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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至上》古风he 皇帝瓶✘多重身份公子邪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居然有敏感词…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吴邪用手指掐着眉心,努力让自己沉下心,顺便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件事。随即又呆呆的盯着手指看,他觉得这个手势很是亲切, 突然想起很多个晚上张起灵在批改奏折或者处理国事时,也常这样用长指抵着眉心,吴邪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想着,两个人待久了,竟然连动作都是相像的。
张起灵总是有能让人静心安神的作用,吴邪一想到他,只觉得安心,心里的烦躁也瞬间一扫而空。
他看了一眼那些跪着的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的久了,腰疼的厉害。
“关于谁放出的谣言,我会查清楚的,和你们无关的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顿了顿,又道:
“你们给我听清楚,吴家安然无事,既不会没落也不会被抄家,父亲也没犯任何罪,他只是告老还乡带着母亲回祖籍探亲去了。”
“从今天开始,吴府便由我来当家,这个府里的家主也只有一人,那便是我吴邪!”
“至于你们,做错了事,就理应受罚。”
吴邪冷眼扫过众人,声音更是冷漠,众人伏低身子,心里恐惧的要命,又听吴邪接着说道:
“不过,我吴邪也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你们平时干活也算兢兢业业,恪守本分。这些我都看在眼里,逃避危险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也不怪罪你们。”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离开吴家,我会把你们之前的月银结清,你们的卖身契我也不让你们用钱赎了,送还给你们,就当是我坐上家主之位做的第一件善事,不过,你们得把从吴家盗取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否则,月银和卖身契你们一样也得不到,还会被我以盗窃抢劫的罪名送进大牢。”
“第二条路,你们接着在吴家做工,我会既往不咎,也不会治你们的罪,同样的,你们还是要把东西还回来。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吴邪明白了,为什么他二叔要他现在回来。
吴府的动静一直在吴二白的掌控中,毕竟都是吴家人,大哥出事,吴二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他出面解决也是治标不治本,毕竟他不是吴府的家主,就算他拿钱安抚这些家丁也无多大成效,反而会让这些人走的更快些,那么吴府就真的散了。
于是他就一直吊着他们,吴家没人,府里自然是要乱的,可是没人给他们发工钱他们也自然不会走,其实只要吴府有人就行了,乱不乱其实无什么关系,就这样子耗了很多天。
于是众人沉不住气了,洗劫了吴家并逃离,吴二白立刻派人拦截他们,并不抓住,只是让那些人出不了城门而已,那些家丁身上没现银,又出不了城,总不能露宿街头,只得变卖了从吴家得来的物品换取银子,住在酒馆或者客栈,这钱一花就肯定收不住了,吃饭住宿哪一样不要钱。
这一切刚好顺了吴二白的意,他们只要变卖了东西就肯定赎不回来了,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把柄落在了吴家。
又过了几天,那些人看见吴家还是没人回来,也没人来抓他们,便放松了警惕,安心的在城中住下,吴二白看时机成熟,便派人让吴邪回来,趁着晚上,那些人都在休息,危机意识薄弱,肯定一抓一个准。
那些家丁也没有想到,拿了东西逃离吴府,却出不了城门,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吴二白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吴邪立威而已,吴一穷离开了,吴府没了家主恐怕会有朝中小人趁此机会覆灭吴家,吴家不能没人,吴邪到底是年轻,突然当家主恐怕不适应,也不能服众,他得想个办法让吴邪立刻做稳家主之位。
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身边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这样不会有人给吴邪找麻烦,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了,那么既然不能忠心,那就胁迫他们忠诚。他们拿了吴家的东西,又不能归还那便是背负一条罪名,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了。
如果不想坐牢,那就只能乖乖留在吴家偿还债务了。

吴邪这么一寻思,只觉得他二叔心思缜密,想来这还是一个小小的计策,若是旁的,恐怕就不止这点手段了。怪不得三叔怕他怕的要死,这谁要是得罪了他二叔,恐怕过段时间就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估计到死,这人也搞不清是谁做了他。吴邪想着,以后千万不能逆了他二叔的意思,虽然他肯定不会死,但是日子肯定也没那么好过了。

那些家丁一听吴邪这么说,立马回道:
“奴才选择留在吴家,以后绝无二心,只是…只是…那些东西…奴才已经…”
吴邪勾起嘴角一笑,果然,全在他二叔的意料之内。
“那便留在吴家以工抵债吧,什么时候偿还完什么时候结束,不过你们放心,吃喝不会少了你们,若是你们家里急需用钱,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能帮的我也会帮你们的。”
这样,恩威并施一向是吴家小三爷的做事风格。
其实,即便吴二白不这么做,吴邪也能处理好,大不了从新换一批人,毕竟他处理道上的事已有几年,三叔的那些盘口和他自己的一方势力他都能很好的处理,更何况是这些家丁,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急着去做,吴二白的做法确实帮他省了不少麻烦。
“是!是!多谢少爷开恩!奴才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吴家做事!”
“奴才们一定尽心尽力为吴家做事,绝无二心!”
于是,吴邪不费吹灰之力,瞬间网罗了一众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的人,吴府往后也自然会平安无事。
“好了,都去做事吧。福伯,领他们下去。”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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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解雨臣一定会帮他的,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解当家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可是解雨臣也是很仗义,最关键的是,解雨臣不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他。
如果有一天,他要做一件不可完成又非做不可的事,必须找人帮忙但又不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那么这个帮手就只能是解雨臣了。
“不急,半个月内做好就可以了,到时你让人送给王盟就行。”
解雨臣感觉吴邪的这句话有些深意,他在脑子里又盘算了两遍,表面不懂声色的“嗯”了一声,又问道:
“需要帮手吗,或者我亲自去帮你。”
“不用的,你忙你的,解家的事情已经够你忙了,不用担心我。”
“我没担心你,我就客气一下。”
说完,解雨臣转身继续描绘妆容,可是吴邪却突然出声说:
“谢谢你,小花。”
解雨臣一怔,吴邪只有在一定情况下才会叫他小花,比如真情流露的时候,比如,异常无奈的时候,现在这句小花,他认为是第一种。
“不用,解家人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会让你还的。”
吴邪笑了笑,这才是他认识的解雨臣,刀子嘴豆腐心,温柔却不可亲,善良却不滥情,果断,聪明,狠厉,这都是解雨臣,解语花,解当家。
“行了,估计你也不是专门来看我的,现在事情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怎么就不能专门来看你,我是真想你了,你一会不还有一场嘛,我能留下来看嘛。”
“你又看不懂,别杵这让我心烦,赶紧走。”
当他看不出来嘛,明明一副很急的样子,打死他也不相信吴邪是专门来看他的。
吴邪还欲在说什么,解雨臣一招手:
“管家,送小三爷回去。”
吴邪眼睛一瞪,愤愤的离开了。
解雨臣盯着吴邪的背影思考良久,刚刚,吴邪说不急用,可是他明明很急的样子,不然也不会那么晚来找他,既然半个月内给他就可以,又何必赶这一时。
其次,吴邪说会派王盟来拿,而不是亲自来取,这说明王盟知道这件事,并且吴邪自己拿不了,也就是说,吴邪不在帝都。
他将想法又罗列一遍:非常急着找他帮忙,又不急着用,自己不用,也不在帝都。
解雨臣轻易就可以推断出,吴邪是让别人在他出城的这段时间带上他的面具,假装他还在帝都。
那么,假装给谁看呢?
“小哥让张海客随时保护我。”
解雨臣突然想起吴邪的这句话,他想,吴邪应该是假装给张海客看,也可以说是张起灵。
总结出来还是那个问题,吴邪不想让张起灵知道他做的事情。
其实,解雨臣还能推断出很多事情,但是他不想去推断,没必要费这个神,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吴邪刚回到府中就找来王盟交代事情。
“过几天花儿爷会派人把人皮面具送来,到时候你带着面具去街上晃荡两圈就行。”
“公子…不行不行的,我俩身量不同,我没有你那英俊的身姿,很容易让人拆穿的。”
吴邪很乐意听王盟的这句夸赞,但是乐意不代表同意。
“你只要别脱了衣服在街上大喊‘我是吴邪’就行了,没人盯着你的脸瞧,你十天半个月的去街上晃荡一圈就行,你的任务就是要让张海客的人以为我还在都城,明白吗?”
“但…但是…”
“没有但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吴邪拍拍王盟的肩膀,回房收拾行李了。
留王盟一人在原地欲哭无泪:
公子,您是自己愉快了吧,我一点都不愉快啊…

