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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神偷四爷》:鲁西南贼王和他的侠盗帝国创业史

楼主:有毛僧  时间:2020-05-31 20:17:38
第74章 结为兄弟

皮一鸣听说鸭屎见过皮六,心里的石头立即落了地。他原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宁叔,能否麻烦这位兄弟和我一起去一趟济宁?”一鸣问。
“一鸣,跟我还客气什么。”他转脸对鸭屎说,“你去帮一鸣把皮六找到。”
“是,师父。”鸭屎答应道。
黑蜘蛛在一旁使眼色,鸭屎明白她的用意,于是说:“师父,当天的一些细节师姐记得清楚,要不让师姐和我一起去,也好省些时间。”
宁十三看了一眼鸭屎,略有不满但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黑蜘蛛也去吧,你们快去快回。”
“宁叔,我们先走了?”一鸣问。
“一鸣,稍等。你们明天下午出发吧。我还有一事求你。”宁十三说。
“宁叔随便说。”一鸣说。
“你明天中午设个局,我与卷江龙一起吃饭,帮我解决下我们俩的问题。不然,你一走,我们之间得流血。”宁十三说。
“好的宁叔,包在我身上。”皮一鸣说。
宁十三的酒局就设在怀义堂客栈的二楼。参与会议的除了皮一鸣、卷江龙外,还有当地县政府的人、警署的人、周围的军阀等。
“梁山是该治治了。”宁十三说,“即日起,我与大当家的共管梁山。把富豪们每月给的保护费降一半,并禁止重复收取。如果重复收取,我宁十三就帮他们拿回来。同时,梁山境内,所有的财产安全,归宁我十三管理。大凡有人丢了东西,全包在宁十三头上。”
众乡绅见宁十三为他们免去了一半的保护费,还能为他们防止盗贼、土匪,大家都极为高兴,上前敬他酒,同时也敬卷江龙。卷江龙没有喝,笑着作揖离去。宁十三知道卷江龙不服,所以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鸭屎与黑蜘蛛与一鸣的军队一起前往济宁。皮一鸣完全没有费力,在运河码头旁一打听,很快就锁定了皮六的位置。
原来皮六一直寻找的皮大刀的旧部已经离开了济宁,还有几位没有找到,他这次扑了个空,于是便一直住在客栈里,谋划着自己的伟大事业。
“哥,你怎么找我的?”皮六笑着说。他见鸭屎与黑蜘蛛也走了进来,很惊讶地说,“珍珠姐姐,你们怎么会认识我哥?”
一听叫自己珍珠,黑蜘蛛捂着嘴笑了出来。
“什么珍珠,”皮一鸣在皮六头上打了一巴掌说,“叫她黑蜘蛛二姐。”
“什么二姐,哥哥,你真不懂。她明明比我小好不好。”皮六笑着说。
“他们俩都是宁叔的徒弟。这个你要叫姐,生辰比你大。对了,他们说见过你,所以带我到这里找你。”一鸣说。
“哦,难怪,看你们就像是有身手的,果然出身不凡。”皮六走过去,拍着鸭屎的肩膀说。
“你快点跟我回去,老爹一天到晚惦记着你,都快盼出病来了。”皮一鸣说。
“我不走。我都想好了。我要在济宁搞一个小团伙,专门跟运河帮的人干。他们敢绑我,我就要干他们。哥,要不你把你的士兵和枪借给我吧。”皮六拉着一鸣的手说。
“放肆,军队是国家的,岂能允许乱送人?再说,这兵荒马乱的,你自己逞什么强?你以为你是谁?”一鸣教训道。
“反正我不回去。”皮六一脸得意地说。
“哼,反正我不给你钱,看你怎么办。”一鸣一脸失望地说。
“哥,我还真不要你的钱。”皮六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包裹里全是金条。
这些金条让皮一鸣很吃惊,他震惊地说:“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拿的。”皮六说。
“小兔崽子,你竟然学会偷了。”皮一鸣抓住他的衣领说。
“哥,你当着人家行内人的面好意思说偷?”皮六笑着说。
皮一鸣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一鸣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骂道:“快说这钱是从哪儿拿的?”
“反正说了你也不信。”皮六笑着说。
“是从李一刀家里拿的。”鸭屎笑着补充道。
鸭屎这句话让皮六很震惊,他走到鸭屎跟前,笑着说:“上次你搭我的船我就觉得你面熟。”皮六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金条笑着说,“金条、万能钥匙、短刀都收到了吗?”
“哈哈哈,”鸭屎从脖子上取下万能钥匙,递给皮六,笑着说,“收到了。你的黄金帮了我大忙啊。”
皮六一把拉过鸭屎,走到哥哥身边,很激动地说:“哥哥,我找了这么久的恩人终于找到了。他就是从李一刀地库里将我救出来的人。太不可思议了,他从墙壁中间的缝隙里钻进了地道,当时我还以为他是鬼呢。”
皮一鸣听说鸭屎救过自己的弟弟,赶紧上前握住鸭屎的手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皮家的恩人。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随时可以找我们皮家。无论是在山东还是在其他地方,有皮家势力范围的地方,我们都会无条件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如果我弟弟当初有任何闪失,我老爹得心疼死。”
“大哥,您客气了。我当初也是碰巧遇到了。如果换做我被绑了,你们任何人进去都会救我的。这只是人性,没有什么谢不谢的。”鸭屎很谦逊地说。
“哥,我要跟鸭屎结为兄弟。我准备和鸭屎一起大干一场,我不走了。”皮六说。
“老六,结为兄弟是好事,但是你不能不跟我回去啊。”一鸣着急地说。
“鸭屎,快过来,我们在关二爷神像下结拜。”皮六来着鸭屎来到客栈外面的客厅里,站到了关公像下。
“跪下吧。”皮六说。二人双双跪下。
“关二爷在上,我,皮六,山东微山人,与鸭屎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誓言,人神共诛之。”皮六说。
“关二爷在上,我,鸭屎,山东微山人,梁山怀义堂宁十三门下排行第四的弟子,今天与皮六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所共鉴。”鸭屎说。
黑蜘蛛看了这一幕后,笑着说:“你们真像是要上战场的感觉。哈哈。都什么时代了,还结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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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组合拳

鸭屎出身寒微,能够混到今天也算是三生有幸。虽然在宁十三身边吃喝不愁,但自己毕竟还不是宁十三最重要的人。鸭屎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入宁十三的法眼,是因为老鲶鱼曾经传授给他一些绝活,宁十三很看重这个。
如今,鸭屎一直困惑,自己何时才能脱颖而出,成为宁十三最重要的徒弟,进而发展壮大。鸭屎是看人眼色长大的,他的敏感程度,他的洞察力,一般人是无法比的。鸭屎已经感受到,如果自己不拿出点成绩,宁十三对他仅有的信任也会消磨殆尽。
与皮六的结拜鸭屎有点受宠若惊。他长这么大,除了师姐愿意照顾他,陪他玩之外,其他的所有师兄弟都不与他亲近。
