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撒网ad 2019-05-19 17:52:47
有 @知渊龙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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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啊

有人还想继续看吗？都没有回复。

7
刑军接过手机，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李朔回过神，正色道：“谢谢你的配合。目前就这些，后面有需要我们再联系。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
刑军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离开时，李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这次回来会在鸿城呆多久？”
刑军坦白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那行。谢了啊。”
李朔伸手正准备开门，刑军立即站起来问道：“李警官。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闻声，李朔转过头看着他，回答道：“可以。不过......我太不建议你去看。”
“为什么？”
“死者从十六楼上坠下来，面部损毁非常严重。后面又做了尸验，开膛破肚的，样子有些吓人。”见刑军没说话，李朔认真地劝说道，“你如果真的爱他的话，就把他的最好的样子留在心里吧。”
刑军定了定神，还是坚持说：“我不怕。你们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李朔看了刑军一眼，说：“那好吧。你跟我来吧。”

两人从咨询室出来没一会儿，于鸣见了，连忙走了过来，低声说：“老大，都办好了？”
李朔驻足，点了点头，示意刑军稍等片刻。
于鸣目光绕过李朔，瞟了刑军一眼，问道：“你们现在去哪儿？”
“解剖室。”李朔说，“带他去看看刘家良的尸体。”
于鸣道：“哦。那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李朔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多了，于是道：“现在还早。你去联系下程凯杰和黄秋艺，看他们明天能不能过来一趟。”
听了这话，于鸣苦笑道：“哪还要咱们叫啊，刚刚他们已经打电话过来问了。”
李朔奇道：“他们问什么？”
于鸣道：“还能问啥，自然是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把程凯易的尸体还回去了。”
“你告诉他们。案子没结束之前，他哥哥的尸体暂时不能送回去。”李朔叮嘱道，“行了，不说了。人家还等着呢，你先回办公室吧，我陪他进去瞧一眼。”
李朔说完，和刑军一起往解剖室走去。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解剖室门口。李朔取了钥匙，慢慢把门打开。解剖室里面虽然做了清洁，可还是能闻到一股很浓很奇怪的气味，就像熏过硫磺的衣服，怎么也洗不掉那股味儿。
李朔进出解剖室很多次了，已经习以为常，刑军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跟在李朔后头，左看右看，似乎有点紧张。
李朔换上鞋套，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确认道：“确定要看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刑军还是点了点头，固执地说：“看。”
“那行，你做好心理准备。”李朔把鞋套给他，走过去道，“进来吧。”
李朔说完走到那一整面冷藏柜前，接着从转角的一个塑料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低下头把倒数第三层那个抽屉打开，一股寒气随之飘了出来消失在空气中，很快，里面就露出了一层白布遮盖的物体。
这时，李朔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刑军道：“这是你自己要看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刑军定了定神，慢慢走了过去，来到那个不锈钢抽屉边。
李朔又问：“你自己掀开，还是我来帮你掀？”
刑军顿了一下，说：“我自己来吧。”
李朔松开手，看着刑军伸出右手，慢慢探进那只储放刘家良尸体的冰柜里。李朔看到刑军的手指触碰到遮尸布上的寒气瞬间，像被电击中一样，轻轻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把那块盖在刘家良头上的白布揭开了。
刑军对着那张早已不能称作是人脸的脸看了几秒，紧接着，他后退了几步，捂着嘴，迅速从解剖室里冲出了。
李朔朝门口看了一眼，他很明白刑军此刻的感受，不管是谁，看到自己曾爱过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心理和生理都会遭受难以计量的巨大冲击。
他叹了口气，然后把那个装着尸体的大抽屉慢慢推回去，接着关上门，从解剖室里走了出来。
李朔站在门口，往四周看了一眼，刑军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在他准备回办公室时，忽然有人从背后过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张奇文：“是你啊。”
“怎么？”张奇文问道，“又有家属过来探视死者尸体了？”
“嗯。”李朔无奈道，“我跟他说了，死者的身体损毁很严重。可他不听我的，坚持要看死者最后一眼，没坚持一分钟就跑出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吐去了。”
张奇文笑了下，没有说话，似乎已经见惯这种事情。
过了一会儿，李朔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程凯易的尸体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张奇文轻叹道，“跟坠楼案死者的情况一样，也出现了那些白色的斑纹。”
“哦。”李朔若有所思道，“出现时间也差不多吗？”
“没错。”张奇文点了点头。
李朔没再说话，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为这些无解的疑点感到头痛。
两人都没说话，并肩一起往接待大厅的方向走去。快到办公室时，李朔从思考中抽身出来，抬头看了张奇文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张奇文见李朔不提案子，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有点发愣道：“哦。昨晚没睡好，这些天事情太多了，耽误了休息，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
李朔关心道：“再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最重要，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啊。”
张奇文推了李朔一下，道：“行了。放心吧，我没事，身体好着呢。”
李朔看了他一眼，说那些熨帖的话：“你也该成个家了，多个人照顾你总是好事。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些么。”
“知道了。”张奇文看着他，有些不耐烦道，“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先去工作了。”说完往前面的化验室走了。
李朔看着张奇文身影被屋角挡住，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转身走到了办公室里。
于鸣见李朔进来了，忙问道：“刑军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李朔说：“他早就出来了。看了刘家良的脸，估计有点受不了，跑出去吐去了吧。”
于鸣笑了笑说：“就知道他会这样。刘家良脸都摔成哪样了，正常人看了，谁受得了啊。”
李朔没接话，转而问道：“对了，程凯杰那边你说了吗？”
“说了。他们还是有很大意见，不肯过来。”于鸣把手交叉在胸前，分析道，“照目前这个情况看，这两人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别管他。”李朔道，“咱们不是有他们地址吗？明天直接过去找他们问清楚。”
李朔说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怪不得刚刚出来感觉周围的光线都变暗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今天好像是个什么日子，一下却又想不起来，于是问于鸣：“今天几号了？”
于鸣道：“6月20日。怎么了？”
闻声，李朔拍了下额头，惊叹道：“哎呀。难怪我总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什么，原来是我老婆生日，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怪不得她今早上起来问我话的语气怪怪的。”
于鸣调侃道：“不是吧老大，嫂子的生日你都能忘了。”
“都给忙忘了，今天得早点回去。”李朔收拾了一下东西，抬头对于鸣道，“上次过去你嫂子不在，今天她生日，你要不跟我一块过去聚聚吧？”
于鸣把手放下，喜道：“行啊。只要你不怕我打搅你们俩的浪漫时光，我没意见。”
李朔看了他一眼道：“没啥打搅的。我老婆的小表妹也在我家呢，不多你一人。”

第八章：第三个死者现身

1
师徒二人收拾好东西，立马从警局出来，李朔对于鸣道：“你别开了，坐我的车吧。”
于鸣说道：“老大，等一下。”
李朔问道：“还等什么？”
于鸣笑道：“嫂子生日，我总得买点什么做生日礼物吧？”
李朔一听于鸣是去搞这名堂，忙道：“走走走，不用搞这些。又不是啥大事，你嫂子不会见怪的，人去了就行。”
于鸣听了，走过去打开车门，道：“那行。这可是你说的啊。等下嫂子怪罪起来，我就说是你不让我买的。”
李朔坐进车里，发动汽车道：“行，算我的。”

今天是周四，路上有点堵车。断断续续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安鑫小区里了。
李朔找个地方把车停好，师徒二人从车上下来，往前面树荫茂密的地方走去。经过五栋楼下时，天还没有全黑，落日的余晖扑洒下来，依稀能见到头顶的建筑露出了硬朗的身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于鸣驻足，站在一棵樟树下，抬头朝五栋楼顶望去。就在十几天前，刘家良从这里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同时还引发了后面这一系列血腥恐怖的事件。
李朔见于鸣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你在哪里看啥呢？”
于鸣笑了笑，道：“我就好奇，随便看看。”
李朔问道：“你好奇啥？”
于鸣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
李朔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中间连着下了几场暴雨，就算有什么线索，这会子也没了。”
闻声，于鸣没再说话。李朔刚一说完，手机忽地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老婆白萍打来的，他猜到白萍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于是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拉着于鸣道：“行了行了。上去吧，你嫂子都打电话来催了。”

