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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原因,我和地府鬼差们产生了交集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赵东来指了指地面。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脚下是那种窄条木质地板,表面斑驳,红色漆面几乎没剩下多少,看上去很有历史感,应该还是日本原装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那个屋子的正下方,”赵东来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单独房间的门,“如果所料不错,那是王小姐的卧室吧?”
王美丽嗯了一声,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
“可惜啊,”赵东来跺了一下脚,叹了口气,“那位萨满师傅的灵力不太够,只能封住那猪妖八十年,到今年夏,也就是两个月前,封印期满,猪妖苏醒,恰好附在了王小姐身上,是不是,王小姐?”
我看向王美丽,没想到,她居然被猪妖附过体!
王美丽尴尬地笑了笑,点头承认。
“幸好当年猪妖重伤,若想完全恢复妖识,尚需时日,而且需要很多的能量,所以它逼迫着王小姐,没日没夜地吃吃喝喝,故而,王小姐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是不是?”
“没错,”王美丽说,“那段时间,我简直变成了一头猪,脑海中只有两件事,吃饭、睡觉。”
“打豆豆。”我小声接了一句,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王美丽和赵东来都掩嘴偷笑,王柿长可能没听过这个梗,认真纠正道:“不是打豆豆,而是长痘痘,然后呢?东来同志,你刚才好像说……”
“长痘痘是因为王小姐在短时间内摄入能量太多,内分泌严重失衡,”赵东来把话接过来,继续道,“多亏了您啊,王柿长,您好像看出来,这并不是普通的疾病,所以才找我科长过来看看,对吧?”
“我肉眼凡胎,当然没看出来,”王柿长摆手笑了笑,“但我听见美丽房间里经常发出类似猪叫的声音,再加上之前我们家入住的时候,前任住这儿的老领导跟我讲过,他也说夜晚老是听见猪叫,这市中心区,哪儿有猪啊?所以,我才联想到那方面去了,那个……东来同志啊,刚才你说,这房间里有残存的妖气?黄科长不是已经把那个猪妖解决了吗?难道还有问题?”
一般领导说话,尤其是他这种厅级领导,说话都比较含蓄,但涉及自己女儿的安危,王柿长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王柿长,您别着急,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您,那头猪妖,肯定已经挂了,不会再危及到王小姐以及您家人的安全,我的意思是,猪妖虽死,但这里——”赵东来指了指周围空气,“我科长或许是没看出来吧,其实是猪妖的道场,您呐,相当于住在一个妖洞里,能没有妖气吗?”
“道、道场?”王柿长一脸懵逼。
“妖修炼过的道场,一定留有妖气,这种妖气对于正常人来说,影响不大,毕竟人本身也有防御妖气的阳气存在,但王小姐是被猪妖附过身的人,她的阳气早已被破掉了,所以,才会受到妖气侵袭,嗯……不至于致命,但也是大病小病不断,这也是为何到现在王小姐的体重,还是无法恢复正常的主要原因。”赵东来说完,身体靠进沙发里,示意讲完了。
王氏父女面面相觑,我见王美丽欲言又止,便替她问了:“那是不是只要美丽搬出去住,隔绝妖气,或者说,找个阳气重的地方,她就能瘦回来?而且,身体各项机能,也都会慢慢修复,不会再生怪病?”
我记得之前美丽跟我讲过,她以前很苗条,才 斤,后来得了一场怪病,才突然胖到了 斤。当时,我没信,女孩嘛,总喜欢为自己的身材走样找借口,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胖之有因。
赵东来冲我笑笑:“洋哥,你很有天分嘛,要不别当医生,跟我学道术得了。”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我苦笑,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正经点,这是在领导家里呢。
“这好办啊,”王柿长突然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我家在市区有十几套房子呢,东来同志,麻烦您帮美丽选一处阳气最重的,好让她早日恢复!”
“老王,你瞎说什么呢,”客厅另一边,忽然传来个女声,“咱家哪儿有十几套房子啊!”
