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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脑》——自拍照中惊显死者身影,验尸后大脑不翼而飞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3
李朔心里也很高兴,花了这么久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不过他到底多混了几年,办事比于鸣更老到沉稳,于是加快马力,紧紧跟着那辆运尸车,对于鸣道:“这里不能临时停车,先跟他们一段路,等下了高速再说。”
于鸣看了眼天色,接着打开手机,查了下路线说:“再开一百里左右就要下高速转县道了,咱们就在哪儿拦下他们吧?不然真的要跟到焦云县去了。”
李朔说:“行。就这样。”
师徒二人坐在车里,两双眼睛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运尸车走。天色越来越晚,光线也越来越暗,很快就到了不开打车灯就看不清路面的时候了。
天一黑下来,于鸣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辆运尸车。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运尸车逐渐降下速度,接着调头转到了旁边一条水泥马路上。
于鸣忙道:“老大,他们下高速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李朔默然,看着运尸车转弯后从高速公路上下来,他也连忙调头跟了过去。县级公路不比省道,现在也不是运输高峰期,只有间或几辆货车和摩托车经过,这为李朔后面超车提供了便利。
又开了几分钟,经过一个交叉路口时,李朔抓住机会,一踩油门,冲到了运尸车前面。那运尸车司机大概也没想到后面的车会突然加速,有点发懵,连忙踩了下刹车,停在了道路上。
目的达成,李朔连忙把车停下,于鸣见时机成熟,立即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对着后面那辆运尸车喊道:“里面是程凯易的家属吗?麻烦你们出来,我们是警察局的。”
运尸车里的三人压根没料到李朔他们会开车追过来,一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听到于鸣的叫喊声立马安静了下来。
死者的弟弟程凯杰最先下车,借着运尸车的灯光走过来,打量了于鸣一眼道:“原来是你啊?你们两个是疯了吗?撞死了人没处理,居然还跑过来半路拦车!”
经过之前在胡医生办公室和程凯杰那一番争吵之后,于鸣早有心理准备,同时也知道,对付这种无赖,一定不要在气势上输给他,你越害怕,对方就越得意,于是大声道:“我警告你,死者是自己扑到我车上来的,不是我撞的他,有视频作证。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程凯杰啐了口唾沫,一脸不屑地看着于鸣,说:“小伙子厉害啊!这么快就学会他那一套了。告我诽谤可以啊?不过你倒是先告告你自己,开车撞死人要判几年?”
于鸣没理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对程凯杰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录音笔。料到你会胡说八道,我都录下来了!这个和那个视频都是证据!”
“他娘的。你个小杂毛!”程凯杰意识到自己被阴了,大为光火,连忙扑过来,想抢走于鸣手里的录音笔。于鸣早有准备,两下就躲开了。
就在这时,死者的老婆也走过来说道:“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拦我们的车干嘛?”
于鸣气道:“你以为我们想啊?谁叫你们留的电话地址都是假的!”
女人知道自己理亏,顿时哑口,低下头不再说话。
程凯杰耍无赖惯了,嘲讽道:“我爱留啥留啥。你管得着吗?”
见状,李朔出来控场道:“大家不要吵了!都安静下来,听我说一句。”
闻声,在场几人都安静了下来,个个都把目光看向李朔。
李朔扫了程凯杰和死者妻子一眼,说:“不好意思,拦车是我们的不对。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李朔言下之意对方两人都清楚,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朔续道:“我们拦车只有一个目的,眼下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楚,所以你们暂时还不能把死者运回去安葬。”
程凯杰道:“什么意思?这小子撞死我哥,现在连送我哥入土为安都不行了?还有王法吗?啊!”
“家属不要误会。”李朔解释道,“我们并没有说不让死者入土为安,只是现在案子已经发生了,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仓促结案,这对活着的人和死者都是很不负责的做法!”
程凯杰看着李朔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哥的死还有什么没弄清楚?”
李朔扫了对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们怀疑,死者的死另有原因。”
程凯杰怔了下,说道:“还有什么原因?我哥不就是让这小子活活撞死的吗?还能有什么原因?”
“家属,请注意你说的话。污蔑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李朔直视程凯杰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作为家属,你们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死的不明不白吧?”
这时,站在旁边,已经很久没说话的死者妻子道:“李警官。你们一路跟过来,想要做什么,就直说了吧?”
李朔道:“那好,那我也不绕了。为了查清真相,我们想为死者验尸,希望你们家属能配合。”
“不行!”程凯杰听了立马反对道,“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是存心想让我哥死无全尸!”
于鸣听不下去,道:“你们这样把死者送回老家稀里糊涂的下葬,才会让死者死不瞑目吧!”
李朔接道:“说的没错。你们如果是真的为死者着想,就应该让我们为死者验尸。我向你保证,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程凯杰讥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警察!凭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李朔吼道,“我说了!我会为这个案子负责到底!所有阻扰我查清事情真相的,都是我的敌人!”
此言一出,现场几人都被震慑住了。程凯杰有些难堪的把头转过去,没再说什么。
这时,那个中年运尸车司机走过来,插了句嘴道:“我看啊,这位警官也是真的为了你们家老大好,不想让他冤死。依我看,你们要不就答应他吧。”
程凯易老婆是个没主意又胆小的女人,听了运尸车司机的话,心里也犹豫不定,于是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程凯杰,想让他做决定。
程凯杰脸上有些挂不住,把手插在裤袋里,轻咳了两声,开口道:“你们要拿我哥的尸体去做解剖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李朔问道:“什么条件?”
