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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原创短篇】合集(多原著风,架空有,HE必须)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十年后,短,HE


【明】
黎簇换好鞋,推门出去前,还是回头扫了两人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你俩,确定不等我回来再开始?”
吴邪抬手在黎簇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道:“赶紧去,再磨叽的话回来只有汤喝。”张起灵没说什么,只是听到两人对话,朝门口的方向转了转头。
黎簇翻了个白眼,心说就他俩现在这样儿,做一顿饭能有多速度。想着黎簇就不紧不慢地朝楼下走去,琢磨着去铺子帮吴邪办完事,要是快的话,还能拐去超市买几罐啤酒。

吴邪洗好那只没有吊着夹板的手,走过去在张起灵肩上一拍,道:“走,小哥,厨房方向,今天给你们露一手,老爹刚电话教学的。”
还真是只能露一手。吴邪的一只手和胳膊是在山上伤的,最开始只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随行的郎中告诉他注意点别用就好。可他没听,也是顾不上,等到了门前已经彻底伤了,下山就接受了强制医疗,夹板挂了快半个月了。

张起灵闻言从沙发上站起来,想了下方向,抬脚跟上吴邪。他走得脚步轻,也慢些,但还是毫无磕碰地顺利走到厨房门口。吴邪笑嘻嘻地回头对他说:“小哥,你也会回声定位是不。”
张起灵不会,走习惯了记住了而已。虽然他眼睛被布蒙着,看不见的。
张起灵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十年,十年里没看过一丝光,一点亮。吴邪至今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打开门立马拽下围巾把张起灵眼睛蒙上了,光对现在张起灵的眼睛来说,是很有杀伤力的。
顺利下山做了检查之后,医生诊断是暂时性的失明,慢慢调养可以恢复的,只是一段时间内仍不能见光。不过弱光,比如晚上的月光倒是可以。
吴邪就养成个习惯,每天早上拉窗帘之前,得好好检查一下张起灵眼睛上的布,糊得严实才敢拉开。晚上太阳落下去之后,屋里不开灯,昏暗的光线里,再帮张起灵解开,熟悉熟悉这个他以后要生活的房子。
回到杭州小半个月,两人都还算“身残志坚”,相互帮助,日常生活基本不成问题。

吴邪在一个盆里盛满水,又把菜叶泡进去,然后端到张起灵面前,指示道:“洗菜。”
张起灵二话没说,一双摸遍古墓秘道机关的手,就此进了洗菜盆。
张起灵洗菜也有模有样,洗得细致又干净。
吴邪看着好笑,憋了半天还是咧嘴笑了,心说反正张起灵看不到,笑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然后抡起菜刀开始切肉。边切边瞄张起灵洗菜,切着瞄着就想起来两人刚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张起灵洗别的“东西”。

那时候张起灵的眼睛,即使是晚上的暗光下也看不见。吴邪给调好了水温,摆好了浴巾换洗衣裤,然后把人牵进浴室,都描述又嘱咐了一遍才放心出去,就差亲自伺候闷大爷沐浴了。
事实是人家洗得很顺利,沐浴露等用完都复归原位,衣服也没穿反。反倒是到他吴邪自己这里,才麻烦起来。
吴邪吊着夹板的胳膊不能沾水,费了好大力才脱干净,结果发现那条胳膊怎么摆都会被水冲到。而且就一只手能用,洗头都麻烦。
正抓耳挠腮,门外的人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摸到人就接过花洒帮着冲起来。张起灵虽然看不见,但是完全避开了吴邪伤了的手,甚至还亲手揉了泡沫包洗头。
吴邪脸红的不行,心说还好张起灵看不到他脸红,要不也太没面子了。想着又不放心,问道:“你真看不见?”看不见也别乱摸啊。
他没开灯,张起灵也没蒙布带。那双淡然的眼睛,跟平时没什么大区别。
张起灵点点头,道:“闭眼睛。”
吴邪一愣,接着花洒的水就混着泡沫从他的头上浇下来。
原来是要冲头发。吴邪立马闭紧眼睛,眉头都皱了起来,有一些水已经冲进眼睛里,不大舒服。心说看来是真看不到。
夭寿了,耳朵里鼻子里也进水了。
不过,因为吴邪他自己暂时也没睁眼,所以没看到张起灵给他正冲着,忽然感到他一缩脖子,就笑了一下。等他再睁开,那人又是一脸严肃,进行着洗澡大业,继续摸他这儿摸他那儿。
打那以后,两人干脆一块洗,互相帮忙,吴邪也趁机把人看了个遍。直到有一天张起灵可以看清人和物的大致轮廓了,吴邪就自觉而又不太情愿地,在张起灵先帮他洗好后老实地关门出去,回屋暖床。

想起来张起灵第一次能看清的时候,吴邪又不堪回首了一下,在菜板上狠剁了两刀。
大概也就是回来一个礼拜后,有天晚上张起灵摘了蒙在眼睛上的布带,眼前人的轮廓突然比头一天晚上细致了很多。
那是十年后张起灵第一次“看清”吴邪。
吴邪瘦了一些,帮他洗澡的时候就摸出来了,宽大的睡衣领口处,露出一小片有些肌肉线条的胸膛,好在健康。面相变化倒不大,轮廓深了一些,更显成熟。而那双眼睛很晶亮,里边反射着一点光,几乎是身边最亮的一点。
张起灵不错眼地看着眼前的脸,和那双眼睛,而吴邪也看出了些“异样”,瞬间不自觉地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张起灵就感到心脏猛跳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足有十几秒,吴邪确定这下看到张起灵的眼神是有焦点的,他能看清他了。
然后吴邪几乎是兴奋地举起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在张起灵眼前比了个剪刀手,问:“这是几?”
张起灵眼睛里的“神”瞬间有点乱,然后吴邪确定张起灵那个表情是“愣了一下”,接着那人淡淡地道:“二。”
此后的数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吴邪总会想起,他娘的,老子当时是有多二。

“洗好了。”张起灵把菜捞出来递给吴邪,终于让吴邪回神。
吴邪验收了成果,觉得很满意,然后又支使人去尝尝炖的汤怎么样了。张起灵越过吴邪,又相当准确地摸到了锅。
吴邪开始切菜,想着现在两人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日常家务都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手就算好不了,眼睛看不了也完全不影响的。
当然还是快点能拆板好,张起灵能早点见光好。否则好多事不方便干,好多美景不方便看。

自从张起灵在晚上能摘了布看世界之后,吴邪就带着人天天晚上出去溜达。两人不走远,沿着西湖逛,吹吹小风,看看夜景。
后来吴邪发现,张起灵的眼睛在晚上不只是可以看到,而且似乎夜视能力还增强了呢。有一次一伙游人骑自行车飙速太高,差点撞上来,吴邪当时心思都在身边的美景和“美人”身上,当真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张起灵背后却像长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拽吴邪躲开。
自行车绝尘而去良久,吴邪站在原地愣是没动。看那表情似乎在研究自行车的车速、运动路线等,又或者是在谴责那些人骑得太快不注意安全。但实际上,谁叫张起灵搂在他腰上的手还不撒开呢。
直到有人走过他们回头打量,吴邪咳一声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键,接着道:“来,小哥,笑一个。”
照片一直留在吴邪的手机里,吴邪时常翻出来就想,张起灵表情真是太刻板了。吴邪琢磨着等张起灵眼睛好了,给人看点啥,能顺便治愈面瘫呢?

那边在兢兢业业地打下手,这边在忙里偷闲地畅想未来,好在两人合作炒菜做饭已经十分熟练,也不要做什么山珍海味,忙活了一会,几道家常菜就已经做好了。两人把菜摆上桌,对面而坐,可还不能吃,说好了要等小鬼的。
只是跑了超市搬了啤酒的黎簇,这会儿堵在道上了,急得越发饿,十分想吃他家吴老板做的菜,张小哥焖的饭。并且暗自思量,要是回去真只有汤底儿喝了,就要把多此一举买的这盒月饼甩吴邪脸上。后来又想,那俩人不会如此不够意思吧。
今儿个是中秋啊。

吴邪拉着张起灵走上阳台,此时是斜阳西照,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只有暖黄又发红的余光,一点也不刺眼。干等也是等,还不如来看看景,今儿晚上估计是不能出去夜游西湖了。
吴邪又看了看张起灵眼睛上系的布带,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摘下来,不过倒是不急,而且等会再过一两个小时也可以看见的,一起吃个烛光晚餐,不成问题。
布带蒙得严实,其实是眼罩改装的,鼻梁凸起的缝隙处都是与脸贴和的,不漏一点光。
但是今天张起灵有种微妙的感觉,好似有些温和的光透过布照在眼皮上,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

张起灵想了想,扯掉了布带。
他闭着眼睛,但能感到眼皮上有温热的光感,也能看到那种暖黄的色彩。
然后他眯起眼,睁开一条缝,看到手里的布带尾巴上打着一个蝴蝶结,亲自系它的人正在边上往远处看呢。
他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好个有光亮的,布满落日余辉的世界。

吴邪正在心里哼着小曲看远处的湖面,是真好看,都看不够。想着就偏头又看身边这个也看不够的人。
一看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抬起挨着张起灵一侧的那只“夹板手”去给人捂眼睛。
而刚抬到一半,才发现那双眼睛里又有光了,也有焦点,好的不能再好。再一感受,自己的夹板手似乎也不疼了,之前一抬还是会疼的。当然眼下手可没那双眼睛重要。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的确可以看了。眼前的人脸上又有情绪变换,先是惊慌,然后是比他第一次能看清他时,更明显的惊喜。
这次张起灵对着这个表情笑了一下。

吴邪何止是惊喜,简直是喜上眉梢,眼睛嘴角都弯起来,这回没伸手指考张起灵是二还是三,笑着问道:“看见什么了。”

看见有光,有亮。
看见泛红的天边、波光闪烁的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鳞次栉比的楼、还有阳台上吴邪总忘记浇水但仍旧顽强生长的仙人球,开了一朵嫩黄的花。
那些他曾经看在眼睛里但没留在心里的,寻常的一切,这一刻都又看得到了。

他的脑中曾有许多从出生起就确定好的记忆,它们是他无法拒绝的,并且会将他之后的记忆覆盖。除去那些原生的,他记得的事情不多。但这次,他想,他可以用新的记忆将它们覆盖了。
现在看见的,都会记得。

看见什么了。吴邪又笑道:“快说说。”
张起灵看他的眼睛,然后说:“你。”













终于搬着啤酒推门回来的黎簇,先是看到一桌子菜,心里乐到极点。接着发现桌子边没人,又往屋里看,眼睛扫到阳台……
黎簇感到先是提着月饼盒的手不好使了,盒子应声落地,然后马上,眼睛也给闪瞎了。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新的短篇,不过是结合动漫《勇者大冒险》写的,如果看过这个可以看一下w】