我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位系着围裙的美妇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应该是王柿长的夫人,从她站的位置看,刚才应该一直在偷听,听见老公把家底儿给抖搂出来,才不得不出来“辟谣”。
“呃,对……是我记错了,没那么多房子,我记错了,记错了,就一套。”王柿长尴尬地笑着纠正。
“爸,妈,你们不用这样,”王美丽淡然道,“陈洋不是外人,赵哥是陈洋的好兄弟,又给咱家指点迷津,你们防着他干嘛呀。”
“哟,不是外人?”赵东来抱起肩膀,眯着小眼睛,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一声‘洋嫂’了?”
“哎呀,别乱讲,八字儿还没一撇呢!”王美丽说走了嘴,羞的脸色绯红。
“哦?你俩还有这层关系?”王柿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美丽可从来没跟我讲过啊,怪不得她对你的事儿这么上心呢,你俩啥时候开始处的?”
“这个嘛,王叔,您听我说——”
我刚要辩白,王美丽妈妈忽然阴阳怪气地说:“可拉倒吧,自己还能活几天,心里没个数吗……我可不想我闺女守寡!”。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妈——”王美丽幽怨地拖着长声儿,“你说什么呐!”
王柿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看起来他平时是个“妻管炎”,不敢斥责,只敢转移话题:“老婆,你去准备早饭吧,呆会儿一起吃个饭,小陈、东来,都还没吃吧?”
“不用麻烦,我吃过了。”我和颜悦色地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没人愿意听别人咒自己死。
“钱婶儿,我想吃炸酱面,能做吗?”赵东来忽然抻直脖子说。
“……你怎么知道我姓钱?”王美丽妈妈一惊。
“呵,”赵东来神秘兮兮地掐算着自己的手指头,笑道,“我不是修道的嘛,非但知道您姓钱,我还知道您的另外一件事情,嘿嘿。”
“什、什么事?”美丽妈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慌乱。
赵东来没回答美丽妈妈,却看向王美丽:“哎,洋嫂,你家隔壁,是不是姓王啊?”
“不是,姓李。”美丽妈妈抢着说。
隔壁姓王,赵东来明显是话里有话,我看向王美丽,她也听出来了,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当然,王柿长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才懂的“典故”,还热情地向赵东来介绍:“隔壁住的是市伟的李书计,怎么,你想认识他?我跟老李很熟的,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
“我就是随便问问,”赵东来向美丽妈妈挑了挑眉毛,“钱婶儿,如果我能把陈洋的问题解决,您还会反对美丽跟他在一起吗?”
美丽妈妈的脸都绿了,比美丽爸爸头顶还要绿,被赵东来抓到了把柄,她还能说什么,只得冷声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我去给你们做炸酱面。”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说完,美丽妈妈转身进了厨房。
“钱婶儿,我那份不放葱花和香菜!”
我暗地里掐了赵东来一把,待着没事儿淌这摊浑水干嘛?李书计我知道,去过我们医院视察,人长得风流倜傥,官儿也比美丽爸爸要大一级,好像还年轻两岁,可谓前途无量,据说,他下步有望接替某人,成为本省的二把手。
人往高处走,美丽妈妈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再者说,到了美丽爸爸这个级别的人,谁身上没有点问题?王柿长外面就没人么?我不会看相,等会出去,问问赵东来,他这么八卦,肯定早就把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相”了个底儿朝天。
美丽妈妈走后,接下来,终于进入了正题。
因为昨晚王美丽已经把我的事儿,在电话里跟赵东来讲过一遍,不用我再重复,东来又问了几个细节,然后,他闭上眼睛,靠进沙发里,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貌似在思量对策。
“小陈,抽烟吗?”王柿长轻声问,我看赵东来那紧缩的眉头,自己心里也有点打鼓,便接过王柿长的中华烟,点着,静静抽着。
半支烟的时间,赵东来忽地睁开眼睛:“洋嫂,去给我找纸笔过来。”
“好勒。”王美丽起身进屋,很快找来纸笔。
赵东来把几个当事人的名字,分别写在了纸上,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半妖儿,张安琪;阴帅,谢必安;阴帅,黄腰儿;妖族,假黄腰儿;下等鬼差,男白无常;算命老头,会下棋;前任鬼房主,雷娜……”
最后,他又在纸的正上方,写了一行字:关于陈洋“死亡契约”问题的若干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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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标题,可真不亏是机关里的……
写完后,赵东来把“谢必安”和“黄腰儿”的名字圈了起来,用力打了个叉。
“你……是要把她俩干掉吗?”我试探着问。
赵东来抬头,吃惊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这是不是‘咔嚓’的意思?”我指着纸上的那个大叉问。
“你有病啊!”赵东来白了我一眼,“干阴帅?还干两个?你敢干掉一个,小阎王就敢把咱盛京市变成人间地狱!”
