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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走好你的路 (瓶邪\/黑邪\/启邪 古风+架空 略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68 在河之洲

当胖子把张起灵对膘、陈两国的处置结果告诉吴邪时,吴邪不由的在心里给自己一阵鼓掌,回想一下,这算是继在帝都那次合作后的又一次协作,而且是真正第一次有自己明确参与的,收获胜局的。

这次他看待自己与张起灵的关系则更加积极乐观,甚至有了一块前进的动力。好的朋友是能够相互给予扶持,看向长远,共同进步的。

劲风军在做整理,张起灵让他们回去换个地方继续驻扎。吴邪走进营帐内,见张起灵坐在床上靠着叠好的杯子正闭着眼睛小憩,就走到他身前,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却瞬间被张起灵的手给抓住了,他看见张起灵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一点迷蒙都没有,根本就没睡。

张起灵见是吴邪便放开了他,吴邪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躺进去点,接着自己则坐了下来。

“小哥,你今天,好像知道我会说什么?”关于这点吴邪有些不解,他想问问张起灵。

张起灵把双手枕在自己后脑,看着帐顶幽幽地说:“并不知道,不过我的直觉,你应该会希望和平解决。方式并不重要,只要你有把握,我乐得其成。”

“咝,哎,小哥,我怎么发现我们俩最近越来越默契了。”吴邪听他这么说,转过头来面对着他说。

张起灵没有避开视线,两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吴邪赶紧移开视线,夸张地用手遮着眼睛道:“哎呀呀,小哥你别这么看人,你没事还是看顶上吧,这眼神太锐利了,谁来谁受不了。”

吴邪说完再把手指间撑开缝隙看张起灵,发现张起灵还在看他,吴邪这回把手放下来了,开怀地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哈,别当真。不过说真的小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就是平时呢,多看看人,但是不要太过直接,平平常常就好,这样容易合群。”

如果吴邪能平心静气地看一个人时,他那时的状态一定是平等相视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对人谦和有礼的、面对他认为美好的事物不吝赞美的,整个人普普通通到柔化了面貌自周身都散发出友好亲近的磁场,张起灵随着感受绕转了一圈,吴邪还是坐在自己面前,复又安然地是一个实在普通的人。

张起灵忽然有些了然,张启山在那日高台上,至死不渝地要保住眼前的人。



两天后,吴邪、张起灵、王胖子、云彩带着少量兵士回程往临江城去。

这几天正临南方雨季,路上湿滑难行,众人行至一条河边,见已天晚便安营扎寨。夜里,雨下得更大了,河水猛涨,吴邪听见打雷便醒了,点起蜡烛发现另一张床榻上的张起灵不见了,先举着蜡烛四处找了找,还是没见到。便出来帐外,立马就被斜打的暴雨给淋了个湿透,外头到处只见被狂风刮得枝桠乱晃的柳树枝残影,吴邪刚想回帐里拿把油伞,一道闪电亮彻,吴邪就清楚地看见了亮光中张起灵正在不远处的河边与什么人打斗。

来人势猛,张起灵紧绷着一张被雨水浸湿的脸,手上的古金黑刀一刻不停地对战着,他眼睛里阴沉令人发憷的锋芒,极其杀戮。

对方人手不少,个顶个的高手,深夜探进来谁都没有察觉,张起灵这些天本来就日夜提防着,任何一丝动静都会被他收入耳中,这样的天气动起手来,影卫和兵士来帮忙都只会徒增死伤,张起灵从榻上坐起来,迅速捞起手边的刀便出去将人拖开了。

黑暗中的雨夜,吴邪见到这样的情形直接想冲上去,可理智告诉他此时近前只会送命,于是他跑回去拼命地试图把胖子推醒,见睡死的胖子半天都没有反应,急的直想往他脸上踹两脚,察觉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他真的那么做了,然后胖子就醒了。两人急急忙忙地奔出去往张起灵处跑,刚靠近只见张起灵与一个人一同冲进了湍急的河水中,等他俩跑过来的时候发现河边只见尸体再没见一个人影,吴邪急躁地直跳脚,冲到河水边就大喊着张起灵的名字,叫了两句意识到不行,正好看见一根树干顺着河水流到面前,一蹬脚就跳了下去,让边上准备拽他回来的胖子只够了片衣角。

吴邪知道这是大灾的天,春汛到了,恐怕是山洪暴发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让张起灵就这样死在浑浊的淤泥河水中,抱着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的念头,他艰难地将自己的腰带缠在作为生命线的树干上,然后紧搂不放,就在河水里被冲刷着,渐行渐远。他一直努力着让自己保持清醒跟体力,避开被水冲击过来的树枝和其他脏物,一路看着河里,想找到张起灵,无奈什么都没有。

好在最终,快到清晨,人才顺水漂到河的一条支流浅滩上,吴邪四处转了转脑袋,定睛一看,好家伙,在滩的对面不远处他看见了也被冲上岸的张起灵,吴邪笑了笑,他娘的老天爷还算有眼,他动手解开身上的衣带,上手的时候根本不利索,他心里急得要死手却不听使唤,解了半天吴邪都快要发燥了,终于解开,人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张起灵昏迷了,他趴在张起灵身上侧过脑袋听着他的胸口,还好,还扑通地在跳。吴邪精神一散,往旁边地上一倒,体力透支昏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吴邪有知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边上生起了火堆,他看见张起灵坐在一旁。吴邪躺着不愿动,便用脚蹬了蹬张起灵,以示自己醒了。张起灵转过头来看他,

“你身上有很多划伤,创伤药被水冲走了,要尽快离开。”

“嗯。”吴邪没力气多说话,张起灵的语气依然是淡淡地,他想应该不用回话也行。

便又睡了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地时候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脑袋,又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张起灵一张放大的脸,他的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

吴邪怔住了,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张起灵抬起脸摇摇头,“你没有生病。”又坐直了身子,把手轻轻地在吴邪面前晃了晃,吴邪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好像有些不太自然,赶紧坐起来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才知道他的手腕受伤了,马上又抓起他另一只手检查,谁知一掰开手掌就见掌心被划了个很深的口子,血已经凝结了,成了黑色。

吴邪蹙起眉,口气不太好,“你怎么不早说,你还管我身上的伤,你看看你自己!”

张起灵把手抽回来,低下头用受伤的手拿起跟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柴,吴邪发气了,一把将他手里的树枝夺下,“你不要再弄了,你歇会儿吧,我来看火。”

张起灵也不争辩就直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吴邪心里不好受,心想这个人不会疼么,怎么能这么不善待自己。一直过了很久,吴邪坐在火堆旁,不断地递着边上堆放的树枝,不知怎的想起那年谷底,自己在第一夜睡的死沉,第二日醒来边上的火堆还烧的旺盛,这得一直有人在边上守着,他转头看了看张起灵,那时刚刚逃出生天,这个人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晚上不睡守在一个对他心有憎恶的人身边,如果那时平静,那他曾经又该是经历过什么样的惊心动魄才能便的如此寂静冷淡。

他想起张起灵好像第一次对事情主动表现出喜好,是那首葬魂曲。张起灵此时已经睡了,吴邪一直并不想在他面前吹,可今天这样的心情这样的遭遇,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张起灵,吴邪轻轻哼起了那曲子。

他看着跳动的火焰,音调缓缓地从他鼻腔中发出,收起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平静地轻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了动静,他扭过头看见张起灵也坐了起来和他并排。便停了下来。

“不要停,继续。”张起灵没有看他,嘴上说了一句。

“你没睡?”吴邪问。

显然这是废话,“你睡吧,我不哼了。”

张起灵几乎同时扭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吴邪觉得张起灵的眼神中有种他说不出的入神和炙热,不知道刚刚他想起了什么,还没有脱出来。

“我想听!”张起灵的嗓音中带着执着和决断的味道。

“我本来就不想哼给你听,你快睡吧。”吴邪说道。

“为什么?”张起灵接口。

吴邪被追烦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

张起灵没吭声了,可吴邪觉得他眼里的东西没有消散,他还是一直盯着自己。

吴邪忽然觉得没了底气,松开了捏紧的拳头,“这曲子是不是会让你想起你母亲?”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而是略略做思索状,然后再次看向他说:“我第一次听着曲子是在藏地,那时我二十岁。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那个乐器。”

这回轮到吴邪惊讶了,“那就是说跟你母亲并没有关系?”

张起灵向他投去一个不知所谓地眼神,“你一直都这么爱胡思乱想么。”

吴邪垂着眼睛转了两圈,问道:“这样说那个小管也不是你母亲的咯。”

张起灵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用,也没有听过她吹。”

吴邪此刻心里有些乱,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小管是皇后给的张启山,张启山又给了自己,没想到这就是张启山的东西。他不愿在张起灵面前吹也是因为他觉得这曲子会让张起灵想起过往的事情,这其中必有他父母的曾经,而自己又与张启山有那样的关系,至少并不能那么坦然。同时他又开始觉得张启山以往对自己隐藏了很多事,那些触摸不到透析不了的事。可听了张起灵的话,他从现在感觉自己与张起灵似乎对很多过往都不甚了解,张起灵知道他想要的关于张启山关于朝廷关于吴家的秘密,他拥有张起灵似乎感兴趣的同样关于张启山的种种,两人之间好像架起了一座相互牵扯的索桥,越拉越紧,越近越拉。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吴邪也淡淡地开口,“我以为那曲子对你来说是思念母亲的纽带,而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所以不管你认为是出于自私也好还是逃避也行,我不想让你听。”

“我根本很难记起我母亲。这曲子也不是为她。”张起灵听完后开口说道。

“那你为什么?干嘛要那么执着?”吴邪好奇。

“...不知道。”张起灵缓了一会儿说道。

“啊!”吴邪吃惊,“哎哟,你还真是,那算了,我还哼给你听吧。”

说完吴邪便又哼了起来。

张起灵静静地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调子,他总感觉有什么画面就要出现在脑海里了,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始终触及不到。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妹的,又更晚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68 在河之洲

