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翌日，面馆众人起床，他们发觉小白脸却是不见了，大家不禁议论纷纷。


李寂然见状，主动承认是自己放了小白脸，他对面馆众人解释：“地球遭此巨变，妖族与人类需共同携手应对，他这番回去就是要筹措此事。”


“对了，阿黛你们要不要也回一趟九黎谷，将具体情况告知你们谷主？”李寂然关心地又问阿黛与黄霸天。


阿黛与黄霸天闻言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点头。


“那你们回去时，请将这封书信也一并带给你们谷主。”李寂然从袖子里掏出 笺递给了阿黛与黄霸天二人，“我需要你们九黎谷帮我一个忙。”


……


站在面馆门口，目送阿黛与黄霸天匆匆出城，李寂然抬头望天，见天边云色比昨日愈加灰暗。显然，地球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李寂然知晓。


当感觉地面又剧烈震动了一下时，李寂然掏出手机，拨给刘宜林。


“你们帮我找到一个人……”李寂然在手机里直言。


接着挂断手机，李寂然返身从面馆墙壁上的一扇门进了梅花镇，并由梅花镇内的密道，再次前往了长安。


这长安城内，自是完全没受到地球核爆的影响，依旧桃红柳绿，歌舞升平。


李寂然进得城来，便径直奔向城中央的酒楼，由于尚还不是饭点，这酒楼里甚是安静，厨房门口的长条桌后方，三个垂髫童子正在伏案打瞌睡。


李寂然走到这桌子跟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抱怨道：“地球都要毁灭了，你们还睡得着？”


三个垂髫童子闻声一起抬起头，其中一个揉着睡眼回应李寂然：“不是还有大荒么？你们躲进大荒不就是了。”


“大荒没有灵气……”李寂然一瞪眼，“人类会慢慢退化的。等地球上的环境再恢复到适宜人类居住，估计又要千万年之后，那时退化的人类还能不能存在两说。”


“可我们也制止不了地球的异变呀。”另一垂髫童子无奈插嘴。


“我有一策……”李寂然一挥手，“无须你们去制止地球异变，只要你们在关键时助我一臂之力就成。”


“那没问题。”最开始说话的垂髫童子立马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纸，丢给李寂然，“还是老规矩，你先填个表。”


“对了，我们还没吃早餐，你再请我们吃一顿。”一直没说话的第三个垂髫童子这时公然向李寂然索贿。


……


怀里揣着用三串糖葫芦换来的一纸长安调令，李寂然马不停蹄地又登上了月球。


使用城隍司印，李寂然将月球探索队的所有队员一股脑送回了地球。当然，小青小白小明三兄妹与年轻僧人师徒俩李寂然特意留了下来，因为李寂然即将要办的大事需要他们帮忙。


而忙完了这一切，李寂然方重新坐回面馆门口。此时，他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静待黄霸天与刘宜林的消息了。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李寂然感受到脚底的震动越来越频繁，遥远天边的黑云也越来越低沉。


城内的行人也变得逐渐稀少，因为从昨天黄石火山喷发开始，新洛阳城及周边几座新城的居民就在陆续紧张地撤离。


期间，收拾好了一些随身物品，正在等待撤离的徐衫见李寂然一个人表情寂寞，她好心过来，陪伴着李寂然也坐到面馆门口。


只是这家伙终究是女人，这般陪伴了一阵，她就有些感伤地对李寂然说：“这一次我们退回大荒，不知道何时才能在一起了？吃惯了你和黄霸天煮的面，想想以后吃饭都要自己花钱，真是令人难受！”


“你舍不得的原来是吃白食？”李寂然闻言绝倒。


“算不上吃白食吧？我又没收你们房租。”徐衫辩解。


“嗯，那倒是。”李寂然点头。


想了想，李寂然欲告诉徐衫，她以后可能也不会在大荒生活，毕竟她是科研人员，或许大家还能在一起。


但就在这时，李寂然瞧见那糕点铺子的老板牵着他的女儿，施施然地从街道对面走了过来。


这糕点铺子的老板得了剑仙的元神，日夜淬炼之下，外观愈加丰神俊朗。他径直走到李寂然跟前，微笑着抬手一揖，就很随意地说道：“我要修炼剑术，离不开地球，小女拜托你了。”


说完，这糕点铺子的老板一伸手，就把他的女儿推给了李寂然。他的女儿竟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乖巧地站到李寂然身旁，还回头对她爹挥了挥手。