李朔的新房在前面的3栋5单元12楼。两人从电梯里出来，走到1202门口，于鸣过去敲了两下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脚踏声。
门打开了，后边是孙一乐的笑脸：“姐夫，你回来了。”
孙一乐说完，又往李朔旁边看了一眼，问道：“姐夫，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于鸣哥哥吧？”
李朔来到屋里，介绍道：“没错，就是他。今年刚毕业，没比你大多少。”
于鸣跟在李朔后面走了进来，跟在厨房里炒菜的白萍问了声好，然后对孙一乐说：“你是一乐吧？我经常听老大提起你，他老是夸你呢。”
孙一乐坐到沙发上，开心的问道：“真的吗，我姐夫夸了我什么？”
于鸣如实回答道：“他夸你聪明，观察明锐、细致。”
这时候，李朔从厨房洗了一盘子水果出来，刚好听到了他俩的对话，于是搭腔道：“于鸣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夸你的。”
孙一乐看了李朔一眼，道：“我才不信呢。你俩肯定是合伙骗我，姐夫你当着我的面连一次都没夸过我。”
于鸣诚恳道：“真的没骗你。昨天老大在看你拍的那张案发照片的时候，还在夸你观察仔细呢。”
听于鸣这么说，孙一乐似乎有点信了，于是道：“好吧，我信你。”
李朔走过去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坐回沙发里，顺手拿起一颗荔枝，剥开塞进嘴里道：“早跟你说了没骗你。来来，吃水果。”
孙一乐从沙发上拿起一包薯片，撕开递给于鸣，道：“我是信小哥哥，没信你。”
李朔把荔枝核吐出来，扔进垃圾桶里，笑侃道：“你是不是看这个‘小哥哥’长得比你姐夫帅，所以他说啥你都信啊？”
孙一乐给自己也开了一包薯片，拿出来吃了一口，笑说：“对啊。姐夫你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颜值即正义！哈哈，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李朔拍了拍手，弯腰抱起白果，撸了几下白果的背毛，笑道：“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你信他就信他吧。”
说完伸手拿起一棵荔枝塞进嘴里，把白果放在沙发上，起身道：“你们俩慢慢聊，我去给你姐打打下手。”
闻声，孙一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问李朔：“对了姐夫，你们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破案了吗？”
李朔无奈道：“还没呢，那有这么快。”
孙一乐又问：“那查出点什么没有？那个人真的是跳楼自杀吗？”
李朔道：“不确定，还在调查中。”
孙一乐开始在脑袋里回忆那张照片，说道：“我看，那人不像是自杀。”
李朔停下来，想到上次的事，他现在愿意详细听一听孙一乐的想法，于是问道：“哦。你这次又有什么新见解？说来听听。”
孙一乐把薯片放在沙发上，从屁股下面拿出手机，找到那张照片对李朔道：“我前几天把这张照片给我们院长看了，你们猜猜他怎么说？”
闻声，于鸣也停止了咀嚼，问道：“你们院长怎么说的？”
孙一乐朝四周扫了一眼，神秘兮兮道：“我说的这些仅供你们参考，我可不能保证真实性。”
李朔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
孙一乐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们院长说，从这个人的下坠姿势和整体感觉看，不像是自杀，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听到这里，于鸣忽然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张奇文也说过类似的话，心里便有些信了，忙问道：“那你们院长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没了，就这些。”孙一乐摇了摇头，强调道，“我们院长可是几十年的老医生了，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他说的话我觉得还是可以信的。”
李朔刚刚也想到了张奇文的话，所以一直没说话，此时才道：“嗯，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一乐。”
孙一乐拿起薯片，笑着道：“要是说错了你们也别介意啊，我就是小说看多了，难得遇到这么个案子，好奇而已。”
“真的谢谢你。”于鸣也道，“没你之前拍的那张案发的照片，有很多事情恐怕到现在我们都没法确定下来呢。”
孙一乐到底还是个躲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听了于鸣这段发自肺腑的话，难免有些喜形于色，脸色立即绽开了笑容。

过了十多分钟，白萍把剩下的几个菜都端上桌了，对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道：“行了。都弄好了，快来吃吧。”
三人闻声，都起身走了过去。李朔挨着白萍坐下，请罪道：“老婆大人别生气，本来是想给你打下手的，可一聊案子的事情就忘了。”
白萍拿了把筷子分给大家，嗔怪道：“我刚刚在厨房里，一直听到你们在哪里聊什么自杀、坠楼、案子。还以为你们聊这个肚子就饱了呢。”
李朔笑道：“哪能啊。”
孙一乐在一旁笑道：“案子再香，也没有表姐你煮的菜香。我来你们这里住几天都要胖一圈了。”
李朔给白萍盛了碗饭，朝桌子上扫了一眼，道：“确实香。你们别看着了，都快尝尝。”
闻声，孙一乐拿着筷子从桌子中间那冒着热气的大碗里夹了一块什么塞到于鸣碗里，道：“小哥哥，你尝尝这个，我表姐做的鱼可好吃了。”
“谢谢。”于鸣盛情难却，用筷子从碗里夹起一小块鱼肉送到嘴里，慢慢咀嚼了一下，赞道，“真的很好吃。哎，这是什么鱼啊？”
白萍说道：“这是鳜鱼啊，你喜欢吃就多吃点。”说完，又拿筷子夹了一块送到于鸣碗里。
“谢谢嫂子。”于鸣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萍道：“客气啥，来这里就跟来自己家一样。以后有事没事都常来玩。”
孙一乐也道：“我表姐人可好了。小哥哥你以后要经常过来玩啊。”
这时，白果闻到香味，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孙一乐脚边，蹭了几下她的腿，看上去好像在乞食。
“小可爱，吃不吃鱼啊？”孙一乐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喂给白果。
李朔没说话，夹了一块鸡丁吃了几口，他刚刚听到鳜鱼两个字，忽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和白萍孙一乐在烤鱼店里吃的那种叫乌棒的鱼，当时因为没有如此多的案例来举证自己的判断，所以并未在意，但现在情况截然不同了，所以他心里又忍不住开始想，为什么一家跟这两起案件看起来毫无关系的烤鱼店里的鱼，会散发出和死者创口一样的气味呢？难道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吗？

