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姜卿再回来，也好，各干各的，各取所需。不过我的肚子开始响了。换了医院的病服身无分文，而且手机也不在身边。晃晃悠悠想从床上站起来，结果发现腿软，没走两步差点没摔了。于是只好扶着床边坐到了医院准备好的轮椅上，自己把自己推出病房。路过大厅的时候，架子上一张被人撕掉书皮的杂志露出了一张《蒙娜丽莎》的印刷页面。我把轮椅挪到书架旁撕下了那张《蒙娜丽莎》，前面就是大厅，在架子上拿了一支笔把那副画横放在桌上开始在上面“动手”。

我在上面用了斐波那契数列结合相差无几的黄金分割，这个数列从第三个数字开始，每个数字都是前两个数字之和，最后分割下来的螺旋聚焦在蒙娜丽莎的左眼。

我绘制完之后，把纸折叠放到胸前的兜里。此时对面落座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同样穿着病服。她把手里的饭煲重重地放在桌上，一只手拿着电话，神情很不耐烦。

“你到底来不来看我?你不来我就要绝食了！”她冲着电话喊到。

之后她说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那个饭煲里飘出来阵阵香味。她接完电话，看到我盯着她的饭煲。我看了看她，然后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很多遍，据我的调查嘴角上扬这个弧度搭配该有的眼神是不会出错，我也是凭借这个完美出院。

“姐姐，我好饿，我也没人来看。”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逐渐脸红，开始逃避我的视线。

“想吃啊？”她开始露出喜色和害羞。或许那个表情就是害羞吧，我也没做过那种表情。

“想吃的话你就亲我。”

“好。”

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只是亲一下就可以换来一顿饱腹，果断答应。她愣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等我。我半支起身，隔着一张桌子有点费劲。正当半支起身快要触碰到那个女人时，有人从背后把我拉回轮椅上，推着轮椅把我带走。

我抬头一看是姜卿，他瞪了我一眼。我又回头看那个饭煲，却被他把头转回前面，推着我回病房。

病房内，我看着他把一个简约的木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日式美食，看样子是专门叫人做的吧。我刚想上前，姜卿却把轮椅固定住，然后坐在我旁边。

“你刚刚和那个女生说什么?”姜卿开口，我看了一眼木盒里的食物再看他。

“我饿。”

“然后呢？”

“她让我亲她。”

“然后?”

“还没亲到。”

姜卿眯了眯眼，靠近我：“想吃我的东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我拽了一下他的领带让他低下身，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可以吃了吗？”

我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他觉得还不够?我再多亲了几次。最后他反应过来了，把领带整理好，一手拖住我的后脑，朝我嘴上亲，舌头在让我回应他。结果姜卿睁眼看我没有反应，于是和我分开。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反应?”

姜卿好像被我气到了，深呼吸一口。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随后他把我抱到床上摸了摸我的胸口，又摸了摸腹部，最后把手伸进衣服里看着我。他这是在干嘛?我思考了一下，豁然开朗。

“你是想和我做吗？”我问他，他迅速把手抽出来，后退了两步。我又从床上坐起来。

“我现在下半身不方便，只能口。”

我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闭嘴，以后不许在说这种话。”

他放手，示意我可以吃了。我自然是即刻动身享受食物。

姜卿则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然后从我胸前的口袋拿出了那张蒙娜丽莎打开看。

“你就是这样看待艺术的?”

“在我眼里这就是艺术。”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回答他，知道把木盒里的美食吃完才感觉腿不再那么软了。

下午我要求出院，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离开了那个满是消毒水的地方，姜卿说今天是我开始加入研究院的第一天，于是把我带到了一处公园，我俩坐在长椅上看着湖边散步的人群。

“我以为你要带我去实验室或是图书馆。”我坐在椅子上有点发呆，不知道姜卿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牛顿曾经对脸红这一现象做出研究吗？”姜卿一只手搭在长椅靠坐上。

“人体交感神经兴奋，去甲肾上腺素等儿茶酚胺类物质分泌增加，毛细血管扩张，即表现为脸红。”

我回答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姜卿却笑了，搭在靠坐上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当时牛顿向他心仪的对象表白，他拿着一束花面对女孩脸红了。他想如果自己被拒绝的话，回去就一头扎在实验上，再也不见这个女孩，好在女孩接受了他的爱意，牛顿也写下了关于脸红的研究。”

我看着前方，心想自己说的和姜卿说的难道不是一回事吗？他为什么要夹杂这么多东西?

