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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走好你的路 (瓶邪\/黑邪\/启邪 古风+架空 略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晗光流璇@agdfhgdcvyfkcc@夏酒久初@俺LP是龙马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二)

张起灵将手伸出伞外,任由雨水将手上的味道冲刷干净,一点不留。

他站起身快步地走出了院子,“把那葱铲了,以后不用再打扫,匾额摘下来,贴封条。”



“需要我准备什么药么?我船上没带多少。”吴邪看老黑撩了两条膀子把自家的伙计拖上来时问道。

“都是外伤,简单处理处理就行啦。”老黑说着就把那几个人摊大饼似的躺平了在甲板上。

“你真的会么?先检查一下筋骨?我去拿药膏。”吴邪疑问地看着他。

“你怕什么!”老黑蹲下来解面前一人的衣服,上手去撑开那人眼睛。

“废话,这都是人命能不担心么!”吴邪边骂着边回船舱找药。

“你别在这碍事,给我找辣椒去,等你回来他们就好了。”老黑蹲着转身又去检查另一个。

他按着那人膝盖问道:

“会痛不?”

“哎啊啊啊,痛痛痛,松手松手...”那人痛的差点弹起来。

“痛就对了,不痛你就是条死鱼了。”老黑咧开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安慰’,然后就去看下一个人。

“我说你轻点!本来就是伤兵,再被你弄两下,有口气的也死球了。”吴邪听见外面大叫冲出来就喊道。

“要不你来。”老黑也不争辩就撒手站起来了,对吴邪做了请的动作。

“我看你也不像个大夫,要不还是送医馆吧?”吴邪走近了看看伤员,毫不理会老黑的提议。

“开玩笑,狼崽子都是老子接生的,你说我懂不懂?”老黑从吴邪手上拿过纱带,又去边上弄了坛酒,开了坛自己先闻了闻,“味道不错。”然后倒出来胡乱的往一个脑袋流血的头上浇去,立马疼的那人嗷嗷叫,老黑下手很猛地按住那人不断甩动的头部一圈圈地快速缠着纱带,“乖点啦,一会儿叫你老板弄了青椒了炒个无与伦比好吃到飞的炒饭给你吃,阿。”缠完了这个又开始继续去祸害下一个,吴邪实在看不下去,上去抬脚就踹在老黑背上给了他一下,力气也没使太大,只是把他稍稍往前蹬了个踉跄。

“去你娘的,接生是妇科,你脑兮搭牢了,拎不拎得清呐!”吴邪气的用的临江话骂他。

老黑转过头来看了吴邪一眼,操起手边的酒坛子就猛灌了一口,啧吧啧吧嘴随后伸手指了指离他们不远不近地两艘船,“那两艘才来没两天,快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带辣椒,你不是要找地头蛇么,老子吃饱了带你去。”

“你真认识?”吴邪惊讶,他一开始找老黑就是想问这个,没想到还真找对人了。

“我饿了,快去。”老黑挥手赶他。

“你等着阿,我一会儿就回来。”吴邪半信半疑地边走边回头,走去软梯那儿,嘱咐着老黑,自己翻身爬了下去。

“呵呵”老黑伸头看了吴邪消失的软梯一眼,咧嘴一笑。

还别说,真被他说着了,那船上真有人带了青椒。

吴邪要青椒的时候那人用特别诡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搞得吴邪特不自在。

等吴邪回到船上,看见他那几个伙计基本上都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这个技术,真够寒碜的。

老黑见到青椒时的反应让吴邪非常惶恐,在此前他从未没有见过把辣椒当成亲娘的人。

“我船上有米,你去生炉灶吧。”吴邪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

“走吧,去我家。”老黑一手抓着青椒一手推着吴邪往船下走,还不忘跟受伤的伙计交代一声,“等着哈,回头让你老板带回来。”

“你别推我!什么你家,不是说好了我要来辣椒你就跟我去处理地头蛇的事情么?”吴邪被他大力推着往前走,走到船栏边就死抱着不撒手了。

“是阿,找我啊!”老黑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不是....是我要你带我去找闹事的地头蛇!”吴邪一脸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嘛,是你要我带你去找闹事的地头蛇,然后我说来找我!有问题吗?”老黑一脸愣愣地表情说完,随后变脸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你带我,找你?”吴邪皱着眉头小声默念了一遍,看了他一眼,然后终于想通似的,不敢置信地大声叫到:“是你!!”

“所以”老黑晃了晃手上的青椒,“可以走了吧?”

“你就是地头蛇?!”吴邪上前掰着他问。

“这个故事很简单,先去我家吃饭,吃完了我就告诉你。”老黑对他说道。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你凭什么要我去!”吴邪大叫道。

没想到老黑却转过头看向船下的沙滩,努起嘴巴发出‘啄啄啄啄’的声音,点着脑袋示意吴邪看过去,“又没让你走去,骡子来啦。”

吴邪拧着眉头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沙滩上有两个少年一人骑着一头骡子另外赶着两头朝着这边走来。

吴邪转过头再看看老黑,又看看他的伙计,心说,什么鬼?连环计?

最终还没等他想通,那两个少年就到了船下阴凉处,其中一个把自己裹得死死地一点不暴露在阳光下,他举着把扇子遮住光线向上看过来,不一下吴邪就听见了他喊了句什么话,师傅什么的,具体的也没听清。

另一个身穿短打,皮肤偏黑的少年跳下了骡子,抬脚就踹了说话少年的骡子屁股一脚,好像两人在说话,然后也朝上面看过来,大喊了一声,这次吴邪听清了,“演完了没,饿死了,收工!”

吴邪抬头看了眼老黑,后者随便耸了耸肩膀,“饿死鬼投胎。”然后好像没他什么事一样自己走去了软梯边,转过身往下爬。吴邪嘴巴里鼓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也跟了下去。

四个人骑着四头骡子,横行在路上,场面很严肃,其实.....很滑稽~

老黑介绍了一下,拿扇子的少年,万万,饿死鬼投胎的少年,鸭梨。

万万十分严肃正经地重新介绍了一下,苏万,黎簇。

万万是老黑的徒弟,鸭梨是万万的发小。

万万的老爹是陈国富甲一方的药材商和连锁棺材铺老板,鸭梨的老爹早年是药材铺的大掌柜,后来出来单干专门倒腾高档药材,曾经还垄断过市面上人参的价格,然后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人,三年前被追杀出逃就再没回来过,不过万万说,鸭梨的饿死鬼特质早在那之前就形成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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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第二次来了岛中的集市,这次吴邪一点没有上次的看不惯和厌烦,因为他大部分时候都在走神。

等到了老黑的家,吴邪则更加警觉,岛上所有人的房子几乎都像贫民窟,而仅有的几户带院子的房子中,老黑家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也并不怎么样。

“师傅,快去做饭吧,饿扁了已经。”苏万进了屋子便开始解下自己的头巾和身上裹着的罩衣。

“你小子下次别跟来,否则让你爹多发几次船送补给,给我把那些没用的瓶瓶罐罐都拿走,尽占了茅坑不拉屎,半点用场没派上,还不如送青椒。”老黑边说着就往外头走去,是去厨房了。

“什么嘛,那些罐子里装的都是青云山的山泉水,要不然你哪里能喝上茶。”苏万这话也没多争辩,他去后屋抱了三个椰子出来,全部都摆到了黎簇面前。

“去死,我不开。”黎簇翘个二郎腿双手交叉报于胸前,翻了苏万一个白眼。

“那你就不要喝。”苏万说道。

“本来就不好喝。”黎簇回他。

苏万没继续理他,转而问吴邪,“你要不要喝?”

吴邪从进了这房子就一直绷着脸,他已经不自觉地转换到了防御状态,经历了之前的几件事,他对于发生这种莫名其妙地场景转换有了一些心得,早就已经收起了看海赚钱的轻松,“说吧,什么情况?”

听见他说话,黎簇也转过头来看他,吴邪看着面前两个小鬼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没吭声,便开口,“你,你先说。”随手指着苏万。

吴邪坐在靠背椅上,椅子的椅背偏向后,而吴邪整个人都挺得很直,表情有些严肃。

“好,那我问你答。”吴邪见苏万没开口,就把一只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身体侧向一边,稍微随意一点的样子,在苏万看来就是有恃无恐。

“你几岁?”吴邪问。

苏万没想到吴邪会问这个,没多想就报上来,“十三。”

吴邪心里暗自嘲笑,真是够十三的。然后接着问下一个,“有喜欢的姑娘么?”

这回连黎簇都做不到冷眼旁观,凑了过来。苏万拿眼睛直看了吴邪一眼,发现吴邪狠劲盯着他,马上就移开了视线,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吴邪挪了下坐姿,把撑椅背的手肘立起来托着自己的下巴,整个人都歪在一边,更加随意了。

“不喜欢姑娘,那...喜欢小伙子?”吴邪说这话的时候一双透亮的眼睛眨了一下就转向了黎簇,带了些玩味儿。

黎簇堪堪地感觉到了吴邪的目光,整个人一激便伸手推了把苏万,“你特么上次不是还说老秦家闺女长得好看,回去了要请她吃饭!”

这一推搞得苏万一下没反应过来,侧过头连声疑问地发出“啊?啊?”的音,眼睛里一片茫然。

“啊屁呀,秦海婷!”黎簇大声说道。

“放屁!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那天跑来拽我,说夫子家的女儿漂亮!”苏万被黎簇吼了一声回神了也叫回去。

“得了,哪那么多吵的。”吴邪镇静地叫停。“早说不就完了嘛,简单的事。”吴邪摇摇头表示。

黎簇看了眼吴邪,好像张口想说话,被吴邪一个抢先,“长的漂亮?”