勇者大冒险原作背景,接动漫第15集。
无责任脑洞,画风突变,慎!
荼岩/瓶邪
密宇奇遇

安岩迷迷糊糊醒来,感到眼前有一个人影,下意识一躲。那人见他醒了便转过头,安岩眯着眼一看,这不是神荼吗,顿时大感心安。
“神荼?”安岩用右臂撑起身体,半坐起来,盯着神荼道,“你怎么也来了?”
神荼没有回答,而且眼神的焦点似乎也不在他身上。安岩转念一想,心中不禁失望,这是幻影吧,就像之前朝他跑来的那个神荼一样?
安岩想着就伸手在“幻影神荼”的眼前晃了晃,可没想到手腕突然给抓到。
安岩先是大吃一惊,但立马乐了起来,道:“不是幻影!”
神荼撒开安岩的手腕,道:“什么幻影。”

安岩见神荼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这下彻底放下心来,忙说起昏迷前的经历,他不知道神荼其实已目睹全程,讲完又问道:“小猪呢?你看到他没?那些鸡脖人,还有高棉王的士兵,都被你灭了?”
神荼应了一声,眼神瞄向安岩的断臂,道:“出去会有人跟你解释。”
安岩不明所以,问道:“出去?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先告诉我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神荼看了看他,站起身来,又俯下,将安岩也拉了起来,道:“这是协会对你的一次特别训练,这里的一切都是模拟出来的。”
“什么?”安岩万万没想到刚刚经历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虽说这样想很多疑惑都有了解答,但是说什么特殊训练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自己胳膊还没了一条,顿时一阵气血翻涌,道:“老大!你们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神荼眸色一怔,沉口气道:“如果事先告诉你,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
“简直过分!”安岩怒气冲冲地打断神荼,“你知不知我这胳膊现在多疼!”其实也没那么疼,但安岩感觉还是第一次在气势上“压”住了神荼,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暗爽。

神荼顿了顿,但似乎不想解释没有事先通知他的事,接着便指向安岩的断臂,道:“你的胳膊,出去就会恢复。”
安岩一听,这句话可谓喜出望外,有很强的安慰效果,不觉心头一宽,而且断臂处的伤口似乎完全不疼了。
想着胳膊可以保住顿时喜上心头,脸上也就绷不住了,安岩哼了一声道:“那还不快带我出去。”
神荼嘴角微勾,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不过,我们暂时还出不去。”
安岩脸瞬间又拉下来。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神荼将密宇的大致情况向安岩做了介绍,安岩虽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主旨还是抓到了,那就是他们此时在一个存在巨大bug的模拟训练空间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且接下来还有可能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想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瑞秋他们修复好密宇的bug,才能安全撤离。



安岩又一屁股坐到地上,道:“那还起来干嘛,坐着等好了。”

此时他们仍在安岩拿到血书,被一群尸蛟鸡脖人等围攻过的仓库。那些怪物此时都已剩残骸,还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味。

神荼摇摇头,看着前方一个通道的方向,半晌道:“这里可能会吸引更多的尸蛟和鸡脖人,先离开这里。”说着便抬脚走去。

安岩叹口气,只得又爬起来跟上。



两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宽敞的平台前。

平台有半人高,面积不小,石板石块垒成,四周还有几根几人合抱粗细的柱子,高耸挺立,平台的对面是一面高墙,两侧还有亭台楼阁。

安岩抓了抓头,看向神荼,问道:“这是什么?”

神荼微眯起眼,打量一番,道:“戏台。”

“戏台?”安岩没看出来,不过听神荼一说,再看,似乎有点戏台的样子,只是这不像一个修建完成的,更像是修建到一半,停工的戏台。



安岩想问问这是不是密宇里本来的设定,如果是和陵里的话,有一个戏台,似乎也说得过去。

话刚到嘴边,安岩忽然听到一段熟悉的旋律响起,正是当初在和陵地宫里听到的戏文,尖利又阴森的女声渐渐放大、逼近,安岩整个人都是一抖。

神荼神色一凛,伸出手臂挡在安岩身前。

安岩下意识地朝神荼走近两步,耳边的女人唱腔更加怪诞、更加响亮,接着眼前的戏台忽而透出一种阴森的荧光,而在那古怪的光亮之中,一个身着血红戏服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戏台中央。

那人影背对着他们,乌黑长发几乎垂地,身形纤柔,如果不是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下出现,当真还算是美艳动人。



安岩看得愣神,渐渐觉得眼前的景象配上那戏文和唱腔竟是相当和谐,不觉盯着那红衣人影瞧起来。

然而一声凄厉的高音过后,台上的人影猛地转过身来,这一下看得安岩下巴都要掉了。

只见台上那身姿曼妙的人影,哪里是貌美如花的佳人,赫然是一张腐烂的人脸,嘴角还带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靠!”安岩惊道,“僵尸!”

神荼眉峰一聚,抬手亮出惊蛰,黑棕色的剑身闪烁几道青光,在神荼手中飞转一圈便被紧紧握住,神荼道:“我来对付它。”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安岩十分自觉地向后一退,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有很多石阶,看来是给看戏的人留的座位,安岩干脆就地而坐,准备看神荼大战僵尸的好戏。



安岩本是打算暂时坐那么一两分钟,毕竟一只僵尸对于神荼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可没想到,神荼刚闪身冲上戏台,从戏台的四面八方忽然炸现大批僵尸。再仔细一看,几乎都是之前在和陵中出现过的,看来这里模拟得还挺真实,连僵尸们都被还原了。

安岩探着头,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虽然神荼的战斗力是不用怀疑的,但难挡对手数量众多。

只见神荼杀入僵尸群中,确实犹入无人之境,惊蛰一挥,削首的削首,腰斩的腰斩,手法利落干脆,不给敌人一丝生机。

但安岩很快便发现了问题,那些被神荼“杀死”的僵尸,倒地后不到十秒钟,便又完好如初地爬了起来,继续攻击,而且大有越战越勇的架势,每一只都比上一次在和陵中见到时,更加凶猛,更加疯狂。

安岩忙从包中掏出他的枪,可酒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干着急。

他四下扫了一圈,倒没有更多的僵尸出现,可戏台之上不断“死而复生”的僵尸已经将神荼团团围住,看架势打算群起而攻之。



“小心!”安岩冲神荼大叫,话音未落,一具男尸猛地从尸群中飞身而出,直扑神荼,神荼背对着它,面前正有几只也处于攻击状态,根本分不开身。

眼看那张牙舞爪的男尸就要扑到神荼的后颈,安岩大惊失色,心道糟糕!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安岩只见一道黑色的锋影陡然穿过男尸,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嘶吼,男尸瞬间被一把利刃钉在了墙上。



这逆转来得太突然,神荼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安岩丝毫没有放下心来。神荼几剑解决了眼前的僵尸,也回身向男尸的方向看去。

两人见那男尸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极力摆脱插在身上的利刃。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刀柄上有精密细致的纹路,刀身闪着幽沉的光,一看就是把古物。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戏台上下似乎同时都被定格了,这把古刀不知从何处来,而又是什么人将它飞掷过来,安岩完全摸不着头脑,再一看神荼,也露疑惑之色。

短暂的安静过后,从戏台一侧的暗处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两人和一众僵尸全部投眼望去,暗淡的幽光中,两个人影渐渐浮现。

安岩吞了吞口水,心中忐忑,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待到两个人影完全显露在安岩和神荼眼前,两人这才看清,那是两个年轻男人,看上去都不到三十岁,身材修长,面色从容。

其中一个身着一件长款风衣,也戴着副眼镜,看样子斯斯文文地,并且朝两人微微一笑。

而另一个,着黑色卫衣黑色长裤,同样是墨黑的眼睛里,却看不出情绪,只几步走上戏台,握住那把黑色的长刀,运力一刺,顿时又没入三分。

男尸发出更加凄厉的吼声。



神荼凝视着提刀者,沉声问道:“什么人!”

那人只淡淡看了神荼一眼,便抬手向神荼身后一指,开口道:“身后。”

原来那男尸再次的嘶吼声,令尸群都躁动起来,刚刚被神荼砍倒的几个也纷纷爬起,再次扑来,神荼便再次挥剑杀去。



安岩之前只道既然这密宇是神荼他们设定的,里边的人物和鬼怪定然不会超出神荼他们的认知,可刚刚神荼一问,显然也不知这凭空出现,看起来似乎是来帮忙的两人是什么来头,心下又紧张起来。

正盘算着两人的来历,忽见那个穿风衣的男人便向他走来。

那人步伐轻稳,泰然自若,脸上甚至还有个饶有兴趣似的笑容,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安岩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不禁后退几步。

“呃……”安岩想着还是先友好地打个招呼,便猜测道,“你们,你们也是来密宇里训练的?”

那人走近,似乎见安岩紧张,便停在了几步外,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向安岩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道:“我们只是路过,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安岩又打量了这人一番,见其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又见戏台上神荼和那个黑衣男人正在与尸群厮杀,便问道:“你们,了解这里吗?那些尸体,怎么都打不倒?”

风衣男人微微侧头,也看向戏台,道:“这里的粽子有问题,我们得先找到这里的症结,才能制住它们。”

男人说着又偏头看了看安岩,似乎见他不明就里,微一笑,道:“放心,小哥可以搞定的,你的朋友很快应该也会发现了。”

安岩仍摸不着头脑,闻言只得向戏台望去,看了几眼,只觉眼花缭乱,可又实在移不开眼啊。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只见那虽尚未完工,但仍显露出大气的古戏台之上,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神荼仍以进攻为主,在尸群中挥剑、闪身、速度之快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惊蛰也仿佛与他化为一体,不断闪现的青光连成一道道变幻的弧线,所过之处皆无可挡。

“我去,牛逼啊。”安岩感叹。



接着安岩又注意到,那个被眼前这个风衣男人叫做“小哥”的人,无论是速度还是身手,完全不在神荼之下,甚至更加游刃有余。

只见那人在乱尸之中手起刀落,一砍一个准,而且刀刀命中要害,刀无虚发。那些尸体的进攻毫无规律阵仗可言,不过数量之大也足以占优势,但那人没有让任何僵尸近身半步,面对的攻击混乱,但刀法却不乱,出刀收刀皆在掌控之中。

“我去,高手啊。”安岩又暗叹一句。



观战了一会,安岩稍稍放心,虽然尸群仍旧是前赴后继,但神荼和持古刀男人的气势没有丝毫减弱,而且渐渐还打起了配合,一人承包了半片戏台,还时不时帮对方解决背后偷袭的僵尸们。相信再战一会就能发现风衣男人所说的“症结”。



大战又持续了几分钟,安岩一直紧盯着戏台,渐渐又不安起来,看向旁边的风衣男人,那人脸上也浮上一丝担忧之色。

安岩心下一沉,向他道:“喂,怎么,还没发现?还要多久?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人闻声轻摇了摇头,接着神色一滞,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冲着台上叫道:“小哥,把那只墙上的丢过来!”

“什么?”安岩一惊,心说自己可没有二锅头可以用了,眼前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难道也能徒手杀僵尸吗,扔过来一个岂不是要被咬?



安岩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那持古刀的男人手起刀落,便砍掉最开始用古刀钉住的那只僵尸的脖子,接着抬腿便将尸身向两人踹了过来。

安岩忙向后一闪,尸身滚落至两人眼前,再一看,风衣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白色的短刀。

安岩见这人蹲下身来,短刀被他反手握在掌中,接着手臂迅速挥了一下,尸体的胸膛便已被短刀剖开。

即使安岩站在两步之外,也一眼看到了尸体的胸腔内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而灭。

“那是什么!”安岩也凑过去蹲下来,指着刚刚出现过红色闪光的部位,道,“你看到没,有个红色的东西闪了一下。”

男人点点头,接着又将短刀插入尸身胸腔,一剜一提,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类似肉瘤的东西就被刀尖挑出。



“是这东西。”风衣男人道。

安岩疑惑道:“这是什么?”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风衣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具尸体的不同?”