吴邪是趁夜离开的,那个时候城门有一队士兵换班,而且夜黑人静,士兵比较困倦,精神松懈,他要离开最是容易,就算被发现,他还有令牌,不会有人拦住他,只是那样会比较麻烦而已。
不过,并没有吴邪想象的麻烦事发生,他很顺利的出了城。
吴邪回头看了看城门,想着这也太容易了,但凡轻功好一点,速度快一点,再了解士兵换班的时间,出城进城都很容易,万一要是有歹人进城打探那也太轻而易举了。
他想着等他办完事回来,得和张起灵提点一下,城门必须得加强防守。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三十二. 吴小佛爷

吴邪出了城门后直奔后林,那里有他事先准备好的马匹。
此后的一个月时间,除了必要的休息与补给,吴邪基本上都在赶路。
没有了王盟和那些伙计,吴邪也不太敢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他深知自己是个招邪体质,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鬼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他自己一个人赶路到底是快的,没人和他打岔逗乐,也不用等着谁休息好了再赶路,另外,从帝都到西域这条路他已经熟门熟路,走哪条路比较近他也一清二楚,一路抄着近道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不过,他想,若是能有张起灵的汗血宝马他可以更快些的,真的不是每一匹快马都能称为宝马,他一路换了两三匹马才到西域境内,他深感汗血宝马确实无敌。
吴邪刚入镜就看到熟人,他在马上扫视一圈,那群人的领头人也看见吴邪,向后一招手,那群人便瞬间围了上来,恭恭敬敬,整整齐齐的叫了一声:
“小佛爷好!”
吴邪点点头,从马上下来,那个领头人赶紧上前一步拎过吴邪手中的包袱,牵过缰绳,看着吴邪道:
“小佛爷,您一路辛苦了,小的们已经在此恭候多时,现以备好酒席为小佛爷您接风洗尘,请您移步。”
“好。”
吴邪暗暗动了动腿脚,在马上颠簸了太久,感觉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屁股被颠的没知觉不说,连腿都软了。吴邪心说,在自己的伙计面前一定得作足气势,不能让自己的伙计看了笑话,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老子是吴小佛爷,老子走路带风。”然后轻吐一口气,脚下生风似的在伙计的注视下往前走。
伙计们纷纷让行,自动分成两队注视着从中间离开的吴邪,随即跟了上去。
从张家古楼回来,吴邪知道了张起灵的身世,也清楚的明白了张家族长的任务,所以他决定帮助张起灵寻找鬼玺的下落,顺便打压汪家。
因为张起灵刚登基,许多事情要处理,国事太多,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根本走不开,因此寻找鬼玺的事情他也耽搁了许久。
张起灵虽然不说,但是吴邪很清楚他是着急的,于是吴邪决定帮他分担一些烦恼。
因为张起灵打心里不希望吴邪参与这件事,所以吴邪只能在暗中进行。
张家古楼之行后,吴邪接替了他三叔的盘口,刚开始的时候,吴邪不适应做这种事情,盘口的人不服吴邪的管理,想反水想谋取或吞并盘口的人比比皆是,吴邪走的举步维艰,但只要一想到张起灵,他就充满了动力,渐渐的也摸索到一些门道,感觉也就没那么力不从心了,没多久,他就收服了各个盘口,也网罗了一众伙计,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心腹,吴邪也算是有一方势力的主。
将近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调查鬼玺的下落,直到一年前他才摸索到西域,于是,他就渐渐将自己的势力转移到这里。
西域人烟荒芜,极其贫苦,刚来的时候,他的伙计们都吃不消,可是渐渐习惯了也就好了,再加上他按时会让王盟往这里输送粮食和蔬菜种子,至少伙计的温饱不成问题,经常还有富余,他就会让人将多余的粮食送给这里的居民。时间久了,这里的居民都对他们异常友好,称他们为活菩萨,伙计们也常常称赞吴邪心肠好,心比佛善,再加上吴邪在走货时经常把“阿弥陀佛,放下屠刀赚钱成佛。”这句话放在嘴边,所以大家都送吴邪一个尊称,吴小佛爷。
吴邪其实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的,因为张大佛爷的关系,一来他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尊重长辈,二来,张大佛爷辉煌一生,到头来却隐居避世,了却余生。他从心里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吉利。
不过大家都这么叫,吴邪也没有刻意更正过,这个称呼也便流传开了。
后来,吴邪在生意上,在盘口,在道上,总有一些人有事无事的给他找麻烦,吴邪虽然不喜欢冲突,但不代表他不擅长冲突。
吴邪总能用一些手段让那些给他找麻烦的人心服口服,于是,他便坐实了“吴小佛爷”这个称呼,因为吴邪比之当年的张大佛爷,手段与魄力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些,都是张起灵不知道的。
吴邪不想让张起灵知道,且不说张起灵知道后会不会阻止他,就算不会,他也不能说。
他就想做些事情,帮张起灵也好,帮老九门也罢,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知道,也不想谁去告诉张起灵自己为他做了什么,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吴邪觉得,张起灵已经是皇上了,就该高高在上,就该君临天下,那些血腥肮脏的事情就该远离他,那些黑暗的事情,就让自己来做吧,他不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何况在张起灵心中,吴邪就该干干净净的,温润如玉,一如当年那个天真无邪。
所以这么多年,吴邪一直隐藏的很好,在张起灵面前,他就是那个温润的吴邪。在道上,他立刻就变成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吴小佛爷。
“黎簇在哪里。”
“回小佛爷,黎小爷收货去了,这会儿估计也该回来了。”
“好。”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吴邪在西域的聚集点是在中转驿站,这条街上是每一个从西域到中原的商人必经之路,商人们会在此休整,取水换粮,或者买卖商品,各色各样的人和事都有,鱼龙混杂。
吴邪将这里设为聚集点也是看中这一点,一来方便收货走货,二来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被人发现,三来,这里人流量大,消息也就更广泛一些,打听一些事情也会方便很多。
吴邪进到大厅时,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厅内左右两边,看见吴邪进门,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恭迎吴小佛爷!”
声音异常嘹亮。
吴邪挺了挺脊背,表面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暗暗吐槽:娘的,吓老子一跳,准是那个死鸭梨想的主意,什么狗屁迎接方式,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是山大王呢,土不土,俗不俗!
吴邪坐定,扫视一圈:
“都起来吧。”
“谢吴小佛爷!”
“黎簇还没回来?”
声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呢这呢!”
随后,一个青衣少年就跑到吴邪眼前。
“我在这呢,黎簇恭迎吴老板。”
说完嘿嘿一笑,又贴近吴邪耳边道:
“吴老板,这阵仗怎么样?”
吴邪瞥他一眼,淡淡道:
“我不会夸你的,以后这些有的没的就省了吧。”
黎簇瞬间垮了脸。
吴邪心里觉得好笑,觉得欺负黎簇和王盟真是一件乐事,前者天天希望吴邪能夸一夸他,后者希望吴邪能给他多加一些月银,吴邪自然不会满足他们。
黎簇是他在一次走货途中救下的,据说黎簇家人在战乱中去世了,只剩下黎簇一人,吴邪见到他时,他全身都是伤,已经奄奄一息了。吴邪觉得这孩子挺可怜,便救下了。后来发现这孩子跟他性格有些像,活泼又有点小聪明,走货时便放在身边带着,有意无意的教他一些做生意的门道,慢慢的陪养他。黎簇也一直以为吴邪只是个商人,便一直叫他吴老板或者吴大哥,后来他发现吴邪这人心思缜密的很,做事情也很有一套,最关键的是,他发现吴邪好像不光是在做生意,他有点好奇。
直到一年前,吴邪找他谈话,和他说了一些大概的事情,他才发现,吴邪不简单。
吴邪觉得,黎簇是个不可控因素,与其让黎簇自己发现并做一些好奇心害死猫的事情,还不如让他知晓。于是,他便着重陪养黎簇,让他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帮他掌管西域这边的琐事。