他的生命中除了这位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黑蜘蛛姐姐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他从未将宁十三列为自己的亲人。这位师父隐藏得太深了,鸭屎看不懂。
当皮六拉着他的手,愿意与他结拜的时候,他简直高兴坏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一位兄弟。尽管他们的相遇那么具有戏剧性。
“行了,兄弟也拜了,你也折腾不短的时间了,该回去了吧?见好就收吧,别再给我闹了。如今中国与日本早晚会打,我得回去照顾父亲。你也得跟我回去,如果见不到你,父亲一定觉得我骗他。他梦见你死了。他告诉我,一定要把你找到,如果找不到,就说明你没了。如果你没了,他也活不长了。”皮一鸣教训弟弟说。
“哥,咱俩照个相,你把照片给老爹带过去,他一看照片就知道我还活着。我真的不愿意走。如果我不在微山地区做点事情出来,绝对不会回老爹身边。”皮六笑嘻嘻地说。
“六子,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皮一鸣怒火中烧,极为生气地说。
“哥,你要是我亲哥就帮弟弟一回。如果你怕我被打死,就把手下的人借给我起家。父亲都知道少帅不行,他留在少帅身边不过是为了报答大帅的恩。这样的统帅我绝对不伺候。父亲已经让很多部下离开少帅了,你心里清楚。我不是不想父亲,而是想用其他的办法实现理想,进而尽孝。”皮六着急地说。
“你才多大啊?什么理想啊?什么理想啊?”皮一鸣揪着皮六的耳朵说。
“哥,你放手啊,你放手我跟你说。”皮六疼得直跺脚。皮一鸣放开手,皮六捂着耳朵说,“哥,我要把运河帮斗倒。一旦日本人打过来,运河帮的混蛋很可能会投靠日本人。那样的话,我们的老家就没了。你们去追随少帅尽忠吧,我替老爹为家乡尽孝。”
听了皮六的这番话,皮一鸣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比自己见识还高。如此看来,他倒真的没有必要回军队了。
“好吧。我答应你留下。我给你留二十个手下,他们不准穿军装。这里有一车弹药,你小心用,千万别糟蹋东西。”皮一鸣说。
“好嘞,多谢大哥。”皮六得意地说。
“走。”皮一鸣说。
“去哪儿?”皮六一脸不解地问。
“小兔崽子,去照相啊。”皮一鸣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
皮一鸣将手下比较精干的二十位士兵留给了皮六。他将黑蜘蛛叫到身边说:“黑蜘蛛小妹,你帮我给宁爷带个话,就说我把弟弟交给他了,希望他多多照顾。有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我们皮家的人。”
“皮大哥,我一定将话带到。”黑蜘蛛说。
皮一鸣将鸭屎和皮六叫到身边,笑着说:“什么是兄弟?落地为兄弟,何必同根生?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兄弟。一定相互扶持,相互帮忙。把握你们的青春,做你们最想做的事。不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今兵荒马乱的,千万别出事。好吗?”二人点了点头。
黑蜘蛛、鸭屎、皮六,带着二十位换上便衣的士兵,从济宁一路来到了梁山。宁十三在怀义堂客栈的议事厅里正和火头王、鸡头米等商量事。只听有学徒说回来了,宁十三还以为野狐田带着通天鼠回来了呢。他即将面临一场与卷江龙的恶战,所以很期待野狐田的回归。
“这是哪儿来的一帮人?怎么这么精壮?”宁十三看着黑蜘蛛和鸭屎问。
“师父,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皮军官的弟弟皮六。我们之前就见过。”黑蜘蛛笑着说。
“小六子,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宁十三笑着,比划着膝盖说。
“宁叔,我都认不出来了。您老人家越活越精神了。”皮六笑着说。
“你是专程看我还是路过?”宁十三笑着说。
“我准备跟你混几天。这些人都是我哥留给我的士兵。我在济宁还存了些弹药。”皮六笑着说。
“你呀,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好吧。你就在我这玩吧。不过,别给我惹事。”宁十三笑着说。
“不会的宁叔。”皮六转脸将鸭屎拉了过来,笑着说,“我和鸭屎已经结为兄弟。前段时间,他救过我一命。”
“小六子,你他妈还真有眼力。鸭屎是怀义堂技术水平最好的徒弟之一。你们一起好好的。”宁十三笑着说,“我们内部要开会,我安排人给你们腾出住的地方,你就先歇息吧。”
“好的宁叔,我们先下去了。”皮六说。
宁十三把徒弟们叫到书房,很严肃地说:“皮一鸣临走的时候组局,我与卷江龙该谈的都谈了。有皮家的面子,卷江龙不会与我们硬来。但是,我们制定的规则他不过是在局上认同了,但私下里一定捣乱。接下来的几天是他收保护费的日子,我们一定要全面行动,确保乡绅的利益不受侵害。”
宁十三猜得果然没错,卷江龙收的保护费不仅没有按照与宁十三商定的减半,反而增加了很多。这些当时参与会议的乡绅纷纷来找宁十三,要宁十三给个说法。
“各位老板,各位乡亲,这一定是个误会。我尽快去见卷江龙,一定把多收的退给大家。宁十三说减半,就一定减半,决不食言。”宁十三用一个承诺,将他们送走了。
“师父,我们把卷江龙多收的钱偷回来吧。”火头王愤怒地说。
“我同意老三的想法,但我更想补充的是,”宁十三很镇定地说,“这件事的核心是我们怀义堂的信誉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要两条腿走路,既要偷回多收的钱,又要把乡绅损失的钱补上。”
“师父,我们的家底没有多少钱了。”黑蜘蛛有点担忧地说。
“皮六那有些金子,我们可以先借来用用。”鸭屎说。
“不太好,借了一时半会还不上,反而让人家多想。”宁十三摇摇头说。
“师父,当年我救了皮六,他曾经在破庙给我留了些钱。我没有用完,现在还能拿回来。我们的事比较着急。要不先让皮六垫上,随后我们取了再还给他。”鸭屎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先借吧。总之,今晚咱们就把任务完成。一旦将多余的钱偷回来,就立即还给皮六,补上这个空缺。如果偷盗遇到困难,那就启动鸭屎去微山拿钱的方案。”宁十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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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偷天换日

宁十三先安排火头王带着鸡头米并几位学徒,根据统计的名单和钱数,连夜将卷江龙多收的乡绅的钱一家一家给送了回去。这些乡绅一早起来就能看到,旁边有一封短小的宁十三的亲笔信。
卷江龙并不傻,当他听说宁十三将自己多收的钱垫上送回去了时,自己一开始有点得意,进而有点害怕。羊毛出在羊身上,宁十三敢这么干说明他铁定了想从卷江龙这里偷钱。
卷江龙知道宁十三一定会来偷盗,所以把钱全部放到堂屋旁一间封闭很好的屋里。他派十个持枪的兄弟,三班倒,守卫库房。
他倒要看看,宁十三有什么本事,能够从他手里拿走这些钱。他们的人守了将近一夜,没有发现任何贼的踪迹。
天快要明的时候,卷江龙带着兄弟们打开库房,清点钱数,发现所有的金条、钱币等,一分都没少。
“哈哈哈,”卷江龙笑着说,“贼终究是贼,也想跟老子玩。所谓神偷,不过如此,一堆酒囊饭袋之辈。神偷再厉害能干得过枪吗?”