“管你什么事!”黎簇回说。

“想追不?”吴邪继续。

这次黎簇正眼看了看吴邪,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再移过视线跟苏万对了对眼,再转回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你说说看先。”

吴邪咳了声喉咙说,“你们俩到底谁想追?”然后使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溜了一下。

“你先说,有的法子不见得适合我们俩。”苏万开口说道。

吴邪看了看苏万,问道:“你做他徒弟多久了?”这个“他”当然是指老黑。

“这和你要说的有直接关系么?”苏万问道。

“当然。”吴邪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关系?”苏万回问。

“关系到我愿不愿意教你。”吴邪说这话的表情特别随意,但是口气却很正经,让苏万摸不透。

“不懂耶。”苏万显然已经对这个话题有了深入的好奇,很自然的接话问出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所以,你先说,我再考虑。”吴邪说道。

“那我说了,你又不教呢?”苏万坐到他边上来,有种要长谈的姿态。

“你不说,我肯定不教,你说了,我可能会教,你自己选吧。”吴邪说完仰起头把脑袋靠在椅背上四处看着这房子的构造,好似漫不经心。

“你不说算了,谁稀罕呐。”苏万也转回去,装作随口说道,其实是想欲擒故纵。

“嗯,让我猜猜,那姑娘是不是眼睛大大的,鼻子翘翘的,嘴巴红红的,说起话来挺伶俐。”吴邪把双上枕到自己脑袋下搁着,嘴里慢慢地吐出些描述来。

“你怎么知道的?”黎簇先发问。

“原先...我有个发小...也长这样,那时候还追我来着。”吴邪一点点地似乎在回忆样的说出来。

“追...”苏万哼出来一个字就扭头看了看黎簇,然后又转过身趴上来问吴邪,“那现在呢?”

吴邪侧过头瞟了苏万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哎呀,你快说嘛~”苏万已经迫不及待要听故事了,这不仅仅是因为追姑娘的原因,主要还是他富有强烈的八卦潜意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吴邪被他摇的左右晃荡。

“什么问题?”苏万忙问。

“你师傅收你做徒弟时你几岁?”吴邪说道。

“诶,两年前,怎么了?”苏万问。

吴邪却抬头望着同在旁边的黎簇,用下巴努了努苏万问道,“他一直都这样?”

“什么?”黎簇被吴邪看的稀里糊涂。

“这儿跟他师傅长的一样,我还以为是带坏了,没想到是天生的。”吴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哈哈哈哈,你怎么看出来的?”黎簇笑的前仰后翻。

“你说什么呢?!”苏万猛地站起来冲吴邪大叫一声,然后又看向黎簇。

“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吴邪看了眼苏万,揶揄地笑道:“你师傅肯定没教过追妞吧。”

苏万一下有点犯尴尬,看着地下,没吭声,这下黎簇蹦不出笑的更欢了。

吴邪看他那样,清了清喉咙,“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觉得你的思维方式有点奇怪,要不我给你调调,然后,顺便,拜我个师什么的。”

“你先说一个,我听听,要真行,我就考虑考虑,反正拜一个跟拜一百个也没差的。”苏万心想孔圣人还拜了教他浣洗的大娘做师傅呢,师业有专攻嘛。

“追姑娘的方法何其多,重点在姑娘,而非手段,你说手段或有合适与否,那是你自己蠢,只会用一个法子。”吴邪说出来给他听。

“我想听让她倒追的法子。”黎簇突然在一边开口问。

“你脑子倒是挺转嘛。”吴邪看了他一眼,有些认同。

“你不说那姑娘追你么,你肯定有办法。”黎簇很肯定的语气。

“我当然有办法,但是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吴邪看眼黎簇又看眼苏万说道。

“那你说。”苏万对倒追的想法也表示认同。

“他真那么喜欢吃青椒炒饭么?”吴邪扔了个问题。

“嗯,视它如命。”黎簇回答。

“你们来多久了,怎么就没有了青椒呢?”吴邪再扔。

“不到半个月吧。”苏万想了想说。

那就是早自己没多少天。吴邪心想。

“你们都是陈国人,那,这岛上陈国人多么?你们天天不会都青椒炒饭吧,下馆子吃的到陈国菜么。”吴邪又问。

“挺多的,除了当地采珊瑚的人,生意人多数都是陈国人。谁说我们天天都吃青椒炒饭,小爷就是钱多,你要不愿意吃待会儿下馆子去。”苏万心说抓住一个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让吴邪吃好才能表示诚意。

吴邪垂着眼睛移动了下眼珠子,“这个岛不是半年就会淹没么,那大家后半年都做什么?”

“你傻呀,这个岛淹了还有别的岛啊,最近的不会淹的就是边上的鸭子岛,他们都说长的像个鸭子就这么叫着。”苏万像揪住了吴邪的话头似的。

“这个岛真会淹?你见过?”吴邪好奇的问。

“当然会,我都跟师傅来过好几回了,算算没多久这就该淹了,估计下回就要去鸭子岛了。”

“鸭子岛陈国人也多,你师傅也是地头蛇?”

“那边也多,不过不是我师傅管,好像是轮管,你说是吧,鸭梨。”苏万好像不确定转头想问问黎簇。

“嗯”黎簇吭声。

“谁轮管阿?”

“不知道,府衙的人吧,我好像见过。”苏万翻着眼睛想了想。

“行,你俩过来,我教你怎么让她倒追的法子。”吴邪勾了勾手。

苏万和黎簇闻言都凑上前来,只听见吴邪说道:“找个更好看的,在她面前遛。”

两人听完面面相觑,然后想通了,齐声说:“你逗我吧!”

接着就见老黑就端着四碗青椒炒饭哼了串小调走进来。

吴邪爆笑着走了过去,拿起筷子就吃,他忙乱了一下午,真的饿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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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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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你可以说了吧?”吴邪吃完饭随便擦擦一嘴的油问老黑。

“讲个故事给你听。”老黑三两口扒完饭放下碗筷。

吴邪没吭声,等着他说。

“我有个朋友,比较信命。但他有点反骨,信着信着就想推翻。有人给他算过一卦,说他会盛年早衰,家道中落,除非有贵人出现,不然没法转运。”老黑看着吴邪说了一串。

吴邪每次都觉得被他这么盯着有点不自在,但他又不甘示弱,只好使劲看回去,“你该不会说贵人是我吧,这么蹩脚的借口。”

老黑冲他莫名笑了笑,“当然不是。”又接着说下去,“他前两年没理会,家里生意照常做着,然后不知不觉地就发现市面上原本属于他垄断的优势这两年日渐消散了,本来他想靠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没想到越挫越败,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渐渐不济。于是他只能又算了一卦,卦象上说贵人在西北方若能找到他便可逢凶化吉。”

“那就去找呗。”吴邪小心翼翼地听着他的话,下套这事他也常干,每句话都可能有绊子。

“是呀,所以他便差了人去找,找到最后总算找着了。”

“那不就得了。”吴邪没明白,这是个什么烂故事。

“别急,还有下文。”老黑示意苏万去切椰子,苏万便让黎簇拿刀出来破。

“能一口气说完么。”吴邪本来就忍着急躁。

“于是贵人听了我朋友的话,给他出了一招。”老黑捧起碗喝了口椰汁,问吴邪,“如果有人抢你生意你会怎么做?”

“能谈最好,合作一块赚钱。要是故意的,下手就不留情面了。”吴邪想了一下回答。

“所以你猜,贵人给我朋友选的前一种还是后一种。”老黑问。

“前一种。”吴邪眼神中带着肯定的回答。

“这么肯定?”老黑看他。

吴邪其实也是凭直觉,虽说直觉这个东西算个屁。

吴邪摇摇头,“我瞎说的,你继续吧,反正早晚要说到我的,与我无关的事情都无所谓。”吴邪这一刻实际是想到了在阿宁大营时听到的那些事情外加自己的猜测,可最终也没谁给自己一个准确答案。一切因由都是凭借自己的猜想,即便自己最后看似帮了张起灵的忙。多想无益,何况眼前这人抛砖引玉的本事也并不怎么样,不附和答案早晚也要出的。

“你觉得与你无关?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老黑有些诧异。

“我觉得你不是个纯粹的坏人。”吴邪想了一下说道。

“因为我救了你?”话题的主动权似乎要被吴邪挑了回来。

“嗯,一方面吧。”吴邪摸摸自己的脑门,好像在组织语言,应该是在理顺思路。“你直接说目的。”吴邪放下手抬起头来看他说道。

“这么干脆,不怕有风险。”老黑笑了一下,这个笑给吴邪的感觉突然很契合,嗯,就是最初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的眼睛。

吴邪嗤笑了一下,“毛病,当然怕,但是听你在这讲故事很无聊诶。”

“等几天吧,有人雇我带你去个地方。”

吴邪以为他会再挣扎几句,没想到直接对答如流。他突然开口问:“我伙计的那伤真的不用看大夫么?”

“什么伤,他原来在我家药房待过,普通的毛病药到病除。”一边专心用勺子挖椰子肉的苏万忽然开口。

“你让他治过?”吴邪回过头问苏万。

“我给他看过病。”苏万啧吧嘴巴,喝完最后一点椰汁,打了个饱嗝儿。

“你们的手法一定都很惨烈。”吴邪说了一声。

“起码死不了。”老黑站起来收碗,也不知道是说吴邪伙计还是说自己。

吴邪忽然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般人如果编了个故事,即便被打断还是会想办法说完,而自己刚刚打断他以后,他也并没有强调故事的完整性,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对阐述富有深刻追求的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故事完全是编的,而且是现编,并且他自己也还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说,根据对方的反应。

吴邪起身跟过去,走到厨房,他抬头四处看看,还不算很脏,也许是因为没不到半年就要重建的缘故,根本没有时间让它脏起来。

老黑在洗碗,吴邪凑过去,问道,“你那故事我又想听了。”

老黑勾起嘴笑了笑,有点漫不经心,说不出什么意思,末了看吴邪一眼,“我不想说了。”

吴邪了然,笑说,“你刚炒饭的时候编的吧?”