程凯杰道:“你说你能还我哥一个清白,要是没做到怎么办?”
李朔道:“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么办?“程凯杰激将道,“这案子你如果没给出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照我看,这警察你也别做了!”
程凯杰说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着李朔的回答。
李朔定了定,答道:“好!我答应你。”
“老大你干嘛答应这种无赖。”于鸣愤愤不平道。
“你骂谁无赖?”程凯杰怒道,“你欠抽了是不是?”
“就骂你了。你难道不是吗?”
“都不要说了!”李朔大声道,“上车,回鸿城!”
李朔说完,打开车门和于鸣坐进车厢里,一直等到司机和死者家属三人也回到运尸车里,发动后调头往鸿城方向开去,他才驱动汽车,跟了上去。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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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第六章:第二个无脑人

1
车窗外漆黑如墨,空旷的县道上,只有车灯发出的光。远远看去,一前一后两辆车就像两只萤火虫在无边的黑夜里游荡。
夜风从外面鼓进来,吹拂着李朔的头发,为他躁郁的心绪带来几分凉意。他目视前方,沉默的开着车。于鸣坐在副驾驶上,目光穿过远处荒野里的点点灯光,慢慢移动到前面飞驰的运尸车上。
“老大。你刚才干嘛要答应那个无赖?”于鸣口气里含着一丝埋怨,说,“你明知道他是故意在激你。”
“他有说错吗?”李朔看于鸣了一眼,反问道,“我做警察的,吃的就是这碗饭。如果不能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我自己也没脸再干下去。”
于鸣意难平道:“天底下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像你一样,谁还敢做警察?”
“是啊。”李朔道,“个个都抱着破不了就不破了的心态去查案,才会有这么多破不了的案子。”
“这样做只会让这些无赖得寸进尺,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于鸣说完,把头转向窗外,语气已经比刚才平缓了许多。
李朔看了他一眼,左手松开方向盘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道:“行了,不说这些了。好好看着前面的车,别再出什么岔子。”
话音甫落,手机又响了。李朔拿起一看,是张奇文打来的。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张奇文关心道,“找到人没?”
李朔道:“找到了。费了老大劲才说服他们,我们现在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张奇文问:“现在到哪儿了?”
李朔看了眼导航道:“到了渠县了。现在是八点半,再过一个小时应该能到局里。”
“那行。”张奇文道,“我现在就回去做下准备工作。”
李朔问道:“你不是去他们家了吗?问到些什么了吗?”
“嗨,别提了。”张奇文笑了一声道,“这家人在他们社区里口碑差得不行,把邻居左右都得罪光了。问了几家,没一个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李朔想起死者家属之前的种种行径,大致也能猜到张奇文当时问询的情况,于是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是啊。没见过这么不会做人的。”张奇文道,“行了,不说了。没事我挂电话了,你俩路上注意安全。”

车开到警局门口,已经快十点了。运尸车停在了警局门口,李朔和司机走过去把运尸车后门打开,接着小心的把程凯易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送到了解剖室里。
见状,程凯杰和那个女人也想跟进去,李朔拦住他们说:“家属不能进去。你们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结果出来我们会通知你们。”
程凯杰和女人对视了一眼,没再多做纠缠,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对我哥好一点,可别对他的尸体乱来!听到没有?”
李朔正色道:“你们放心。我们只做病理性检查,不会把尸体用作其他用途。”
听李朔这么一说,程凯杰也自觉没趣,拉着那个女人走了。
李朔目送两人离开,转身和于鸣进到解剖室里。张奇文已经换上了解剖服,戴好了口罩,在给死者做最基础的测量工作。
见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李朔走到解剖台边,仔细打量了死者一眼,凝神对张奇文道:“我又闻到那种气味了。”
张奇文看着解剖台上的死者,道:“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马上就知道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张奇文对李朔和于鸣道:“来。帮我把死者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闻声,李朔和于鸣怔了怔,但他俩到底是警察,受过专业训练,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强。也没说什么,走过去一人替死者脱衣,一人给死者脱裤子。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把死者身上的衣物全部取下来了,很快就只剩下一具全身赤裸、面无表情的男尸躺在解剖台上,仿佛在向空气昭示某种不为人知的真相。
张奇文早已见惯这种场面,平静的等待着,眼神里一丝惊讶也没有。待一切弄好,他转身从后面的杂物架上取了一个塑胶枕头,垫在死者颈下。接着拿起解剖刀,走到解剖台中间,仔细审视了一眼后,用解剖刀从死者胸部第一个骨节开始,沿着腹部一直往下划到生殖器部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练习了无数次。不多时,一个巨大的Y字型的血痕出现在死者的躯体上。
师徒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奇文操作这一切,心里除了惊叹,就只剩下佩服。
完成开膛程序后,张奇文把解剖刀放到旁边的托盘里,接着左右开弓,把死者胸腔和腹腔的皮肉用力往旁边翻开。十几秒后,一副完整的成年男人的内脏暴露在三人面前。
与此同时,一股血腥味伴着令人窒息的油臭味也立即弥漫在解剖室内。
于鸣连忙捂着口鼻道:“好臭啊。”
张奇文看了于鸣一眼,笑道:“这就受不了了?以后遇到比这个更恶心的怎么办?”