2
见李朔没有说话，聊得正欢的三人慢慢察觉到李朔的异样，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白萍放下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吃着吃着饭，又去想什么了？”
闻声，李朔回过神，说道：“哦，没事没事，你们吃。”
孙一乐扭过头，道：“姐夫，我看你还在想案子的事吧？”
李朔扯了个谎道：“没有。刚刚是被饭给噎着了。”
白萍似乎不信，问道：“这些天看你早出晚归，为案子的事情魂不守舍的。现在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于鸣吐出一根鱼刺，说道：“老大这段时间为了这两个案子，真的是没少下功夫，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李朔平时有啥事就喜欢闷在心里，不爱说给人听，现在更不想在白萍生日的晚饭上说那些血腥残忍的事，于是打了个哈哈道：“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束，不过也快了。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个假，陪你们好好出去玩玩。”
听到可以出去玩，孙一乐高兴道：“姐夫，这是你说的啊。可不能不算数。”
李朔扒了口饭，边嚼边说：“我那一次说话不算数了？说带你们出去玩，就肯定会带你们去的。”
孙一乐一边给脚底下的白果喂食，一边道：“嗯，我记下来了。”
接着，听见李朔转移话题问孙一乐：“对了一乐，你这段时间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你爸爸昨天可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了。”
听到李朔提起了自己父亲，孙一乐脸色笑容逐渐散去，瘪着嘴说：“挺好的啊。再过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备考呢。这个分数很重要，跟下学期的奖金学挂钩，我是一定要考好拿奖学金的。”
“这么有志气啊。”听到这里，白萍露出了微笑道，“好好努力，等你考完放暑假了，我们就好好出去玩玩。”
“嗯。知道啦！”孙一乐说着，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道，“哇，快九点钟了，等下吃完我就回学校了，明天还有一场很重要的解剖讲座要听呢。”
白萍微微吃惊：“等下就回去吗？”
“嗯。”
白萍劝道：“都这么晚了，你今晚就在这边睡吧，明天早上回去不是刚刚好。”
“没事，现在才九点钟。”孙一乐道，“这里离我们学校又不远。放心吧，表姐。”
白萍见孙一乐执意要回去，就不再劝说了，主要也是私心想到因为案子的事情，很久没跟李朔亲热了，刚好趁这个机会两人增近下夫妻感情，于是道：“那好。等下让你姐夫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搭车回去就行。”孙一乐笑道，“今天你生日，让姐夫在家里陪你吧。”
听到这里，于鸣忽然抬头问道：“哎，一乐，你们学校在哪个位置啊？”
孙一乐扒了口饭，道：“就是鸿星广场旁边那个学校，离这里很近的。”
“哦。”于鸣想了下道，“我住的地方离那里不远，要不，我等下开老大的车送你回去吧？”
闻声，李朔笑道：“这个主意好。一乐，等下就让于鸣送你回去，我放心些。”
孙一乐把脸上的饭粒拿下来，抹了下嘴巴道：“那好，谢谢鸣哥哥。”
李朔打趣道：“哟，现在就开始叫‘鸣哥哥’了？”
孙一乐到底还是个学生，听出李朔的言外之意，脸上一热，嗔怪道：“姐夫你好讨厌啊！一天到晚笑我。表姐你快管管他。”
李朔听完不由笑道：“好了好了，既然要回学校，早点也好，太晚了你们校门都关了。”
孙一乐听了，连忙说道：“我吃完啦。”
说完又扫了于鸣一眼，道：“小哥哥，我们现在走吧。”
于鸣起身道：“好啊，你去收拾东西吧。”
闻声，孙一乐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卧室收拾东西，过了几分钟，背着一个青色的条纹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状，白萍起身道：“九点多钟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李朔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给于鸣，起身拍了下于鸣肩膀，笑道：“路上车多，小心点开。这个护花任务就交给你了。”
于鸣点了下头，笑道：“放心吧，老大。”
白萍道：“一乐，带些水果回学校吃吧？”
“不用了，上次带的还没吃完呢。”孙一乐笑道，“表姐，姐夫，我回学校了。”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跟李朔和白萍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3
这会子正是高峰期，路上很堵。于鸣坐在驾驶位上，开一阵停一阵，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孙一乐在漫天海地的聊天。
他没想到，孙一乐原来这么健谈，他还以为医学生都是那种闷闷的类型，眼前这个孙一乐完全颠覆了他对医学生的刻板印象。
孙一乐刚刚也说了，她也没见过于鸣这样有趣的警察，之前她觉得现实中的警察都跟她姐夫一样，严肃，一本正经，老喜欢拿眼睛瞪着别人，跟庙里的石像一样。
听孙一乐说完，于鸣忍不住哈哈笑道：“你这个小鬼头，你姐夫要知道你这么形容他，还不得气死啊？哈哈哈，不过你形容真的很像他。”
孙一乐见于鸣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喂。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不能跟我姐夫说啊！听到没有？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于鸣抿嘴笑道：“知道了，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这还差不多。”
聊着聊着，车子便已经开到孙一乐学校附近的马路上了。
这时，孙一乐忽然扭过头对于鸣道：“就停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路过去就行人。”
于鸣看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了？怕被你同学看见，误以为我是你男朋友啊？”
闻声，孙一乐拍了下于鸣肩膀，道：“你也很讨厌，跟我姐夫一样。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于鸣笑着问道：“我哪里讨厌了？”
孙一乐道：“哪都讨厌！”
于鸣忙道：“好了，开个玩笑啦。那我就在这里停车咯。”
“嗯。”
车停下，见孙一乐要开门下去了，于鸣忙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道：“喂。这是我手机号码，微信也是这个。你留着吧。”
“好。”孙一乐接过名片，抓起书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于鸣探出头，朝孙一乐挥了挥手。一直目送孙一乐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校门里，才发动汽车往前开去。
他脸上现在热热的，都是刚才被孙一乐那一下肩膀拍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孩子这样拍过肩膀，心里不免有些羞涩，但刚刚孙一乐在，他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现在孙一乐一走，他卸下了伪装，立刻感觉脸烧了起来。
于鸣坐在车里，车厢里还留着孙一乐身上的气味，好像旁边还坐着个透明人似的，他怎么开怎么别扭，总感觉心里有只虫子在咬。过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现在是十点过五分，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孙一乐还没有加他微信。
他似乎找到了别扭的来源，心里忽然有点失落，一边开着，一边走马观花的望着四周的街景。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的提示音。他心里微微一动，连忙打开手机一看，刚刚的提示音不是好友验证，而是一条微信。李朔发来的微信，问他把孙一乐送到学校没有。
看到这条微信，于鸣心里更加失落了，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了个“已送到”，接着便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就这样又开了十多分钟，眼看就要到家里，而孙一乐还没有发来好友验证。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笨，早知道刚才在车上就主动加她好了，省得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
此刻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无数的荷尔蒙洋溢在空气里，车窗外霓虹闪烁，点缀的魅惑的夜。风一阵阵从窗外鼓进来，带来熟悉的人手掌里的气息，令人倍感舒服。
于鸣往前开了几十米，找个树荫的位置把车停好。然后从车上走下来，迈着步子往所在的单元楼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多远，手机忽然在兜里响，他心想，是谁打来的呢？
于鸣怔了一下，驻足原地，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来自本地的陌生号码，难道是推销广告的？
他想了下，然后点了一下接听。很快，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点耳熟......他想起来了，是孙一乐！是她打来的！
于鸣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刚刚他还在想孙一乐怎么没有加自己微信，谁知道她这么爽快，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孙一乐现在打电话来干嘛，就听到她在那边用惊恐的声音对自己说：“于鸣哥哥......死人了，你赶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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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多回复，让我知道有人在看，给我动力。谢谢大家。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20 21:28:34
谢谢楼主，希望你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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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暖暖风轻6876 2019-05-21 15:10:34
继续，会一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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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4
闻声，于鸣呆了一下，听声音孙一乐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说不定可能有生命危险，他担心得声音发抖：“一乐，你没事吧？”
孙一乐紧张得声音颤抖说：“我没事......是有人死了。”
听到孙一乐没事，于鸣整个神经都松懈了下来，问道：“你现在那边什么情况？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会遇到这个事？”
孙一乐声音急切地说：“我是在学校里......我准备去拿东西......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
于鸣愣了一下，他听孙一乐说自己在学校，就想当然以为学校里应该是安全的，所以也猜不到孙一乐在学校里还能遇到了什么凶险的情况，于是问道：“那死的是什么人啊？学生吗？”
孙一乐回答道：“好像不是学生......”
于鸣问道：“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孙一乐补充道，“好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哦。”于鸣又问道，“你打电话给你姐夫了吗？”
孙一乐忙道：“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所以就想到给你打了。”
“哦，我知道了。”于鸣心想李朔这会子可能已经上床睡觉了，手机应该没有放在身边，于是叮嘱道，“你姐夫应该已经睡了。你打给我也一样，你别紧张，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现在就过去。”
“嗯。”孙一乐说道，“我现在快到我们宿舍楼下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那就这样。”于鸣知道现在情况紧急，电话里是说不清的，必须到现场去，于是道，“我马上过去找你，你要是害怕的话，电话可以别挂。”说完，立马掉头往刚刚泊车的地方跑去。
和于鸣聊了一阵，孙一乐的声音也慢慢冷静下来了，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们宿舍是C3栋济世楼，前边有个圆形柱子，我就在柱子旁边那棵樟树下等你。”
“知道了。”于鸣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对孙一乐道，“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个十几二十分钟应该就能到你们学校了。”
说完，于鸣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凑到嘴边，问道，“对了，你刚刚报警了吗？”
孙一乐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我刚刚就想着给你和我姐夫打电话了。”
于鸣说道：“那你现在打个报警电话吧。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等下就我们两个人肯定不够的。”
“嗯。”孙一乐道，“我现在就打。”说完，孙一乐就把电话挂了，估计是打报警电话去了。
于鸣放下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心想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把手机往车前的支架上一塞，踩紧油门，车子一溜烟的往鸿城医科大学开去。


