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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苏万笔记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背书中,晚些更新。大家继续猜。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感谢所有参与的选手。
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坑。
@嘉应月香
@来仪阁主
@琪夏沐雨柔
@苍穹之战天地
@吾是黑月铁骑
看蓝几个。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六】
如果说近身缠斗,我真不信有谁可以打中老板两枪。但是这一鞭痕,非常明显是近身打斗留下的痕迹,鞭子因为距离没有拉伸开来,缠绕【重点】上了老板的手,限制老板的行动。又因为持鞭人抽鞭时的惯性,才留下绕着一圈的痕迹。而鞭子作为远距离攻击武器,本身这么近距离发难便很是蹊跷,而老板手心里的痕迹,更是奇怪。
鞭子袭来,绝对不能去用手抓,能躲就躲,一来鞭上可能淬了毒,二来抓住鞭子,动作会停留,容易露出破绽,被人攻击。就连我都知道的道理,老板精通各种武器的运用窍门,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她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俯身帮老板把被子拉上去了点,指了指老板的中枪的肩膀:“这个伤口,是在很近的距离,保持着极大的冲击力,从后面打进,打碎了肩胛骨的骨头。”
“依照小花哥哥的性子,绝对不会抓住敌人的鞭子,除非这个是条件反射的行为,这个动手的人,让他觉得很惊讶,并且第一时间并没有动手的想法。”
“而在抓住了鞭子之后,后面有人冲着他的肩膀开了一枪,他肩膀卸了力,才被人把鞭子抽了出来。”
她伸手做了个抽鞭的动作,水盈盈的眸子里露出了幽冷的光。
“但是从这种毒,和开枪的手法来看,明显开枪的人直接目的不是置他于死地。”
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我的身上:“苏万,这几天不必寸步不离地守在小花哥哥身边。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出手了。”
“这件事情,是解家内鬼勾结赵家,目的在于吞并。可能是内鬼对小花哥哥怀有感情,不会杀他。”
“赵家?哪个赵家?”我手脚都有些发凉,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京城还有几个赵家?”她对于我的迟钝不太满意,敲了敲我的头:“小花哥哥是我在巷子里捡到送回来的。周围有几个躺着的人。”
“那我师傅在哪儿?”我摇摇头,恢复了一点神智。
“不知道。我也派了人也在找他。”她神色凝重,“霍解两家也是唇亡齿寒,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是解家的事情我不能明面代理,名不正言不顺,下面的人造反更加有了由头。”
“最后一件事情,”她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我:“不管是谁开的药煎的药,都不能吃。不吃说不定还是昏迷着,吃了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个是我请人开的药单,亲自一步不差盯着做完的药丸。随身带着,一次取二分之一化水服用,两天可醒。”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迅速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以一个非常奇异的姿势翻上了房梁。
她回头看我一眼,冲了郑重地点了点头:“小花哥哥拜托你了,我过几天再来。”
说完便动作干脆利落地翻上了屋顶。
匆忙的脚步声停在在门外,我立马把帐子撩起来绑回原样,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响起——
“苏先生,解临淮有事与您商议。”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六】
我看了看身上,把盒子揣在了上衣的兜里,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脸色苍白的老板,决定不走远了。
在我和秀秀姐说话的时间里,没有一个照顾的人过来看看老板的情况,真不知道是被秀秀姐弄晕了,还是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当家的放在心上。
我皱皱眉,决定等这一折子事情过去,无论怎么样也要下点功夫劝老板整肃内部。
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破规矩。离东厢房不不远,就对着一个亭子。我吹了吹桌子和凳子上的灰,呛得我咳嗽了好一阵子,便放弃了坐下的想法,和他站着说事情。
他也不在意坐着还是站着,看着我神色有些紧张:“苏先生,暂时还没有没有黑爷的消息。”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我想问一问,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可以用?”
“苏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他微微诧异地看着我。
“解家内部的事情。”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捻了捻手指上的灰尘,实则非常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
不过我大致可以确定的是,他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毕竟面瘫不像张老板那样功底深厚,再怎么说,人家也不过是个实打实的只活了二十几年的年轻人。任凭谁听见我这么说,都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真相可能就是,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除了选择相信他,已经别无其他选择。
“临淮哥,”既然准备做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就先套个近乎,先交个底。
我选择性地把一些他必须知道的事情粗略地对他说了一遍,包括老板中毒是自家人所为这个重点强调了好几遍,但没有告诉他秀秀姐来过的事情。
听完后,他的脸色出现了一道裂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看东厢房,又看了看我,嘴唇都隐隐抖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也不顾桌子椅子可以用来种花的灰尘,扶着他坐了下来。
我站着【……】看着他扶着额,看着他三分钟后冷静下来。
“临淮哥,”多叫几遍也觉得顺口了不少,“我虽然不姓解,但是老板对我当真不错。何况老板对我师傅来说,重要性不可比拟。”
“老板他过的很苦。”
——————
解临淮也和我说了一些他的事情,他的叙述是纯叙述,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短短五分钟,信息量很大。