当胖子把张起灵对膘、陈两国的处置结果告诉吴邪时,吴邪不由的在心里给自己一阵鼓掌,回想一下,这算是继在帝都那次合作后的又一次协作,而且是真正第一次有自己明确参与的,收获胜局的。

这次他看待自己与张起灵的关系则更加积极乐观,甚至有了一块前进的动力。好的朋友是能够相互给予扶持,看向长远,共同进步的。

劲风军在做整理,张起灵让他们回去换个地方继续驻扎。吴邪走进营帐内,见张起灵坐在床上靠着叠好的被子正闭着眼睛小憩,就走到他身前,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却瞬间被张起灵的手给抓住了,他看见张起灵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一点迷蒙都没有,根本就没睡。

张起灵见是吴邪便放开了他,吴邪推了推他的手臂示意他躺进去点,接着自己则坐了下来。

“小哥,你今天,好像知道我会说什么?”关于这点吴邪有些不解,他想问问张起灵。

张起灵把双手枕在自己后脑,看着帐顶幽幽地说:“并不知道,不过我的直觉,你应该会希望和平解决。方式并不重要,只要你有把握,我乐得其成。”

“咝,哎,小哥,我怎么发现我们俩最近越来越默契了。”吴邪听他这么说,转过头来面对着他说。

张起灵没有避开视线,两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吴邪赶紧移开视线,夸张地用手遮着眼睛道:“哎呀呀,小哥你别这么看人,你没事还是看顶上吧,这眼神太锐利了,谁来谁受不了。”

吴邪说完再把手指间撑开缝隙看张起灵,发现张起灵还在看他,吴邪这回把手放下来了,开怀地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哈,别当真。不过说真的小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就是平时呢,多看看人,但是不要太过直接,平平常常就好,这样容易合群。”

如果吴邪能平心静气地看一个人时,他那时的状态一定是平等相视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对人谦和有礼的、面对他认为美好的事物不吝赞美的,整个人普普通通到柔化了面貌自周身都散发出友好亲近的磁场,张起灵随着感受绕转了一圈,吴邪还是坐在自己面前,复又安然地是一个实在普通的人。

张起灵忽然有些了然,张启山在那日高台上,至死不渝地要保住眼前的人。



两天后,吴邪、张起灵、王胖子、云彩带着少量兵士回程往临江城去。

这几天正临南方雨季,路上湿滑难行,众人行至一条河边,见已天晚便安营扎寨。夜里,雨下得更大了,河水猛涨,吴邪听见打雷便醒了,点起蜡烛发现另一张床榻上的张起灵不见了,先举着蜡烛四处找了找,还是没见到。便出来帐外,立马就被斜打的暴雨给淋了个湿透,外头到处只见被狂风刮得枝桠乱晃的柳树枝残影,吴邪刚想回帐里拿把油伞,一道闪电亮彻,吴邪就清楚地看见了亮光中张起灵正在不远处的河边与什么人打斗。

来人势猛,张起灵紧绷着一张被雨水浸湿的脸,手上的古金黑刀一刻不停地对战着,他眼睛里阴沉着令人发憷的锋芒,极其杀戮。

对方人手不少,个顶个的高手,深夜探进来谁都没有察觉,张起灵这些天本来就日夜提防着,任何一丝动静都会被他收入耳中,这样的天气动起手来,影卫和兵士来帮忙都只会徒增死伤,张起灵从榻上坐起来,迅速捞起手边的刀便出去将人拖开了。

黑暗中的雨夜,吴邪见到这样的情形直接想冲上去,可理智告诉他此时近前只会送命,于是他跑回去拼命地试图把胖子推醒,见睡死的胖子半天都没有反应,急的直想往他脸上踹两脚,察觉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他真的那么做了,然后胖子就醒了。两人急急忙忙地奔出去往张起灵处跑,刚靠近只见张起灵与一个人一同冲进了湍急的河水中,等他俩跑过来的时候发现河边只见尸体再没见一个人影,吴邪急躁地直跳脚,冲到河水边就大喊着张起灵的名字,叫了两句意识到不行,正好看见一根树干顺着河水流到面前,一蹬脚就跳了下去,让边上准备拽他回来的胖子只够了片衣角。

吴邪知道这是大灾的天,春汛到了,恐怕是山洪暴发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让张起灵就这样死在浑浊的淤泥河水中,抱着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的念头,他艰难地将自己的腰带缠在作为生命线的树干上,然后紧搂不放,就在河水里被冲刷着,渐行渐远。他一直努力着让自己保持清醒跟体力,避开被水冲击过来的树枝和其他脏物,一路看着河里,想找到张起灵,无奈什么都没有。

好在最终,快到清晨,人才顺水漂到河的一条支流浅滩上,吴邪四处转了转脑袋,定睛一看,好家伙,在滩的对面不远处他看见了也被冲上岸的张起灵,吴邪笑了笑,他娘的老天爷还算有眼,他动手解开身上的衣带,上手的时候根本不利索,他心里急得要死手却不听使唤,解了半天吴邪都快要发燥了,终于解开,人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张起灵昏迷了,他趴在张起灵身上侧过脑袋听着他的胸口,还好,还扑通地在跳。吴邪精神一散,往旁边地上一倒,体力透支昏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吴邪有知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边上生起了火堆,他看见张起灵坐在一旁。吴邪躺着不愿动,便用脚蹬了蹬张起灵,以示自己醒了。张起灵转过头来看他,

“你身上有很多划伤,创伤药被水冲走了,要尽快离开。”

“嗯。”吴邪没力气多说话,张起灵的语气依然是淡淡地,他想应该不用回话也行。

便又睡了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地时候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脑袋,又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张起灵一张放大的脸,他的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

吴邪怔住了,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张起灵抬起脸摇摇头,“你没有生病。”又坐直了身子,把手轻轻地在吴邪面前晃了晃,吴邪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好像有些不太自然,赶紧坐起来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才知道他的手腕受伤了,马上又抓起他另一只手检查,谁知一掰开手掌就见掌心被划了个很深的口子,血已经凝结了,成了黑色。

吴邪蹙起眉,口气不太好,“你怎么不早说,你还管我身上的伤,你看看你自己!”

张起灵把手抽回来,低下头用受伤的手拿起跟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柴,吴邪发气了,一把将他手里的树枝夺下,“不要再弄了,你歇会儿吧,我来看火。”

张起灵也不争辩就直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吴邪心里不好受,心想这个人不会疼么,怎么能这么不善待自己。一直过了很久,吴邪坐在火堆旁,不断地递着边上堆放的树枝,不知怎的想起那年谷底,自己在第一夜睡的死沉,第二日醒来边上的火堆还烧的旺盛,这得一直有人在边上守着,他转头看了看张起灵,那时刚刚逃出生天,这个人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晚上不睡守在一个对他心有憎恶的人身边,如果那是平静,那他曾经又该是经历过什么样的惊心动魄才能变的如此寂静冷淡。

他想起张起灵好像第一次对事情主动表现出喜好,是那首葬魂曲。张起灵此时已经睡了,吴邪一直并不想在他面前吹,可今天这样的心情这样的遭遇,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张起灵,吴邪轻轻哼起了那曲子。

他看着跳动的火焰,音调缓缓地从他鼻腔中发出,收起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平静地轻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了动静,他扭过头看见张起灵也坐了起来和他并排。便停了下来。

“不要停,继续。”张起灵没有看他,嘴上说了一句。

“你没睡?”吴邪问。

显然这是废话,“你睡吧,我不哼了。”

张起灵几乎同时扭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吴邪觉得张起灵的眼神中有种他说不出的入神和炙热,不知道刚刚他想起了什么,还没有脱出来。

“我想听!”张起灵的嗓音中带着执着和决断的味道。

“我本来就不想哼给你听,你快睡吧。”吴邪说道。

“为什么?”张起灵接口。

吴邪被追烦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

张起灵没吭声了,可吴邪觉得他眼里的东西没有消散,他还是一直盯着自己。

吴邪忽然觉得没了底气,松开了捏紧的拳头,“这曲子是不是会让你想起你母亲?”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而是略略做思索状,然后再次看向他说:“我第一次听这曲子是在藏地,那时我二十岁。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那个乐器。”

这回轮到吴邪惊讶了,“那就是说跟你母亲并没有关系?”

张起灵向他投去一个不知所谓地眼神,“你一直都这么爱胡思乱想么。”

吴邪垂着眼睛转了两圈,问道:“这样说那个小管也不是你母亲的咯。”

张起灵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用,也没有听过她吹。”

吴邪此刻心里有些乱,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小管是皇后给的张启山,张启山又给了自己,没想到这就是张启山的东西。他不愿在张起灵面前吹也是因为他觉得这曲子会让张起灵想起过往的事情,这其中必有他父母的曾经,而自己又与张启山有那样的关系,至少并不能那么坦然。同时他又开始觉得张启山以往对自己隐藏了很多事,那些触摸不到透析不了的事。可听了张起灵的话,他从现在感觉自己与张起灵似乎对很多过往都不甚了解,张起灵知道他想要的关于张启山关于朝廷关于吴家的秘密,他拥有张起灵似乎感兴趣的同样关于张启山的种种,两人之间好像架起了一座相互牵扯的索桥,越拉越紧,越近越拉。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吴邪也淡淡地开口,“我以为那曲子对你来说是思念母亲的纽带,而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所以不管你认为是出于自私也好还是逃避也行,我不想让你听。”

“我根本很难记起我母亲。这曲子也不是为她。”张起灵听完后开口说道。

“那你为什么?干嘛要那么执着?”吴邪好奇。

“...不知道。”张起灵缓了一会儿说道。

“啊!”吴邪吃惊,“哎哟,你还真是,那算了,我还哼给你听吧。”

说完吴邪便又哼了起来。

张起灵静静地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调子,他总感觉有什么画面就要出现在脑海里了,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始终触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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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那个有错别字,楼主刚刚修了一下,看这个吧,好晚了,不想重新@ 就重发下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69 怦然心动