“好了,说正事吧。”
吴邪千里迢迢的赶来西域可不是为了听他们问好的。
黎簇挠了挠头,说:
“有一个伙计上山,在那里的喇叭庙呆了一阵子,偶然间听到一个故事,感觉有些奇怪,估计和鬼玺有关,也可能和张家…不,和皇室有关。”
黎簇小心斟酌着用词。吴邪看出他的犹豫,说:
“无妨,这里不是帝都,大家也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礼数。”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不用在意那么多。
“是,不过,吴老板,宴席已备好,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何况您一路那么辛苦,不急这一时。”
吴邪本想说无妨,但是又一想,自己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还真是又累又饿,虽然他有夜长梦多恐惧症,倒也真不用急这一时,消息也不会跑。
吴邪点点头,说:“好。”
关于夜长梦多恐惧症这事,是吴邪经历了那么多事后的后遗症,对于一件事吴邪总是觉得,一旦他停止了,或者有所喘息了,这件事就会被人破坏。所以他现在不再随性地做事,而是很有规划和有目的性的做事。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三十三. 故事

席宴上,吴邪吃的差不多了,又问到那件事,关于喇叭庙的事。
黎簇放下筷子,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那个伙计上山时遇到大雪封山,在那里的喇叭庙停留了几天,正好那里也有其他人因为大雪而不能下山,他们就聚在一起闲聊,后来聊到奇闻异事,关于西域和雪山的。”
黎簇说到关键处,有些激动,换了个姿势开始长篇大论:
若干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大雪连续下了好多天,西面那座山也有个喇叭庙,那个寺庙里有个习俗,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在庙门前放三只大炭炉,这样的举动在喇嘛庙建成后,每十年就有一次,虽然并不知此举何意,但是,历代喇嘛都严格遵守。
有一个喇叭去庙门前清扫积雪,并且为炭炉加炭时,那个喇叭看到一个青年站在炭炉前取暖。那个青年穿着一件特别奇怪的衣服,似乎是极厚的衣袍,但衣服上的花纹却是异域之式的,并且背着一个很大的行囊,看上去无比沉重。喇嘛有些好奇,就问青年:
“贵客从哪里来?”
“我从山里来。”
“贵客到哪里去?”
“到外面去。”
“贵客是从山对面的村子来的吗?”
“不,是那儿的深处。”
说完这句话后青年指向一个方向。
那是大雪山的腹地,对于喇嘛、对于西域墨脱的所有人来说,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无人区,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寺庙和那片区域衔接的地方,并没有任何道路,只有一个可以称呼为悬崖的地方,虽然并不是真的悬崖,但以它积雪和陡峭的程度来看也相差不远了,落差极大,非常险峻,是这个喇嘛庙最危险的地方。没有人会从那里上来,喇嘛笑了笑,他觉得这个青年肯定是指错了。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在青年站的地方,只有一对孤零零的脚印,没有任何延伸。在这种大雪天气,要有这样的效果,除非青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难道他真的是从悬崖爬上来的?
喇嘛又问他:
“贵客为何在我们门口停下来?”

青年看他一眼:
“这里暖和,我取一下暖,马上就走。”
说完指了指炭炉。
喇嘛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寺庙有个奇怪的习俗,每十年就要在庙门口生上三炉子炭火,难道就是为了有人从门口经过,有个地方取暖?
或者说,有人希望从庙门口经过的人,会因为这三个炉子停下来?
这个庙从建成之后,就有了这个规矩,他一直觉得这个规矩特别奇怪,难不成修庙的人,很久之前就预测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定了这个规矩?
喇嘛看着青年,两个人无言对视了一段时间,他觉得有点尴尬,就道:“里面更暖和,要不贵客进去休息一下,喝一杯酥油茶再走吧。”
喇嘛本是客气地一问,青年倒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道:
“好。”
于是喇嘛便将青年引进了喇嘛庙里。
作为主人,又是长久没有客人,他自然要尽一番地主之谊。请青年暖了身体,喝了酥油茶之后,他便带着青年在寺庙里到处走动。
在此期间,喇嘛有意无意地,总是想问青年一些问题,青年也不遮掩,他反复强调说自己是从雪山里来的,言语之间,看不出有一丝撒谎或者掩饰的迹象。
当时的喇嘛虽然年轻,但好歹也经过修炼,对于人世间的好奇心,有一种特别的控制力,他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到这里,黎簇停了下来,看着听的正入神的吴邪,问道:
“吴老板,你信不信那个青年是从悬崖下爬上来的?”
信!
这是吴邪的第一反应。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现在是吴小佛爷,不是那个随性的吴小三爷,他的一句话一个态度都牵扯着许多人的思考方向和做事态度,这件事涉及的方向太广,他需要很多人要有清楚的头脑来协助他,而不是跟着他的思想走,所以,他看着黎簇,声音淡淡的:
“继续说。”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黎簇撇撇嘴,接着说道:
那天晚上,青年在喇嘛房里和喇嘛聊完最后几句话,交代了明天就离开的想法并表达了感谢。喇嘛便送青年回他自己的房间。
寺庙的结构颇为复杂,一般人无人引导完全不可能找到房间,他们在寺庙里绕来绕去,在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喇嘛的油灯突然灭了。
一片漆黑,月光下的院子特别昏暗,喇嘛停了下来,去点油灯。
这个时候,青年抬头看了看天空。这里的天空,漫天星辰,美得犹如梦幻一般, 这样的美景, 对于喇嘛来说都是从小接触的, 觉得天空就是那样的,他不觉得天空中有什么奇特。
他点上油灯准备再次出发,却发现青年不动了,只是淡淡地看着天空。
“贵客,这边走。”
喇嘛提醒了一声,青年才回过神来。
青年看了喇嘛一眼,又环视了四周,说:
“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贵客来过这里?”
“嗯,很熟悉。”
“那…”
“我不记得了…”
之后青年告诉喇嘛,说他自己有一种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除了一些童年的往事之外,他的脑子存不住新发生的记忆。他确实是从雪山中出来的,但他只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和一个人。
奈何他刚进雪山就遇上雪崩,差点被雪活埋,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他在哪里,来干什么,直到一个月后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身在何处和自己的任务。
听到这里,吴邪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后面的事情一定会让他有所发现,或让他吃惊。
黎簇不知道吴邪此刻的心情,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年害怕自己再次失忆,就把他已经想起来的任务和只身一人来到西域的原因告诉了喇嘛。
青年说,他是来找一个人。
两年前,他的家族发生了内乱,原因是为了争夺族长之位。
上一位族长在外出任务时不幸遇难,因为还没来得及确定下一位族长是谁,所以家族那些早有异心的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其实,那时候的青年已是族长候选人,奈何族长离世的太过突然,没有宣布他上位,也没有将族长信物交给他,没有信物他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他拥有家族最纯正的血统也不可以。
同样的,那群想要上位的人也没有信物,于是,他们疯狂的寻找族长信物,在这期间,不惜杀害族人,自相残杀。
那一次,他的家族经历了最严重的一次内乱。
青年第一次觉得他的家族的人是那么丑陋不堪,他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于是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信物的道路。
也是在那过程中,他得知上一任族长在遇难时将信物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董灿
董灿,这是一个化名,原名姓张。
族长在临走前将信物交给他保管,并告诉他。只要自己有什么意外,立即带着信物离开。这是青年后来才得知的,同时他还得知,董灿最后一次露面的地点,是在西域。
也就是说,青年来这里找的人就是董灿。
同时可以知道,青年和董灿是来自同一个大家族——张家
“啪!”
黎簇被这一声杯子落地声给吓住,他抬头看了看吴邪,小心问道:
“吴,吴老板…您…没事吧…”
吴邪突然回过神,看了看地上的茶杯碎片,对于自己的失态,他微微蹙了眉头。
青年… 张家…还有青年说话的方式,吴邪一联想,怎么感觉…这个青年那么像他家闷油瓶啊…
会有那么巧吗?
会。 他直觉,一定是他家的闷油瓶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说话方式了。
这里吴邪没有叫他的名字————张起灵
其实,张起灵并不能算是一个名字,它更多意义上是一个职位,张家的起灵人。
每一任张家族长都叫张起灵,一旦他们被选上族长,那么注定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这个代号,张起灵。
这是吴邪在张家古楼时知道的,他不光知道“张起灵”是职位而不是名字,他还知道了另一个事情,不过他暂时还没说服自己相信,他也没在意,这个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吴邪看了看自己被热水烫红的指尖,麻麻的,一时倒也没觉得多疼。
“我没事,你继续说。”
黎簇又看了吴邪一眼,然后示意让人来打扫地上的碎片,待扫干净,给吴邪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又沏了新茶后,黎簇才说道:
“其实后面也没什么了,青年第二天便离开了。”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以上段落来自藏海花,被我引用到文中。向三叔致敬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三十四. 雪山腹地