我心里一惊,那完了,没想到阴帅地位这么高,动不得,算命老头说过,想破我这个“死亡契约”,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契约的另一方,也就是黄腰儿,干掉她,契约也就自动解除了,但老头同时也说,干黄腰儿的难度太大,现在,赵东来也这么说,看来这条路的确走不通。
“……小阎王又是谁?”王美丽问。
“就是阎王爷的儿子呗。”王柿长小声接了一句。
赵东来摇了摇头:“不是儿子,是女儿,她叫秦书瑶,在地府机构里面任‘阴差府’府尹,十大阴帅,都归她直管。”
“相当于咱们阳界的供安布长?”王美丽问。
赵东来想了想,摇头:“比那个还要大一点。”
“应该相当于分管供安布的常伟。”王柿长毕竟身在其位,懂这些,肯定地说。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拍了下自己脑门,“我记得谢必安出现的时候,曾经问那个假黄腰儿,说这个张安琪,是不是‘殿下’要的那个人?她所说的‘殿下’,应该就是小阎王吧?”
“嗯,是的,”赵东来点头,“据我所知,冥王只有一个女儿,也就她能被称之为殿下了,但这事儿,我觉得和小阎王没什么关系。”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只跟这个家伙有关?”王美丽指着纸面上黄腰儿的名字说。
可赵东来又摇头:“跟她关系也不大,所以,我把她俩都给排除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明明就是黄腰儿要买我阳寿啊,怎么跟她关系不大了?
赵东来没理会我们的疑惑,在指间转了两圈笔,又把算命老头和雷娜的名字圈了起来,想了想,叉掉了雷娜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说,算命老先生有问题?”我已经摸清了赵东来的套路。
赵东来抬头:“是谁告诉你,黄阴帅要买你阳寿的?”
“老头啊。”我说。
“又是谁告诉你,你活不过一个月的?”
“也是他啊。”
“那如果,他是忽悠你呢?”赵东来笑道。
我眨了眨眼:“……他闲着没事,忽悠我干啥?”
赵东来落笔,点在了张安琪的名字上:“或许,她是问题的关键。”
“琪琪?怎么讲?”王美丽问。
“我是修道的,擅长地府之事,妖族的事务,我并不擅长,萨满师傅专攻此事,”赵东来自行从桌上盒里抽出支烟,我赶紧帮他点燃,并不知道他会抽烟,“但我知道一点,妖族有个特性,她们会把出生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守护者,至死都不会背叛,那个张安琪啊,我估计她是把你当成了守护者,才会再次回医院找你。”
“她已经十九岁了,”我苦笑,“哪儿有一出生就这么大的?”
赵东来摆手:“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但妖的‘出生’,不是指从妖他妈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妖不能生小妖,只能生母体变成妖之前的那个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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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猪妖生的是猪崽子,牛妖生的是牛犊子,修炼成妖是母体的个人行为,不会直接传给下一代。当然了,妖的后代,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更容易修炼成妖,我所说的‘妖的出生’就是指它们修炼成妖,具有妖识的那一刻。”
赵东来把我们说的三脸懵逼,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云。
“简单来说吧,”赵东来拍了一下手,“我怀疑那个张安琪,妖识出现于你们医院的太平间,当她苏醒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自己又在流血,于是上楼找你帮忙缝合,你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人,她就把你当成了守护者——我估计,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人间了,否则,那么重要的时刻,他们肯定不会缺席。”
“噢,我有点明白了,”王美丽点点头,“小鸡从蛋壳里孵出来,它并不知道谁是妈妈,只是因为第一眼看见的是老母鸡,才会跟着它,如果小鸡看见的是鸭子,它就会把鸭子当妈妈,对吗?”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赵东来赞许地竖起大拇指,“还是我洋嫂有水平啊,说的通俗易懂。”
“可这跟我的阳寿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问。
赵东来提笔,把我的名字,写在了张安琪旁边,圈起来,然后,又把我们的圈,和谢必安、黄腰儿的那个圈之间,画了一道线,抬眼问我:“明白了吗?”