他俩在河滩边待了一晚上,第二日就启程往临江城去了。被河水冲到了下游,所以比还在上游一路寻找他们的胖子一行要提前一日。

回到临江城前的最后一晚,因为两人被冲到了支路上,吴邪知道走小路更快,便没有绕道去附近的村子而是宿在荒郊野岭,好在前些天的大雨在这两天收了势头,两人决定找个背风的岩山下面待着将就一晚。

选好了地方便开始捡树枝生火,吴邪想让张起灵待着由自己去搞定,不过张起灵还是插手来弄,主要还是见吴邪的速度太慢这些事情做起来也不甚熟练。两人蹲在一块生火,树枝都是半湿的,点了半天尽冒起些黑烟把吹火的吴邪给呛得半死,最终张起灵看不过去让他一边待着去了。

吴邪一边心里默念死张起灵别看不起人,一边感慨张小哥的野外生存能力一流,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人生安全有了保障,非常时期还饿不死。回想起那年谷底张起灵烤的鱼,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好歹有的吃。转念一想,张起灵的这些能力似乎只堪堪用做基本的保留性命之用,冷了知道需生火取暖,饿了懂得利用食材果腹,至于吃食的咸淡好坏则根本被直接忽略,想到云彩之前说张起灵对御膳的要求低之极微,吴邪觉得对张起灵又有了些深入的认知,不自觉摇了摇头,心里打定主意等回了临江城一定要带张起灵吃遍各类美食,弥补弥补他这些年被搁置的味蕾。

一路上,他都没有问张起灵那天晚上和他打斗的人是谁,他觉得张起灵不说自己也不好开口。只是这一会两人都沉默着没话说,吴邪看着张起灵拨弄火堆,摸了摸鼻子,问道:“小哥,那天晚上是什么人?是刺客吗?”

张起灵自顾拨着火堆,好一会才开口:“还记得张隆半么?”

“哈?是他的人?他,他怎么会又回来了呢?”吴邪被张起灵带跑了思路。

“他在一个秘密的组织里,专门为了颠覆政权。”张起灵轻声地说。他不能告诉吴邪雨夜里的杀手正是那年将他追杀至坠谷的同一伙人,也是此次张起灵南下之行的目的所在。他暗中重创了他们,吴邪的说法或许可以骗过其他人却无法令与之来往的陈皮阿四相信,是以那些日子他一直绷紧着神经小心提防着,如果让他们知道吴邪,恐怕会群起而灭之。

“颠覆政权?那么严重,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吴邪问。

张起灵摇头,“他们的组织极度隐蔽,只能抽丝剥茧查出线索,再顺藤摸瓜去寻根源。”

“可你当初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张隆半是有问题的呢?”吴邪不解。

“多年来是他暗中奔走力荐梁有志一路提拔,为的就是能让他坐上户部尚书。”张起灵答。

“户部尚书?”吴邪默想,的确,户部尚书是个重差事,相比之下,除了兵部手上控权外接下来就是户部最容易掌控朝廷了,军需、粮饷、土地、赋税、户籍、财政样样都归属于户部,这么说来他便明白了,而这事让吴邪心里一颤,梁有志从当年的太湖县令走到如今,对方该是投入了多大的成本多少精力,用几十年如一日的执着做着威胁政权的事情,太可怕了。

“小哥,我问你阿,胖子说膘国这次出兵攻打陈国可能是得了朝廷里的某些人的授意,是不是真的?”吴邪一并就联想到了这件事,果真麟国的朝政其实乱如麻线,交错纠缠么?

“嗯,应该是。”张起灵没有坦言是什么人,可这样态度反而让吴邪更加紧张,通常模棱两可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张起灵确实不知道是谁,也是心里的猜测,要么张起灵已经有把握确定了对方身份,却不肯说。

吴邪通过从前的经验判断张起灵面对政事的方式应该是极端分明的,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通常会选择闭口不言,既然出口那一定是有了证据,可又不愿多说,定然是对方身份叫他有所顾忌或者又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吴邪转头看着张起灵,看着他瘦削的面颊,生出一丝不忍,这个年纪轻轻的人身上背负着一个如此庞杂的国家,内忧外患却不言不语,这心里该承受了多少压力,隐忍了多少痛苦。

“你这次回去要解除和膘国的婚约么?”张起灵突然转过头来对上吴邪的眼睛,开口问道,岔开了吴邪的话题。

“嗯,应该会吧。”吴邪被他忽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你还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么?”张起灵问。

吴邪有那么一刻要脱口而出,你要告诉我了?但是下一刻他忍住了,理智告诉他张起灵不会说的,只是不知道张起灵这么一问是何用意,可其实这半年发生了一堆事情下来,他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执着地非要得到答案不可。不是不在乎,而是人成熟了些就明白有的事情是可以埋在心里的,再说类似早年那样揪着不放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纵观张起灵,他心里压着那么多事都什么也没说,自己早也明白张启山的那些秘密或许就牵连着朝廷和复杂的人事,不停地追问只会给活人带来痛苦压力,事已至此又何必给张起灵增加烦恼。当然,如果有一天是张起灵真的释然了放开了愿意主动说了,他乐得听。

“算了,我不勉强你,其实呢,生辰那天我给他上了一炷香,跟他念叨了会儿,看开就好了。”吴邪表现放松地说,“本来呢,我以为这一趟就得成婚了,心情什么的都调整过来了,结果,嘿,楞没成,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你心里放下了?”张起灵其实这话也转了一圈,刚刚他只是想到此去临江城,上一回在临江城时还和吴邪两厢别扭,也是那次他才发现吴邪对于张启山的事情异常执着,吴邪对他说张启山仍在他心里,当时张起灵觉得吴邪很固执,时隔三载依旧揪着不放,也成了吴邪留给他的第一个分明的印象。

吴邪看了一会儿张起灵,又把头转到一边暗自也不知道是发笑还是什么,他想起前些日子还和张起灵说不要再问张启山的事情,可观当下,涉及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时自己又不自觉开口了,所以说事无绝对,这个世上没有一定不行,只是要看选择的角度。“哎,怎么说呢,什么放不放下的,我们一起九年,就是小满哥我也放不下啊。”

“也和阿宁同样么?”张起灵又问。

“嗯?”吴邪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欢女爱。”张起灵淡然地说道。

张起灵那么一本正经,搞得吴邪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义正言辞地说:“当然不一样,阿宁怎么能跟他比,”吴邪有些声高,看了看张起灵,觉得他这性子好像不太懂感情,作为兄弟,吴邪觉得应该拉他一把,便说道,“他呢,成熟稳重,对我也有耐心肯花心思,教我很多东西,下棋呀,种花呀,作画呀,还给我剖析史记,而且有时候还挺风趣,总之呢,跟他待在一起那种感觉特别舒服,其实,他不见得完全了解我,可是我们能和谐相处,我也不去碰他的刺头,他也不来触我的霉头。所以你得懂得,日后如果有碰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尽量让两个人合拍起来,这个最重要。”

张起灵听着吴邪的描述,那似乎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张启山,或许是从来不曾表现在他面前的张启山,耐心、陪伴、甚至舒服,一样都不曾觉得,虽然不期待,却也没拥有过。可他看见吴邪脸上回忆时的表情,很柔软,他有些不懂,有些想懂,“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始终揪着不放?”

吴邪不以为然,斜了他一眼,说道:“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我当然会揪着不放,”顿了一下,又很认真地笑着对张起灵说道:“你现在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如果你不见了,我也会揪着不放的。”就好像雨夜里,发现身边没人,也会出去寻找,也会奋不顾身。

张起灵的心忽的像自然地打开了一个口子,郁结的内里吸收了外界的温暖,封闭的单一被许多柔软的富余纳入了其中,他的心怦然跳动着由中心顺着每根血管向身体的每根末梢传递着鲜红的暖意,克制不住的,无需什么曲子,第一次分明地体会到清晰心跳。

他想起在河滩边醒来的时候,发现吴邪躺在自己身边,身上的衣服都划了不少口子,一身泥泞,他其实很震惊,想不到吴邪怎么会跟下来。想起吴邪关心地抓过自己的手检查伤口时的样子,有些心疼有些生气。他不由地感觉心上压出了更多的温热,传到手掌、脚趾、头皮,耳尖,微微发烫,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脸有些发红。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哎哟,今天终于白天写完了,晚上不用写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0 搅拌一碗白凉面

“小哥,你跟我回王府住吧?”前面不远就快到临江城了,吴邪才开口问张起灵,也只是形式上的,张起灵的身份来了这里不住王府还能住哪儿?

张起灵在他旁边走着,摇了摇头,“有其他地方么?”

“嗯?”吴邪奇怪地转头看他,“怎么了?为什么不住啊?”

“等胖子到了再说。”张起灵简单地说道。

吴邪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是不是张起灵与自己家里有什么事情,若是单独与老爹相处会不太方便,便说:“有是有,就是小了点,怕你不习惯。”

“就那儿吧。”张起灵也没问是哪儿,直接应了。

于是吴邪跟张起灵进城后便直奔吴山居去了。

到了吴山居门口,吴邪才一拍脑门叫到:“奶奶的,钥匙都被水给冲走了!”然后嘱咐张起灵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跑去了茶楼找王盟拿钥匙。

王盟见他回来了,喜出望外。“老板你回来的还真快,我还寻思着还得要两天呢。”

吴邪心说,老子倒是不想回来那么快,老子是被水冲回来的!