5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那辆白色的奥迪终于开到了鸿城医科大学校门口。
学校有规定，私家车不能进入学校，于鸣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接着走过去问了下校门口的守卫，了解大致方位之后，便连忙往孙一乐所说的济世楼跑去了。
鸿城医大的校园比于鸣想象的还要大，因为历史久远，校区建筑布局极其混乱，又没有导视牌，加上他也是第一次来，足足找了五六分钟，才找到那栋济世楼。
他边走边往四周扫视了，终于在一棵大樟树下看到了孙一乐的身影。他忙走过去跟孙一乐打了声招呼，说道：“等了很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
孙一乐见于鸣过来了，稍微安心些了，说道：“你终于来了。”
于鸣喘着气问道：“报警了吧？”
“报了。”孙一乐答道：“他们说马上过来。”
于鸣知道警局离学校有点远，就算那边在孙一乐挂掉电话那会儿开始发车，恐怕也要再等个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于是对孙一乐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你跟我说下，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呢。”
孙一乐看了他一眼，边走边叙述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于鸣道：“这样，你就把之前看到的跟我说一遍。”
孙一乐想了想，叙道：“我先前回宿舍里，看时间还早，就想着温习一下明天解剖课的资料。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想着我的解剖书应该是放在实验楼里忘记拿出来了，所以我就跑去实验楼拿书了。等我走到实验楼前面那个小树林边时，有个人忽然从那个树林子里蹿出来了，差点扑到我身上，吓死我了......”孙一乐说完捂着胸口，脸色有点难看，显然先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于鸣听完，也大致了解情况了，问道：“你电话里说有人死了，就是这个人吗？”
“嗯。”孙一乐点了点头，道，“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幸好我反应快，见她扑过来，我马上闪开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
于鸣疑心道：“那哪个人是怎么死的？”
孙一乐续道：“她朝我扑过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旁边花坛的石头上，流了好多血，躺在地动了几下就死了......我被她吓坏了，所以就连忙跑回去了。”
于鸣好奇道：“你们学校这么多学生，刚刚你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人看见吗？”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孙一乐说道，“实验楼在那个很大的人工湖边，位置很偏僻。而且现在都十点多了，大家都在寝室里休息，谁没事会跑到那个地方去啊？”
听孙一乐这么一说，于鸣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转口赞叹道：“你胆子也真是大啊。你看你们学校，到晚上就阴森森的，跟《聊斋》里写的鬼宅一样。而且都这么晚了，你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去实验楼拿书，我也是佩服你。”
“我不也是被逼的嘛。”孙一乐看了于鸣一眼，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解剖课老师好凶，上他的课要是没带书，指不定要被他怎么说呢。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解剖这门课还有很多知识点没记住，不抓紧时间复习，万一没考好，下半年的奖学金就泡汤了。不是这些原因，我才不会这个时候跑过去拿呢。”
“真看不出来，你平时笑呵呵的，原来心里还藏着这么多七拐八绕的想法啊。”于鸣笑了下，道，“话说回来，你真的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生了，不愧是学医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孙一乐有些无奈道，“你没听我姐夫说吗？我爸妈对我的学业很关心的，我要是考砸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天底下的父母都这样。”听孙一乐说完，于鸣忽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还在上学那会儿，他们也是一样，担心这，担心哪，生怕自己出什么意外。
“好了，快到了。”孙一乐说道。
于鸣没看时间，不过凭直觉估计，现在也应该快十一点了。刚才一路走过来，虽然见到很多栋楼房里面都亮着灯，可是路上还真没看到几个人，看来医学生真的是不同于其他专业学生的奇葩存在啊。
又过了一会儿，孙一乐领着于鸣七绕八绕，终于快到她说的那个小树林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一靠近那个人工湖，连附近的空气都是一股淡淡的草腥味儿。
就在这时，孙一乐停下脚步，指着前面那片黑漆漆的树林道：“哪里就是实验楼了，前面就是我说的那个树林，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从那里面蹿出来的，吓死我了。”
于鸣驻足，顺着孙一乐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孙一乐道：“走吧，过去看看。”
说完，见孙一乐没有走的意思，于鸣看着她道：“发什么呆啊？不敢过去了？”
孙一乐没有说话，看起来面无表情，似乎真的有些害怕。
于鸣安慰她道：“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难道还能站起来咬你一口？走吧走吧。”
孙一乐还是不肯往前走，说道：“看到前面那个花坛了吗？就在哪里了，你自己过去吧，我不过去了。”
于鸣劝道：“一起去吧。有我在你怕什么？”
孙一乐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过去了，你自己去。”
见状，于鸣只得道：“那好吧。那我过去了，你就站在这里，别乱跑啊。”
“知道了。”
于鸣看了孙一乐一眼，接着，转身往孙一乐手指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于鸣来到了孙一乐手指的那个树林子边上。她说的没错，哪里果然有个很大的、石头砌的长方形的花坛，此刻，那些白色的大理石在路灯的照射下，反射着象牙颜色的光，乍一看，就跟公墓里的墓碑一样，令人无端心慌。
于鸣扭过头，眼睛在周围巡视着，逐渐停留在旁边那个树林上。哪里树荫非常茂密，现在又是晚上，里面更是黑乎乎的，种的是些什么树也看不出来，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踩着那些深色的石板路面，凝神走过去，仔细寻找孙一乐刚才说的“死尸”。然而找了一圈后，除了几块破石头和一排排树丛，什么都没看见。
他不禁起了疑心，按理说，孙一乐不会骗自己的，可是这周围确实都找遍了，并没有见到什么死尸啊。
于鸣思忖片刻，继续往前找了一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终于确定这里没有死尸，只好跑了回去。
孙一乐见于鸣回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看到那个人的尸体了吗？”
“没有。”于鸣摇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哪里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哪有你说的尸体啊？”
“怎么可能？”孙一乐大吃一惊，道，“那么大的一具尸体躺在哪里，怎么会没看见？说，是不是因为我不肯过去，所以你就故意骗我？”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会骗你？”于鸣无奈道，“是真的没有，不信你自己过去看看。”
“真的没有？”孙一乐再次向于鸣确认。
“骗你是孙子。”
“好吧。”孙一乐叹了口气，将信将疑的看着于鸣，犹豫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于鸣看着她，无奈地说：“走吧。”
孙一乐有些害怕，挨在于鸣身边，慢慢往前面那个树林边走去。
过了片刻，他们来到了那个花坛边上。
于鸣努了努下巴，说道：“你自己看，尸体在哪儿？”
见到这一幕，孙一乐站在原地仔细的看了一圈，惊诧道：“怎么会这样？”
于鸣说道：“你真的没有看错？”
孙一乐没有说话，她似乎忘记了害怕，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在四周搜寻，找了一圈后，终于确定于鸣说的没错。
于鸣走过去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确实没有。”
“怎么会不见了呢？”孙一乐惊诧道，“那个女人明明就躺在这里的啊。我亲眼见到的。”
见于鸣没有说话，孙一乐急道：“她先前就是从这里蹿出来的，差点扑到我身上。对了你看，这里还有血呢！”
听孙一乐这么说，于鸣脸色微变，忙走过去，仔细查看那一滩黑黑的东西。
“还真有。”他刚才一心都在想着孙一乐说的那具尸体，倒是没怎么仔细看这些细节。
孙一乐站在旁边，手指着后面那几垛野草，说道：“你看，这里的草还有脚踩过的痕迹。”
于鸣走过去，蹲下身子，打开手机背灯，对着那滩黑糊糊的东西照了照。接着仔细辨认了一下，孙一乐说的没错，那确实是血，但是不是人血就不知道了。
“说了没有骗你。”孙一乐找到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证据，语气也提升了些，道，“这里这么多证据，就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于鸣想了想，起身对孙一乐说道：“这些到底是不是人血还不知道呢。如果这真的是那个人的血，那她的尸体呢？尸体跑哪里去了？”