卷江龙每当高兴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抚弄下手上的戒指。这次也不例外,这一摸不要紧,他突然发现戒指有些不对劲。
他取下戒指仔细一看,整个人差点晕倒。那戒指被掉包了。假的戒指颜色和大小与真的很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如果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个材质与真的不知道差多少倍。
“你们听好了,赶紧去给我找。把整个大院给我翻遍了,如果找不到,我要你们好看。”卷江龙急得满脸通红,大怒地说。
他仔细回忆了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昨夜他明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并没有任何人进入到他们家的大院,戒指怎么会被掉包了呢?卷江龙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谁能从他手上将戒指取走,并换上假的,那么这人要是想要自己的命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这里,卷江龙不寒而栗。
他想来想,慢慢就想明白了。宁十三来梁山之前,自己家从未少过一分钱。没有人敢与他作对。自从宁十三来了之后,接连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自己家不仅经常被贼人光顾,每次遭贼都很蹊跷,贼人的偷盗手段让他很害怕。
“宁十三,一定是你干的。”卷江龙将手里的假戒指摔碎,咬牙切齿地叫着。
天刚明,卷江龙就带着兄弟,操着家伙,来到了怀义堂客栈。刚进大门发现,一楼大厅的门是开着的。宁十三并不在里面,只有黑蜘蛛在仔细摆放堂屋里的一些新入手的古董和家具。
见卷江龙等人进来了,黑蜘蛛很惊讶,但还是上前招呼道:“大当家的,师父今天不在怀义堂,不知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什么贵干不贵干的,快叫宁十三出来,我有话说。”卷江龙说。他的兄弟们拔出枪对着黑蜘蛛。
黑蜘蛛皱着眉头说:“师父的确不在,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行,没有必要伤了和气。到底是多大的事,把大当家的气成这样?”
卷江龙操起旁边的椅子,准备将怀义堂的匾额给敲下来。这时,两组持枪核弹的士兵从大门口进来,在左右摆开,枪口对准卷江龙及他带来的五六个人。这些士兵使用的全是美式武器,而卷江龙的人用的不过是土枪。
黑蜘蛛做了个手势,这两组士兵将枪口朝天,枪托放在地上,立正站齐。
“大当家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黑蜘蛛笑着说。
卷江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周围的兄弟们赶紧将枪收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军队保护。好吧,既然来了,我就不兜圈子了。我的翡翠戒指丢了。被人掉包了。在梁山,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自从宁爷来了梁上,怪事连连。我的戒指一定在宁爷这里。”卷江龙愤怒地说。
“嗨,不就丢了东西吗。”黑蜘蛛笑着安慰道,“师父跟大当家的开会时说过,只要丢了东西,说一声,怀义堂一定会帮忙找回来。”黑蜘蛛拿出笔墨纸砚,在一个账本样的本子上记录了下来卷江龙少的东西。
“不要骗我,你说能找回来,大概多久啊?”卷江龙问。
“就这几天,大当家的放心,在梁山少的东西出不了梁山。”黑蜘蛛说。
“好,我等着。如果到时候找不到,别怪我不客气。”卷江龙带着怒气,走出了怀义堂。
由于丢了戒指,卷江龙的人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寻找戒指上,慢慢的放松了对库房的警惕。小时迁与鸭屎以及其他的学徒一直埋伏在周围。
天色渐晚的时候,小时迁与鸭屎爬到了卷江龙的房顶上。小时迁测算出了库房的位置。他揭开了房顶上的瓦,将灰泥摊开,然后割开了灰泥下面的高粱杆和竹篙,房顶开了个大口子。
鸭屎悬在绳子上缩骨进入了库房。小时迁掌握绳子下降的速度,鸭屎缓缓落到了库房的地板上。
他打开箱子,取走了卷江龙多收的钱。临走时,他将卷江龙的翡翠戒指放在了藏宝箱上面。很多人会觉得奇怪,为何翡翠戒指会在鸭屎手上呢?
