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能苟多久
是你们先赞不出来评不出来还是我先日更不了

第五十二章 不为已甚
淡淡的烟草味弥散，占据了整片空间，不放过任何缝隙的争相侵略。
顾南风不常抽烟，特别是在有了顾明熙之后，可此刻，书桌旁散落了一地的烟头，人，还在吞吐着灰白的烟气，烟头橘红的火光时隐时现。
他不说话，顾子衿就一直跪着，哪怕膝盖骨的暗伤已经开始撕扯起神经，逼出冷汗，也在跪着。规矩如此，他就是跪死在这，没有顾南风的批准他都不能起来。
“别跪了，过来，”几分疲惫下的沙哑，顾南风还是开口了，“到我面前来。”
“是...”起身，想了想，没有直接走到顾南风身前，反而折向了房间一角的柜子，取出里面的东西，铐上自己的双手，才走上前。
封宁救过他，仅这一个信息，就足矣让他被拉去严刑拷打了。本就解释不清的事，顾南风最忌讳的，无疑是欺瞒与背叛。
视线落在顾子衿手腕的镣铐上，顾南风的眸光暗了些，许久，闭眼的一声长叹，“那天把你带走的人，到底是谁？”
“...是军方的人，”尽管已是见过两次，他也确实不知道楚洵悠的名字，以楚洵悠的身份，更不可能查得到，“他和封宁的关系，很好。”
“很好...”嚼着这两个字，顾南风的神情难掩疲惫，“焯羽跟我说，你身上没有监视或者控制的电子设备。那，是被下了药？”
膝盖与地面相撞的闷响，顾子衿仰望的声音带颤，“父亲，我没有背叛您。您若是不信，可以让人给我上‘熬鹰’。”
熬鹰，是暗语用来审讯有重大嫌疑者的刑。第一天一百鞭，往后每日的早中晚各十鞭，持续七天日夜不断的强光照射，使人无法休息，连维持生命的食物，都用插胃管的方式灌进去的。熬得过去，就算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他没有背叛顾南风，可上次的失误，给封宁提供了方便，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比起那些直接拷问的酷刑，熬鹰对身体的伤害，没那么大。
“...熬鹰？你嗣音，什么刑不能熬过去，有意义吗？”
一句轻问，顾子衿煞白了脸，眸中的光，像薄霜触到火焰般全然褪去，咬紧唇，才不让心酸凝聚的泪流落，手腕上的镣铐在眼前闪烁着银白的冰冷。
是，他什么刑，不能熬过去...
可熬刑，就真的只是咬咬牙就能撑过去的吗？
很疼的...生不如死的，疼...
“对不起...”说不出的话，只剩下一句道歉，“可以请您，亲自来审吗？”
要问出他真话的刑讯，必定是耻辱万分的，还没解决掉封宁之前，他还不想，让人看见他那么不堪的样子。
“好...”深沉的一句，顾南风睁开了眼，“我就问你这一次，你有没有暗中给他传信，有没有，背叛？”
“没有。”直视的决绝，在这点上，他绝不会回避。别说传信了，只要封宁的目标是顾南风的一天，他就不可能放过封宁。
“行，手给我。”
将双手平摊到顾南风身前，微屈的指尖，镣铐微微下滑，骨节分明的任人宰割。
拉过他的手，握在掌中，不由抿唇的端详。
顾子衿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纤细，没有常年握枪之人该有的茧子。
那是他的天赋很高，枪法，几乎没怎么练就胜过了所有人。
可摊开人的掌心，指节，却能发现不少几不可见的印子，这样的印子顾子衿身上有很多，有的是任务中受的伤，更多的，却是受罚后留下的。
除了没打过脸之外，顾子衿身体的几乎每一处，都受过他的狠责。
男人身上的疤，是荣耀，可被鞭笞出来的，却是耻辱。
“咔...”手铐打开的轻响，把人拉起身，顾南风没有再提封宁的事，“去找你五叔，或者你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疤，去掉吧。”
在人的目光中想起什么的再度补充，“你自己试的话，不许乱来，绝不能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听见了吗？”
“...是，”相隔几秒的应答，没表露出什么，但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父亲，还有这次任务失败...”
“我没布置过，就不算是任务，顶多算行动罢了，”轻笑着打断，顾子衿这个样子，倒是让他一扫心头的沉重，“行动，我不都交给你来管了吗？收好尾就是了，不过，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刚刚的话，有几句，过分了...他也想试试，和顾子衿一同吃饭的感觉。

