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想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人，

我就想永远不要把世界活成理所当然的样子。

楔子.

宋暖不止一次认为，自己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善良且温和的，尽管，身后的人伸手捏起微肿的一小块肉轻轻拧着，声音里都漫出笑意，

“别乱动，给你做spa呢”

“我谢谢你啊”

裤子被拽到膝盖处，木板的热身可以说是相当尽职尽责了，身后一片绯红，恰如其分地迎合了五分钟前，身后人对自己的赞美，

“你这小屁股还挺可爱的～”

一向觉得自己害羞内向的宋暖却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甚至还有点想笑和骄傲，实践前的紧张和尴尬大概是迷路了永远都回不来了吧，宋暖只是乖巧地趴着，薄肿的身后并不刺痛，轻柔的捏捏拍拍反倒是很舒服，

“你这一块好像很敏感”

游走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臀部上方，紧接着，戒尺便贴了上来，凉凉的，

“别的小朋友也是”

宋暖还没来得及接话，便听见了呼啸的风声，

“啪啪啪”

“啪啪”

“啪啪啪”

“疼……啊，你在哪买的啊，差评差评”

“啧，差评啊，我觉得挺好的，我挺喜欢打你这块的”

“为啥啊”

“因为打这块你会躲会叫会差评啊～”

“……你真的是……”

不过，别的小朋友，小朋友这个词，真的是喜欢啊。

“啪啪啪”

“啪啪”

这个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宋暖并不喜欢甚至是有点讨厌这种软趴趴的东西，比如此刻被高高挥起的小绿，

“啪！”

“嘶，疼”

臀侧，腿侧，大腿内侧纷纷遭殃，紧紧攥着床单吸着冷气，左边挨了揍就往右边躲，右边挨了打就往左边挪，

“回来”

身后的人换了藤条，臀上方一直到大腿上部，藤条滑过的地方，红色的臀肉忍不住紧绷，

“啪啪”

一左一右，宋暖忍不住皱眉，她一向都讨厌这种尖锐的东西，于是，躲的幅度自然也是大了点，

“这个疼啊？”

“疼……”

“那就不用这个了，换一个”

宋暖心里差点溢出来的感激不到五分钟就后悔地全吞下去了，

宋暖心里差点溢出来的感激不到五分钟就后悔地全吞下去了，

“嗖～啪！”

“啊！你不是说不用这个嘛？”

“我就是刚刚不用，现在想用啊”

你 大 爷 三个字被宋暖狠狠咬回去，大概，讨厌藤条是因为，那种杀破空气的声音，带着决绝和残忍，与这场实践狠狠撞在一起，原来，这就是纯实践啊，和实践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工具冷冰冰地划过空气的冷漠，纯实践不就是各取所需吗，宋暖咬着唇埋下头，真疼……

“啪！”

“啊……疼……”

“现在不管用哪个都疼，”戒尺轻轻拍了拍发肿的屁股，很讨喜，“因为我用劲了”

身后的人对于宋暖咬唇埋头的反应很是不满，眯了眯眼，臀腿处的肌肤几乎喷薄而出，青色的板印很是突兀，于是，

“啪啪啪啪”

“啊……啊，疼”

接连数下都落在臀腿敏感又重伤的地方，宋暖抑制不住地呼痛，大腿随即遭殃，宋暖不断左右挪动着躲，戒尺紧随其后狠狠落下，眼看着臀腿处再打就破皮的趋势，戒尺总算停下了，

“外边好像有人”

“啊？”

“说不定有人听墙角呢，所以……”站床边手撑床的姿势，宋暖其实还蛮喜欢的，但是吧，膝盖处的牛仔裤正在一点点往下滑，有点尴尬，“你别叫”

“？？？不是应该……”

“啪啪啪啪”

“嗯……疼……”拉着裤子的手死死攥起来，咬着唇，身后的戒尺不停歇地抽在红肿的肉上，转战臀峰，带着楞，看着手下的红屁股颤抖着撅起任自己随意上色，深深满足了挥舞戒尺的人，就是，颜色不够均匀，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抽打全落在左边，左边屁股哭叫着开始躲，

“知道为啥只打左边嘛？”身后的人话里忍不住的笑意，虽然宋暖并没有get到笑点“因为我心疼你右边啊哈哈哈哈哈”

宋暖用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点都不好笑好吗？微凉的毛巾很是温和地敷上红肿发烫的屁股，趴床上的宋暖小朋友一脸黑人问号脸，