老黑洗好了碗,把碗都叠在一块倒了倒水,摆在一边,没有碗笼。吴邪看见就问,“这么不讲究。”

“我从这儿端饭走过去的时候想的。”老黑也不相瞒,对他说了句,然后准备往外走。

“到底想说什么?”吴邪侧过身拦住他。

“你不是已经决定跟我去了,难道不应该讨论一下行程。”老黑插手抱胸。

“我决定归决定,你不也应该说清楚么,还是....要我付钱。”吴邪现在已然一副合作相谈的口吻。

“对了,如果我没叫你给辣椒,你本来准备拿什么答谢我?”老黑听他说钱低头问他。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这事一码归一码,刚刚的先放下,你的开场怎么那个样子?”吴邪回想起来,气就猛的提上来,想到自己跳船、被一伙人追着打、家底被掏光,形象简直壮烈。

“你得罪了人,人家要报复一下。”老黑说。

“陈皮阿四是你朋友还是那个抢生意的。”吴邪忽然问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把故事接上。

老黑这一听便侧到一边的灶台上,“挺聪明的嘛。”

“别打岔。”吴邪有点暗爽,心想这不废话,要不然你找我干嘛。

“这个涉及隐私。”老黑侧过身从吴邪边上穿出去。

“绕回来,纠集地痞来打我的人,为什么你自己又要插手,还把他们打的不轻。”吴邪自己都觉得此刻脑瓜子理智的不成样子,很意外这种状态。

“我乐意。”

吴邪转过来看老黑的背影,觉得这人一定是有病。

“那第二个,你之前就收了我的保护费,事情没办,退给我。”吴邪心想没有白送出去的钱,即便后面可能都不会回这个地方,可一码归一码,钱还得要回来。

“我不是保护了么。”老黑扭头给了他个理所应当收你钱的表情。

“靠”吴邪发现对此自己竟无话可说。

“第三个,我跟你走了,我的生意怎么办?我伙计怎么办?我的船怎么办?”吴邪也不想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可事实上他已经丧气的考虑后事了,当然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

“过两天养好伤,我就让他们带点货回去。”老黑看他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安慰了一句,“放心,你死了钱都还在。”

吴邪不想,也不能问出一句,老陈皮想怎么着自己。虽然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个套,只是还有点想不通,怎么能算得准自己就会对红珊瑚感兴趣,偏偏还会来这个地方。

“对了,还有两碗炒饭在灶台上,看见不,一会儿回去你给他们带上,我的信用可是满满的。”老黑走远了又倒回来说。

“你就不怕我跑了?”吴邪问道。

“开玩笑,忘记我是岛主了么,记得自己交代一下后事哦。”老黑露出一个神兮兮的笑,可吴邪知道他是要自己留一个合理的消失理由。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还是抱歉了,今天有事太晚了,其实都想好了,可坐到床上打上字就犯困,调整了一下还是困的不行,写不了了,写出来也跑味儿,元宵节快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吴邪端着饭碗回去后,检查了一遍伙计的伤口,留下了从老黑那里弄来的药,确定基本没有后顾之忧,便跟手下人解释黑老板搞错了没交保护费的对象,所以这顿打是飞来横祸,吃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亏,自己在跟黑老板交涉后,黑老板同意在图子岛过些天被海水淹没后带自己去相邻的鸭子岛继续开采珊瑚。之前被他们拿走的东西也会悉数送回来,交代伙计这次东西拿到手后先带一批回吴国,等货到了再回来去鸭子岛汇合。伙计中有人不同意这个做法,表示可以伙计们去鸭子岛做监工,这个地方太不安全,要求吴邪随船先回,当然,这个提法被吴邪直接拒绝了,他说做大事要有魄力,鸭子岛的情况比这边还复杂,伙计们是搞不定的,最后伙计只能妥协,再三交代吴邪要保重。

七天后,吴邪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在烈日的炙烤下,目送自己的船和伙计越行越远,消失在海天一线中。他不能交代些什么,老黑不会让他的人带着消息回去。

吴邪带着仅有的两名伙计回到老黑的院子,才一进门人就放倒了,吴邪回头一看,苏万嘴里边嚼着糖手上边收回木弩,再低头看倒地的伙计,一人身上没入一枚飞镖针,吴邪抬起头看着苏万,伸出手,“糖,拿颗过来。”

苏万听他一说,立马去摸向屁股后面,他有个小布袋常年挂在身上,你想到的想不到的东西都有可能会出现在里面。苏万摸出了两颗糖放到吴邪掌心,“两个人,给你两颗。”

吴邪自从来了这个岛上,糖是已经好久没吃到了,家里带来的酥点放不了多久,其他种类的天气太热容易融化。后来几天逛集市发现这里也只有椰子糖,而且做的特别粗糙,不合他胃口,苏万有糖还是黎簇告诉他的,黎簇说苏万怕坏牙齿,吃的不多,所以他一定还有存货,果不其然。

吴邪放了一颗进嘴里,不可不说苏万家的糖味道不错,葡萄味。

吴邪弯腰把两个伙计抬到里屋,黎簇就拿着绳子进来了,看了吴邪一眼,手脚倒是麻利地就开始绑人了,“别看我,他踢我来的!否则不做午饭。”

“差不多得了,跑不了的。”吴邪见黎簇把人就快要捆成粽子了,忍不住发话。

黎簇依旧打着结,冲他回一句,“你又不是我老板,也不会做饭。”

吴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顿,操,老子当然会做,就是不做给你们吃,让你们天天吃青椒炒饭。

一切停当后,当天下午,大家收拾了家当上船,驶往哪里吴邪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鸭子岛。

船开进远海后,吴邪站在甲板上,看着苏万和黎簇进进出出的抬东西,都是些箱子,吴邪猜测那些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而老黑则弄了张太师椅摆在船尾的平台上晒太阳,并没有动手弄自己的东西。吴邪则根本没带什么家当,自然也没有必要收拾了。不过吴邪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些上面,而是在目寻装自己那两个伙计的箱子,上船的时候没有见到那两个人,一定是被装在某个箱子里带上船了。这个岛目前的水线已经在上升,刚刚在沙滩上装船的时候实际上整片沙滩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所有人都在打包家当和货物装船离开。所以老黑不可能会把人留在岛上,定然是要带走的。

吴邪为什么对老黑并没有杀他们灭口有信心呢?因为这些天吴邪仔细回想了一下老黑策划的这整件事情,不管是自己这边的人受了多重的伤,或者是被他用石头砸的多严重的那些人,无一伤命的,不好说是老黑这个人心有怜悯,但杀人不是主要目的还是看得出来。吴邪之前问过黎簇,他当时在船下说的演戏具体是怎么回事,却被口快的苏万接了话过去说:他是想让你去帮他讨辣椒而已,因为那条船上的人跟他闹过别扭,如果他或者我们去要的话,人家会把辣椒直接倒进海里的。原来是这样,妈了个巴子,吴邪闭眼回想当时船上的人表情,那时觉得奇怪现在只觉得人家那是把他当傻帽看。

吴邪又问:“那他派人来打我的人算怎么回事?”黎簇一副你傻逼的表情,说道:“他只是想结识一下你而已,嗯,就那么回事。”言下之意就是,至于方法什么的,那些都不是重点。果然,如老黑自己说的,他乐意。

在海上航行了一天半后的半夜,有一艘船慢慢地朝他们的船靠了过来,吴邪上船后的第一晚没睡着觉,第二晚实在抵不住困倦沉睡了过去,什么知觉都没有。

苏万和黎簇以及一部分伙计,消失了。当然也连带着那些箱子。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吴邪便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焦虑。

两天后老黑命人将船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码头,是个深水码头,沿岸一片的红树林,吴邪一行人下船走在树林里,走了许久,仍然是树林,超出了吴邪预期,他以为会进城。

四周是重峦叠嶂的大山,山连着山,几乎没有出路,时常需要攀爬着四五人环抱的大树树根,他们在翻山越岭去一个地方。到处是参天的大树,满地的落叶,天已经基本都被树枝和树叶遮蔽了,一片绿森森的颜色,即使在白天也雾气深深。除了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偶然的说话声,只能听见鸟叫,流动的水声,猴子之类的动物嘶咬声,到了晚上,触碰到地上枯枝的动静是那么清晰,志怪小说里写的山鬼和孤魂栖息之地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走了三天,吴邪在夜晚从来没有睡实过。他不再和老黑有一搭没一搭的呛嘴了,而这时他才意识到对方也并不是一个十分爱说话的人。

精神和身体的不断受压下,他的焦虑感陡然高升到从未有过的程度。

而这种焦虑感的产生,吴邪却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别人的轨迹是否与他相同,但他在脑子里渐渐形成一个轮转的思维。

伴随着焦虑的产生,意识里便会出现应对的本能,其一是自我化解焦虑,主动解决;其二是不断对抗焦虑,也就是消极逃避。而两种的选择率一开始基本五五分成,但是过不了多久,通常人都会趋近第一种,因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愈加积重,会难以承受。

吴邪了解自己的焦虑,甚至可以追溯到刚入宫的时候,而这种焦虑的爆发,是在张启山过世的那一年里。因此可以说他对此有十足的斗争经验。他开始去思考当下焦虑的原因、考虑该如何化解,当然期间总是不得解,因为他不得不深追到当下焦虑产生的过往累积,去追溯以往的生活经历,妄图从中抓出焦虑产生的根本,这与中医寻根治本是一个道理,寻到根处便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可往往思绪总充斥着许多的不可预测,这样一个循环的过程,最终是不会无法得到唯一解的,也就是说即便化解了当下焦虑,这次完整的思考过程也会演变成一个不断被重复提起从前经历和弱势的思维迷宫。