日常扯一波b话
长评这事，要怪就怪潇湘吧，300字以上才算小长评
点赞多的话也能抵吧，反正我就那么慢慢更了，过年，看情况吧……

嗷～
感谢@南雪😈的长评
花市开了，今晚要去逛花市啦hhh
濒临过年啦，就看情况更啦

第五十四章 霞明玉映
“父亲最看重的，也是你。”
小孩止住的泪目，惊愕得纯粹。顾明熙，真的被顾南风保护得很好...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心口扩散，胃部的筋挛难以抑制，顾子衿脸色一白，松开了握着顾明熙的手，“我知道你怨父亲不肯让你沾手道上的事，可明熙，父亲是因为在乎你，想保护好你，才不肯让你去碰。”
正因不了解，才好奇，才向往。无论旁人如何说，以顾明熙这样的年龄，正处在好奇心最旺盛的时期，总是经不住要去窥探那不堪入目的世界。
一口气说完，最先撑不住的，却是顾子衿自己，天旋地转的失重，整个人就是一软，强撑着抓住桌角才没让自己太过狼狈。
“你，你怎么了...”木讷地发问，许是被顾子衿方才的模样震住了，顾明熙没有趁人之危，想碰又不敢碰的两难。
“...我没事，”唇边不住淌出的血，让话语显得格外苍白，“明熙，你知道在道上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吗？”
“身不由己，困兽之斗，无论你走到怎样的位置，都注定不得善终。”
纸醉金迷的奢华下，才是最真实的黑暗。犯罪，只要有了第一次，就跟吸毒一样，让人上瘾。杀，与被杀，早已成为他们永远挣脱不开的循环。
“这样的日子，你真的想过吗？”
“...不想，”望向窗外的向往，顾明熙回头与顾子衿对视的眼里噙满泪水，激动下扯起人衣衫的疯狂摇晃，“可比起那样的生活，我更不想像现在这样辗转在病房和学校之间，等着哪天这颗心脏就再也跳不动了！你根本就不明白等死的感觉！不知道不停地做手术吊命有多难熬！我羡慕你有我永远也没有的健康！”
“撕拉！”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顾子衿勾挂到窗边尖锐的衣衫直接在顾明熙一个用力的摇晃下撕裂。
一切，瞬间凝噎在了错愕里。
那具清瘦的躯体上，伤痕纵横，或长或短的刀伤割据着紧凑的肌腱，几乎将人撕裂得破碎。身前数条缝合的针脚如蜈蚣般盘踞在薄薄的腹肌与胸膛上。
相较与身前的杂乱，身后的伤，就统一得多了，密布着，数不清的鞭痕，杖伤。
几秒后才松开的手，顾明熙连退了几步，被吓到的呆滞，“你...”
没料到顾明熙会直接撕了自己的衣衫，顾子衿的眼底暗了暗，平静地拿回撕裂的衣衫披上。
他原本，只想让人看些他和顾祁祀做实验时的研究记录。现在，凄惨的样本，似乎变成了他了...
“父亲，是为了保护你...”等死的人，只有他。重复的轻言，视线扫过人微张的嘴，更能看清顾明惊惧下眼底微不可察的幸灾，乐祸。
一瞬洞察的心理，现在的效果，似乎比他原本想的要更好，顾子衿改了主意，“想问就问，没什么的。我也可以给你，看些东西。”
如果，他的伤痛能让顾明熙心中更平衡，让人少些忤逆顾南风，摆到明面上来，也是可以的吧。
胡乱咽下一些应急的药，顾子衿带着顾明熙，进了顾南风的书房，拉开了，那个抽屉。
一根盘起的长鞭，几根粗细不均的藤条、藤杖，还有手铐和绳索，静静地躺在里面，分明只有些许干涸的暗色，血腥味却是扑鼻而来。
顾明熙看向顾子衿的眼神，彻底变了。他嫉恨顾子衿，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从未见过顾南风把顾子衿怎样，相反，他做错事了顾南风总要训他，他也一直以为...
“以为父亲不会罚我对吗？”轻笑得随意，顾子衿摩挲着那根长鞭，仿佛话里的人不是自己。
既然都被看见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父亲不忍让顾明熙知道的黑暗，他来，惩罚，他也认了。
父亲罚他的次数可能比顾明熙想象的多得多。只是会关起门来，给他留一分薄面而已，“这些，就是我做错事要受的惩罚，”兴许，一会儿顾明熙也能亲眼目睹他被顾南风抽了，“父亲没打过你吧？不听话，做错事，就捆在凳子上或者吊起来的，抽。明熙，别再忤逆父亲了，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挨打...”
分明是在说着自己最深的伤痛，顾子衿的唇边却始终挂着笑，理智地，观察着顾明熙的反应。
他知道啊，顾南风自然不会像打他那样子打顾明熙，可要说服顾明熙这样处在叛逆期的小孩，总需要一点点恐吓。
心脏的事他不会说出去，他也注定不会是个好哥哥。
作为影卫，只要能保障顾南风的安全，让顾南风舒心，他想，他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逼顾明熙低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本就不需要太好。
“我...”
“顾子衿！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质问从门边传来，带着震怒的炙热。顾子衿只用一双笑眼扫过顾明熙，平静与惊惶的交错后，收敛起一切流光，强忍痛苦，捧着鞭子，跪了下去，“对不起，请您责罚...”