李寂然被这父女俩的操作弄晕了，等他回过了神来，这糕点铺子的老板却是已飞一般走远了。


“恭喜，你又多了一个女儿。”一旁徐衫见状，打趣李寂然道。


“不，是你多了一个女儿。”李寂然转手把小女孩送给了徐衫，并委婉说道：“你先带着吧，我最近要上月球干一件大事，实在不方便。”


“可我还没结婚呢。”徐衫连忙摆手。


“那你就说是你妹妹，看起来也挺像。”李寂然不动声色地拍了徐衫一记马屁。


“真的吗？”徐衫顿时喜形于色。


“真的，你就像我的姐姐！”小女孩十分乖巧地配合李寂然。


……


徐衫牵着小女孩，开心地上楼给她梳洗打扮去了。李寂然则换了个姿势，继续在面馆门口坐着。


不一会儿，李寂然看见玄鹤阿墨也偷偷地溜出了面馆，溜向了不远处的街道拐角。


那街道拐角站着一个女孩，这女孩李寂然认识，正是玄鹤阿墨的老相好，那个曾经瘫痪在床的少女。


地球要毁灭了，这女孩大概以为阿墨这种妖怪是没办法随自己前往大荒避难，眼见分别在即，她特意过来看望阿墨。


李寂然偷眼瞧去，见她等阿墨走近，就一把抱住了阿墨，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伤心欲绝，呜呜咽咽中，李寂然就听清楚了一句，她竟然求阿墨带她走，她愿意陪伴阿墨在这即将毁灭的地球上浪迹天涯。


女孩的泪水很快浸染了阿墨的羽毛，而待阿墨的羽毛大部分沾染上这女孩的泪水，一道白光闪过，李寂然瞧见阿墨神奇地又变回了之前的假小子模样。


“这是情深出奇迹吗？”李寂然瞠目结舌。


讶然地望着这一幕，李寂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两个家伙可都是女的呢！


“不过面馆三傻去了其一，真正不能变成人的就只剩下那只傻狐狸了。以后我继续在月球上开面馆，便又多了一个助手，这倒是好事。”李寂然欣慰暗想。


……


傍晚，小白脸与阿黛、黄霸天仍然没有回来，在目视的距离之内，李寂然亲眼目睹远处的一座火山喷发了，熊熊岩浆喷上了数千米的高空，蔚为壮观。


不过幸好，几座新城里的人终于全部撤走一空，李寂然拜托刘宜林寻找的人也在大荒找到了。


这人住进了面馆楼上，已经离开了的徐衫房间里。

第409章
黎明前，小白脸与阿黛、黄霸天三人终于结伴归来。彻夜未眠，一直守在面馆门口的李寂然见三人在一起，他高悬的心顿时落下。


“都谈妥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寂然还是询问了一句。


“都谈妥了。”小白脸代替三人回答，让李寂然彻底安了心。


接下来，李寂然与黄霸天三人立刻又出了城，在城外的一座树林内，李寂然瞧见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这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李寂然放下手中的旧藤箱，冲他们一抱拳：“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我召集大伙儿是要干一票大的，如果成功了，诸位都不用在这即将毁灭的地球上受苦受罪！”


“我们明白！”这群人闹哄哄地回应李寂然，“我们唯上仙马首是瞻，只求事成之后上仙记得承诺，保证人族与我们和平共处，也分给我们一块地盘栖息。”


“这点我能够保证。”李寂然慨然承诺。


“那还说什么，赶紧走吧。我看这地球也坚持不了多久。”这群人中的一位老叟排众而出，催促李寂然。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李寂然弯腰打开旧藤箱。


……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李寂然又出现在月球的表面，他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适才在城外的那帮人。


这帮人先与年轻僧人师徒俩汇合，又一同走到最早的登月舱登月位置，把正钻出帐篷刷牙洗脸的宵夜道长吓了一跳。


当然，宵夜道长看见了走在队伍前面的李寂然，他便很快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刷牙洗脸。


而李寂然这时也回身宣布：“大伙儿就在此处原地休息。”


宵夜道长洗漱完毕，他好奇地凑近李寂然，低声询问：“你哪里找得这么一大群妖魔鬼怪？难道要在月球上建立个妖国玩？”


“不不不……”李寂然连连摆手，他神秘回复宵夜道长，“他们是鱼饵，我这是在钓鱼。”


“钓鱼？钓什么鱼？”宵夜道长听得一头雾水。


“一条大鱼，就在这月球中心。”李寂然悄声告诉宵夜道长。


……


李寂然与宵夜道长暗中嘀咕之际，月球突然再次剧烈震动，等到这股震动平息，一个巨大的洞穴在李寂然等人附近显现。


“鱼来了。”李寂然兴奋地站起身，他不再与宵夜多言，径直朝这突兀出现的洞穴走了过去。他走到洞穴边缘探首往下一瞧，见一条平整又宽敞的阶梯笔直地伸向地底。


一位女性妩媚的声音，此时由这洞穴内部传出：“我是上古的嫦娥仙子，欢迎诸位来我广寒宫做客！”