每个人的弱势点不同,好比方说外向的人偏颇于自己不够沉稳,内向的人则深恶痛绝自己不够乐观,焦虑往往是基于这些每个人自己所知的基本潜在问题所指向的具体生活表现产生的,形成了烦躁、害怕、担忧、无力等等情绪,由于明知弱势所在,明知无法攻克,人们总会依托环境、人事的外部变迁来慢慢消弭,事实上可能只是消散了情绪的表层面,更多的东西被深埋了下来,一旦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这些无可化解的情绪依旧会浮出来并且回堆积的更厚,久而久之便成了每个人心里重重的石块。所以说人长大了总会不单纯,不快乐,因为多数人总还是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怕什么。

吴邪的焦虑源于对这段行程终点的未知以及对陈皮阿四将对自己如何报复的猜测和恐惧。他在努力说服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却也抑制不住刨出所有关于过往陈皮阿四于张起灵于吴国于麟国的种种,想从中得出些有头绪的线索,他始终不认为这次陈皮抓他会是一次简单的报复。

他再次从头梳理这些年的经历,无疑他的人生中有很多突兀的环节,他曾经想过甚至着手追查过,可总是断带,但这并不代表他放弃、忘却了。自己的进宫,小满哥的死亡,爷爷的逝世,张启山的离开,黑衣人的追杀,张隆半的劫持,吴三省的撤退,膘陈的战争,自己如今的处境,所以的经历不断层叠在吴邪的脑子里,条件反射的只要是莫名发生的事他都会认为一定不简单,或许有联系。他试过把思维扭转过来,想着这事八成就是上回帮张起灵得罪了老陈皮,老陈皮这是心有不爽要报复自己。可多年的亲身经历使他无法在心里站位这种说法,多次的死亡恐惧提醒着他,没那么简单。而这种挥之不去的执着思路却更加造成了他的痛苦焦虑,他又开始不断的重复思考这些年,到底真相是什么,是什么迫使他如今形成这样的思维,每一桩事情又重复在脑海里印出,层层叠叠的加深。

这些想法在吴邪脑中过了一圈又一圈,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他恐惧死亡,恐惧血腥,恐惧离弃,恐惧背叛,恐惧的甚至只是恐惧本身。当然他也比大多数人好那么一点点,他不仅有自知之明还知道扬长避短,是以说他思想趋向成熟。

张启山说遵循本心,不要为外物所扰,这是极其成熟后的想法,显然吴邪做不到。吴邪认为在自己这个阶段,能做到的就是去平衡,找到一个当下最优的方法即可,只要路没走偏,人总会成熟的。所以他对于事物的处理态度,分成转移看开和极其执拗两种。与张起灵的相处,尤其是临江城那些天,明显让吴邪很舒心,吴邪已然给他发了上签,归于无害和友好,即便张起灵的态度变化让他始料未及,却不影响吴邪对此的理解和宽容。而如今眼前的情况,他无法也不想去逃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吴邪不想办法了解更多此行的详细情况,掌握更多线索,必须去破开那些他恐惧的事物,否则他的心永远会提着,永远会睡不着觉。

但他一个人面对着一群站对立面的对手,还要挑战着没有出路的自然环境,吴邪感到倍感压力,难以克服。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胖子进宫想见云彩,宫女通报后,云彩安排在御花园。

“你怎么会今天来?”云彩问胖子。

“皇上今天去族庙了,还有一帮子张家人,我就当放假了呗。”胖子见云彩有些不高兴,问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呢?”云彩问道。

“你不在宫里能在哪儿?”胖子反问。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都知道什么?”云彩看着胖子的眼睛问他。

“哎,何必呢,你就非要问,好好好,我知道的,谨妃娘娘不是张家人,所以你和大公主都入不了族庙,因此今天没你们什么事。对不对。”胖子也不揣着,直接就说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云彩不否认,只是接下去问。

“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绝密,我平日里与张家大人那些个公子又不是没喝过酒,关心留意你呗,就会多问几句。喝多了漏了嘴也是常有的。”胖子念叨着。

云彩的表情却难看起来,眼睛里冒出狠意的说道:“他们有什么资格,不过都是外家,唯有我皇兄....”云彩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停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张家族庙里,张起灵正坐高台,他已将训斥的话甩了一遍,台下几十名老少皆沉默不语。

“族长,您说的我们都赞同,可也容许老朽代表大家说一句,劣根性永远无法改变,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迈出任何可观的一步。”九旬的张家阁老开了口。

“是阿,族长,房公可是老人,百年前的动乱他老人家是亲历者,断不可妇人之仁呐。”

.......

张起灵看着台下人七嘴八舌的说完,做了个止的手势,大家便收了嘴。

“我还是那句话,不错杀一个忠良,也绝不放过任何奸佞。”

“族长,今日是族会,本不好说起朝堂之事,可陈皮那厮,与那家已有勾连,难道您准备无动于....”

站在前排的张海客听到这里闭了闭眼,已经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站出来打断,“立公,此事族长自有安排,你明知道是族庙,为何要破戒谈及朝堂!”

“你....”那人原想说回一句,抬眼却看见了张起灵冰冷异常的目光扫过来,只好闭嘴。

......

族会散了之后,族里长辈三两聚在阁老家。

“海客什么意思,竟然公然打断我。”说话这人是张辅臣的儿子,也就是刚刚被打断说话的立公。按辈分是张海客的大舅公,进了族庙便没有身份之分,只有宗祠辈分。

“你是为你好,你刚刚要再说下去,上面那位可要发火了,听说他因为上次膘陈之事很是恼火,你要再往下说,说不准他会怎么样。”另一人说道。

“能怎么样,他是族长,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能说什么,呵呵,可若真这么做了,他也好过不了。”立公愤愤然。

“行了,少说两句,他如今是族长,这是大家认可的,你还能怎样,再说了他不也没把咱怎么着么。”那人接口。

“你就是只盯着自己眼前两斗米,他现在不怎样,以后呢,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再说,咱们说的有错么,陈皮阿四本来应该被铲除掉,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偏袒。”立公说道。

“他不是说了么,坏的会去处理,而陈国偌大的国家不应该饱受战火。”那人再说。

“打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怎么,这点魄力都没有,他算什么族长!”立公嗓门抬起来了。

“他算什么,呵呵,就凭他从门里出来了。凭他爹是张启山,凭他娘是本家人。当年那么多备选,谁有他的纹身印重,事实摆在那里,你不服不行。”这回房公幽幽地说道。

“哎,好啦好啦,不谈了咱,看他怎么处理吧,反正我的人回来说陈皮没消停,那家估计也快要忍不住露头了。”立公摆摆手示意。



入夜,张起灵在勤政殿批折子,直到以后一本被批完,期间他都没有喝过一口茶水。搁下笔,他将最后一本摆到一边去,垂下脸闭上眼睛鼻腔里呼出了一股气,抬起双手撑在桌上,用手掌覆住脸,使劲地搓了搓。

他想起张启山那日高台说的话,多担待。

他起身走回寝宫,抬头望天,今日明月当空,明日必然晴好。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相信期盼,等待真有好事发生。

回到寝宫,他屏退左右,一个人走向东南角的那间屋子,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坐在小榻上,呵,如今只是个台子,盘腿上来,往后退静静地背靠在墙上闭眼坐着。

他没有端烛台进来,光亮都在外面,里面一片朦胧。周围静的甚至可以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向外挤压着热度。

这不是梦,张起灵清晰地听见耳畔响起厮杀的声响,落马断足的、长刀破腹的、项上空无的、万箭穿心的,战火连天,不管是阴晴天,都被燃烧的野火遮蔽了,血流成河,雨水冲刷了几天几夜,草根里、石缝中还是粘连着干涸连片的暗渍。先辈用自己的生命留存着张家的血脉,几世、几十世的张家人用鲜血换回的教训,杀戮只会带来毁灭和灾难,没有希望的念想,就会失去簇拥的未来,已经花了那么大代价,没有任何理由不安好,尽管这需要足够的动力和耐力。

张启山那日的表情,安定平静。

张起灵将那日吴邪的脸庞从心里翻出来,他当然看见了,吴邪的眼里,清楚的倒映自己的身影和身后围绕在蓝天碧水中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希望的田野。

他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眼前一片明亮。

或许,张启山一直以来,把吴邪当成一个梦。他已经千帆过尽,却保留了一个干净明亮的梦,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而之于张起灵,吴邪就在现实中,也将张起灵带进了现实。张启山纯洁的那个梦变的丰富了,真实了,可以触手可及了。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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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7 闷壶水开

吴邪脚步沉重的走着,他看见老黑随手在道边的草里折了根东西,然后往自己的嘴里塞了进去。扭过头往那地方看了看,杂草太多,没看见断枝残体,过了没多久,前面悠哉哼着调的老黑又折了一下,这次吴邪看见了,是种植物的茎干,断面上还往外密密的出着奶白色的汁水,吴邪抬眼看了老黑的背影,停住脚低下头伸手上去也折了一段下来,刚准备放在鼻子下闻闻,就被一只手极快地伸过来打掉了。

吴邪拧着眉头看他,“这东西你吃不了,烂穿你的肠子。”老黑说了句又转回身接着走。

“那你就不怕烂的连尿都撒不了。”吴邪无力地随口丢回一句给他。

吴邪已经在这山里穿行了五天,除了夜晚能够长时间停歇,白天都在赶路,这样的活动量已经超过了他以往所有的负荷,并且焦虑使得他在晚上也没有休息好,缓解不了白天的疲乏。自从昨天他们带来的水被喝完后开始喝这山里的山泉,他的肠胃就有些受不了,蠕动的速度加快,有些作呕的冲动,以至于这两顿饭也没有吃下去多少。他的情绪已经过了控制的临界点,不算会爆发,可也完全不存在用理性去抑制本能了。