青年临走前问喇嘛哪里有脚夫,可以带他进入雪山腹地,喇嘛看着外面的天,他觉得可能过两天又得有一场暴风雨,这种天气进入雪山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喇嘛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好心提醒。可是青年态度异常坚决。通常,喇嘛只会点化或者劝解你,但不会真的为你决定什么事情,只要是你决定的,喇嘛都会说有因必有果,天机不可泄露等等,所以他不会左右你的思想。
青年要去雪山腹地,他劝解过了,青年还是要去,那他只能帮青年找脚夫了。
于是,青年告别了喇嘛,进入了雪山腹地。
果然,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试图走向那个所在,老天都是不允许的。远处山峦中黑色的裸露部分,现在似乎看不到了,那个地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无法轻轻松松地靠近,那本来就不是人应该去的地方。
这雪原之中是否会有活物?
之前似乎还听人说见过一些大鸟和白毛野兽,如今想来,似乎都是吹牛而已,风声漫耳,连一丝生机和暖意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的东西。天地间唯一的活物恐怕就是行走中的三个人了。
一个脚夫用冰镐敲击着前路上一切可以看到的冰晶,在风中听来,敲击的声音犹如出自一种神秘而缓慢的乐器,在风压中时响时轻。
第二个人是青年,他闭着眼睛循着声音往前走着,手摸索着,并不是不想睁开眼睛,而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一切还不如用感觉。
“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身后的一个脚夫突然喊道,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是这两个脚夫里年纪最大的拉巴。
拉巴是个四十刚出头的人,但看上去已经快六十了,黝黑的脸上满是铣刀刻出的皱纹,这是长期风吹的结果,他面色发红,有点像喝了酒的样子。他是原来两个人中的老大,也是经验最丰富的脚夫之一了。
“能歇歇吗?”
青年问道。
“再这么走下去,走到天黑我们也前进不了多少。不如等风过去再说。看天色,这风刮不了多少时间了。”
拉巴说道,“否则我们在这里浪费体力,完全没有任何的成果。”
“那就停吧。”
青年看着天空说道。
于是他们贴着山壁停了下来,但只能站着,慢慢等风停下来,另一个脚夫明显有点虚脱,一停下来就差点滑下去,被拉巴拉住。
拉巴很大声地和他说话,把他的精神全部都收回来。
拉巴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刚才那样的风压,继续往下走才是对的,但是继续走,就得追着风口走过这段险境,不能停,可能还要走一个通宵才能休息。到了那个时候停下来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生火,可以好好睡一觉,所以这点苦还算值得熬下去。
不过,他年纪大了,实在吃不消,他现在宁可在这里站着,也走不动一毫了。他说的时候很怕剩下那个脚夫会反对,但显然他们的体力都到了极限,青年没有经验,没有呵斥他们,不像以前那些雇主,会逼着他们前进。
总之,现在情况还在他的控制之中,站了一会,他缓缓感觉体力有所提升,这总比再前进一个晚上然后失足的好,他想,意外永远来的让人不知所措,他这样的年纪,反应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快了。
青年非常听话,这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其实对这个青年有点好奇。
很少有人敢在这种天气下进雪山,而且还是走这样的道路,并且好像还是第一次来雪山。
拉巴又打量了一下青年:看年纪,看谈吐,都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实在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您为什么要来这里?”
终于,好奇心促使他问了出来。
青年不说话,雪沫都沾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似乎是在听,又似乎完全不想回答他。静了半晌,青年摇了摇头。
拉巴觉得有点尴尬,他想多了解青年一点,不然他看着青年那无波无澜的眼睛和淡然如水的态度就莫名的心慌,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莫名的恐惧感。于是他又试探的说道:
“这一条路在这个季节很少有人走的,否则,兴许我们还能遇到一个两个其他的人。不过这些路还都不是真正难走的,雪停了一切好办,后面您要走的没路的地方,才真正可怕。我说了,每走一里,我都会劝你一句。”
青年还是没有接话,其实每次一说到这里,他就更沉默了。
拉巴心里想着,进来的时间还不够久,只要自己走得慢一些,总有一天他会退却的。这里的环境,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
青年突然问道。
拉巴惊了一下,随即又沉默了。他想起了家里的孩子,当时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喇嘛来这里,他是怀着私心的,他并不想继续走下去。
只是如果这个青年不懂得回头,那他也没有办法。
他摸了摸手中的藏刀,要杀一个人太简单了,简单到连刀都用不着。“欠了钱。”
拉巴简短地回答道。
他这个非常小的动作,立即就被青年捕捉到了,但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们会有什么危险?”
青年又问了一个比较实在的问题。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危险?在这里不存在什么东西危不危险的,我和您说吧,在雪山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敌人,太阳、风、雪、讲话的声音、石头,随便哪一样发飙,你就死了。在这里不存在危不危险,整个一切都是危险,还有雪里的各种鬼,死在雪里的人,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就会一直在这里徘徊。”
“鬼?” 青年重复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你们也忌讳这个吗?”
“哪有人不忌讳?” 拉巴说道:“只要是活的东西都忌讳。”
“人比鬼可怕得多了,人心看不透。” 青年又说道:“活人还不如鬼呢。”
说完他看了一眼拉巴的藏刀。