“你能熟记公式上每个字母代表的量变，却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情世故。你看到花草在阳光下进行光合作用，却无法感受到你自己在暖阳下也会充斥着幸福感。”

量变对人情，光合作用和幸福感?姜卿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理解?难道是新的抽象题目吗？

他看着我依旧露出笑容，不语。

“……我今天没有自杀，是想实验一下昨天你说我发抖是什么原因。”我说完姜卿的笑容有所收回，好像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碰你的时候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触觉?”

“……不，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比如脸红。”

“没有。”

姜卿又保持沉默。我看到树上的鸟正在跳舞求偶，于是示意姜卿也顺着树上看到了那两只又飞又跳的鸟。

“如果其中一只到你面前跳舞，你会有感觉吗？”姜卿没有说话，他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半晌之后才开口。

“我想帮你预约一位心理医生怎么样？”

“你在怀疑我有问题？”我反问姜卿。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身。

“下午有我我的讲座，走吧。”

我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身。

“那你预约心理医生吧。我还不想去学校。想感受一下你说的阳光下的幸福感。”

姜卿很意外我能说出这番话，又摸了摸我的头，露出笑容。

“行，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懒羊羊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姜卿远走，直至消失。我站起身，立即动身前往我原来的住所。

拿了放在柜子里的双肩包，里面是几条名贵的烟，随即在楼下偷了辆摩托车去往零号病院。我知道姜卿开始对我起了怀疑，就算我不去见他预约的心理医生，他这个人可不只是教授这么简单，一定会凭借他的人脉调动我在零号病院的病例，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来到零号病院外围，这里修建得和监狱没什么区别，非常偏远，周围都有警察在巡逻。我把摩托车停靠在远处，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小型巴士开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我走上车，里面全是穿着工作服的人。这些人是医院的后勤人员，负责给医院发放被褥和病服，每个星期轮流换班。

我把背包里的几条好烟放到了后面的储物层，所有人对我的加入表示很自然。因为烟在监狱和精神病院比钱还要有价值。我拿起车上准备好的工作服穿上，坐在巴士的后排。车顺利地开进病院内，我走进后勤室。几分钟后医院的警报拉响，精神病人产生了暴动，大部分医务人员调动。是我那几条烟换来的五分钟逢场作戏。

我关掉了档案室的监控器电源，从后勤室走到档案室。根据后勤人员透露的消息，很快找到了我的病例档案，夹在旧被褥里带出去，再删除电脑的资料，整个过程正好五分钟。

警报解除，我也坐上了换班的巴士离开零号病院。换回原来的衣服，档案也放在了双肩包里，到摩托车停放的位置下车。

当我把车开回住处准，在浴室准备烧毁档案时，只感觉后颈被人用东西击打，痛觉伴随着视线模糊，倒了下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感觉冷水把我浇醒。睁开眼看见张强和伤疤男正在看着我，周围站了一群人。

“哟，醒了啊。”张强一笑，咧着一嘴黄牙，门牙还少了两颗。

我的手被反铐在身后，坐在地上看着两人。

“叶哥，出门记得上锁啊，兄弟们蹲了一天了。”

刀疤男看着我，我没说话，看了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就地取材的东西。张强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让我抬头。

“这小模样长得真不错，上我那当个花魁怎么样?啊？哈哈哈……”

我看着张强，猛地踹他的脚踝，这家伙本来就骨瘦如柴，撂倒他轻而易举。而他脚下不稳，栽在地上，一声哀嚎。我支起身，膝盖抵在他心口。没想到身后一阵疼痛，伤疤男用棍子打到我的后颈，我失重倒向一旁，腹部又被挨了一棍，震得内脏都颤动。

“啧啧啧，我看看，反社会人格?精神分裂?哟，叶哥还真被抓到疯人院了啊。”

伤疤男踩着我的肩膀，手里翻看我的档案。他一把抓住我的领子让我坐起，捏住我的下颌，贴得很近。

“叶哥的录像带可是让哥几个**焚身啊，不知道真人感觉怎么样。”