“我以前都不给别人冷敷的，”宋暖小朋友灵敏地偷偷竖起耳朵，“但是上次有个学妹跟我说，一直打的话，屁股会麻的，冷敷以后呢，会更疼”

本来以为会被夸可爱被夸乖的小朋友毫不犹豫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是不是好气啊哈哈哈……”

极速降温的屁股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毛巾撤掉后，戒尺的破空声，

“嗖啪！”

“啊！！你那个学妹真的是烦人！”

降温的屁股上所有的细胞开始蠢蠢欲动，戒尺接二连三地挥下，刚刚冷敷完的两瓣臀肉随着藤条的落下颤动着，甚是可爱，于是，作为奖励，宋暖小朋友红肿的屁股开始不断升温，变肿，发亮，全身的痛觉都集中在屁股不大的一亩三分地上，疼的宋暖左右挪着躲，呼痛声也越来越大，两只手死死攥在一起，宋暖啊，其实你没那么不堪一击的，对吧。

“啧，还有十分钟”戒尺奖励似的轻轻拍了拍红肿的果冻，“最后100，报数”

100，这种庞大的数字听起来真的是可怕，可是，当宋暖提起裤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觉得，100不算什么吧，只是，挨完揍的屁股不自觉地发抖得厉害，那双纤纤细手再次附上去时，两团颤抖着，害怕地瑟缩在一团的小屁股，让这双手的主人很是满意，遍布屁股的楞被抽的晕散开，屁股比原先肿了将近两倍，臀腿处更严重，肿的几乎和屁股一般高，带着青印，大腿上部红肿着叫嚣，宋暖吸着冷气提好裤子，身后那双手再次附上，隔着裤子感受到高温的屁股，满意地勾起唇角，轻轻拍了拍，

“好了，走吧？”

宋暖已经不记得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后悔没多加一层秋裤，北方的冬季挟着寒风逼近宋暖瑟瑟发抖的双腿，而漫长的冬季并没有说服宋暖加一层秋裤，反倒是，始终倔强地在发烧感冒中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寒冷。

“你就穿一层不冷啊？”

“还好啊”

是吗，宋暖。

其实顾似游一直都知道的，宋暖变化得如此之多如此之快，远是自己始料不及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话咄咄逼人凌厉又严肃，不再是温和温婉眉眼舒展，她开始喜欢读书而不是电影，她放下了鲁迅加缪卡夫卡，皱着眉忍着倦翻开历史地理人文科学，她开始喜欢温水泡枸杞，而不是咖啡可乐和奶茶，她不再关注流量小生不再注重说唱与摇滚，反倒是听起了秦腔爱上了民谣，等等等等的这些，顾似游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是因为年龄与阅历的增长吗？还是因为她彻彻底底搬出了北京？

不是，都不是。

就像此刻，哪怕她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边撞见宋暖惊愕的眼眸，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舒缓眉角带着笑，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宋暖，好久不见”

一.

很久很久以后，顾似游再回想起初冬那次的偶遇，入眼尽是金黄色落叶的斑驳，就像宋暖舒展眉眼勾起唇的笑，透着岁月的魔力，

时间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啊，顾似游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她是大人了，那个会软着声音撒娇的小朋友是真的不见了，当然，顾似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并不是简简单单时间的逝去与岁月的洗礼，她开始不动声色，她开始狡黠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去拒绝自己喜欢的东西，同时，她开始否认过去，

“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宋暖努力从沸腾的锅里夹出一片海带，尴尬的是，海带很给面子地跃出筷子的束缚，从碗边滑落，顾似游弯弯唇，宋暖尴尬地笑，

“你的羊肉要老了”

跳过火锅带着麻辣味的热气，顾似游甚至晃神觉得，坐在对面露出职业微笑的是季燃，皱着眉头吃着海带感受着这种生物带来的碘类力量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娴熟地举杯，娴熟地点烟，季燃可没教给她这些，

“你知道吗宋暖，”宋暖搀着顾似游，两人都走的跌跌撞撞，北方的冷空气在这座深夜的小城肆虐，那双深红色的高跟鞋被顾似游拎着在空中直晃，暗红色的唇色不配她的正装，宋暖心里直后悔今天答应顾似游的饭局，“有时候我觉得你真 他 妈 纯情，陈烟那个 婊 子能给你什么宋暖你告诉我？现在好了，你 他 妈 就像条 癞 皮 狗 一样跟她屁股后边整天热脸贴她的……宋暖你……”