花了十五分钟彼此交流一下,他告诉我,盘口的情况很乱。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当家的一病,许多人便联合起来撺掇。
为了暂时稳定局面,估计需要我这个假冒的解小少爷出来镇下场子。
另外,他跟我解释。在配合吴老板计划的那几年里,他假死过一次。中间为了重新坐回当家的位置,他以解小少爷的身份,在各大盘口之间穿针引线。
虽然并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样让那一群老狐狸相信他说的话,但是这个身份是真实可靠的。
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腥风血雨的场景,和师傅学习到现在,我真正开枪杀人,也就那一个晚上。曾经有一度我非常不解,明明现在是21世纪法制社会,却仍然这么流行火拼,而且杀了人居然不会有相关部门的人找上门来。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时代是真实存在我身边的,骨子里有血性,敢杀人,不畏血,不惧地狱的人,千方百计的想爬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但是有些人却实在是属于被逼无奈。
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普通人,充其量算家里有点钱,是一个富二代。学了一个医科专业,做的却全是杀人的生意。
之前在墨脱碰见吴老板,曾经帮他抄过一两本书。他告诉我,他曾经为了去救他的两个朋友,戴上了他三叔的人皮面具。
他当时正抽着一根烟,神色是说不出的寂寥与孤远。
他说,有些水是不能趟的,一旦趟这趟浑水,这辈子都别想爬上来。
我想我现在这种状态,大概就属于,自己去找死吧。
不是头脑一热,也不是下定决心,命运明明给了我许多出去的方向,但把其他出口全部都堵死了,只留下一条路给我走。
就算,我不屈服于命运,一条一条的去尝试。但最后,还是会按照命运的轨迹,缓慢而坚定地前行。
————
我对于他说的提议,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
另外我让他找几个好手,把赵家给严密的包围起来。
倒不是为了动手,而是为了救人。
以着我对我师傅的了解,一旦他知道了,老板的伤是赵府的人做的——
灭门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如果黑爷出现在赵家附近,请几位弟兄,打晕了绑也给我绑回来。”
“其他的事情,等该到的人到齐了,再来说吧。”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七】
早上送药过去,我看见老板门口倒了两个伙计。冲进房间,却看见师傅坐在床边,拿着毛巾给老板擦脸。
我把手机端着的药盘放在桌上,他回头看了看我,笑了笑,透着淡淡的疲惫:“这两天,做的不错。”
我低头看着他手上透着血的绷带,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晚上伙计回报,赵家没有动静。
今天早上,我起床收到了信息,赵家二爷,横死街头。
手筋脚筋被挑断,颈动脉被割开。身边跟着的六个伙计,无一幸免。
我接过毛巾,端过去药碗,帮着师傅把老板扶起来。我问他有什么打算。他没有说话,把药喂完,擦擦嘴,人轻轻地放下躺平。
师傅站起来坐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我:“什么时候醒?”
“明天。”
他点点头,把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啪”的把杯子放桌上,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小少爷,师傅帮你梳妆打扮,收复失地去。”他嘴角勾起了笑容,又恢复了往时的轻松笑意。
“不...不是,那什么……”
“好好演啊。不然把你当王八炖了给你师娘补身子。”
“...怎么演啊?”
“怎么装逼怎么演。”
“……”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走到门口的位置,师傅瞄了一眼门口两个晕了的伙计。身形一动,纵身一跃,轻巧地蹿到了游廊前,花木掩映。
我看了看屋里,蹲下来两巴掌把门口的伙计拍醒了。一个伙计迷迷糊糊得,就想跟我动手,我拔出他腰间的匕首就抵住他的动脉。他们几乎立刻清醒了,一边道歉一边赶紧跟我解释,他们不是故意的。
我刚被人威胁扬言说要被当补药炖了,心情也不怎么美好,站起身:“待会让人煎了爷的药,送房里来,通知我过来。我亲自服侍爷喝下。”
“好好照顾着,爷要是有一点闪失——”
我把匕首扔回去,算做了个威胁,转身就走。
不是说好要装逼吗,先演习。
————
在师傅铺子密室里,我看着师傅像个杀人分尸狂魔一样,从一堆透明的装着各式人皮面具的盒子里抽出了一个。
把还磨磨蹭蹭的我,一脚踹到了躺椅里——
“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
我虽然气结,但却还是欣然接受了。
(“……”)
师傅在我身边,总会带来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老板给不了我,连在武力值爆表的张爷面前,我都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无力感。
但我总是坚定的相信师傅,他嘴上多不牢靠,办事就多牢靠,对我这个徒弟,无论什么方面,都多加照抚。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感觉到出来他的照顾。
在我躺着都快睡着的时候,师傅弹了一下我的脑袋,疼的我一下就蹦起来了。
师傅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摸摸脸,环顾一圈,没发现可以反光的东西,机智如我掏出手机屏幕——
八分像老板的脸,但摸上去比我的肤质要细腻很多,我摸了摸脖子,发现锁骨以上的皮肤也做了处理。
师傅双手交叉抱胸,嫌弃地看着我:“脸型有细微差别,只能到这个效果。你那脸叫皮肤吗?整一老树皮。”
说着转过身,拿着一个奇怪的盒子,我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师傅笑眯眯地走向我,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乖徒儿,过来,为师帮你夹睫毛。”
“……别别别过来!!卧槽救命啊啊啊啊啊——”
“闭嘴,再吵拔光你的眉毛。”
“………哦。”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黑爷出场大家可还喜欢?【pia飞——】
话说黑爷一出场,整个文气氛都活了。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八】
我叫苏万,我现在坐在解家茶会的最上座。
下面一群类似豺狼虎豹的不明生物。
我敬爱的师傅坐在右下首位,我亲爱的师兄,据说正在飞机上赶来救我。
以他的速度,赶过来的时候我估计刚好能帮我收尸。
热乎的。新鲜得像刚出炉的包子一样。
但据我所知,他应该不喜欢吃人。
所以来不来都没关系。
因为并没什么用。
————
“所以,”我面具下的脸青筋直跳,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笑容,弯曲手指扣了扣桌子,“大家可听明白了?”