男人从衣兜里掏出录像带，是上次朋友帮我封杀的最后一盘。我看着对方像是要解开裤腰带。

“敢咬你就死定了。”

咬?明白了，他是想要我帮他口。

“放进来我让你断子绝孙。”我回应他，对方停顿了一下，给我脸上一拳。

“™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往地上吐了口水，看着他。伤疤男恼羞成怒，又给我脸上一拳。我瞪着他，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不省人事。

伤疤男一把摁倒我，伸手就要去解开我的裤子，我趁机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脖颈，借助腰腹的力量反过来压倒他，膝盖触碰到地面时，他也仰面倒在地上。我迅速站起，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脚。

他的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我再继续朝他头部猛踢，他瞬间瘫软如泥。旁边看着的人群照着我也是拳脚相加，但我眼里只盯着伤疤男的面部。眼看着我很有可能把他踢死，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张强拿着棍子朝我最薄弱的腹部击打。血腥味贯彻鼻腔，因为疼痛我半跪在地上。看着张强挥着棍子冲着我的头部来，就在还没碰到我的时候，有人从他身后一脚把他踹开。张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是姜卿，他身后站着一群肌肉发达的打手，揪着张强的人单方面殴打。姜卿把我的手铐解开，扶着我走出去。

由于我抗拒去医院，姜卿索性叫来私人医生到他的别墅帮我治疗，途中他一直在旁边看着。

“一不留神没看住你，就给我制造真么多惊喜?”

我靠在床头回看他。

“你的东西?”姜卿把我的档案和录像带放在桌上。

“是你想知道的东西。”

姜卿明白我想说什么，同意给他看这些，并不是我觉得他是自己人，而是让他早点知道后不要再来刨根问底。姜卿先是打开了档案仔细地查看，过了几分钟后他表情不是很愉快。

“我想知道的不止是这些。”

不止是这些?我再看了一眼录像带，或许这是他想要的。姜卿又拿过录像带，放到一旁的影视仪器里。屏幕立刻传出肉欲横生的画面。虽然主角是我，但是发出欲仙欲死声音

的人不是我，而是在我身上纵欲的男人们。因为我不会喘，装也不会。

姜卿看了几十秒，把录像带取出来，猛地摔烂在地上，回头看我。

“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不知道姜卿一直说的感觉是什么，只好不解地看着他。

姜卿大步向我走来，一下把我摁倒，紧接着逼着我和他接吻让我回应他，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让我怎样。接吻之后姜卿还在我脖颈和锁骨上继续亲吻，一只手摸进我衣服里。我说不上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也说不上讨厌。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牵扯到腹部的伤不是很舒服。

摸到我下shen的时候，姜卿忽然停住了。他好像在确认什么，于是抬起我的腿，抬头问我。

“你……不能起反应吗？”

“什么意思?”

“……就是bo起。”

“什么是bo起?”

姜卿忍无可忍，放开我，郑重对我说到：“明天我带你去体检。”

“我不想去医院。”

“必须去。”

我没有再回应姜卿，他帮我把衣服穿好，然后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转身出了房间。我并不在乎姜卿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并没有丝毫困意，只是单纯地发呆。

半晌后感觉肚子有些饿，于是下床去楼下弄点吃的。楼下正看见姜卿在下厨，看着桌上的盘盘碟碟，原来在医院的日式料理是姜卿做的。

姜卿看见我下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我一眼。而我也不是个喜欢打招呼的人，走过去直接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洗手。”

姜卿打断我，我无视了他，却被他一把抓过去，从后面抱住帮我洗手。他确认干净后才放开，让我去吃饭。看在他做饭这么好吃的份上，我也就免了给他几脚的想法。

晚饭过后我打开冰箱想喝酒，但是在冰箱里只看见了牛奶。

“我把酒都扔了，以后你不许喝。”

“……”

不喝就不喝吧，反正我也不会醉。干脆拿起一盒牛奶走到了门口，盘腿坐在屋檐下边喝边发呆。半晌后姜卿坐在左侧不远处的沙发看着我。

“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提出几个要求。第一，你要配合所有医疗工作。第二，尽量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第三，即使外出，随时让我知道你的所在位置。”