原来是皮一鸣组局时,宁十三与卷江龙谈完后握手,宁十三双手握着卷江龙一只手久久不放。卷江龙以为宁十三对自己客气,其实不是,宁十三是在调包他的戒指。当时宁十三手里有一枚仿制的戒指,只有紧紧握着卷江龙的手,他的手的神经才不会那么敏感。趁机掉包,神不知鬼不觉。
这次让小时迁、鸭屎等人盗取卷江龙多收的钱一定会得罪卷江龙。不过,将戒指还回去,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宁爷并不是好惹的。同时,宁爷想和他搞好关系,对他的戒指并不感兴趣。
鸭屎上到房梁上后,小时迁将房梁上面的高粱杆恢复原样,把割开的地方,用松脂胶粘上。他用一条蚕丝般细小的线,一头绑在房梁上,一头沿着小小的后窗挂出去一点。他在细丝上绑了一段无味的香。点燃香后,他便和鸭屎一起,沿着房梁上东墙,从东墙的窗户跑了出去。鸭屎临走学了三声乌鸦叫。
听到乌鸦叫后,两位手里拿着要饭的破碗的学徒来到了卷江龙的房后。大约三分钟后,香燃到了尽头,烧断了细丝,钱袋从后窗落下,正好落在两位学徒怀里。他们用破布包裹了钱袋,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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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新的布局

天黑时,卷江龙突然想起自己一天没有清点库房了,赶紧带着兄弟们开库房。库房里藏宝箱的格局没有任何变化。
灯火下,其中一个藏宝箱上面赫然放着一枚戒指。卷江龙扑了过去,一把抓在手里。映着灯光,他看得仔细。这分明就是他的心头肉——翡翠戒指。他将戒指戴到手上,捂在心口,双眼紧闭,仰面朝天,心里默念了十几个阿弥托佛。
“开箱,清点下钱。”卷江龙吩咐道。
清点一遍后,果然少了些钱。少的这些钱与整个库房的钱相比真是微不足道。与自己的翡翠戒指相比,整个库房都不算什么。卷江龙看了下少的钱数,又在心头算了下,突然领悟到,这些少的钱正好是近期多收的钱。
“宁十三,真乃神人。我不如。”卷江龙心里默默地说。
第二天,卷江龙在府上设宴宴请宁十三,陪同的还有县里几位有头脸的乡绅。宁十三在小时迁、黑蜘蛛和鸭屎的陪同下赴宴。皮六安排十位便衣,带着武器在卷江龙门前站岗。
“我卷江龙虽然在梁山也算条好汉,但对宁爷的到来没有及时欢迎,失敬失敬。今天,我带着手下的弟兄,欢迎宁爷来梁山。”卷江龙举杯向宁十三敬酒。
宁十三点了点头,黑蜘蛛站了起来,笑着说:“大当家的,我师父身体不适,喝不了酒。今天晚辈代劳。”黑蜘蛛说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好,”卷江龙从未见过如此豪爽的女子,笑着说,“小妹妹海量啊。”
“大当家的,”宁十三站起身说,“今天,我把小时迁郑重介绍给你。前些天,因为一些误会,你们也打过照面,起过冲突。小时迁是我老乡,如今已经是怀义堂的独立一户。今后,他就是怀义堂梁山分部的大当家的。希望龙兄多多照顾。”
“哈哈哈,好说好说。”卷江龙举起一杯酒说,“小时迁老弟,你也算条好汉。前些天,牙签都钻进指甲缝了,你都没把宁爷招出来。在下佩服。”
“大当家的客气了。未来,还请大当家的多多照顾怀义堂的工作。”小时迁说。
“一定一定。”卷江龙好奇地问,“宁爷把梁山交给了小时迁老弟,是不是意味着宁爷要离开梁山?”
宁十三笑着说:“一时半会走不了,不过下一步我们的重点是济宁,进而回微山。我终究是要回老家的。这人啊,越老越想落叶归根。再说,微山有那么多老朋友,我有点想他们了。”
“哈哈哈,好,”卷江龙举杯说,“祝愿宁爷早日回到微山。我先干了。”
宁十三是个冷静的人,他并没有在卷江龙那儿多待,吃过饭很快就离开了。回到怀义堂的客栈后,宁十三紧急召集大家开会。由于皮六不是怀义堂的人,所以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悻悻地回屋睡觉去了。
“小时迁,你带几个学徒吧,梁山就交给你了。你要做的是,维护这里的安全,与卷江龙实现平衡。你的收入来源不能再是偷盗,而是反偷盗。你们从卷江龙府上拿回的钱,分一部分给你。你用这些钱来养人。这些客栈和店铺随后交给你来打理,有了收益,我们分成。如果没有收益,你就继续努力。得了便宜的乡绅孝敬你钱的,如何收,你要注意分寸。”宁十三对小时迁说。
“好的宁爷。”小时迁恭敬地说。
“你先下去吧。接下来的会与你关系不大,你去忙吧。”宁十三对小时迁说。
小时迁匆忙离开了会议室,回到自己房间。
继续留下开会的还有黑蜘蛛、火头王、鸭屎、鸡头米四个徒弟。宁十三很严肃地说:“目前梁山有小时迁在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卷江龙一时半会不敢捣乱。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们连中秋都没有好好过。如今,总算熬过来了。”
“师父,我们什么回微山?”黑蜘蛛问。
“目前回去时机很不成熟。小时迁在梁山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多收益。要想获得回微山的资本,必须通过我们老本行。我们能打食的地方,微山不行,济宁不行,梁山也不行。我们只能从梁山之外寻找地方。”宁十三说。
“师父,我们回微山,从破庙里把埋着的黄金拿出来,应该能够对付一阵子。”鸭屎说。
宁十三摇了摇头说:“不够的。我们要养活的人很多,未来要发展的人也很多,这点钱是不够的。”
“在微山的时候,我光偷渔霸的钱每年也有很多进项。不如回去得了。”火头王有点着急地说。
“怀义堂第一块招牌在梁山开张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招牌不能再次放到地下。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多半是灰溜溜地回去。不仅不会得到任何尊严,反而会被运河帮、小刀会等组织给灭了。”宁十三微笑着说,“我们暂时肯定不回去。但是,我们的人可以往微山渗透。”
“师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黑蜘蛛问道,“难道我们就不在梁山发展更大的势力吗?”
“梁山不合适。我们要剑走偏锋。怀义堂既然已经到了地上,那就该接江湖的买卖了。”宁十三说,“目前有很多买卖可以做,你们都有用武之地。只不过,当务之急是,野狐田与通天鼠要回来。”
“我们再等几天不就好了吗?大哥与老五再过几天应该能回来。”黑蜘蛛说,“师父您先说任务吧,我们边准备边等大哥。”
“不行,”宁十三严肃地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判断,野狐田与通天鼠都遇到麻烦了。我们应该把他们救回来。”
“他们在哪儿?”黑蜘蛛问道。
“我也不知道。”宁十三说,“有可能在微山,也有可能在河南。我们分下工吧。鸭屎与黑蜘蛛去微山探查一下,火头王陪我坐镇梁山,有几个大的客户可能会来梁山,我们准备接待。如果野狐田他们不在微山,鸭屎与黑蜘蛛回来休息,火头王就领头去河南。”
“是,师父。”大家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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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夜雨

黑蜘蛛与鸭屎来到济宁,躲进了一家客栈,傍晚时分才到运河码头,乘舟向微山驶去。为了防止被李一刀的人抓到,他们必须自己撑船,且必须走湖上芦苇塘的小道。小道水草较多,干枯的芦梗到处都是,船行得较慢。
大约凌晨时分,一阵狂风吹过,单篷小船严重晃动着,黑蜘蛛感觉极为晕眩。一直是鸭屎在摇船,黑蜘蛛坐在舱里、乌篷下,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显得极为难受。鸭屎只顾摇船,并没有在意黑蜘蛛。
几缕闪电过后,天空竟然飘下豆大的雨点。鸭屎一路摇船,早已是汗流浃背。尽管刚过中秋,天气早已转寒,但是鸭屎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极为凉爽酣畅。
“二姐,”鸭屎看着蜷如狗的黑蜘蛛大声说,“你不觉得今晚很凉快吗?”