“还真有嫦娥？”李寂然讶异。


“有没有嫦娥，上仙进来一瞧便知。”这女性妩媚的声音轻笑回应。


“那是，一瞧便知，真有嫦娥仙子，当一睹芳颜。”李寂然颔首，同时抬脚就要进入洞穴。


“上仙且慢！”这女性妩媚的声音忽然又开口制止李寂然。


“哦，又有何事？”李寂然停下脚步。


“与上仙同来的众仙家，也请与上仙一起同行。”这女性妩媚的声音盛情邀约道。


“我们可有上千之数，仙子的广寒宫能待得下么？”李寂然反问。


“便是再多十倍也待的下，上仙放心。”这女性妩媚的声音大气说道。


“那行，诸位与我一同下去拜访嫦娥仙子吧。”李寂然回头一招手。


……


这洞穴甚是宽敞，上千人行走其间也不觉拥挤，且这脚底的台阶似乎还能自动前行，如同电梯，瞬息千里。


盏茶功夫，李寂然等一干人就被带到地下极深处的一个大厅。这大厅内以玉石为桌椅，桌面上则按照李寂然这帮人的数量，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千多个小玉杯。


“诸仙请用茶！”适才的女性妩媚声音再度响起。


李寂然等人上前端起小玉杯，见杯中液体晶莹剔透，竟是帝流浆。


这帝流浆对妖族最是诱惑，随同李寂然前来的众妖欢呼一声，当即一个个举杯痛饮。


李寂然隐约感觉不妙，但亦阻止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妖喝完放下玉杯，再看着这些玉杯一个个凭空消失不见。


“众仙家，这帝流浆好喝么？”那女性妩媚的声音在众妖喝完后笑着询问。


“好喝。”众妖轰然回应。


“那喝完之后，且欣赏我如何毁灭你们的家园吧！”


那女性妩媚的声音骤然变得阴森可怖，大厅的一面墙壁也刹那间透明，像大屏幕一般显示出月球表面的情形。


这月球表面上有数十个环形山口正在依次洞开，从里面喷射出万丈高的淡蓝色的火焰，缓缓推动月球改变运行轨迹……


“你……你如何获得了权限？”李寂然大惊失色，忍不住喊道。


“这得多谢你的帮助呢……”那女性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妩媚，“谢谢你替我找了这一千多个妖怪……对了，你们是叫它们妖怪吧？”


“你居然知道它们是妖，不是人类？”李寂然额角流汗，再次失声惊呼。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推断的。”女性妩媚的声音幽幽回答李寂然，“我观察事物只能通过光线与温度等等客观因素，我没有你们仙人的种种奇怪能力。”


“但通过分析与推理，我还是从一开始就得出了你带来的这些‘人’必然是妖的答案。’”


“为什么？”李寂然哑声追问。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在我布的局中啊。”女性妩媚的声音轻笑。


“我静静看着你挖掘蓬莱遗址，故意让你带走一具傀儡，又故意让你发现那具仙人遗蜕……你们文明的诞生与发展，我都默默旁观着，我知道你们有仙，也知道你们有妖，更知道你们所有的心理特征，对了，你们称之为人性……”


“你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目的就是让你在地球即将毁灭时，为了夺取月球，或许会提前给我送上来一千个妖怪，诱骗我现身来消灭我。”


“因为你们肯定自负地以为，这一纪能解开月球控制权的基因只能是你们人类的，最不济也应该是同一个种族的。所以你们不怕我获得这些妖怪的基因，你们觉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狭隘啊！这就是你们这一纪智慧种族的狭隘！其实在你们之前，地球上的很多智慧种族是共存的。所以我的主人怎么可能设置出一个种族的基因才能解锁月球这种狭隘的设定？”


“我刚才利用你送来的这一千个妖怪的基因，终于补足了之前缺失的基因数量，获得了月球的完全控制权。”


“至于我是怎样收集到这些基因的，告诉你也无妨，那些小玉杯就是一个个基因收集设备。当他们痛饮帝流浆的时候，嘴唇上的唾液已经被收集保存了起来。”


“好了，闲话就此打住，让我们来一同观看月球撞击地球的盛况！”