“你觉得可能吗？”我侧过头瞥了一眼姜卿，觉得他可能还没睡醒。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我知道再聊下去姜卿就要用进局子来威胁我，索性不再和他搭话。看着夜色，忽然下起雨来，而这场雨还不小，加打雷带闪电。

“轰隆——”

院内劈下一道闪电，照得和白昼一样。

“看来你找了一个新饲主啊。哈哈哈。”那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赶紧站起来，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你逃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以为你能摆脱得了我吗？你就是一个失败者，我会永远寄生在你身上，直到控制你！”他的声音比以往时候更要沙哑和低沉，总是会伴随着耳鸣一起来。像是一把火钳搅进脑神经里。

“滚！***！不要让我找到你……”

就当我感觉四周都不安全，想要跑出去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我，叫着我的名字。回过神一看，是姜卿。他的出现让那个男人的声音消失了?

我冷静下来，但是呼吸依旧很急促。

“你幻听了？”姜卿问我。

我甩开他，四周真的回复平静了，除了门外的暴雨声，那个男人发出的噪音已经没了。

我站在原地确认，声音和杂念确实没有了，在零号病院的时候，医院都会给我开药或是打镇定剂，都是治标不治本，为什么姜卿一碰我，就完全听不到那个男人发出的噪音了?

我拉住姜卿的手，十指相扣。难道他是药引子?我继续抓着姜卿的手用脸蹭了蹭。

“叶梓?”

我抬头看着姜卿，踮起脚，学着他之前亲吻我的方式去亲吻他。或许充分和姜卿接触，会赶走那个男人。姜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搂住我的腰，他又变成了主动。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我，我明显有些喘气，第一次知道接吻这么消耗肺活量。

“你真的知道接吻的含义吗？”姜卿问我，我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唉……算了，你去洗漱吧，很晚了。”姜卿摸了摸我的头，转身上楼。

整个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看着姜卿房间灯关掉，我去了他的书房，翻阅一些精神状态方面的书籍，试图寻找资料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只可惜资料少的可怜，我无功而返。

坐在桌底好几个小时，看着窗外清一色的黑慢慢变亮。我毫无睡意，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有睡眠，只会耽误时间。

“咔吧……”

书房的门被打开，姜卿走了进来，这次他轻车熟路地知道我在桌底。

“快出来，今天预约了医生去体检。”

“我不去。”

姜卿低下身和我对视。听到我拒绝，他一把将我拽出去。我本来打算和他动手，却因为一个晚上都待在桌底腿脚有些发麻，还没等动手就被他带出来。

“你要是不去，这个月就别想出门，我专门雇人跟着你。”

我没有回答，其实他要是和我动手还好说，但是让我待在这一个月，我觉得我会被逼疯。只能去医院见招拆招了。

洗漱吃过早饭，我已经在车上盘算怎么对付医院的医务人员了。姜卿把车一停，把我带到一家医院，走进去后消毒水的味道令我恶心。

第一个体检项目是抽血，我趁着医生转身拿东西时，抄起了推车上的针筒，准备朝医生的脖颈扎下去，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抓住。原本应该待在外面的姜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抓住我的手腕，抢过针筒，把我摁在椅子上，眼神示意我好好配合。

接下来的体检项目都有姜卿的陪同，我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几个小时后经历各种仪器折磨后得到了一个几页的体检报告，我并不感兴趣，所以看的人是姜卿。

他仔细看着，眉头越来越皱。

“果然。”

我凑过去，看见他正在留意“性功能障碍”这几个字，他有些不好意思，把纸翻到了下一页，下一页是我外伤的检查结果，姜卿的表情更不好看了，我知道原因。连体检的医生检查我各种外伤时都表现出来不可思议，因为我身上几乎没什么好地方。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吃惊。

“你左眼之前做过视网膜矫正手术?”

姜卿看着资料问我，我简单地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怎么受伤的?”