拉巴被看的有点紧张,心说,他是不是看透了什么。
仅仅一个迟疑间,他的藏刀就已经被抽了过去,到了青年的手里。
“您?!”
拉巴惊呼了一下。
青年把藏刀抛入了身庞的悬崖下,说道:
“没有用的东西,还是早些扔掉,放在身上,太重了。”
拉巴看着藏刀迅速坠落,撞在石头上弹飞出去,然后消失在雪地里。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转头看去,就看到青年也在看他,眼神中满是淡然,似乎刚才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一样。
拉巴怔了一下。也罢,在这里,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拉巴心想,有刀的也不止他一个人,在前路中,总有需要搀扶或者拉扯的时候,那个时候随时可以下手。

而这些事情,都是吴邪不知道的。尽管吴邪猜到那位青年就是张起灵,但是黎簇没有听说过后来的事情,他没法说,吴邪也自然不会知道。
吴邪就着刚才黎簇说的那些话,思考了良久,找到关键点,问道:
“董灿姓张,那么青年肯定也是张家人,但是,这和你说的鬼玺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也有鬼玺的消息了吗。”

谁知吴邪话音刚落,就收到黎簇鄙视的眼神一枚。
黎簇仿佛看到傻子一样看着吴邪:
“合着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您就听到一个张家,我之前不是提了嘛,信物,信物诶,张家的信物难道不是鬼玺吗,我敢肯定,那个青年一定去找董灿要鬼玺去了,就是那个族长信物。”
吴邪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族长信物并不是鬼玺。
关于信物吴邪是知道的,也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敢肯定那个青年就是他家闷油瓶。
而张家族长的信物早就被张起灵找到了,具体什么时候,吴邪并不清楚,那个信物,他后来还见过,就是一个青铜铃铛,但和张家经常使用的青铜铃并不一样,张家古楼中也有青铜铃,他曾经在那里吃过亏,简直是血的代价,那里的青铜铃只要有一个响起来,其他的,成百上千个铃铛都会响,一个铃铛的声音就有致幻的作用,会使人陷入幻境中,轻者头晕目眩,重者可能会死在自己的幻觉中,何况成百上千个铃铛一起响起来。
吴邪尝过它的苦头,虽然不严重,但也深知它的厉害。
而族长的那个铃铛则是所有铃铛的母铃,也就是说,族长的铃铛可以控制所有的青铜铃,可以改变它们的声色,振动的频率,使致幻效果更强或减弱,也可以彻底解除幻境,甚至还有更强的效果与作用,只是,吴邪目前还不知道那些作用是什么,张起灵也没有透露过。
而这个母铃就是族长的信物—— 青铜镇魂铃

黎簇看着吴邪无奈的笑容有些纳闷: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吴邪看着他,摇头:
“嗯,鬼玺是前朝之物,和张家没有关系。而且张家的信物早都找到了。”
毕竟闷油瓶已经是族长了。 吴邪在心中补充。
“那…”
黎簇有些沮丧,他打听了那么久,结果还是些无关的消息。
吴邪明白黎簇在想什么,拍了他一下肩膀:
“不是没有用的,我想去趟那个喇叭庙,你去安排一下。”
黎簇抬头看着吴邪,连忙摆手拒绝:
“不行不行的,那里现在进不去,在深山里,前几天下大雪,一定封山了,就算能进去也很危险啊。”
吴邪一听,皱了眉头,他一定要去的,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这趟出来必须得赶在张起灵回去前完成这趟出行,都已经来了,不能空手而归。
“我一定要去,你安排一下。”
想了想,又补充道:“找两个身手好的,跟我一起。”
黎簇深知吴邪的性子,也不再劝他,只道:“那我和你一起。”
“不,你留下来。”
“啊!不…”
黎簇还没说完,就被吴邪瞪了一眼,乖乖住了口。

吴邪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上装备和三个身手好且熟悉这里地形的伙计一起离开了,西域的墨脱是吴邪的地盘,在这里,筹集装备和伙计都太容易了,而且不用瞒着谁,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吴邪走的第三天下午,一个男人来到吴邪的盘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吴邪去了哪,黎簇不在,另一位伙计接待了他,他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应该和东家很熟的样子,便转身给男人沏了杯好茶。
“东家去了西面的那座雪山,听说是去找一个喇叭庙。”
谁知伙计刚说完,男人放下杯子就匆忙离开了。
伙计一头雾水,心说:怎么都跟火烧屁股似的,有什么事那么着急,东家也是急吼吼的就离开了。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大家假期愉快哦,这几天我会多更的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三十五. 一副画

而此时,吴邪正在雪山吃力的行走,虽然山顶看起来离他不远了,但是到达山顶恐怕还有好久的路程,望山跑死马,果然不假。
“东家,前面就是山顶了,咱们先歇一会,不急这一时的。”
后面的一名伙计兼向导的男子快步赶上前面的吴邪,他不敢大声喊叫,因为在雪山,一个轻微的震动都可能引起雪崩,他本不想拦住吴邪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好久,连他们这种脚力好的人都感到有些吃力了,何况是吴邪这种看起来文弱的小公子。
吴邪回头看着那个伙计,喘着粗气说道:
“不能停,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山顶,这里太危险了,多停一刻都多一分危险。”
说完又紧了紧身上的装备,拍了拍衣袍上的雪,
“到达山顶后,咱们就能升火,就有热汤热水了。”
伙计们点点头继续走,连小佛爷都不怕吃苦,他们又有何理由停下。
“小佛爷,前面就是喇嘛庙了,咱们到了。”
几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登上山顶。伙计们率先前去探路,发现了那个如之前描述一般的喇嘛庙的确存在,便异常欣喜的向吴邪禀告。
吴邪呼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走,进去看看。”
喇嘛庙内非常的安静,要不是大厅内正燃烧的檀香,吴邪甚至要以为这是一座空庙。
这座庙也出乎意料的大,房间也错综复杂,其实,吴邪更想用乱七八糟这个词。
这里的房间实在太多,而且每一间房子大小也不一样,推开一扇门就会发现旁边还有一扇门,就这样,吴邪和他的伙计们一推二进的,没多久就光荣的迷了路。
“他娘的!建这个庙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需要修那么多房间来盛放他脑子里的水吗?水太多干脆修个大坝就好了啊,想放水的时候就开闸泄洪。”
“行了,别抱怨了。”
在某位伙计无数次吐槽后,吴邪也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本来就心里急躁,这会儿被困在众多房间里,他就更心烦了。
尽管他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其实早就把这个修庙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被困住的事实。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吴邪想,他们这么一直摸索,浪费了时间不说,最关键的是还耗费了所有人的体力,他得想个办法。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以前在墓里,再奇异的机关他都能找出破解的办法,何况是区区几间房间,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大家先停一下,原地休息。”
吴邪命两个伙计先休息,他自己四处看了看。
随后,向后一招手:
“来一个人。”
一位伙计立刻站起来走到吴邪身边。
“小佛爷有何吩咐。”
“你顺着这个门走,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后回来向我禀告前面有什么发现,记住,一边走一边做标记。”
“是!”
不能浪费所有人的体力,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一个走,这样会更有效率一点,一个喇嘛庙,他也不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情况倒是比吴邪预料的好点,还没到半个时辰,那个伙计便回来了,
“小佛爷,后面有个大厅。”
吴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真的?快带我去!”