6
闻声，孙一乐想了想，无法理解道：“对啊。尸体呢？尸体怎么会不见了？”
于鸣思忖一会儿，分析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有人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把尸体搬走了？”
“怎么可能？”孙一乐惊讶道，“都这么晚了，谁会跑到这里来搬一具尸体？”
于鸣也疑惑道：“是啊，谁会来这里搬一具尸体呢？”
孙一乐幽幽地说：“难道，诈尸了......”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从湖心刮了过来，把旁边的树林吹的哗啦作响，听上去就像是一群人拿着指甲在抓挠墙壁，叫人头皮发麻。与此同时，周围那股腥味也变得越来越浓了，混合着某种不知名树木的花香，变得格外刺鼻，让人很是不适。
于鸣回过神，壮胆道：“你真是小说看多了，哪有那么多诈尸！亏你还是个医学生，要相信科学。”
“算了算了。”孙一乐有些害怕，也不想再和于鸣辩解，只是说，“我们走吧，这里好恐怖，我不想呆在这里......”
于鸣朝那滩血迹看了一眼，紧了紧衣服，对孙一乐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孙一乐朝四周望了一圈，问道：“是什么？”
于鸣定了定神，看着孙一乐说：“那个人可能没有死。”
“怎么可能！”孙一乐惊道，“我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的。而且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还没死......”
于鸣继续分析道：“你只是看到她倒下去了，并没有确认她已经死了，对吗？”
孙一乐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鸣继续说：“那她真的很有可能只是受伤暂时晕过去了，而且在你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刚好醒过来了，所以就自己离开了。这样也就能解释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了。”
听了于鸣的分析，孙一乐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问道：“那她现在会去哪里？”
“不知道。”于鸣说，“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知道。”
孙一乐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说，那到底会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躲在那个树林子里？”
“这也是目前最大的疑点了。”于鸣说完，忽然想到了前面的坠楼案跟车祸案，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各种现象告诉他，这个事情恐怕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但是他又不希望这件事跟前面两起案子相关，不然这么多事情搅和在一起，想要查出真相只会越来越难。
过了一会儿，于鸣问孙一乐：“哎，对了。我刚刚看到实验楼后面好像还有一栋几层楼高的房子，那是干什么用的啊？”
孙一乐说道：“那里是学校的职工宿舍。”
“职工宿舍？”
“嗯。”孙一乐道，“哪里很偏僻，条件也不好。是给学校搞卫生做清洁的一些闲杂人员住的地方。”
“哦。”于鸣想了下，又问道，“你先前说那个人看起有些不正常，是怎么个不正常？”
孙一乐怔了怔，回忆道：“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一个疯子，对，就像街边那种精神病一样。”
“还有吗？”
孙一乐续道：“还有就是......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别扭，看起来很可怕，很像是某种爬行动物......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紧张看错了。”
于鸣心里动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继续问道：“你还有注意到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孙一乐顿了下，道：“她穿着一件深色的碎花外套，头发是扎起来的，年龄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因为我看到她手上的皮肤有很多皱纹......我们学校的学生应该不会这样吧。”
“应该不是学生。”于鸣想了想，说，“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应该走不了多远。等下局里的人过来，再按照你说的这些特征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看到。”
“嗯。”
于鸣说完忽然笑了下，说道：“哎，你说你怎么这么走运啊，一连两起事件都被你撞见了。改明儿去买个彩票保准能中大奖。”
闻声，孙一乐不仅没有反驳于鸣，反而叹了口气道：“最近真的是水逆，总是碰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于鸣见孙一乐情绪有点低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有意想调动一下氛围，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介意啊。”
孙一乐没有说话，于鸣继续说道：“你们学校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怎么这么穷啊。我刚刚看到实验楼哪里好像没有装监控设备，不然找到监控视频一看就知道了。”
这时，孙一乐抬起头道：“这不是穷好吗，这是在为大家的隐私着想。你想想，要是整个学校到处都是监控，我们整天生活在这里，那不跟生活在监狱里一样吗？”
“那倒也是。”于鸣呵呵笑道，“要是装了监控，那些情侣想偷着亲个嘴都不敢了......”
孙一乐听了，气得拍了下于鸣肩膀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这些，真的比我姐夫还讨厌。”
于鸣躲了下，道：“我又没有说错......你干嘛这么在意啊。”
话音甫落，就在这时，两人都听到附近传来了一阵警车的鸣笛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于鸣判断道：“应该是我们局里那些人来了。”
孙一乐道：“嗯。那我们快过去吧，他们可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
于鸣说道：“不用过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吧。应该是秦队他们来，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完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放到耳朵边开始等待起来。
过了片刻，电话接通了，于鸣握着手机说道：“哎秦队。你们现在是已经到学校了吗？”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矿的声音：“是啊。你怎么知道？”
于鸣解释道：“哦。报警的人是李队的表妹，我认识，所以她就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知道就先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队问道，“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于鸣朝周围看了一眼，道：“我们在学校的试验楼这里，事件发生地点也在这附近。”
“好，我们马上过来。”秦队道。
“那我先把电话挂了。”于鸣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接着转身和孙一乐坐到旁边那个石椅上等待起来。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他俩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后面的道路上传来。于鸣连忙起身一看，果然是秦队他们来了，一共有四五个人，还有一些听到声音跟过来看热闹的学生和教职工。
于鸣忙走过去，跟秦队打招呼道：“秦队。”
秦方穿着制服，走了过来，跟于鸣说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听那个报警的女生说有人死了是吗？”
于鸣说道：“情况可能有误，现场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尸体，只有一滩血迹，不确定是否是人血。”
秦方不解道：“什么意思？”
于鸣说道：“那个人可能没有死，她只是受伤晕死过去了。”
秦队道：“你的意思是，那人在报案的这段时间里醒来了，然后自己爬起来走了？”
于鸣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秦方想了想，走过去问孙一乐：“小姑娘，是你报的警吧？”
“嗯。”孙一乐点了点头。
秦方问道：“你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经过刚才于鸣的分析，孙一乐现在也开始觉得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只是受伤晕厥了，所以改口道：“不确定。我当时太紧张了，可能是看错了，那个人从树林子里扑过来把我吓坏了，我看到她头撞到花坛的石边不动了，就以为她已经死了......”
秦方继续问道：“那你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吗？”
孙一乐点了下头，然后把先前跟于鸣说的那些特征又重述了一遍：“就是这些了。”
秦方听完，想了想道：“这么说，那个人应该不是学生，而是学校的职工或者是老师。”
听到这里，于鸣说道：“秦队。那个女人受了伤，应该走不了多远。我们几个人分散去附近找找看吧。”
“嗯。”秦方知道动作越快，找到破案信息的可能就越大，于是转头吩咐旁边一个警察道，“这个小姑娘说哪里有血迹，你去提取一些带回去做个化验。你们几个人，和我去附近找找看。”
一同前来的几个警察收到指令后，立即开始沿着实验楼往附近排查起来。
于鸣转过头对孙一乐道：“我们也去帮忙吧？”
孙一乐点了点头，跟在于鸣身后，打开手机背灯，沿着花坛边的血迹，开始往周围扩散寻找。
此刻已经是半夜了，光线暗得不行，给搜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但他们都知道，事发后这一个小时是最有希望能找到破案线索的，要是等到明天，很多线索可能就消失了，想到这些，几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查找。

@春天的子凡2017 2019-05-22 22: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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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尸体消失的真相

1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周围的草丛里已经凝结了露水。于鸣脚上的运动鞋来回的在草丛里穿梭，已经打湿了大半，连袜子都变得湿腻腻的，沾在脚板上十分难受。
那几个警察沿着实验楼附近找了一圈后，又聚到了一起。于鸣走过去问其中一个年轻的高个子警察：“这个树林子你们找过了吗？”
那个高瘦的警察甩了甩手，回答道：“找了。这个树林子挨着这个湖，里面到处都是蚊子，你看我这脸和手叫蚊子给咬的，这么多个包......”
于鸣憋着笑，借着手机背灯的光朝那个年轻警察脸上扫了一眼，确实有很多红色的小包，心想对方应该早就过了青春期了，那就只能是刚刚叫蚊子给叮的了。
“辛苦了。”于鸣又问道，“里面没找到什么吧？”
“什么都没有。”高瘦警察说，“唉，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于鸣说道：“按常理，应该就在这附近。”
年轻警察听了，有些无奈地说：“嗯，不说了，我们再去那边找找看。”说完，那两个警察就跑到别的地方找去了。
于鸣转身朝附近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实验楼后面那栋灰色的矮楼上。他想了想，对孙一乐道：“哎，你刚刚说哪里是你们学校的职工宿舍对吗？”
“嗯。”孙一乐点了点头。
于鸣认真分析道：“你说那个女人大概四五十岁，穿着一件碎花外套，手上有很多皱纹......而且这个点又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不是学生家长吧？”
孙一乐道：“应该不会是。”
于鸣问道：“那你们学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女老师吗？”
孙一乐听了，说道：“我们学校有几百个老师，我又不全认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啊。而且，我感觉她不像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那倒也是。”于鸣想了下，又说，“哎你说，那人会不会是你们学校的搞卫生的大妈啊？你们学校的清洁大妈总有女的吧？”
闻声，孙一乐想了想，脸上露出肯定的表情，说：“这倒是有可能。”
两人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于鸣接着分析道：“我要是清洁大妈，在这里受了伤，醒来后，我肯定会回房间去休息......你觉得呢？”
“你说的没有。”孙一乐道。
“走！”于鸣道，“我们去前面那个楼看看。”
说完，两人连忙撒腿往前面那栋职工宿舍跑去。