忽然。。好多长评。。
受宠若惊！！！(///▽///)
子衿，就是这个样子了，无论你们喜欢还是不喜欢，气他不争还是别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是真的卑微吗？其实也没有，只是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原因而已。
多谢各位的支持！！！长评我会一一回复的，爱你们么～

过年大家都要忙，先停更呐～（毕竟大过年的虐不是很好...）
新年快乐，玩得开心呢

第五十五章 灯影幢幢
“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对顾子衿所作的一切被顾明熙知晓，一时无法面对的烧灼，小孩看向自己时的恐惧和畏缩让顾南风的心如刀绞。
顾子衿！你为什么要去吓他！
“咻—啪！”
一鞭，见血。
泅出的鲜红在纯白的单薄上蔓延，顾子衿艰难地，咽下一口腥咸，挺直的脊背，不改。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看？”鲜血的刺目下甩了手里的鞭子，顾南风的脸色却依旧难看得令人遍体生寒。
“啪！”往桌上一抽的藤条，桌沿扬起木屑，起了毛刺，坚韧的藤尖来回的四颤，“我让你被看个够！脱了！趴这！”
脱，是要脱光的，而顾明熙，还在。
没有出声，顾子衿只是走到桌前，也即是顾南风的身前，脱衣、褪裤，连内裤，也没有留下。露出的光裸的臀上，瘀砂与旧疤一览无余。
小腹紧贴着桌面趴下，顾子衿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唯有背上淌血的鞭痕，在呼吸的起伏中触目。
“啪！”毫不留情的一藤条抽在顾子衿的臀上，高肿的棱子鲜红泛紫，掀起油皮的狠戾。
“啪！”“啪！”...不曾停歇的鞭笞，被激怒的顾南风下手没有分寸，交错的棱子重叠，紫砂里冒出了血，也没有停下。哪处的伤势不够重，就往哪处连着狠抽。
疼得紧绷发颤的臀，肩胛骨上的鞭痕起伏，顾子衿没有喊疼亦没有动，只有臂弯不断收紧的双手阐述着无声的痛苦。
眼前的一切，都超过了顾明熙的承受范围，他没办法，把眼前的顾南风与那个记忆中被自己呛声得气急也只是摔门而出的人联系在一起。
一声令下，顾子衿就得一丝不挂地趴在桌上挨打，还是这样抽出血的狠罚...
还有那一鞭，那是一整道完整的血痕啊！一定，很疼！他有时不小心撞到破皮流血都要疼上小半天。
想说顾子衿的衣衫是他撕的，想让顾南风别再打了，可张了嘴，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怕，他怕顾南风也这么打他...
“啪！”“咔嚓！”
藤条，打断了，掉落在地的半截，裂口的尖刺染着狰狞的红。更令他害怕的，是顾南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崭新的藤条！
顾明熙吓得不知所措地缩进墙角，捂着嘴，哭了。
他错了，他会听话的，他再不敢跟顾南风顶嘴了。
“什么时候，我允许你抗刑了？”没有走向他，顾南风手中的藤条轻敲在了顾子衿的手上，那手上的指甲，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陷进了手臂的血肉里。
越来越放肆了！
森冷的声音惊醒模糊的意识，松开的手也掩饰不了指节处染上的鲜红，微屈的瑟缩，他不是故意的...胃，好疼...
“哑了？”
“...对不起...我错了，”声音，喑哑，没有回头，咬唇微弱的湿润，“翻倍，重打...”
翻倍，就是再打断两根藤条...
顾南风手里的藤条，都是精心加工过、韧性上佳的，要打断，所用的力道不言而喻...
不是不能承受，只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的胃好像，出问题了。
“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放过我...”无需收敛压抑的哭泣，被吓得承受不住的顾明熙，恐惧得直接跑出了房间的崩溃。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接受得了这些，也总是偷偷去看，无论是残忍、血腥或是别的什么...可现在，他发现他不能！
顾子衿挨打时的颤抖他都能看见，仅仅因为忍痛抓破了手臂，就要认错道歉接受更残酷的惩罚！这样森严的上下级关系，禁锢的压抑他不想体验！
还有那些狰狞的伤痕...
“妈！救我！我怕我好怕...”惊惶地扑进云沁雪怀里，顾明熙哭得凄惨，这场现实，打破了他的一切想象。