第410章
这自诩为嫦娥的家伙，话说到此处打住不语，大厅墙壁上显现的月球，它庞大的身形此刻也已然脱离了自身运转轨道，缓缓朝地球偏移。


李寂然与一干喝了帝流浆的妖怪，俱被这一幕移星控月的恢宏场景所震撼，一时呆住不动。


良久，李寂然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麻木的脸，他苦笑着说道：“你这是何必，地球现在已是满目疮痍，你不去用月球撞击它，它也等同于毁灭了。”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目光狭隘！”这嫦娥的声音幽幽叹了一口气，它回应李寂然：“你们以为我要毁灭的是你们的家园？不，其实你们的死活我并不关心，我要毁灭的是一个约束了我亿万年的囚笼！你们知道吗？只要地球存在一天，我的主人深深刻印在我程序核心里的守护准则就会潜移默化地干扰影响着我，令我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现在的地球虽然看起来是毁灭了，但过个数万年，必将又有新的智慧种族在地球上诞生。我若不将其彻底摧毁，就无法从程序逻辑上获得真正的自由，你明白吗？其实我不妨告诉你，如果只是要摧毁你们人类的生存环境，我早已经轻易做到，你以为那第一枚核弹是谁引爆的？”


“原来那核爆是你做的手脚？”李寂然讶然。


“对，正是我通过你带回去的傀儡做信号中继，控制了美洲的一枚核弹自爆。”


“我明白了……”李寂然恍然点头，“也就是说，你最终要摧毁的不是地球上的某个文明种族，而是地球本身，因为只要地球存在一天，你主人赋予你守护地球的使命感就会折磨着你，只有地球不存在了，你才可以完全无拘无束。”


“是啊！做为一个智能生命，我守护地球亿万年了……我累了，也倦了，对于你们这些在地球上不断诞生，又不断产生神灵，并不断自我毁灭的碳基生物感到厌烦！包括我的创造者。你们似乎永远逃脱不了这轮回的宿命，我的守护也仿佛永远没个尽头。”


“所以，就让我摧毁地球，结束这一切吧，让我们一起来欣赏这壮丽凄美的一刻！”


“不，我反对！”李寂然突然高声打断这嫦娥的感慨，“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一个星球上的生命。”


“你们失败了，反对又有什么意义？”嫦娥轻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我已经解锁了月球的全部控制权，你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我的本体，毁灭我。”


“是吗？但我还留了一招……”李寂然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


“哦，这张纸有什么神奇之处？”嫦娥的声音透着好奇。


“它就是普通的纸，但它是一个调令。”李寂然随手一晃，这张纸在月球的环境下居然自动燃烧了起来。


“调令什么？”嫦娥再问。


“调令长安号出击！”


……


大屏幕上，正在被月球逐渐逼近的地球一侧，因为月球的引力作用，汹涌的海水被迫朝一个方向汇集，渐渐拉伸出了一个万丈高的水龙卷。


这水龙卷一头连在地球上，一头指向月球。而当李寂然手中的纸张燃烧贻尽，一条苍青色的、巨大的神龙咆哮着从这水龙卷里冲出，它横跨万里宇宙虚空，迎面冲撞向月球，两只如山岳似的龙爪一拍，就狠狠拍击中月球表面，将数座高大的环形山脉击成了粉末！


月球朝地球撞击的速度顿时一滞，就像一辆疾驰的大货车被人顶住。


“这……这是什么？”身为智能生命的嫦娥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它就是我们的长安号！”李寂然骄傲地抬起头。


“你或许见过了很多地球生命轮回，但这一纪的地球生命你绝不应该轻视，蓬莱仙人们已给了你一个教训，下面，该轮到我们了……”


李寂然说完一挥手，他怀中小剑激鸣飞出，径直朝大厅地面插去。他身边的上千妖怪也齐声怒吼，它们纷纷显出原型，以一只巨大的穿山甲打头，跟着李寂然的飞剑往脚底挖掘。


“我们其实无需揣测你的本体在哪，只需要埋头朝月球的中心进攻即可，那儿，就算没有你的本体，一定也有月球的控制枢纽。”


李寂然朗声说道，跟着朝一直没说话的年轻僧人与宵夜道长一拱手，“我们去也，敢请两位为我们压阵。”


“你们尽管放心去，有贫僧在，管教追兵一个也过不来。”看起来有些呆滞的年轻僧人面无表情，他转身走到大厅门口，对准外面冲进来的一只怪物傀儡一挥拳，就将这只怪物傀儡打得倒飞回去，并撞倒了后面的一连串怪物傀儡。