于鸣没有说话。张奇文说着,把手伸进了死者腹腔中,跟掏莲藕似的,手掌沿着几大脏器的走势摸了一圈后,对李朔道:“内脏都在。颜色形状也都正常。没有发现明显的病变。如果不是出车祸,估计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
李朔点了点头,示意张奇文继续。
张奇文说完,起身换了副橡胶手套,然后戴上护目镜,从工具箱里拿出推剪,走到解剖台后面。左手扶着死者头部,另一只手打开推剪,沿着死者的头型,手法熟练的剃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椭圆形。
给死者剃完头发后,张奇文提醒道:“你们俩站远一点,等下可能会有脑液溅出来!”
闻声,两人忙后退了几步。张奇文说完,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把Stryker电骨锯,打开开关,对准死者的头部,小心翼翼的切了下去。锯齿和头骨的剧烈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声音和一种石灰沸腾后的气味。
整个开颅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张奇文把骨锯放下时,李朔见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想来即便是使用骨锯,他也用了不少力气才能把颅骨打开。李朔这时才真正信了书上说的,头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这句话。
见死者颅骨已经打开,李朔和于鸣忙走过去。打开后的颅骨,发散着一股诡异的气味。李朔立即想起坠楼案死者解剖后,头部同样发出了浓烈的气味,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更加强烈。
张奇文扫了他一眼,弯腰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支小手电,打开后,将光束对准死者黑洞洞的颅腔投了进去。期待已经的真相,就在手电筒的光投进死者颅腔的瞬间,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三人眼前。
在此之前,于鸣还只是听说,因此对程凯易的解剖结果或多或少抱着一丝希望。然而当之前李朔向他描述的事情真实的、毫无虚构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是空的!没有脑组织!真的没有脑组织。这也是个无脑人?!”
张奇文没说话,仿佛对结果早有预料似的,把手电里的光束来回移动了几圈。仔细的检查完死者的颅腔后,才关掉手电筒对李朔道:“你俩都看到了?颅腔里是非常干净的,跟坠楼案死者一模一样,都是其他内脏器官还在,唯独大脑不翼而飞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于鸣惊道,“这个死者是车祸后,我亲自送他去医院的。这期间除了人民医院的医生,没有人接触过死者,所以绝对不可能被人摘取大脑......而且死者的颅骨是刚刚打开的,凶手怎么可能有机会摘取大脑......”
张奇文叹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两起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
于鸣定了定神道:“那他们的大脑到底去哪儿了?”
张奇文把手电筒放进托盘里,道:“我也不知道。目前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李朔思索片刻后,分析道:“刘家良是坠楼死的。程凯易是出车祸死的。两人的死法可以说毫无关联,而且都是随机的,可是两人的大脑都不见了......这背后的连接点到底会是什么呢?”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先发这些。回复多在继续发,回复的人太少了。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12 21:26:07
好的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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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已经发了5万字了。明天继续更新。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12 20: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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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2
张奇文道:“你想没想过,我们的破案思路已经被案子露出的种种无解现象困住了。就像一个人在死胡同里跑,速度再快也找不到出口。我们不妨先放下这些,仔细去调查一下死者生前的情况,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说的没错。”于鸣赞同道,“在没有完全掌握死者过往经历的情况下,我们现在做的任何推断都是无根之花。”
李朔点了点头,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张奇文道:“差点忘了。你赶快看看,他的颅腔里有没有出现哪些白色斑纹?”
张奇文道:“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
李朔疑心道:“为什么他没有?难道说,那些斑纹是要过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出现吗?”
张奇文道:“现在案例太少了,仅仅坠楼案一例没有太多参照价值。但情况很有可能像你说的这样。”
李朔问道:“坠楼案死者从解剖到发现白色斑纹,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张奇文想了想,道:“差不多隔了八九个小时。”
李朔道:“那就再等八九个小时,看看情况会不会跟刘家良的一样。”
“行。”张奇文道,“目前这里的解剖情况就是这样,我现在就提取一些死者的颅腔细胞去化验看看,看是死是活。”
李朔点了点头。
张奇文看了下时间,说:“我这边化验很快,你们俩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可以去办公室等我消息。结果出来我去找你们。”
李朔道:“辛苦了。”

从解剖室出来,师徒二人回到了办公室里,开始重新整理思路。
于鸣坐在椅子上,问道:“老大。下一步咱们从哪里开始查?”
听到于鸣这么一问,李朔忽然想起刑军已经知道刘家良死了准备来鸿城的事,于是坐到椅子上,打开抽屉,拿出那只苹果手机道:“从这个手机里最新的信息看,邢军已经知道刘家良死。他已经在来鸿城的飞机上了,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到这边,这个人对案子很重要,是时候约他出来聊聊了。”
“从这些信息看,刘家良和他的关系比自己前妻还亲密。他肯定知道很多刘家良的前妻不知道的事。”于鸣感慨道,“话说回来,这人也真是对刘家良一往情深啊。”
李朔把那只苹果手机放在桌面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正要说话,自己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老婆白萍打来的,说孙一乐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朔回了几句,说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叫她们先睡,接着就把电话挂了。
于鸣笑道:“嫂子打来的吧?”
李朔道:“嗯。”
于鸣打趣道:“唉。加班到现在,还要被你们喂一把狗粮。”
李朔笑道:“怕被喂狗粮,那你还不赶紧找一个?你也老大不小了。”
于鸣见李朔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忙道:“哪有那么好找啊。现在的女孩子,那个不是要房要车要存款的。我一没房,二没存款,就一辆破大众,谁看得上我啊。”
李朔调侃他道:“那不要房不要存款的女生也有很多,你又看不上人家。”
于鸣道:“老大。这恋爱结婚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总得看对眼吧?现在挑个车还得看顺眼的呢。”
“话是这么说。”李朔道,“那你看得顺眼的要长成什么样?”
