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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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一弯明月悬于树梢，静的只能听见几声蝉鸣，屋里的烛火该灭的都灭了，该睡得也都睡了，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一男子兜帽兜头，他一身黑衣，已然和夜色融为了一体，瞧看不清一点本来模样，之间他一看便不是做什么好事地从屋里出来，一路疾行，且脚下无声，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山上于上下交接之处，题了明月山庄四字的石块边。



他略一停顿，像是有些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眼底神色越发坚定，而后运起轻功，头也不回地像山下奔去。



城西，一家大宅，悄无声息，鬼魅般他从后门翻墙而入，家有悍妻，每月十五，这***的妻子要回娘家一趟，***便会趁着这日，去鬼混，再一身脂粉味，喝得飘飘然的回来。



黑衣男子眯着眼在墙外潜伏片刻，眼底浮起滔天的恨意，恨不得一剑送床上的醉鬼归西，只可惜他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并没有称职的兵器。



忽的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起，动静在这安安静静的夜色里不容忽视，他被这错所不及的声响吓了一跳，调息时漏了一拍，粗重地呼吸了一声。



那女子也是做贼心虚，东张西望起来，头上的步摇发出声声清脆。



要是把人吵醒了，或是闹出大动静来就麻烦了，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一个箭步，从后绕出去，出手如电，一手捂住女子的嘴，一手拔下她头上的步摇，待她还未反应过来，便睁大眼睛上了西天。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往主人家跑，又只穿一件薄衫，若隐若现地露出胸前一片大好春光，黑衣人嗤笑一声，原来是个半夜爬床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拿着那根步摇，进去以同样的法子把那床上的醉鬼也杀了，醉鬼错愕地睁大眼，致死也不知道杀了他的那人是谁，死不瞑目地去了。



男子眼底沸腾起渗人的恨意，握着步摇的手青筋暴起，连着十几下扎下去，明知这人死了，也不解恨，将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上捅出了十几个窟窿，瞧瞧夜色，眼看就要后半夜， 他必须得离开了，黑衣人将簪子一扔，细细将手上的沾到血迹擦拭干净，好像那玩意脏了他的手似的，便纵身离开了。



好似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来，除去地上的两具尸体，再无异样。



摘下兜帽，楚熠在房中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五更，祁云天静悄悄的进门，七七在小彦儿房睡下了，也不知道阿熠儿一个人睡不睡得着。




这孩子心思重，看着一本正经的，比谁都有鬼主意，不盯着点，他是真不放心。




楚熠早就换下一身黑衣，侧躺在床上，一床棉被半抱着半盖着，呼吸均匀，睡熟了的模样。




就是一双脚露出被子外面儿，这会儿天还冷着，又是夜里，祁云天伸手一摸，入手冰冰凉的，便去给他拿了棉袜来，小心翼翼地给他套上。



楚熠眼皮止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醒着还装。”祁云天道。




楚熠掀开眼皮，果然是醒着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大了，里面还有些许的惧意。




“一双脚这么冷，”祁云天最见不得这几个小崽子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年纪轻轻的，落了病怎么办，大手一扬，噼里啪啦在楚熠屁股上狠煽了几下，没脱裤子，也疼得楚熠攒眉苦脸，裤子都要被拍飞了，他臀上还有伤呢！



之前一颗心一直提着，也不怎么觉得屁股痛，现在被这几巴掌揍的，屁股新伤旧伤被勾起来，忍不住疼，羞耻地扭了扭臀。



他身上的伤是今天下棋的时候，祁云天罚的，跟着祁云天学棋，身后两团肉没少挨揍，不，几乎是天天挨打，起初是好好教，后来祁云天看他棋路哪哪不顺眼，下完一盘棋，就要他自个儿脱了裤子，伏在他膝头，撩起袍子，完完全全露出整个屁股蛋儿，撅起来屁股挨打。