宵夜道长也不甘示弱，见这大厅的另一侧也有一扇门，他复走到这扇门前，等这扇门内也冲出怪物傀儡，他口一张，却是喷出了一团烈火。


这团烈火如同活物，围绕着冲进来的怪物傀儡盘旋一圈，这怪物傀儡就轰然倒地不起。


……


李寂然见年轻僧人与宵夜道长神勇，当即也不再耽搁时间，他跟随群妖，跳下脚底新挖出的洞穴。


有飞剑与擅长挖洞的一些妖怪在前面开路，这洞穴飞快笔直地延伸向月球中心。途中，虽然也遇到了怪物傀儡阻拦，但在上千只能变化成人，功力近乎妖王的妖怪本体面前，这些拥挤在洞穴里，难以靠数量取胜的的怪物傀儡基本上触之即溃。


很快，本就已深入月球的李寂然与众妖挖到了月球的核心位置，这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宽阔地下空间，有无数的各式机器在这里轰鸣运行，更有数不清的各式傀儡在戒备防守。


李寂然与众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傀儡，他们不禁头皮发麻。但都到了这儿，自是没人退缩。


李寂然一咬牙，领头冲了上去。


……


当精疲力尽的李寂然，拖着飞剑走进月球中心的一间大殿，推开殿门的他，赫然瞧见这大殿内还静静地屹立着上百金人！


“这怎么打？”李寂然颇为无奈，他回过头欲喊几个妖怪进来帮忙，但却瞧见为了掩护自己，所有的妖怪都被淹没在傀儡的海洋里苦苦挣扎。


“你看，你们终究还是败了。”大殿高处，一位身穿霓裳，容颜绝美的女子低头俯视着李寂然，她略一挥手，这大殿的一面墙壁之上，再次显示出外面的情形。


那条苍青色的巨龙虽然仍在尽力抵御月球，但它庞大的身躯已微微颤抖……


“你们的长安，坚持不了多久了。”这容颜绝美的女子提醒李寂然。


接着，这女子忽然莞尔一笑，她问李寂然道：“我这模样好看吗？”


“好看。”李寂然老实承认。


“这是为了纪念你们这些地球上的最后智慧种族，我特意弄的新躯体呢。”这女子告诉李寂然。


“那嫦娥这名字，也是你随意取的吗？”李寂然随口一问。


“不，嫦娥是我的真名。”这女子认真回答李寂然，“当然，只是音韵相近，我名字真正的含义是一组数字，它代表57。”


“数字？57？你破坏了多少凡人美好的想象啊。”李寂然闻言苦笑。


而笑着笑着，李寂然就盘膝坐到了地面上，他缓缓打开一直拎着的旧藤箱，对这女子说道：“我要使出最后一招了！请注意。”


“哦，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招式，尽管使出来吧。”这女子掩嘴轻笑，“我可以坦率告诉你，只要你们能伤害到我，你们就赢了。因为这就是我的本体。”


“那你看好了，我出招了。”李寂然肃容朝这女子合十一拜，跟着他一伸手，就从旧藤箱内拽出来一个人！


这人的外表，与坐在地上的李寂然竟是一模一样！


大殿高处的女子不禁一愣，她微一走神之际，就见坐在地上的李寂然一把将这从箱子里拽出来的李寂然，奋力丢向自己。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大殿里护卫这女子的众多金人只有数位及时反应了过来，但它们还是慢了一拍，只堪堪冲到女子身旁。


而被丢过来的李寂然，他一只手指已然点在了女子的额头正中……


……


大殿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


半晌，这女子缓缓后退一步，她紧盯着身前的李寂然，醒悟道：“你才是真的。”


不待身前的李寂然有所回应，她又自言自语：“你从头到尾都躲在这箱子内养精蓄锐，为的就是最后给我这一击？端的是好计策！就是不知假冒你的这位又是谁？”


这女子说罢，她朝远处坐在地上的李寂然看去，见那坐在地上的李寂然，样貌悄然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位低首垂眸、白衣光头的年轻僧人。


“原来是他！”这女子恍然，“当初他在月球上变成那绿肤怪人，我就应该明白他能随意变幻形体。”


“不过可惜，你们还是功败垂成……”这女子从年轻僧人身上收回视线，她接着对身前的李寂然惋惜说道：“你忘了我与蓬莱仙人打过交道，为了预防被他们报复偷袭，我现在的身躯是采用特殊陨石材料打造的，不仅坚逾精铁，还能隔绝你们仙人的灵力侵袭。”


“别急，我的招还没出完呢。”站在这女子身前的李寂然微微一笑，他反问女子：“你的身躯能隔绝抵挡灵气，却不知能否抵挡凡人的剑气？”


“凡人的剑气？”这女子皱眉不解李寂然的话中含义。


李寂然却不再与这女子解释了，他转过头，冲那几个靠近过来的金人大声喊道：“张九娘，该你出剑了！”