老黑张嘴吐了嘴里的这根,有意压着眉角挑起另一边眼睛抬头对一只他们头顶的猴子吹了声口哨,笑笑后说道:“我要撒不了,他们就更别想撒了。”话还没说完,那只猴子就对着这边抬头挺胸地撒出一道蜿蜒的弧线。

吴邪觉得恶心,赶紧往边上疾步了两脚,弯下腰就把一直堵在喉咙口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老黑见状拽了两片大树叶递过来,吴邪伸手接过往自己嘴上擦了擦,侧过头看他一眼,说道:“咳咳,他娘的,说那么恶心的话爽了吧,看把老子吐的。”他伸手冲老黑招了招,“你过来,让老子吐你一身也爽爽。”

老黑听他这么说笑的更欢了,倒是撑出手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是为你好,前头过山有条滑索,你过不去,还得我背,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更恶心了。”

吴邪有点喘气,直起腰来往前走,经过老黑边上时,停下来说道:“你给我等着,早晚我得让你恶心一回。”这话咋听起来就跟院里的小孩打不过架,丢了碗往回跑,边跑边回头叫,有种你别跑,我找我爹来差不多一个味道,笑的老黑都直不起腰来。

果然,走了没多久,路到了尽头。前面是空谷,对面是另一座大山,中间横连着一条索道,走在吴邪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一个个的排队准备过去了。

吴邪在一边仔细看了看,靠,就两根绳做捆绑,滑过去的时候还得自己用手狠命作力抓着,老黑倒是把他看的很穿,就他目前这情况,脚虚臂弱的的确过不去。他想事的这下子,老黑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两根粗麻绳来,把吴邪背上身,用麻绳捆紧了好多道。

“你扎紧了吗?要有个万一,我就死翘了。”吴邪现在已经不算趴在老黑背上了,除了两条腿盘在他腰上以外,基本都成直立了。

“你自己捆紧,反正摔下去的也是你。”老黑回头冲他说。

“我要是摔下去,也一定会拽上你。”吴邪狠盯着他。

老黑没多理会他,前面的人已经都过去了,那滑索渐渐地过来了,吴邪盯着那东西,心里一阵哆嗦,伸头往那山谷下望了望,深不见底,摔下去真就粉身碎骨了。

老黑拽住滑过来的绳索,往自己身上套去,两条绳子绕着身子打了三圈又在吴邪身上转了两圈,老黑觉得可以后,便曲起腿一蹬带着吴邪滑了下去。

“到底行不行啊.....”吴邪本来最后还想保险起见问一下,没想到话就抛在半空了。

刚下去那一下,吴邪心里咯噔一声,只感觉两人上头像是没系绳索一样,怎么就没拉扯感,直往下掉哇。吴邪没敢看,手上抓紧老黑闭着眼睛,心想死就死吧,掉悬崖也不是第一回了。

没一下,吴邪心里放缓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拉扯,睁开眼一看,两人快速地往下移动呢。

现在这感觉就像飞鸟一般,如果不是手脚都绑住了,吴邪真想撒开手任周身呼呼的风穿行了一下,感觉自由极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围一片空灵寂静,入眼是绿茫茫的一片泛在轻薄的白雾中,自己在空中晃悠着一路滑过,太过刺激又紧张了,忽然他就听见了前面老黑的呐喊声:“呦吼,唔唔唔...”很自在的样子。

吴邪憋着没像他那样大叫,但是他大声问道:“你不害怕吗?”

“这么爽,怕什么!”老黑回他。

“掉下去就完了!”吴邪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完了就完了呗。”老黑大笑地叫道。

“你有病!”吴邪大声回他。

“没听见!”老黑转头看他。

“我说你有病!”吴邪又叫了声。

“你还真容易骗!”老黑大声地讲道又转回去了。

“靠!”吴邪叫了一声。

然后就慢慢到达对面石壁的露台了,这个停止动作是个技术活,不过老黑一定是个老手,经验丰富,顺利降落了。

接下来继续还是山路,吴邪想起刚刚在山谷半空望见的,这里根本就走不出去,山外还是山,接连不断的山,太可怕了。

不过这次没让吴邪料到,并没有走到两天,他们到了一个环在三座山中的“城”。

吴邪不确定是否是城,不过他们是一路从山上下去的,从高处俯视,房屋建筑还算密集,规模不小。

沿着田垄,穿过小路,踏上大路,走近了才看见牌楼,“木家土司城”。

走进去后,吴邪发现这里真的不小,而且路线很蜿蜒,真要叫他记住来路,几乎很难。

走进来后,吴邪最大的感觉就是,冷清。这座城内,房屋不少,可能见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他们一行人走了估计有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庭院外,老黑推门进去。

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空房。

吴邪四处看了看,很简单的格局,相比于他自小画的那些亭台楼阁,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吴邪又转头看了看老黑,“我们住这儿?”

“嗯,你自己挑间屋子住吧。”老黑说道,也同样对其他人如是说。

于是吴邪便从天井往后走,这个院子有些年头了,檐梁上的木雕保留的很完整,只是有些掉漆,吴邪眯起眼睛细看,发现那上面雕的东西自己并没见过,以他这么多年对建筑相关的了解,脑海中对这样形态的东西,竟毫无认知。不过这院子恐怕是这个土司城内少有的有人居住或者打扫的地方,毕竟吴邪没有看见墙角或者屋檐上的蜘蛛网。

落定好房间后,吴邪整理了下屋子,出来时已临近天黑,厅堂里只有老黑一人,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老黑看见他,便坐上了桌,“来吃饭。”

吴邪坐下后,看了看菜色,三盘菜,除了知道有一盘是肉,其他的都不认识。不过他看见老黑已经起筷了,便也没多想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味道嘛,只能说,他并不怎么认同。

吃完后,吴邪问老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明天会有人过来见你,我的任务就交差了。”老黑喝口水说道。

“陈皮阿四?他,他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吴邪奇怪道。

“你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不就会见着了。”老黑冲他莫名一笑。

“那你,你明天就走了吗?”吴邪看着他问,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陌生诡异的地方,觉得老黑也变的顺眼了些。

“嗯。”老黑表示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回屋了。”

吴邪望着他的背影隐没在黑暗里,再环顾了下整个房子,也不收拾碗筷自己赶紧回了屋。

躺在床上,吴邪根本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不断思考着。

土司城,是西南地块在张启山分封九王之前麟国为一些特殊地方的管制设置的一种署衙内管区域。而在张启山将麟国边陲多数地方分给诸侯国后,这种机制便被削弱的几乎不复存在了。而如今自己身处的,竟然是只在书里见过的地方。

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如果已经被诸侯国接受直管了,那么牌楼上就不应该还写着土司城,如果还是自治,为什么如此清冷,像个鬼城?

这么一想,吴邪心里阴风阵阵,肚子更加不舒服了。他翻了翻身,强迫自己睡觉,可还是睡不着,并且腹部还开始绞痛起来,一阵子一阵子的,弄的吴邪冷汗马上就冒了下来。

吴邪掀了被子爬起来,山里的夜晚还真有些凉,他顾不了那么多,他要去茅房。

推了门出去,天上挂着的月亮倒是挺明亮,照在天井里,也不至于找不见路,只是他之前忘记了问老黑茅房在哪里,房里倒是有夜壶,可也不能拉夜壶里吧。

在院里转了两圈,在吴邪第三次忍住想直接就地解决的想法后,他终于找到了。蹲在茅房里一泻千里,可吴邪一点也没觉得舒服,屁股痛的就像抹了辣椒,还没完了肚子一次又一次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手里扯着草纸,吴邪龇牙咧嘴地想,当初帮张起灵到底是不是错了,否则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一连好几个时辰都在折腾,等吴邪再次走回房间时,看见自己房门居然是开的!明明走之前关上了!难道还有鬼了?!

吴邪被这里的气氛和环境搞的极度紧张,脚下又软,心想真要是有鬼,跑都跑不赢。

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去,把头慢慢地伸到门边往里面望了望,好像有个黑影在桌边!

吴邪此刻脸上的表情恐怕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但他还是不怕死的咳嗽了一声。

那个黑影便立即站了起来,吓得吴邪赶紧后退。可那黑影却没有一点迟疑,很快的走到了门口,我操,是老黑!

“你他娘的有病啊!”吴邪大叫。

“干嘛?”老黑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什么干嘛?你干嘛在我房里?”吴邪边骂道边走了进门,走到桌前点起蜡烛。

“我拿了药来。”老黑也跟着转进来。

吴邪手上动作一顿,“什么药?”

“你不是水土不服,腹泻吗?”老黑直截了当的说了。

吴邪看他,问,“你没睡?”