一边复盘一边挨揍，一子没下对就是二十板子，一板一眼揍下来，松垮垮的裤子常常被肿屁股绷得严严实实，鼓鼓囊囊，到晚上才给上药，扎扎实实疼上一天，抹了药第二天伤就好的差不多了，白净的臀儿又可以接受新的一轮笞打。



不止如此，祁云天还有各种法子治得你心服。



前面那法子初有成效后，祁云天又嫌弃见效不够快，他是铁了心要把楚熠的臭毛病全给掰了，干脆还没开始下棋时，就赏他二十板子，再让他光着红肿的屁股下棋，又是羞，又是疼，楚熠不敢造次，身后疼无一不再提醒他，不敢出什么狠招，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祁云天掴了他屁股几掌，倒也没想真罚他，让他长个记性便是，楚熠一直闷声不吭，默默受着。



祁云天钻进被窝，离他不到一寸的楚熠巴巴地抬头：“师父……”



“屁股……疼”



“靠过来点，我给你揉揉。”疼什么啊，才打了几下，祁云天无奈冲他招招手。



楚熠凑过去，祁云天这才发现，他哪里是一双脚冰冰凉，浑身都在打着颤。



“师……父……” 楚熠一开口齿间都在打架，祁云天伸手拥他入怀，一手替他揉揉屁股，问：“怎么冻成这样？”


一摸他脑门，一手冷汗。



整个后心也是湿哒哒的。



楚熠不说话，埋在师父怀里，嗅着师父身上的味道便觉得心安不少，他喃喃地唤，依赖极了他的模样：“师父……师父……”



“好好好，师父在这，”祁云天伸手揉他的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楚熠不吭声，伸着胳膊用力抱着师父，像个小孩子一样缩在他怀里。




“嗯？别憋着，跟师父说说，” 祁云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他的背，看他不说，就自顾自地猜，“想爹娘啦？”




提起爹娘，楚熠鼻子一酸，哽咽道：“有点。”



“不是还有师父嘛？” 祁云天伸手，一捏他鼻子，笑道，“这么大人了，不哭鼻子。”




楚熠更想哭了，眼泪顺着面颊淌下两道浅浅的痕迹。



“怎么哄你两句还更委屈了？” 祁云天无奈，给他擦了擦泪，“没事乖乖，还是师父啊，师父陪你。”



眼泪越擦越多似的，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祁云天哄了他几句，楚熠反倒哭得更厉害了，最后抱着师父扑在他胸口嗷嗷大哭。



“来劲儿了啊，”祁云天又是觉得好气越是觉得好笑，“行吧，哭就哭吧，难得看你跟个小孩儿一样。”



“哭累了没啊？“



“哭累了您说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得补补，费劲儿。”

回复好少啊大家不爱我了吗

楚熠有鬼。



祁齐越发觉得他不对劲了，心里装着事儿，都压到脸上了，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远方发呆，有时候莫名其妙会被吓一跳，就像现在——



祁齐没穿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一早上被唤醒，也没什么劲儿，慢吞吞地走着，才近他身，正望着窗外放空思绪的楚熠立马就转过来头来，见着是他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接着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做贼心虚。



祁齐咕噜咕噜转转眼睛，脑子里冒出个恶作剧，他蹑手蹑脚爬上床、放轻了气息，鬼鬼祟祟攀到楚熠肩头，然后低低地来一句：“你在干嘛呀？”



果然，楚熠吓得心都飞出去了，险些抡起一旁的板凳要自卫时——



“哈哈哈！”



祁齐已经抱着肚子，笑倒在了床上，楚熠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气又恨地将手就伸到祁齐屁股后边儿揪着肉多的地方就是一顿掐，祁齐比挨打还怕掐，屁股肉被揪住的那一刻就笑不出声了，嚎得宛如杀猪，要知道，一掐青一块儿，几天都是疼的。



“你你你！！！怎么跟个娘们儿，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打一架，掐我算什么本事！！！”