“...你满意了？”
藤条划过伤的令人战栗，明知道是自己一时冲动忘了让顾明熙先离开，顾南风此时还是有些迁怒了，“我说不会再那样子罚你让你把伤痕去了，你就可以抓紧时间用这些伤去吓明熙了？！现在是一顿藤条你都敢抗刑了！顾子衿，最近过得太好了是吗？！要不要我帮你认清一下身份，回忆一下没有我你现在该在哪里？！”
“...对不起，”没有顾南风，他会在哪...湿润了眼，顾子衿望着指尖的鲜红晃神，胃脏疼得他近乎窒息，口腔里的铁锈味愈发浓烈，“是您救了属下，属下万不敢忘...让您，失望了...请您，重罚...”
影卫，他就只能是影卫，若不是，就该是灼华里最低贱的奴！
要做一道永远效忠于顾南风的影子，顾南风需要他是什么样子的，他就该是，什么样子...
哪怕，在光焰中消散，或在看不见的地方，被自己的信仰，践踏，也绝不能背叛！

我回来了hhhh……
虽然说是过年，评论和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更不更的决定权在我，就是那么任性
有看斗罗的嘛，三哥是真的撩啊
为了三哥充了一年会员嘿嘿

第五十六章 阋墙谇帚
“跪下，手伸出来。”忧心着顾明熙，顾南风没发现顾子衿早已被折磨得煞白的脸，继续着，他所认为的训诫。
“啪！”
掌心被烙下了一道白痕，不敢收回的双手微颤，不曾抬头的低咽湿润，“...我错了。”
责掌心，一责一认错，罚到顾南风满意为止。在此之前，倘若敢缩回手或是晕过去，就要生生打断双手！
他的手很重要，责掌心对他而言，一向是比被鞭笞至昏迷更重的刑...
“啪！”对着掌心而下的抽击，那双手被抽得高肿破皮、血砂密布，几度的眼前发黑，认错的声音，依旧不敢有任何多余，“...我错了。”
还是抽断了一根藤条，断口刮出又一道血痕，算不上格外开恩，只是没时间没耐心再罚，顾南风丢下手里只剩一半的藤条，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房间，“行动失败的报告，手写，明早交给我。暗语的事，你最好别给我再出半点差错！”
“...是，”跪在地上，泪水落在被打得一直发颤的手上，蛰得生痛，再也没能控制地蜷缩，呕出了血。
报告，少说也有上万字，他的手现在，连屈握都艰难，更别说，顾南风还要看...
不住发昏的痛楚，连拿药的力气也没有，抓过身旁的藤条，将断裂处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下，鲜血直流下换来的片刻清醒。
“这么自残，你就不怕被四弟发现？”幽暗的一声，顾卮言蹲下身的整暇以待。
“怕...”对顾卮言的出现没有半分惊异，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也没有遮掩，顾子衿睁眼轻道，“二伯要代父亲教训，子衿自当领罚。”
“呵...”一声低笑醇厚，顾卮言的手抚上了少年背上的鞭痕，一双眼里吞吐着危险，“顾子衿，我这些年对你也算是不错了吧？当初你来我那边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可都对你照顾有加...”
“顾南风呢？看看你这身伤，有多少是因为他？真是可怜啊，被罚得遍体鳞伤的丢在这里，顾明熙现在，可是被温言软语地哄着，几句哭闹，顾南风就答应了给他好几处干净的产业玩...”
蛊惑的语调循循善诱，顾子衿却只是闭了眼地道，“原来，云姨也有参与吗？”
“顾子衿！”指甲刺入人伤处的恼羞成怒，顾卮言算是对眼前的人失去耐心了，“查我是吗？我就那么告诉你了！你就是把证据全捅到顾南风面前，他都不会信！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你，算个什么？！再给我使绊子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身居高位惯了，就是顾南风这样疑心重的人也对他信任有加、礼让三分，他倒是没想到，不过是个影卫出身的顾子衿敢对他出手！还都是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能明着指谪的暗亏！
再次策反失败，想起顾屿乔的死状，威胁临近下，顾卮言抹了嘴的笑容阴翳。
看来，得和那边商量下，费些代价，先斩了顾南风这最有力的臂膀了...