老黑一脸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床上躺下。”

“不是要吃药么?”吴邪奇怪。

“吃药哪有那么快,我有办法。”老黑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包东西。

“这是什么?”吴邪探过头问。

“把衣服撩起来,露出肚脐,躺床上去。”老黑开始指挥他,自己将包裹打开。

吴邪也实在是被肚子闹的浑身难受,就按他说的照做了。

等老黑做好一系列准备,往他肚脐里放入盐粒,隔着艾慢慢转圈炙烤时,他便清楚了,这是在给他神阙穴施艾呢,嗯,的确能快点好。

于是吴邪便放松下来,刚刚的腹泻让他的体力消耗了巨大,此刻渐渐地就犯困了,不过在睡着前他还是和老黑聊了几句。

“你真在苏万家药房做过阿?”吴邪现在有点相信了。

“他就是跟我学这个阿,要不然怎么能是我徒弟。”老黑笑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会想来帮我,我还以为你懒得管?”吴邪问。

“早不已经收了你的钱。”老黑回答。

吴邪这才想到,他说的大概是那笔不肯退的保护费....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今天二更,等下写完了会接着发上来,会有点晚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张起灵收到了单线消息,他低着头看完,眉头拧了起来。

早前他让齐墨顺水推舟地随陈皮阿四深入,探探那家的底。

齐墨刚刚回信说,马上进山,带着吴三省家的毛头。

张起灵给他回了信,拖住,会过来。



老黑半夜收到债主的传信,展开一看,说要自己来。

他烧了信,过了一下脑子,便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回身去拿苏万给他留的药包。

彼时绩城,他只是代债主扔了个纸团,没展开看,所以没见到,债主写的吴邪二字。



吴邪第二天醒来后,觉得好了那么一点点,似乎肚子没那么咕噜咕噜叫了。不过还是没有胃口,并且是更加没有胃口。

大清早鸡都叫的不想叫了,吴邪才慢腾腾地爬起来。

院子里没人,天井没人,厅堂没人,吴邪走出去打开院门,还是没人。

吴邪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老黑,大白天活见鬼了!

吴邪走回厅里,桌上也没东西吃,只好走去厨房,其实现在日照都快到头顶了,吴邪并不想吃东西,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觉得还是吃点垫肚子的好,真要有什么事还得有劲跑才行。

吴邪喝了点粥,他猜是老黑走前弄的。完了又倒回床上去了,只是这次却比昨晚更加睡不着,他觉得有点恐怖,不想把自己闷在这件房子里,甚至是这个院子里。

他起床出了院子,实际上这个土司城没什么城池的格局,每家都是在长草的地上盖起来的,没有街道、没有集市、没有铺面,吴邪心想这种鬼地方难怪要走光人,这还让人有欲望不,有也解决不了。

他在外面逛了许久,当然他没有傻到去推开别人家的院门,当然本来就开着的他也不介意伸头进去看两眼,这样的走动能够稍微舒缓一些压力。

等他回来时,发现院门是打开的,估计是老黑说的人来了。

他心里打鼓的走了进去,对方来了一群人,当然也没多少,七八个。

见吴邪走了进来,有个人便开口说话了,“你是吴邪?”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没啥特点。

吴邪心说废话,你让我来的还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是。”吴邪说道。

那人也没有搭腔,就是回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吴邪望过去,那人的身旁放置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篓,编的非常密,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那人又说。

“什么交易?”吴邪警惕地看着对方,交易?这和他原先设想的差好大。

“我们需要做个测试,确定一下你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你是,那么我们会送你一份厚礼,如果你不是,我们会送你回去的。”

“等等,你们说的是交易,可我需要做什么,是什么样测试?”吴邪察觉到他话里可以模糊的东西。

“呵呵,这其实很简单。”那人转头去看那个竹篓,“东西在那里面,可能会有一点痛,但是不会对你有伤害的。”

吴邪也看向竹篓,他的内心是恐惧的,甚至想要不自觉地后撤,但是明显没有退路。这些人看身形,应该都是练家子。

“如果我不配合呢?”吴邪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出来。

那人垂下眼,笑了笑,说道:“恐怕这由不得你。”

说时迟那时快,那竹篓边的人提起竹篓便移步了过来,将竹篓举到吴邪身前,打开了它。

吴邪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整条手臂就被人抓住塞进了竹篓里,当触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时吴邪觉得自己的脑子紧绷到快要断掉,下一刻就真的断掉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听见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自己的哀嚎。

当边上人把他手臂拿出来的时候,他满头是汗的瞟了眼竹篓,从竹篓的迅速关掉的口子里,他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蛇头,正望着他。

紧接着马上有人来给他的手臂缠上纱布,吴邪不知道那是什么蛇,它在自己的小臂中段留下了上下一共四个深可入骨的血洞。

“你在三个时辰内不能让伤口碰水,切记。”那人对吴邪叮嘱道。

“那东西有没有毒的,你想毒死我么?”吴邪虚弱地闭眼问道。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那人淡定地说道。

放屁,老子疼死了。有种你们也来试试,一群狗娘养的。吴邪慢慢地偏倒了下去....



等吴邪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跑去铜镜前面,自己脸色如常,估计没中毒,便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堆随时可能要他命的混蛋,但他还是压制下情绪走了出去。

可外头却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有打斗声!

吴邪疾步走出门厅,刚踏出一脚马上又收了回来,将自己掩藏起来,再慢慢地探头去看,那个穿黑衣劲装的人,不是张起灵是谁。



张起灵赶到时,他便知道已经晚了。

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灭口这里的每一个人。

当然,不用等他动手,厅堂里的人便已经冲出院子向他袭来。

张起灵没有动,直到对方冲到他面前一个长拳伸出,他面不改色地极速测了测身子,伸手将面前的长臂一拉,接着往后一折,绕了一圈对方自己的脖子,作力一扭,咔嚓。

接着是身后的人,他撑了把身前的人,整个人绕转着做了个360度的旋转,腾挪到身后人的上空,用双腿夹住那人的脖子,腰部力量一带,咔嚓。

他狠厉地扫了眼面前挥剑的人,反手从自己的身后拔出刀,做了个加速向前跑去,到了临近对方时整个身子侧倒下去,长刀向上一辉,来人连同左肩斜到握剑右边的腋下被齐齐砍断,顿时身首分家,血喷如注。

紧接着两侧遭到围攻,他一个起跳上到一名身子较矮的人身上,直接被他扭断了脖子后做了后蹬力,张起灵一下子落到了外围,反手就是一刀横切,两个人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毫不惧色仍然冲向前,张起灵将手上的刀旋转着掷了出去,连带着削下了三颗人口后朝吴邪躲避的那块门板飞去,死死地将对方死前投过去的剑给钉进了边上的房柱里。

吴邪被那插入门柱的顿声激的一个颤抖,外面也陡然安静了下来。

他伸头去看,什么也没看见,因为被一个身影遮挡了。

这个场景何等熟悉,那年被狼追,也是张起灵杀死了所有的狼以后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吴邪脑子里绕着了太多情绪,当下的情况太复杂了,他都来不及理清。

“小哥,你怎么会来?”吴邪的嗓子有些生疼。

张起灵皱着眉头把他全身上下大量了一番,最后定个在手臂上,伸手就抓了过来。

“嘶,你轻点。”吴邪自见到张起灵那刻起就再没了脾气,这话说的也是小小声。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去外面把刀拔了下来。然后对吴邪说,“走吧,回家。”

吴邪有些哽咽,点了点头。

两人闷不吭声的一路出了这座土司城。



两人在这座大山里奔走了快有两天,吴邪一路上只对张起灵道了谢,其他的都说不太出来。

只是跟随着张起灵的脚步,一点点走着,心里却无比的踏实。

张起灵给他检查了手上的伤口,说让他放心,没事的。

吴邪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疼了,也没中毒,被咬一口就咬吧。倒是来的时候没觉得这地方其实山灵水秀的,空气闻起来特别舒畅,生出了一丝游山玩水的意味。

他有伤,张起灵即便想赶路也还是顾及着。好在吴邪觉得张起灵似乎在这片无头的大山里很有方向感,完全没有绕晕的感觉。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张起灵带着吴邪走到一处高地,这里的草很高,却都是生长在石头上的,倒是将石面都给覆盖了。接着张起灵对吴邪说,让他在上面等着,便自己慢慢地下到了底部,然后过了一会儿张起灵又回来了,带吴邪一块下去,这个路很不好走,垂直面很大,而且石壁上都附着这湿滑的青苔,不过吴邪还不算很差劲,总算也下来了,等他到了下面往上一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坑,但却是直径非常巨大的圆坑,恐怕和一座山差不多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两人下到底部后一直往里走,有水滴的声音,说话会有很大的回音,是个石壁溶洞。在后面就走不了了,因为出现了水,特别凉的水,外面的光线也已经照不进来了,可还是能接着一点点视线看出,这水很深很清。

张起灵回过头来,“我们要从这游出去,你怎么样?”

吴邪惊讶,“这?怎么出去?”但其实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水与外面是想通的,走要走很久才能离开。”张起灵说道。

吴邪其实此事饥肠辘辘,真没有多少体力。他想了想,对张起灵说道,“小哥,你知道要游多久么?我可能只能撑一会儿。”

“你能撑多久?”张起灵看他。

“嗯,一炷香吧。”吴邪回他。

张起灵默了默,抬头对他说:“行。”

于是,吴邪便脱了外袍,扯了布条将自己的手腕脚腕处的衣口都扎紧,随着张起灵下了水。

这水凉的彻骨,静静地水里之听得见两人拨水的声响,倒是很有节奏。

有一段地方洞顶很低,两人露不了头,都是潜水过的。在水下,吴邪看见张起灵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好似开道一般。

吴邪忽的一阵感动,张起灵这是在迁就他,否则他的速度,吴邪是知道的。

张起灵在水中的姿势十分协调,倒是很有美感,吴邪觉得他的双腿如鱼尾般在腰部的协调扭动下向两边分开交叉蹬水的动作真的如同水里的动物一般,难道张起灵特意学过?难怪会游的那么快!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转过头来,朝他的方向游过来,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整个720度啊。吴邪想起那年在谷底,张起灵一直在水里泡着,来来回回,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他觉得张起灵可能真的喜欢游泳,他自己是水边长大的,深知在水里畅游的感觉。张起灵自小宫中长大,后来又被那么多事情束缚着,或许其实他十分渴望自由也说不定,人是不可能像鸟那样在空中翱翔的,却可以像鱼一样在水里获得自由。

到后来,他们总算探出头来了,不过吴邪已经筋疲力尽了,实在撑不住后召唤了张起灵。张起灵换了仰泳的姿势托着吴邪慢慢地往前游去。吴邪的脑袋贴在张起灵的胸口,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寂静黑暗的溶洞里,和着柔和的水波声,吴邪感觉进入了一种异样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哥,你累不累,换我自己游会儿吧。”过了不知道多久,吴邪问了一句,这种时候忌说话,可他还是忍不住。

“没多远了。”张起灵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就这么着吧,撑着吧。

终于,果然,没多久,两人便看见了洞口的亮光。

出洞后,简直获得新生。

又是火堆,又是烤鱼,又是晾衣,又是熟睡,张起灵看着身边睡熟的吴邪,这或许是轮回吧。

吴邪醒来后,倒是难得的沉默了。他这一觉睡的有多好,他心里就有多忧虑。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张起灵的判断没错,溶洞出来后,外面连着一条河,于是他们便之路沿着河走。

“小哥,你怎么会来?”吴邪平复了开始提问。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

“小哥,那些人是谁?你杀了他们。”

“敌人。”

“什么敌人?陈皮阿四的人?”