说得你打得过我一样，楚熠哼了一声，揪着那块肉一拧，尖锐的一阵疼痛传来，祁齐立刻就横不起来，嘤嘤嘤地小声抽泣着装哭卖乖。



这招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遍了，祁齐本就比他矮半个头，低着头抽抽搭搭时，楚熠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心软了，手一松，祁齐翻身就欺了上来，嘴脸一变，像只又奶又凶的猫儿乱挠人：“叫你掐我，叫你掐我。”



楚熠挥手反击。



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这一闹差点把床给拆了，直到祁秋白催着祁齐去上早课才作罢。



祁齐走前还冲着楚熠挥了挥拳头，楚熠心情舒朗了一点儿，叫嚣着：“来啊来啊。”



说来就来，祁齐小跑上前，一头撞在楚熠肚子上，将楚熠撞得后仰，毛茸茸的脑袋就在楚熠结实的小腹上顶啊顶的，楚熠噗呲一声笑出来，揉揉他脑袋：“你还不快走？当心师兄罚你。”



他说起别人来劲，楚熠自己也是要早起去师父那儿报道的，祁齐都收拾得当了，他自个儿半个身子还是躺在床上，连床都没起。



“你还说我咧！”祁齐撇撇嘴，见他笑了，也是开心的，伸手在他眉心上揉了一下，有点让他不要再耷拉着脸的意思，最后气哼哼地哼了一声，“等着师父揍你吧！”



楚熠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七七——”



外边祁秋白再唤了，祁齐可不敢再墨迹了，哒哒哒跑了出去，还一边对楚熠说：“我不要你了，抛弃你去找师兄啦。”



楚熠睨他一眼，像这一眼都是赏他的，目送中祁齐出了门，哼哧哼哧练起剑，外头日上三竿，他不紧不慢地翻了个身，一点儿也不着急地接着睡了个回笼觉。



他心里装着事情，睡得倒也不是太好，只是迷迷糊糊，闭着眼小睡了一会儿，就揉着起来了，这起来也不是真起来，半拥着被子躺在床上发呆，消磨时间罢了。



眼瞧着都磨蹭迟了半个时辰了，楚熠这才悠悠闲闲地从床上起来，换了个宽松舒坦的衣裳，好好给自己梳了个头，洗了把脸，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然后去找揍。

我本来说好前天更，一断断了三更，算了，多余的话我不多说，准备接受我今天狂风暴雨般的更新吧

虽说做好了准备，行到祁云天房门口，楚熠仍是忐忑的，不敢进门去，他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往里偷偷看了一眼，祁云天同往常一样，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下棋，楚熠看不清他的表情，身后臀肉跳了一跳。



楚熠手伸到后边，摸了摸屁股，心想：他已经半个月没挨过打了。



呸！这念头一出，楚熠立马唾弃自己起来，怎么说得跟他很想挨打一样！



不是，没有，不可能！



就在他心里百转千回，弯弯绕绕一大串的时候，祁云天突然淡淡地来了一句：“阿熠儿，已经晚了一个时辰了，你不进来还在外面作甚？”



平平淡淡的语气，在楚熠听来却是平地一惊雷，他一个闪身，未经思索就闪了进来，他是想挨个打来着，可不想屁股被打开花。



祁云天掀起眼皮，视线从棋盘上挪到楚熠身上，只见他头发用一金冠束着，五官轮廓初现，眉目凌厉，又穿着一玄色衣裳，浑身上下收拾地得利利索索，从从容容，不慌不忙，要是忽略他，晚到了一个时辰，丝毫有赶路的匆忙和慌乱，乍一眼看，祁云天心里还油然升起一股“孩子长大了”的满足感。



祁云天并不责骂他，就这么用淡淡的眼神，由上至下地打量着楚熠，楚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垂着头，脚趾一动一动的。



祁云天视线跟着落到他脚上，这才发现他身上收拾的得体，脚上却是棉袜都不穿一双。



上回明明也罚过了，也警告过了。



也不数不清是第几回来迟了，来迟便算了，还将捯饬自己的体体面面，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一样。



