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天涯 >  煮酒论史 >  霍光传

霍光传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你如何就不敢妄下结论,所谓卫青和郭解有牵连无非是迁徙豪强到茂陵邑大将军替那人说情,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想捕风捉影构陷大将军?朕来告诉你,从案卷内容看,这个所谓在长安的大人物从先帝时就和郭解有勾结,大将军发迹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张大人,朕要提醒你,大司马大将军卫青是国之重器,是皇后的弟弟,是朕姐姐的夫婿!”
对卫青的定论颇值得玩味,霍光心道,只是现在他更担心张汤的处境,庄青翟面露得意之色,一双鼠眼逼视着张汤。
张汤支支吾吾没有答话,他被皇帝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批评弄得有些慌乱。
“朕每次要做的事情,那些商人往往提前知道,然后囤积原材料,这些事此前你和朕讲过,今日听丞相的意思,分明是有人贼喊捉贼呀!”皇帝的语气从平缓转向愤怒,张汤的不解释愈发叫他生气。
张汤却无意回答皇帝的责备,“臣不知贼喊捉贼之事!”
“御史大夫什么都不知道,敢问御史中丞李文当年的案子又是谁告发的?”庄青翟终于亮出了杀手锏!
张汤心头猛地一颤,这是深藏在他心里多年的秘密,当年他刚刚履新御史大夫,手下一个叫李文的中丞不买他账,所谓不买账,其实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背后有更有势力的人撑腰罢了,李文私下差人调查张汤,深谙此道的张汤于是和一手提拔的鲁谒居商议除掉李文,官大一级压死人,有张汤的支持,鲁谒居暗中使人罗织李文贪污受贿的罪行,而受理此案的杜周得到张汤的授意,当然巧用法令,竟治了李文死罪。张汤知道,这一定是前些天鲁谒居的弟弟受到别的案子牵连,他正好路过廷尉,却装作不认识他,引起了对方的不满,所以便告发了当年他和鲁谒居在李文案上的阴私。张汤无法坦诚,若是和皇帝讲了这前因后果,他多年来在天子面前塑造的一心为公的形象也就崩塌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也许是李文当年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匿名举报。”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皇帝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扔到了张汤的头上,这一下力道甚猛,竟砸了张汤一个跟头,“你倒摘得干净!那你去向廷尉这般解释吧,赵王说你曾经给手下鲁谒居做足疗,以上侍下必有大奸。朕不知道该怎么袒护你!”
皇帝的语气里蕴藏着雷霆般的愤怒,从前见过天子发脾气,可是被气得声音都颤抖了还是头一次,霍光相信这个时候如果张汤跪下请罪,一切仍然有转机。
张汤颤抖着捡起赵王的上书,想不到刘彭祖倒先给自己倒了一盆脏水,从做刀笔小吏那一天起就知道,他不过是皇帝的一把刀,杀人的刀,等到刀钝了,或是杀得怨声载道的时候,皇帝就必然要弃车保帅,无情最是帝王家,他朝着皇帝磕了一个头,转身走了,留下霍光陪在皇帝身边瞠目结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当天夜里,廷尉派人通知张汤的家人其被捕入狱,张贺早些时候听说了父亲被天子责骂的事,却不想这次陛下是动了真格,他想请太子替父亲说几句话,可太子对张汤一向看不顺眼,求情就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张安世找到霍光,请他暗中帮忙疏通,即便张安世不来求自己,霍光也不甘心叫张汤落得如此下场,当务之急还是能进到诏狱见张汤一面。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因为事关父亲,平日沉稳有城府的张安世这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请杜叔叔帮忙?”杜叔叔就是杜周,也算张汤的心腹,现在代职廷尉,看起来升任只是时间问题,可从张汤继任丞相失败的那一天开始霍光就明白了一点,除非你的屁股坐到了那个位子,否则那位子就不是你的,减宣、王温舒都对掌握国家司法权力的要职虎视眈眈,张汤要真的倒了,杜周的胜算还真不大。
所以霍光摆了摆手,营救张汤是隐秘之事,现在外面疯传的不是张汤和丞相的斗争,而成了张汤和大将军在掰手腕,这消息自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无疑给营救增添了难度,谁愿意跟当朝大司马大将军作对呢?
另一边太子前往大司马府拜谒卫青,既是舅舅,又是臣子,卫青的身份使得他在处理这一层关系的时候颇为尴尬,大将军心里清楚太子是替张贺说项来了,也不等太子张口,卫青便说,“处置张汤是天子的意思,绝非外面传言是我不满御史大夫,舅舅非恋栈权力之人,又不通政治权术,哪里会和张汤过不去?”