2
过了四五分钟，两人绕过一大片操场和一大丛冬青，来到了那栋职工宿舍楼前。
于鸣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楼跟孙一乐说的一样，果然是又破又旧，条件很差。从外面看上去，就跟九十年代的老破弄堂一样，连墙皮都快掉光了，因为年代久远，楼顶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爬山虎。如果不是在学校里，恐怕早被当做危房拆掉了。
于鸣继续审视眼前的宿舍楼，这楼一共四层，第一层左边第二间和第二层左边第一间都亮着灯，看来确实是有人住在这里。
他从左往右看了一遍，硬是没有找到进出的门，于是问孙一乐：“这，从哪里进去啊？”
孙一乐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于鸣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对孙一乐道：“哎，哪里好像有个通道，看来门应该在前面。”
说完，孙一乐跟着于鸣跑过去一看，靠近围墙的地方，果然有个进出的通道，很狭窄，大概两个人宽，地上还有一些长期进出摩擦形成的痕迹，只是被旁边那堆破烂的桌椅和遮雨布给挡住了。
两人走过去，沿着那个通道继续往前。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对面一看，上楼的通道果然在这里。
于鸣站在那块窄小的水泥地上，打量了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一眼，走过去轻轻摇了摇，他惊讶的发现，这门并没有锁上，而是虚掩着的。他心想，这里跟个废品仓一样，看来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早已放松了戒备，因此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正当于鸣准备进去时，孙一乐忽然扯了下他的衣服，指着铁门上某根钢条，小声说道：“你看这里......”
于鸣定了定神，把手机背灯移动到孙一乐指的那个位置一看，哪里果然有些可疑的东西。他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沾了一下，黏糊糊的，接着凑到眼前一看，心里有些吃惊——竟然是血！
见到此状，两人都没有说话，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仿佛在为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而高兴。现在看来，真相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个楼里！
想到这里，于鸣吸了口气，左手握着手机，右手轻轻把铁门的慢慢拉开，和孙一乐溜了进去。
他们按照亮灯的方向，首先来到一楼左边第二间。其他房间不知道是没有人住还是人已经睡下了，里面黑灯瞎火的，判断不出是什么情况。
于鸣走到还亮着灯的那间房门口，伸手轻轻敲了下门，然而，却没有人过来开门。
他只好又敲了几下，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听起来很苍老的声音：“谁啊？”
于鸣想了下，他怕里面的人不肯开门，于是撒了个谎道：“你好。我是学校后勤部新来的负责人，过来统计下住宿情况。麻烦你开一下门。”
里面的人似乎没搞清楚状况，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道：“哦。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啊，我都要睡觉了。”
于鸣继续撒谎道：“我这几天刚来，事情多白天忙不过来，只好现在过去。不好意思，麻烦您开下门吧。”
“好。”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怀疑，说道，“你们等一下......”
说完，于鸣和孙一乐都听到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逐渐向门口逼近。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股潮味立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张六十多岁的男人面孔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男人身体精瘦，背有点驼，穿着一条深色的长裤，上半身是一件白色汗衫，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已经白了多半，一看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导致的。
“你们过来统计什么啊？”男人站在门内，好奇看着于鸣。
于鸣被男人这么一问，不禁有些呆住了，好在他反应很快，心里立马编出一些话出来应付：“哦，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这栋楼目前的住宿情况。这里是您一个人住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说，“我一个人住。”
于鸣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扫了门外二人一眼，说：“你们进来吧。”
于鸣没多想，和孙一乐一起走了进去。跟预料中的一样，里面的气味更难闻，那是一种辣酱、烟草、汗味和衣裤在水桶里发酵后混合而成的味道，非常刺鼻，令人感到不适。
于鸣憋着气，眼睛朝那间不大的“卧室”扫了一眼，里面没有厕所和浴室，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简易床外，就只有两张小木桌子。一张堆满了各种食品罐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另一张紧挨着那张床，看来是男人日常用来吃饭的。
于鸣收回目光，问那个男人：“哎大叔，这栋楼现在还住了多少人啊？”
闻声，男人一边想，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抖出一根点着，深深抽了一口，然后用浑浊的目光看着于鸣说：“哦。还有七个人住在这里，都跟我一样，在学校里搞卫生......”
于鸣想了下说：“有女的吗？”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说：“有。有三个。”
于鸣问道：“是嘛。这几个女人多大年纪了？”
男人似乎有些累了，后退几步，坐到床边，弹了弹烟灰说：“两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六十好几了。有个年轻点的，五十多岁.....都住在这里.......”
于鸣又道：“都是长期住在这里吗？”
“一楼和二楼，都是长期住的。”男人说，“三楼那两个是有事就住一下，没事就回去了。”
“这样啊。”于鸣继续问道，“那您刚刚说的那个年轻点的女人住在哪里？”
男人有点狐疑的看着于鸣，但还是用手指着对面的墙壁，说：“他们是两口子，就住在我楼上左边这一间......你们找她什么事啊？”
于鸣暗想，楼上左边这一间，那就是刚刚看到的还亮着灯的那一间了。想到这里，于鸣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谢谢您啊。您早点休息吧。”说完，拉着孙一乐连忙走出去了。

3
来到外面走廊上，孙一乐压低了声音对于鸣说道：“哎，你怎么就出来了？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可疑吗？”
于鸣看着孙一乐说：“有什么可疑的？他是男的，又不是撞你的那个人。”
孙一乐说：“你就不怕他隐瞒什么吗？”
于鸣说道：“从他开门到后面的反应看，这件事他应该不知道。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说完，两人轻手轻脚的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二楼左边第一间门口，里面的灯此刻还亮着，看来里面的人应该还没睡觉。
孙一乐刚想伸手去敲门，于鸣拉住她，小声说：“我来吧。”说完，伸手“砰砰”敲了两下。
里面无人回应。
于鸣继续敲了几下，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在敲门啊？”
于鸣吸了口气，故技重施道：“你好。我们是学校后勤部的负责人。过来统计一下住宿情况。麻烦您开下门。”
话一说完，里面忽然没有声音了，变得像真空一样。
于鸣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于是把头凑过去，说道：“您好。能把门打开吗？”
里面还是没人说话，但传来了一阵窸窣声。于鸣立马起了疑心，催促道：“您好。能把门打开吗？我们是学校后勤部的，想了解下这里的住宿情况......”
又过了几分钟，里面终于再次传来了动静：“哦，好好......”
“您能快点吗？”于鸣继续催道，“我们统计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
“马上来开门了......”里面的人说。
闻声，于鸣和孙一乐站在门口，心跳开始加速。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一个看上去比刚才楼下那个男人还要苍老的面孔出现在二人面前。
于鸣定了定神，问道：“您好，我们是学校后勤部的。能进去看看吗？”
男人看着扫了于鸣和孙一乐一眼，迟疑了两秒，说道：“你们，你们进来吧......”
孙一乐跟在于鸣身后，走进了那间窄小的房间里，眼睛在里面扫来扫去。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味儿，地面上还有一滩水迹和一块湿痕，显然才用拖把擦干不久。
因为整栋楼的房间大小形状都是一致的，所以里面的布局也跟楼下那间差不多，就是多了一台破摇头电扇和两个大的木头柜子，后者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于鸣打量了眼前的房间一眼，转过身问那个男人道：“这里就您一个人住吗？”
这时，男人颠着左脚从门边走过来，支吾道：“是，是啊......”
于鸣这才注意到，原来男人是个跛子。
见于鸣没说话，孙一乐忽然说道：“哎，大爷，你一个人住，这里怎么会有两双筷子两个碗啊？”
闻声，男人有些慌张，像被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解释说：“那个碗是用来装东西的，很久没有人用了......”说完把头转向一边，目光并不敢直视于鸣和孙一乐。
于鸣顺着孙一乐手指的方向看去，哪里确实摆了两套餐具，旁边还有一个白色塑料袋，口是打开的，能看到里面装了很多花花绿绿的西药，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孙一乐似乎乐于玩这种游戏，继续拆穿男人的谎话道：“哦，那这里怎么还有女人的鞋子和衣服啊？大爷，您是在骗我们吧？”
男人的谎言确实太拙劣了，而且又不擅于掩饰，很容易就被两人看穿了。看来他们两个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没有准备好说辞。
听孙一乐这么一说，男人似乎被她的话噎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头低下。
孙一乐胆子慢慢放开了，继续道：“大爷，您干嘛骗我们啊？我们又不做别的什么，就是想了解下实际情况而已。您这样遮遮掩掩的，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闻声，于鸣也搭腔道：“是啊大爷，您这里到底什么情况，就跟我们说了吧？”
男人被两人的话围剿着，站在床边一言不发，似乎准备拿沉默做武器，来对付面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见状，于鸣心里已经清楚的跟明镜似的，也实在不想继续和眼前这人僵持下去，于是道：“大爷，这个碗筷和衣服都是您老伴的吧？您是和您老伴一起住在这里对吗？”
男人还是不说话，似乎默认了。
于鸣继续问道：“大爷，您老伴人呢？现在在哪儿？”
这时，男人慢慢抬起头，说：“她，她回去了......”
“回去了？”于鸣惊道，“回哪里去了？”
男人显然不擅长撒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于是又沉默起来了。
孙一乐旁敲侧击道：“大爷，您还是在骗我们吧？”
男人急道：“没骗你们......她不在这里......”
见男人还是不肯说实话，于鸣温言劝道：“大爷，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您的。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啊。”
闻声，男人似乎有些心动了，张了张嘴，话到了喉咙边，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鸣见有效果，继续劝说：“您还是不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看我们俩长得像坏人吗？”
男人抬头看了于鸣和孙一乐一眼，咬着牙，依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于鸣吸了口气，跟男人坦白道：“大爷，跟您说实话吧。我们其实是为了实验楼那边的事情来的。您跟我说实话，您老伴现在在哪儿？她先前是不是把头撞破了，流了很多血？”
听于鸣说完，男人忽然激动起来，狡辩道：“没有，没有的事。你们快出去......”
见状，孙一乐气道：“你怎么油盐不进。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报警来抓你们！”
“你们出去，快出去......”男人脸色很难看地说，“你们放过我们吧，求你们，不要报警......”
“放过你什么？”于鸣说道，“我说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您的。只要您跟我说实话。”
于鸣说完，男人忽然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接着，竟当着两人的面哭了起来。
两人到底还是年轻，见到可以做自己爷爷年龄的人在自己面前痛哭，一下就心软了，刚才强硬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孙一乐走过去，伸手扶了一下眼前的老大爷，说道：“哎大爷，您别哭啊，有什么事您跟我们说啊。您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啊。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刚才说报警都是吓唬你的，您别害怕啊。”
“是啊。”于鸣继续劝道，“您跟我说实话吧。您老伴今晚是不是出事了？还把头撞得流血了？”
男人哭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抹了把眼泪，终于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说：“嗯。”
于鸣忙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儿？”
男人吸了口气，起身说道：“在......在柜子里......”
孙一乐听了，急道：“哎呀，您怎么把人藏在柜子里啊。这要憋出事的......”
男人擦了下眼角，道：“我老伴儿闯祸了......我看你们找过来，怕你们把她带着，所以就想把她藏起来......求你们了，放过她吧......求你们了......”
孙一乐道：“您起来，放心，我们不是来抓她的。”
于鸣心道，难怪刚才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原来是男人搬动自己老伴发出的声音。想到这里，他连忙走过去把那个柜子的门打开。果然，里面躺着一个中年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碎花外套，头发凌乱，脸色还有渗出来的血迹，已经不省人事了。想来这应该就是先前从树林子里出来，扑向孙一乐的那个女人。
于鸣很快就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情况跟自己预料的有些不同，起了疑心问道：“您老伴是自己回来的吗？”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说，“是我背她回来的......”
“您背她回来的？”孙一乐惊道，“那您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情对吗？”
“不知道。”男人吸了下鼻子，解释道，“我老伴身上有病，我先前从外面回来发现她不在屋里，我就想去找她。刚走到楼下那个篮球场边，就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尖叫声......我心里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所以就跑过去看了，等我到了实验楼前面那个花坛边，看到我老伴一个人躺在地上，头上脸上全是血......我就猜到她可能又闯祸了，所以我趁着周围没人，连忙把她背回来了......”
听老大爷讲完，于鸣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想来他说的年轻女人的尖叫声，应该就是孙一乐受惊后发出来的。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醒了走回来的，而是被自己老伴背回来的。
这时，孙一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怪不得在现场没有看到人，我们还以为诈尸了呢......原来是让您背回来了。”
说话间，于鸣伸手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救活，其他都是次要的，于是忙对孙一乐道：“她还活着。一乐，赶快打120！”
“嗯。”孙一乐说完，立马拨打了120。
于鸣起身，看了老大爷一眼，他知道很多事情现在也问不出来，于是拿出手机给秦队打了个电话。
过了片刻，电话接通了，秦方问道：“是你啊。你们两个现在哪儿呢？”
于鸣说道：“我们在实验楼后面的职工宿舍里呢。”
秦方问道：“你们去哪里干嘛？”
于鸣松了口气，说道：“秦队。人找到了！”