黑蜘蛛没有回答他,躲在舱里直打哆嗦。
风越来越大,鸭屎已经顶不住了,他见前面有一面巨大的渔网,于是将船拴在了撑网的竹竿上了。他上半身几乎湿透了,迅速钻进了乌篷下,与黑蜘蛛靠在了一起。他后背接触到黑蜘蛛那一刻,突然感觉到黑蜘蛛身上极为冰冷。
“二姐,你怎么了?”
“肚子疼,有点冷。”
鸭屎将黑蜘蛛拉入怀中,先是摸了下她的额头,觉得冰冰冷,又摸了下她的脖子、双手,顿时感觉黑蜘蛛发烧了。他将自己湿漉漉的外衣脱下来,汗涔涔地披在黑蜘蛛身上。极为寒冷的黑蜘蛛仿佛盖了一床热被子,顿时觉得暖和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湿衣服变得又潮又凉,黑蜘蛛推开了。
鸭屎在夜里是可以看见东西的,他发现黑蜘蛛脸色白,面无血色,浑身打颤。他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二姐,你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送你去瞧大夫吧。”
“不用。”
“你要告诉我怎了。我必须知道你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
小船在水里荡来荡去,黑蜘蛛觉得极为晕眩,外加肚子疼得要死,她终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这让鸭屎更害怕了。
他揽过黑蜘蛛,拦腰抱紧她,这让黑蜘蛛极为反感。鸭屎的动作太过粗野,也太过亲密,让黑蜘蛛一时不好接受。毕竟,鸭屎逐渐长成,男女之间的分别还是要有的。
“别碰我。”
“这么小的舱,你让我怎么能不碰你?除非你让我去船头淋雨。”鸭屎笑着说,继续将手放在黑蜘蛛的腰际。
黑蜘蛛弓腰起身道:“你这么大了,不要乱摸,我是你姐,知道吗?”
黑蜘蛛起身时,鸭屎的手在他腰上,沿着腰部不小心滑向了黑蜘蛛臀部。鸭屎顿时感觉到手上粘乎乎的。他迅速收起手,在黑暗中以夜视眼看到了手上有淡红色的鲜血。鸭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二姐,”鸭屎一把将黑蜘蛛拉到身边,黑蜘蛛摇晃着再度坐下,鸭屎大叫道,“你身上流血了。”
“我知道,”黑蜘蛛生气地说,“别大惊小怪的。”
“二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天明取了黄金就带你看医生。”鸭屎声音都有点变形了,很激动地说。在鸭屎眼中,黑蜘蛛是她的师姐,更是他的亲人。他本就是个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人,见黑蜘蛛身上流血了,则更加不安。
黑蜘蛛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不要叫唤好吗?女儿家长大后,每个月都会流血一回。这是自然现象,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年纪还小,不知道罢了。这事本就难以启齿,你非要问长问短的,让人羞死了。”
听黑蜘蛛这么一说,鸭屎才顿时明白,这原来是二姐生理期到了。他顿时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话。其实,他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第一次这样直白地看见,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过了一会让,他才重又打破沉默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女儿家的事情,哪能什么都说啊。”
“你身上为何会这么冷?”
“身体流血,比较虚弱,当然不抗寒了。每到冬天,尤其严重,需要用热毛巾捂着。”黑蜘蛛说,“哎呦,这回风一吹,雨一淋的,更疼了。我估摸着,也有可能会感冒。”
“你把我的这件衣服披上吧,”鸭屎连贴身的内衣也脱下来,披在了黑蜘蛛身上。这件衣服经过鸭屎燥热的身子暖了一会儿,相对干燥点。
“你别着凉了。”
“没事,我一直摇船,冻不死。”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小了很多,鸭屎重新撑船,朝县城飞驰而去。过了微山湖,鸭屎驶入微山段的老运河。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微山,而是在县城边上运河旁的郊区寻了一家老客栈。这里房间极为老旧,但是很安全,往来的人比较少。
鸭屎将自己的外套拦腰系在黑蜘蛛的腰上,挡住了她的臀部。他扶着黑蜘蛛住进了客栈。到了客栈里,黑蜘蛛就晕乎乎的。鸭屎在床上垫了两层毛巾,让黑蜘蛛躺在上面。
当时,天已经明了,市场上已经开市。鸭屎去做衣服的裁缝那里为黑蜘蛛选了两套衣服,随后又为她选了几种内衣。
“小伙子,给谁买的?”老板娘打量了一下鸭屎,好奇地问道。
“给我姐姐。我们从外地来的,我姐来了月事。”鸭屎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吗?”老板娘脸颊立即泛红,随后说,“她怎么不亲自来啊?”