这个大厅也同样很安静,但比先前那个大厅要小了很多,吴邪环视了一圈,发现大厅的墙壁上挂了几副画,他对西域文化了解的并不多,因此不太能看懂那些画所表达的意思,但是有一幅画却让他驻留了目光。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画,相比其他的画甚至是有些拙劣了,画中是一个人的侧面像,从颜料的剥落程度和颜色来看,似乎已经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这虽然是一副画法很拙劣的画,但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劲道。吴邪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儿来的,画中的人,上身穿着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间,背后能看到雪山山峰。不知是夕阳落下还是日初的光辉,把整幅画的基调,从白色变成了灰黄色,在颜色上运用得相当大胆,直接带出了意境的绝妙。
当然,对于官家子弟,盗墓世家又在皇宫待了许久的吴邪来说,看过各种价值连城的名画,这幅画确实太过普通。
之所以让吴邪停住目光并为之惊讶的原因是,他认识画中的这个人!
是的,画中这个人身上的特征和他的表情,让吴邪绝对没有任何怀疑。
就是他。
吴邪首先极力否定,因为这件事出现的几率太渺茫了,所以,看错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那是画,且画的非常粗糙,画里的很多细节都比较模糊,造成这种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吴邪却发现自己移不开眼睛。画中人所有的细节都在告诉他,这有点太像了。特别是眼神,他活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任何人能有着和那人一样眼神的人。
胖子也说过,那是和一切都没有联系的眼神,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活到和世界没有联系。
但是,这张画里的人却有着那样的眼神。
吴邪看了半天,下意识的感觉到,画里的人绝对就是他,张起灵。
这是一幅张起灵的肖像画!


对于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邪完全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个人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西域墨脱的一幅拙劣的画像里。
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张起灵曾经来过西域,并且有过停留,否则,不会被人画在一副画中。
那么,吴邪已经可以肯定,之前伙计说的那个故事中,那个青年,就是张起灵了。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两个伙计并没有发现吴邪的异样,四处查看去了,吴邪看的太入迷,以至于身后多了一个人他都不知道。
“贵客从哪里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吴邪吓了一跳,他下意识转身就要出手,但是手掌离那人还有一拳的距离时,吴邪就及时收了手,但即使停的再快,掌风还是带动了那名喇嘛帽子上的绒毛。
“上,上,上师!”吴邪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啊啊!抱歉啊上师,在下不是有意的!”
吴邪心说,完了,他私自闯入人家的庙堂,还差点打了上师,要是真有神明,他这是要被天打五雷轰啊!
“无妨,贵客莫要惊慌。”
喇嘛丝毫没有因为吴邪的反应而失态,依旧镇定自若。
吴邪拍了拍胸脯,呼了一口气,心说上师不愧是上师,气度和修为都是他等凡人不可比拟的。
随即又向喇嘛行了一个礼:
“上师,很抱歉打扰您的清修,我为我自己和我的伙计们向您道歉。”
说完,吴邪四处看了看,发现他的两个伙计居然都不在这。
他娘的!人呢?!怎么一转脸这两人就跑了。
吴邪尴尬的朝喇嘛笑了笑,转身朝门口吼到:
“人呢!都给我回来!”
谁知,四周一片寂静。回答他的只有院外的几声鸟叫声。
半晌,才有两个声音传来:
“东家,我在这呢!”
“小佛爷,有何吩咐!”
吴邪突然觉得脑仁有些疼。

“上师,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我们一路走来,发现这里一片寂静,还以为是座空庙。”
不多时,吴邪和伙计们就被喇嘛安排坐下,并喝到了这里特有的酥油茶。
吴邪一连喝了两碗茶才觉得身上暖了点,然后向上师解释了他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找一位失散的兄弟,因为他听说有人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兄弟,所以他才来到这座雪山,谁知迷了路,机缘巧合下才进了这座喇嘛庙,只想借住一宿。
当然,这都是吴邪编的,这个季节来雪山怎么想都很奇怪,只有这个理由最合情合理,他不想节外生枝。
吴邪说的真诚,喇嘛也自然是信了。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来这里的缘故,喇嘛无法找到能和他聊天的人,也可能是这个喇嘛比较年轻,比吴邪大不了几岁,两人相处比较投机,仅仅聊了几句,喇嘛就比刚才要欢快了些,最直接的证明就是,话多了。
吴邪这一年多虽然经常来西域,但这里的语言他并不精通,大多数时候他都听不懂这里人说的话,在和喇嘛聊天之前,他很担心他们会因为语言不通而感到困惑,不过好在,喇嘛会说中原的话,虽然并不流利,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交流。

喇嘛听到吴邪问庙里的情况,便解释道:
“不止是我一名喇嘛的,上师们前段时间闭关了,其余的喇嘛也很多,不过这个时间段是晚饭时间,他们都在膳房用膳。”
吴邪点了点,心说,不是没人,而是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又问道:
“那,这座喇嘛庙为什么要修这么多房间呢?”
说完,他又朝外瞟了一眼。
吴邪以前参观过各种类型、各种规格的庙宇,其中也有不少喇嘛庙,但这种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首先这个房间有一扇极其破败的门,非常的小,木头门只有半个人宽,但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雪被扫过了,露出了很多石磨和石桌石椅。在庭院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房子,房屋向上延伸竟看不到头,颇为壮观。
即使如此,吴邪也觉得这种庙宇建筑之中并没有多少空间,虽然看上去占地很广,但因为依山而建,建筑内部的空间相当小,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认为很小的空间,却建了如此多的房间。
喇嘛摇了摇头,道:
“我不清楚,自我来到这之前,它就是这样了,虽然我在这座喇嘛庙待了许久,许多房间我依旧没有进去过。”
吴邪点头表示理解,这座庙看起来年代久远,显然比眼前这个喇嘛的年龄要大的多,当初建造这座庙的人肯定已经西去,说不定连这里的老喇嘛都不知道原因。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副画,那才是他最想问的。

吴邪指着喇嘛身后的画像,问道:
“上师,我能问一下吗,墙上的那副画,您知道是谁画的吗?”
喇嘛转头顺着吴邪手指的方向看去:
“咦?什么时候挂了这样一副画,我还真没注意过呢。”
听到喇嘛这么说,吴邪有些失望,看来,喇嘛也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了。
喇嘛看到吴邪的表情,觉得有些尴尬,他理了理衣服,说道:
“嗯…我们每天诵经,很少闲下来去每个房间看一看研究画像装饰什么的,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来这个喇嘛庙很多年了,且经常在每个房间走动,他应该会知道这幅画的。”
吴邪一听,眼睛瞬间有了光彩。
“那您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可以的。”
说完,喇嘛站起来向后院走去,吴邪赶紧跟了上去。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谁知,喇嘛直接带着吴邪进了膳堂,吴邪有些疑惑,心想难道喇嘛刚刚没吃饱?过来吃两口饭再带他去?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喇嘛也太不靠谱了,好歹先带他找到人再吃啊,要是怕饭被人吃光了,那他这还有些干粮,可以凑合凑合的,虽然是凉的,但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正当吴邪腹诽时,喇嘛停了下来,指着对面的锅炉房说:
“你看,就是那个人了,他叫陈雪寒。”
吴邪把目光投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一个锅炉旁搅着汤水。他应该是负责看管锅炉房的看门人。
和外面比起来,锅炉房明显是暖和的,有几个喇嘛正围在锅炉边上取暖,这些喇嘛都穿的一样,因此这一群人在一起,样貌感觉都差不多。
吴邪的伙计很懂事,看吴邪分辨不清,对着锅炉房就大喊了一声:
“陈雪寒!”
这声音洪亮得好像房顶上的雪都被震下了几寸,那叫陈雪寒的人,听到了叫喊,在人群中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们这边。
吴邪立刻走过去,发现那个人有一张特别黝黑的脸,皮肤粗糙,看上去竟然比远看年轻一些。
吴邪用汉语说道:
“打扰了,请问您知道那个房间里的那幅青年的肖像画是谁画的吗?”
陈雪寒看了吴邪一眼,然后点点头,说:
“知道。”
吴邪发现他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那是一种过着特别平静生活的人特有的眼神。因为太过平静,一旦不需要经常思考很多的问题,人就进入了一种特别按部就班的状态。
“是谁?叫什么名字?您方便告诉我吗?”
吴邪显然有些激动,他觉得事情终于有些进展了,只要能知道这幅画的作者,那他一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关于那个故事,关于张起灵,他一定能知道的更详细了。
陈雪寒看了吴邪一眼,无视他的激动,蹲下来继续舀水,半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我。”
“什么?”
“那副画,是我画的。”
“什么!”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三十六. 二十年前