我摇头。
“你想想看,谢必安她俩想得到张安琪,这是小阎王的命令,对吧?”赵东来说。
我点头。
“你是张安琪的守护者,如果,地府想得到张安琪,只要把你掌控在手里就行了,对吧?”
“所以,她们给了我 万?”我问。
“没错,还留了联系方式,”赵东来笑道,旋即,眉头皱起,语气变得低沉,“可是,如果有人不想让地府得到张安琪,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啊,我知道了,”王美丽叫道,她抢过碳素笔,在那道横线上,画了个叉,“只要离间我哥跟地府的关系,不就行了?”。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离间计?!
“怎么离间?只用一个老头、一个谎言?”我笑道,“这未免草率了一点吧?”
“呵,”赵东来诡秘一笑,“敌人在暗处,你不要把他们想的太简单。”
说完,赵东来又用笔将那个男白无常给圈了起来,满页纸上,只有他是死者——如果鬼有‘死’这个说法的话。
“你杀了他,对吧?”赵东来问。
“不是我杀的,是张安琪。”我说,男白无常是被张安琪的尾巴给捅死的,那个血腥的画面,我记得很清楚。
“即便不是你杀的,也是因你而死,他的死,你是脱不开关系的,对不对?”
我想了想,点头,确实跟我有直接关系,因为,是我采用了主动进攻的“防御”措施,用灭火器喷了白无常一脸,才导致双方交战,逼出了张安琪的尾巴。
从刑法角度来讲,张安琪是主犯,我是从犯。
“你知道杀死一个阴差,是多大的罪名吗?”赵东来冷声问,我摇头,但心里已经有点慌了,听赵东来凛然的语气,我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会死,这是肯定的,”赵东来又笑了起来,轻松地说,“而且,你死后,还会被打入地府的‘刀锯地狱’中。”
“什么是刀锯地狱?”王美丽担忧地问,看她那表情,就好像我死不死这事儿并不重要,我死后受到什么惩罚,才更为关键。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刀锯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八层,也就是最底下的一层,犯人到了那里,会被倒着捆在一根木头柱子上,行刑鬼用一把大长锯,从上到下,慢慢将木头柱子锯开,也就是从犯人当部开始,直至锯到头部,据说,制作那根柱子的材料,是冥界的黑枫木,质地异常坚硬,很难锯开,整个受刑过程,至少要一个时辰。这还不算完,到了这层地狱的犯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去,身体被锯成两半后,会有地府法医过来,在你伤口上撒盐消毒,再将人体缝合起来,针,是烧红的大针,线,是你流出来的肠子,缝合完毕之后,三天就会痊愈,然后,你将会再被绑上柱子,再锯开,再缝合,再锯开……”
“草,别几把说了!”我不顾王柿长在场,直接爆了粗口,赵东来连说带比划,讲的栩栩如生,就好像他曾经亲眼见那个“刀锯地狱”过一样。
原来,死并不可怕,死后下地狱,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真的假的啊?”王美丽皱眉问。
“呵呵,我也只是听师父讲过而已,道听途说的东西,不必当真。”
我们也都赔笑,缓解一下客厅里紧张的气氛,但我心里明镜儿的,赵东来之前说自己是修道之人,擅长地府的事,加上我俩是好朋友,估计他刚才所描述的地狱,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缓了缓情绪,开口道,“有人陷害我,让我杀了阴差,犯下罪行,那么,我肯定会死,只要我一死,张安琪才会离开我这个‘守护者’,心甘情愿地跟他们走,是不是?”