安岩想了想,好像的确不同,这具尸体一开始被那黑刀小哥钉在墙上之后,即使古刀被拔了出来,仍旧没在有动静,不像其他的僵尸,不断“死而复生”。

安岩道:“它彻底‘死’了!”这个形容不是很贴切,但是显然风衣男人明白了安岩的意思,并且点头表示认同。

“这是‘儡’。”风衣男人道,“这东西埋在尸体体内,尸体会受操纵者的控制,并且只要‘儡’不被损坏,尸体就不会被打倒。”

安岩探头看去,眼下尸身中的儡先是被古刀劈开两半,现在又被风衣男人挑出,尸身在渐渐腐化,塌了下去。再看戏台之上,也有那么几具尸身不再有动静,大概也是被两人刚好破坏了体内的“儡”。



风衣男人站起身来,对着戏台上的两人道:“小哥,还有那位帅哥,劈开粽子们找一下,把红色的东西挖出来。”

安岩也忙道:“神荼!他说得对!”



神荼踢开一具被惊蛰割裂的尸体,瞥向安岩两人,道:“已经在挖了。”说着抬手便丢过来一块红色的“儡”。

安岩一乐,道:“干得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安岩侧头看去,见那风衣男人似乎有什么好笑的事正高兴,不禁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嘴上道:“谢谢帮忙。”

风衣男人也看他一眼,摆摆手,向后一坐,神情也放松下来,道:“客气,举手之劳。”



安岩见他神色悠哉,心里嘀咕,这臭屁劲,当真让人不爽,就算是你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会你那朋友还在上边拼死拼活呢,就不能多少也紧张点,关心点。

可再一看台上,才知这人是深知上边的人不用他紧张担心,那黑刀小哥抓到关键后,动作更加迅速,手法更加利落。

当然神荼也是,两人这次没再杀上个把分钟,一大戏台子的僵尸就全被清理掉了,尸身横七竖八地堆在四周,大多都已被劈开,红色的“儡”也散落各处,红光闪现,渐渐都暗淡下去。



而就在安岩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却见身旁的风衣男人忽然神色凝重,再一看台上的两人也同时发现异状。

果然,安岩接着便见那红衣女尸,从尸群的残骸中缓缓站起,披散的黑发里露出骇人的面目,顷刻间尖牙利爪毕现,显然还没有死透。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什么情况!”安岩惊道,“她的‘儡’没有被破坏吗?”

风衣男人眉头微皱,道:“不对,那些‘儡’就是她控制的,她是操纵者,现在要上的才是主菜。”



还没等安岩消化这句话,红衣女尸已经“进化”完全,比刚刚被两人消灭的任何一具尸体都要巨大,后背佝偻起来,目光凶恶,锋利的指甲像是野兽一般,血红的嘴裂开,满口的长牙。

神荼再次挥起惊蛰,而黑衣男人也握紧古刀,两人一左一右,和那女尸化作的儡王对峙起来。

凄厉的女声戛然而止,戏台上的荧光变幻出更为鬼魅的色彩,与那女尸的红衣相映衬,整个场面都妖异到了极点。

安岩不错眼地盯着台上两人一尸,只盼神荼和那黑刀小哥快些找出破绽。



三方短暂的对峙过后,儡王忽又发出嘶吼,血红的残影掠过,便先扑向神荼。

神荼侧身闪避,同时刺出惊蛰,直击儡王面门。可儡王也灵活得很,身体还保持着柔软度,向后微一仰头便躲过了惊蛰,同时一只利爪则向神荼抓来。

神荼险些被抓到,矮身向旁翻去才躲开,而刚刚站定,儡王再次扑来。



安岩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刚要叫一声“小心”,但见那黑刀小哥已经挥起古刀从神荼一侧正面迎上扑过来的女尸。

黑色古刀寒光一闪,似有千钧之力,可就在刀身将要砍到儡王的瞬间,儡王的一只利爪猛地抓过来,一把握住了刀身,尖利的指甲擦过刀身,甚至发出刺耳的刮划声。

儡王的力道极大,单手便足以和他抗衡,接着猛然发力格开刀身,另一只利爪也抓向他。



眼看就要被抓到,但那人没有放开古刀闪避,而是顺着古刀被格开的方向就着力道躲去,这一下握着古刀被儡王甩开一段距离。而这样儡王便大敞着心口,正对上再次猛冲过来的神荼。

神荼运了一口气,几乎在同一瞬间便将惊蛰刺到了儡王的心口位置,可只没入剑尖。

儡王再次发出刺耳的嘶吼声,显然是十分震怒,并且突然发力,这一下力道极大,两人都被甩了出去。

安岩“啊”了一声,连身边的风衣男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那两人都没有什么闪失,落地皆迅速翻身跃起,再次向儡王攻去。



这儡王并非仅仅气势汹汹,也确实凶猛异常。虽然爪牙并用向两人袭击是没什么章法,但古刀砍不动,神剑也刺不入,两人都是人体肉身,又不可能跟他爪牙相向。双方似势均力敌,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占到便宜。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安岩不禁焦急,神荼和黑刀小哥刚刚已经过一场混战,再怎么说体力也是有限的,如果这儡王继续刀枪不入,岂不是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安岩转向身边的风衣男人,急道:“它该怎么对付,你看出来没!”

风衣男人眉头紧锁,但仍保持着冷静的语调,道:“它体内也有一处要害,和那些尸体中的‘儡’相感应,连结,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安岩一听,忽而想到神荼之前帮他开天眼的事,便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回忆起口诀。



耳边渐渐安静下来,神荼教过的口诀在心中反复默念,至阳之气渐渐回覆周身,安岩只觉心头的烦躁之感也被压了下来。

安岩忽地睁开双眼,果然眼前的景象立变。



戏台之上神荼再次被儡王甩出,落至一角,而那黑刀小哥以刀撑地,也在调息修整。儡王弓身,摆出准备进攻的姿态,似乎正盘算着这次先可谁下手。

安岩又是一阵心惊,不过也已经立马看到关窍。只见那儡王的脖颈处也有红光闪烁,虽然被坚硬似铠甲的皮肤包裹着,但想必用刀剑砍向那里,胜算还是很大的。

“在脖子那里!”安岩向台上的两人叫道。



女尸被安岩的叫声吸引,一双泛着血红光的眼睛瞬间转向安岩。

安岩吓得一哆嗦,而身边的风衣男人立即亮出白色短刀,似乎也准备加入战斗。

女尸盯着安岩,身体向弹簧一样,正在绷紧蓄力,眼看就要直扑过来。

安岩已经做好准备掉头跑了,而就在女尸将要窜出的瞬间,却见那黑刀小哥也忽然发力,两步奔至女尸背后,跳将起来,一脚踏至一根台柱之上,身体也借力腾起老高,接着便凌空而下,力道、角度拿捏得都极准,古刀的刀刃直逼女尸的后颈。



安岩几乎要在心里喊一句“必杀”了,眼前忽然一道青光闪过,原来神荼也心领神会,从女尸的对面手握惊蛰割去。

脖颈处本就是女尸的软肋,虽然有坚硬的皮肤包裹,但两人前后夹击,一刀从后砍如,一剑从前划开,两人又都用了最大的气力,刀光剑影掠过之后,女尸的嘶吼凄厉至极,似乎痛苦万分。

两人纷纷站定,接着同时再次起身,安岩见那黑刀小哥一脚踹向儡王后心,而神荼则抬脚朝儡王的头踢去。

两相力道同时作用,只听十分清脆的一下骨骼断裂的声响,儡王的头颅霎时被踢飞,脖颈处黑紫色的尸块中,一处血红闪了几下,就此黯淡,接着儡王的整个尸身都迅速腐朽,最终化作一滩尸水。

这场群尸厮杀的战斗,终于是结束了。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安岩长舒了口气,身边的风衣男人脸上也恢复轻松的神色,而戏台上两人持刀剑并立中央,一个抖了抖剑上的尸水,一个抬手还刀入鞘。一双淡去了冷峻恢复清亮的眼睛看向安岩,一双仍旧黑沉如深潭之底又淡若静水的眼睛看向风衣男人。



……

一个小时后。

“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我还是觉得奇怪。”安岩问道。大战止息后,那风衣男人和黑刀小哥便跟他俩告别,并肩向着与他俩要走的相反的方向走去,连姓名也没有透露。

神荼显然也不了解,只答:“不知道。”

安岩想到那风衣男人最后跟他说的话,又问:“出去问胖子他们?至少我们可以打听一下‘吴山居’这个地方。”

神荼目视前方,似乎不想回话,只继续走着。



“走不动了。”安岩叹口气,靠向通道内的墙壁,道,“歇会,行不行。”

神荼看了他一眼,似是无奈般摇摇头,接着走到安岩右侧,二话没说便拉起安岩的右臂,绕过自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岩一愣,没想到神荼竟然如此帮忙,便又走了起来。

神荼比他高一些,这样安岩整个人都被“挂”在了神荼身上,刚走两步,就开始觉得别扭,可正别扭,左侧的腰上,一只手搂了上来,把他稳固住了。虽然还是挂着。



安岩瞄了瞄神荼的侧脸,这人刚刚杀完怪,肯定也累的不行,还要如此照顾自己这个伤患,也是难为他了。

想着安岩便咳了声,假装客气道:“呃,你还是别架着我了。”

神荼也微偏头看了看他,却没撒手,又走了几步,道:“这样走快些。”

安岩一听,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你嫌弃我拖你后腿?好像你知道怎么走出去似的。”

神荼停住脚步,语气冷了些,道:“走不走。”

安岩一听这语气便老实了,道:“走走,我跟你开个玩笑。”说着又想起一事,嘀咕道,“最后你们不还是靠本大爷的天眼才看到那个怪物的要害,也不说表扬一下,给点奖励。”

神荼瞥了他一眼,继续走,过了会儿,低声只道了两个字:二货。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瓶邪彩蛋】

张起灵忽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还在沉睡的脸。

那人微侧脸面朝着他,晨光刚好有一束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打在那人脸上,睡得乱翘的头发,眉毛睫毛,以及下巴上短短的胡茬,都有一层金边,呼吸清浅,整张脸看上去乖顺的不得了。眼睛再往下扫,白净的脖子和露在被子外的半个胸膛,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等眼睛再对上那张脸时,只见那人已经醒转过来,眯着眼,也在看他。



“做了个梦。”吴邪开口道,嗓音还带着些暗哑。

张起灵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吴邪眨了下眼,回忆了半天,道:“记不大清了,好像有个人,杀粽子,跟你一样厉害,不过不是你。”

张起灵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谁。”这语气已经算是很不善了。

吴邪一听就乐了,笑道:“做梦你还计较。”说着就伸手去勾人脖子,凑过去在脸上亲了口,占完便宜又道:“我好像还告诉了他咱家铺子的地址。”

张起灵微眯起眼,人也压了上来,道:“想干什么。”