不知道作哪门子死。



楚熠一颗心七上八下，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瞟师父，这一看，正好撞上祁云天抬眼瞧他，撞了个对眼。



楚熠忙得移开视线。



祁云天深深看他一眼，楚熠低着头，看上去乖乖巧巧，听话又懂事，实际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哄也哄了，教也教了，这孩子一门心思还是深得跟海似的，一颗石子投下来，漫开一点点波澜，又同之前没什么两样了，怎么也叫人瞧不透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祁云天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来吧，还杵着。“



“啊？！” 楚熠的表情有些遗憾，心里更不舒服了，怎么这都不打他啊……都这样了，还要怎么做嘛！



祁云天没什么表情地看他，像是在说“你看挺遗憾是吧。”



楚熠抿了抿唇，小步上前，打算——



一不做，二不休，这顿打我挨定了 ！

妈妈会让你如愿的。

楚熠盘腿坐在祁云天对面，晃晃荡荡，一股不正经的模样，下棋就讲究两个字——乱下。



对，乱下。



浑然没有任何章法，突出乱下二字，祁云天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皱着眉，忍受了他几个字，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被闹生出了一副好脾气。



他道：“阿熠，你且认真些。”



祁云天这番话里，语气里已经是带了不悦的，识相的，听了这话也该是收敛些了，楚熠偏生不是个识相的，这话让他听来不仅不是什么警告，反倒是什么表扬，让他越战越勇，偏生要忍祁云天不快。



忍无可忍。



祁云天持着黑子的手，在棋盘上重重一磕，震得棋盘上棋子都飞起来几颗，祁云天压抑着怒气：“楚熠。”



已经是连名带姓的叫了。



楚熠梗着脖子，脸上已然有了丝丝惧意，却还是昂着首，挺着胸，像是只骄傲的大公鸡。



祁云天是再不想揍人，也被勾起了血性，这般闹腾，不打一顿，哪还说得过去。



他大步向前去，从柜子里拿来了块板子来，敲在桌上，好大一声响。



楚熠抬头，小兔子似的目光，好像把祁云天惹生气的那个人不是他。



“不是要找打，遂你的意！” 祁云天将板子往他面前一横，“薄了还是厚了，长宽可否？！”



楚熠脸红了红：“师父……”



祁云天冷着脸：“行不？不行你自个儿挑一块去！”



“行的，行的。”楚熠讪讪道。



“那寻个舒服的地方趴着。”



楚熠巴巴地看着他的冷面一会儿，最后颤颤悠悠、大着胆子趴到了他腿上，十分自觉地将裤子脱，撅起了屁股。



祁云天一板子将两团肉给拍扁了，淡淡反问：“这个力道可否？”



楚熠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屁股肉随着板子颤了几下，他闭着嘴，咬着师父的一抹衣角，怎么也没那个厚脸皮。



祁云天又是一记，催问：“嗯？”



这又不是按摩，是打人啊，楚熠有苦说不出，又羞又难堪，最后含糊不清地来了个“嗯。”



祁云天又问了：“打多少？”



哪有这般欺负人的，楚熠身子往前钻了钻，脸色爆红，羞得只会叫师父了，一声一声地唤师父，像个没断奶的小狗儿。



和刚刚闹事的模样截然相反。



祁云天不为所动，板子又是不计数地抡下去，非要他自个儿说出打多少才算数般，又问：“打多少？”



“师父……你说了算了，呜呜呜，饶我一回吧。” 楚熠呜呜咽咽地开始求饶，这招可是他跟祁齐学来的呢 !