“没错,这个陷阱很阴险,他们或许实力有限,不敢和谢必安等人硬刚。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通过设男白无常的这个局,他们不废一兵一卒,就把你和张安琪拆开……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你能想到吗?”赵东来皱眉。
“什么问题?”我问。
“他们双方,都想得到张安琪,可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抢她,而是,通过你来达到控制张安琪的目的呢?”
“不知道,你觉得呢?”我反问。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赵东来重新点着一支烟,顿了顿才说,“那就是,张安琪太厉害了,纵使谢必安和黄腰儿联手,也拿不下张安琪,所以,地府方面便要利用你;而另一方也拿不下张安琪,所以,就先利用地府来除掉你,再把张安琪骗走。”
“另一方,到底是什么人?”我问。
“两种可能,”赵东来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妖族,他们要张安琪回归,可张安琪却要跟着你,所以,他们得先干掉你;第二,是人类,理由和妖族一样。对了,那个张安琪,她知道自己身份了吗?”
“已经知道了,”我说,“昨晚我问她,她说过,知道自己是妖族后裔。”
“前天晚上,她被那个假黄腰儿带走了,对吧?”赵东来又指了指纸面上最后一个名字,“真的黄腰儿说过,她是妖变化来的,这就说明,‘他们’是妖族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会儿是鬼,一会儿是妖的,我都有点听蒙了,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问赵东来:“你说了半天,我还不是一个死?到底怎样我才能活下去?”
“只有一个办法,”赵东来把假黄腰儿的名字圈起来,又加重圈了两圈儿,“抓到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你主动去向地府请罪,或许,他们能绕了你和张安琪两条性命。”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人家是妖,我怎么抓?”我皱眉问,这跟和让我去抓特郎普的难度差不多。
“你当然抓不到了,”赵东来撇嘴笑了笑,又伸出两根手指,“还是两条路,第一,你去求谢必安她们,让她们帮你。”
“人家是阴帅,我杀了阴差,她们是要抓我回去的,凭什么帮我?”我苦笑,“第二条路呢?”
“找个厉害的萨满师傅,帮你抓妖。我之前不是说过么,我们道家擅长地府的事,萨满师傅擅长妖族事务。”赵东来凑近我,一脸认真地说。
看来,他也觉得这条路更适合我。
“去哪儿找萨满师傅,你认识吗?”我问。
“什么是萨满师傅?”王美丽不解地问。
“萨满师傅,就是萨满教的巫师,萨满教是一种原始宗教,跟道教的道士差不多一个意思,”赵东来言简意赅地说,说完,他掏出了电话,“可惜啊,建国之后不能成精,妖族很少出现,萨满一脉没有活儿干,也随之没落了,我只认识一位长白山农村的女萨满,等级不高,不知道她会不会认识她们萨满圈儿里的高人。”
赵东来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很快,对方接听。
“喂,杨姐,是我,盛京赵东来,对对,那个小道士,亏您还记得我,咱有几年没见了吧……”赵东来跟对方寒暄了几句,才引入正题,“杨姐,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儿,跟妖族有关,想跟您请教一下。”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赵东来没把我遇到的那么复杂的事儿和盘托出,只说有个朋友,被一个妖给陷害了,即将丢性命,想让那位杨姐帮忙,找一位萨满高手来帮忙捉妖。
“价钱好谈,您开个价儿!”
我抽半支烟的功夫,赵东来已经和对方谈到酬劳问题了。
“呃…… 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赵东来苦笑着看我,眼神问我行不行。
“没问题,事成之后,再给她 万。”我豪气地说,银行里还有好几百万呢,真能救我一命,这点钱算什么?