“这么说就俗气了。”于鸣道,“我嘛,也不稀罕她长得有多漂亮,做什么工作,至少得有个有趣的灵魂吧。不然一天到晚,大眼瞪小眼,那还不如不结婚呢。”
说到这里,李朔忽地想起了之前孙一乐也跟自己说,她们医学院那帮男生都是书呆子,就知道读书做试验,一个有趣的也没有。他不禁感慨,现在这些小年轻的择偶标准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想当年自己恋爱那会儿,只要对方人品好,身体没啥缺陷,处得来,其他条件都不是最关键的,到现在真的什么都变了。
李朔愣了下神,转身把那只苹果手机放进抽屉里,然后看了下时间,对于鸣道:“行了,不说这些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看看张奇文的化验结果出来没有。”
两人正好起了身,正准备去化验室,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师徒二人停住脚步一看,眨眼的功夫,张奇文从外面走了进来。
“都还在呢。”张奇文说。
“正准备去找你。”李朔道,“化验结果怎么样?”
张奇文走过来,把一张化验单递给李朔,道:“化验结果跟坠楼案的死者一样,也是活着的!”
李朔接过化验单看了一眼,说:“两个案子的疑点全部一样,也就是说这两起案子现在可以并案了。”
张奇文点了下头,说:“虽然现在车祸案死者的颅腔内还没出现白色斑纹,我想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从已经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两起案子暴露出来的现象是完全相同的。”
“这也太可怕了。”于鸣叹道,“这两个死者的死法、时间、家庭背景都毫无关系,竟然会出现如此相同的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再瞎猜了。”李朔说完,对张奇文道,“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李朔说完,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从桌面上找到孙一乐无意中拍到的那张案发照片,放大白萍右边那个“黑影”对张奇文道:“你看看这个照片。这是坠楼案案发当天,我小表妹给我老婆拍照时无意中拍到的。”
闻声,张奇文和于鸣两人都围了上去。
李朔把箭头移动到后面的刘家良身上,说:“这个黑影就是死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奇文注视着电脑里的照片,分析道:“死者的姿势有问题。”
李朔想到去烤鱼店那晚,孙一乐也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然而当时还没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所以自己并未在意。此时从张奇文口里听到一样的话,他不得不赞叹孙一乐观察之敏锐超前。
李朔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那小表妹是学临床医学的,这个话她当时也跟我说起过。我之前还以为死者的肢体扭曲是因为害怕造成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你说的也没错。”张奇文道,“从死者的表情和整个状态看,他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好像他自己无法控制......”
李朔道:“什么意思?”
张奇文道:“你们看。死者是双臂张开,头部朝下往下坠。这个姿势像什么?”
李朔和于鸣想了下,异口同声道:“跳水?”
“没错。这就说明,死者不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而是意外失足或自己跳的楼!”张奇文续道,“你们再看,死者四肢的扭曲程度,这哪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这像不像之前你们给我看的车祸案视频里死者的动作?”
于鸣叹道:“虽然动物不同,但给人的感觉几乎是一致的。”
张奇文冷静地叙道:“现在已经出现两个死者了,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李朔叉掉照片,沉默片刻,道:“我有一种预感,这只是个开始。”话音刚落,一阵风忽然卷了进来,把门“砰”的一下带上了,屋里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张奇文最先回过神,看了下时间道:“快十一点了,你们赶快回去吧。我刚刚从走廊经过,看到外面的天好像又要下雨了。”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KARMAPOWER 2019-05-14 20:42:27
?????? 继续啊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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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啊。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15 14:08:44
又要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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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六七万字了,没几个人回复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KARMAPOWER 2019-05-14 20:42:27
?????? 继续啊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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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没有动力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第七章:坠楼案死者的过往

1
从警局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因为这两个案子,师徒二人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正常下班回家休息了。
周围开始起风了,大风从头顶而来,把院里几颗樟树的叶子吹得呼呼作响,在这大半夜里,骤然一听十分吓人。这个季节的鸿城就是这样,常常是一场大雨连着一场大雨,中间不会有几天晴朗的日子,生活在这里的人自然会觉得烦闷难安。
师徒二人从接待大厅出来,并肩走到警局门口,李朔抬头看了下远处的夜空,对于鸣说道:“看这天气确实是快要下雨了。你也累了一整天,快点回去休息吧。”
于鸣点了下头,说:“嗯,那我先回去了。老大你也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李朔站在原地,看着于鸣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接着转身往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这时,他的裤袋里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不是来电,而是收到短信的通知声。李朔初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响,结果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刘家良的手机,他忽然想起先前因为跟于鸣交代刑军要过来的事,忘把手机放回抽屉了。
他怔了下,刷亮屏幕一看,手机通知栏里显示又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他下意识的点了进去,果然,还是那个叫刑军的男人发来的信息。
2018年6月19日23点48分:
“家良。你还好吗?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了,我一个人,正在去往鸿城的飞机上。这架飞机距离地面有20000多英尺,比地球上任何建筑和山脉都要高。你以前跟我说过,只要我们飞得足够高,就能够挣脱污浊的尘世,听到神灵的声音。我以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也不信教。可是,现在我信了。如果这九霄之上真的有神灵存在,那就让他施展神迹吧,让我能在下了飞机之后见到你,让我能有机会挽回......我的爱人。愿神保佑我们。保佑我们。”
信息到这里结束了,不知为何,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夜,李朔读完这条信息后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虽然不是个大老粗,可也绝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被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发的一条短信打动了。他甚至在想,对方在编辑这些文字的时候,内心一定是非常难过和无助的。因为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发达的时候永远觉得可以人定胜天,只有在落寞的时候才会想要借助神灵的力量。