“乘船过来,好像有点着凉。”
“你买的内衣不对。我给你拿几件特别的。”老板娘拿了几件给鸭屎,笑着补充道,“她一看就知道怎么穿了。”
“谢谢大娘。”
“慢着,”老板娘叫住鸭屎道,“如果她肚子疼得厉害,你就拿这个用滚烫的水冲泡了给她喝。”老板娘递给鸭屎一盒药材。
鸭屎摸口袋要给她额外的钱,老板娘止住了他道:“拿回去吧,没几个钱。”
鸭屎谢了老板娘,回到客栈,为黑蜘蛛冲泡了药茶,随后为他准备了一大盆热水。“二姐,你擦洗下身子,换上衣服再睡。我去破庙取金子。”
“好的,你去吧。”
鸭屎从后窗翻身出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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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锁定大师兄

鸭屎走到破庙旁边才发现,外墙已经坍塌,很多砖头都被人拆了带走了。估计是被人拉去修墙头了。从院子里枯黄的高草可以看出,这里有日子没有人来了。庙里菩萨殿的木门掉了一半,前窗上的砖头裸露在外面,屋顶的瓦当已经脱落了好几块。
鸭屎原以为自己藏在庙里的黄金已经没有了,所以很失望。他钻进庙里,到处寻找,始终找不到埋黄金的地方。原来那尊菩萨是泥塑的,已经被人砸烂,碎块满地,掩盖了香灰所在地。再说,这里已经漏雨,香灰和着泥水,早已不知去向。
鸭屎摸到菩萨的底座,沿着底座找到了菩萨的后面,从泥土里摸出了自己藏着的金条。他将十多根金条拿在手里,用包袱包好,随后离开了小庙。当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黑蜘蛛正躺在床上呻吟着。
“二姐,你怎么了?”鸭屎跑过去,抓着黑蜘蛛的手问道。她的手极为滚烫,明显是发烧的症状。他摸了下黑蜘蛛的额头,发现额头也是滚烫的。
鸭屎急得直跺脚,后悔自己让黑蜘蛛洗澡了。如果不是洗澡冻着了,二姐也不至于如此。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难以原谅自己。
黑蜘蛛的意识是模糊的,嘴角仅能挤出一个字“水”。鸭屎扶着她,把温开水,一壶一壶喂她喝下。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黑蜘蛛才彻底好转。而这场秋雨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黑蜘蛛小声说,“不过,还是有点发烧。”
“我去打探下大哥和通天鼠的情况,你在这里休息,有人敲门,你不要答应。我回来的时候,会从窗户进来。”
“这么着急吗?”黑蜘蛛问道,“要不你等我一下,我估计明天就好了。咱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二姐,”鸭屎帮他掖好被子,很认真地说,“你把身体养好,这是最关键的。如今你已经发烧了,如果再折腾,万一得了什么伤寒之类的,那就麻烦了。我只是探一下路,又不立即动手,也没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就好。”
“好的,”黑蜘蛛点了点头说,“你自己小心。”
“嗯。”
鸭屎将后窗户关好,吹灭灯,关好门,走出客栈,消失在黑夜中。
他不知道去哪儿找,但心中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黑风集团的老巢,位于微山湖西南部的一栋大院里。他不清楚野狐田、通天鼠是否在那里,但是在那里一定能够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鸭屎曾经来过湖西南,所以对具体的位置较为了解。约莫傍晚时分,他便锁定了王老五的老巢。
鸭屎爬到房前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上,蹲在树上窥视院子里的动静,一直等到很晚了,才准备从树上下来。鸭屎通过仔细观察发现,王老五应该不在老巢。如果他在的话,院子里不可能就那么几个人。
几个巡逻的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有几个站在院墙的哨所里,持枪东张西望。放眼周围,除了荒野、大湖,什么都没有。
正当鸭屎要下树、走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左边一个小偏门走了出来。很明显那个小偏门通向地下室,而不是一层的房间。
那人就是当时协助李一刀围困莲花岛的狗子,他是王老五的徒弟,也是个挖坟掘墓和爆破的高手。
如果狗子在也就意味着王老五应该在微山,同时意味着通天鼠也应该在微山。野狐田走了这么久没有音讯,而王老五他们又在微山,鸭屎突然脊背发寒。他意识到,野狐田很可能出事了。
鸭屎从树上爬下来,沿着院墙上到墙头上,然后躲在西边墙与配房相连的地方。鸭屎的双脚与手一样灵活。他脱掉鞋,双脚与双手一起,沿着墙壁的砖缝向上爬,不一会让就到了房顶。他双脚抓着房檐,一个倒挂金钩,整个身体从侧门甩了进去。随后一个后空翻,整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侧门中,落在了楼梯口。
他猜得没错,这个楼梯口的确是去地下室的通道。鸭屎沿着楼梯下到了地下二层。出楼梯口便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两名持枪的狱卒正在玩骰子。这里有十多个牢房,都用大锁锁着。鸭屎仔细看了下发现,即便是野狐田、通天鼠关在这里,他也无法救出去他们。
鸭屎趴在地上,手里拿了一块石头,慢慢爬到了两位狱卒的身边。他站起身,啪啪两下,直接打在了两名狱卒的太阳穴上。他们倒在了地上,太阳穴上渗出了鲜血。
鸭屎学了三声老鸹叫,不一会儿,一个牢房里回了一声杜鹃叫声。鸭屎再学了两声布谷鸟叫,那个牢房里又回了一声白头翁叫。鸭屎断定,那个牢房里关的就是野狐田。
鸭屎打开牢门后发现,野狐田被结实地绑在一个木桩上,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鸭屎问。
“嗨,别问了。你们来了几个人?”野狐田问。
“就我一个。”鸭屎说。
“啊,你一个人?那我们怎么出去?门口那么多持枪的人。”野狐田有点失望地说。
鸭屎看了下两个昏倒的狱卒,笑着说:“我们与他们换换衣服,然后把你的衣服与其中一个调换下。我们就抬着他出去,就说是死了。只要我们走到墙根,我就有信心让咱们俩都跑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说?”野狐田不解地问。
“翻墙过去,后面有一条小溪,小溪直通微山湖。我看了下,我们一猛子下去就能游到湖里。只要到了湖里,到处是水草、芦苇,他们是抓不到我们的。”鸭屎说。
“不对啊,”野狐田不解地问,“现在是中秋,扎入水里不冻死才怪呢?”
“大哥,我试了,水没有那么冷,至少在水里泡上半个时辰死不了人。”
“好,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干吧。”野狐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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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死里逃生

鸭屎与野狐田穿上两位看守的衣服,将野狐田换下的衣服穿在了其中一位看守的身上。二人抬着那人走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地上。
在墙上持枪站岗的高个子大声问:“怎么回事?”