第十章：消失的线索

1
闻声，秦方喜道：“找到了？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于鸣说道：“在实验楼后面的职工宿舍。”
秦方问道：“那作案的是个什么人？”
于鸣道：“是学校的一个女清洁工。”
秦方问道：“人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于鸣道：“人还活着，不过受伤很严重。已经打120了，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哦。”秦方继续问道，“这是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一个人。”于鸣说道，“秦队，你们现在过来吧，我们在二楼左边第一间，亮着灯的就是。”
“好。”秦方道，“我马上过去。”
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于鸣和孙一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几个警员全部过来了。一见到这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老大爷吓得忙磕头求饶。
见状，孙一乐说道：“哎大爷您起来，他们不是坏人，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来帮您的，您别怕啊。”
“是啊。”秦方走过去道，“我们是来帮您的。您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老大爷声音哽咽的说：“我没什么要你们帮忙的，只要你们不把我老伴儿抓走就行了......”
于鸣也过来安抚道：“大爷，您放心，我们不是来抓您老伴儿的。您老伴儿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刚刚是打120，想送您老伴儿去医院的。”
听于鸣这么一说，老头儿慢慢安静下来了，靠着床边，看着屋里的人不再说话。

等待120来的时间里，秦方把于鸣叫道外面的走廊上，问道：“哎，你不是说一个人吗？怎么还有个老头？”
于鸣解释道：“他们是两口子，都在学校里搞卫生清洁。”
“哦。”秦方质疑道，“这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是她自己跑回来的？”
于鸣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猜错了。她不是自己醒后跑回来的，是这个老头把她背回来的。”
听到这里，秦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那老头知不知道他老伴儿袭击人的事？”
“这只是个意外。”于鸣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后，老头跑出去找她，看到她倒在那个花坛边，于是就把她背回来了。所以等我们过去时，没有找到人，还以为是她自己醒了跑回去了。”
秦方顿了一下，问道：“她为什么要袭击那个小姑娘你知道吗？”
于鸣转身，背靠着栏杆说：“不知道。这个得等她醒来才能知道。”
秦方道：“那这个老头知道什么吗？”
“看样子他也不是很清楚。”于鸣摇了摇头道，“不过老头儿刚刚跟我说，她老伴儿身上有病。我看到他们那桌子上放了很多西药，不知道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会不会是精神病？”秦方猜测道，“看这样子，很像是精神病啊。”
于鸣道：“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这案子就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案了。”秦方想了想道。
于鸣暗想，如果这件事像秦方说的，只是精神病人袭击正常人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是现在他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和前面两起案件有关系。原因很简单，任何时候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多起异常事件，都肯定不会是偶然，而且这三起事件的前后时间相隔不过十几天，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关联，只是他一下还想不出来联系点在哪里，所以也没有和秦方说。
沉默间，外面忽然刮来了一阵风，这时，两人逐渐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
孙一乐跑出来，说：“好像是救护车来了。”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一辆救护车“呜呜”地开到了职工宿舍外面的篮球场上。两个医护人员按照指示，来到老头屋里，和几个警察一起，把那个受伤的中年女人从柜子里搬到了救护车上。
眼看一切都快弄好了，于鸣转身对孙一乐道：“一乐，你明天还有课，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这里有我和秦队就行了。”
“嗯。”孙一乐点了点头，说，“你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行。那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于鸣说完又对秦方道，“秦队，我们上车吧。”
于鸣说完，和秦方还有那个老头儿一起钻进了救护车里，剩下的三个警察则开着警车回局里了。
孙一乐站在操场上，看着那辆救护车和警车慢慢开远，消失在夜色中。接着转身往自己宿舍楼走去。
慢慢的，周围又开始刮风了，她抬头朝天边看了一眼，月亮被一大团乌云遮住了，一点光也透不下来，看来很快又要下雨了。


2
救护车开到市附属医院时，已经是零点过几分了。
于鸣和秦方还有那个老头，三人守在抢救室外面的走廊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一群穿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推着滑轮车从里面走出来了。
见状，于鸣忙走过去问那个主治医生：“怎么样？救过来了吗？”
那个男医生点了点头，摘下口罩说：“目前是救过来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情况还不稳定，需要送去ICU观察几天。”
“哦。”于鸣问道，“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男医生说道：“不知道，看恢复情况。”
见于鸣没有说话，男医生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于鸣道：“没有了。谢谢你医生。”
等那个几个医生护士走远了，于鸣对秦方道：“秦队，你看是现在问下这个老头，还是把他带回局里再问？”
秦方道：“就在这里问吧，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案子。”
“那好。”于鸣说，“我跟他出去聊聊，我怕这里人多他紧张。”
“好。辛苦了。”秦方道。
于鸣说完，走到座椅边，对老头儿说：“大爷，医生说您老伴儿已经抢救过来了，您不用担心啊。”
老头儿感激的看了于鸣一眼，说：“小伙子，谢谢你们啊......”
“不用谢。”于鸣道，“我们现在还有些问题想向您了解下，您看现在方便吗？”
老头儿怔了下，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于鸣转身朝四周看了一眼，对老头说：“这里聊天不方便，我们去外面聊吧。”
两人从医院出来，于鸣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水和面包给老头儿，然后两人就坐在外面的台阶上聊了起来。
于鸣喝了口水，等老头情绪稳定下来了，问道：“大爷，我先前在您房里看到桌子上有些西药，那是您吃的，还是您老伴儿吃的啊？”
老头咬了口面包，说：“我老伴吃的。”
于鸣问道：“那是治什么病的药啊？”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老头对于鸣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表情有点难过的说：“唉，各种病都有。我老伴儿比我小八岁，身体还没我好......一年到头都在吃药......你看我们家穷的，就是这么多年让我们吃药给吃穷的......”
听老头这么说，于鸣也生出恻隐之心，于是问道：“那您老两口在学校做这个工作，多久了？”
“得有五六年了吧......”老头咽了口面包，回忆说，“唉，多亏了学校，不然我们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听到这里，于鸣问道：“您有子女吗？”
“没有。”老头摇了摇头，大概是被于鸣问到了伤心事，叹了口气说，“我老伴儿这个身体，哪里生得了孩子......”
于鸣心想老头应该没有说谎，要是有儿有女，自己都快六七十岁了，哪里还会出来做清洁工呢？看来，这老两口也都是苦命的人。
过了片刻，等老头把面包吃完了，于鸣问道：“那您老伴是一直都这样吗？”
老头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没有。要是一直这样，干不了活，学校哪里会要她......”
“那她今晚怎么会躲在那个树林子里？”于鸣补充道，“那个报警的小姑娘说她从林子里出来，准备袭击她。”
老头看着于鸣，叹息说：“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会跑到哪里去，还把头摔成这样......”
于鸣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您最近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头定了下，摇头说：“没发现。”
于鸣提示道：“您再仔细想想，您老伴身体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头痛什么的......”
听到这里，老头忽然转过头说：“有，我老伴儿最近经常跟我说她头痛。我还去外面开了几副中药给她吃了，不过也没什么效果......”
于鸣凝神问道：“您老伴头痛多久了？”
“有三四个月了吧......”老头回忆说，“她身上本来就有很多病，所以我也没在意......只是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吃药吃的。”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从广场上袭来，把一大片尘土卷得纷纷扬扬，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的雷鸣声，几道闪电撕开云幕，如雷神现生般，听得人心惊肉跳。
于鸣抬头朝天边看了一眼，头顶已经是乌云密布了，看来马上就要下雨。想到这里，他起身对老头说道：“大爷，看这天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医院吧......”