是啊,人类就是这样矛盾、弱小又意志薄弱。总是矫情的以为自己遭受的苦难会被神灵看见,可他们却从来不去想,神灵到底在哪儿?如果真的存在神灵,祂们为什么从来都对世间的疾苦不管不顾?对人们的祈祷不闻不问?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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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军是在后半夜四点过十分下的飞机,那个时候鸿城的天还没亮,四周依然是黢黑一片。他背着包,只身一人从机场出来,外面正在下着夜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了,看起来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穿过空旷的机场广场,走到对面的大街上,有些四顾茫然的感觉,每阵一风吹来,都是回忆的味道,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街,心绪跟这个潮湿的夜晚一样纷乱。
他吸了口气,然后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订好的酒店名字,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头倚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雨滴淅淅沥沥的拍打着玻璃,他的思绪也开始沸腾起来。
说实话,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鸿城了,这座城市似乎从一开始就和他有着难解难分的缘分。曾经的他在这里留下了无数的往事,它们像玻璃碎片一样,镶嵌在城市的各个地方,不仅锐利,还反射着光。
他第一次来这里是2000年,那一年,他刚满18岁,一张硬座火车票,36个小时,把从偏远小山村里考出来的他,送到了有中国“经济首都”之城的鸿城。
在没来鸿城之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老家的县城,见过最高的楼是县里的一家6层百货大厦。他第一次从鸿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在站前的广场上站了足足半个小时,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高楼像雨后春笋一样整齐出现,以致他都看花了眼,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这里读书的大学生。那些反着光的高楼和彻夜不止的车流,构成了他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来鸿城是2001年,坐的还是火车,可那时他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个同样是东北农村出身的好朋友——刘家良。
那时候他已经在鸿城科技大学就读一年了,头脑活跃又年轻的他,早已适应了这座日新月异的欲望之城。虽然这里很多地方都不对他开放,那些高档场所他还是消费不起,可是刚来鸿城时那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的怯生样子早已不复存在了。
那年的暑假,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假期过半的时候,他把自己那个疯狂的念头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刘家良说了,两人一拍即合。一周后,他们一起辞掉了那份暑假工,拿着到手的工资,从鸿城出发,坐最廉价的火车,沿着南部诸省一直往西,去了湖南、贵州、云南、西藏多个地方,看了凤凰古城,千家苗寨,大理白塔和西藏的雪山。
也是在那个夏天的末尾,他邀请刘家良去了自己的老家四川云山。他已经无法确定当时邀请刘家良去自己家的真实想法,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念头,也可能是想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家庭,了解自己的过往。他淳朴的认为,这样能加深彼此的感情,不管是友情或是别的什么。
到目前为止,云山依然是一个很小的县级市,在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即便这样,他的家还不在县里,在远在县城一百多里的山沟里。他们下了火车,转了两趟大巴,又走了十几里山路才到。
那天下午,他的父母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和刘家良。往后半个月里,他的父母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野味招待他们。
刘家良是地道的东北人,见惯了大暑大寒,从小就对南方省份很感兴趣。在他的陪同下,他们白天一起去附近爬山,摘野果,逮兔子,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找个溪涧一起游泳泡澡,或者躺在大青石上,听风吹叶落,鸟穿林过。那时候他们家是真穷啊,除了厨房外,就只有两间卧室,夏天的晚上,两人就躺在一张床上漫无边际的聊天。那时他们都还年轻,对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理想、赚钱、学业、爱情,什么内容都聊。
他是个很健谈的人,在刘家良面前尤其有说不完的话,对方说到的每一个话题,他都感兴趣,从不会觉得厌烦。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每次和刘家良聊天,他的心就像淋了春雨的松露,在空气里自然的舒展伞盖。
后来很久他才明白过来,原来那种感觉就是喜欢,是爱,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干净又无瑕的爱。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15 14:08:44
又要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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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KARMAPOWER 2019-05-14 20:42:27
?????? 继续啊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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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3
那个夏天很快就溜走了,好像在他心里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
当他发现自己对刘良家产生这种异于常人的感觉后,内心也恐慌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被每天应接不暇的学业压力和各种琐事冲淡了。他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心意,继续和对方做朋友和兄弟,这是他唯一没有和刘家良分享的秘密,因为他实在拿不准对方知道后会怎样看待自己,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
在假期的最后几天,他和刘家良从云山出发,转了两趟大巴,然后坐火车回到了鸿城。大学校园的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在那个世纪之交,每天都有很多新消息从各处爆发出来,冲击着每一个青年学子的耳目。
在后面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也有想过把它说出来,然而考虑到现实压力,他最终还是决定默默地守着这份心意,做一个学生该做的事。
尽管没有坦白,但他们却早已把触角伸展到彼此生活的各个角落。他们每天一起上课,做作业;下了课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假的时候一起泡图书馆或者参加校内外各种活动。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或者比朋友更好一点,除了恋人这个身份。
那时候互联网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整个学校也只有几十台电脑,只在上计算机课的时候打开用一下,学生们私下里交流还是习惯使用书信。
在学校那段时间,除了刘家良以外,和他比较亲密的还有同城一所师范大学的一个男生陈穆。
陈穆的家庭背景跟他差不多,但为人活泼好学,擅于交际,热衷于参加各种文体活动。刑军是在大二的一次校际联谊晚会上认识他的。
那次联谊会上,刑军拿着吉他上台给大家清唱了一首朴树专辑里的新歌《那些花儿》。他天生有副好嗓音,加上现场氛围发酵,真情流露,使得那首歌成了那场联谊会上的一个高潮点。
表演结束下台,前前后后有十几个人问了他的学校寝室地址,男的女的都有,准备给他写信交朋友。
之后几个月,那些和他书信来往的人,很多人写了几回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只有几个人坚持下来了,除了两个女生外,男生就只剩下陈穆。
那个周末,他们私底下通过书信约聚了一次,地点在学校附近一个偏僻的公园里。他跟陈穆是第二次见面,可却并没有那种生疏感。聊了几十分钟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来陈穆的口才这么好,不管聊什么,对方都能接得上话,而且总能把话说到他心坎里。
也因如此,那次闲聊中,他们说了很多之前没有在书信里聊到的内容。以致最后快要回去的时候,陈穆很直接了当的问他:“你是不喜欢男生?”