我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回答。

“忘了。”盯着医院的时钟，早上来的，现在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只关心午餐吃什么。然而姜卿也没有追问，他站起身，我以为是可以离开医院了，没想到他抓过我的手臂。

“还有最后一项。”

说着，把我带向心理诊疗科。

“姜卿，好久不见。”

我被拽进一间心理诊疗室，里面只要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好像和姜卿很熟的样子，两人寒暄几句，医生就让我坐在他对面。

“不用紧张，我们简单聊聊吧。”

医生的桌前放着“杨医生”的牌子，我打量了他的右手食指，是一个戒指戴久了的痕迹，而且对方也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食指。

“你结过婚了？”

我反问杨医生，他显得有些意外，然后对我笑了笑。

“是的。”

“她离开了你?是因为外遇吗？”

杨医生又被我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没等他开口，我继续说到。

“恕我直言，你找了个不适合过日子女人。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孩子是你的吗？”

“叶梓。”

坐在旁边的姜卿叫住了我，看着杨医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然而杨医生对姜卿摆摆手，立马换成了一副笑容。

“我的太太因为疾病离开了我，我们还没有孩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太太是一个适合结婚当家的女人。”杨医生回答得心平气和，就像我刚刚的言语完全没有干扰到他一样。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专业水平很高。

“都说我的事了，咱们来聊聊你吧。”

杨医生依旧是一副笑容。

“你很讨厌女人?”

杨医生忽然提问，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很抱歉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是作为医生，我有必要了解病人的身体健康状态。我得知，你之前做过视网膜矫正修复手术是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不得不说我开始觉得这个杨医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还有你以前的就诊资料，我也了解了一点。你患有反社会人格和精神分裂，伴随着的病症包括幻听及睡眠障碍。”

“所以你就是在重复资料上的东西拖延时间骗钱吗？”

我打断他，而对方停顿了一下，笑着转移话题。

“和你们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孩子，他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但是孩子的妈妈患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孩子也不是在大家期望下所生，无依无靠的妈妈便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在了孩子身上，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更不知道如何去爱别人。”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怎样。

“如果你觉得家庭暴力可以判刑，是不是希望每个施暴者都被判处死刑?”

杨医生继续追问，我不再看着他，而是转移注意力看向桌面。

“叶梓，你很害怕晚上吧？因为前半夜活在他人的控制之中，后半夜活着自己的罪行里循环往复。”

我逐渐感到很不自在，甚至都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叶梓，乖乖听叔叔的话，躺在床上别动，叔叔会给你很多钱的。』

一个肥胖的男人压在我身上，满脸横肉，如果不长着头发，感觉他和猪就没有区别了。

男人把欲望一点点推进我的身体，我感到有些疼痛，不由地抓紧了床单。他好像很享受我痛苦的表情，于是故意乱动。

一场激战过后，男人把一沓钱扔在我身上。

“好孩子你可比你女马干起来爽多了，如果你可以喘的话我再给你更多钱。”

男人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有些虚弱地从床上起来收好钱之后去洗澡。这是最后一个客人了，我的身体还算吃得消。

饥饿感促使我洗完澡后拿着钱出门买点吃的，带回来了一份。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家饰品店里展览的戒指非常漂亮。于是有些胆怯地走了进去问问价格，我想把它送给妈妈，很久没有看见妈妈笑了。

前台的服务员告知了价格后，虽然不是很贵，但也足以消耗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但是为了想让妈妈开心一下，我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下了戒指。

服务员进行包装后，我拿着礼盒激动的回家。我很久没有这种紧张开心的感觉了，路上我想象了妈妈各种开心的表情和反应。

“妈妈，我回来了。”

我推开门，妈妈只穿着内衣裤，看样子是刚接完生意。我把打包回来的晚餐放在桌上，高兴地跑到她面前，将礼盒地给她。

“妈妈，这个送给你。”

我看不清妈妈的表情，但是知道她看见了戒指，然后冷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梓会送妈妈礼物啦？还是戒指啊？果然和你爸一样，开始学会用这种东西来骗女人啦？”

妈妈流下了眼泪，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脸上。

“谁教你的?是不是他回来了？啊？”

妈妈又在我脸上连续打了几下，我感觉左脸开始有些麻木，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妈妈，别打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啪——”

妈妈抓着我的头发，我无处可躲，也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下，最后只感觉有血迹往下滴，左眼像是被罩了一层红沙。

妈妈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进衣柜里锁上。

——————————

“叶梓，叶梓……”

我感到有人摇醒我，我依旧坐在心理诊疗室里，像是如梦初醒。看着坐在对面的杨医生和叫着我们名字的姜卿，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往外走。