底下人都自矜身份,默不作声。
我看着师傅,师傅架着腿,对我邪魅一笑。
“小少爷,”坐在左下三位的纹身男坐正了些身子,“您的意思是?”
你一家都是语文不及格的残障人士是吧。
我刚要说话,那人悠悠地站起来,就看了看我,微微低头,尊敬的动作做起来好看,脸上却毫无恭敬之色:“小少爷,也别嫌我们说话难听,不讲道义。现在道上讲道义的,都在土里边埋着呢。前些年花儿爷撂下解家几年不闻不问,要不是我们自己找出路,坟前的草都有你这么高了。”
“我们今儿也说句真心话,花儿爷要是请兄弟们拖累了他的清静,直说,也没什么大事。他累了,也该躺床上好好休息休息了。”
“您也别这么看我,您二位的本事和兄弟情深,我们也领教过,但今儿呢,大伙这么多人,底气也挺足的。也都希望好聚好散,我们也不想伤您性命。”
身后的解临淮的怒气几乎实体化,往前走一步就瞪着纹身男:“刘砍,你他妈就是一条咬主的狗,居然帮着赵家做事。解家待你不薄啊!”
“你他妈给老子死远点,”他对着解临淮就没有对着我那份假惺惺的客气了,红着眼睛,凶相毕露:“解家捡回来的一条来路不明野狗,还真当自己姓解啊!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知道这个来路不明也是在指桑骂槐,不过我本来就是假货,也就没什么生气的感觉。
扶着桌子站起来,慢吞吞地往下走了几步,装着面子上的淡定,内心迅速安慰自己了几遍——
没事没事师傅在这。
脸上挂起老板威胁人常用的笑,我看见下面的人纷纷一愣。我练了许久,配上老板的脸,总算有点杀伤力。
“各位都是这么想的吗?嗯?”我环顾一圈,一边不动声色的靠近师傅。
“可是当家很快就会醒过来呢,各位——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原本我也不想这么早把老板搬出来,他的情况不适合这么早出来主持大局,既然醒了,自然也就必须要露一面。
但是眼下,还是要先过这一关要紧。
刀疤男脸上的笑意更深,露出诡异的神情,直直的看着我。
笑毛啊笑傻逼。我看了看前面几个真正的位高权重的人,都一动不动,静坐喝茶。
被当了枪使都不知道,纹身都纹到脑子上去了吧。
“花儿爷昨天的药吃了还好吗?”
看着他得意而带怨毒的目光,我神色一凛,还好秀秀姐早有准备,昨天的药,我全数倒在自己衣服里带了出来。
他看着我脸色突变十分得意,扬了扬手,一个打着领带的人便端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他抬抬下巴,示意手下人把文件给我端过去。
我坐回位置,随手翻了翻那些文件,都是些明面上的生意的转让。
解家的生意这些年大多已经洗白。这些明面上的铺子的一转让,数目确实不大。但是每一个铺子,下面都有着一个极其庞大的钱庄和运转体系。
收购金额看上去极大,一个亿。但是真正了解谢家体系的人就知道这一个亿,连1%都算不上。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就范呢?”我合上文件的封面,端坐着,尽量保持着气势。
“本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想动手,见血伤了和气。但是您要是这么不肯配合的话,”他叹了口气,做出非常惋惜的模样,“那您就永远的留在这吧。”
听这口气,那就是要动手了啊。我看向师傅,师傅并没有看我,而是用中指扶了扶墨镜。
这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暗号,他这个意思是,让我再拖延时间。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这么打哑谜也没有用了。但我现在用的是解家小少爷的身份,绝对不能胡乱答应什么事情。
我再一次站起来,暗地里活动着手腕和筋骨。
“要是我说不呢?”我的手已经摸上腰上的枪,我看看师傅,他全身的肌肉绷紧,看样子也是进入状态。
“不?”刘砍微微皱起眉毛,轻巧地叹了口气。转瞬间,他的手腕一动,一道银光便向我这边射来。
我平常被师傅揍的次数多了,反应时间也是短了不少。迅速往旁边退了一步,那银光便擦着我的耳,钉入了背后的屏风架子。
看他的动作,倒不是想要我的命,毕竟还没有签名,就算弄死我,解家的东西他们也得不到。名不正言不顺,要轮也轮不到他们。
他满脸得意之色,刚想开口说话,我却看见他嘴角的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神色僵硬,瞳孔迅速涣散,嘴唇也发黑,溢出血丝,没过几秒便倒了下去。
门口的声音悠然响起——
“是谁啊,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解家的地盘上,伤我解家的人!”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所有憋着的不敢出的冷汗,全都冒了出来。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九】
堂下坐着的人,除了师傅外,哗啦啦站起来了一片。
肃静无声,只听见来人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哒——哒——”
气压全场。
————
外头的阳光很是刺眼,来人的身上镶了道金边,似是天神威严降临人间,让人难以抬头直目相对。
当那道影子走去所有人的视线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吴老板。
那么来的人……
………………
卧槽!