你 大 爷 三个字被顾似游死死吞进肚子里，因为宋暖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操 ，努力抬起手想抡拳的顾似游开始后悔今儿借着劲儿喝了这么多酒，晕晕转转地被宋暖砸了好几拳，裤子上多了好几个黑脚印，然而，借着酒劲的宋暖再次扑上去，两人滚在地上打得不可开交，

“ 操 ，宋暖你 他 妈 放手！”

“ 叫你 嘴 贱 ！叫你 嘴 贱 ！”

“ 季燃还 他 妈 在医院躺着！还喘气呢！你 他 妈 就跟上陈烟了！你活 该 ！”

“我活不活该 关 你 p 事 ！ 连自己都管不好 活 该 你 妹 跟 别人！”

“ 操 ！”

…………

不善言辞的人大多应该都比较吃亏吧，什么话都不会说，不论是争论还是吵架，总是说不过也吵不过，总是让对方误解自己的意思，而恰好，人类之间的交往对于语言的要求又很高，宋暖总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就像不及格的小学生，知道及格了就是好学生，可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才能满足大人的期待才能回击流言和责备，

“宋暖我问你呢，”陈烟的声音被压低，不带一丝一毫的声调，“谁先动的手？”

宋暖知道，这次陈烟是真的生气了，平淡的语气就像问你早上吃了吗，仅仅是这样，顾似游就看得出，宋暖很焦躁很不安，甚至有点害怕，像小学生一样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乖乖站着，一句话也不说，死死咬着唇盯着地，

“需要去医院吗？我可以……”

“不用”顾似游斜睨着陈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捞了捞肩上正在往下滑的包，迈开腿狠狠撞上陈烟的肩，“管好你的人”

宋暖几乎是同时按上她的肩，又一拽，拉着她的衣领，顾似游被迫面对宋暖，刚要骂人，宋暖的拳几乎是紧随其后地到达战场，只是，陈烟的手甚是轻松地拦住敌军，甚是轻松，顾似游眯缝着熊猫眼打量着陈烟，休闲装的女人霎时迸出的凌厉杀意毫不客气地对上顾似游试探的双眼，顺势将宋暖拽到自己身边，也是毫不客气的语气，

“不用你教我”

顾似游冷哼一声拽了拽发皱的衣领，背着包转过身娴熟地掏出万宝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又深深地吐出，带着得意的笑走下派出所的台阶，大有一副我就是喜欢看你不喜欢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宋暖表情狰狞地目送她远去，这已经是身后两团肉第四次遭殃了，两根手指娴熟地掐起一小块肉捏起，狠狠旋转，疼的宋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两手虚虚地护着倒霉的屁股，刚挨过揍肿胀的屁股这一折腾，已经好几处发青发紫，陈烟的高跟鞋毫不客气地带着力道踹上宋暖的屁股，毫无悬念的，宋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下台阶，这女人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二.

地下室的路虎里，上下交织翻腾的除了宋暖重伤的屁股，还有宽大的男士皮带抽在肉上的“啪啪”声，宋暖死死咬住手上薄薄的皮肤，颤抖的双腿无不诉说着恐惧与疼痛，陈烟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教训着手下带着宽大发青皮带印的屁股，刚准备扒了手下人的裤子小朋友就极度不配合地挣扎，隔着裤子甩了两巴掌小人就吸着冷气用手挡，本就打算拍两巴掌训几句就不追究的人心底怒意几乎是喷薄而出，预料出小朋友跟自己背道而驰出去约了实践，于是，不顾宋暖小朋友祈求的眼神，后备箱里的工具桶被翻出来，拎了拎小红小绿，觉得有点重，小朋友本来就不禁揍，红肿带着楞的屁股自己都心疼，没想到刚训了两句趴在腿上的人就不耐烦地挣扎，

“不用你管”

这下好了，宋暖开始咬左手，右手蠢蠢欲动地放在腰边不敢挑战陈大人的最后底线，足足50下，陈烟放下皮带，50下几乎都抽在大腿上，重伤的屁股幸免于难，但宋暖还是疼出了一身薄汗，松开已经有点见血的左手，任由身后的手轻轻揉着已经红肿不堪的大腿，不同于屁股，大腿的肉很是嫩，疼痛几乎是翻倍地往上涌，本就不禁揍的小人在刚开始受刑的时候眼泪就决了堤，却始终倔地不出声，左右手都被咬出血，就是一声疼都不喊，满脸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咬着唇从陈烟的腿上努力直起身子，手越过颤抖的大腿到膝盖处提裤子，陈烟皱着眉一巴掌拍过去，毫不留情，力道极大，