他吃惊的看着对方,有点没反应过来,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那是他第一次当面被人问到自己最难启齿的隐私,他永远都记得。
过了一会儿,陈穆毫不掩饰地说:“你别紧张。实话告诉你吧,从第一次看你上台表演到下台后的反应,我就看出你跟其他男生有些不同了。”
他想了下,忍不住问道:“哪里不同?”
“眼神。”陈穆笑了笑说,“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当时那么多女生簇拥过来问你要地址,你却并没有很开心。这要是换我们寝室那几个货,恐怕早就高兴上天了。”
过了片刻,他问陈穆:“这才是你坚持给我写信的原因吧?”
“是的。”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和你一样。”陈穆跟他坦白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参加那些活动吗?因为我很孤独,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太少了。我需要像你这样的朋友。”
他定在哪里,没有接陈穆的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了解到所谓的同性恋圈子。
听陈穆说完,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夜访吸血鬼》,影片里,汤姆克鲁斯扮演的吸血鬼莱斯特,因为孤独,所以把布拉德皮特扮演的路易变成了吸血鬼,在后面流浪的旅程中,他们一边躲避其他势力的攻击,一边寻找自己的同类......到最后因为理念不同闹翻时,路易问莱斯特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吸血鬼,莱斯特苦笑着说了和陈穆一样的话。他想,孤独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让人变得疯狂又丧失理智。
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陈穆的示好,但两人私下里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满眼都是直男直女的校园里,他和陈穆就像两个潜伏在敌人队伍里的特工,小心翼翼的过着生活,彼此分享着最新的消息情报,互相舔舐伤口。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毕业后几年,陈穆出国工作,慢慢淡出了这个圈子,才断了联系。


4
大学四年转眼就过去了,在毕业前夕,刘家良忽然找了个女朋友,是同年级不同专业的一个女孩,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女生主动追求的刘家良。
不管谁追的谁,这个变化都让刑军感到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和刘家良的关系。经过和陈穆多次接触,他早已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刘家良。此时此刻,眼看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抢走,他忽然感到无比的怅然若失,那是一种被人打碎了明珠,割了心头肉般的疼痛。
他连续失眠了好多个晚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刘家良的影子。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敢像陈穆一样向刘家良坦白,他不是陈穆那种个性,所以也做不出那种事。
单恋是苦的,一个男人单恋另一个男人更加苦。知道这个消息的他,花了整整两个月才走出那段阴郁的日子,同时他也想明白了,如果刘家良不是同类人,自己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不能假借喜欢的名义去破坏他的生活。
他开始选择接受现实,和刘家良做朋友,这样也好,至少以后还可以经常联系。
不过令刑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开始收拾心情,打起精神去准备毕业答辩的前一天晚上。他忽然得知消息,刘家良和那个女生分手了,而这一切距离他们牵手才过去两个月。
他后来才知道,分手是刘家良提出的,那个女生死活不答应,哭着求他,他还是果断选择了分手。
那晚是十五,外面星月璀璨,十点的样子,刘家良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同寝的另外两个男生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寝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去厕所打了一盆水帮刘家良擦完脸,然后把他扶到床上睡觉。当他把一切做好,准备回座位上准备答辩素材时。刘家良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小声地说:“别走。坐这里陪我。”
他回过头,有点愕然的看着刘家良,心里一阵狂潮涌动,顿了片刻才说:“你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刘家良头蒙在被子里,如实说道:“我跟她分手了。”
说实话,那一刻他心里是开心的,这份开心化成浪花冲刷着过每一寸皮肤,他压制住内心的波浪,接着刘家良的话题,试探地问道:“你们不是好好的,为什么分手?”
闻声,刘家良挪了下身体把头露出被子看着他说:“不想处了。没感觉。”
他想了想,说:“可是那个女生看起来很喜欢你。”
刘家良似乎清醒些了,松开手说:“喜欢我又怎样?我又不喜欢她。”
他心里的浪花再次卷了起来,表面却很平静的说:“那你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她?你现在突然说分手,人家该有多伤心啊。”
刘家良似乎被他说到痛处了,吸了下鼻子说:“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害了她。”
他看着刘家良,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刘家良爬起来,靠在墙壁上,看着他认真地说:“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女人。”
闻声,他立马僵在原地,内心的浪花变成了巨浪,如海啸般涌动,几乎快要把他拍晕过去,可他忽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种小心翼翼、怕再次失去的心情,他到现在想起都会浑身战栗。
刘家良低下头,语气淡淡地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这么个情况了。我之所以答应她,是因为我想试试看自己会不会重新喜欢上女生。现在我试过了,还是做不到,所以我选择放弃这段感情,接受自己。”
他定了定神,过了半天才说:“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刘家良抬起头,看着他说:“你也跟我一样,对吗?”