“废什么话,快点,要是拿来。”

“哦,给。”王盟刚递上,吴邪一把抓上,甩了一句,“一会儿到吴山居来取。”人就跑了。


打开门来,店里头还挺干净的,看来王盟这下子平时没偷懒。

“小哥,你看下吧,这是我的店,二楼是我平时午睡的地方,我带你上去看看。”吴邪一边说一边领着张起灵上楼。“本来呢,茶楼那边也有住的地方,而且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但我看你应该比较好静,还是带你过来我这里,这段时间都没开张,除了王盟偶尔会来打扫之外平时没有人会来。”

张起灵一路跟他上去了并没有说话,到了二楼吴邪给他左左右右地介绍了一番,然后看着他,想看看他的意见。

“这里就可以。”张起灵说。

“那好吧,胖子他们可能会晚一两天,你就住这里吧,嗯,一日三餐呢,我都会来跟你一块,你看可以吧。”住宿定下来,吴邪开始安排吃。

“随你。”张起灵真的对食宿都没有要求,吴邪觉得这还真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吴邪摸摸鼻子,说:“小哥,走,我们去医馆。”

虽然自己身上也有些划伤,可是跟张起灵比就不能称之为伤了,这两日都在赶路手上也没有药根本就没有诊治,当时看见张起灵的伤,其实吴邪就想着回来找林大夫给医治的,毕竟林大夫的手艺是他亲身试验过的。



“哎哟,怎么你又来了,还带了个重伤的。”林大夫这里今天难得清静,也是大中午的时间,吴邪就把正在吃饭的林大夫从饭桌上给拖下来了。

“你快给看看,他的手腕好像断了,还有掌心的剑伤。”吴邪催促着。

“好好好,别急别急,总的让我咽下饭去吧。”林大夫慢条斯理地嚼着嘴巴里的东西,一边把银针准备好。

“呐,你这腕子估计是折断了,我呢,现在给你施针,看看有没有伤到经脉。”林大夫一手按着张起灵的手腕,一手选针抽出来。

没听见张起灵的回答,林大夫低着头翻起眼睛看张起灵,吴邪在一旁便马上了然,“小哥,大夫给你施针,有什么感觉要说阿。”

“嗯”张起灵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里?”“会痛。”

“这里?”“也会。”

“那这儿?”“浅一些。”

“这儿?”张起灵摇摇头。

......

林大夫诊断完了,便让徒弟用酒把张起灵的手腕处给抹干净了,然后取了些药粉出来搅成了泥敷在张起灵手腕上,再用纱布用力包扎起来,下了大力气矫正腕骨,用竹片固定好,“嗯,这只手行了。”

“能恢复么?会有后遗症么?”吴邪紧张地问。

“当然能恢复,他的伤比你那时可好多了,你有没有留后遗症阿。”林大夫慢悠地说着,然后朝张起灵伸出手,“来,那只手。”

在细细地清洗了伤口后,林大夫再次弄裂了已经结痂的口子用了另一种药粉给他敷上,用纱布包好。“行啊,你恢复能力很好嘛。”林大夫一边手上弄着一边嘴上不忘絮叨。

吴邪看的都挺疼,不由得瘪嘴巴。

“行了,别在那儿干瞪着,帮他把衣服脱了,看你俩这架势,估计身上也有伤吧。”林大夫对吴邪说道。

“哦”吴邪应着便让张起灵站起来,解开他的腰带,把衣服慢慢脱下来,特别注意避开两只手,这才看见张起灵身上也和自己一样,划了不少口子。

林大夫给他俩轮流清理了伤口,索性都是些小划伤,只是泡了水有些皮肉外翻发白,看着挺恶心。“咳咳,哎,你俩来之前应该洗个澡啊,真是的。”

吴邪怒对,“好意思,你怎么不早说。”

“嘻嘻,没事没事,大不了明天再来嘛。我还可以收两份钱。”林大夫笑道,开始收拾东西。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吴邪评论了一句,便扯着张起灵走了。“好了再给你钱。”



“小哥,你看你手这个样子,不方便吧。要不还是跟我去王府住,我还可以找人照顾一下。”吴邪这回不得不说了。

张起灵仍摇摇头,那大夫夸张了,这样的伤他在野外伤了也就伤了,简单处理一下就好。

吴邪见他执意,只好放弃,反正也就一两天,他想。

已经下午了,两人饥肠辘辘,吴邪把张起灵拽进一家面馆,点了两碗凉皮面。

上来的时候就是两碗白面,外加一份八样的拌料,自选。

吴邪赶紧淋了醋、放点姜丝、捏了些葱、一勺香油、一点点甜辣酱、盐、热面汤、香菜,拿起筷子搅拌着,低头闻了闻,倍儿香,特别有食欲。便夹了一筷子唆起来,又吃了一口,满足了准备跟张起灵介绍介绍,抬眼却看见张起灵的碗里一片白,他只浇了些汤、放了点盐,用缠着纱布的左手慢慢地夹面。

“小哥,你怎么不放这些调料?”吴邪想起来之前还说要带张起灵好好吃临江城的美食,结果自己倒是吃起来就顾不上他了,明知道他不懂这些的。“诶,小哥,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调料的用处?我跟你说说,以后就知道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筷子放下了。

吴邪看了看他,便伸手把醋碗端了过来,说道:“先说这个醋,醋呢,一般分两种,有北方的陈醋和南方的甜醋,我们这里人一般都喜欢吃甜醋,不会酸的很涩口,这个醋呢,主要是吃带肉的包子啊、饺子啊这一类有点腻的东西时放一些就不会感觉腻味了,而且味道特别搭。嗯,不过我嘛比较偏爱,吃好多东西的时候我都喜欢放。”然后吴邪用勺子舀了一点点自己喝了,啧啧了嘴巴,把碗放到张起灵面前,“你也尝一下试试。”

张起灵只是静静地坐着抬头看了看吴邪,两只手都没有动静,吴邪见他这样,不好勉强,只能开口说下一样缓解尴尬。

伸手拿着姜盒过来,“然后说这个姜,是味辛辣的。去腥味、调味都少不了,我们这边做肉菜,猪肉、鱼肉、牛肉、羊肉统统都会放的,不放和放差别那可不是一点点。不过有的人不喜欢这个味,我小时候也不喜欢,等大一点就觉得好了。而且生姜驱寒,可以煮姜汤、泡姜茶,很多用处。”

“再来是葱,这个呢,叫香葱,说白了就是香,不过跟香菜一样,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不过我吃菜还是喜欢放葱的,确实会不一样,我们这里有道醋鱼,蒸的时候上面要放香葱,整根的,打个结就行。”吴邪边说着边手上做着动作。

“这个香油,是芝麻油,就是用芝麻榨出来的,特别香,提纯了的。你问问。”吴邪发现虽然张起灵没有给他反应,却一直看着他的手上动作,起码算是关注点在自己这里,不至于冷场,于是吴邪便加重了手上动作。

张起灵真的低了点头就势凑上去闻了闻,吴邪心里开心,这是一个进步呢。张起灵闻了之后抬眼看向吴邪,吴邪看过去,虽然张起灵的目光里没什么特别的,可吴邪觉得他是在等自己介绍下一个,就笑了一下,把甜辣酱拿过来。

“这个,是那种圆圆的辣椒跟豆瓣还有酱油一起腌制的,你闻闻很香的。”说着吴邪又举起来伸到张起灵的鼻子下面。张起灵闻了闻,抬眼看吴邪,发出一声“嗯。”以示自己也认同。

“我们通常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放酱油的,你看这一堆里面没有酱油,但是呢,这个甜辣酱里面已经有了,所以可以不用再放。”吴邪将自己对这些食材的认知搜肠刮肚地翻出来介绍给张起灵。刚刚被张起灵那一碗白面给刺激了,心有愧疚,他想着张起灵这样的人,对吃的东西毫不在意,那得失去多少趣味啊,人嘛,本来就是以食为天,这小哥,抬头连天都没有,可不得活的多黑暗。

介绍完了吴邪就把张起灵那碗面给拿到自己面前,问“小哥,我讲了那么多,你有什么不吃的么?”

张起灵摇摇头,吴邪了然,就把所有的调料都按照自己一样的分量拌了一碗一模一样的,然后用筷子把长条的面都给夹断了,拿了勺子塞进碗里再端回来给张起灵,“给,你吃这个。”

看着吴邪低头认真地给自己拌面,手上把刚刚介绍过的调料一样样的洒进碗里,张起灵感觉就像将吴邪说的那些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实实地印在了脑海里,记了下来,不再像从前吃了几百遍依旧浮于面顺水流走般不带痕迹。

吴邪见张起灵没动静,说道:“用勺没关系的,我没进宫前也不会用勺,一直就这么吃着,况且你手不是伤了嘛,不丢人。”他以为张起灵不愿意用勺子吃。

张起灵低头看着一碗五颜六色的面,这正如他自己此刻的内心,像着一碗白凉皮,从无甚滋味渐变混拌成集聚色香。

他抬起左手一勺一勺地舀起来送进嘴里。



晚上,吴邪回王府了,吴一穷已经知道了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多说,只说婚事可以再定,还有别家。

吴邪身上实在不舒服,还是让人弄来洗澡水,痛并快乐地洗了个澡。他想着吴山居没有澡桶,暗笑张起灵是洗不了了。

事实上,张起灵真的就没洗直接躺在了吴邪床上,还盖了他的被子。

第二天清早,吴邪醒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跑去了吴山居,他要带张起灵去吃蟹黄汤包。

这会儿张起灵倒是很自觉地和吴邪一样放了点姜丝一块吃,吴邪教他,用牙齿咬破一点点然后对上去吸里面的汤汁。这是最普通的吃法,其实宫里都是用茎梗做管来吸的,此刻吴邪吃的满嘴流油却不亦乐乎,张起灵看着他嘴角边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一个上午逛了好几条街,等到中午了,两人去白记茶楼吃了午饭,吴邪还是不免给自己家茶楼打了招牌,“小哥,我跟你说,其实临江城最好吃的饭菜还就在我家。”

吃完饭两人在街上闲逛,“一不小心”又转回了吴山居,到了门口的时候,吴邪扯住涨起来,嘴里卖乖,“小哥,你困不?”