虐受虐得我有点想哭

况且张叔叔有个癖好，就是每次来和我“玩”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机录像。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喜欢以这种方式寻乐，但是他正好给我留了一条敲诈勒索的途径。

某天张叔叔依旧是带着朋友来玩，一上前准备要扒我衣服的时候，这次我推开了他们。

“张叔叔，你是律师吧？”

“啊……是啊，怎么了？”

“你知道猥亵未成年是什么罪吗？”

“?什，什么？叶梓，听话，这次会给更多钱的。”

“但是我想精神损失费得到的会更多吧？”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叔叔手机上的视频都被我盗走了，里面还有很多照片你也露脸了吧，如果法官看到，会不会给更多各种损失费?”

张叔叔愣在原地，他清醒过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就连他旁边的朋友也开始惊慌起来。于是两人开始向我妥协，最后，两人决定各自拿二十万作为封口费，不久之后已经把钱打到了妈妈账上，我当着他们的面把视频删除了，其实为了不让他们来报复，我偷偷拷贝了一些。

得到四十万后，我和妈妈换了个好一点的住所，但是妈妈却沾染上了毒品，这点钱很快就被挥霍一空。于是我和妈妈又开始了敲诈勒索仙人跳的套路。

——————

“叶梓，等等！”

我从心理诊疗室里出来，姜卿很快也追了上来，抓住我的手腕，我猛地甩开他，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初一和我女马一起开始卖银，左眼是被我女马打到视网膜脱落的，因为担心影响生意，后来做了手术，大学消失的那几年因为我和别人谈恋爱后被抓到了精神病院，你还想知道什么？”

说完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的急促。姜卿则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放开他的衣领，往后站了站，继续补充到。

“老子不陪你玩儿了，大不了下半辈子逃亡，去你x的吧！”

我对着姜卿竖了个中指，转身就要走，没想到他却从身后拉住我，把我带出医院，因为现在是中午，医院只有几个人了。途中我想对他动手的时候，他很灵敏地知道我想干嘛，于是把我的手反扣，把我扔到的车后座上。

姜卿坐到我身边把车反锁。我看了一眼车上的安全带，这个东西足以把姜卿勒晕。

“别逼我杀了你。”

“那你试试看。”

我刚想起身去勾安全带，但是姜卿地反应比我快，把我摁到了后座的沙发上。

“叶梓，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面对你过去所受的伤，你明白吗？”

“……”

我正在分析姜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过去所受的伤，我的皮外伤不是早就愈合了吗？只是留下疤痕了而已。

“我知道过程很痛苦，但是如果把这些东西都当做视而不见的话，最终腐蚀的是你。”姜卿说着，把我放开，然后捧起我的脸，看着我。

“别再逃避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孤军奋战。”

虽然我对姜卿说的话还是半懂不懂，但是他的话就好像一滴水掉进死海里，泛起涟漪。我刚刚的怒气一下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消了。

姜卿看着我，在我额头上落了个吻。

“咱们慢慢来。”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在一瞬间比宝石还要吸引我，感觉多和他对视一会儿都会陷阱去。

“行了，我知道了。”

虽然姜卿离我不是很近，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推开他，因为他的眼神真让我受不了。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或许是由于昨天一夜没睡的原因，我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于是环抱双手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但是我无法进入睡眠，入睡对我来说早就成了最难解的难题，我几乎不到最疲惫的时候是睡不着的，即使睡着也是浅睡眠两到三小时。

姜卿把车开回了别墅，车停好后我并没有打算动，一来是不想看见姜卿，二来是懒得动。但是姜卿好像以为我睡着了，把我从后座上横抱起进了屋内，我数着他上楼的步子，知道他没有把我带回我的房间，而是他的。

姜卿小心翼翼把我放到床上，帮我脱了外套和鞋，盖上被子后站了一会儿，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离开房间。我睁开眼，看着这间房应该是姜卿的主卧，床单和枕头都是他的味道。或许是一种古龙水，又或者是沐浴露，总之有种檀香的味道。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由于窗外光线太刺眼，不耐烦地用被子盖过头。