“别动”

宋暖光 着 屁 股 半跪在路虎后座，背对着陈烟，窘迫至极。宋暖一直觉得，一段关系里，有耐心比合适更重要，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想法、性格都不一样，总会有摩擦和不合适，总会有想放弃的时刻，只有对一个人长久的耐心和温柔，才有一直走下去的可能，可是现在，这种语气，她应该是生气了，她想自己听话，乖巧，做的所有事如她预料的那般，没有预料之外的动作，没有预料之外的表情，宋暖垂下头，等着身后皮肉炸响的刺痛，她听见了工具碰撞的声音，听见了工具桶毫无防备地被扔去后备箱的声音，听见了叹息声，身后伸来两手，抱住自己，娴熟的公主抱，小心地不让自己的脑袋撞到车顶，让自己的屁股悬于两腿中间，温柔地仿佛刚才凶自己的人不是她，

“第几次了？”

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宋暖低着头看着自己垂到脚踝的裤子，陈烟会用温情的眼神盯着自己， 5秒以后会亲一口开始说“我最近有点忙等过了这一段姐姐带你去旅游弥补你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稻城吗？姐姐陪你一起去好不好？”，然后自己会顺着台阶下来毫不犹豫扑陈烟怀里双手搂着陈烟把眼泪都蹭到陈烟肩膀上带着委屈说好疼啊姐姐你打的可疼了抱抱好不好，

大幕拉开，演员就绪，一切如宋暖所想，不过，这次她没有给台阶就下没有扑进陈烟怀里没有往她衣服上蹭眼泪，而是哑着声音，

“陈烟”是陈烟，不是姐姐，也不是老大，是陈烟，陈烟诧异之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暖的亚麻色长发已经剪了，齐肩的黑发总是让自己不太适应，就是，后知后觉，怎么剪头发了呢？

“我去过稻城了”陈烟的眉已经皱得不像话了，可是真正让眉紧紧缩在一起的，才刚刚开始，

“你去实践了对吗？”

“和你之前的被”

“你是不是要说，你工作压力很大，你想发泄，你们就是实践，没有别的关系，对吗？”

她的眼睛很澄澈，其实陈烟很喜欢这双眼睛，她眼里有光，只是，

“陈烟，你的被找我了，”宋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平常跟陈烟说今天去过的那家烤肉店的肉一点也不好吃一样，陈烟还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宋暖很久没有跟自己抱怨跟自己撒娇了，很久没有抱着枕头睡前敲自己房间的门了，很久没有在早上挣扎着早起半小时给自己热牛奶煎鸡蛋了，很久没有和自己晚上摊在沙发上吐槽 狗 血 连续剧了，陈烟手里的万宝路燃了很久了，她刚刚打她了，那一巴掌，打得很重，但是她没哭，也没闹，就是提好裤子穿好外套，她走了，陈烟想，她走了，

“你的被来找我了”

“我们打了个赌”

“她说，你还会约她，吃饭，喝酒，实践，蹦迪，旅游”

“陈烟，我输了”

“陈烟，我会举报你的”

“作假账，强拆迁，打架斗殴，骗税，我都会举报的”

“陈烟，季燃醒了”

“那天是你动手的对不对？”

“你骗我”

“其实我也骗你了”

“在你身边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陈烟，我们扯平了”

“我不想昧着良心”

“我不想活得像你一样”

那天，怎么就哭了呢？一定是酒太辣了对不对，一定是酒太辣了。陈烟坐在路边摊看着烤肉和酒，脑袋嗡嗡直响，活得像我一样，昧着良心吗？

察觉到最近可能对小朋友有点冷漠，家里订了蛋糕，订了披萨，买了酒，本来想和她谈谈，结果，怎么就是这样了呢？

陈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结了账，钱包里所有的红色毛爷爷都给了那个小收银员，那个看着十几岁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手里的钱，六七张的样子，舔着嘴唇心里盘算着那本看中了很久的书包算是有着落了，陈烟大着舌头跟老板娘啰嗦，

“我，我妹妹也，也喜欢扎丸子头”