太子知道舅舅为人,“可是看张贺神不守舍,我也是心里难受,总想帮他一把。”
这时候平阳公主叫太子晚上留下吃饭,卫青小声道,“你放心好了,会有人替张汤说话的。”太子倒是一愣,张汤这个人在官场上人缘不好,除了他提拔的几个人之外哪个身居要职的人会替他向父皇求情呢?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23
已是午夜,霍光来到了廷尉下辖的诏狱,诏狱位于长安城西,高墙围绕,门前矗立一只獬豸,体形大如公牛,神似麒麟,怒目圆睁,额上长有一角,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市井多称其为独角兽。
打一走进霍光就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在廷尉任职,霍光却从未来过诏狱,此地阴森刺骨,非其所喜。
因为关押着张汤这样级别的要犯,所以今日狱令亲自值宿,看是霍光来,忙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霍大人这么晚来监督属下差事,属下不胜荣幸。”
霍光知道狱令在和他打哈哈,“带我去见张汤大人。”
“这…”狱令面露难色,“王温舒大人和减宣大人三令五申,任何人不能探视张汤大人,霍大人还是不要为难下官了。”
霍光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饼,塞到了狱令的手上,“如果是陛下叫我来的呢?”
狱令知道霍光在胡说八道,陛下叫你来还会贿赂我?这钱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收的,“您真是折煞小人,下官只懂得按章办事。”边说边把金饼退给霍光。
“本官今天是奉密旨前来,带着陛下的口谕,你难道要我到陛下那里请一道谕旨吗?今日之事,是我替皇帝办差,你知我知,要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你知道是个什么下场。”这样的恫吓最是管用,谁敢去问天子这事儿是真是假,他不过一个狱令,在长安城是屁大的官儿,可不想搅和进丞相和御史大夫斗法的这趟浑水,更不愿因为此事得罪天子身边的近臣,这样的人巴结没什么大用,可叫他记恨在心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请随下官来吧。”
霍光下地牢见到了张汤,不过几日不见,张汤的脸色煞白,又消瘦了不少,颧骨更加突出,头发披散着,露出那一双阴鸷的眼睛,狱服上都是血迹,看起来没少受皮肉之苦。“张大人,我来看看您。”边说边摆手让狱令退下,狱令稍露迟疑之色,霍光嘴朝下一撇,瞪了狱令一眼,狱令只觉这眼神冰冷肃杀,拱手退了下去。
张汤抬起他平日桀骜不驯的眼睛,“陛下让你来审我的案子吗?”
在这地牢里听到这样冰冷的声音让霍光不禁又打了个寒战,他摇了摇头,“要是我能查大人的案子,大人此刻就不在这地牢里了,是王温舒和减宣过问此案。”
张汤只得苦笑,王温舒自不必说,他一向鄙夷其为人,若不是因为要争丞相之位,他本有意彻查王温舒,御史们的手中掌握不少王温舒的黑材料,而从廷尉出来的这些酷吏,数减宣和他仇怨最大,减宣和朱买臣等人一向有私交,要命的是庄助也曾经是他们的伙伴,当年张汤春风得意,查办淮南王案的时候使了些手段,诬陷庄助和淮南王有交情,对此深恶痛绝的天子将庄助投放大狱,也是因此张汤和朱买臣等人变得水火不容,“庄助的死我有责任,可是这些年一直都是朱买臣和我过不去,减宣是大将军的门生,没有大将军的首肯,他不会触我这霉头。”张汤心思何等聪明,谁攀的谁的关系,他心里都有数。霍光却没深想这层,他以为卫青是不愿意痛打落水狗的。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张汤突然哈哈大笑,“子孟,你快走吧,终究是大将军难容我觊觎丞相之位,既然大将军要置我于死地,以你区区一个郎官是救不了我的。张贺、安世今后就请子孟多多提携照顾了。”他张汤利用郭解想把火引到大将军身上,这是卫青所不能容忍的,无论是丞相还是御史大夫,毕竟属于外朝,而大司马属于内阁官吏,张汤步步紧逼无疑叫卫青反感甚至反击。
“大人真的没有和长安商人有勾结吗?”霍光小声问道,外面没人敢偷听,但这声音也仅限两人听得到。
张汤冷笑了一声,“看来子孟不是来为我鸣冤?我只道为何你敢触大将军的霉头前来看我,想不到却是用博得我信任的方式来窃取我的口供。”
“大将军麾下谋士如云,我何必靠出卖您谋求富贵,更何况大人手段酷辣,不过是在贯彻天子心意,从您掌权那天就应该对此类结局有所准备。如您所说,我一个小小的郎官,既拗不过大司马大将军,更不会和陛下过意不去。只是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您想子孟如何为您伸冤,难道单靠矢口否认就要陛下冒天下之口诛笔伐力保您安然无恙?主父偃之功绩只在大人之上,可是惨遭灭族之祸,大人难道还想重蹈其覆辙吗?”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张汤长叹一声,“还请子孟为我计较。”