过了几分钟，我的倦意真正地开始累积的时候，有人打开了房门，应该是姜卿，所以我也没太在意。却在下一秒，对方却隔着被子压在了我身上。

我一下惊醒，难不成姜卿饥渴难耐了？需要找我临时发泄一下?没来的及等我推开他，对方的手钻进了被子里，准确地找到了我的腰部，那只手像是长了眼睛似的钻进我的上衣，摸我的腹部。

这只手有点冰凉，我反应过来不是姜卿，左手摸了摸枕头底下，才想起这不是我的房间，枕头底下也没有准备好的折叠刀。那只手又往上走，到胸部的时候忽然也停了下来。我趁着这个空档准备给身后那人一个肘击，却在这个时候，门又被人打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这次是才姜卿的声音，我的肘部正好也隔着被子啪的一声打在身后那人的太阳穴上。

“啊！”一声男性的声音，压在我身上的人也滚到了床下，我翻身从被子里坐起，终于看清了刚刚摸我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仰面躺在地板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如果不是有被子的格挡，他这会儿可能还在口吐白沫。

“你……?你是谁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他才对吧。于是乎对方又懵圈地看着站在门边上的姜卿，姜卿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我。

“我，我刚刚还以为是你……难道，姜卿你包养小白脸了?！”

几分钟后，姜卿，我，还有刚刚摸我的那个人，一起坐在餐厅。姜卿终于收住了他忍了好久的笑。

“我来介绍一下，他叫白子非，也在科技大学读大三，是我研究院的成员。”

“我还是姜卿的结婚对象。”

白子非一脸得意，从一开始就恶狠狠地瞪我，我自然是视而不见。

“是乱摸别人的结婚对象?”我挑眉回复对方，白子非脸一红，立即辩解。

“我还以为是姜卿……你，你怎么在姜卿床上的?我还没问你呢？”

“好了好了，他是叶梓，是我新招来的成员。”姜卿一边控制着白子非的情绪，知道我不是姜卿养的小白脸后终于冷静了些。我则不关心他俩的关系，只在乎肚子已经打鼓，开始享用餐桌上的饭菜。

“想不到姜卿会招外校的人……诶，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白子非又把矛头指向我，我瞥了他一眼，咽下食物。

“我没大学文凭。”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年头还有人没大学文凭?诶，姜卿，你怎么什么人都乱把研究院乱带啊！”

对于白子非的嘲笑，我并没有感到生气，而是感到怜悯。不紧不慢地回复他：

“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用物质波的概念和波动方程相结合建立的二阶偏微分方程，来描述微观粒子的运动。而你，还在学校里学一套没有用的东西，拿没有意义的文凭，到底谁可笑。”

白子非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赌气地坐下吃饭，而姜卿则对我抛了个媚眼。

饱餐过后，我正悠闲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姜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白子非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活脱脱一个人肉监控器。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我并不想和他说话，继续悠闲散步，最后他大步流星走过来。

“你和姜卿到底是什么关系！姜卿从来不会把除了我以外的人带到这里！”

我连看都没看一眼白子非，因为他问的话很没有营养。本来我以为他是要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没想到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自然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子非恼羞成怒，而我继续站在原地和院子里的植物一样感受光合作用，虽然我做不到。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下午一起去一趟研究院吧。”

姜卿也走了出来，戴上他那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资料，面对我和白子非。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和白子非一起上了车坐在后座。

“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裹得和个粽子似的。”白子非坐在我旁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我。

“啪——”

我拍开白子非的手，冰冷说道：

“别碰我。”

这下白子非老实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我吓到他了吧。但是一直到了研究院后他都没有再来打扰我，安静很多。

到了姜卿的研究院，刷新了我对以往研究院的认知。我本来以为这里会是死气沉沉的景象，没想到里面的人很活跃，各自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和科技试验。整个研究院有三层楼，每处的设计都有科技感，我很喜欢这里的气氛。说实话，我都怀疑姜卿是不是开了一家有趣的精神病院。因为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姜院长！”

“姜院长好。”

“姜院长快看！我的实验成功了！”大部分人看见姜卿，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偶像，各种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优势。

姜卿走到最中间的一个站台，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我们去年研究的方程组有结果了。”姜卿这句话一出，底下开始炸锅讨论。

“不可能！这个方程组我在之前就验证过只有无解！”一个女人举起手表态，带动了一小部分人向她那边靠拢。

“那是你能力不够陷入了死循环，我们团队在上个月已经解开第二个陷阱。”