张起灵不解,看着他,吴邪说:“我有点困了,你看都到家门口了,要不上去睡会儿,下午也好养足精神继续。”

张起灵没有反对,就一起进去了,吴邪边上楼边说,“我跟你说,我中午不睡一天都没精神。”然后忽然站定,“小哥,你睡么?楼上只有一张床,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回去睡。”

张起灵还是一路向上走,擦过吴邪时说:“走吧。”又继续上去。

索性吴邪当初做这床的时候就做了个大的,要不然还真是不方便。

吴邪脱了外衣就爬上床了,头一挨枕头便很快熟睡了,张起灵躺在他身边,听着耳边平静的呼吸声,心情平缓下来,也慢慢闭上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起灵感觉别上有人碰他,马上睁开眼睛,才意识到是吴邪醒了,吴邪坐起来在边上背对着他,用双手在撩自己的头发,把压进领口里的头发拨出来。张起灵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一时间记不起。

然后两人下床,吴邪穿好衣服走到镜子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这倒不是学解雨臣,只是堂堂店老板形象还是要顾忌的,养成了习惯。

张起灵站在门口等他,见吴邪转过身面对他走过来,两手伸到后颈最后再摸了摸头发,好了,便一块出门去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晚饭后,两人分别,张起灵回到吴山居,打开门里面黑漆漆地一片,寂静无声,不似这两日吴邪常在边上的热闹,下午吴邪带他去汤池洗澡了,吴邪说明天要是胖子到了闻见他一声臭味又要嘲笑,自己作为地主不能丢面子。

张起灵躺上床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远远的,朱红的院门里面,阳光下,一张躺椅上,一个少年低着头正在看书,他身后有一个年长的人正在给少年梳头发。

“好了。”后面的人说。

少年抬起头,双手伸到后脑,抚摸着发髻,问道:“好看么?”

身后的人搂住少年的腰,贴上少年的侧颊,“俏的很。”

少年笑了,后翻着脑袋仰起头亲了亲身后人的嘴角,而后两人加重了吻在一块。

少年转过身继续,同时不自觉地再次双手摸了摸后脑的发髻,乌黑的长发间赫然系了一根红色头带。

白府,院子里响动着流水声,敞开的房门内,青衣男子的唇贴在红衣女子的唇瓣上。

身子越来越热,太阳穴发着烫,张起灵突地睁开眼坐起,有些喘息。

吴邪从来没有问过张起灵是如何知道自己与张启山的关系,他以为张启山并不隐瞒,或是后来相告了。

张起灵也模糊了,却在刚才忽而从梦里记起来,那日正是三月初五,他本有事来张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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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没校正,捂脸~~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晗光流璇@agdfhgdcvyfkcc@夏酒久初@俺LP是龙马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0 搅拌一碗白凉皮

“小哥,你跟我回王府住吧?”前面不远就快到临江城了,吴邪才开口问张起灵,也只是形式上的,张起灵的身份来了这里不住王府还能住哪儿?

张起灵在他旁边走着,摇了摇头,“有其他地方么?”

“嗯?”吴邪奇怪地转头看他,“怎么了?为什么不住啊?”

“等胖子到了再说。”张起灵简单地说道。

吴邪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是不是张起灵与自己家里有什么事情,若是单独与老爹相处会不太方便,便说:“有是有,就是小了点,怕你不习惯。”

“就那儿吧。”张起灵也没问是哪儿,直接应了。

于是进城后吴邪便带着张起灵直奔吴山居去了。

到了吴山居门口,吴邪才一拍脑门叫道:“奶奶的,钥匙都被水给冲走了!”然后嘱咐张起灵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跑去了茶楼找王盟拿钥匙。

王盟见他回来了,喜出望外,“老板你回来的还真快,我寻思着还得要两天呢,哎,你这一身是怎么?。”

吴邪心说,老子倒是不想回来那么快,老子是被水冲回来的!

“废什么话,快点,老子钥匙丢了,把钥匙拿来。”

“哦,给。”王盟刚递过来,吴邪便一把抓上,甩了一句,“一会儿到吴山居来取。”人就跑了。


打开门来,店里头还挺干,看来王盟这小子平时没偷懒,吴邪欣慰。

“小哥,这是我的店,二楼是我平时午睡的地方,我带你上去看看。”吴邪一边说一边领着张起灵上楼。“本来呢,茶楼那边也有住的地方,而且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但我看你应该比较好静,还是带你过来我这里,这段时间都没开张,除了王盟偶尔会来打扫之外平时没有人会来。”

张起灵一路跟他上去了并没有说话,到了二楼吴邪给他左左右右地介绍了一番,然后问他的意见。

“这里就可以。”张起灵说。

“那好吧,胖子他们可能会晚一两天,你就住这里,嗯,一日三餐呢,我都会来跟你一块,你看可以吧。”住宿定下来,吴邪开始安排吃。

“随你。”张起灵真的对食宿都没有要求,吴邪觉得这真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吴邪摸摸鼻子,说:“小哥,走,我们去医馆。”

虽然自己身上也有些划伤,跟张起灵比就不能称之为伤了,这两日都在赶路手上也没有药根本就没诊治,当初看见张起灵的伤,其实吴邪就想好了回来找林大夫,毕竟林大夫的水平是他是信得过的。



“哎哟,怎么你又来了,还带了个。”林大夫这里今天难得清静,也是大中午的时间,吴邪就把正在吃饭的林大夫从饭桌上给拖了下来。

“你快给看看,他的手腕好像断了,还有掌心的剑伤。”吴邪催促着,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受伤时的情形。

“好好好,别急别急,总的让我咽下饭去吧。”林大夫慢条斯理地嚼着嘴巴里的东西,一边把银针准备好。

“呐,你这腕子估计是折断了,我呢,现在给你施针,看看有没有伤到经脉。”林大夫一手按着张起灵的手腕,一手选针抽出来,“是怎么伤的?跟我讲讲。”

“撞到了水里的石头。”张起灵淡淡地回答,林大夫觉得张起灵冷淡地很,就给了吴邪一个眼色,吴邪在一旁马上了然,“小哥,大夫给你施针,有什么感觉要说。”

“嗯”张起灵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里?”“会痛。”

“这里?”“也会。”

“那这儿?”“浅一些。”

“这儿?”张起灵摇摇头。

......

林大夫诊断完了,便让徒弟用酒把张起灵的手腕处给抹干净,然后取了些药粉出来搅成了泥敷在张起灵手腕上,再用纱布用力包扎起来,下了大力气矫正腕骨,拿竹片固定好,“嗯,这只手行了。”

“能恢复么?会有后遗症么?”吴邪紧张地问。

“当然能恢复,他的伤比你那时可轻多了,你有没有留后遗症阿。”林大夫慢悠地说着,然后朝张起灵伸出手,“来,那只手。”

在细细地清洗了伤口后,林大夫再次弄裂了已经结痂的口子用了另一种药粉给他敷上,用纱布包好。“行啊,你恢复能力很好嘛。”林大夫一边手上弄着一边嘴上不忘絮叨。

吴邪看的都挺疼,不由得瘪嘴巴。

“行了,别在那儿干瞪着,帮他把衣服脱了,看你俩这架势,估计身上也有伤吧。”林大夫对吴邪说道。

“哦”吴邪应着便让张起灵站起来,解开他的腰带,把衣服慢慢脱下来,特别注意避开两只手,这才看见张起灵身上也和自己一样,划了不少口子。

林大夫给他俩轮流清理了伤口,索性都是些小划伤,只是泡了水有些皮肉外翻发白,看着挺恶心。“咳咳,哎,你俩来之前应该洗个澡啊,真是的。”

吴邪怒对,“好意思,你怎么不早说!”

“嘻嘻,没事没事,大不了明天再来嘛。我还可以收两份钱。”林大夫笑道,开始收拾东西。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吴邪评论了一句,便扯着张起灵走了。“好了再给你钱。”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小哥,你看你手这个样子,不方便吧。要不还是跟我去王府住,我还可以找人照顾一下。”吴邪这回不得不说了。

张起灵仍摇摇头,那大夫夸张了,这样的伤他在野外伤了也就伤了,简单处理一下就好。

吴邪见他执意,只好放弃,反正也就一两天,他想。

已经下午了,两人饥肠辘辘,吴邪把张起灵拽进一家面馆,点了两碗凉皮面。

上来的时候就是两碗白面,外加一份八样的拌料,自选。

吴邪赶紧放了调料,拿起筷子搅拌着,低头闻了闻,倍儿香,特别有食欲。便夹了一筷子唆起来,又吃了一口,满足了准备跟张起灵介绍介绍,抬眼却看见张起灵的碗里一片白,他只浇了些汤、放了点盐,用缠着纱布的左手慢慢地夹面。

“小哥,你怎么不放这些调料?”吴邪暗自羞愧,当初还说要带张起灵好好品尝结果自己倒是吃起来就顾不上他了,明知道他不懂这些的。“诶,小哥,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调料的用处?我跟你说说,以后就明白怎么用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筷子放下了。

吴邪看了看他,便伸手把醋碗端了过来,说道:“先说这个醋,醋呢,一般分两种,有北方的陈醋和南方的甜醋,我们这里人一般都喜欢吃甜醋,不会酸的很涩口,这个呢,主要是吃带肉的包子啊、饺子啊这一类有点腻的东西时放一些就不会感觉腻味了,而且味道中和恰到好处。嗯,不过我嘛比较偏爱,吃好多东西的时候我都喜欢放。”然后吴邪用勺子舀了一点点自己喝,啧啧嘴巴,把碗放到张起灵面前,“你也尝一下试试?”