“大人既然非死不可,为何不以死在陛下心中种下一颗刺呢?当年郅都过问临江王圈地案,江都王自杀触怒太后,太后逼杀孝景皇帝之苍鹰(郅都人称苍鹰)。下臣可以为大人将遗书呈给天子,我今日为大人带来了笔墨,李文之事可以认,田信之事,丞相本就是捕风捉影,相信大人不会留给他人口实,大人以死推脱未尝不可。”霍光坐了下来,又从提篮中取出酒菜,“但是,这笔钱大人为何要让它成为尘土埋没世间呢?大人的两个孩子还有不少用钱的地方,子孟收入微薄,只怕有心无力。”
“你以为守在大牢门口的狱令会让你带所谓遗书出去吗?就算你能搪塞过他,他现在只怕已经知会王温舒、减宣二位了,在他们面前,你可难讨半点好处。”
“那是霍某人的事,不消大人操心,大人只需抓紧些时间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便好。”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张汤哈哈大笑,“子孟,我倒是看走眼了你,大伪似真,大伪似真啊!只是不知道,连陛下都不敢百分百认定我和商人有所勾结,你如何能言之凿凿,仿佛确有此事一般?”
“此前我也相信大人清廉,但是细想,大人如果和商人界限分明,如何能不遗余力向陛下举荐像桑弘扬、孔僅这些人呢?”
张汤沉默片刻,转而长叹一声,“我在东市有一间房,里面是我这些年做官收的贿金,想来也有万金,我的两个儿子就托付给你了。”说罢,接过霍光递过的纸笔,只写道,“杀我者,丞相三长史也。”然后取出酒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霍光长舒了一口气,政治是小偷们的游戏,在里面待得久了,一定会遭到洗劫,现在他洗劫了张汤,只是不知谁会劫掠他呢?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大人,按咱们这儿的规矩,您出去要经过搜查,您看……”狱令有些胆怯地问道,回答他的是一记结实的耳光。
“方才本官就说了,本官来诏狱探视御史大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却不知搜查何意!”霍光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以他的身份对付一个小小的狱令游刃有余,只是渐渐清晰的马蹄声提醒他,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王温舒或是减宣已经闻讯赶来了。
所有人都抱着一样的心思,张汤的遗书是能否彻底扳倒他的关键。霍光趁狱令语塞,又是一记掌捆,那狱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光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温舒看着尚在发蒙的狱令,一鞭子抽了过去,“还不看看那张汤还活着没!”然后转身对随从命令道,立即封堵去皇宫的路,争取在霍光那小子到未央宫前拦住他!
“大人,张汤死了!”
“操!”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24
兒宽、杜周等廷尉的旧人此刻都聚在张汤的府上,这些朝中两千石的大官们此刻对于营救张汤显得手足无措。
“此事不宜牵扯太子,储君结交外臣历来为天子所忌,”张汤的长子张贺恳请太子替他的父亲说情,谁知太子进了宫再没动静,张贺是太子侍读,有出入宫禁的门牌,此时想深夜进宫再求太子施以援手,兒宽劝道,“太子宅心仁厚,若能施救必会不遗余力,只是庄青翟朝御史大夫发难,背后仰仗的也是卫家势力,太子固然与你情深义厚,可终究是卫家的人呐,卫家也不会叫他趟这浑水。”
张贺气馁地坐在地上,“难道任由父亲在狱中受苦吗?”说着竟哭了起来。杜周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想劝慰也不是,一言不发也不是。
这时,霍光推门进来了,张安世腾地站了起来,“霍兄,可是有什么消息?”张汤的旧人只有霍光来得最晚,这时都聚了过来。霍光把张汤的遗书递给张安世,张安世看着父亲临终的字迹,强忍着眼泪,“父亲死时遭罪了吗?”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霍光摇了摇头,“替御史大夫伸冤要紧。”这时张贺抱着那张伸冤的鹿皮,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上面。张安世连忙夺了过来,“还望霍兄不吝赐教。”
“按我估计,此刻丞相和中尉已经控制了到未央宫的各处路口,想把这一纸冤情呈给陛下只怕比登天还难。”
“我就不信,那庄青翟还敢叫人明抢不成!”张贺忿忿不平道,从脖子朝脸上涌着猪肚子一样的酱紫色。
“在太子身边如何一点长进都没有,太子身边难道都是你这般徒有匹夫之勇的酒囊饭袋吗?”霍光的批评毫不留情,他可一点都不打算给张贺留点脸面,看对方不再说话,才接着说道,“所以,你兄弟二人现在把这份遗书送到大将军府上。”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张安世略沉思一阵,点头应允,霍光对卫青的性格拿捏得很准,他虽然憎恶张汤,但也不过是他人揣度,庄青翟打着大将军旗号也不过是他纵容,从无证据说是他蓄意,如此在世人看来,大司马大将军在此事上仍处于一个不偏不倚的位置,而卫青又最爱惜羽毛,张汤的遗书从狱中流传出来,他就不再会替庄青翟张目。

