身上的绳子,接着干净利落地扒光了衣服。
然后就将手里头的猪皮给他裹了上去。说来也怪了,这皮一上身,就立即紧紧地贴了上去,简直像是个活物一般。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吓得一松手,退后几步,就见那张皮裹在那牛鼻子光溜溜的身上,竟然越缩越紧。那牛鼻子痛苦地挣扎着,最后连声音都已经发不出一丝一毫。
那张皮还在不停紧缩,把那牛鼻子蜷曲在里头。渐渐的,就已经完全看不见那牛鼻子的人影了,整个人都已经被裹进了皮囊里,接着双手趴在地上,四脚着地。
我看得面如土色,寒毛直竖。眼前的牛鼻子,哪还是一个人,简直是彻头彻尾的一只大肥猪。
只听二婆婆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道:“扶我过去。”
我忙过去搀了她过去。她又要了几枚针,依次封入这牛鼻子的三魂七魄。但这回的手法却跟之前不同,落为的银针也是整个都没入体内,在外头根本看不出一丝痕迹。
三魂七魄一共十针下去,那牛鼻子顿时就彻头彻尾地成了一只猪,颠着圆滚滚的肚子,一颤一颤地站起来。双目中露出恐惧之色,张嘴大叫一声,却只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扭头就朝外跑,四脚着地,冲到门口,一个晃荡,就摔了个跟头,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我虽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但眼前这变故却着实让我手脚发麻,简直怀疑自己看到的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我回头偷看了一眼二婆婆,见她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不时发出几声低咳。我刚听那牛鼻子说什么“画皮”,不由得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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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说是很早的时候,在太原地区有个姓王的年轻人。有天这年轻人在路上遇到一个背着包裹的女人,看样子走得十分吃力。这姓王的见那女人长得十分漂亮,就动了心思,上去问那女人有没什么他可以帮忙的。那女人就说,她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是她的父母因为贪财,把她卖给了一户富贵人家。
结果这户人家里的正妻十分彪悍,天天打骂于她。这女人受不了这煎熬,就偷偷的跑了出来。这姓王的小年轻一听,心思就开始活泛,说他家就在不远处,要不上他家里去坐坐。那女人又累又渴,一听很是欣喜,就答应了。
姓王的小年轻心里暗暗高兴,帮女人拿了包裹,就领她回了家。当然了,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那不发生点什么是不可能的。当晚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我那会儿最爱听这故事,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段,可谓是百听不厌。后来这故事就开始变得恐怖起来。那姓王的从那天起就跟那女人住在了一起,天天如胶似漆,恩爱得不行。有天他到街上,偶然遇到个游方的道士。那道士一见他,就说他脸色发暗,身上有阴气缠身。
那姓王的根本就不信,不过总归心里还是有了个疙瘩。回去仔细一琢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有天晚上,他原本是出去跟朋友会面,结果临时有事,就转身回了家。
到卧房的时候,发觉门被关紧了,听声音似乎有人在里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他心里头就起了些怀疑,悄悄地躲到窗下,朝里头偷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自己给吓死。这里头的哪是他那美貌如花的情人,而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妇人,牙齿焦黄,眼珠子发绿,手里头拿了一张人皮,抖了抖,就披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这又老又丑的妇人就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个年轻美貌的情人,肌肤雪白,身上的皮肉跟绸缎似的,又光又滑。
这就是故事里头的画皮,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披了一张美女的人皮,就摇身一变,化作了那美女的模样。
我以前一直认为这只是个民间传说而已,更多的是当做那种香艳的故事来听,以满足小孩子对那方面事情的各种幻想。
但此时此刻,我却亲眼见到了一个人裹上猪皮,然后就变成了一头猪。如果之前二婆婆剥下来的是一张人皮呢?那是不是披上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正胆颤心寒,就听二婆婆道:“让他们进来罢。”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应了声是,去把前厅的大门打开,就见麻老大他们正等在门外,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看。
一见门开了,立即都涌了上来。
“小七,怎么样了?”麻老大沉声问道。
黑毛瓮声瓮气地大叫道:“出什么事了啊?那牛鼻子鬼叫鬼叫的,吓得不轻啊!你们不会直接把他给宰了吧?”
“小七,那牛鼻子在那?”燕子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硬邦邦地问道。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这位燕子姐,平日里娇娇媚媚的,但此时只要一提到牛鼻子道士,就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越来越怀疑,燕子还有麻老大、黑毛、肌肉男他们几个,在很早以前,跟一个道士有过天大的过节。这个死牛鼻子道士,很有可能就是茅山宗的那个虞玄机。
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正要领他们进去再说,就听吭哧一声,一道白影从我身边钻了出去。
“我靠,快把它逮住了!”我一见就急得大喊。这他妈的,溜出去这玩意儿是变成了二师兄的牛鼻子!
狮子头和肌肉男是离大门最远的,听我这么一叫,肌肉男手一捞,一把就拽住了牛鼻子的肥耳朵。
牛鼻子发出“嗷嗷”的叫声,不断扑腾,但是肌肉男这么魁梧有力一壮男,力气得多大呀,被他拽住了耳朵,又哪里是能轻易脱身的。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把人让进厅来,又叫了声肌肉男,让他把二师兄给拖进来。
二婆婆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麻老大等人陆续进来,就听黑毛惊叫了一声:“那牛鼻子哪去了?”其他人也是大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就准备追出门去。还是麻老大最为镇定,叫住了众人,道:“慌什么,有你们二姐在这,那牛鼻子能逃哪去?”
经他这么一喝止,几人这才惊疑不定地回到厅中。肌肉男拽着二师兄的耳朵,把它给拽了回来,很是有些奇怪地道:“这头猪怎么不一样了?”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多人当中,倒是一进屋就东张西望的狮子头最先注意到了那口被剥了皮的肥猪,脸色变得蜡白蜡白的。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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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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