赵东来又和对方沟通,然后对我说:“她不要 万,就 万,但是,她不保证能抓得到妖。”
“她要自己抓吗?”我问。
赵东来耸耸肩:“她说她家萨满手艺是祖传的,不认识其他萨满高手。”
“让她试试吧,”王美丽插话道,“赵哥,你叫她赶紧过来,等谢必安她们找到我哥,可就来不及了。”
我无奈点头,美丽说得对,时间紧迫,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杨姐,您现在在哪儿?什么?正往盛京来的车上?哈哈,您真厉害,还会算命呀?早就知道我们有求于您?好好,几点到?我们去接您……嗯,好的,那咱们晚上见。”赵东来说完,挂了电话,看向我,“她今晚五点到,坐的火车。”
事情好歹算是有了进展,我轻轻舒了口气,靠进沙发里。
“洋哥,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去看看那个张安琪,行吧?”赵东来淡淡地说。
“你不是说她很厉害吗?”我笑道,“不怕她把你捅死?”
赵东来抽了口烟,避开我的视线:“我就随便一说而已……”
感觉他的神情有些古怪,脸色不太对的样子,可能是刚才用脑过度,累的。
“开玩笑的,”我起身说,“走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小陈,你们吃过饭再走吧。”王柿长见我要走,盛情挽留。
“对啊,差点忘了我的炸酱面!”赵东来可没客气,直接走向餐桌,自行落座,他高中时就是个吃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感觉他改变了不少,具体说不清,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吃货本色依旧。
王美丽妈妈煮好面,盛上来,她似乎有点惧怕赵东来,淡淡说了句“你们吃”,便上楼去了。
不管美丽妈妈是否有生活作风问题,下面倒是挺好吃的。
我吃了一大碗,赵东来吃了三大碗。
吃完饭,我看看表,已经快八点钟,王柿长瞅瞅我的卡西欧电子表,笑了笑,又问赵东来:“东来同志,你戴什么表?”
“我不戴表,不方便。”赵东来一边喝碗里剩的残汤一边说。
“你俩等我一会。”王柿长起身,进了一间看上去是书房的屋子。
“你爸干嘛去了?”我轻声问王美丽。
“呵,我爸就这样,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王美丽没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把烟灰缸递了过来。
不多时,王柿长回来,手里捧着两个精致的盒子,一个绿色的皮盒,一个棕色的木盒,他把两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我和赵东来面前,笑吟吟道:“小陈,东来,你们一位是医生,一位是公物员,都是有身份的人,也该学着注重仪容了。男同志可以没首饰,但不能没有一块像样的表。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这两块,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感觉和二位挺有缘,就送给你们当见面礼吧,价位都差不多,谁要哪块,你们哥俩儿自己挑。”
“王叔,这不太合适吧……”我苦笑着把盒子又推了回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赵东来擦擦嘴,又把两个表盒搂回来,“怎么地,洋哥,你不给王柿长面子啊?”
赵东来说完,悄悄给我一个眼色,我又看看王柿长,他正笑眯眯地盯着赵东来,眼神中略带赞许,我便没多说话,顺了赵东来的意思。
赵东来是官场中人,肯定比我懂得如何和这些高级领导交往。
王美丽显然是站在爸爸那边的,她直接打开两个盒子,率先问我:“哥,你喜欢哪块?”
“哎哎,我说洋嫂,你这就不对了,”赵东来皱起眉头,假装生气,“你俩是一家的,得让我这个客人先挑才对嘛!”