陈雪寒说,这幅画是他很久以前画的。
吴邪显然被他的话惊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又问道:
“那你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关于这幅画的,或者画中的人。”
陈雪寒显然因为吴邪激动的情绪而有些疑惑,他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但是吐字非常清晰。吴邪这才发现,这个陈雪寒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吴邪顿了一下,他自然不想告诉他原因,只说: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拜托了!”
说完,吴邪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放进陈雪寒的手中。
陈雪寒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掂了掂,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吴邪说道:
“这幅画虽然是我画的,却不是我原创的,准确的说,这幅画是我临摹的。”
“啊?临摹的?那是谁让你临摹的?”
“这庙里的一个老喇嘛,老喇嘛当时一定要我临摹那幅画。”
“为什么?”
“喇嘛可以看到因果,他让我画,我就画了,没有为什么。他能看到这幅画之后的一切,我又看不到。”
西域的人异常信仰喇嘛,他们认为喇嘛是神的使者,可以和神明沟通,能看到因果,能看到过去未来,因此他们也对喇嘛深信不疑,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问原因。真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只能用一句话告诉你——
佛曰:不可说。
陈雪寒告诉吴邪,画中的那个青年应该是喇嘛庙的上宾,画的原版是老喇嘛在这个青年离开西域后的第三天才画的。
而他这幅是后来临摹的。那年冬天陈雪寒住进了寺庙,偶然在老喇嘛房里看见那副画,老喇嘛便一定要他绘画,于是他就尝试着临摹了那幅画。
听到这,吴邪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幅画的颜色用法那么大胆和传神,但画技却显的拙劣的原因。
因为真正有身份地位的喇嘛都是非常有学问的,并且文学修养与艺术技艺都非常的高超,这是普通人无法达到的。
“那画这幅原画的老喇嘛现在在哪?”
“死了。”
陈雪寒看着吴邪震惊的表情,微微皱了眉头,又问道:
“你找老喇嘛做什么?”
“我想问他何时见的那位青年,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青年有没有告诉他其他事情。”
“你认识画中的青年?”
吴邪看着他的表情,知道陈雪寒是有些怀疑他来这里的目的了,便解释道:
“是的,他是我一个兄弟,很久之前外出做生意时走散了,之后便杳无音信,我打听了好久,听说有人在西域见过他,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谁知陈雪寒听后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站起来看着吴邪,说道:
“你认错人了吧,这幅画是二十年前画的,你当时才几岁? ”
!!!
这句话成功的让吴邪脑中平地炸起一声雷。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吴邪才多大?一岁?两岁? 反正是肯定没有到能满地乱跑的年龄,也更不可能有和画中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外出做生意的能力。
吴邪自我否定似的摇了摇头。他知道那副画看起来很旧,但没有想到那画的年月居然那么久了,甚至,他都想用“古老”这个词来形容这幅画。
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他和胖子两人盯着一口棺椁的画面,他记得,那是在张家古楼。
当年,他在张家古楼中一共得知了两个秘密。
一个是他家闷油瓶的身份,张家族长,张起灵。
而另一个秘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的,因为,吴邪觉得那简直是扯淡,他都没把它放在心上。

至于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吴邪要是说,张家人的寿命要比普通人长很多,那么人们肯定觉得这没什么,寿命长而已,没什么不可能。
那如果吴邪说,张家人可以长生不老,那又会怎样?
觉得震惊?觉得扯淡?
但,这要是事实呢。
而如今,这个事实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那个画中的青年,他敢肯定是他家闷油瓶,那也就是说,吴邪间接承认了闷油瓶是个长生不老的人。
那年从张家古楼出来,他什么都没有问过闷油瓶,而张起灵也什么都没告诉他,因为那次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痛,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确和胖子在古楼中看到几口棺椁,那是历届张家族长的棺椁,棺椁上写着他们的生平事迹,死亡原因,和他们出生死亡的日期,然后吴邪从中得知,他们的寿命简直超出正常人许多倍。这让他和胖子感到异常恐惧,可是当时想着救闷油瓶,他们也就没过多思考和停留,时间一久,他们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事隔两年,这件事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挖出来鞭尸,这让吴邪有些接受无能。
陈雪寒看到吴邪脸色不太好,又上前一步问道:
“你确定,那人是你兄弟?”
“他…他…”