老板娘喜笑颜开，带着东北口音唠，

“艾玛那正好，下回老妹儿来了让我姑娘跟大妹子好好唠唠嗑，还不赶紧谢谢姐”

“谢谢姐”

“别，别叫我姐，”陈烟依旧摇摇晃晃脑瓜不好使地 瞎 比划，“我妹妹，我妹妹吃醋呢”

“我我我回家，要，要回家，妹妹在家等着，等着，给我过生日呢，嘿嘿嘿，我，我生日，快，快点，……妹妹要，要不高兴了，”陈烟拎着酒瓶，两只脚打着摆摇摇晃晃地拎包往家走，

陈烟朦胧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晃着拿着酒瓶往家走的时候，被四五个男人盯上了，脚下像踩了棉花软乎乎地提拳的时候，领头的胳膊上纹身的男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一身的醉意差点溢出来，纹身男满脸油腻，咧着嘴扯开自己衬衫第二颗扣子，满眼色欲地凑上来，陈烟知道，自己完了。

「宋暖」篇 被吞了一部分，所以重新发了一次。顺便说一句，顶帖短评长评比催更 更有效。

六.

其实宋暖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算好，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暴躁和不耐烦并没有因为季燃的离开而做出彻底的改变，努力地把自己活成季燃的样子，去甜品店开始点黑森林而不是提拉米苏，皱着眉一点点用勺子挖一小块送进嘴里，其实这种味道，是真的不喜欢。陈烟说，当我失去了我能失去的所有东西，我才会长大，其实我一直都没说，我真的很讨厌长大。

可是尽管那一如平常慈祥和蔼的人淡然地喝咖啡时，宋暖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迸裂而出的 杀 意 ，直到这时候宋暖才知道，长大，真的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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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酒店的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并没有因为季燃的死讯而延期或取消，凭着几分钟的采访片段，季飞平上了热搜。一时间，好爸爸，好丈夫，好带头人的人设劈天盖地将季飞平卷到道德最高点，季氏酒店辉煌的大幕，正在拉开。

陈烟不耐烦地狠狠按下遥控器，电视里面的季飞平 猥 琐 的笑脸算是彻底消失了，旁边窝在沙发里的那人忍不住笑出声，

“我怎么觉得他才像是你后爸啊”

“ 滚 ”陈烟毫不留情地提起旁边那人的耳朵“跟你说了非常时期非常时期谁让你来的？”

“疼疼疼啊啊啊……姐你再揪我真成 一 只 耳 了啊啊疼……”

陈烟松了手，不解气地又一脚，“翻窗，给你能的，让你翻！让你翻！”

又是几脚。

真疼。

顾似游苦着脸揉着腿，恨不得离陈烟十万八千里，“走门我这不是怕暴露目标嘛……”

陈烟瞪圆了眼，一只手戳着顾似游的脑门，扬手在 她 身 后 落下 清 脆 的 几 巴 掌，顾似游皱着眉钻 陈 烟 怀 里 就是不敢躲，声音都软下来，

“疼……疼姐，可疼了……”

“疼 p ， 滚 起来”

陈烟皱成一团的眉间依旧是一团阴霾，明天就是季氏的试吃会了，作为业界的新生崛起力量，陈烟当然在被邀请的行列中，当然，只有人到，那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惊险刺激并不是陈烟要的，她只希望，明天的活动，能一切如意。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等了这么久，终于到明天，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恨不得将时间一点点掰回到过去，明天要是不顺，那个该 死 的老头没有被顾似游抓住怎么办？如果李成的犯罪证据不全怎么办？陈烟有些烦躁地扔下笔，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真烦。明天的行动真是想想都头疼，之前和顾似游说好，事情都解决完了，就要谈谈自己和她的问题了， 该 死 的，完全还没有准备好。陈烟皱着眉端杯子，里面的水都有股决战拉开序幕的硝烟味，重重地把杯子墩在桌面上，抬手看了眼表，怎么才8点，这么早。书是看不进去了，打发时间又能缓解压力的话，陈烟瞥了眼顾似游，这 小 屁 孩皱眉的样子让陈烟心底一软，张了张嘴，有什么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其实顾似游心里也是忐忑的，派去保护宋暖的同事已经失联三天了，顾似游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陈烟说这件事。两人都是成年人，都拥有解决问题随机应变的能力，只凭一岁之差就把压力都付诸于她身上，顾似游觉得，这样太不公平。瞒着陈烟订了明晚的机票，如果明天能一切顺利的话，明晚就飞去上海，找到宋暖，把她 毫 发 无 损 地带回来。利用季燃的 死 讯 将宋暖和季飞平夫妇引往上海，这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不说，宋暖，陈烟，自己，都会被卷入这场博弈的漩涡， 万 劫 不 复。顾似游垂下眼，明天，但愿一切顺利吧。顾似游低下眉，犹豫了许久，旁边烦躁的那人早就引起了自己的注意，被她咽进肚子里的话，顾似游却说出来，