“这人死了。我们抬出去。”鸭屎说。
“往那边抬,”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站岗者指着旁边的小门说。随后他给身边的一位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将枪背在身上,向楼梯走去,准备下来看看。
“快,我们以最快速度把人运到墙角。”鸭屎说。
二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了墙根。
站岗的大胡子想了想,觉得这个声音有点陌生,于是便问:“喂喂,刚才搭话的那个,你叫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问话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赶紧对正在下楼梯的手下说:“有问题,你快赶过去看看。”他自己沿着墙头上的小道往配房的方向跑。
等他跑过配房,看到墙角时,整个人傻眼了,刚才的两人都不在了。他沿着墙角的方向往墙外看,发现两个匆忙向前跑的身影。
“你们几个出去追,”他指挥对面墙上的站岗的人说。随后,他端起枪,朝鸭屎和野狐田扫射。当时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一百米,所以打中的可能性很小。鸭屎与野狐田跑到河边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短裤,然后一头扎进水里。
他们藏身水底,沿着小河一直往前游,直到闭不住气了,才抬起了头。
“大哥,他们撑船过来了。”鸭屎气喘吁吁地说。
“妈的,水太凉了,我们一会儿就得冻死。往哪儿去啊?”野狐田上下牙不停地咯嘣咯嘣,浑身如刀刺了一般疼痛。
“咱们往旁边的苇塘游,先藏在苇子中。”鸭屎说。野狐田也没有主意,所以就尾随鸭屎向苇塘深处游去。
王老五手下出动了三条船,每条船上有四五个人,全都持枪待命。他们围绕航道摆开,并不进苇塘去搜。他们心里清楚,进了苇塘不出两个小时,鸭屎与野狐田就得低温而死。只要把航道围住,不让他们出来就好了。
鸭屎与野狐田继续往苇塘深处走,他们二人已经快要冻僵了。
“鸭屎,我的脚快不听使唤了。”野狐田气喘吁吁地说。
“大哥,这么深的水,我们一定冻死。赶紧继续走,遇到岸,我们就有活着的机会了。”鸭屎说。
“你不救我,说不定我还能活着。你这一救好了,连你也搭进来了。太他妈不值了。”野狐田咬牙切齿地说。
走着走着,水浅了,原本没脖子的水,如今才没腰。鸭屎脸上露出的狂喜之色,笑着说:“大哥,快到岸了。”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能看到岸?”野狐田怒气未消,带着愤怒说。
“大哥,你又是不知道,我是夜视眼,我看到前面离岸不远了。”鸭屎说。他其实在骗野狐田,如果再不给他点希望,他就崩溃了。
二人继续往前走了几里地,身上被苇子扎得千疮百孔。刺骨的寒冷让他们的手脚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慢慢的,水越来越浅,刚没膝盖,他们走得速度也快了起来。
前面出现了茫茫的空地,野狐田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快到岸了。”
鸭屎并没有出声,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岸,而是茫茫的大湖。他们并非到了岸边,而是从岸边走到了大湖中。这片苇塘不过是湖里的一片地。
“完了,我们今晚得冻死在这里。”野狐田绝望地说。
鸭屎看了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破船,前面一半已经沉入水底,后面的一半翘了起来,周围长满了芦苇。
“大哥,你过来,我们把这个破船掀起来。”鸭屎说。
“这么冷,怎么掀啊?我双手都没有力气了。”野狐田抱怨道。
鸭屎没有理他,独自一个人走了过去。他看了下,这是一个放鹰的小舟,沉在这里的时间大概一两个月,船板没有完全坏掉。
野狐田也跟了过来。兄弟二人一起用力,将小船拖了上来。他们所在的苇塘水深只有十几厘米。把小舟放在上面,非常稳当。
小舟的确漏水,不一会儿,船体就陷入了泥水中。鸭屎仔细查看了下发现,小舟前面的舱里有一把小砍刀,应该是用来砍鱼排的。将鱼排砍成小块来喂鹰。砍刀已经生锈了,但依然可以用,开刃的地方很锋利。
“大哥,我看了下,船有一处破洞,很大。不过,可以补。我们需要用衣服来补。我的短裤太小,补不上,可能得用你的。”鸭屎笑着说。
“啊?我都快冻死了,你竟然用我的短裤?你还想不想让我活?”野狐田差点跳起来,愤怒地说。
“大哥,你脱下短裤堵住破洞,然后我们将船掀翻,把水排干。我去打些芦花来,有了芦花我们就不会冻死了。”鸭屎说。深秋的芦花又大又软又保暖。
折腾了大半夜,船排水完毕,鸭屎在船舱里堆了一大堆芦花,兄弟二人背贴着背蜷缩着身子,抱着一堆芦花,睡在小船里。
“真暖和啊,”野狐田感叹道:“长这么大没有睡过这么暖和的地方。”
“哈哈哈,”鸭屎笑着说,“大哥,你又胡说了。”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野狐田开始有些呜咽,身体在抽搐。鸭屎已经感受到他在哭泣。
“大哥,你怎么了?”鸭屎问。
鸭屎一问,他哭得更厉害了。为了不让远方的追兵听到,他又极度压低自己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有万千冤屈积压在心底,难以释怀,难以自拔。
过了很久,野狐田平静了下来,小声说:“鸭屎兄弟,谢谢你救了我。”
“大哥,你又说胡话了。”鸭屎说。
“谢谢你兄弟。我之前一直看不起你,曾经让手下人捉弄你。真的很不应该。对不起兄弟。”野狐田哽咽着说。
“大哥,别说这个了。通天鼠怎么样了?”鸭屎问。
“他已经背叛了师门,拜王老五为师了。我从头到尾都被他骗了。他当着王老五的面用脚踩着我的脸,控诉我这几年对他的折磨。我心里很委屈。为了培养他,我费尽了心思。到头来,他竟然如此恨我。”野狐田说。
“怀义堂的东西还是得收回来。不过,你先回师父那吧。我想去会会通天鼠”鸭屎说。
“你不跟我回去?”野狐田不解地问。
“等天明了,大哥你先回师父那里,二姐在发烧,我去照顾他。如果通天鼠在微山,我去找他。”鸭屎说。
“你别去找他了,”野狐田说,“他已经不是怀义堂的人了。”
“等二姐身体好了再说。”鸭屎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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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救命船

天微微明时,鸭屎叫起了野狐田。二人将胡乱编织的芦苇花披肩裹在身上,开始悉心修补船上的裂缝。野狐田的内衣已经贡献了出来,鸭屎不得已将自己的短裤也割了一块布料下来。
“大哥,虽然还是有点漏,如果我们划得快点,应该能到对岸。”鸭屎看着小舟说。
野狐田站起身,打量了下远方茫茫的湖面,略有担心地问:“万一中途沉底了怎么办?”