“我说了算？” 祁云天哼一声，“那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在。”

原来祁云天还惦记着他饿着肚子，没吃饭，就算是生他的气，也舍不得让他饿肚子。



楚熠眼眶一热，抬袖子捂住了眼睛，蹭了蹭，然后哒哒哒地跑到师父身后，拦腰抱住师父，也不作声，把头埋在师父后背上，师父去哪就去哪。



祁云天后背像带了一个小尾巴似的，走到哪拖到哪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都多大的人了，七七看见了都要笑话你。“ 祁云天笑骂了一句。



哪里是十八岁的人儿，瞧这模样六七岁，不能再多了。



祁云天拿着一管药膏，看着缩在墙角捂着屁股连连摇头的楚熠，叹了口气。



连七七都知道，伤要抹了药才好得更快，他倒还使起小性子说不要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祁云天瞪了他一眼。



楚熠摇头。



祁云天唤他：“楚熠。”



楚熠：“我不要，好疼。”



……



最后祁云天认输，放柔了语气哄孩子般：“乖，不疼的，师父轻轻的，不弄疼你。”



楚熠眨巴眨巴眼睛，张开胳膊，嗫嚅道：“要抱、师父抱……”



祁云天噗呲一声，张开胳膊揉他进怀里：“你就趁着屁股疼撒娇吧。”

“才没有……”



祁云天捏他脸，反问：“没有？”



楚熠脸微微一红，干脆地承认了：“有。”



承认了的下一句便是：“屁股痛，师父给揉揉。”



楚熠团成一团在祁云天怀里，挨了打的屁股被轻轻地揉着，很舒服，舒服得想睡觉。



祁云天看出他心中所想：“睡吧。”



“嗯。”楚熠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屁股很痛，但是心是安的。



山中无岁月，一晃眼年关将至，又到了要准备年货、置办新衣裳的时候。



祁齐蹦蹦跳跳，满脸写着开心往外蹦，起了个大早，总算可以下山出去玩啦。



“师兄，醒醒，醒醒。”往常都是祁秋白叫他起床，今天调了个个儿，天还没亮呢，祁秋白眯缝了一下眼睛，看他连衣服都换好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急什么啊。”



祁齐抱着他胳膊用力摇了摇：“师兄，你快起来啊，一会晚了没有糖葫芦啦 ! ”



“好好好，”祁秋白应付他几声，谁知道祁齐根本不买账，晃得他头都疼了，“快起来了起来了 ! ”



“起来了起来了。”真是拿他没法子，祁秋白认命叹一声，起来换了衣裳，牵着祁齐的手和他下山去。



还有祁云天和楚熠，一路上祁齐叽叽喳喳，这个也要买，那个也要吃，祁秋白钱袋子都快被掏空了。



“师兄我要那个 ! ”



祁齐指了个买桂花糕的摊子，祁秋白告饶着拦住他，不让他过去：“师兄，我叫你师兄成不？ 你已经吃了三串糖葫芦，两份豆腐花，甜蜜饯一袋，刚还要闹着吃肉，师兄没钱啦。”



祁齐咬了咬手指，看一眼师父，看看桂花糕，试探着叫了一声：“师父……”



祁云天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扇子，看了眼一路上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一双眼睛确是亮晶晶，看什么都觉着新鲜的楚熠，问：“吃不吃？”



楚熠看一眼蒸得软软糯糯，甜香四溢的桂花糕，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嗯……”他看一眼馋得不得了的祁齐，又看一眼祁云天，再看一眼甜甜糯糯的桂花糕，后者冲他挑了挑眉，“要的……”



他小声地说，有些不好意思。



祁云天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斥道：“要就要，婆婆妈妈。”



桂花糕都是现蒸的，祁齐反复跟摊主说了几次，要多放糖多放糖，摊主听进去了，糖也多放了，只是祁齐没想着，就他扭头跟师兄说话的一个功夫，摊主竟然把更多糖的那份给了楚熠。



“啊 ! 我要这份啊 ! ”祁齐看着楚熠手里一层糖汁的桂花糕，快气哭了，“你的给我，我跟你换。”



楚熠也没那么爱吃糖，反倒是祁齐气急败坏的样子更为有趣些，干脆脖子一横：“我不换。”



“不行 ! 跟我换，你不爱吃甜的啊 ! ”



“不换，现在爱吃了。”



“你故意的 ! ”祁齐肯定道。



“就是故意的，你咋办？”楚熠觉得有意思极了，悠悠地道，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像个没有心事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