3
两人前脚刚回医院，暴雨后脚就跟着下起来了。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一顿狂轰滥炸，声音响亮的跟铁锅炒豆子一样。
于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老头一起往医院里面走去。秦方原本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看到于鸣进来了，便走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吗？”
于鸣顿了下，和秦方走到一旁说：“问了，这老两口无儿无女，在学校做清洁员五六年了。老头说她老伴儿身上有很多毛病，其余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恐怕只能等那个女人醒来再说了。”
“哦。”秦方听到这里，扭头看了老头一眼，担心道，“那万一要是那个女人醒不来了呢？这案子岂不是就破不了了？”
于鸣叹了口气道：“还好，这件事目前没有人员伤亡。不然性质严重，处理起来只会更麻烦。”
秦方也跟着叹了口气，接着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半夜一点了。看到这个时间，他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哈欠。
外面暴雨如注，一股泥泞的气味携风伴雨从半掩的窗户里飘了过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天气，让人心里徒然生出许多感慨。
过了一会儿，于鸣对秦方说：“秦队。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老头守着就行了。”
秦方又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说：“那行。我是真的困的眼皮打架了。昨晚被我老婆吵的也没睡好，本来还想着今晚能早点睡觉，结果又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说完，疲倦的搓了搓脸，两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于鸣笑了声，道：“那你就早点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边没事的，放心吧。”
秦方也笑道：“怪不得李朔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你小子办起事来，确实让人放心，今年新入职的这几个年轻警察，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于鸣到底还是年轻，脸皮薄，听了秦方这番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秦队。”
“嗯，那就辛苦你了。”秦方拍了拍于鸣肩膀，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于鸣说完，看着秦方来到街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去了。
接着，他转身对那老头说：“老爷子，咱们去楼上看看吧。”
“哎。”老头说完，跟在于鸣后头，往二楼的ICU病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ICU病房区域，因为医院有规定，没有医生允许，家属不能探视，所以两人只好在外面转角区域的靠椅上等待起来。
一夜无事，于鸣和老头儿靠在不锈钢椅子上瞌睡到了天亮。
他醒来搓了搓脸，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想到这里，他连忙给李朔打了个电话，他入职后一直跟着李朔，很多规矩都是李朔教他的，两人如师如友，感情深厚，遇到什么事情首先就想到给李朔打电话。事实上，昨晚他已经打过几个电话了，只是一直没有打通。
手机响了一阵，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于鸣忙走到窗户旁，说道：“老大，你终于接电话了。”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李朔的声音，带了一丝惊讶，问道：“怎么了？昨天晚上给我打了这么多个未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于鸣定了下神，说道：“老大，昨晚又有案子发生了！”
闻声，李朔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说道：“什么案子？又怎么了？”
于鸣吸了口气说：“说起来，这事还跟一乐有关系。”
一听到孙一乐的名字，李朔更加惊讶了，忙道：“一乐怎么了？昨晚不是你送她回学校的吗？”
于鸣说道：“一乐没事。只是这个案子，是一乐发现的。当事人是她们学校一个搞清洁的大妈，昨晚袭击一乐未遂。”
“哦。”李朔松了口气，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于鸣转过身，看了座椅上的老头一眼，说：“我现在在市附属医院二楼ICU病房区，昨晚一夜没回去，其他的，你过来我再跟你细说吧。”
“好。我马上过去。”
于鸣把电话挂了，走过去和老头坐在椅子上等待起来。大概过了近一个小时，李朔终于赶到了市附属医院。
于鸣走过去道：“老大。”
李朔走过来，把手里的早餐袋递给于鸣，说：“还没吃早餐吧？拿着。”
“谢谢老大。”
于鸣打开袋里的早餐吃了几口，李朔朝周围扫了一眼，压着声音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两人很快来到走廊外面，于鸣边吃早餐，边把昨晚发生的事跟李朔叙述了一遍。
李朔听完，问道：“你是怀疑，这个事情跟前两个案子有关系？”
“嗯。”于鸣点了点头，说，“据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看，这个事情跟前面两起案子有许多相似之处。看来你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朔不禁皱起了眉头，深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几起案子就越来越复杂了.....这几起事件背后的关联到底又是什么呢？”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看，如果不尽快破案，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再次发生，到时事情会越闹越大，直到无法收场。
于鸣咬着煎饼果子，看着外面被雨淋得焕然新生的樟树，没有说话。
李朔又问道：“这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于鸣道：“医生说情况还不稳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李朔说道：“这边得专门派个人守着，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前面两个案子有关，那这个女人就是目前唯一活着的当事人了。要想破案，她就是突破口。”
于鸣主动道：“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还是我来守着吧。”
“嗯。”李朔说，“我看也是你最合适，别人我也不放心。”
过了一会儿，于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李朔道：“老大，今天好像就是严局给的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你准备怎么办？”
李朔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说：“跟他托底。这几起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不够了。”
听到这里，于鸣问道：“万一严局不信怎么办？”
李朔说：“事实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不信。”
过了一会儿，李朔又道：“这边就先这样，你仔细盯着，别再出什么岔子。我先回局里了，有事打我电话。”
“放心吧老大。”于鸣道，“这边有什么动静，我立马告诉你。”


4
一回到局里，李朔便立马去办公室找张奇文，两人搭档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有事找他商量。然而找了一圈，他才发现张奇文现在还没来。因为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好先联系严局，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半个小时后，一场召集了全局三十多名主要警员的大型会议，在警局的会议厅紧锣密鼓的召开了。
在李朔记忆中，局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召集这么多人就案件开讨论会了。他抬头瞄了一眼，偌大的会议室里，全都坐满了人。
会议上，李朔把最开始孙一乐拍的那张案发照片、从交警大队调回来的道路监控视频、张奇文两次解剖验尸照片全部展示在众人面前，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昨晚鸿城医科大学的女清洁工袭击学生事件，也很有可能和前面这两起案件相关！”
李朔说完，扫了座上众人一眼，包括严局在内的众警员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惊讶、怀疑、好奇等等......都是正常人听到后会有的反应，也全部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时，李朔把手里的激光笔放下，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案子的情况就是这样，很匪夷所思，很耸人听闻。可这些都是事实。大家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听完李朔的介绍，秦方最先打破沉默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破的案子不下一百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李朔看着秦方道：“不止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想到昨晚自己亲历的这个案件，秦方接着问道：“李队。你刚刚说，昨晚医科大学的事情也和你说的这两起案子有关联是吗？”
“很有可能。”李朔正色道，“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得等那个女清洁工醒来才能确定。”
秦方还是无法相信，质疑道：“就凭这些信息，还不能把这个案子与前面两个案子并作一起吧？”
“目前确实还不能，可是我们必须引起重视！”李朔表情严肃道，“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这个女清洁员就是这三起案件中唯一还存活的当事人。她的重要性，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
听到这里，底下有人点头附和，也有人在议论纷纷，还在质疑案件的真假。
见状，李朔不得不再次强调道：“请大家相信我，我开始听到的反应也跟你们一样，觉得匪夷所思，无法相信。可根据这么多天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底下有人质疑道：“李队。我想会不会是凶手用了什么高超的杀人手法，导致我们没有发现呢？”
李朔看了那个警员一眼，正准备说话，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这动静引得众人纷纷把目光都投过去，只见张奇文一身白衣，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众人说道：“没有这种可能！李队说的没错，我给大家看样东西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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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