比起报告，这次写的内容，倒更像是检讨、认罪书，只字不提顾卮言的事，只怕写了，也会变成污蔑。更多的时候，他都只能靠自己。
跪着，在钟表的滴答声中一撇一捺地写，鲜血渗透掌心的绷带，湿润了笔杆。
字，是行楷，极漂亮的行楷。
他没有练过书法，可行楷，却是影卫惯用的书写方式，笔道流畅，书写快速。
握笔的手一直发颤，写在纸上的字，却完全看不出异样。顾南风对他的要求，是一处修改也不能有的。写错一个字，就必须整页重写，若是被发现有错别字，或是字迹潦草不端正的，一字一鞭。
再次被胃脏的筋挛害得划出了一条无法补救的长痕，将纸页撕去，掌心撕裂的痛直穿心底，顾子衿的泪水，打湿了字迹，他写不完...
天微白，手上洁白的绷带早已染成了暗红，凝视着自己的手，第一次的，顾子衿放弃了。拖着一身的伤，去了白蝶的宅邸，没有进门，只是蜷在院子的角落里，透过窗，看着屋子里熟睡的人。
会被抓回去，他知道。会被罚得很惨，他也知道。本就没想逃，只是，想过来看一眼。因为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顾南风管他管得很严，就是他想与白蝶见面，每个月也只有一次。仅一次，也通常是带着伤的，是做不了任务了，才允许他做些“浪费时间”的事。
不敢进门，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白蝶看见他，会通知顾南风。
他的母亲，他了解。白蝶，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一直让他去做无法做到的事，对他的伤视而不见，只是因为她厌恶他，憎恨他，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来一波物理超度不
心疼我家子衿，对你们这群后阿姨表示再见