张起灵只是静静地坐着抬头看了眼吴邪,两只手都没有动静,吴邪见他这样,不好勉强,只能开口说下一样缓解尴尬。

伸手拿着姜盒过来,“然后说这个姜,是味辛辣的料。去腥味、调味都少不了,我们这边做肉菜,猪肉、鱼肉、牛肉、羊肉统统都会放的,不放和放差别那差别可大了。不过有的人不喜欢这个味,我小时候也不喜欢,等大一点就觉得好了。而且生姜驱寒,可以煮姜汤、泡姜茶,很多用处。”

“再来是葱,这个呢,叫香葱,说白了就是香,跟香菜一样,味道有点冲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我吃菜就喜欢放葱,很香,我们这里有道醋鱼,蒸的时候上面要放香葱,整根的,打个结就行。”吴邪边说着边手上做着动作。

“这个香油,是芝麻油,就是用芝麻榨出来的,特别香,纯度很高。你闻闻。”吴邪发现虽然张起灵没有给他反应,却一直看着他的手上动作,起码算是关注点在自己这里,不至于冷场,于是吴邪便增加了手上的动作。

张起灵真的低了点头就势凑上去闻了闻,吴邪乐了,这算是进步。张起灵闻了之后抬眼看向吴邪,吴邪看过去,张起灵的目光没什么特别的,可吴邪觉得他是在等自己介绍下一个,就笑了一下,把甜辣酱拿过来。

“这个,是那种圆圆的辣椒跟豆瓣还有酱油一起腌制的,你闻闻很香的。”说着吴邪又举起来伸到张起灵的鼻子下面。张起灵闻了闻,抬眼看吴邪,发出一声“嗯。”以示自己也认同。

“我们通常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放酱油的,你看这一堆里面没有酱油,但是呢,这个甜辣酱里面已经有了,所以可以不用再放。”吴邪将自己对这些调料的认知搜肠刮肚地翻出来介绍给张起灵。刚刚被张起灵那一碗白面给刺激了,他想张起灵这样的人,对吃的东西毫不在意,那得失去多少趣味啊,人嘛,本来就是以食为天,这小哥,抬头连天都没有,可不得活的多黑暗。

介绍完了吴邪就把张起灵那碗面给拿到自己面前,问“小哥,我讲了那么多,你有什么不吃的么?”

张起灵摇摇头,吴邪了然,就把所有的调料都按照自己一样的分量,淋了醋、放点姜丝、捏了些葱、一勺香油、一点点甜辣酱、盐、热面汤、香菜拌了碗一模一样的,然后用筷子把长条的面都给夹断了,拿了把勺子塞进碗里再端回来给张起灵,“给,你吃这个。”

看着吴邪低头认真地给自己拌面,手上把刚刚介绍过的调料一样样的洒进碗里,张起灵感觉就像将吴邪说的那些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实实地印在了脑海里,记了下来,不再像从前吃了几百遍依旧浮于面顺水流走般不带痕迹。

吴邪见张起灵没动静,说道:“用勺没关系的,我没进宫前也不会拿筷子,一直就这么舀着吃,况且你手不是伤了嘛,不丢人。”他以为张起灵不愿意用勺子吃。

张起灵低头看着一碗五颜六色的面,这正如他自己此刻的内心,像着一碗白凉皮,从无甚滋味渐变混拌成集聚色香。

他抬起左手一勺一勺地舀起来送进嘴里。



晚上,吴邪回王府了,吴一穷已经知道了那边的情况,见了他也没有多说,只嘱咐他养好伤,婚事可以再定,还有别家。

吴邪回到房里身上实在不舒服,还是让人弄来洗澡水,痛并快乐地洗了个澡。他想着吴山居没有澡桶,暗笑张起灵是洗不了了。

事实上,张起灵真的就没洗直接躺在了吴邪床上,还盖了他的被子。

第二天清早,吴邪醒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跑去了吴山居,他要带张起灵去吃蟹黄汤包。

这会儿张起灵倒是很自觉地和吴邪一样淋了醋放了些姜末一块吃,吴邪教他,用牙齿咬破一点点然后对上去吸里面的汤汁。这是最普通的吃法,其实宫里都是用茎梗做管来吸的,此刻吴邪吃的满嘴流油却不亦乐乎,张起灵看着他看,嘴角边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一个上午逛了好几条街,两人去白记茶楼吃了午饭,吴邪还不免给自己家茶楼打打招牌,“小哥,我跟你说,其实临江城最好吃的饭菜还就在我家。”

吃完饭在街上闲逛,“一不小心”又转回了吴山居,到了门口的时候,吴邪扯住张起灵,嘴里卖乖,“小哥,你困不?”

张起灵不解,看着他,吴邪说:“我有点困了,你看都到家门口了,要不上去睡会儿,下午也好养足精神继续。”

张起灵没有反对,就一起进去了,吴邪边上楼边说,“我跟你说,我中午不睡一天都没精神的,午睡是个好习惯。”然后忽然站定,“小哥,你睡么?楼上只有一张床,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回去睡。”

张起灵还是一路向上走,擦过吴邪时说:“走吧。”又继续上去。

吴邪脱了外衣就爬上床睡到里头,一挨枕头便很快熟睡,张起灵躺在他身边,听着耳边平静的呼吸声,心情平缓下来,也慢慢闭上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起灵感觉别上有动静,睁开眼睛,才意识到是吴邪醒了,吴邪坐起来在边上背对着他,用双手在撩自己的头发,把压进领口里的头发拨出来。张起灵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但一时间记不起。

临出门前,吴邪穿好衣服走到镜子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这倒不是学解雨臣,只是堂堂店老板形象还是要顾忌的,养成了习惯。

张起灵站在门口等他,见吴邪转过身面对他走过来,再次两手伸到后颈最后理了理头发,便一块出门去了。



晚饭后,两人分别,张起灵回到吴山居,打开门里面黑漆漆地一片,寂静无声,不似这两日吴邪常在边上的热闹。下午吴邪带他去了汤池洗澡,说明天要是胖子到了闻见他一身臭味又要嘲笑,自己作为地主不能丢面子。

张起灵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屋里的地面上,曾几何时想过会这样闲适的逛街巷,他的生活好像一直在追赶着时间,没有缓步,其实也终究不知道在不在前行。不知不觉间他合眼睡着了。

恍惚里

远远的,朱红的院门里面,阳光下的躺椅上,一个少年低着头正在看书,他身后坐着一个年长的人在给少年梳头发。

“好了。”后面的人说。

少年抬起头,双手伸到后脑,抚摸着发髻,问道:“好看么?”

身后的人搂着少年的腰,贴上他的侧颊,笑道:“俏的很。”

少年眯起眼笑了,后抬着脑袋仰起头亲了亲身后人的嘴角,身后的人扯着少年倒在自己怀里,而后两人纠缠的吻在一起。

少年坐起来转过身继续与身后的人接吻,转身时不自觉地再次双手摸了摸后脑的发髻,乌黑的长发间挑眼的系了一根红色发带。

再次恍惚

白府,院子里响动着流水声,敞开的房门内,有一个青衣男子将唇贴在一个红衣女子的唇瓣上,淡淡地闭着眼睛。

身子越来越热,太阳穴发着烫,张起灵突地睁开眼坐起,有些喘息,冒了一身汗,在梦里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靠近那人,他的唇、他的发、他的身体。

吴邪从来没有问过张起灵是如何知道自己与张启山的关系,他以为张启山并不隐瞒,或是后来相告了。

张起灵也模糊了,却刚才忽而从梦里记起来,那日正是三月初五,他本有事来找张启山,在寝宫的门口瞧见了那一幕。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昨晚发的错字太多,真心是无语了。而且晚上写的有点不到位,改了一点点,看这里看这里~~~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单纯的 不拉仇恨的讲 井柏然虽然也不像张起灵 但是影版我觉得对他还是有些放心的 演技不说很好似乎也能演出点东西来 别说神韵什么的 他好像还算安静 卖的萌也不会太幼稚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1 春机勃发

(一)

一大清早,吴邪还没有出门就听见下人来报说门口王胖子带着云彩来了,顿时心情明快,赶了过去。

“胖子!”吴邪快步走向胖子,“你们走的真慢。”

“吴邪,你怎么样,有事没事?”胖子看来一路上都在担心吴邪。

吴邪赶紧摇摇头。

“靠,那你不给老子回音,害老子一路上白操心!小哥呢?怎么没见他。”胖子马上转了口。

“别扯那么多,你人都安排好了吧?跟我走。”吴邪推着胖子就往外面去,胖子叫道:“哎哎哎,你别推我啊,云彩还在沐浴,等等她呗。”

“我们先走,回头还要回来的。”吴邪不由分说地拉着胖子出门。

“我说你急的拆房子啊,干什么呢?”胖子显然没适应这情况。

吴邪已经拉着他出了大门,嘴里才说:“去找小哥。”然后低声地讲:“这两天小哥都没住在王府,我也没告诉我爹,可别让他听见了,否则得怪得我礼数不周。”

“这回事阿,那你把小哥安排在哪儿了?”胖子接着问。

“就在我店里住着。”吴邪答道,“他手上受了伤,还不肯过来住,我也是服了他。”

“受伤了?什么情况快跟我说说。”胖子追问。

于是一路上两人交流了分开后的情况,那天胖子见吴邪跳下河以后急的跳脚,直接跑回去把大伙都弄起来了,所有人这两天都顺着河道在慢慢地搜寻,到了交叉的地方就几拨人分开找,好在后来有一队人找到了吴邪他们停留的河滩,看见了烧干的炭灰和那条树干,这样胖子才放心地往临江城来。



到了吴山居,吴邪奔上楼,喊道:“小哥!胖子到了!”

此刻张起灵还在床上眯觉,他昨晚做梦醒来后便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在想如何会对吴邪产生那样的念头,思来想去没通,最后到了清晨才渐渐困倦。

吴邪走到他床前,见他仍旧闭眼便推了他一下,张起灵在吴邪进门时就已经醒了,他不想理会,没想到吴邪又上前推自己,听见了胖子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嘿嘿,小哥你还真受伤了啊,你可是一向战无不胜,没想到被水给弄成这样,所以说碰什么可别倒霉与天斗。”胖子近前看见张起灵缠纱布的双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张起灵坐起来穿鞋,听着胖子跟吴邪在一旁交谈,

“好地方?什么你等等,这临江城还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胖子大着嗓门说。

“切,你哪知道临江城的好地方,今儿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吴邪白了胖子一眼以示鄙视之意。

“那感情好,你等着阿,我去王府带上云彩一块。”胖子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吴邪叫住了。

“急什么,才一大早你吃了饭了?”吴邪说着又扭头望张起灵,“小哥,你今天是不是去王府住了?”