“行行行,你挑,你挑!”王美丽也佯装不耐,脸色却有些绯红,偷瞄了我一眼。
赵东来把两块表拿出来,仔细端详:“劳力士迪通拿、欧米茄星座,都是好表,可真难选……”
我不太懂表,但我知道劳力士和欧米茄这两个牌子都是奢饰品,价格不菲,貌似没有低于 万的,我有点明白王柿长的意思了,他是用赠表的方式,堵我和赵东来的嘴,而堵嘴,是因为我们知道了王柿长有十几套房子的秘密,现在上面查的这么严,他们这些权贵都变得畏手畏脚,谨小慎微,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我选这个吧,看着好像更值钱一点儿。”赵东来挑了半天,选走了那块金光闪闪的欧米茄,王美丽拿起劳力士,摘了我的卡西欧,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块钱买的),然后,给我戴上劳力士。
别说,确实挺漂亮,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得到了升华。
“东来,还得麻烦你,有空帮美丽选一套房子,风水最好的,如果你觉得都不合适,再买一套也行。”王柿长爽快地说,我俩收了礼物,他终于敢承认有很多房子了。
“没问题,王柿长,风水我也略知一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只要阳气复原,我相信美丽半个月就能瘦回来。”赵东来拍着胸脯道。
又一番寒暄之后,外面传来喇叭声,王柿长的司机到了,我和东来也告别,离开王美丽家,因为是两台车,我们便约在新家小区门口汇合。
早高峰,路上很堵,九点我才到,赵东来开得快,早就到了,他拿着个罗盘,在小区门口照来照去,门卫亭里的保安,正警惕地盯着他。
“赵大师,您这儿照什么呢?”我下车笑问。
“你这小区风水可不太好啊,像是个聚阴池。”
“什么叫‘聚阴池’?”
“就是阴气特别重的地方,这里,以前不是火葬场就是墓地。”赵东来放下罗盘,肯定地说。
“你看见鬼了?”我又问。
“嗯,而且还不少。”赵东来点头,把罗盘塞进了口袋里。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大白天的,哪儿有鬼?”我环顾四周,屏息凝神,凭借“特异功能”寻找,却没看见任何鬼影。
我有“观气辨族”天赋这事儿,并未对赵东来讲过,原因有二:
第一,这对解决问题的作用不大。
第二,我总觉得这个赵东来,不是以前那个赵东来了,他变了许多,变得有点陌生,所以,我故意留了一手。
见鬼和观气,我从小就会,但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看得出来,需要在相对安静的条件,而且,得集中精力,才能看见。
之前,谢必安跟我介绍过,万物生灵皆有气,人的头顶,一道气,鬼为两道,在双肩,妖三道,头、肩都有。
比如,昨晚我看雷娜,肩头两道鬼气,颜色黄中带绿。
再比如,眼前的赵东来,头顶一道气,青色。
张安琪是个例外,我在她头顶看不见任何颜色的气,还有昨晚那个男白无常,因为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看他的气就打了起来,等白无常变成一堆尸水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存在了。
“鬼虽然不少,却都是些没什么伤害的孤魂野鬼,无碍的。”赵东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东来,我有个疑问,人死后,不是应该都被地府收走么?怎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鬼?”
赵东来笑道:“因为地府职务有限嘛,阴差大人们忙不过来,拿咱们盛京来说吧, 万人口,一天得死几千人,可在盛京地界儿上,只有 位鬼差,根本不够用。”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那剩下的鬼怎么办?”我又问。
赵东来诡秘一笑:“这就是为什么,阳界会有龙组这个机构存在的原因。”
“你们龙组部门,就是专门捉鬼的?”
“也不是,”赵东来摇头,“大部分鬼没什么危害,慢慢收来得及,但有些闹事的、害人的鬼,阴差需要优先处理,他们忙不过来的话,就得我们龙组出马了。”
原来如此,看来阴阳二界非但是有关联,而且还有官方上的密切联系,我估计,自古就是如此,或许,这就是道教在华夏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二人边聊边走,到了我家门口,我怕吓着张安琪,先敲门,两秒钟后,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
门打开,张安琪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看见赵东来,没有惊讶的表情,就跟早就知道他要来一样。
“你好,小洋嫂!”赵东来主动向张安琪打招呼。
“啧,别乱叫。”我皱眉呵斥,怎么逮谁叫谁嫂子呢?叫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嘿嘿,早晚的事儿嘛。”东来坏笑。
“赵东来,我同学。”我给张安琪介绍,她点头,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间,可能没睡饱,接着睡去了。
张安琪关上卧室门之后,赵东来的表情立即肃穆起来,他再次掏出罗盘,左照右照,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罗盘,不是古代物品,塑料和金属结构的,很是精致,里面好多指针,还有个小液晶屏,可能是他们龙组配发的专业搜鬼仪器。
“那个叫雷娜的女鬼呢?”赵东来问我。
“出去下棋了,说中午回来。”我说。
“这个女鬼的数据,有点眼熟啊……”赵东来自言自语,慢慢向主卧室走去,走到门口,他回头问我,“可以进吗?”