第五十七章 罄竹难书
再度清醒，是在暗语内部，专属于他的实验室里。
陈列熟悉的药剂器材，化学物质蔓溢混合后产生的独特气味，几缕安心扩散，这里，才更像是他的家...
轻眨的眼睫，顾子衿摘下氧气罩，坐起了身。
“父亲的命令？”
“嗯，”含糊地一应，顾祁汜手撑着身后的桌面而立，白大褂衬出的文质彬彬，在镜片反射的光下，更应了斯文败类一词...
都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必要遮掩什么。
面色复杂的扫视了顾子衿一阵子，顾祁汜才扔出一瓶药，“胃出血，以你的水平估计早就想到了吧。”
急性出血性胃炎，最是容易引发胃出血。很显然，顾子衿的身体，正在一次次的摧残中变得孱弱，以后，因病发而与死亡擦肩的次数将会越来越多。
“我会注意的，谢谢...”
“不必了，四哥的命令而已。你若是真要谢，就该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肃然的气息弥漫了低压，顾祁汜的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看不透顾子衿，多年共事，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就让他琢磨不透。
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是消失了，可偶尔，看见顾子衿为了取得更精准的数据而拿自己试药，才警醒，不过是隐匿于更深的可怖。
整个暗语对顾子衿来说，都算不上助力，而是一道枷锁。无人能及的禀赋，没了这层羁绊，顾子衿能做到的，远不止现在这些。
“...出什么事了吗？”只从只言片语中就推断出了端倪，顾子衿反问一句，缓慢地，转着手里的药瓶。
他隐约记得，有人给他喂了药，以他犯的错，也不该，被送到这里来。
“四哥被人袭击了，”推了推镜框，顾祁汜紧盯顾子衿的表情凝重，“就在今早，险些中弹。”
一个能突破层层关卡一枪直擦顾南风而过的人，仅仅为了逼顾南风问清顾子衿的衣衫到底是谁撕的！
谁又知道顾子衿和这人有什么联系？！
“是我失职了，”绝伦的枪法，眼前隐约浮现的人影，会是那人吗？
可这样的恩惠，对他来说有意义吗？只会让他更想铲除威胁，顾子衿随意的一笑，低头自顾自扯过抽屉里的针，刺入血管的注射，“父亲什么时候来审我？”
“没说，”皱眉地转了身，桌面沸腾的药剂正发着气泡破灭的微响，白烟氤氲，熄灭火焰，轻叹的怅惘，“别怪四哥，你和那人，长得很像。”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低吼的压抑，顾祁汜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那人，是他们的大哥！顾子衿和那人太像了，无论是容貌还是行事的手段，“我不想有人破坏现在的生活，更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你明白吗！你...”
身前，不顾滚烫，径自将药一饮而尽的少年让他沉默，咽下了嘴边的话。
“可以了吗？”灼伤的咽喉沙哑，烧遍整个口腔的炙痛，顾子衿对视的一双眸明澈，无非不过毒，“喝了它，不是我认了您说的罪，暗语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处理。解药，也不用劳烦您，我自己会配。”
咬断绷带，缠好手心的伤，将血肉模糊的凄惨埋葬在纯白里，顾子衿暗了暗眸光，走出了实验室，“回见吧，五叔。”

暗语的嗣音，是个怎样的人。罪孽深重，罄竹难书，象征着危险二字的人物，也是暗语的第二掌权者。
可真的遇见了，总不免产生一种以讹传讹的荒诞感。一个对所有人，哪怕是最低等的死士都温若暖阳、柔煦至极的人，又哪有半分传言中危险的色彩。
放下警惕，亦迎接死亡。
顾子衿能走到这样高的位置，靠的，自然不是这一身令人亲近的气质。
“放人。”
“可这...这是主上的命令，您...”刀锋刺入的冰冷稍纵即逝，逐渐扩散的剧痛流逝了生命。
抗命者，杀无赦，哪怕，是相反的命令。这是影部的规矩，也是影卫的，命。贱如，草屐。
不杀，就无法在这样的地方立足。
游走于指尖的刀片，泛着银光的干净，转目向另一人的压迫，“放人。”
“是，”前车之鉴下立刻遁入阴影的服从，“属下告退。”
“禀告主上的时候，帮我把这个也呈上去吧，谢谢。”知道人会去找顾南风，顾子衿也没有阻止，只是把欠下的报告递了过去，垂下的手，是未曾停过的颤抖。
又重写了一份，掌心撕裂的伤口更甚，不会在外人前脆弱，戴上了皮质的半指手套，暗黑依旧深沉若渊。
还是第一次，犯了那么多的错，算不清该罚多少，不过任凭处置，像他处置其他的影卫一样，顾南风也可以这么处置他。
走到刑架上的人身前，顾子衿解了束缚着人的绳子，“若允...”

不想码字
回了三国坑之后对其他坑完全提不起兴致啊……
随缘随缘......