在我还没从天雷滚滚中回过神来得出答案,只见来人穿着粉色衬衫贴身的手工西装,阳光下照的身形流畅,惊若翩鸿,矫若游龙。
他眸光冰冷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微微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神情瞬间柔和,抬头对我温柔一笑,好似清阳抚雪,春回大地,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温情与疼爱——
“雨涵,你没事吧。”
不得不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配上这种真切关怀的表情,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快弯了【!!!】——
“咳咳。”师傅的低声咳嗽,犹如一瓶脉动从天而降,一瞬间把我浇的透心凉心飞扬,一瞬间把我掰直了回来。
对着自己的师娘犯花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我心中默默地向师傅忏悔三秒钟。
他打了个响指,让人把地上碍眼的人给清理了,几步走到我身边,微微侧头,手贴着我的额头,轻轻叫了一声:“雨涵?怎么了?”
我呆呆地抬头,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眸子,似乎刚才轻声呼唤的人,完全是另一个人格一样。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立正敬礼,张口就叫:“老……”
我用我被轰炸的仅存不多机智,马上反应过来,叫老板就露馅了啊,解雨涵这个身份说不定还有用呢。
于是,我迅速镇定下来,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老……哥!”
“……”
“……”
“……”
他也难得神色一僵,但好在是背对着众人,也没人看得到。随机迅速恢复了那一副温柔关切的兄长的模样,拉着【实际上是拽着】我的手臂,扶着我坐在了主位旁边的另一把伙计搬上来的椅子上,完全不顾我个人意志,强行【??】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知道这大概是个暗号什么的,在告诉我我的戏份结束了,接下来看着他装逼就好了。
他转过身子,面带着非常客气的微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左边的人迅速让了座位:“吴爷一路舟车劳顿过来,辛苦了。对不起,正让吴爷赶上我解某处理家事,照顾不周,还请吴爷见谅。”
他把“处理家事”四字咬的极其重,我看见下面的人,,许多都微不可见的抖了抖。
两人落座,众人仍然是站着,没有人敢动一下。他坐在位置上,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半响,抬头失笑。
“怎么,我就不能生一点小病?一病,就有人谋夺我解家家业,想伤我解家人性命?”
他站起来,松了松领带,领带滑落,掉在了桌上。他脱掉西装外套,边挽起袖子,边抬头看着下面的人:“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是听见了,有人说起药——”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把人都安插到解宅厨房来了?”他挽好袖子,抬头,眸上染上肃杀的血气。
“前面的三位,你们说呢?”
万籁俱寂。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神色冷冽,但语气却是诡异的温柔:“雨涵,带着吴爷去我解宅内走一走吧。照顾着客人。”
吴老板礼节性的冲他点点头,走到我的位置上,拽起反应迟钝的我就走。
我回头望了望,师傅已经站了起来,和那个人并肩而立。
“几位也不用期待了,外面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了,趁着还能反抗,反抗几下——”
手上的刀突然出现,挽了个刀花——
枪声也接着响起。
………………
隔着远远的,我都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
【大张哥演技爆表】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十】
我和吴老板在老板屋子外的屏风前,坐了许久。内宅里训练有素的伙计,端上了一壶茶。吴老板对于茶叶素来颇有心得,自顾自地倒上,喝掉,再满上,看起来,就像在前院浴血奋战的没有自家男人。而我焦虑的坐着,半分喝茶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十分恭敬地垂手道:“二位爷,当家有请,去中堂一坐。”
去中堂?眼下这种时候,屋子里躺着一个当家的,外面还站着一个,他们怎么会叫我们去中堂?
“不去。”吴老板喝光杯里的最后一杯茶,慢悠悠地说。
“还是请兄长他们过来吧。”我眯了眯眼,看了看她,觉得很眼生。
那丫头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是。”
那个丫头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吴老板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机。
————
终于到了晚饭时分,两个人才晃晃悠悠的进来。倒是想得周到,看得出来,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理了一下才过来的。不然一身的血腥味,呛着了老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他们两个赶出去。
张爷还是顶着老板的脸,不过身上的粉衬衫倒是没有穿了,估计是从老板的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没剪吊牌的白衬衫,面瘫着一张脸,眸光清冷,无比违和。只有看下吴老板的时候,眼神里才多了那么几分温暖明亮之意。
师傅的墨镜左边的镜片有了一条裂纹,我在包里翻了翻,就拿出一副新的墨镜,他乐呵呵地接过,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这么晚了,我连午饭都还没有吃。招呼着手下人就去做点东西来吃,让人搬了大点的桌子,抬头一看,天气还好,估计不会下雨。就放在了庭院外,露天吃饭,估计也别有一番趣味。
我下午趁着空闲,把贴身照应的伙计,全部换成了师傅手下的人。虽然都没什么照顾人经验,好在不姓解,没有私心,不会起坏心眼,也安全些。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师傅和师兄两个人对侃,我和张爷低头吃饭,我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是根本没有说话的兴致,细细地帮吴老板剔了鱼刺,一大块柔软完整的鱼肉夹在吴老板的碗里。
秀恩爱可以,能不能不用顶着师娘的脸啊啊啊!!