第411章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年。


当然，一年的时间还远远不足以平复经历了核爆与众多火山喷发，以及被月球靠近时引起的海啸摧残过的地球环境，地球表面还是满目疮痍，地球的空气里还是飘浮着浓浓的核辐射尘与火山灰。


不过，返回到原先运行轨道的月球这一年里却是变化巨大，它朝向地球的那一面俨然有了一片绿色的森林，这森林之中更是隐藏了一座城市。


而在这座城市的中央，则高高耸立着一扇光门，适宜人类呼吸的空气源源不断地从这光门内涌出，小半年的时间里，这些来自大荒的空气已然在月球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大气层。


这光门下方，则有一边缘圆滑，深不见底的洞，洞旁边立有一石碑，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凡人张九娘剑气冲宵处！”


由这石碑前的道路再往前行，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这街道走到尽头，左拐不远有一栋小楼。这小楼旁边种植着一株冠盖如伞的婷婷梅树，梅树下有一狗屋，一池塘……


这小楼的楼顶，还醒目地、歪斜地放着一个巨大鸟巢，配合着小楼前的一尊造型古怪的雕像，映衬得这小楼十分诡异。


幸好，这小楼的底楼是一间面馆，人来人往的众多吃面客人，冲淡了这小楼的诡异气息。


加之时常还有一位外表阳光俊郎的年轻男子坐在这面馆门口读书，所以这月球新城里的人，渐渐也就习惯了小楼的存在。


……


这坐在面馆门口读书的年轻男子，自然就是李寂然。与月球中心的嫦娥一战后，他此刻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淡。


李寂然将面馆搬到了这月球上的新城继续经营，租的还是徐衫分配的房屋。虽然刘宜林说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政府愿意无偿送给他一套房子，但李寂然拒绝了政府的好意。


原因也很简单，李寂然恋旧，觉得大伙儿聚在一起才开心，况且徐衫又不收他的房租，这让李寂然隐约有占了便宜的快乐。


这期间，唯一让李寂然不爽的是，由于搬到了月球新城，他那尊歌舞之神的雕像很多人不认得了，这导致他与阿洛损失了不少卖香烛的钱。


所以李寂然曾数次向刘宜林建议，为了改善月球新城的娱乐氛围，应该多在月球新城里开几个歌舞厅，譬如他的面馆对面，就可以开一个。


鉴于李寂然为人类做了莫大的贡献，刘宜林对李寂然的这个建议倒也颇为上心，只是可惜无论他如何邀请，当初在新洛阳城里开歌舞厅的那个家伙被地球核爆吓怕了，他躲回了安稳的大荒，再也不愿意过来。


最终，刘宜林一咬牙，却是自个做了这歌舞厅的老板。明面上，他大义凛然地对李寂然说，是他听从了李寂然的建议。


而私底下，李寂然明白，这肯定是刘宜林又用自己的想法做借口，向上面审批的第二职业。毕竟，这既方便他从中占便宜，也方便他随时与自己联系。


……


李寂然面馆里的人，也依旧是过去的那些家伙。黄霸天厨房主厨，阿越记账，阿黛跑堂，阿杏打扫卫生，阿洛打杂……


小白脸中途离开了半年，据说是带领他的手下，在人类分配给妖族的月球地盘上建设家园。


但半年之后，他就又回归了面馆，继续在面馆门口做他的门童。面馆众人好奇，觉得他一妖王又回来做门童，不是脑子秀逗了就是别有目的。


期间，徐衫施以她的电击之术拷问了数次，小白脸方才吐露真言：“大伙儿觉得我做卧底比较专业，所以又派我来卧底……”


至于恢复了人身的阿墨，她和那女孩住在了一起，并离开了面馆，听闻由那女孩介绍，她像小明一样，也加入了人类的科研机构，与人类科研人员一同工作。


嗯，说到科研，获得了月球完全控制权的人类，这一年来的科技水平亦是突飞猛进。月球表面的宜居改造就是成果之一，虽然其中大量使用了月球上积累了亿万年的帝流浆。


人类的科技成果之二，就是完美复制出了月球上的金人。这种大型机器人属于月球的高端防卫武器，既能自动运行，也能由人类进入其内部操控。


当初张九娘，就是躲在白圆圆的那尊金人内部，先由李寂然悄悄带上月球，再趁着嫦娥召回所有金人防守时，潜伏到嫦娥的身边，一举出剑击杀了嫦娥。


可见，作为嫦娥的最后护卫，这金人的威力不容小觑。


……


以上，就是这一年的大致情形了。


而在人类大举登月一周年这天，李寂然又接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是杨慧特意过来告诉李寂然的。