吴邪依旧笑嘻嘻的,被窝里的手摸上张起灵的腰,道:“约过来,跟你打一架,好证明还是我们张族长更牛逼。”

张起灵眼底浮上点笑意,低头堵上了那张一大早上就说胡话的嘴。





————————————



“咚咚——”

楼下铺子的敲门声忽然侵入耳朵,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怔,不知这大清早的谁要来做生意。吴邪眼珠转了转,迅速推开张起灵,翻身一趴,又恢复了睡意昏沉的嗓音,嘟囔了一句:“老张,去开门。”

张起灵坐起身来,看了吴邪一眼,接着十分听话地穿衣服穿裤子。

刚穿好,床上的某人又发话了:“要是送东西的,你看着办。要是收东西的,把架子上那个琉璃樽忽悠出去。”说着将被子朝头上一蒙,又悠悠道了一句,“张教授,你行的。”

奸商就是,要睡觉还算计着呢。

张起灵轻笑一声,带上卧室的门,转身就恢复一张冷脸,下楼去了。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西湖边上走出来的脑洞】
湖雨
by熙

吴邪把张起灵接回来之后,在靠近西湖的地方找了处房子,亲自监工装修打理,才放心把人送了进去。
吴邪抬头看着“灵隐路”这路牌,乐了一下,别说,还挺适合张起灵的。

打那以后,吴邪每天下午关了西泠印社里的铺子,就过去跟张起灵聊聊天,晚上沿着湖边溜达回自己的住处。或者有时把人约出来,两人一块在湖边走走。

张起灵在那住得挺好。一个月后吴邪得出这个结论,而且跑习惯了,吴邪几乎风雨无阻,每天必去。这一路也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当然张起灵也不会烦他,有时候晚上雨下太大,吴邪就会留宿。两人挤一块继续有的没的聊聊天。

两个月后,一天,阴。
两人沿着湖边走,这天游人少,游船也少,湖面上只那么几个小点,水光接天,一片烟波浩渺。
没多久下起小雨,水雾更胜,当真是“山色空蒙雨亦奇”。

雨下起来时两人刚走至断桥处,照例该道别。
吴邪拿出伞看了看,就说:“小哥,你看我每天都来看你,明天该轮到你去我那了吧。”
张起灵没答话,就看着他。

吴邪笑了,撑起伞朝孤山方向望了望。道:“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那也住得下,我跑累了。”
其实吴邪为啥每天都想往张起灵跑,两人谁也没探究,而是不是一定要每天都见一见,似乎也不是必须。
但张起灵一矮头,就钻进了吴邪的伞下。
淡淡地道:“好。”

走出一段路,吴邪问:“哎,你的伞坏了?”好的怎么不撑,非得跟着挤一把。
张起灵偏头看他,道:“没坏。”
这不是,这伞下风景不一样吗。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今天楼主剪了一个正直的发型,于是开了一个正直的脑洞………手机发会断开,回去用电脑更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剪刀手吴师傅
洗漱的时候发现张起灵刘海长了,吴邪心血来潮非要亲手给人家理发。
抽了梳子,到书房拿了剪刀,去厨房拿了菜刀,哦不,是围裙,拉着张起灵到客厅,正中央一个小板凳,不由分说就把人按到了上边。
张起灵垂着几乎把眼睛都遮上的长刘海,抬眼看吴师傅,刘海后的眼睛里有点迷茫。
吴师傅一乐,笑嘻嘻地道:“该理发了,这回我给你剪,咋样。”
张起灵嗖地站了起来。
就是看吴邪那满脸期待跃跃欲试,并且豁出去把自己当试验品的样子,突然想逗逗他。于是转身就跑。
吴师傅拎着剪子和围裙,呼啦扑上去,一把把人抱住。
张起灵不挣,吴邪又乐了,扳着张起灵的肩,让人跟他脸对脸,笑道:“跑什么,信我一次呗。”
张起灵很实在,比较看重经验,问道:“你剪过?”
吴邪摇摇头,心说这人啥时候开始在乎发型,还知道臭美了。然后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张起灵,你知不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没等张起灵回答,就语重心长地道,“是信任。”
张起灵没绷住,淡淡一笑,道:“那你剪。”
吴师傅这下满意了,把围裙系到张起灵脖子上,还像模像样地弄了点水先把头发弄湿,接着挥舞着剪刀就开始剪发大业。
忙活了二十多分钟,张起灵忍不住提醒中午和胖子他们约了一起吃饭的,再剪要迟到了。
吴师傅剪出一脑门的汗,显然战况不是十分良好。
张起灵也没抱啥希望,更不会真在意,于是鼓励道:“挺好。”
“闭嘴。”吴师傅秉承专业精神,斥责道,“你都没看着,说什么好。”接着又小声嘀咕一句,“我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又磨蹭了一会,吴师傅越剪越心虚,好好的一张脸,怕是被他的吴氏剪发给毁了。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没事,大不了,还可以剃光。
终于算理好了,张起灵照了照镜子。吴师傅小心脏咚咚跳,还真有点紧张,不过那人也正面加左右都照了照,下了结论,仍旧是“挺好。”
吴师傅简直热泪盈眶,不愧是真爱。
又想,那啥,张起灵审美是不是真有点问题。
一个自我欺骗,一个愿意配合,张起灵就顶着有生以来最有特色的发型出门了。当然除了吴师傅和他自己,别的人,就没那么强的承受能力了。
两人一同到几人约好的地方,开门的是苏万,一口可乐差点喷吴邪身上,冲着里边道:“救命!我看到了终极!”
吴邪对着苏万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胆敢嘲笑自己手艺。
后来进了屋才发现,揍不过来了。
说的委婉点的,比如解雨臣,勉强给打个六十分,其中五十九分还是靠张起灵的脸撑的。
说的直接点的,比如胖子,直接一拍大腿,搂着张起灵脖子说,小哥,你这头在哪里理的,地址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不敢说什么的,比如黎簇,强忍着笑愣是埋头吃了三碗饭。
还有不能表态的,比如黑眼镜,笑到抽筋。
算来算去只有一个贴心妹子,霍秀秀端详了一下,瞄着吴邪小声建议:“张小哥,要不我帮你再修修?”
吴邪黑着一张脸,终于冷静地面对现实。
再一看那焦点人物,照旧一脸不冷不热的神情,淡定地喝茶,淡定地吃饭,好像头发不是他的,被嘲笑手艺的也不是家里那口子。听到秀秀的提议,只道:“不用了。”
吴师傅又默默感叹一句,还是我家老张好。
一顿饭吃的相当热闹,张起灵吃饱了,吴师傅也好歹气个半饱。
其实吧,张起灵是不介意那帮人怎么说的,吴师傅开心就好。也没把自己的发型当回事,反正一两个月就长回来了,所以还是相当淡定的。
只是当晚两人一起做运动的时候,吴师傅对着自己的头突然笑场,这就不好了。
吴师傅笑完也发现,完了,跟张起灵梁子结大了。
直到一个半月后,张起灵的头发真长回来了,吴师傅自己的头发长了。
吴邪抓了抓头发,琢磨着待会去哪家理发店剪剪,一抬头,就看见卧室门口立着一黑面神。
造型有点别致。
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围裙。
吴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谄笑道:“好汉饶命。”
张师傅淡淡一笑:“过来,信我一回。”
End .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817贺文
雨歇


我翻看着福建的地图,胖子在一旁用一种看二逼的眼神看我。
我在地图上的某一角画了一个圈,把笔扔到一边,对他道:“回家收拾东西,过几天出发。”
“你还真打算去啊。”胖子还是那种眼神,但语气多了些同情的意味,“真有那种地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怀疑我,还是这种语气,于是也用看二逼的眼神看他,道:“你去就知道了,保准拉你你都不想走。”
胖子往沙发靠背上一靠,道:“我还没答应你去呢。”
我看着他,连闷油瓶都因为这句停下了手里的活,也看了过来。

“就当去旅游,放松一下。”我道,“我俩还能把你卖了吗,你还有市场吗。”
“你二大爷的,怎么就没市场了,老子这样的到了村里肯定倍儿受欢迎。”胖子不服,接着小声问我,“小哥呢,你做好他工作了?”
我耸耸肩,道:“现在这状态,好忽悠,定了。”
胖子朝闷油瓶看过去,后者又继续洗碗了。
胖子叹口气,问我:“还那样?你打算咋办?”

我忽然明白胖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了。
闷油瓶自从从山上下来,我和胖子一路保驾护航,后来去了医院,给他做检查、吃药输液、住院调理,一直到前天出院先跟我回来住,这之间的半个月左右时间,都没再跟我和胖子多说什么。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明白,让他做什么也照做,但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做什么。
其实也没有可以说的,他需要重新适应这个世界,找回一些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以及新的联系,这种事别人很难帮忙。而我和胖子也需要好好休息,这半个月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睡觉、养伤。我跟胖子偶尔逗几句,他就在一旁听着。

胖子又小声道:“不会又失忆了?”
我摇摇头,不是失忆。虽然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跟我俩打招呼那一段,我至今仍觉得很奇妙,而且和他后来的状态有很大反差,但绝对不是失忆。
“做过检查的。”我实话实说,“脑子正常。”
胖子问道:“那是怎么说的。”
我确实跟医生聊了很久,但闷油瓶是特例,医生也研究不明白他。毕竟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整十年,又再次回到世界上的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应激,大概跟蹲了十年号子差不多。”我道。
“去他娘的,小哥又不是真进了号子,那能一样吗。”胖子有点生气的样子,“看来得给小哥成立个专案组,特别研究。”
我笑道:“提过做心理矫治,我拒绝了。”
胖子挑眉看我,问:“你有药?”
其实我不仅仅有,我也给闷油瓶“喂”了。

我叹口气,道:“我本来也不着急,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就好。”
胖子又朝闷油瓶看了一眼,道:“你哪是让人家安静地养脑,你这是在借机压榨劳动力。”
闷油瓶洗好了碗,我听见碗柜开关的声音。
我道:“一人洗一次,很公平的,今天中午轮到他而已。”
胖子瞥了我一眼,道:“吴邪你行啊,当初小哥在我那住的俩月,我快赶上保姆了,就差换尿布。”

我又把地图扔给他,再次提议:“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真该退休了。村支书可能没戏,你说你这样的受妇女欢迎,妇女主任你可以争取下。”
胖子拉过地图,没理我这句,看了一会咂咂嘴,道:“看着是好地方。”说着好像想到了啥,身子往前一探,问道,“这地方是不是你选好给小哥治疗的啊,好山好水的,这样能更快好?”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村子,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雨。不过不是那种瓢泼大雨,甚至也不是绵绵细雨,而是跟空气共同存在于人间的雨雾。
那里无论晴天还是阴天,空中永远有雨雾,空气特别湿润,花草常年繁茂,据说这样的情况会延续了一千年。每千年有一次雨歇,当雨雾再次腾起,便是一个新的纪元。
“大概吧。”我想象着能再次探访那个村子,如果带着胖子肯定格外热闹。