吴老板也哽了一下,捏着张爷的脸,一脸不可名状的表情:“小哥,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出轨了。”
张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师傅歪着脑袋,用手撑着脸,墨镜都被挤得歪了,笑吟吟地看着两人:“哑巴,这回多谢了。”
张爷依旧低着头吃饭,半晌才轻轻回了一句:“他帮了吴邪很多。”
后来我也记不清楚是谁先开口说话,明明桌上为了这几天的硬仗没有上酒,大家却开心得像畅饮了一番一样。
月光清亮,亘古不变。
吃过晚饭,我亲自带着吴老板和张爷去了北上房,五间上房让他们喜欢自己挑一间睡,床铺都是干净的。至于师傅,他一早就进了老板的房间,也不知道那么小的床,是要打地铺怎么的还是抱着老板睡。
而睡意朦胧的我,到了厢房旁边的书房,像昨晚一样凑合着又睡了一晚。
————
第二天一早,隔壁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我习惯性的翻身起来,但想了想师傅在老板身边不会出什么茬子,也就放下警惕的心思。慢悠悠地漱了口,用茶壶里的水洗了脸,头发湿漉漉地,出门一看,好家伙,天都没亮。
晨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敲了敲老板的门,没人应,过了一会了,才听见很轻的脚步声过来开门。
门开了一缕就不动了。我心想搞什么玩意,推开门抬脚就进去了,刚关上门,一阵劲风袭来,一把分量很重的匕首夹在了脖子上。
我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草药和烟味,马上开口低声叫道:“师傅,是我!”
脖子上的压力顿时卸了下去。我擦擦头上的冷汗,差点被自己人干掉了。
师傅歪着头看着我,眼里是严肃和揶揄的笑意:“这么早过来干嘛?想对师娘图谋不轨?”
我摇摇头,感叹怎么刚起床就碰到了神经病。一走过屏风,就看见老板坐起来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碗热粥。
看见我进来,老板先是一愣,看着我就笑了出来。
脸色苍白,但好在人看上去好了很多。我心头一暖,扯扯自己的脸,看着老板就笑了起来。师傅走过来坐床边,拿起碗,吹凉了往老板嘴里送。
“你这脸是谁做的,辞了吧。爷手下有能人,这张脸,对着盘口的人,十条命都死了。”老板含住了勺子含糊地说着,眉目含笑。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我觉得下面的剧情没什么意思了,大家自己脑补怎么样?我们换个梗明天继续啊~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十一】
用过早饭,师傅让我把张爷和吴老板也请过来。
好在昨天“老板”和师傅好好清理了一番盘口不听话的家伙,府里的伙计也大多被这种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和比以往更矫健狠辣的身手震慑到了,看向张爷的眼神都带着畏惧。所以“当家的”莫名其妙地到处走动,也没人敢去探听。
如果说老板看见我的样子,还只是觉得有意思,当他看见张爷那张完全挑不出毛病来的脸的时候,那就是——
笑的一口水全喷在了师傅衣服上。
“哑巴张,我第一次发现,我的脸可以这么欠揍。”
张爷的脸抽了抽,垂下眼眸,也没说什么。倒是老板,笑的实在太开心,一不小心触动了伤口,捂着肩膀,一边是疼痛,一边又忍不住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师傅一开始还笑着看着老板,一边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在看见老板捂着肩膀的脸色微变的时候,神情就变了,毛巾直接甩在了我脸上。他仔细小心地搂住老板的背,慢慢的让老板靠在自己身上,低语了几句,揉了揉老板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半是心疼,半是自责。
我默默的捂住眼睛,转过头来。张爷神情专注地盯着吴老板的脖子,伸手把他歪着的衬衫领子,认真细致的翻好,继而解开了吴老板扣着的最上面的扣子,低声开口——
“别扣得那么紧,不舒服。”
吴老板神色僵硬的推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把解开的扣子又重新扣回去。
眼尖的我惊恐的发现,吴老板的脖子上,有一些深红色的印记。
不知道昨晚守夜的伙计们,睡得可还好。
不过,好像搞错了重点——
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请张爷过来是来给老板看病的啊喂?!
————
过了一会儿,我端着老板今天要喝的药进来的时候,发现面无表情的张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指还搭着老板的手腕。师傅也是一反常态的收起了那副笑容,神色严肃的看着张爷给老板把脉。
过了一会儿,张爷收回手,冲师傅点了点头:“情况不错,一周可恢复,但外伤还要养着,一月之内不能动武。”
他拿过伙计送过来的之前沈大夫开的药单子,指着上面的两味药材:“这两味药开重了。解雨臣早年练习缩骨,缩骨是个阴毒的功夫,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很损身体根本,所以落下了虚寒的底子,这一次,他本就伤重,还中了毒,如果这两味药就这么下去,怕是很难站起来。”
他把霍家给的药丸用银针挑出一点,在指尖细细碾碎,放在鼻下闻了闻:“这副药开的很合条理,主温补,药材也很罕见珍贵。”
“而且,这两幅药单里,有许多相同的药材,估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看着我,脸上像雨过天晴一般,蓝湛湛的,没什么表情:“你请过来的大夫,针下得很对,可以推测医术精湛,但开的药,却完全不符合水平。我想,应该是受人胁迫。”
“而且这两味药材的书写,有几处断笔的迹象,而下面的一味药,完全是为了化解这两味药的药性。”
我听得浑身冰凉,还有些后怕。汗津津的,看着老板,老板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到底是什么人?”我极为艰涩的开口,“那天到底是什么人,打伤了你?”
老板闭眼不语。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极为静默。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我看了看评论,怎么大家都以为【是有人假扮黑爷袭击花儿爷】或者【瞎子出于某种原因出手伤了花爷】呢?