另一个男人又反对。

我在人群中看着姜卿按下桌上的按钮，一个大屏幕从上方慢慢放下。姜卿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立马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那是我之前在桌底下写的三页纸。

众人又是鸦雀无声之后开始轰动。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姜院长！”

“这个过程可以申请专利，又是学术界的进步！”

“这第二个陷阱为什么会这么解……”

姜卿再次示意台下的众人安静，目光看向我。

“这次解出答案的人不是我，是他。”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露出惊愕的表情。包括白子非在内，他应该也曾参被这个方程组难为过。

“叶梓，上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是怎么做的。”

“……”

我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皆有不同，有人惊讶，有人厌恶，有人期望，也有人鄙夷。我走上去，姜卿递给我一支电子笔，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写。我走过去，到第一个解式面前勾出了重点。

“方程组借鉴了借鉴欧拉函，而欧拉函数光是靠几个阿拉伯数字是解不开的，所以，第一个陷阱，需要数轴图象做辅助。当n＝1～100时，呈现这样。”

我用笔大概画了个数轴，数据像是心电图一样上下起伏。这个数轴在我脑内只要有个大概就可以解出，但是现在是说给脑子不是那么好使的人听，不得不亲自画出来。

好在这群人比普通人强一些，我在画出数轴的时候，他们已经明白了，不用我再哆嗦。

“第二个陷阱，格朗日定理。是费马多边形数定理和华林问题的特例。”

我又在旁边画上了一个多边形，后面写上一组组数列。

“一个正整数都可以表示为最多n个n边形数的和。再加上对于每个非1的正整数k，皆存在正整数g(k)，使得每个正整数都可以表示为至多g(k)个k次方数之和，最终解出第三个陷阱。”

“……”

我说完，不少人张大了嘴。等他们反应过来，掌声雷动。大部分各自拿起随身携带的爱IPad 验算和抄写。我和姜卿走下台，他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但是他也明显的比以往要高兴。不少人一窝蜂朝我走过来。

“您好！请问您是姜院长海外请来的教授吗？”

“您看看我之前解的哪里不对吗？我一直很好奇自己出错在哪了。”

“您好！我这里也有一些解不开的方程组，可以看看吗？”

他们像追捧明星那样围过来。我忽然有些发昏，耳鸣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姜卿的手。他也察觉出了我的异样，以带我去楼上有别的事为由支开了众人。

我和姜卿站在电梯里终于恢复了安静，他把我带到二楼的休息室里，确认我真的是因为疲惫而感到不适时，算是放心了些。

经常会有研究人员因为喜欢宅在研究院，所以楼上的休息室布置得很好，像个高级公寓，而且是隔间。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姜卿出去帮我倒热牛奶。我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感觉自己不再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因为新奇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

“叩叩……”

白子非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此时他的神情不再是一脸高傲，甚至有些难为情。

“你……你确实很优秀，但是我不会退出的！”

退出?退出什么？我侧脸看他。大概知道他又是误会我和姜卿的事。

“我和姜卿直接只是交易关系。”

“交，交易?”

我没有再回答，而是继续躺着，没有力气再动。白子非走到床边，看着我。

“是……是那个交易?”

我真是服了白子非的理解能力，虽然我的旧业是卖银，但是我也没把这两个字写着脸上吧。

“……”

我的沉默被白子非当成了默认，他把一张银行卡扔在我身上。

“那我用这里所有的钱买你离开！”

我依旧没动，确切来说是不想和傻子说话，白子非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我的沉默换来的又是白子非的恼羞成怒，他好像很讨厌被别人无视。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既然你能和姜卿交易，为什么和我就不行！”

白子非刚说完，姜卿站在了门边。

“什么交易?”

白子非吓了一跳放开我。

“姜……姜卿?你……”

姜卿走过来，揽过白子非的肩膀。

“我和叶梓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诶诶?！”

没等白子非说完，姜卿就把他撵了出去锁上门。我也躺得差不多了，刚站起身想要活动活动，姜卿就走过来把我推到。

“我要和你zuo。”

姜卿突然冒出这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脱我外套了。

“我有什么好处?疲肉生意不在合同范围内。”

“没有好处。”

“你想白 女票?”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