“世外桃源啊。”胖子用手指弹了弹我画的那个圈,道,“不过一般要治小哥这种问题,还是给点刺激效果更好,要是这个淋雨的办法不行,你就试试整点啥刺激他一下,指不定就好了。”
我被胖子的提议逗笑了,道:“刺激坏了你负责?”想想闷油瓶的破坏力,胖子现在年纪大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发散思维。”胖子说得有理有据的样子,道:“我又不是说物理刺激,让你拿刀去捅他,你可以走精神刺激加安抚路线吗。”
有点意思,我问道:“怎么说?”
胖子想了想,道:“比如陪他聊天,你得缠着他聊,讲讲过去胖爷的英雄事迹,没准他回想起来脑子一热,过血了,就好了。”
胖子两手的巴掌一拍,发出很响亮的一声。
我点点头。
胖子又道:“但是也不能太过,有病的人你越特殊对待他,他越觉得自己有病,就像以前那样就成。”
我又点点头,很有道理,我都怀疑胖子是不是为了来看闷油瓶,特地去学习了一些心理学或医学方面的知识。

“其实试过了。”我刚想笑,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回头,见闷油瓶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放下,接着坐到了我旁边。
我对胖子道:“你来的不赶巧,我俩刚吃完,还没剩啥,先吃点水果垫一垫,晚上楼外楼咋样。”

胖子跟果盘里切好的西瓜上的西瓜子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又看了看闷油瓶,后者则淡淡地道:“刚切的。”
很冰爽,我知道的,是附近小区市场一个老头卖的,个顶个的甜。我跟闷油瓶吃了好几天了,吃满一个秋天可能都吃成西瓜色了。
胖子拿起一块西瓜,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俩,接着咬了一口,仍旧带着点观察的神色看闷油瓶。
果盘在闷油瓶手边,闷油瓶也拿了一块,递给我,我接过来他又自己拿起一块吃。
我咬了一口,味道好像有点差别,便问闷油瓶:“哪买的?”
闷油瓶也咬了一口,啧了声,道:“今天没碰到,换了一家。”
“没之前买的好吃。”我道,“胖子你真不走运。”

接着我们仨对坐着啃西瓜,一时无话,胖子越吃脸色越差,最后我绷不住了,一笑点燃了胖子这个巨型炮仗。
“妈的死吴邪,你丫逗我!小哥他娘的早好了!”胖子吹胡子瞪眼睛,才发现真相。

的确是这样,闷油瓶跟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好”了,其实本来也没病,我俩小题大作了。人都是难知足的,即使现在也是,看见他出来,就想能完完整整地出来。等到完完整整的出来,又想人能跟从前一样。我是把闷油瓶带回家,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闷油瓶是“好”了的。

胖子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西瓜向我扔来,距离近,他手劲又大,我根本没防范,胸前当场就被西瓜皮一击,衣服真的留下了西瓜色。
我低头看了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好像穿错了,这件是闷油瓶的。
胖子扔完气好像还没消,站起来就冲闷油瓶去了,看那架势是要拧脖子。
我愣了,这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啊。
闷油瓶大概从来不知道玩闹的滋味,看胖子朝他气势汹汹地伸手,本能地向后一退,但我还是看到,他嘴角笑了一下。
活了这么多年估计还没跟人开过这么大的玩笑,我有点愧疚,我把张起灵带坏了。

十天后。到了村子的第一个清晨,我问胖子这里好不好。
胖子眼睛刚从一个小美女的脸上收回来,道:“别说,还真挺好。”又看了看我,道,“你跟小哥就打算留这儿了?”
“先住着吧。”我环顾一下四周,今天的天色格外晴,雨雾的感觉也有些不同。
“挺适合。”胖子回答,又像想到了啥,问道,“你说你之前刺激过小哥了,到底使了啥招。”
我低头,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闷油瓶也不出声,这么大的事丢给我。

我看着胖子,十分淡定地道:“强吻呗。”
胖子挑眉看了看我,比我还淡定,总结道:“败坏民风。”
我笑了笑,把后边那句话憋回去了。转向另一侧,看闷油瓶。这人望着天,整个人和这里的一切都特别搭。

渐渐的,我感到脸上的雨雾消失了,接着我的手上搭上了另一只手。
闷油瓶竟然第一个开口,道:“雨停了。”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写给终章里没出现的人,HE到底,简单粗暴,cp向不明显,微瓶邪,微花秀,微黑苏,一点私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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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此时彼方】


清晨,长白山。
附近有好几个温泉,再加上篝火很旺,整个裂缝的空间内都很温暖。
解雨臣斜靠在身后的缝隙内壁上,小睡了一会,醒了坎肩走过来递给他一些吃的。
“解老板。”坎肩年纪轻,身体底子也好,这些天跟着吴邪他们虽然受了不少伤,此时已经基本全然恢复。他看了看解雨臣恢复清醒的神色,问道,“咱们还得等多久?”

解雨臣把手里没拆开的压缩饼干放下,站了起来,低头看看,衣服上已经全是口子。这对他来说狼狈过头了,他微微皱眉。
“跟你讲好按时付劳务费的?”解雨臣向裂缝深处望去,“不急。”
坎肩笑道:“按命。”
解雨臣听了也笑了笑。
人命在这里是最渺小的,最轻薄的。而彼此的命,却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

几个小时前,解雨臣从一道更深的裂缝处回到温泉这边的营地,他也许本该等在那的——如果吴邪按照那个人留下的指引过去的话。但是他看过了之后,就决定回来了,他知道吴邪不会去的。
这么想着,突然一切都变得很轻松。

解雨臣拧开水壶,先喝了几口水,然后用温泉里的水再次清洗脸上和手上的细小伤口。
他的棍子丢了一截,他把剩下的一截收好,又询问了坎肩营地这边的情况。
算是好,伙计们都在休息。等待是无聊和枯燥的,但大部分人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情绪。他不知道他回来之前是怎样的,但是现在,至少在他面前,仍旧是吴邪交代的那样。
这些人都是跟了吴邪很多年的伙计,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人。连狗都是。

解雨臣不了解吴邪为什么非要带着这些狗,以备不时之需,还是狗壮人势,总之不是留到不得已的时候吃的,这些狗比人还精。
小满哥撩起眼皮看了看他,他也看回去,但是不打算跟它亲近。这狗只认一个主人,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这狗心里认可的是,在这里它要比他的地位高的。

解雨臣走回刚刚睡着的角落,拿起压缩饼干吃起来。
周围的伙计也陆续醒来,吃些东西,守夜的人钻进睡袋睡下。
但是他们没睡多久,小满哥就低声叫了两声。
所有人都睁开眼睛,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像在准备进行一项仪式。

解雨臣抬眼望去,火光的映照下,小满哥小跑过去的方向,有三个人影渐渐清晰,渐渐走近。

午后,北京某高中校门口。
这天是星期一,下午班主任去开年级大会,第一节又是体育课,逃课的好机会。
黎簇中午放学就打了个车,准备去个地方。
司机师傅一口浓重的京腔,问他去哪。本地口音,重新回到这种口音里小半年,已经记不清他之前被迫感染的口音了。
黎簇看一眼手表,跟司机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车上了三环路,果然堵了。
司机顺口抱怨了几句,黎簇却不觉得烦躁,这条路走得久一点也好。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话是谁说的,似乎总是在等待的时候被提起。可当必须得有个消息的时候,就必须想好怎么面对各种不同的结果。
黎簇歪头看着车窗外,旁边的车是一辆公交车,车里人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烦躁和无可奈何。他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公交,这里虽然也堵着,好歹只有他一个。

长白山上的树是不是就茂密的像是公交车里的人,黎簇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那吴邪他们那么多人上山难道要砍树取道吗。
黎簇想象了一下,吴邪由于滥伐树木被长白山保护区的执法人员逮到。然后他被自己逗笑了。

一串汽车喇叭声突然接连响起,司机爆出一句京骂。能走了怎么还磨蹭。
黎簇收回视线,出租车缓缓上路。能走了就别磨蹭,要跑。他想。

半小时后,黎簇到达目的地,下车付了钱。他从没花过这么多钱打车,不过没事,他是债主,有人欠了他十万呢。
黎簇想到这,转头看到了一个身影,算是熟人,起码是难友来着。霍家的女人,皮肤白得耀眼,在今天这骄阳之下,几乎像透明的,但是好看,不是吓人的那种白。
霍秀秀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看到他向他一笑。
黎簇老毛病犯了,抬手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默认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便一块上了电梯。

黄昏,北京某医院病房。
护士离开前,看着屋里的两人,嘱咐道:“尽量别打扰病人休息,有事情按铃。”
苏万道了谢,关门回头对黑眼镜道:“你再睡会。”
黑眼镜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笑道:“不睡了,你们几个过来,我怎么睡。”
苏万道:“护士想多了。”你不打扰我们休息就不错了。

黑眼镜的手术前几天做的,一般人躺几天肯定就躺不住了,他可以,半靠着墙,除了墨镜换成了纱布,别的跟苏万上一次来没啥变化。
黑眼镜凭着刚刚对声音的记忆,转向苏万坐下的方向,道:“他俩呢?还没信儿?再过会儿我真要睡了。”
“他俩”指的是黎簇和秀秀。
“买吃的去了。”苏万把刚刚秀秀洗好的苹果递给黑眼镜,“你先吃这个。”
黑眼镜接过来咬了一口,道:“给我开个荤吧,病号饭再吃要吐了。”
苏万白了他一眼,又想这人也看不到,想说什么又算了。
屋里只剩黑眼镜啃苹果的声音。

“你逃课了吧。”黑眼镜吃完道,“又不是没联系,都跑我这来干嘛。”
苏万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道:“黎簇也逃了。”
这天是什么日子,每个人都知道,但有的人在实现它,有的人只能等待。黑眼镜这有一个手机,是吴邪他们最后联系过的,祝他手术成功,二十几天前,那时候他们应该刚到山下。
“山上没信号你们不知道?”黑眼镜道,“回家吧,天要黑了。”
苏万回头看了看他,道:“再呆一会,吃完就走。”
黑眼镜笑了两声。
接着门开了,秀秀和黎簇回来,同时黑眼镜的手机振动,一阵嗡嗡响声。

黑眼镜摸到手机,顿了一下,又向空中一递,道:“短信,帮我看看。”
苏万接过去,黑眼镜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山寨货,反应很迟钝。
两秒钟被拉得很长,打开短信,只有三个字。
“接到了。”苏万念了出来。
黑眼镜抻了个懒腰:“我好像闻到青椒和肉丝的味道。”

几人吃了一会,黑眼镜道:“明知道我现在看不到,还发短信报信儿,这什么意思。”
秀秀笑道:“你想知道打回去问问呗。”
两人盯着苏万,看不到的那人用筷子头敲了敲他的手背。
苏万擦了擦手,拨回了那个号码。
信号是真差,说了几句断断续续的,苏万接了一会对黑眼镜:“师兄问你是不是给他托梦了,说让你反省一下。”
黑眼镜放下筷子,对着电话道:“收过的徒弟里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

电话的另一头,胖子笑道:“回去就见着了,你先把电话给霍家妹子。”
吴邪把电话递给解雨臣,接过坎肩送过来的冲锋衣穿上,又回头看张起灵,指了指自己里边穿着的,道:“再借我穿几天。”
张起灵朝他笑了笑:“好。”
小满哥呜呜几声,贴着吴邪脚边趴下,警惕地看着张起灵。
吴邪拍拍它的头,安慰道:“想开点,他是新欢,你是旧爱,和平相处。”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七夕贺文,去年七夕贺写了今年的七夕,于是今年只能写明年的七夕了…