先说前者,黑爷可不是吴邪,有什么被完全模仿的价值,模仿一个人到天衣无缝,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和心血时间,一个解家,是很有钱,但钱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大家想想,张汪两家模仿吴邪,其中付出的人力物力,足够去打劫世界银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吴邪之所以被人模仿,是因为有超越金钱美女这些物质的存在——长生。
而如果只是戴上一张无比相似的脸,大家注意,花爷不是去和人火拼。黑花之间,在众人面前,黑爷为了照顾花爷的名声【虽然花爷不在意名声更在意他】,所以没事情不会莫名其妙走在一起秀恩爱。而且就算走在一起,之前也是有一段相处过程的,必然会显露细节。床笫之间无遮掩的余地,他们相处这么久,而花儿爷本身是个非常细致的人精,而且,相爱相知的两个人,只要有一点点不同,都能很敏锐的感觉出来。会不会真的认不出假冒伪劣的瞎子,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而且,如果伤害他的人真是戴着黑爷的面具,他之后有千百种方法验证真假,可他没有,醒来乖乖地喝着黑爷喂的粥,面容平稳温柔地,和苏万开玩笑。
————
再说第二点。至于猜测是瞎子干的同学,请受在下一拜╮( ̄▽ ̄")╭ 。花爷是鞭子袭来的时候吃惊的,所以,依照大家的猜想,持鞭人是黑爷【那黑爷到底会不会鞭子呢?就算他会吧。】但是,中间我有一段非常细致的花爷的受伤过程的描写。花爷手上的伤,是因为枪打中肩胛骨,手中失力,才被人抽出鞭子,而且,还只是划破了手掌心。注意,是【失力后抽出】,可得知,那个人的力气没有花爷大,靠偷袭还被抓住了鞭子。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熟练。但是,如果用鞭子的人是小哥,就算不熟练,也能抽掉你一层皮。而黑爷的力气和战斗力,只是略次于小哥而已。所以,不可能是黑爷因为任何原因出的手,就算他手下留情,也不止抽破一层皮,做戏也要做真点吧。
————
另外,花爷最后的闭口不言很反常。闭口不言有几种原因,一是庇护某人,二是畏惧,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三是受了威胁。这里的道理显而易见,不做分析。大家自己琢磨。
反正怎么琢磨估计也难猜到哈哈哈【pia飞】
总之,与黑爷无关。
不过,为各位的脑洞点赞。
但是你们显然低估了花爷的智商和战斗力【惋惜】。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十二】
张爷收起自己的东西,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水盆洗了洗手,接过吴老板接过的毛巾擦了擦,低头坐在一边,靠着吴老板闭目养神。神情淡然,一副与他没有关系的模样。
我依旧看着老板,老板闭着眼睛,我几乎以为他要睡着了。师傅走过来,嘴角勾了勾。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揉的我东倒西歪摇摇晃晃。
坐在张爷刚坐着的凳子上,师傅双手合握着老板的手,老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一瞬间,神色有些茫然无措。
“是解临淮,对吗?”师傅沉声道,对上老板诧异的目光,他耸耸肩,“我在解家族谱上,翻见了解雨淮这个名字。”
“你什么时候翻了我家族谱的?”
“如果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的话呢,我不建议你把族谱抄了备份,还放自己床头暗格。再说了,就连解家最宝贵的当家都归我了,翻翻族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师傅刻意开着玩笑,老板的脸色也确实暖化了许多,歪着头看着师傅笑了笑,眸色潋滟,一抹波光粼粼。
我不可置信,睁着眼睛看着两人:“不可能啊,他……”
我摇摇头,眼前浮现出那个稳重少语的年轻人的模样。
“说到没脑子,你小子还真是勇冠三军。”师傅轻轻的松开拉着老板的手,帮他紧了紧被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那天茶会,如果哑巴张来的晚一点,你以为,你会是什么下场?”
“那师傅你还帮我…”
“如果我顺着他的计划来,你还能多活两个时辰,如果我当时拆穿了他的计划,你当场就没命了。”
“当时,花儿也晕着,一旦我识破了,就会陷入混战。我根本没有能力同时护住你们两个人。”
“停——停——”我捂住脑袋,觉得脑子被轰炸的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可是我觉得他对老板的关心和紧张,不似作伪。”
“那是自然,整个解家上下,他唯一绝对不会下手杀的人,就是花儿。至于你小子,还不要命的凑上去,这么嫌命长啊。”
“…为什么?”我看看老板也一脸的吃惊之色,似乎没想到师傅能推理到这一步。
吴老板和张爷两个人拿着手机,一人一只耳机,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只毛茸茸一只光秃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非常明显的表示对这边的对话毫无兴趣。
“这个不难猜,”师傅饶有兴趣地盯着老板,“如果我没猜错,他的身世,应该很是特别。”
“他是二爷的子孙。上三门二月红,你恩重如山的师傅。对吗,花儿?”
我愣住了。
吴老板也摘下耳机,抬起了头。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老板睁开眼睛,眸子里水汽朦胧,笑的很勉强:“怎么猜出来的?”
师傅歪着头,扶了扶墨镜,再正过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把墨镜扶歪了。师傅毫不在意,依旧一脸嘚瑟。“第一,是名字。”
“为什么会相差一个字?而解九爷的子孙,活着的,没失踪的,也就剩下花儿一个了。说明这绝对不是解家本家人,而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加上去的。”
“其次,是解临淮这个人的身份特别。平常各大盘口里并没有他,但是却被花儿随时带在身边,不然也不会有伤到花儿的机会。说明身份真的很特别。”
“我和他交过手,他的身法和花儿有非常相似的地方,身体柔韧性非常好,轻功极好。但是因为他惯用的武器是枪,日常生活里也很难看出练过缩骨的痕迹。”
“还有吗?”老板抬头,“这些所有的地方只能说明他身份特殊而已。”
“没错。还有最后一点。我琢磨了很久,才发现。”
“淮。”吴老板靠在张爷身上,懒懒地抬头,眸色清亮。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十三】
“淮,字形上,左水右隹,隹,为鸟鹊。”
“杜鹃啼血猿哀鸣。藏意为杜鹃。”
“哦。”我眨巴着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除了卖萌和必要时候做食物,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用。”师傅叹了口气,“收了你这个徒弟真是家门不幸,门衰祚薄。”
“杜鹃花是二爷爷的族花。原为红水仙,因为过于张扬,所以换了。”
看着除了我和张爷的三个大佬,都一副心知肚明无需多言的表情。我默默的低下了头。
啥?你问张爷?