“姐，我们 实 践 吧 ”

陈烟虽然心出惊讶，但还是理性占了上风，

“算了吧，我情绪不在线”

“我知道”顾似游挑眉，勾唇，“所以我 挑 工 具 ，我先进卧室了”

陈烟知道的，顾似游 怕 疼 ，平常用 戒 尺 教 训 她 ，不出30她就开始 撒娇 喊 疼 认 错 求 饶 。其实陈烟从来都没有夸过顾似游懂事，虽然她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可陈烟知道，乖和听话从来都不是夸小孩子的，乖和懂事从来都是小孩子懂得了在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东西才表现出来的不知所措，我的妹妹大宝贝，这是要用她的 屁 股 来体谅我啊。就算这样， 打 死 陈烟她也不承认，此刻，自己心情已经 春 心 荡 漾 开心地嘴都咧耳朵根了。

推开门，就看见顾似游 光 着 下 半 身 趴 在两个枕头上， 光 裸 的 两 团 肉 上规规矩矩地摆着 发 刷 和 宽 木 板 子 ，这小崽子是怕自己真 用 力 揍 她 啊。忍着笑，拿 下 工 具，手覆上 两 瓣 挺 翘 的 浑 圆 上，又轻轻捏 了 捏 ， 手 感 一如既往地好，陈烟勾唇，轻轻拍了拍，

“起来”

“啊？”

顾似游回头，陈烟已经坐在床边，一脸坏笑，顾似游羞红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悔意，

“姐要不你睡吧……”

“ 啪 ！”

“废什么话，过来”

眼睁睁地看着 自 己 的 屁 股 挨了 一 巴 掌，酥 麻 的感觉让顾似游脸上的粉红更深了一层，两手努力扯着T恤的边，跪起来，犹豫着不肯 趴 在 陈 烟 腿 上，

“姐 我 趴 桌 子 上好不好……”

陈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把拉过顾似游，令其趴在自己腿上， 两 个 白 团 子 摆在自己眼前，陈烟就是觉得，心情愉悦。于是，

“ 啪 ！”

“ 啪 ！”

一左一右，顾似游有点后悔自己 主 动 要 实 践 ， 揍 自 己 这件事陈烟从来都是不留余力，挑了两个 轻 的 工 具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用手。顾似游将脸埋进床单里， 巴 掌 声 清 脆 响 亮 ，自己好像都能听见回声，真是 羞 死 了 ，于是，

顾似游犹犹豫豫地将手挡在有点 刺 痛 的身后，

“姐咱们 换 个 姿 势 好不好，你别用手啊我怕 你 手 疼 ……”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抓住按在腰上，随即就是更 清 脆 更 疼 的 巴 掌 ，

“ 啪 啪 啪 ！”

“我用你教我？”

“ 啪 啪 啪 ！”

“挨你的揍话咋这么多？”

“ 啪 啪 啪 ！”

“让你话多！”

“ 啪 啪 啪 ！”

“让你指挥！”

“姐姐姐……啊……你换个地方啊姐……”

顾似游 右 边 的 臀 峰 已经不负重任地 红 了 一 片 ，左边的 粉 团 子 与红色格格不入，于是， 巴 掌 更加迅猛地进入战场，一时间，顾似游 的 臀 肉 不 断 被 拍 扁 ，再 反 弹 起来，

“ 啪 ！ 啪 ！”

“ 啪 啪 啪 ！”

“姐啊姐姐姐……”

“啊……我心疼你的手啊姐……”

陈烟挑眉，带着调侃的笑意，

“光心疼还不行，”手指又戳了戳顾似游 的 粉 红 色 臀 肉 ，“你 屁 股 还得疼”

房间里一时间又回响起 清 脆 的巴掌声，顾似游开始紧紧抓床单，攥作一团，脑袋埋进床单里，不好意思地听身后那只手在自己 屁 股 上 不停歇地工作，顾似游知道，陈烟很少像今天这样好像没了尽头，尤其是她还是在用手，她手真的不疼吗？？