“张汤死了,丞相为何还闷闷不乐?”朱买臣兴致冲冲地闯了进来,他是来向庄青翟道喜的,随着张汤自杀,孝文皇帝陵园被盗案再无人做文章,最终随便找了几个小吏抵罪了事,各方也算都有交代,只是庄青翟近来总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叫他们这些长史们也不好太过庆祝。
“张汤自杀那天,霍去病的弟弟前去探望,一定是带出了张汤的遗物,凭你我对张汤的一贯了解,他会坦然受死吗?”
“我已经多次问过王温舒和减宣,当天霍光的确去过诏狱,如果有张汤的遗物或是遗书他定会呈交陛下,可当天从诏狱到未央宫我们并没有拦截到他,而且之后我打听过皇帝身边的近侍,霍光并没有转交给陛下任何东西。”朱买臣站在了庄青翟的身边,轻轻地给老头拍了拍后背,“您呀,就把心稳当地放回去,好好给陛下当差,除了张汤这绊脚石,还有什么能阻挠大人您大施拳脚啊!”
楼主:作家阿喜  时间:2019-05-10 19:15:13
庄青翟拿开朱买臣给他按肩膀的手,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叫田信供出张汤收受的脏钱放在什么地方了吗?朝堂上风平浪静,我看陛下等的就是咱们说张汤和商人勾结牟取的暴利到底藏在哪儿了,他既然已经自杀便是死无对证,你要尽快落实此事,起不到赃款我们便是诬陷,陛下迟早会朝我们倾泻这口怨气。”
朱买臣明白庄青翟的意思,当今天子出了名儿的重感情,现在气张汤之过,过些日子便会想起张汤的功劳,那个时候他若过问起张汤的案子,发现竟然没有所谓和长安商人对半分得的利益,他们这些编排张汤是非的臣僚们不光就是张汤的敌人,也就沦为了天子的敌人。
二人正说着话的功夫,护院在门外通报说宫里的黄门来传丞相大人,说陛下有要事商量。庄青翟和朱买臣对视一眼,这时黄门已经进屋了,看到朱买臣,愉悦地说道,“原来朱大人也在此间,如此老奴就不必再多跑几里地了,陛下请朱大人也跟着进宫去。”
“敢问陛下找我二人何事啊?”
“您看,朱大人真会说笑,我就是一传话的,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这黄门也是宫中老人,只是最近才得到拔擢在天子寝宫侍奉。
朱买臣连忙掏出一枚金饼,这般出手已是相当豪绰,若无结交之意谁会这般大方,黄门眼睛都盯得直了,他一辈子在宫里当差都赚不到这一枚金饼,此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事儿,好事儿,赵禹上书告老还乡,然后陛下就叫老奴来叫丞相和大人进宫,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啊?”
赵禹是当朝能臣,甚至张汤都是受他推荐才得以在天子身边任职,张汤升任御史大夫之后,廷尉一直空缺,这些天有传言说天子有意叫赵禹执掌廷尉,如今赵禹请求致仕,意味着再无执掌九卿要职的张汤旧人,朱买臣又和庄青翟对视一眼,脸上再难掩饰心中的狂喜,“那就请常侍大人引路吧!”

楼主:作家阿喜

字数:108405

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19-02-20 20:45:49

更新时间:2019-05-10 19:15:13

评论数:60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