第五十八章 知白守黑
“唔...别打了...”喃喃呓语朦胧，看见人影时仓惶的抽搐。
任务出错以致顾子衿落入封宁的手里，顾南风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这么个没用的影卫！
也幸而没有资格被轻易放过，若允才没有被下令立即赐死，而是关到了这里的折磨，顾南风的命令，是要人受尽所有刑的生生痛死。
目光扫过人诡异扭曲的指节和胫骨，顾子衿小心地给人喂下止痛药，“没事了...我会帮你治好的，来晚了，对不起...”
没有声息的人，也没时间留给他开解，顾子衿通知了无心几人，转过了身。这般公然挑衅，父亲那里，他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嗣音！你利用了...我..”断断续续地话带着虚弱的恨意从身后传来，泪水模糊了若允脸上的血，“你早就知道...萧衍和我...”
“...你累了，”幽寂的三字打断了若允的话，微垂下的眼里几抹空洞，“萧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若允，和萧衍的关系他知道。若允的背叛，他也知道。故意的放纵，秦司晏才能知道他和白蝶的关系。
连这层关系都被他利用，换取信任，那天顾南风的问题，他是有答案的吧...只是，不想去选择...
“呵...嗣音...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要你死...”血沫中不再掩饰的恨意嚣然，萧衍，是他爱的人，却被顾子衿借着他传递的信息害死了！
疼痛的刺激下更失了理智，若允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笑...为什么...你还能笑...你不难受吗？不想死吗？这里是影部！我们...都是弃子啊！凭什么...你可以和我们不一样...拼尽一切去做好任务有意义吗...是顾南风折磨你折磨得还不够...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每日生不如死的痛苦，麻木着与死神擦肩到最终相拥而亡，这才是影卫的命。顾子衿，也是影卫，凭什么还能每日都笑得清澈？！
他极力地模仿顾子衿，可，不一样，失实的笑容，终究带不来温暖。
“...若允，你累了，”重复地低语，顾子衿没有回头，“我会死，但不是现在。至于你的问题...就当我是，没有心好了...”
他的心，不属于他...
“没有心？没有心你会为了他违抗我的命令？”
一颤的眼睫，无声跪下的驯服，“属下知罪...”
父亲，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挥退其余人，让人将陷入昏迷的若允带走，顾南风的脚步声不重，却是难以言喻的压迫，低头默视着人的复杂，“你要救他，可以，我给你这个面子。但犯了错不能不罚，将他贬为死士，懂吗？”
“是...”
“把你脸上的东西去了。”比起易容，他宁可看着那张一直让他心有余悸的脸。
几息沉默，顾子衿没有动手，低语的空洞，“...您不会想看见。您同意的话，属下可以毁了这张脸，”割上几刀子而已...
“顾子衿！你就那么喜欢轻贱自己？”砸下那叠报告，顾南风喉间干涩得气闷。
被人逼着问出了真相，他还能不明白顾子衿的意图？！“我和明熙之间的关系，需要你这么自作聪明地去调和？！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觉得感动？！”
“把自己折腾到胃出血还昏迷在外面！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对不起...”他只想，保证顾南风的安全。
散落一地的报告，连同昨晚没有写完的那份也混于其中，干涸的泪痕微皱了纸页。
他写了很久，很疼，现在，父亲不看了...
“顾子衿，抬头看着我！看着我脸上的伤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长相，你最好都给我说清楚了！”
子弹，是擦着他的脸过去的，留下了一道难愈的血痕！
什么意思，都能明白。他让顾子衿没脸，那人也让他没脸。
这样的人，会和顾子衿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顾子衿昨日说得有多模糊。
刺目的伤映入眼中，顾子衿咬了唇。
父亲...因为他受伤了...
“说话！”
“...属下，不知，”顾南风升腾的怒意已经在舔舐着身上的每处伤口，可，不能说...
身份，楚洵悠是少将！暗语不能承受封宁身边有少将护航的压力，更不能，用长相去找人。楚洵悠太危险了，找人就等于自寻死路！
“嗤，”冷嗤的失态，被人威胁的憋屈抛开了理智，“知道那人是怎么警告我的吗？我还非要试一试你在我手里，他敢不敢对我做什么！”
“父亲...我...”
“过去！趴下！你最好给我听话一点，否则别怪我让其他人进来观刑！”
“...是，”褪了衣物伏到一侧的刑架上，自己动手将自己绑好，身体紧贴冰凉的一刹颤栗，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闭了眼。
身后剧痛漫卷的惩处，就着血，吞咽痛苦，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只要还没死，就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该做的事吧...