哦他睡着了。
————
天色半阴半晴,老板坐起身来,缓慢的将整个故事铺开在我们面前——
上三门二爷,一月花开二月红。
人皆知,二爷生前与其夫人伉俪情深,并育有三子。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那3个孩子最后到底去了干什么。
他们性格不同,命运也迥然。
大儿从军,战死沙场。
中二从政,文革清洗。
小儿无功,庸碌终老。
人皆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然而又有几人知,一抔黄土掩尽多少英雄骨。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首先成泥碾作尘的,就是那些豪杰的骨头。
反倒是碌碌无为的俗人,反倒能够安老余年,承欢膝下。
但是活下来的那一个,在午夜时分,月影阑珊之际,梦及故人,样貌仍是年少。
难免惊从心上起,泪流满面。
二爷的三个儿子,只有老三,膝下有一子一女。后来国内动乱不安,仅存的血脉,也漂洋过海,断了音讯,从此陌路难识。
二爷下葬,葬礼全由自己的小徒弟——刚崭露头角的解家当家一手操办。
人皆言,三子薄情不孝,父亲去世,都未曾露过一面。然而没有人知道,在三子远渡重洋的不久,二爷便收到了“它”寄来的礼物。
一张从背后剥离的,纹着红水仙的血迹斑斑的人皮。和一个重伤昏迷的,气息奄奄的小男孩。
那时候的解当家也有十八九岁,解家势力也略有恢复之势,早已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而二爷早知自己时日不多,难以庇护这个孩子。便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年幼曾受自己庇护的解当家。
至此,那孩子便改姓解,原意是从了解家当代的行辈,解雨淮。但那孩子也知恩图报,知道感恩,倔强的怎么也不肯与解当家同辈相称,而是改为“临”字,暗喻“双木林”,木受雨恩,永不可忘。
原意,两人都在二爷手下学过功夫,本以师兄弟相称。二爷过身,孩子也懂了许多事情,对原本就宠着自己的师兄半是信任依赖,半是感激尊敬。
当尊敬之意更甚,他便不再肯称呼“师兄”,而是恭敬低头——
“爷。”
所以,老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自己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竟会出手伤害自己。
即使事到如今,如果不是师傅自己猜出来,他也不愿说出真相,还在维护着他。
二爷对自己解家有恩,而自己也与他情同手足。
————
“他名字的淮字,也是出自他父亲的手笔。心中一腔愤懑无处抒发,便取意‘杜鹃啼血’。”老板神色飘渺,追忆之色甚然。
“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取我性命的打算,外人都知道他枪和刀用的很好,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鞭子,也用的极好。而且他当时并不是想伤我,而是想掩人耳目地把我拉回去,他鞭术极高,平常也是淬剧毒,挨着便死,所以并不常用。”
“我想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还有后手,后面还会有人对我开一枪。那天地上的几具解家伙计的尸体,都是他亲手杀的。”
“师傅,”我用胳膊拱拱师傅,“你既然早知道,怎么老板醒了,你没动手弄死他啊?”
老板对“动手弄死他”这种说法颇有微词,回过神来,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我立马怂了,连声都不敢坑。
“那是因为后来我发现他和沈大夫一样,不是受人雇佣,而是像花儿说的一样,受人胁迫的。”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戳的我直打晃。
“还记不记得,刘砍飞镖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情况太危急,闪电一个又一个劈下来,天雷滚滚,我也没太注意。
但是后来,吴老板拖着我走的时候,他确实已经不见了。
“他当时看着出现了一个当家,以为花儿有什么不测。连演戏都顾不上了,就直奔花儿的厢房。”
老板的神色动容,师傅把食指放在鼻端下,做了个“闻”的动作:“当时在你们哑巴张动手杀人的时候,我回来过一次,门口躺了三具尸体,都是同一时间从后面被突袭,瞬间毙命。”他看了看老板“死于鞭上淬的剧毒。”
“我当时进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熏香味。缩骨的人,雨天骨头会疼,很难克制。花儿自己本身有用熏香,我也在那小子身上闻到过同样的味道,因此上了点心。但最近花儿却换了一种味道,品质并不如前。想来是省着给了那小子用去了。”
我一愣,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
醋味。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十四】
昨天下过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像极了蚕食桑叶的绵绵声。
辗转反侧有几人,梦里又触儿时温。
云销雨霁,瓦檐上宿积的雨水,顺着百年几经修葺的鸳鸯瓦缝,滴滴答答。望厦的青石板上,是深深浅浅的水渍印迹。
解宅待客的中堂,百年孤寂的气息浓重,主位上的人身形瘦削,背脊挺直,神情肃然,宛如镇宅的雕像。
底下中央跪着一个人,衣衫染灰,气色苍白,左袖黑衣划破一道口子,破口颜色略深,似是血渍。
同样的身形瘦削,他目光抬头平视座上人,目光却发散开来,眸光游离。但纵然跪着,脸色却无恐惧惊慌,坦然处之,不卑不亢。
只是目光停在座上人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几分眷恋与不舍。
他们对着了三个小时,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老板大病初愈,师傅心疼,不知道还要僵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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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老板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下面的人。
“爷,对不起。”解临淮低下头,声音低沉。
“我问你为什么!什么事情你不可以告诉我?”老板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下子冲下三级台阶,冲到他的面前,眼圈微发红。
“爷……”解临淮抬起头来,目光微有茫然。
“不要叫我爷!”