此心安处

锅里冒着白气,锅盖看起来很烫,我垫了块毛巾才敢接锅。等里边的白气散干净,露出我刚蒸好的东西,我看了看还算满意。
那个村子里的人们家家都会这种用红糖和糯米做的糕点,味道确实不错,但做起来可不容易,想做得好吃更难。我临走时跟隔壁住的老木匠学了好几天才学会,回杭州来第一次我主厨自己做,别说,还真有点忐忑。
“好了没啊?”过了会胖子在外边喊道,“胖爷要饿死了,天真你这速度不行啊。”
我端出来瞪了他一眼,心说头一锅送他白吃,等一等还好意思发牢骚。

蒸好的糯米糕凉了之后可以捏成各种形状,我也不会捏,就都切成了方形,胖子比我还急,咬了一口,仔细品了半天。
我也吃了块,感觉还可以,不硬也不太粘牙,算是合格。
胖子吃完咂咂嘴,道:“真不赖啊,不过跟我之前房东家那小姑娘的手艺比,还是差了些,甜味不大够,还粘牙。你还有提高空间,等做得一样了,就能嫁了。”
“你他娘的吃都堵不住嘴。”我道,“吃完赶紧走,老子要收拾一下。”
胖子嘴里又塞了一块,那样子明明是觉得好吃,就是吝啬对我的赞美,只知道批评,当真损友。
胖子半张着嘴,想了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人要回来了,得拾掇拾掇。”
我点点头,无视胖子语气里的调侃意味,道:“上次说是这几天,到了叫你,饭你负责。”
胖子大手一挥,道:“包在你胖爷身上,小哥好不容易回来一回。”

其实也没有“好不容易”,上个月才见过,而且似乎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快了结了。
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跟我回杭州这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一天我从铺子那回到家,他又穿戴整齐,还收拾出一个包,旁边站着张海客。我倒没有很惊讶,闷油瓶岂不是一直都这样行踪不定。好在这次主动跟我备了案,说是跟张海客回一趟香港,张家那边还有一些琐事,除了他别人没法做,算是善后。不会很麻烦,也没有危险,等完事了,再过来找我。
我当时有点懵,但是心里却很平静,也没什么不安,就放他走了。之后过了大概一个月,就收到了闷油瓶的信。
对于他这个生于清末的老男人会写信这件事,我倒没什么意外,意外的是闷油瓶竟然给我写了类似于报平安的话。
我当时直接拿起电话跟胖子探讨了好一会,研究这该不会是有人假冒的吧。最后胖子得出结论,说是本人,一般家书不都这么写吗。
我看着信纸上的字,确实是闷油瓶的字迹,不由得想笑。

我的手机号,张家人神通广大肯定能搞到,不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要通过写信的方式,不过我还是选择用同样的方式回复了他。嗯,跟胖子打算去福建的一个村里玩几天,如果想去了,就过去找我们。
闷油瓶到底还是没有去,不过这封信寄出,我跟胖子在村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收到了一个包裹。上边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拆开来,里边竟然是些吃的和日用品,当时胖子开玩笑说张族长是“扶贫”来了。
那之后,信和包裹几乎每个月都有,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
我和胖子自然乐呵地收着,闷油瓶似乎也乐此不疲,只苦了送快递的小哥,骑好远的山路才能送到我这。每次过来都有些不快,说老板你没事往山里钻啥,老板娘惦记你快回吧。胖子笑得前仰后合,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包裹里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信夹在包裹里,什么通的快递都寄过。闷油瓶是找不到邮局只认识路边的快递员吗?不太可能,我想大概是他嫌麻烦,干脆一块寄。
于是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闷油瓶虽然没再出现过,但我们仍以这样的方式交流着。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奇妙的,我能想得出闷油瓶用笔写字的样子,但是有点难以想象他寄快递的样子。

再次见到闷油瓶时,我已经回了杭州,我想办法联系上了张海客,让他告诉了闷油瓶。顺便质问了一下,好歹一个挺牛逼的家族,怎么就不能给族长配个手机。
张海客当时笑嘻嘻地说,过几天族长会亲自跟我说。
果然不到三天,闷油瓶又突然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我上去招呼他,就跟他之前借住时候一样,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他根本没去香港,没离开过杭州。
不过只住了一晚闷油瓶又要走了,临走还“检查”了一遍他之前给我和胖子寄过的东西,见我都好好收着,好像很满意。
我忘记了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姑且当作这老派男人不习惯吧。

“我估计……”胖子吃了大半我的糕,一副悠哉的大爷样,仰靠在椅子上,轻拍着肚皮,但是张嘴就没正调,“小哥这次回来,应该是打算提亲了。”
我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懒得接茬。
胖子自顾自地又道:“你看你之前收了那么多聘礼,小哥肯定是觉得你答应了。”
“少扯了。”我道,“你没收?你没用?你没吃?妈的我的份都经常被你吃。”
胖子啧了声,道:“那能一样吗,你看每次给咱俩寄的东西,都有点差别,写信也只给你写,你说这差别待遇咋回事。”
我心说好笑,寄的东西包装有红的有绿的,这他娘的还成差别待遇了,至于信,我笑道:“小哥不是担心你不认字吗,让我读给你听。”
胖子作势要踢我一脚,哼笑道:“我可不听,孔大爷教导我们,说非礼勿听。”

我摇头,哪有什么“非礼”。信里只会简单说他在什么地方,寄的东西是什么,就基本没别的了。我怀疑是我自作多情,闷油瓶跟着包裹寄过来不是信,而是他自制的快递单。
我又想到是不是我每次回信太冷淡,搞得族长大人懒得多说。可我和胖子也写不了什么,寄到张海客那里,外一被偷看呢,张海客那么烦。
不过除了信以外,闷油瓶最近寄的东西,倒是有点意思。最近的都是从香港寄过来的,有一些衣服,还有一些书,都是闷油瓶穿的看的。
这可真不得不让人多想,看架势是打算过来常住啊,我是不是得跟他谈谈房租。

我踢了踢胖子的凳子腿,道:“吃完了赶紧给我回去看铺子,王盟那小子一天不被忽悠就不能好好扫雷,等着胖爷您的指导呢。”
胖子叫了声“得了,这就走,不耽误牛郎织女相会。”
胖子最近都在我的铺子,来的客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杭州城都快知道,西泠印社里的小古董店换了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老板。我心说这个活挺适合他养老,不管他以后什么打算,最近我干脆退位让贤了。
至于牛郎织女怎么回事,我看了手机才明白,原来今天是七夕。

我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就跟胖子一块下楼,刚到楼下,就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人,还不就是我俩刚念叨完的那个挨千刀的小子。
闷油瓶像以往每一次出现一样,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背着最普通的背包,淡然的眼睛看过来,也不说什么,但我没有一丝陌生。

“呦,小哥,你回来了。”胖子走过去就一把搂住闷油瓶的肩膀,道,“正好,那我也不走了,咱哥仨回去再喝点小酒,叫一自在。”
闷油瓶点点头,还嗯了句,自然而然地就跟着胖子往我家走去。我捏着钥匙忍不住笑出来。

闷油瓶一进屋,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有没有吃的,看来是饿了。
胖子立马接茬:“小哥你就晚了一步,刚才我俩还吃了咱们天真亲自下厨,做的宫廷御膳房级别的糕点,味道那叫一个绝。”说着揉了揉肚子,“可惜,被哥哥我吃没了。你多住几天,赶明儿让他在给你做。”
闷油瓶听完看着我,我觉得我一定是出现了错觉,那神情简直像受了委屈,我干笑了一声,道:“还有还有。”

我走到厨房里,端出没被胖子扫荡的另一半糕,推到闷油瓶眼前,道:“凑合吃,晚上胖子说了他请客。”
胖子没理我这句,我还没听到闷油瓶的评价,就听他大骂:“妈的,敢情老子是被叫过来当小白鼠的,你丫明明就是给小哥做的,小哥这块明显卖相更好。”
我喝了口茶,很想说一句那位闷头吃起来的某人的名言,有时候不告诉一个人真相,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晚饭后我们都喝了点小酒,我跟闷油瓶站在楼外楼门口等胖子上厕所出来。我心里倒是惦记起一封信。
我的楼下有一个信箱,我订了一些报纸和杂志,隔一段时间看看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今天胖子和闷油瓶上楼后我习惯性地打开信箱,意外地发现里边竟然有封闷油瓶寄的信。估计本打算给我寄来的“包裹”这次在身上背着呢,所以信是单独邮寄的,不过他人倒是比信先到了。

信我没来得及拆,就放到了客厅里,我想起来便问道:“写什么了?”
闷油瓶本来看着不远处的湖面,听到转过头朝我笑了笑,道:“不用看了。”
我看了看他,猜测可能是写了他要回来,这下人已经到了,“快递单”也没什么可看了。
我抬头,杭州的天上星星不多,也看不到牛郎织女。
胖子在后边说道:“别看了,姓牛的跟他媳妇嫉妒死你俩了。”






当晚我去找客厅里那封信的时候,发现不见了,排除了一下,肯定是闷油瓶藏了起来。他倒是一脸无辜,自在地坐我的床,看我的电视。
我估计这封信不是快递单,可他好像不想给我看,实在是太小气了。
我随手锁上了屋门,觉得有必要采取点机智的手段。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法学院那些事儿】之亲亲得相首匿



“窝藏、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大一、构成要素,小一、客观的构成要素,括号一、行为对象……”
吴邪看到这,瞌睡劲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再看书,半个小时过去了,好像才看了两页,不禁悲从中来。
眼看着期末考试将近,这学期有三门专业必修课。眼下看着的是刑法,算他学得好的,多亏得案例都个顶个的生动。
还有两门,一门宪法学,老师讲了半学期刘邦,又讲了半学期英国女王玛丽二世,最后一节课有学生焦急询问宪法究竟是个甚,那老师只神秘一笑,回答说答案自在他所讲的内容之中。如此晦涩,吴邪还没参透。还有一门是中国法制史,翻开书,好家伙,半本书都是文言文,这还不算啥,重点是半本文言文里一半的字都不认识。
不禁又悲从中来。

法制史老师外号叫陈皮阿四,看着就不像是好应付的,据说他每学期都会给很多不及格。吴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这种该背还是要背,于是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复习。
可刚一伸胳膊,就撞倒了什么东西,“啪”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一人轻轻的一声“啧”。吴邪睡意顿时就消了。
回身一看,惹祸了,胳膊一挥,把坐在他身后睡午觉的某人的水杯,撞倒了,于是某人在午觉中被自己水杯里的水给浇醒了。
张起灵算是个学霸,吴邪没想到有一天,他给学霸来了一次“提壶”灌顶。