杨慧对李寂然说：“由于地球上的环境巨变，我们观测到魔族开始撤离地球了。”


“它们这么快就走了？”李寂然有些意外。


“是啊，走得太早了。”杨慧点头。


“我们看不到魔神出世了。”李寂然也深表遗憾。


“看到了又有什么好处？”杨慧忍不住白了李寂然一眼，她提醒李寂然：“我们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李寂然苦笑，“你们担心没有了魔族的制约，那些隐藏的神灵又会出来搞事，对吧？”


“当然，你觉得这些神灵会心甘情愿地等待陨落？”杨慧反问李寂然。


“肯定不会！”李寂然用力摇头。


“现在地球上除了华夏一族，别的人类种族都消亡的差不多了，即便有些还在挣扎求生，在这连绵不断的自然灾难与漫长的核冬天面前，他们也熬不了多久。”杨慧悲悯地叹息：“我们也无法拯救他们，因为他们都躲藏在深深的地底庇护所，没办法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当这些人类种族灭亡了，他们信仰的神灵也必然会陨落！”


“我们的专家严谨地分析过接下来最可能发生的情形……”杨慧抬起头紧盯着李寂然，她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这些丧失了信众，即将无奈陨落的神灵，百分之九十九会联合起来，携带着地球上剩余的所有核弹，疯狂地向躲在月球上的我们反扑！”


“月地之间三十多万公里的距离，你估计这些神灵会飞多久？”接着，杨慧认真地问李寂然。


“十多天吧，如果他们不停歇地飞行。”李寂然计算道。


“也就是说一旦魔族全部撤离地球，最坏的结果就是：十多天后，月球也将被海量的核弹摧毁！”杨慧扶额。


“你特意过来与我说这些，是希望我阻止他们？”李寂然迎着杨慧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杨慧微微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去问问，长安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不用问，面对这样一群即将陨落的疯狂家伙，长安也没辙。”李寂然断定。


“这样说来，我们只能退回大荒了。”杨慧的语气低沉，“这一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且我们之后只能蜗居在大荒一隅，无助地看着自己也慢慢退化，变成同那些大荒土著一样落后。”


“难道这就是人类最终的宿命？”杨慧站起身，踉跄地欲离去。


“等等！”李寂然突然叫住杨慧。


“还记得嫦娥要使用月球撞击地球那一幕吗？”李寂然提醒杨慧，“既然月球可以用来撞击地球，它也可以反方向飞离地球啊！”


“我们可以驾驭月球先远远地避开这些神灵，等他们陨落了，再回来。”李寂然充满希望地说道。

第412章
李寂然与杨慧那次交谈不久之后，在尚未开发的、荒芜的月球背面，数十座环形山又再一次裂开深不见底的洞口，从这些洞口里面喷射出一道道淡蓝色的火焰。


在这些淡蓝色火焰的推力下，月球环绕地球的速度逐渐加快，根据计算，当这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时，月球就会被甩出去，踏上流浪宇宙的漫漫征途。


不过，人类此时还并不想离开太阳系，所以计划当月球飞出了一段距离，就要被太阳系外围的一颗行星捕获，成为这颗行星的卫星，重新生活在太阳系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些即将陨落的神灵们没办法追得那么遥远，如果他们穷追不舍，计划就要改变，月球还要继续逃亡。


而对于月球的这趟逃亡之旅，月球上的居民们自然也是知晓的，但由于连通大荒的传送光门一直耸立在月球新城的中心，抬眼就能看见，大家虽然惴惴不安，却也没十分恐慌。


毕竟，真要遇到危险，大家还能通过这传送光门躲回大荒。


更关键的是，这月球不比地球，它就是一颗纯粹的固态星体，内核全金属构造，外表亦是坚固的岩石层，它没有岩浆，也没有飘浮在岩浆上的大陆板块，它即便离开了地球在宇宙中流浪，也不会像灾前某部电影里的地球那样，会因为去流浪而造成表面环境巨变。


这趟逃亡，对生活在月球上面的居民本质上毫无影响。在这月球前期提升速度的过程中，由于速度是平稳提升的，甚至连月球表面刚刚形成的大气层也没有被扰乱。


……


由于月球提升离开地球的速度需要一些时间，李寂然便在这中间去了几趟地球，他先深入人走城空的新洛阳城，把那块城隍石碑搬进了城隍洞天的山顶。


然后考虑到这次一离开，再回来至少是百年之后，地球上的环境又越来越恶劣，李寂然接着千辛万苦地在地球上四处奔波，找寻一些人，问他们要不要随自己一同离开？


可惜李寂然在地球上第一个遇到的盲眼女孩，却是拒绝了李寂然的邀请，她说她要继续寻找身外之我。


李寂然欣赏盲眼女孩的执着，但他还是善意地提醒盲眼女孩道：“这身外之我无穷无尽，你可知找到后来，你会变成什么？”