“我说了,不要叫我爷。”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老板的目光冷冽而冰凉,脸上也结了一层薄霜,我回头看了看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张爷,乍一看不分伯仲。
他深呼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垂着头,极有压迫感的目光盯着他:“为什么不走呢?”
让我如此难以抉择。
“这次如不是张爷出手相助,”他勾唇笑了笑,却没什么温度,“解家就完了,我也就死了。”
他站起身来,抬抬下巴,目光也上移至天花板。
“小淮,我一直以为你心思缜密,举止有度成章法。我解某可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做?我的命,你当真想要?”
解临淮猛然抬头,俊秀脸上的淡然的神色骤然消失,如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惊慌失措,伸手去扯老板的袖子:“师兄,我没有这么想——”
手还没有触碰到老板的袖子,一道鞭影便闪过,没有收一点力,打在了解临淮的脚边,激起一阵尘土。
老板用袖子掩了掩,微微闭了闭眼睛。侧头看向师傅这边,师傅一脸温柔而痞气的笑着,手里还拿着解临淮的鞭子。
老板目光顿了顿,转过头来,低头看了看跪着的人,终究还是心软了。
“起来,跟我去祠堂。”
硬邦邦的一句话撂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解临淮踉跄的站起来,朝着我们深鞠一躬。
我侧侧身,避了这一礼。
他抬头看了看我,眸光中夹带着愧疚:“对不起。”
我微微弯腰,回了一礼。
他跌跌撞撞地沿着老板的脚步过去了。
师傅收收鞭子,刚准备跟上——
“黑爷就不要过来了。这是我解家的家事。”
语气听着竟是带着些许不高兴。估计是因为刚才师傅没轻没重的一鞭子。
终究还是心疼解临淮的性命。
师傅也不恼,眼带笑意地看看张爷,笑吟吟地微欠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爷瞥了瞥师傅,却什么也没说抬脚跟上了。
我回头看了看刚才大堂,中央是一堆暗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石砖上显得格外暗沉。
抬头看看天色——
阴沉沉的,天似乎就要压下来了。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今天此中篇会完!结!这几天先更一些大家点的短篇梗。
【多谢各位的支持】
【鞠躬】

楼主:东方蓹卿  时间:2021-04-09 02:56:37
【终篇】
最后一次在解家见到解临淮,是他从祠堂里出来。
他神情憔悴,刚跨出祠堂的门槛,就一个踉跄摔的跪了下来,低着头,全身都在发抖。
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从他手里“哐当”掉下来一把军用匕首,刀身染血,顺着刀刃,凝聚于刀尖,“滴答”滴下。
师傅瞬间变了脸色,枪就抵着解临淮的太阳穴,几乎要扣动扳机——
“住手。”祠堂的门被推开,老板站在门前,右手垂下,染着血。
解临淮被师傅的枪顶的一个踉跄,就瘫倒在了地上。他仰躺着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汩汩地淌着血。
身后传来一阵响,老板身形晃了晃,往后倒去。
白色身影晃过,是张爷架住了老板。
师傅冲过去,拦腰将老板抱起,便冲了出去。
天开始飘起小雨。
后来——
老板请了吴老板在房间里密谈了半小时。
师傅叫来了所有下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极其血腥的手段弄死了几个吃里扒外的伙计,肃清了解宅内部。
入夜后,吴老板拖着胖叔,老板请来了秀秀姐,大家在解家大院里吃了一顿晚饭。
灯火通明,温暖明亮。
至于解临淮这个人,我依稀记得——
那天大家吃完饭,都在解宅住下。
而在解宅门口,解临淮在瓢泼大雨里跪了一夜。
第二天不见了人影。
————
没有人问他去了哪里。但在后来,老板和师傅亲自出马血洗了赵家,带出了一个女孩。
发现她的时候,她缩在赵家柴房,靠着墙角,惊恐的瞪着眼睛,白皙秀气的脸上沾着几滴血渍。
那容貌,与解临淮七分相似。
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老板把匕首丢给我,从怀里掏出帕子,蹲下身来,细细的擦干净了女孩脸上的血迹。
那轻柔的动作,像是在怀念故人模样。
后来,我看见她跟在秀秀姐身边,模样白净,巧笑倩兮,身手矫健神色如常地用匕首划破别人的喉咙。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失笑。
有谁不会成长。
——
很久之后,老板带着我,去参加吴老板父亲的葬礼。
下了飞机,远远的就看着吴老板派来的,举着牌子接我们的人,走进了看,却是故人来。
他拉开车门,标准欠身,冲着老板微微一笑:“花儿爷,您请。”
他们带了两个人,副驾驶座也没我坐的份了。我站的离老板极近,擦肩而过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极低的一声——
“师兄,好久不见。”
我看见,老板弯了弯嘴角。
“嗯。”
————完结————

楼主:东方蓹卿

字数:36639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6-07-14 18:21:00

更新时间:2021-04-09 02:56:37

评论数:133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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