“跟他有关。”

“他们为什么要那蛇咬我。”

张起灵扭头盯着吴邪,“以后再不会了,你放心。”

吴邪看着张起灵,听着他说的放心,便真的放下心来了。连他自己都意外,张起灵带着吴邪分给他的那一半看开化解了这一半的焦虑,他想,是不会了吧,可以放心。

于是一路上,吴邪又开始谈些高兴的事,有的没的。

直到他们看到了人,看到了街市,走进了一家饭馆,面对着刚上桌的香喷喷热腾腾的香菇炖鸡,吴邪闻了闻,忽的就落了一颗眼泪下来,马上被他抹掉了,他侧眼看了看张起灵,张起灵也正看着他,吴邪瘪了瘪嘴,笑道:“他娘的,饿得老子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途中经过一人迹罕至的竹林,夜宿在此。

火把两人的脸印照的红彤彤,吴邪见张起灵一直直挺挺地坐在那拨着火。

“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吴邪问他。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吴邪,垂眼了一会儿,复又看他,说道:“吴邪,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偶尔需要你的开导,知道在你心里的样子。”

吴邪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些话都是曾经他对张起灵说的,那天自己和他闹了矛盾,他从来不知道张起灵会放在心里,更没想过居然被他拿来这么讲,如同恋人们在相互道歉时借助的方式。

张起灵也没有等吴邪说话,径直接着往下说,犹如以往的任何一次对话,他只是在陈述,但并不是害怕对方的反馈,只是仅仅将他心里的话说出来,他认为你需要知道,他认为他需要叙述。

张起灵没有看吴邪,而是转过头看着簇动的火堆,神情淡漠地说:“你说,合拍最重要,我不知道。你看他时,”张起灵哽了一下喉咙,“眼神里的,那种明亮,柔和,”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又转头看着吴邪,吴邪没有看他,实际吴邪此时脑子一团乱麻,也不是别的,而是觉得面对小哥这样的,人吧,到底该给他怎样的反应?

他极力压制自己走神的意识,去听张起灵的一字一句,一面又仍不知走神,在这种混混沌沌中,他听见张起灵说了句:“我不配。”

他条件反射的拉住了张起灵,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最后不了了之,吴邪躺倒睡下了,可是左右都睡不踏实,没有枕头睡在地上难受的很。

张起灵见他这样,过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躺下在他身边,用右手托起他的头,将自己的左臂伸过去垫在吴邪的脑袋下。

过了没多久,便听见吴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张起灵盯着吴邪的侧脸看了很久,才睡去。

我害怕 看到你

独自一人绝望

更害怕 看不到你

陪你一起遗忘

多想你在我身旁看命运变幻无常

体会这默默忍耐的力量

当春风掠过山岗依然能感觉寒冷

却无法阻挡对温暖的向往



第二天,当吴邪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张起灵怀里。

他是知道的,他昨晚就知道,算他默认了吧。

他看着张起灵一张安静的脸庞,他睡着的时候倒是很有点赶紧纯良的样子。

他伸手往张起灵额头上摸摸,看的出神的时候,张起灵居然睁开了眼睛,眼眸里覆盖了些不寻常,很抓人是真的。

吴邪对上他眼睛,过了没多久又撤开了,他从前说过,张起灵的眼睛,目标明确的时候,谁看谁受不了。

吴邪的鼻尖基本挨着张起灵的嘴唇,靠的太近了。

所以在吴邪想退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张起灵一翻身就搂着吴邪的腰压上来了,同时还有他的唇。

吴邪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张起灵鼻腔里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自己的下身也被他抵住了。

但他还是张口了嘴,与张起灵的唇交了个角度,相互含到了一起。吴邪闭着眼睛,与张起灵慢慢地磨着唇肉,从嘴角到唇峰,一点点的含着过来,然后伸了舌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两人的舌头再相互试探着,舔吻着,最后一起伸进了吴邪的口中,张起灵的动作忽而猛烈了起来,搅动着吴邪的整个口腔,吴邪整个人都因为紧绷而颤抖起来了。

张起灵一只手固着吴邪的脑袋,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慢慢地拉开了吴邪的裤带,将手伸了进去,覆在吴邪已经胀大的下身上,轻轻地揉着,吴邪受不了他这样,可想推开的时候想想自己已经成年,这本来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事,还是由他去了。

最后在张起灵近乎凶猛的吻中,释放了出来,浑身都刺激的一阵抖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他清醒一点,已经被张起灵抱坐在自己怀里,仍旧没放开唇舌。吴邪的手已经被他带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吴邪心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便也耐着性子帮他弄,偶尔因为吻的忘我而懈怠手上的动作,会被张起灵轻轻地咬一下舌头,弄的他马上回神,过了好久,吧,才结束。

吴邪把嘴收回来,两人的下巴上都挂出了亮晶晶的液体,吴邪习惯性的伸舌卷带,结果手就被按在里面了,收不回来。

吴邪瞪了眼张起灵,“干嘛呀,白日宣淫还不够。”张起灵没应答,但手却按着吴邪的手动作,吴邪好笑的说,“没我怎么办。”这话说完了,手倒是主动了。

张起灵喘着气,伏在他耳边说,“我就,想着你,自己弄。”

这话一出,弄的吴邪手上一使劲,激的他倒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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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本文第二部分结束,今天一口气更到这里了,超累。楼主会停更两天,周末再开始接着更。
那什么,有什么话留言吧,楼主爱听。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不知道最后一节会不会被吞 吞了明天再说吧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今天看了一下 大家都辣么激动 如果我明天更了 会不会想抓住我来打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吴邪第二天醒来后,觉得好了那么一点点,似乎肚子没那么咕噜咕噜叫了。不过还是没有胃口,并且是更加没有胃口,也没人来喊他,索性就赖在床上。

大清早鸡都叫的不想叫了,吴邪才慢腾腾地爬起来。

出了房间往外面去,却没有任何动静。院子里没人,天井没人,厅堂没人,吴邪走出去打开院门站到路上前后望了望,还是没人。

吴邪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老黑,大白天活见鬼了!

他只好走回厅里,见桌上也没东西吃,便走去厨房,现在日照都快到头顶了,吴邪并不是想吃东西,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觉得还是吃点垫肚子的好,真要有什么事还得有劲跑才行。

吴邪喝了点锅里的粥,已经凉掉了,他猜是老黑走前弄的。昨天的病还没缓过来,他吃完又倒回床上去了,只是这次却比昨晚更加睡不着,躺在这个静的出奇的房里,关门也不是,开门也不是,他觉得有点恐怖,不想把自己闷在这间房子里,甚至是这个院子里。

他起床出了院子,到处逛了逛,发现实际上这个土司城没什么城池的格局,每家的屋子都是在长草的地上盖起来的,没有街道、没有集市、没有铺面,吴邪心想这种鬼地方难怪要走光人,这还让人有欲望不?有也解决不了。

他在外面逛了许久,当然他没有傻到去推开别人家的院门,不过本来就开着的他也不介意伸头进去看两眼,这样的走动能够让他稍微舒缓一些压力。

等吴邪回来时,发现院门是打开的,他估计是老黑说的人来了。

心里打鼓的走了进去,吴邪才看见厅里来了一群人,倒也不是特多,也就七八个,清一色的黑衣,让他咬准了来者不善。

见吴邪走了进来,对方有个人便开口冲吴邪问话说:“你是吴邪?”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没啥特点,看样子是这帮人中的领头人。

吴邪心说废话,你让我来的还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是。”吴邪说道。

那人也没有搭腔,就是回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吴邪望过去,那人的身旁放置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篓,编的非常密,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那人见吴邪的脸色便‘安抚’他。

“什么交易?”吴邪警惕又疑惑地看对方,交易?这和他原先的设想南辕北辙。

“我们需要做个测试,确定一下你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你是,那么我们会送你一份厚礼,如果你不是,我们会送你回去的。”那人把话接着说下去。

“等等,你们说的是交易,可我需要做什么,是什么样测试?”吴邪察觉到他话里刻意模糊的东西。

“呵呵,这其实很简单。”那人转头去看那个竹篓,“东西在那里面,可能会有一点痛,但并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吴邪听着他的话又把目光转向竹篓,不知怎么的吴邪看见那密密麻麻编制的东西,居然想要不自觉地后撤,可明显没有退路。据他的观察这帮人从身形上看,应该都是练家子,恐怕这一趟不是来做善事的,娘的,老黑跟着陈皮,陈皮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这不对,如果是陈皮寻仇大可以在海岛就把自己给弄死扔海里喂鱼去,干嘛要费那么大工夫把自己弄到这山沟沟里来。