这女人真的是。

真的，好，疼，啊。

其实顾似游并不喜欢陈烟用手，因为陈烟用手，一定是十分力。

那晚她并没有用 任 何 工 具，尽管最后她的手也 红 了 一 片，但第二天当我坐在试吃会上尝着面前的海陆十四味时，我身后还 肿 胀 着 痛 ，因为那个女人最后 揍 的 都 是我的 臀 腿 处 ，她就是不想让我坐，哼，陈烟 最 烦 了 。

嗯，顾似游皱眉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真是让陈烟龙心大悦，顾似游 恶 狠 狠 地瞪着陈烟，陈烟顿时觉得，决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顾似游在旁边坐着，真好。

难过……

七.

顾似游并不怎么喜欢冬季，尤其是，在这个季节被陈烟要求必须正装出席，对冬季的评价，就是深恶痛绝。顾似游一路微笑地走进会场，真的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对吧。

不过，今天的季氏酒店董事长，真是，一表人才，不，应该说，人 模 狗 样。董事长夫人更是以一袭蓝裙艳压全场。这对夫妻所到之处，便是掌声鲜花绽放之地，被邀请的百八十个记者，更是将这对夫妇围得水泄不通。相比之下，以陈烟为代表的一些业界人士，都是低调地小声谈笑。陈烟向顾似游这边欠了欠身，依旧带着职业的笑，

“你 屁 股 不疼了是吗 ？”

顾似游放下第八杯红酒，讨好地在桌下拉了拉陈烟的衣袖，

“姐～”一个字硬是让她叫出了山路十八弯，“诶，你知道这是 什么 吗？”顾似游向台上的那对夫妇努了努嘴，

陈烟挑了挑眉，示意顾似游可以自问自答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陈烟莞尔一笑，

“等会记得给我捧场啊”

“好嘞”

“顾似游”陈烟压下眉，手已经在桌下不动声色地抚上顾似游的 大腿，警告般地点了点，“这不是你一来就坐我旁边窸窸窣窣持续性喝酒的理由，知道吗？”

台上主角已经站定，手持话筒，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陈烟不屑地转移目光，无非是一些客套的话，宣布试吃会正式开始，顾似游轻轻捏了捏陈烟的手，两人目光对视，都是凛冽且炯炯，陈烟勾唇，演员就位，表演正式开始。

季氏酒店董事长今日所邀请的来宾中，有不少餐饮界知名人士，当然，对竞争对手季氏集团的所有的菜品都不会陌生，可是在新菜品被呈上来之时，这些人纷纷瞪大了眼：生滚螃蟹粥，糖心鲍鱼，cheese cake，红豆莲子羹……

海陆十四味。

季氏酒店想入驻香港的消息业界几乎人尽皆知，可这，这……

而另一边，没有吃过“海陆十四味”也不知菜品的来客们，却在提起筷子试吃了几口后，开始交头接耳，

“怎么会这样啊？”

“怎么回事啊？”

“老季怎么 搞 的 ……”

饶是董事长再风光再得意，这下也看出了异常。

“怎么回事？”

叫来经理，董事长再也难定阵脚，经理在宾客席里听完来宾意见，脸色难看，面部僵硬，

“季总，据说……据说这两个星期里，有家高级海鲜酒楼在华北和闽南地区四处开花，虽然没有做过宣传，可味道好，价格还比星级酒店更实惠，受到不少客人的青睐……”

“少废话，说重点！”

“哎哎……重……重点是……那酒楼里的菜品，就和咱们今天试吃的内容，嗯……一模一样，而且……而且味道更好……”

一模一样？

味道更好？

这位风光无限的董事长，脸都绿了，蓦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陈烟，眼里的杀意几乎瞬间迸出，陈烟勾唇抿了口杯中的葡萄酒，不错，和自家酒窖里的那些，真的有两三分像呢，色泽差了点，酒香也不够浓厚，更重要的是，入喉的醇厚感，相去甚远。众目睽睽下，得意的董事长几乎失态，摄影机下，他的脸愤怒地直抽搐，

“陈烟，你耍我？！”

“耍你？季，前，辈，晚辈听不明白”