“嗯。”张起灵轻哼一声,便站了起来。

吴邪经过这两天可算是有默契了,转身就跟着往外头走去,一边推搡着胖子下楼,三人出了吴山居,直奔面馆去了。

早饭吃的是临江城最普通又最吸引人的鱼子汤面。

选的店也是家老店,早晨来过早的人太多,这家店不成文的规矩是自取,就是您阿,付了账就自己去后厨前口等着,反正这家人只做面,而且只做一种面,面煮两道水、鱼骨头汤下面、撒上一把鲜美的鱼子粒、再放入鲜虾米干,香喷喷地出了锅摆在那儿的谁都能端走。

吴邪让张起灵和胖子找地方坐,自己去等面了。胖子难道搞了一回“诗情画意”,这家店在水巷边,他看见店门口正对着河,河边还有几个墩子,直接就把张起灵拉去了,等吴邪端着三碗面到处找了一圈看见他们后,三人就十分没有形象地坐在河边墩子上面对着河里早起的船工唆面,吃完了把碗往店门口的桌子上一扔,走人。

“死胖子,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的,以至于你这辈子来专门损我。”三人绕着小街巷回王府,吴邪说起话来。

“哼哼,怎么着,看你胖爷还不顺眼啦,别瞪我,再瞪把你弄河里去。”胖子龇牙咧嘴。

吴邪无奈,他觉得自从跟着边上两人混开后,自己堂堂一个读书人、店老板、小王爷的形象已经低至谷底,无法挽回了。

到了王府,跟吴一穷去报到,皇上来了。

搞得吴一穷措手不及,嘴上怪吴邪不早说,便带着人相迎。张起灵没说什么,都是胖子跟吴邪在一边打岔,反正最后吴一穷也没问什么就安排入住了西厢房。

这个时候云彩也在正厅吃过了早饭,过来找他们,吴邪见人到齐了就开始今日的行程安排。

吴邪让人备了马,大家带着几名随从都骑马跟着吴邪出了城,往临江城东南方去。

也没过多久,穿过一片城郊的林子就视野开阔了起来,这里是一片水域,水里有大片的莲叶,吴邪让众人下马,他自己率先走去了一边的栓船处,刚好那里有一条船要靠岸,吴邪与船老大攀谈起来,张起灵见那两人似乎很谈得来,不时地有笑声传来,不会儿吴邪便朝他们招手,示意大家过去。

“今天天气好,我们去那里面玩玩。”吴邪说着举起手臂指着水域的远方。

大家都上了船后,吴邪用吴语让船夫开船,这是张起灵第一次听见吴邪说吴语,从前即便与吴三省和吴二白一块也没有说过,声音有些轻柔,语气带些婉转,每句话的结尾总带着听不懂的语气词,或上扬或押韵,配着晴朗的天气、缓缓的微风、轻划的桨声、满目的莲叶、吴邪的笑脸,这春季里蒙发感情的要素都被占了个全。

原来这块水域真不小,岸边是莲藕种植的地方、这个季节还没有开花收藕,正可当做风景欣赏。往深处去了,才发现水域中间还有不少的“小岛”,其实也就是种芋头的芋田,正有芋农在上面不断的从边上舀水浇菜,还碰到了其他一些水中岛也都是种植了一些不同的植物。吴邪让船夫慢慢地划,穿过所有的小水泾,莲叶密的地方甚至把水道遮蔽了,大家坐在船上感觉像是闯进了莲叶丛中,感受着身下的船缓缓地拨动前行,十分地惬意。

“云彩,你觉得这里美不美啊?”胖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赞美云彩的机会。

“美,美死了,帝都可没有这样的湖,我第一次见到。”云彩心情大好,加之这些日子见胖子所做之事样样仔细,很多路上注意不到的事情他都想到照顾了自己,见他带兵回来那日,颇有些精气神,人也更挺直了些,与她早前的印象有了变化,前些日子赶路正碰上下大雨,她的马车轮子陷在泥坑中了,只见胖子喊上几个力气大的和自己一点点的推了出来,愣是没让她下车淋雨,着实有些感动。如今对胖子的态度也比刚开始好多了。

“我也觉得美,可是因为有你在这里,光辉都被你遮蔽了,你比那些还美呢。”胖子对云彩从来不加掩饰地赞美和喜爱,可同船的吴邪听见后直拍胖子的背,叫他别酸了。

胖子不以为然,说道:“还真别说胖爷酸,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看她美了一点不夸张,你没喜欢过人不懂。”

“我去你的,我怎么不懂!”吴邪拔高了声线,而后又落了下来,挪了挪坐到张起灵一边去,背对着胖子,眼不见为净,自己恶心还不让人清静了,要叫云彩受不了一脚踹他下去才好。

吴邪看了一眼张起灵,发现他此刻有些出神,双眼淡淡地散开望着远处,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推了推他,吴邪见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自己挨着个闷子显得怪冷清。

张起灵转过头来的一瞬间,船上所有的人都惊喜的大声叫出来,而吴邪却没有随着大家去看向远方,而是望着张起灵一张阳光下被后面金黄的模糊背景衬托出异常好看的面容,茫然了一会儿。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知道这个季节后面大片的油菜田都开花了,金灿灿地,被围在一圈透彻的水道中央,蓝天上的白云倒映在水中,与希望的金黄色交相辉映,无处不释放着春天的鲜活生机,生发着醉人的味道。
————————————
一发,完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楼主今天把微博更新到了70章,主要还是句子和错别字的修改。特别说一下,因为63-66章内容多,楼主在这边发的时候分了好几天写,每天看的小伙伴可能会连贯不起来,微博我是全篇发的。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二)



张起灵一扭头就对上了吴邪的眼神,那目光里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好像看定了东西闪动着光芒,又似乎带着些他心里期动地感觉。但他霎时之间就惊醒过来,用直硬地眼神看向吴邪。

吴邪不明白张起灵的变化,只是觉得这三四月份的阳春日头下张起灵浑身透着冷硬地距离感。

“小哥,你怎么了?”吴邪问道。

张起灵转过脸不看吴邪,什么都没说。

吴邪心说这人又发哪门子毛病,再撇一眼过去也不理他了。本来还想夸一夸他长的俊呢,如此冷漠还是算了。

两人互相沉默地背对着众人的欢呼雀跃,远远看去显得格外反差。

渡船一直划向了那片油菜田,吴邪没让船夫靠岸,船夫就绕着水道转了一圈,胖子一看靠近就起劲儿了,赶紧站起来到船头去摘了些油菜花回来,数量不少,一捧塞到云彩手里,另外留了一些,很快地编成了一只圆圆的花圈,交给云彩的时候,云彩别提有多高兴了,特别兴奋。

如果是平常,恐怕这时胖子已经发现二人的不对劲,可此时他没一点功夫管别人,只一门心思地哄云彩开心。所以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微妙变化,张起灵算是无人可询了。

船又划过了一段,前方有些两三人的小渔船也在水中,吴邪探过头去和船家打招呼,

“老乡,收获怎么样?”

那边人正在收网,网里蹦跶着几条小鱼,听见吴邪问话便答:“还可以,你看。”说着便把手里的鱼在吴邪面前举了一下就塞进了鱼篓。

“哦,那不错,我想问下,老蟹还有不?”吴邪又问。

“有是有,不多了,你要想吃回头上我家去,我给你抓几只上来烧午饭。”那船家一边说一边继续撒网。

“那你看我这边人多了点,都去成吗?”吴邪说着指了指这一船的人。

“哟,还真是多,没事,我家那边有好几条船,够的够的。”那边答着便伸手指了指远一点地方的船屋。吴邪转头一瞧就答应了,说再去玩玩回头就去。

胖子听见吴邪说话,但是这吴语连话音都变了他愣是听不明白,见吴邪坐回来了,就伸头过来。

“吴邪,你刚刚跟他们说什么呢?”胖子好奇地问。

“解决午饭大事啊!嘿嘿,你以为我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的船菜那是一绝,平日里临江城的公子少年们隔三差五地就喜欢往这边钻,就是好这一口。”吴邪刚刚跟人说了话,阴沉地心情也拨开来见阳光了。

“我靠,你们这帮人真会玩,真是绝了,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呀!”胖子感叹,“听过往最高档的地方一掷千金的,也听过把师傅请回家做菜的,就还真就没听过硬是往人屋里钻的。我说,你们都给钱的么,别欺负人家渔民淳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你来我往,他们还巴不得我往这边钻呢。”吴邪得意,“知道这里的莲藕和大闸蟹时候到了都往哪里送么?我白记茶楼有一份,各个公子老爷家府上也会预先下定,到时候就日日供应着,这边的农民根本不用去街上卖菜吆喝。”

“那这么说你就是他们这儿的金主咯,怪不得这里人对你倒是和善,也不跟你谈钱,搞半天原来都指着你们发财呢。”胖子揶揄地说道。

“哎,你别说的那么市侩,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我们吴地的百姓真的热情好客,刚跟你说的只不过是求得长久发展的一种模式而已,再高尚的人情也得吃饱饭不是,我们这儿呢,要求也不高,但是总的均等水平还是要达到的,不能有钱的大鱼大肉,没钱的就吃糠喝稀,那不符合我们这儿的民风。解决了温饱其他的就一切好谈。”吴邪认真地说明吴国的治理方针,张起灵在一边也听进去了耳朵里,他隐约心里感觉,吴国、吴家带给的吴邪生存、生活之道不仅仅是耳濡目染,更加是与生俱来的,即便离开吴国长达十年,可吴邪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带着不可消弭地吴地味道,既不市侩也不空想,落于现实又忠于理想,面上一身少爷做派内里却普通实际,会因由小事吵嘴关键时候则顾全大局,能脚踏实地也能侃谈情怀。

“诶,别扯这么多,反正胖爷我算看清了,你小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想当初还说你那唱戏的发小贼精,如今看来你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胖子一针见血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吴邪根本不和他斗嘴,只是好奇胖子怎么那么大气性,如今还只叫解雨臣是唱戏的,小声地对胖子说:“死胖子,不是我说你,你的胸襟怎么还没半个脑袋瓜大,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改口叫回花爷。”