“你们是陈皮阿四派来的吗?”吴邪必须要问清楚,否则这一路上的焦虑难受都成了无头的麻绳,白解了。

那人听了吴邪的话,嘴角好像微微勾了一下,一晃而过,并没有说话。

“那如果我不配合呢?”吴邪看他没有动静,右边眼皮微微跳了跳,他心里早前建立的猜测被打碎了。那么也就说明接下来的事凶吉难料,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凶多吉少。

那人垂下眼,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恐怕这由不得你。”

说时迟那时快,那竹篓边的人提起竹篓便移步了过来,将竹篓举到吴邪身前,打开了它。

吴邪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整条手臂就被人抓住硬塞进了竹篓里,当触到一个冰冰凉的软东西时吴邪觉得自己的脑子紧绷到快要断掉,他本能的拼命挣扎着要将手臂收回来,可对方力气极大,此刻是下了死手完全压制着吴邪,死死地按在里面动弹不得,急的吴邪发了狠的抬脚踹他,可就那一下又被人按住了腿,一下子对方上来了三个人将吴邪全身上下都固住了,吴邪见这样的局面脑袋一下子就炸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张口冲那人手臂上咬去,几乎同时他脑子里的弦就断掉了,竹篓里那个东西动了,并且没给他一点机会,剧痛伴随着血液的渗出让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听见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自己的哀嚎,一片空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当边上人把他手臂拿出来的时候,他满头是汗的瞟了眼竹篓,从竹篓的迅速关掉的口子里,他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蛇头,正望着他。

紧接着马上有人来给他的手臂缠上纱布,吴邪不知道那是什么蛇,它在自己的小臂中段留下了上下一共四个深可入骨的血洞,血流的很多,一会儿工夫已经在地上滴落成了一滩黑渍。

“你在三个时辰内不能让伤口碰水,切记。”那人见吴邪回了神便对他叮嘱道。

“那东西有没有毒的,你想毒死我么?”吴邪虚弱地闭眼问道。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那人淡定地说道。

放屁,老子疼死了。有种你们也来试试,一群狗娘养的。吴邪慢慢地偏倒了下去....



等吴邪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昨晚睡的房间的床上,他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缠上了纱带,又跑去铜镜前面,自己脸色苍白却没有中毒迹象,估计那蛇没毒,他便走了出去。

想到外面有一堆随时可能要他命的混蛋,吴邪就精神紧张,但他此刻还是压制下情绪走了出去。

可外头却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远远的听见有打斗声!

吴邪疾步走出门厅,刚踏出一脚马上又收了回来,将自己掩藏起来,再慢慢地探头去看,外面正厮杀成一团,吴邪从人缝中看到一个穿黑衣劲装的人,不是张起灵是谁。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张起灵赶到时,他便知道已经晚了。

齐墨只会在保全自己不受怀疑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帮他拖延,显然他进门看见对家的人时,齐墨早已经走了。

那么现在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灭口这里的每一个人。

当然,不用等他动手,厅堂里的人便已经冲出院子向他袭来。

张起灵没有动,直到对方冲到他面前一个长拳伸出,他面不改色地极速侧了侧身子,伸手将面前的长臂一拉,接着往后一折,绕了一圈对方自己的脖子,作力一扭,瞬间拧断了对方的脖颈。

接着是身后的人,他撑了把身前的人,整个人绕转着做了个360度的旋转,腾挪到身后人的上空,用双腿夹住那人的脖子,腰部力量一带,咔嚓。

他狠厉地扫了眼面前挥剑的人,反手从自己的身后拔出刀,做了个加速向前跑去,到了临近对方时整个身子忽然侧倒下去,长刀向上一挥,来人连同左肩斜到握剑右边的腋下被齐齐砍断,顿时身首分家,血喷如注。

紧接着两侧遭到围攻,他一个起跳上到一名身子较矮的人身上,直接被他扭断了脖子后做了后蹬力,张起灵一下子落到了外围,反手就是一刀横切,两个人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毫不惧色仍然冲向前,张起灵将手上的刀旋转着掷了出去,连带着削下了三颗人口后朝吴邪躲避的那块门板飞去,死死地将对方死前投过去的剑给钉进了边上的房柱里。

吴邪被那插入门柱的顿声激的一个颤抖,外面也陡然安静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伸过头想去看看情况,却什么也没看见,被一个身影遮挡了所有的血腥。

吴邪抬头,正对上张起灵略有些皱眉紧张的脸。他一阵松懈感概死里逃生后便有些无地自容,那年被狼群追咬,也是张起灵及时赶到才让自己幸免于难,如今又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同样的场景让吴邪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又无奈。吴邪脑子里绕着了太多情绪,当下的情况太复杂了,他都来不及理清。

“小哥,你怎么会来?”吴邪的嗓子有些生疼,他刚刚认出张起灵时的惊讶已经被别的情绪取代了,所以这问话也没有带多少惊奇成分。

张起灵皱着眉头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定格在手臂上,伸手就抓了过来检查。

“嘶,你轻点。”吴邪自见到张起灵那刻起就再没了脾气,这话说的也是小小声。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表情却似乎放松了下来。放下他的手转身去外面把刀拔了下来。然后回来对吴邪轻声说:“走吧,回家。”

他的声音让吴邪听到后心里一缩,有些哽咽,点了点头。

两人便相互闷不吭声地一路出了这座土司城。



他俩在这座大山里奔走了快有两天,吴邪一路上只对张起灵道了谢,其他的都说不太出来。

只是跟随着张起灵的脚步,一点点走着。只是不管白天黑夜,有话没话,吴邪看见身边有这么个人在,心就稳稳地搁在肚子里。

张起灵给他检查了手上的伤口,说让他放心,没事的。

吴邪这下倒是无所谓起来,反正也不疼了,也没中毒,被咬一口就咬吧,要不了命。他看这山里的景色,来的时候没觉得这地方的山灵水秀,空气闻起来特别舒畅,生出了一丝游山玩水的意味。

他有伤,张起灵即便想赶路也还是顾及着。好在吴邪觉得张起灵似乎在这片无头的大山里很有方向感,完全没有绕晕的感觉,就只管一路跟着。

快第三天了,张起灵带着吴邪走到一处高地,这里的草很高,却十分奇怪的都是生长在石头上,将石面都给覆盖了,远看并不觉得与土壤里生长的有何不同。张起灵和吴邪走到一处岩壁边,对吴邪说,让他在上面先等着,便自己慢慢地下到了岩壁底部,过了一会儿张起灵又攀爬着石壁上来,带着吴邪一块下去。这个壁面很不好爬,垂直面很大,而且石壁上都附着这湿滑的青苔,不过吴邪还不算很差劲,总算也下来了,等他到了底部往上一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坑,但却是直径非常巨大、深度极深的圆坑,恐怕和一座山差不多,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8 两厢情愿,两厢不愿

吴邪皱了皱眉,被下身一阵疼痛带醒了。

他没有马上睁开眼,而是先从自己天花乱坠的混乱意识里沉淀了一下,好吧,他做梦了,还梦遗了。

手心里黏黏湿湿的,他要找个地方换裤子。

吴邪慢慢地睁开眼睛,晨光初起,竹叶翠绿,微风清徐,很好的一个早晨。

他转身四处看了看,张起灵不在,舒一口气,太好了。

如果被他看见自己的这样子,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吴邪撑坐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树叶,就一轱辘站了起来,往自己身上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还好,看不出来。

他看眼火堆,已经熄灭了,说明张起灵的确不在这儿附近,而且可能走了有一会儿了,不知道是打水去了还是弄吃的去了。吴邪暂时顾不上他,他现在要来梳理一下自己的脑子。

过了没多久,吴邪撑着脑袋坐在熄灭的火堆边,看见张起灵自远而近的走来,手上提着水袋,欸,果然是去打水了。

张起灵将水袋递给吴邪,吴邪没看他便伸手接了过来,扒了塞灌一大口下去,吴邪低下头闷不吭声。他不是想逃避,只是在想该怎么开口。

结果没等他开口,张起灵先说话了,“差不多了,等会就启程。”

吴邪猛的抬头看向他,张起灵感觉到也转头看吴邪,一对上眼吴邪立马移开了,脸上有点发烫,虽然面上并没有红。

他眼睛珠子转了两圈,最后微闭了闭眼,说道:“小哥,你昨晚说了什么,我,我犯困没听清,能再说一遍么?”

张起灵有些动了动脸上线条,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便站起来了,示意吴邪也起来,要上路了。

吴邪仰起头看他,拧起眉毛来,盯了一会儿,又把头快速地低下来,就是没起身,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问都问了,你丫不说老子就破罐子破摔赖在这了。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拿起东西转身走了。

吴邪急的直想跳脚,扭头一看他背影,哼了一声,转回头来,仍旧坐着,没动。

过了好久,也没见张起灵回来,吴邪坐在地上伸手搓搓脸,一轱辘站起来了,也追着张起灵的方向跑去。

跑了半天,没见到半个身影,气的吴邪照着颗竹子就抬脚猛踹。

他蹲下身,背靠在竹子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再次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见自己在走高台,一步步的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脚心一苏软,摔了下去,他一个激灵醒了,其实在他梦里脚心那一软时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并且脚底心真的抽了一下,才醒过来。特么的,就这么睡一下下,也能做梦!

不过,这一激灵倒是把他摔醒了,没有的事,别想了,就是有这事,也不许想。
——————————
鉴于改文太久,这一章没写完,先发 明天再来写完

楼主:汪裔遥

字数:109680

帖子分类:瓶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5-11-12 10:05:00

更新时间:2021-04-08 14:22:28

评论数:77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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