言辞之间，依然礼貌有节，只是那表情里哪还找得到一丝敬意？

周遭的议论声却是越来越盛，从窃窃私语渐至喧哗，终于，终于有记者问出了声，

“季总，您的新菜品和一家新开的海鲜酒楼一模一样呢！可酒楼开业再前，您这菜品该不会是仿照他们的吧？”

“仿照？”另一边优雅地饮着第12杯红酒的顾似游冷哼，“说的真客气啊，我看，这是抄袭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周遭喧哗声大起，很显然，那记者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可这疑惑已经不需要回答了，你看季飞平，不，应该说李成，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再看陈烟优雅的、从容的、胜券在握的笑，她站起身，俯首在李成耳边说了些什么，就在陈烟抬身的瞬间，李成瘫软在地，如临世界末日，在场有多少人认识她？顾似游说不清，可陈烟一颦一笑间，一举一动中，都透着浓浓的杀意。

“你跟那 老 头 说 啥 了？”

陈烟牵着顾似游的手走得很慢，顾似游能分明感觉到，陈烟轻松了很多，笑的时候，她的眼里有那种赤诚的光，

十几分钟以前，陈烟带着优雅的笑俯身到李成耳边，

“早在季燃出事以前，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可我忍到了这时候，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成”面前这老头神色一抖，面色苍白，浑然有种被生生砍断命脉的样子“就为了让你依照原计划，将所有资产投入到这个扩张计划里面，然后，家财用尽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知道吗，很快，警察就会来找你，以杀人和商业盗窃罪，老头儿，你入狱以后，再也没有任何财力让季氏酒店翻身！”

“李成，你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而我陈烟的新辉煌，才刚刚开始”

陈烟的新酒店，开张了，龙虾伊面，杨枝甘露，1986年干红，糖心鲍鱼……陈烟并没有为它起任何夺目的名字，仅仅是 “cheese cake”，因为陈烟知道，顾似游最喜欢的，就是cheese cake，而酒店的主打正是cheese cake。

远处李成的试吃会，早已被警车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面前自己喜欢的蛋糕和美食一个接一个被端上来，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汤勺上搁着小半勺的生滚螃蟹粥，熟悉的味道，顾似游忽得想起，第一次喝陈烟做的粥，是在自己挨了她的一顿打，那次陈烟打的很重，粥都快熬好了，顾似游还在哭 ，可陈烟就是不肯喂她，一定要自己坐在硬木凳子上规规矩矩地吃……

“回忆了这么多，味道变了嘛？”

陈烟在对面似笑非笑，顾似游有种小学生抄了作业被抓包的感觉，

“没变没变，你做的最好吃，行了吧”

“敷衍”

顾似游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陈烟用力翻自己白眼的样子，慢慢放下汤勺，

“可是粥喝完以后，该解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啊”

陈烟动作一顿，汤勺生生停在半空，

“？？？啥意思”

“其实这么久以来，你和宋暖成双入对，刻意冷落我，就是为了让李成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对吧”

陈烟低下头，搅动着面前的粥，

“要不是季燃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想和李成同归于尽！是，李成他贩毒强拆作假账偷税漏税，他罪该万死！可这些事陈烟你告诉我你哪样没做？！他被警察抓了你也跑不掉你知不知道！”

陈烟盯着窗外飞驰的车流，咬唇，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

“宁愿蹲监狱你也不来找我是吗？季燃不来找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一辈子都不跟我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吗？”

陈烟终于抬头，

“你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不知道吗？有多少人想看你下台你不知道吗？顾似游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我……”

“错！你有的选！陈烟你有的选！你可以告诉我，让我配合你演戏，让我安心地和你一同隐瞒所有的人”顾似游看着陈烟眉间越来越深的褶皱，有点自嘲地笑了，“可你没有，你明明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我有多么难过，你甚至宁愿让宋暖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你让她告诉我，你陈烟愿意和她宋暖在一起，你都不肯告诉我，这就是一场戏。”

如此严肃的顾似游，让陈烟愈发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恐惧，

“陈烟，你说等事情结束了再让我做决定，现在凶手已经揪出来了，陈小姐，我们分手吧”

在这喷香的螃蟹粥和cheese cake前，顾似游如是说。她站起身，避开了眼前人由于恐惧和慌乱伸过来的手，好像陈烟此刻抓不住她，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可没有，这一刻陈烟并没有抓住顾似游。

陈烟，你知道吗，唐朝的休书是这样写的“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陈烟，你不是我的娘子，可我还是要祝你，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陈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