他咽了下口水,心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这一切,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
过了片刻,他点了点头,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刘家良脸色忽然露出欣慰的笑,说:“嗯。我早就知道了。从你第一次邀请我去你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以刘家良的智商,不会看不出自己对他表现出的异常的关心和好。
“因为你的眼神。”
又是眼神,他记得陈穆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眼神怎么了?”
刘家良看着他说:“你看我时的眼神出卖了你,那是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5
不管异性还是同性,感情中,最怕的就是一个猜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该捅的窗户纸都捅破了,两人在一起自然也就变得毫无悬念。
虽然早已在心里接纳了对方,可表面上两人还是装成好朋友,每天低调的过日子,该干嘛干嘛。那时候社会风气比现在保守很多,两人怕被同学当成异端,因此除了自己,他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想得很开,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其他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车子驶过拐角时,剧烈的颠了一下,把刑军从回忆里唤醒了过来。他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雨还在继续下,天空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黛黑色。他挪动一下身体,问司机:“现在到哪儿了?”
司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到玉华街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玉华街?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好像被蝎子的尾巴刺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有一家叫慕斯登堡的老电影院。他和刘家良确认恋人关系后,有次出来玩,两人还在这里看过一场电影。他至今还记得那是一部国产片,名字叫《看车人的七月》。
在观影过程中,他一直握着刘家良的手,直到影片结束,灯光亮起,他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松开,然后两人装成朋友的样子,和其他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走出影院。
正胡思乱想着,出租车忽然溅起一阵污水,停了下来。
这时,那个中年男司机扭过头跟他说:“到了。你看是在这里下,还是去前面下?”
“就在这里下吧。”他往外面看了一眼,雨还在下。他不想再麻烦司机,从包里拿出车资给司机,呼出口气,然后拿着包从车上下来,往前面一家酒店跑了过去。
这家名叫鸿鑫的酒店距离安鑫社区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站在顶楼可以俯瞰对面整个社区。他从圈子里的朋友那儿得知刘家良死讯后,专门打听了他的死亡地点,然后定下了这家酒店。
几十分钟后,他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走到窗前,撩开帘子,对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和楼宇开始出神。
——就在几天前,刘家良从其中某栋高楼里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36岁的生命。

刑军回到床上不知躺了多久,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
他朦胧中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出现了刘家良的名字。他浑身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难道......神迹真的出现了吗?
他没多想,连忙爬起,接通了那个电话:“喂。是你吗?”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神迹并没有出现,里面很快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粗矿的声音:“你好。”
他揉了下眼睛,听见对方问道:“你是刑军对吧?”
他怔了怔,回答说:“我就是。”他刚想问对方是谁,那人已经开始自报家门了。
“我是刑警大队的警察,叫李朔。”李朔道,“我是看了这个手机里的信息才联系你的。”
“哦。”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前几天那个电话也是你打的对吗?”
李朔顿了一下,说道:“对,是我打的。抱歉。”
他拿着手机没说话,当时他并不知道刘家良已经出事了,还以为是刘家良对自己旧情复燃,所以打电话过来和好的。
李朔见对方没有说话,试探着问道:“你现在到鸿城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冷冷地说:“到了。”
李朔犹豫了片刻,问道:“刘家良的案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
“是这样,我现在在负责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向你了解一下。”李朔问道,“你看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了,他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过了片刻,他道:“我还没起来。晚点吧。”
“中午行吗?”李朔问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鸿鑫酒店。”
“鸿鑫酒店?”李朔想了下道,“哪里离我们这里不远,要不你中午12点来我们刑警大队一趟吧?可以吗?”
“好。”他从床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这边收拾好了就过去。”
“好。我们在这边等你。”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6
李朔等对方说完,便把电话挂了,于鸣在旁边问道:“怎么样?”
李朔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道:“他说他12点左右来咱们警局。”
于鸣有些吃惊:“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还担心他有抵触情绪,找借口不来呢。”
“不会的。”李朔道,“关心这个案子结果的,不只有我们。”
快十二点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外勤部的同事进来告诉师徒二人,刑军已经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李朔道了声谢,拿着手机连忙走了出去。
几十秒后,他在接待大厅里第一次见到了发信者本人。对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一件深色的休闲装,看上去还很年轻,就是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
李朔走过去问道:“你就是刑军对吗?”
刑军道:“我是。”
“谢谢你能准时赶过来。”李朔道,“我们去咨询室聊吧。”
刑军点了下头,起身跟着李朔去到了前边的咨询室里。李朔示意于鸣先回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吸了口气,态度认真地对刑军道:“目前这起坠楼案的侦破工作遇到了一些疑点,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配合我们,这会对案子的结果有很大帮助。”
刑军坐在对面椅子上,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蹦出了一句话:“他真的死了吗?”
李朔顿了下,但他很快就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条信息,也明白对方这么问的原因,只能实话实说道:“是的。很遗憾,神迹没有出现。”
刑军似乎有些悲伤,吸了下鼻子问道:“他真的是坠楼死的?”
“有很多人看到他从十六楼坠下来,但是死因还有待确定。”李朔道,“所以才需要向你们了解死者过往的经历,这对查出真相有很大帮助。”
刑军又开始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悲伤之中。
李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说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刑军抚了下头发,轻轻摇了下头。
李朔道:“没有的话,那我现在开始吧。”
刑军把手插进口袋里,抬头看了李朔一眼,问道:“你想了解什么?”