感觉写得不在状态……
也没事，反正很快就到早就计划好的点了……
我爱游卡一下子给我两个祭酒，真棒

第五十九章 鬼门归忌
暗语和封宁之间的争端，从顾南风遇袭起，逐步激化。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没从顾子衿嘴里问出想要的东西，也无法再完全信任顾子衿，顾南风不再与封宁进行智谋上的博弈，转而采取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强势争伐。
侧身避开飞掠的银光，楚洵悠一个反身，制住直袭自己要害的人，两手相错，薄如蝉翼的刀刃几乎割上他喉头，间隙，细若发丝的骇人。
紧握的手底传来湿润，极力抑制的颤抖让楚洵悠不再犹豫，麻醉无效后的一记手刃，几个闪烁，带着人消失在了旧巷里。
无声蜿蜒的鲜红滑过几具僵冷，冷月薄雾中吞吐的不祥。

“搞定了？”
“嗯，他伤得挺重的...还敢说...你折腾了多少天...”
“我也不想！谁知道那家伙能蠢成这样，要不是我答应过不能...算了算了，我这边已经找好人了，你找的那个白烛靠谱吗？不是我信不过你，你知道子衿他...”
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果断放弃一遇上顾子衿就没了样子，唠叨个不停的封宁，楚洵悠推开了房门，里面的人已经醒了，苍白的面色不堪脆弱，听见动静，也是抿唇无言的倔强。
“兵强者伐其将，将强者伐其智。你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去取其次，伐其将的人。是顾南风给你下的命令，让你来暗杀阿宁的？你的速度，比之前慢了...”
依旧是沉默，顾子衿低着头，双手至手腕处都缠着绷带。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在楚洵悠面前，他没法确保自己不被套话，就只能选择，什么也不说。
那次之后，顾南风和顾明熙的关系愈发亲近了，他不肯说实话，惹恼了顾南风。而顾明熙，在顾卮言和云沁雪的教导下又怎么肯放过他...
说不上受了多少罚，也就又挨了四五回打，不算重，只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反复折腾下更是严重了。
顾南风不愿按他的计划来，多方的算计，行动路线亦被出卖，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他再一次，被俘虏了。
“不说话吗？没事，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你就在这养伤，晚些阿宁也该回来了。”
他不可能像哄小孩一样去哄顾子衿，立场尚且还处于对立，顾子衿不需要那样的侮辱。
他了解顾子衿，正如了解他自己...
深望的一眼，楚洵悠放下手里的温水，转过了身。
“你要怎样才肯，放我走，”声音里的微颤明显。
心中隐约的阴霾在无法回去的不安中扩大，不得不问出这样幼稚得连自己都觉得难堪的问题，顾子衿是无助的。
楚洵悠已经放了他两次了，他们本就是敌人，他甚至还不依不挠地一直要取封宁的性命！可他，没有办法...
“不可...”
无法说出口的真相，没想到顾子衿会做到这个地步，更被少年的脆弱戳到了心坎，楚洵悠闭了闭眼，他还从未试过那么不坚定...
不会再让你回去了。
那边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了，等一切结束，你也不可能再回去...
“留下来吧，你很明白，顾南风已经不需要你了。以后，我和阿宁就是你的亲人了。”
是，父亲已经不信他了，可，亲人？
迷雾层层紧锁的可怕猜测似乎透出了獠牙，可还是没能摸清。
他的，亲人...
“...让你生不如死...”“...有人找过我...合作...”“...白蝶...是你妈吧...”
...白蝶...白蝶！
所有线索串联后的光破茧而出，却是更甚的慌乱，“你们把我妈怎么了？！”
不管不顾地拔了手上的点滴，鲜红涌出的几番诡谲，“她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的路线是谁给我们的吗？”实在忍不住地蹲下身，抓着人的肩，四目相对的灼热，“不是我们要对她做什么，明白吗？你回去是没有用的...”
白蝶的存在，就如警方所说的黑色线人，他们的信息，都是由白蝶负责传给封宁的，换取，钱财。
顾南风现在，就该杀了白蝶了！
他们要顾子衿，顾卮言和云沁雪要顾子衿消失。只要顾南风杀了白蝶，无论退多少步而言，对双方都绝对是两利的！
顾子衿怔了...
父亲...会杀了母亲？！
清澈的泪氤氲了双眸，冲刷着面无血色的空洞，攥住楚洵悠的衣角跪了下去，泪水中不顾一切地哀求，“放我回去...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我回去...”
“你...”
还在冒着药液的针，被顾子衿指向了鸠尾穴，那是死穴的位置！
又是自杀的胁迫，可这次，顾子衿已完全失了控。
任务，心脏，供体...他真的不在意了。如果白蝶死在了顾南风手里，他的世界，他的一切，都结束了...

没想到时间刚好能赶上
点赞数负增长警告嗷，还好有评hhh
就这样了，希望明天能刚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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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呐～准备卡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