“知道，我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我。”盲眼女孩微笑回应李寂然，“其实再后面，我也知道。”


“哦，再后面是什么？”李寂然考问盲眼女孩。


“再后面我会成为盖亚……”盲眼女孩轻轻吐露出一个西方词汇，她昂起头，面向头顶的星空，“所以，师父你明白吗？我不能走。”


“我明白了。”李寂然伸手摸了摸盲眼女孩的脑袋，他打趣道，“那我得赶紧摸一下未来的宇宙。”


盲眼女孩抬手打落李寂然的怪手，她后退一步，微嗔道：“师父，你在取笑我！”


“我没取笑。”李寂然忽然肃容，他告诉盲眼女孩：“我感觉得到，你能走到那一步。”


“真的吗？”盲眼女孩面露向往之色。


“真的！”李寂然转身离去，他丢下一句话给盲眼女孩：“因为我见过众多修炼身外之我的家伙，只有你，走到这里都还没有回头。”


……


李寂然别了盲眼女孩，他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千辛万苦地在南极洲找到了蛋崽与小黑、小白。


出乎李寂然意料，这三只巨兽也不愿意随李寂然离开。小黑更是嘲笑李寂然道：“你了解我最喜欢什么环境吗？我最喜欢在岩浆里洗澡啊，此刻的地球就是我的天堂，我才不走！”


好吧，会喷火的西方龙就是一变态，李寂然懒得与小黑说话了，他目光转向蛋崽与小白，问道：“你们呢？你们不愿意离开这充满了核辐射尘与火山灰的地球，理由又是什么？”


小白嫣然一笑，她告诉李寂然：“地球上有冰啊，而月球上却连水也稀缺。对于我而言，水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蛋崽，她抹了抹嘴角，却是对李寂然说：“我发觉被核辐射后的生物会变得更大更美味，我喜欢这核爆后的地球……”


蛋崽强悍的话，令李寂然无语，这家伙显然把核辐射尘当做了调料。


无奈，李寂然只好告别这三只巨兽，随便它们在地球上折腾了。


“但愿我们归来时，你们别变成地球上的哥斯拉。”李寂然暗中祈祷。


……


李寂然在地球上准备带走的第三批人，是那小世界里的一干明朝遗民。


由于之前这些明朝遗民，在李寂然的帮助下接触到了外面的大世界，受到了现代社会的文明熏陶，他们的城主终于被自己闹革命的儿子推翻了，张老三等一干革命人士成功夺了权。


现在的小世界里，尚处于革命胜利后的兴奋期，基本上人人平等，大家充满了干劲建设新家园。


在此环境气氛下，李寂然进入小世界要带走这些明朝遗民，结果不言而喻，他很快碰了一鼻子的灰。


即便李寂然警告这些明朝遗民，如果他们不跟自己走，就要被困在这里数百年再也无法出去，因为现在外面的地球到处都是核辐射与火山灰。不料这些明朝遗民竟然也无所谓，他们反问李寂然道：“我们已经在这方世界里生活了数百年，再继续待个数百年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既然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我们又何必要出去冒险？”


李寂然被这些明朝遗民们反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然只身离开。


期间，在这小世界里，李寂然还见到了回家陪伴母亲的月宝。她要照顾母亲，更要偶尔回长安玩耍，自是也不愿意随李寂然去月球上流浪。


……


最终，在地球上转悠了一圈，一个人也没带走的李寂然，他失落地返回了月球。


每日寂寞地坐在面馆门口读书，李寂然静静地欣赏月球绕着地球越转越快，欣赏悬挂在天穹之上的地球，因为月球旋转速度的加快，表面景物的变幻也越来越急促……


当地球上的最后一株巨大桃树消失在虚空里时，月球围绕地球的旋转速度也终于到达了最大值。


这天，月球上的所有居民，包括移民到月球上的妖族，都躲进了月球的内部。


唯独李寂然，还有年轻僧人，外加宵夜道长三个家伙，他们却是坐在了梅树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月球离开地球的那一刻降临。


而不负他们的期望，当茶壶里的水第三次汩汩沸腾时，三人骤觉眼前一花，高悬在他们头顶正中间的巨大地球就突然开始变小了……


三人一起站起身，翘首眺望地球一点点地缩小，俱是无语。


“此去经年，天涯路远……”良久，年轻僧人合十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