接下来的几天,吴邪一直待在喇嘛庙,一来他可以好好研究这幅画,准确的说是研究画中人,二来陈雪寒是现在唯一一个接触过老喇嘛的人,他可以打听到很多关于这里的事,吴邪一边收集信息一边整理笔记。
期间,小喇嘛经常过来看吴邪,每次诵完经吃完饭,他总会过来找吴邪聊天,听他说一些山下的奇闻异事,或者陪着吴邪整理笔记。陈雪寒也对这事起了兴趣,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了,这里实在太过安静,也很少有山下的人来,而吴邪的到来却让他感觉很有意思,他觉得吴邪这个人不简单。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他尽可能的回答吴邪的提问,知无不言,偶尔他也会主动回忆关于那个故事和那个青年的事情,或者帮助吴邪一起向庙里面的喇嘛打听。
只是,收获的信息少之又少,几个资历深的老喇嘛闭关不能打扰,其他的年长的喇嘛也不多。
不过,倒还真让吴邪打听到了一件事。
因为喇嘛庙常年寂静,吴邪的到来无非是给喇嘛庙带来了一点新鲜空气,喇嘛们也知道吴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的,也都积极帮助他。
有一个喇嘛找到吴邪,说,他曾是那位死去的老喇嘛的徒弟,关于那个青年的事情,他好像知道一点。
他说老喇嘛去世时,他帮助收拾老喇嘛的遗物,在卧房的柜子里发现了老喇嘛写的一本日记,他曾经有幸阅读过。
这里,喇嘛说的坦然,丝毫没有窥探人家日记的羞愧。
不过喇嘛都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们也没有私有物品他人不可窥视一说。
日记中的确写到了那个故事,与别人听说的也大差不差,黎簇已经告诉了吴邪,这里就不再复述,但是之后的事情,吴邪就不知道了。
老喇嘛在日记写到,青年离开喇嘛庙的很久之后,曾经又回来过一次。
喇嘛向吴邪讲述了他师傅在日记中写到的,青年第二次来庙里的经历。
因为当时的老喇嘛还很年轻,但是为了区分,吴邪暂时还是将他称之为老喇嘛。
青年进入雪山之后,老喇嘛还是每天照常诵经、扫雪,只是没想到一个多月后,青年又来了喇嘛庙,同样的,这次接待他的还是那位老喇嘛。
老喇嘛在庙门口见到青年时有些吃惊,没想到青年真的活着回来了,他认为这是个奇迹,因为他真的没有见过能有一个人进入雪山腹地一个月后还能活着出来的。
“贵客,您,您真是个奇迹啊…”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老喇嘛也觉得自己失态,修行之人怎能说出这种话呢,不是奇迹,他应该是被佛祖保佑的人。
“那,贵客此次到访又为何事?”
“我刚从雪山出来,路过这里。” 青年说完又看了看门口的碳炉,吐出两个字:“ 取暖。”
老喇嘛怔了一下,心说,贵客两次停在这里都是为了取暖,可能这些碳炉真的是为他准备的,佛祖真的是未卜先知。
“贵客,进里面坐坐吧。”
老喇嘛依旧热情的邀请青年进去。
青年点点头,说:“ 好。”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喝完了一壶酥油茶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安静的气氛喇嘛其实每天都在经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青年,这种安静气氛却让老喇嘛感到压抑,为了打破这个气氛,他觉得他得说点什么。
“贵客当初说的那件事情办完了?”
“嗯,信物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
结果话题又结束了,老喇嘛被憋的差点吐血,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修行的还不够,否则怎么连这点安静都受不了。
听到这里,吴邪心说,真不是修炼不够,闷油瓶说话确实能把佛祖都憋吐血。
正当老喇嘛都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青年却突然主动开口了,他说:
“上师,您知道什么情况下,人才会心灰意冷吗?”
老喇嘛看着青年,发现他还是那样淡然无奇的表情。
心灰意冷的人老喇嘛见过太多了,只是不明白青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青年解释说:
他找到了那个人藏身的地方, ‘那个人’指的是董灿。
董灿从张家逃出来后,来到了西域,并一直深入,直到雪山腹地,最后又住在雪山深处。
其实雪山腹地并不像老喇嘛想的那样恐怖,甚至,那里还有人居住,只是与外界没有联系而已,而董灿就栖身在那里。
不过,青年并没有见到董灿,只看到了董灿留给他的信,就这一封信,他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
至于费了什么劲,后来在一切事情结束后,吴邪有一次回想起这次的事情,便询问了张起灵,张起灵架不住吴邪的软磨硬泡,只好回忆一下,然后三句作两句的说给吴邪听。
但是,闷油瓶在吴邪心目中那是什么形象,即便张起灵说的再简略,吴邪也能添油加醋,哦不,是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
这里吴邪倒是可以复述出张起灵当时得到信的经过。
闷油瓶刚进入那个村庄时,遇见一个老人,他问老人认不认识董灿,老人说,认识,不过不清楚具体住在哪,你可以去前面那个祠堂问问。 此后,他便没有在路上见到任何一个人。
闷油瓶来到祠堂门口,发现里面挂着很多毛毡,他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谁知还没等他够到门边上的黄色毛毡,就“嗖”的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支弩箭正插在他脚边的木板上,闷油瓶反应非常快,一下子跳了出去,一手扯住边上挂着的毛毡 借着腰力使劲一翻,几乎是同时,耳边又擦过几支弩箭,但是全射在了楼梯上,等弩箭跟随着他转移到毛毡上时,他已经隐身在了毛毡中。
闷油瓶屏住呼吸去看弩箭射来的方向,只看到蓝光闪动,似乎有一个穿着蓝色藏袍的人也在毛毡间快速的移动。
闷油瓶手按在地上,一边听着声音辨别那人的行动方向,一边摸着四周是否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他的手刚刚碰到地面,一支箭就穿过几层毛毡射了过来,闷油瓶头一转,弩箭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楼主:yangyingbabyyy  时间:2020-10-09 14:12:28
他立即知道对方并不是普通人,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角色。但闷油瓶对付这种人经验太丰富了,他忽然站了起来,几乎是贴地奔跑,就听着弩箭在身后呼啸。
转眼间他已经冲到了一只炭炉前,在火炭上一踩,瞬间火炭乍起一大团的火星,他借着这一跃,跳起一人多高,一下抓住一条毛毡,如同一只蝙蝠一样,悄无声息地挂在了毛毡后。
蓝袍人发现他并没有射中目标,立即跑出来查看,刚跑到中间,几乎在他到的同时闷油瓶就从上面狠狠地落下来,双膝一下子压在了蓝袍人的肩膀上。
体重加上重力、速度,瞬间蓝袍人就被压跪下了,闷油瓶转动腰部,但没有死死钳住蓝袍人的头,而是顺势夹住了他的手,猛力一转,就把他手里的箭弩夹脱了手。
这招吴邪曾经看过,张起灵就是用这招将墓中的一个镇墓兽的头给拧断的,当时把吴邪和胖子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接着就是替那头海猴子怪物感到悲哀,吴邪认为,第一次下墓时,那个血尸的头就是这么被张起灵用这招给拧下来的。

箭弩一落地,闷油瓶就用脚跟将它踢了出去,站定之后就准备看那人是谁。
还没等他看清,对方竟然反应非常快的抽出一把藏刀,一道寒光立即向他的面门划来。
用弩箭的话闷油瓶可能躲的有些吃力,但要是有人想跟他动手,那真是找死。
这里并没有夸张,闷油瓶的身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吴邪可以骄傲的说,他家小哥简直无人能敌。
当时闷油瓶只是稍稍一让,避开刀锋,又迅速出拳,一下就打在了蓝袍人的鼻子上,蓝袍人甚至根本来不及看到他是怎么出的手,就只听到拳头打在肉上的一声闷响,蓝袍人便倒在了地上。
闷油瓶蹲下身子,一下子掐住蓝袍人拿刀的手,略一用力,蓝袍人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同时刀也脱了手。
闷油瓶低头去看,就见那是一个特别年轻的藏族青年,最多只有十七八岁,因为闷油瓶的手劲非常大,蓝袍人被捏得痛苦万分,不停地用当地语言说着什么。
闷油瓶知道他们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很多人,这里不能久留了,刚想把他打晕离开,就看见从毛毡后面一下子走出来更多的蓝袍藏民,足有几十个,手里都拿着弩箭对着他。
闷油瓶“啧”了一声,刚准备做出防御姿势,却看到所有的藏民都跪下来,对他做出了西域人最敬重的礼仪。
所谓最敬重的礼仪,其实就是跪拜。 跪拜之后,由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蓝袍藏人献上五彩的哈达。接着,一个老人出现在了闷油瓶面前,用非常熟练的中原话说道:
“我们等你很久了,张公子,请接受我们的道歉,并且接受我们献上的哈达。”
闷油瓶不动声色地看着四周的人。
老人接着说道:
“这一切都是董大人安排的,他说的果然没有错,张家人的确身手不凡。”
老人说,董灿早已让他们等候张家人的到来,只是并没有说到底等的是谁,他说只要是身手最好的就是,于是他们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刚刚那个袭击闷油瓶的青年,是这里身手最好的。
随后老人将闷油瓶带进董灿住的地方,并将一封信和一个铃铛交给了闷油瓶。那个铃铛肯定是闷油瓶要找的族长信物,青铜镇魂铃。而那封信,闷油瓶也拆开看了一下。
这便是闷油瓶得到信的全部经过。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吴邪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只能听着喇嘛继续讲述那个故事,关于青年问老喇嘛,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心灰意冷。
“师傅在日记中写到,那个青年说,他当时看完信后,发现董灿写的这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绝望。”
闷油瓶了解董灿,虽然身手不如自己,但董灿也是一个相当冷静的人,这样的绝望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有什么东西扰动了他静如死水一般的心,使得他心灰意冷。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楼主:yangyingbaby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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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7-03-02 09:56:00

更新时间:2020-10-09 14: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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