张起灵眯起眼,眼前还有点朦胧,对焦对好了,低头一看,桌子上的水已经蔓延成一幅中国地图。
“我……”
吴邪还没来得及说啥,海南岛要流向桌子下了,吴邪眼疾手快从旁边的桌子上迅速拽了张纸过来擦桌子。
张起灵倒淡定,扶起水杯,只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脑后,洒他头上的不多,大夏天的,这么一浇,窗口透进来一点小风,还挺凉快。
那张纸是笔记本上扯下来的,根本不吸水,吴邪手忙脚乱的,总算控制住了水势,接着才赶紧伸长了胳膊到前桌霍秀秀那,拽了几张纸巾,这才把水擦干净。
张起灵一直看着他忙活,有点看热闹的嫌疑。

吴邪擦完了桌子又抬头看张起灵的头,讪讪地问:“没弄湿吧?”
“没事。”张起灵摇摇头,拿起了空水杯。
吴邪一看,心说自己闯的祸还是负责到底,伸手从张起灵手里接过水杯,又拿了自己的,起身准备去接。
刚站起来,门口挤进来一个胖子。

他们几人占了几个座组团复习,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很多人都回去午睡,可他们宿舍空调坏了,这才都赖在了有空调的教室。
胖子一进屋就奔着座位走了过来,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儿,眉头拧了起来,拽住要走的吴邪,道:“哎我说天真,你看见我放桌子上的那张纸了没?”
吴邪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刚才可不就是从胖子的桌子上拽过的纸去给张起灵擦桌子了。当时自己和张起灵桌子上都是书,总不能用书擦,见他那有就顺手用了。胖子平时打着复习的旗号过来,大多数时间也是睡觉,吴邪根本没想到他桌子上的纸有什么卵用。

吴邪瞄了一眼张起灵,后者淡淡地看着他,似乎不打算举报他。再一瞄自己的桌子,那张纸,此时已经被揉作一团,扔在桌角。
吴邪想了想,厚着脸皮道:“没看见。”又指了指胖子桌上的水杯,道,“要不要帮你接?”
胖子一听,有点起疑,也没管水杯,而是看向一脸正直的张起灵,问:“小哥,你看见没,他真没拿?”
张起灵垂下眼,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抬眼道:“没注意。”
胖子眉毛抖了抖,回头看看吴邪,似乎不再起疑,便道:“赶紧帮我找,福利啊,见者有份。”

吴邪这下一愣,问:“啥福利?”
“法制史重点啊!”胖子有点痛心疾首的语气道,“我上午去找云彩妹子,从她那要来的,中午着急去吃饭,就放桌子上了。”说着又盯着吴邪,打量了一番,哼笑道,“真没看见?别跟胖爷开玩笑,又不是不给你看,我这不就回来跟你俩分享的吗,要是叫我搜出来,可就没你的份了。”
没想到那知识点零零碎碎的法制史竟然是有重点的,吴邪当即也顾不得圆谎,撂下水杯,捞起桌角的纸团,打开一看,果然是云彩清秀的笔记,每条每点都罗列清晰。

吴邪嘿嘿一笑,把纸递给胖子,道:“刚才小哥的水洒了,征用了一下,虽然有点湿,不过不耽误看。”
胖子一把抢过来,骂了句:“他娘的,就知道你小子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看纸虽然沾了水,好在字迹还清晰,又说,“看在你初犯的份上,胖爷我就不追究了。”
吴邪也凑过去看,胖子瞪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探头到张起灵面前,砸砸嘴道:“小哥,你刚才是不是说没注意来着,你的水洒了,他拿老子的纸给你擦,你没注意?”
“啧,你有完没完。”吴邪语气有点不耐烦,“都还你了,至于还刨根问底吗。”
胖子白了吴邪一眼,正色道:“小哥这是包庇,必须追究。”
吴邪看出胖子也是开玩笑,便笑了笑,又拿起桌上的三个水杯,道:“行了,知道你复习刑法了,赶紧背老陈皮的重点吧。”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虽然是前后桌,交头接耳也惹人烦,吴邪扯了张自己笔记本上的纸,把刚才看包庇罪那一段没看懂的地方写了下来,给张起灵递了过去问。顺便还问了问刚才怎么那么配合,“包庇”他一块逗胖子。
张起灵收到纸条,想了想,提起笔把答案写了下来,稍一停顿,又写下一行字:
亲亲得相首匿。

吴邪接回纸条,读了白话文就解决了刚才的疑问。再一看还有句文言文,是个法制史里的专用词,隐约记得也跟包庇罪有关,不过好像还有点别的意思。吴邪想着便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脖子。
另一只手翻开书,很快找到解释,是汉代刑罚适用原则之一,简单说就是直系三代血亲之间和夫妻之间,除了最严重的谋逆罪行,别的罪可以相互包庇隐瞒,不向官府告发。相当人性化的规定。
吴邪只想到,自己跟张起灵可不是血亲。想着脸就红了。

胖子偏头看到,问:“天真,你中暑了?”
吴邪摇摇头,手还在脖子上,也没挡住跟着红起来的耳朵。
张起灵微抬眼,瞄到,淡淡一笑。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瓶邪、黑瞎子师父」不速之客

又在村子里住了几个月,这个地方实在太安逸了。吃得虽然比较清淡,我倒胖了一些。胖子就更不用说了,每日精神矍铄,帮附近住的大姐们和小姑娘们干活,可有兴致了。连闷油瓶都有了开始安度晚年的样子。
吃过午饭,闷油瓶就准备出门。最近他难得开发出了个爱好,钓鱼。果然是老年人的兴趣。
我现在是个闲人,闷油瓶每次出门都会看我一眼,好像带上我是在帮我解闷。今天也是,对此我俩已经很有默契,话都懒得说,我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每次拿起这钓竿,都有些无奈。

其实算起来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在这接待了好几波“观光客”了。第一回来的是王盟他们,呆了两天,新鲜劲过了,又忍不住回城里去腐败,临走倒是给我们留了不少好酒。第二个,是小花。
我手里的这具钓竿,就是小花送的。他就是个资产阶级大毒瘤,说这竿是哪哪进口的,优点老多,钓鱼特别好用。我心说我们这的鱼都很善良纯朴,你拿这么高端的设备来对付它们,良心何在。不过用了两回,闷油瓶用得倒是顺手,我也就不计较了。
由于这里太过潮湿,空气太过新鲜,从京城来的小花有点受不住,住了三天,迫不及待地回去吸雾霾,也走人了。我让小花记下这里的地址,还给他画了一个详细的地图,毕竟以后如果需要啥物资支援,还是得找财大气粗的解老板。
我把生意都过到了他手里,现在身无长物,这不,每日靠闷油瓶钓鱼为生。虽然小花说随时回去,我暂时是没有兴致了。

闷油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嫌弃我磨蹭,刚想教育他钓鱼讲求闲情雅兴,何必匆忙。就听见胖子老远一大嗓门,说道:“呦,您老人家,还健在啊!”
我眉头一皱,右眼皮开始跳,今儿个这鱼恐怕钓不上了,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至今对我在青铜门前做的那个梦,有些耿耿于怀。导致我从山上下来之后,再看到黑瞎子,都有点不爽。我严重怀疑是他给我托梦吓唬人。
其实后来我分析了一下,那个梦境可能是我内心里最担忧的事。我到了门前,虽然心里很平静,但这些年里忧虑过的事,不会突然消失。梦境是人潜意识中的念想,我是个容易焦虑的人,虽然这些年已经沉稳了很多,但有的事有的人还是容易令我焦虑,尤其睡着了,大脑不受控制。焦虑表现在梦里,需要令我信服,总得有个人出来扮“黑脸”。估计我的梦搜索了一圈,还是黑瞎子最合适。
总之是不能怪他,而且那个梦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便朝胖子那走去,欢迎仪式还是要搞一搞的。
还离得很远,我就看到他的墨镜反着光,闪了一下。
黑瞎子也是个看不出变化的人,我上次见他,上上次见他,再往前说,十几年前第一次见这人,似乎一直是这个样。
他今天一身黑,走过来,朝我跟闷油瓶点点头,张嘴还是吐不出象牙:“小三爷,红光满面的,新婚少妇啊。”
还新个屁,再说我脸上肯定不是啥好看的色,我阴着脸看他:“眼睛该治了。”
黑瞎子笑了一下,打量我们一眼,问:“这是要出门?上哪去?”
我抬了抬手里的钓具,道:“钓……”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道:“钓鱼啊,这个好,走呗。”
这个人倒是自觉,也不问问别人打算不打算邀请他。

我们习惯在附近的一条河边钓,找个阴凉的地方一坐,闷油瓶就开始睡觉。
这个人很令人气愤啊,他把午觉都挪到这来睡,可恶的是,根本不耽误他钓鱼。有点风吹草动,他比鱼反应快多了,每次都能钓到。我没他那么敏锐的感觉,常常睡过去,醒来鱼饵已经被鱼吃了一轮。
胖子说小哥才是来钓鱼的,我是来喂鱼的。我心说那些鱼会记得我的恩情,将来被闷油瓶钓走,给炖了,我吃肯定没事,拉肚子的肯定是闷油瓶。

原本两个人钓鱼的悠闲时间,因为黑瞎子的加入,变得有些热闹。
黑瞎子对于这款高级钓竿表现出了颇浓厚的兴趣,他先是盯着闷油瓶手里的打量,抬眼看闷油瓶一双淡淡的眼睛也盯着他,就过来抢我的。
反正我也不打算认真钓,就递给他玩。闷油瓶没有坐在平时的位置,特意离黑瞎子远了几步,才抛竿。

我找了块树荫坐下,问黑瞎子:“你来到底干啥的。”
黑瞎子又去研究鱼线,漫不经心地道:“看看你们,顺道。”
“云游四海呢?”其实他想去哪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个人总有地方去。
黑瞎子像模像样地摆了个准备抛竿的pose,我伸腿拦他:“你够了,再比划一会把鱼都吓跑了。”
“不怎么样。”黑瞎子放下钓竿,评价道,又说:“准备去云南一趟。”
“云南?”我心说去云南路过福建,你丫到底从哪来的,东海吗,别是什么成精了,怪不得命长。
黑瞎子笑了笑,回头看了看我们身后的树林,说:“我看,还是叉来得快。”说着就去树林里找树枝,看架势真准备叉鱼,我在后边喊道:“钓是跟鱼你情我愿,人家游得好好的,你非要叉,要不要脸。”同时心里不禁开始给鱼念经超度。

黑瞎子摆摆手,很快找到两根粗壮又笔直的树枝,实际是刚硬掰下来的,破坏林木,这人就是个祸害。接着他从我的箱子里翻出一把小刀,在树枝的头上削了尖,递给我一根,道:“来,师父教你叉鱼。”
我摇头,指着几百米远的河湾说:“不学,你去远点的地方叉,我要跟小哥在这钓。”
黑瞎子扫了我和不远处的闷油瓶一眼,道:“瞅你这点出息,给我丢脸。”
我叹口气,心说还是算了,一来师父也是大老远绕道过来叉个鱼,还是给他个面子,二来我也想问问他一些事。
我接过一根“鱼叉”,闷油瓶却也走了过来,黑瞎子一乐,把手里的另一根递到闷油瓶手里,说:“我再去弄一根,哑巴你也来。”
我看着黑瞎子乐颠颠地再次走向小树林的背影,忍不住问闷油瓶:“你见多识广的,他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几分钟后,我们仨就都卷着裤腿,下了河。天气热,到了河里确实要比在岸上凉快些,我们仨各分了一片,我是心不在焉地叉鱼,跟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我问到小鬼们最近怎么样时,黑瞎子正猫着腰盯着水里看,过了一会才说:“刚考完,跟爹妈出去玩了。”说完从河里捞起一块石头,对着太阳看了看,又丢回了河里,把我这的鱼都吓跑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还乐,道:“说起来,我帮你带孩子,还没收保育费。”
我冷笑,心说人都被你拐跑了,还好意思说。