“别别别,千万别,你一说这词就提醒老子当初是有多蠢,我都不想了你还提,真是的。”胖子忙摆手连连拒绝。

“不是,你看看边上云彩,你这个时候就要表现出你男人的胸怀,懂不?”吴邪还在逗他,给他各种提示,可惜胖子硬不上道,看来解大花干的那事伤的胖子不浅,现在还没爬出来,吴邪内心里给自己投到解雨臣帝都古董铺子的钱挂上了挽联。

众人正说着话,不知不觉地船夫就把船给摆到了渔民的船屋边,吴邪站起来带队,让大家都进了船屋,接下来就是吴老板耍绝活的时间了。

吴邪跟船屋里的人家说今天要做鱼宴,弄两条螺丝青过来,于是在胖子的注目礼中,两条足有二十市斤的大青鱼被拿去水边鳞破肚了,这当然不是吴邪自己上手的。此刻吴邪嗓门不小地用吴语正嘱咐船家给小条的白丝鱼去骨,一会儿这个是要做鱼丸的。交代完了又跑去隔壁船屋看人家给这湖里特产的小骨鱼削肉,然后拌上薯粉,烧上火倒油直接下锅,三炸三出,同时两边坐锅,另一边在炒汤汁,吴邪来此的目的是因为上次吃了一回这个焖鱼,回家去特想这一口,想着回去了给王府的厨子说说,让他们也照着做。这下钻进来一是看具体做法,二是自己来加汤汁的材料。这道菜做起来很是麻烦,而且火候速度都要掌控好,上桌时是两碗分开的,然后把汤汁浇上去马上就啪啪作响呢,吃起来脆生生的又饱满了汤汁,深得吴邪的喜爱。中途回去干正事,做鱼丸汤。

只见吴邪把手洗赶紧了,就拿上菜刀用刀背剁着已经去过骨头的鱼片,鱼片上面有很多小鱼刺,吴邪此举目的就是为了将鱼刺剃下,胖子此刻正跟着云彩在船屋的外头看风景,却不知道张起灵看着吴邪做事也生出一丝好奇心,便坐在桌边看吴邪动作,吴邪双手用刀不断的剁着,手臂很吃力,正好抬头看见了张起灵,灵机一动就喊了他一声,“小哥,来帮我个忙。”

张起灵抬眼对上吴邪视线,基本表达你想干嘛的意思,“来帮我剁鱼,我要去烧水了。”

张起灵闻言便起了身,走到吴邪身边,吴邪把刀递给他,自己做着示范,“这样,你注意把握力道,时不时要看下菜板,小鱼刺都被打出来贴在菜板上面了。鱼肉要剁成鱼蓉才行。”

吴邪这便把战场交给张起灵了,张起灵拿起两把刀看了看,他不是没有拿过菜刀,只是做那么精细的菜还是第一回,顿了顿就开始动手了。

等吴邪把水下锅后转回来的时候,鱼蓉已经剁好了,吴邪感叹:“小哥,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速度真快。”此刻吴邪没有时间理会之前两人莫名的不愉快,他常常很善用做事情抵消心里的压力和疙瘩,整个人看起来很轻快,这让张起灵有些觉得不解,这与吴邪有时候表现出的执拗十分不同。张起灵还是不懂,简简单单地生活有时候很需要经营,有时候又需要粗枝大叶,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才能过的快乐。所以他不快乐,也不懂如何快乐,只是望见吴邪前前后后地倒腾,热火朝天的样子,隐约感知了一些泛出表面的生活本来面貌。

吴邪已经把鱼蓉反复搅拌成了胶质状,把大碗拿到锅边,用手抓起一把泥一样的鱼胶从虎口一点点的挤出丸子形状,拿勺子挖了一个个的下水,不一会便在水里浮了起来,吴邪做的很快,还剩下最后一点点鱼胶,他看见张起灵一直在一旁看着,便喊他上手来玩玩,张起灵已经见了吴邪的步骤,再经一点拨也很快做成了丸子,吴邪再放了些湖菜进去,推搪了一下大勺,就起锅了,让张起灵扶住大碗,自己这边拎着锅倒汤,取出勺子舀了一个丸子喂到张起灵嘴边,“小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张起灵看着唇边的丸子,有看了眼吴邪期盼的模样,便张口吃进去,嚼了一下果然鲜弹,口感味道都很好。吴邪得到肯定后,便自己端上桌去了。

今天的全鱼宴,开了两桌,都是五个菜,红烧大青鱼、白丝鱼丸汤、焖鱼、清蒸蟹、清炒湖菜,开席后大家争相夹菜,这些菜都十分的鲜香,吴邪叫他们把青鱼汤倒进饭里搅拌着吃,说当地有句熟语,叫家财万贯也抵不上日日吃青鱼,说的是太好吃了,伴着饭吃每顿能多吃三碗大米饭,会吃穷的。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围坐在一起很快地便有说有笑地把所有的盘子都吃了个底朝天。

这样轻松自在的环境,使人身心舒服,容易沉浸。张起灵看着船家也围坐在一起跟胖子他们用生硬地话在聊天,有时候融入并不需要等待,并不需要琢磨,并不需要思考,并不需要怀疑,并不需要刻意。

他忽然明白了吴邪那时为什么对打仗做出如此大的反应,如果你的家乡那么美丽、那么和谐、那么富饶、那么亲切,你也不会希望被破坏的。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2 伪装

从郊外回到王府后,吴邪问张起灵是否真要圆谎,去看蝗灾后的农田,张起灵摇摇头,这件事他信任吴国,也可以说是信任吴邪,而且他出宫已久,该回去了。

晚饭过后,吴一穷找了张起灵,两人去了吴一穷的书房。

吴一穷请张起灵上座后,便自己跪倒下来,“皇上,臣自知有罪,没有管好自己的弟弟,在陈、膘的战事上不能站好立场,给您和朝廷造成了莫大的影响。臣作为一家之主,一国之主,甘愿领罚。”

“吴卿,请起。”张起灵让吴一穷起来,“吴三省之事,非你一人之过,他既已做决定便不再强求。”

“即使皇上不降罪,微臣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微臣今日请罪,望皇上恩准微臣退了这吴国王位,犬子吴邪虽无大能,却心怀百姓、善令法度,当能担此重任。”如今吴一穷眼见着吴邪与张起灵走近起来,他不能再让儿子接近张家了。

张起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像在思考回忆着什么,“吴卿不必妄自菲薄,但若坚持,拟条陈到中枢省。”

“谢主隆恩!”吴一穷定下心来。

吴一穷从一开始就不清楚张家的打算,即便吴老狗死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话谈到过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直到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根据张家偶尔给的各种指令办事,即便大家得到的指示并不相同,即便三兄弟聚在一块,拼凑了半天也还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吴老狗曾经救过张大佛爷的性命,后来加入到佛爷的队伍中,胜利后还为佛爷做了许多至今不明的事情,后来老爷子似乎有心归隐,佛爷也没有阻止,只是意外在兴和三年还是出现了,皇上将他年仅八岁的儿子、吴家唯一的孙辈,软禁在了深宫之中,并且从那年开始,老爷子又开始左右奔走,不为别的,只为替自家的几个儿子铺好生意买卖的钱路,让大家都放开手脚去赚钱,而这些钱最终却大笔的被划入张家的口袋。长期处于这样的憋屈之中,老三终于有一次没忍住,在老爷子面前大骂起来,说要自立门户,即便作为张家的一条狗,终究也还得啃些额外的肉骨头。可能这事也正在老爷的计划内,吴老狗虽并未表态却也默认了吴三省暗地里的行为,只是叮嘱他做的隐蔽些,而让吴家人感到不解的是,皇上明明有所察觉却没有实施管制行动。
—————————————————
对不起,筒子们,我写着写着睡着了,明天要去浙江过年了,实在熬不住,先睡了,看看明天能不能在车站写点,那么短都不好意思@了,不过大家可以猜猜明天的剧情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实在不行,写的发现有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不发了,得改。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哎 楼主只能抱歉的说 过年把作息都搞乱了 我尽量日更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番外(一)

暖阳阳的日头照在身上,全身都感觉被包裹在温暖、满足、幸福之中,张起灵闭着眼睛静静地窝靠在前院的老藤椅上,感受这闲适的下午时光。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啪啪”空气中飘来了鞭炮的炸响声,此起彼伏。

即便在这样的混响声中,张起灵依然能清晰地从中分辨出屋里传来剁肉的动静,一声声的,或重或轻,有时好像是泄愤地狂砍,有时又像是轻柔地割片,有坚硬的猪骨,有白嫩的草鱼。

自始自终,屋里人始终没有求助过一声,张起灵闭着眼睛勾起嘴角笑着,连眼睛都微眯了起来。

这人真是固执,明明就两个人吃饭,大不了自己把做的不好吃的菜都扫盘子吃干净,何必呢,非要自己一个人忙活。

渐渐在放松和煦的氛围中,张起灵仰着脸脖子歪在椅背上睡着了。这一觉不知过了多久,他做了个梦,梦见屋里那人在晃眼的光照下对着自己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迷人又舒服...

“张起灵!”

“我叫你晒被子,你看看,太阳都下山了还不收!你晒月亮啊!”

“昨天就是你因为睡着了才被淋湿了搞得晚上盖湿被子!”

吴邪收拾好了厨房,把年夜饭摆上桌,到处也没看见张起灵,回卧房里一看床上还是空荡荡的,顿时火冒三丈,说好的过年不发脾气,实在是忍不了了,能不能好好过日子,暂且让他吃饭,等会饭碗是坚决不洗了,一次摔三个也要让小哥去洗,不能心疼盘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大年夜,丢个彩蛋玩玩

楼主:汪裔遥

字数:109680

帖子分类:瓶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5-11-12 10:05:00

更新时间:2021-04-08 14:22:28

评论数:77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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