李朔正色道:“能告诉我,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吗?”
“算是情侣吧。我们以前交往过很长一段时间。”刑军想了下,反问道,“他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吧?”
李朔点了下头,表示知道,接着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学的时候。”
“你们是同学?”
“是的。”
李朔想了想,拿出刘家良的手机道:“从这个手机里的信息看,死者坠楼前,你们发生过争吵对吗?”
“嗯。”刑军点了点头。
李朔问道:“因为什么原因?”
刑军把目光移向墙壁,叙道:“我想让他跟那个女人离婚,他不答应。我们就吵起来了,吵得很凶,我一气之下骂了他很多难听的话,然后他就走了。”
李朔若有所思道:“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
“四个多月前。”
“四个月前?”李朔道,“因为什么事见面?”
刑军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他就说他想我了。我就跟他说他,那你来北京吧。然后他就连夜了买了张机票飞来找我了。”
李朔疑心道:“他在你哪里住了多久?”
“半个多月。”刑军道,“我倒是想让他多住一段时间,可是他说家里有事,必须要回去。”
“什么事?”
“应该是和他老婆那点破事吧。”刑军挪了下身子,道,“我不感兴趣,也没细问。”
李朔想起几天前询问死者前妻俞静时,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过了一会,他看着刑军道:“看得出来,你应该很喜欢他对吧?”
刑军点了点头。
李朔道:“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刑军顿了一下,苦笑道:“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他爸妈是个老封建,他不敢跟他爸妈坦白,又怕他们难过,所以就答应了俞静的追求,想给家里留个后。我知道后跟他吵了好多天,谁也说服不了谁。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就分手了。”
李朔道:“那你们最近为什么又联系上了?”
刑军没有急着回答,抿了下嘴问道:“有烟吗?出来太急忘记带了。”
刑朔顿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白沙烟推过去给他。
刑军拿起烟盒,抖出一根,打火点着,深深吸了几口,才说:“这半年来,他也是经常跟俞静吵架。听圈子里的朋友说,好像是因为他跟别人约会,被俞静逮了个现成。”
刑军弹了下烟灰,笑了一声道:“这个女人也是个傻子,明知道他是这样,还舍不得跟他离婚。”
李朔看着刑军,没有发言,示意对方继续说。
刑军有些无奈道:“之后某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打电话跟我说这些,说自己害了她。他说他知道之前的选择是个错误,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错误。我心疼他,看不得他受罪,就给他想办法。还给他打了一笔钱。”
“多少?”
“一两万。”
听到这里,李朔问道:“他后面跟俞静离婚的事,你知道吗?”
刑军点了点头,道:“后来才知道的。”
李朔道:“他死前这两个月,你们有联系过吗?”
“有。”刑军忽然笑了一下,烟雾从鼻孔里钻了出来,道,“我给他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他都没回。可能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吧。”
这时,李朔忽然想起了在刘家良家里发现的那些止痛药,于是问道:“你最近这半年和他接触,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刑军掐灭烟蒂,道:“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李朔提示道,“坠楼案当天,我们在他房里发现了一些治头痛的药。”
“头疼药?”
“是的。”李朔追问道,“死者生前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病症?”
“没有啊。”刑军沉思了一会,摇头说,“他去北京找我的时候身体还是好好的,没见到他吃什么药。”
李朔沉默片刻,质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离婚前都会去北京找你,为什么离婚后那两个月没有过去?”
“没什么好奇怪的。”刑军不耐烦的搓着手道,“人都是会变的。”
“什么意思?”
刑军道:“他后来有新‘朋友’了,自然不会联系我了。”
李朔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之前在朋友圈看过他发的照片,他和另一个男人东江湖边拍了很多合影。”刑军道,“后来有朋友跟我说,他们亲眼看到他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外面逛街,关系很亲密。”
李朔道:“那些照片还在吗?”
“没保存。”刑军道。
李朔问道:“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那些照片吗?”
刑军道:“我后面去翻他的朋友圈,发现他已经把那些照片删掉了。”
李朔道:“你再想想看。”
刑军想了一下,接着拿出手机说:“好像之前一个朋友在微信群里给我转过他们俩的照片。你等一下,我看看历史记录。”
刑军说完,低着头,打开微信群,手指飞快的拨动起来。
李朔也不想催促他,于是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刑军忽然抬起头,说:“找到了。我懒得去清理聊天记录,所以那些照片都还在。”
刑军说完,把手机递了过来。
李朔接过手机,扫了一眼那些照片,一共有六张照片。如刑军所说,都是一些外出游玩的照片。其中有刘家良跟一群年轻男人的合影,也有单独的两人合影,无一例外,都是在鸿城郊外的那个大湖边拍的。
李朔点了下图片,逐一查看起来,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背景好像是在什么酒店的餐厅里,刘家良笑得脸上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怀里搂着一个年轻男人,样子确实十分亲昵,看来刑军说的没错,在后面那两个月里,刘家良确实有了新欢。而且之前俞静也跟自己说过,刘家良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没准就是照片里这些。
李朔静静地凝视着那几张照片,过了几分钟,他看不出这些照片和案子有什么关系,遂把手机还给了刑军。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更新了。
楼主:知渊龙伟平  时间:2019-07-21 13:08:49
@暖暖风轻6876 2019-05-18 12:52:57
看到更新了,继续,每天都过来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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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更新了。谢谢支持。

楼主:知渊龙伟平

字数:92277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05-12 02:25:33

更新时间:2019-07-21 13:08:49

评论数:9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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