没说得几句,黑瞎子又去骚扰闷油瓶的鱼,还说云南那边其实是有笔生意,问他有没有兴趣。
闷油瓶一树枝子下去,动作真是快准狠,叉到一条不小的肥鱼,我见那鱼的个头,心想还真是叉鱼来得比较快。闷油瓶把鱼丢进桶,才慢悠悠地走回来,对黑瞎子道:“不去。”
黑瞎子啧了声,自己嘀咕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好像是“奇怪”之类的。
闷油瓶现在的状态,确实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这种人气儿回到他身上,我跟胖子无疑是最高兴的。只是其他人,凡是跟他有过一些接触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有些“怪”吧。

黑瞎子说是叉鱼,其实还是捣乱的时候比较多,话匣子打开,倒是说了很久。我怀疑他前些日子陪读是给憋的,这才大老远的过来找人聊天。我跟他闲侃,最后叉鱼的活还是闷油瓶包了。
太阳快落山,我们才回,胖子掌勺,已经炒好了菜,就等着鱼,接过鱼念叨了一句:“你们谁出的主意,鱼竿坏了?我就知道阿花拿的中看不中用。”
我也懒得解释,又去里屋拿王盟之前带过来的酒。出来发现黑瞎子在屋里左看右看,神色鬼祟。
没见过双人床吗。

我咳了声,道:“打算住几天?”
黑瞎子摇摇头:“明天就走,这太潮了,估计裤衩洗了都不干。”
我心说那最好,又问他:“隔壁有间空的,你今晚去对付一宿?”
黑瞎子冲我一乐,说:“不了,我还是去投靠胖爷吧,我眼睛不大好,耳朵还想好好保护一下。”
这酒太贵了,我忍着没去砸他。

一顿饭吃下来,是胖子和黑瞎子天南海北地扯,我跟闷油瓶基本默默吃鱼,胖子手艺愈发好。其实胖子这人,除了嘴上没把门,其他条件都很靠谱,村支书没当上,妇女主任还是可以争取一下。
而且胖子很懂持家,问黑瞎子:“你就空手来的?人家阿花还带了鱼竿,你这人喝了我们哥仨这么多好酒,明天就走?怎么也得干几天苦力再放。”
黑瞎子又倒了一杯,道:“东西在北京,回去送小三爷。”
我逮住话头,道:“还等我回去干吗,你怎么不带过来。”
“这不在这用不上吗。”黑瞎子道,“跟你那钓竿一个地儿产的……”
我知道他在瞎掰,打断道:“不要鱼竿了。”
他笑了笑:“是高尔夫球杆。”
我也是没想到。我哼了声,道:“那也寄过来。”
他问:“开什么玩笑,你在哪打?”
我瞥了他一眼,说:“谁说我要打球,我打鱼。”
胖子大喝一声:“你们放过鱼行不行!”
我们都笑。

我到底还是没问黑瞎子,那所谓体内顽疾的事,总觉得这人就算回答了也不可信。何况是他的命,别人总是没太多立场瞎操心,而且我看他也好着呢。闷油瓶下午的时候,也没有直接回答我,只说认识他开始,一向这副德性。
我想了一下,总之就是黑瞎子这人一直自称身患绝症,屡次回光返照,已经见怪不怪了。

黑瞎子吃得高兴,又问起胖子有没有兴趣去云南,胖子倒是问了起来,黑瞎子说:“你看,这才是正常反应。”说着指了指闷油瓶,“我问他,跟没睡醒似的。”
胖子道:“他俩留这接应也成,我后院还有鸡鸭鹅,得有人照看。”
黑瞎子说:“我看别是这有个什么成精了,让哑巴动了凡心啊。”
我一愣,心说他这是听见我肚子里怎么骂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跟闷油瓶的事,就是拐着弯骂我。
胖子哈哈大笑。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他喝了酒,脸有点红。他那个样子,看得我也开始晕乎。
黑瞎子最后总结:“哑巴,你堕落了。”

我喝掉杯子里的酒,心想这么多年,还不就是为了现在能“堕落”。索性也不再去想很久以后的事,否则怎么“堕落”好现在。黑瞎子在这一点上,永远可以当师父。
End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时间:2020-07-21 09:08:51
练习小哥视角(
雨村的日常
不虐,名字吓唬人




————噩梦————


吴邪最近的睡眠似乎不是很好。
张起灵从他眼下的青色可以看出来,那是睡眠不足留下的。
他们来到这个一直下雨的村子之后,就住在一起了。是两个不同的房间,但距离很近,何况他耳力好,夜里又安静,他昨夜听到吴邪半夜里起来,抽烟,还叹气。


早上一起吃饭,这里条件不比在杭州,但对张起灵来说没有什么差别。他习惯了最险恶的环境,如今周遭的安逸会让他想要继续睡觉——身体已经习惯了在确认安全的时候休息,这样才能在古墓中长时间的保持体力和精力。
他吃完放下筷子,打量坐在对面,低头用勺子搅着汤的人。对方并没有发现他在看他,专心致志的,但又是毫无目的性地动着勺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样子,倒是让张起灵觉得有趣。他淡淡地开口,道:“没睡好。”
明明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一向平淡,更像是给对面人的状态下了个诊断结论。


吴邪抬起眼,条件反射式地,眼神里一瞬间有点茫然,还没回过神。
“嗯,昨天没怎么睡。”很快,吴邪又低下头,继续搅动勺子,“做了个……嗯,噩梦。”
张起灵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做噩梦,然后被吓得睡不着吗,他们都不是小孩子。
他没有继续问,看吴邪也是吃好了,于是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吴邪连忙把剩的一点快被他搅成糊的汤喝下,也站起来与他一起。
都收拾妥当之后,出门前他拍了拍吴邪的肩,吴邪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些许疑惑,但立即又笑起来,道:“慢走,钓条大的。”
他点点头,拿起这里钓鱼会使用的特别“鱼具”——雨披,转头问:“一起去?”


这句是明显的疑问,带着邀请的意味。
吴邪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有时候会去拜访一位老汉,听故事还顺便学方言。学回来还会跟他讲,发音有的标准,有的仍是江南的口音。
他没有这样问过,所以这次吴邪听到愣了一下。停顿了几秒钟,吴邪拿起另一件雨披道:“好,你教我。”
张起灵嗯了声,接着便带着吴邪朝瀑布走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瀑布,这个村子的周围有很多瀑布,瀑布溅起的水花笼罩着村子,像是下雨一样。
这里的人钓鱼的方式很特别,要披着雨披在瀑布下面钓。
据说下面的鱼没有耳朵,听不到水声。这还是吴邪对他说的,可能是从那位老汉那里听来的。
这里水声很大,其实他们也听不到水声以外的声响。
也不适合说话。


张起灵做事从来都很专注,这次他分神看了吴邪几次。
吴邪一开始似乎对这种钓鱼的方式很有兴致,没多久,就窝在雨披里,垂下了头,脸都遮在帽子里,似乎是睡着了。
张起灵微微叹口气。
而伸过手去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发觉的时候,他已经在掀吴邪的帽子,触碰到了他已经被水花打湿的刘海,很柔软。而刘海下的眼睛的确是闭着的。
睫毛上也挂着水滴,整张脸都浸在水汽里。
不过似乎睡得很安稳。


吴邪最近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在做整理和记录之类的事。张起灵偶然瞥到笔记本的封面上,是用清劲的瘦金体写的一行字,似乎是他为记录的故事取的名字。
他没有翻开,吴邪记录下来也许不是为了给其他人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来纪念或者作别过去。
过去的,他不了解的十年。
这十年之中的事,吴邪从来没与他说起过,他想到吴邪身上的伤疤,手臂上的,吴邪刻意遮挡,但喉咙处的那一道,他看得清楚。
不会是容易的。
只是吴邪当下不愿说,他也不急着去探究。


吴邪所说的“噩梦”,也许是跟那些事有关。
张起灵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可不知不觉却又到了傍晚。
他们今天的收获不错,主要靠张起灵日渐娴熟的技术,吴邪则断断续续地补了一天的觉。
吴邪探过头来,看张起灵钓到的一条大鱼,颇兴奋地道:“今天不光能喝鱼汤,总算能吃鱼肉了。”
听着好似是间接抱怨张起灵之前钓到的都太小,不好入菜。这里的鱼的确体型都不大,不怪难以钓到大的。
张起灵笑了笑,道:“你来做。”


于是回去的一路上,吴邪都在研究,到底怎么做,是清蒸还是红烧,又念叨自己的厨艺也不怎么样,小哥你得多担待。
精神似乎又振作起来。


忙活了很久,两人终于吃上吴邪亲自下厨炖的鱼,没有充足的调味,但鱼肉本身十分鲜美,确实可以算是一顿美味。
张起灵想了想今天瀑钓的位置,决定明天仍在那,也许还可以钓到大的鱼。


饭后吴邪照旧坐到窗前,做记录,到很晚。
张起灵洗完澡时,吴邪仍在写着什么。他走过去示意吴邪可以去洗了,吴邪点头,起身去拿换洗的衣物,却不像平时一样将笔记合上。
吴邪走后,张起灵坐下,没有翻动,直接对着笔记上这一页读了起来。
这个人一整天都睡着觉“钓鱼”,还有好些话可以写。
但张起灵读着,才发现,其实吴邪昨晚梦的,也许不该算是个“噩梦”。
他想到吴邪早上搅和汤的动作,还有在自己身侧,坐着也能熟睡的样子,有些别样的心绪涌起。


他读完这一页,将笔记合上。接着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枕头和被子,放到了吴邪的床上。把被子铺好,然后躺了进去。


吴邪洗好回来时,见到他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小哥,你这是?”吴邪捏着毛巾的手有些僵,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回过头来仍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想跟我换屋?那倒也可以。”
张起灵坐起来,瞥了一眼旁边明显是给他空着的位置,道:“我那边,漏雨了。”
吴邪听到愣了几秒,接着笑到快要弯腰。
他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看吴邪爬了上来。


两人都躺下后,吴邪关了灯,一分钟的时间里,翻了两次身。
张起灵也翻身,问:“不习惯?”
吴邪背对着他,似乎是笑着,道:“一会儿就好了,总不能让你淋雨去。”
外头的光渗进来,勾勒着他肩臂的轮廓。
张起灵抬手搭上去,手掌下被抚摸的手臂,轻抖了一下。
吴邪第三次翻身,转过来,和他对视,眼睛里反着一点光亮,鼻子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


“昨天做的那个梦。”吴邪盯着张起灵的眼睛,“刚到这儿,就醒了。”
张起灵拢着他的背,回道:“现在继续。”


END




















(第二天拖着“病躯”准备去修补房屋的老吴才发现问题。
“张起灵你给我指一指哪里漏了!”)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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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4-07-10 19:07:00

更新时间:2020-07-21 09: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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