“随便。”
赵东来慢慢推开门,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居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问。
“秦、秦大人,是、是您吗?”赵东来哆哆嗦嗦地问房间里的“东西”。
“谁在里面?”我走过去,往房间里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色古代华服的小美女,背手站在床边,长得超级漂亮,但并不是雷娜,她的胸前衣襟上,绣着个“秦”字,因为胸大,鼓鼓囊囊的,把字撑得变了形。
有点意思,把姓写衣服上,怕别人不认识她是谁么?
赵东来已经双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谁啊?”我问白衣女子的同时,悄悄观她的气。
双肩上,两道紫色烈焰直冲屋顶,是个女鬼。
女鬼冷冷看着我,没吱声,赵东来却扯了扯我的衣角,低声道:“快跪下,她就是小阎王!”。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小阎王!
阴差府的老大!
阎王爷的女儿!
谢必安、黄腰儿的顶头上司!
叫秦什么来着?甭管她叫什么,光是脑海中浮现出的她这一串头衔,就已经吓着我了,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跪,而是跑!
我杀了阴差,犯下大罪,按赵东来的说法,会被打入 层地狱,不跑,难道等死吗?
本以为只有谢必安她们在抓我,没想到连小阎王殿下,都被我给惊动了,亲自来抓人,我好大的面子!
殿下,你好,再见!
不过,我很清楚,直接跑的话,肯定是跑不掉。
阴差能降厉鬼,已经很厉害了,而这姓秦的大胸萌货,是阴差府首领,想必也有两把刷子,更何况,我不能一个人儿跑啊,得把张安琪带走,她才是杀白无常的主犯!
想跑,得用计才行!
我刮起头脑风暴,极快地分析利弊,指定出策略,这才和赵东来一起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这话,是和电视剧里学来的,既然冥界还采用古代官制,这么说应该没毛病,说完了吉祥话,我也俯身在地,等着小阎王的回应。
然而,她那边却没了动静,我微微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赵东来,他依旧长跪不起,不知道是天热还是紧张,他出了一脸的汗,正顺着鼻尖往下滴。
又等了三秒钟,还是没声音,我慢慢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双漂亮的小白皮靴,皮质柔软精致,看上去很薄,隐约能显现出里面脚趾的形状,靴面上绣着两条金龙,无论绣功还是图案构成,都堪称极品。
楼主:夏有青树  时间:2019-04-27 17:47:21

我继续抬头,白色的古装裙,长及脚踝,上面也有金龙刺绣,再抬头,一条金色腰带,系在她的小腹上,腰带中间镶着一块碧玉,色泽细润,估计也价值不菲,再继续抬头,就是那对儿快撑爆了“秦”字的胸了,实在太大,以至于阻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她的脸。
“殿下……”我试探着叫道。
“嗯。”小阎王终于应声,微微俯身,那张俏脸从胸的边缘露出,她是实体的,只是皮肤表面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就像清晨的阳光铺在脸上一样。
“殿下,喝茶还是咖啡?我去给你倒。”我顺势起身,问她,不习惯跪着,膝盖疼。
本以为小阎王不会对阳间的饮品感兴趣,没想到,她歪着脑袋,稍微想了想:“百事乐,有吗?”
“百事乐……是什么?”我皱眉,起身后,我发现她长得并不矮,将近一米七,几乎跟我平视,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和人类无异,如果不是赵东来说了她的身份(然后我才观的气),几乎看不出她是个鬼。
而且,感觉这位小阎王,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可怕,看她的神情,反倒觉得有点可爱。
我瞥了一眼赵东来,他依旧跪着,没敢起来,撑着地的双手,似在颤抖。
“就是一种黑色、有气泡的东西,喝起来有些辣味儿。”小阎王连说带比划。
“百事可乐?”我猜测道。

楼主:夏有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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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02-14 20:07:45

更新时间:2019-04-27 17:4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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