“没有办法,万一沉底了,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游。”鸭屎说,言语中带着几分自信。
他们并没有船桨,而是用芦苇编织的两块结实的长方形苇席,由于比较厚实,所以划水比较带劲儿。不过,这样划的最大问题是太累,二人很快就双臂发酸。
随着船急速前行,受压较大的船底开始向上冒水。那水越来越多,很快二人的脚面都被淹没了。
刚到这片湖中央的时候,船已经进了一半的水,划不动了。
“大哥,做好下水的准备吧。”鸭屎说。
“这么冷,不得冻死。”野狐田一脸惆怅地说。
正当他们要跳水的时候,远处飞来一艘三舱小渔船。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士在划船,鸭屎跳起来给对方打招呼,对方划得更快了。
“你认识?”野狐田不解地问。
“那是二姐啊。”鸭屎笑着说。
“啊,黑蜘蛛,她怎么找来的?”野狐田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发高烧。”鸭屎笑着回应道。
等黑蜘蛛的船靠近时,鸭屎与野狐田所在的小船已经沉入了水底,二人再度进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里。他们身上的芦花瞬间就被湖水冲走了。
“快上来,”黑蜘蛛将缆绳扔下去后大声说。
“鸭屎,你先上。”野狐田坚持要他先上。鸭屎没理解什么意思,赶紧抓住绳子,爬到了船舱里。船舱里有一床秋被,鸭屎赶紧裹到了被子里。看着鸭屎短裤的屁股部分已经残缺,黑蜘蛛捂着嘴大笑。
“大哥,我拉你。”黑蜘蛛伸出手,要去拉野狐田。
“二妹,别,你躲开,转身,闭上眼。”野狐田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了?”黑蜘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奇地问。
“他没穿衣服,”鸭屎笑着说,“二姐,你转过脸吧。我拉大哥上来。”
野狐田与鸭屎卷在一床被子里,脸对脸半天没说话。黑蜘蛛看着他们二人滑稽的样子笑得都撑不起船了。
“大哥,师父让你找通天鼠,你怎么跑进湖里洗澡了。哈哈哈。”黑蜘蛛笑着说。
“二妹,别取笑了。通天鼠这个王八羔子,被王老五收买了。如果不是我命大,早就被他弄死了。这个混蛋,我一定要亲手弄死他。”野狐田气愤地说。
“我并不意外,当年就觉得他不对劲,人挺机灵,脑瓜不用在正经点上。你回去跟师父说时,收着点,别激怒了师父。他年纪大了,别气病了。”黑蜘蛛说。
“我知道怎么说。师父还好吧?”野狐田问。
“师父还行,”黑蜘蛛说,“如今,梁山基本上安定下来了,我们也在梁山挂牌了。如今小时迁负责梁山,与卷江龙也达成了合作,不再相互捣乱了。”黑蜘蛛说。
“小时迁的事我听说了。不过,师父什么时候回微山?我们要尽快回来,不能在梁山这样的小地方耗着。”野狐田说。
“不会的,师父等你回去商量拿下济宁的办法呢。”黑蜘蛛说。
“济宁?”野狐田笑着说,“难啊,我们如果想在济宁站稳脚就一定要和包括运河帮在内的几大帮派正面冲突。要知道,济宁是港口,是比较肥的地方,所有的势力都看着呢。我觉得混济宁比混微山还难。再说,我们的经费也不足啊。”
鸭屎见黑蜘蛛撑船有气无力的,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二姐,你赶紧到舱里休息,我来撑船,我看你摇摇晃晃的,应该还没退烧。”
“你都冻成这样了,就别勉强了,还是我来吧。我觉得应该好多了。”黑蜘蛛说。
“二妹,如果你能坚持就坚持,不能坚持就让我们来。”野狐田说,“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我没事。”黑蜘蛛说。
回到客栈后,野狐田换了一身行头,鸭屎给了他一块金条和一些零钱,随后为他置办了北上的船。
“大哥,二姐,你们先回去。我去会会通天鼠,探一下具体的情况就回去。”鸭屎说,“我不会行动,仅仅探一下就回去。”
“先回梁上,听师父的安排不行吗?”黑蜘蛛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啊。”
“是啊,”野狐田说,“还是回去吧。”
“我对那里的结构比较了解,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放心就好了。”
“如果你非要留下,我陪你吧。”黑蜘蛛说,“大哥,你先回去,等我和鸭屎把通天鼠的事情搞清楚之后,就会去见师父。”
“好,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小心。”
野狐田走后,黑蜘蛛躺倒在床上,再度发起了高烧。不过这次没有那么严重,她还是清醒的。鸭屎经过两次水击和寒冷的侵袭,身体也有点不舒服。他出去抓了些药,熬了,与黑蜘蛛一起每人喝了两碗,到下午的时候,才觉得身体轻便了些。
这时,黑蜘蛛的烧也退了。
“二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苇塘?”鸭屎终于把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走之后,我就退烧了。”黑蜘蛛说,“我见你半天不回来,于是就溜出去,按照之前的地图,溜到了王老五老巢附近。我在屋后的小河边看到了两套衣服,其中一套是你的。我赶紧跑了回来,偷了一艘船往这边的方向划。幸好赶上了,如果再晚点,你们俩就完蛋了。”
“原来如此,”鸭屎感慨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们真的会冻死的。那水实在是太冷了。”
“别说这些了,说说下一步怎么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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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夜叩通天鼠

王老五见野狐田跑了,极为着急,叫来了通天鼠,大骂道:“是不是你这个熊孩子放走了野狐田?”王老五在气头上,所以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他心里清楚,通天鼠没有这样的机会放走野狐田,也没有这个胆子。
通天鼠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表示极大的不满。王老五需要他给个说法,所以逼问道:“有还是没有?”
通天鼠抬起头,冷笑着说:“我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我在你面前已经与怀义堂划清了界限,我打了野狐田,还侮辱了他。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就算是我现在跪倒在宁十三的膝下,他也会把我碎尸万段的。在这个请情况,我还要放走野狐田吗?我灭口还来不及呢。”
王老五很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笑着说:“不是就好。我就怕你念及昔日的兄弟情,做出傻事来。”
“只要我姐在你手上,我就做不出傻事来。”野狐田很镇定地说,“我已经叛变了师门,也无处可去了。”
“那你就拜我为师,做了我的徒弟,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王老五说。
“呵呵,”通天鼠笑着说,“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如果我拜你为师,我也不会忠于你的。你是靠绑架我亲姐利用我,这样的手段是我不齿的,我不可能做你的徒弟,你心里清楚。”
王老五极为生气地说:“你胆子不小,就不怕我把你姐给睡了?”
“怕,”通天鼠说,“睡我姐简单,但是你会失去更多东西,尤其是失去我帮你盗窃的东西,你自己掂量一下就知道该不是这样做。”
“我是个生意人,咱们就按做生意的规矩来。你帮我盗的东西,我会按比例给你分成。你姐这边,我也会逐渐放开。有一天,我们的合作到头了,咱们就各奔东西,你带你姐走,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好。”
“明天就跟我回河南。”
“好。”
通天鼠与王老五的这段对话被鸭屎听到了。鸭屎故意欺骗黑蜘蛛,说第二天再去探听通天鼠的事情,其实他当天晚上就偷偷出去了。黑蜘蛛并不知道鸭屎出去了,一直在床上睡得很香。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通天鼠睡的地方根本就不在所谓的王老五的老巢,而是在老巢旁边的一个地下室。那里比较安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不过,鸭屎不是一般人。从老鲶鱼那里他学到的基本知识都用得上。老鲶鱼曾经告诉他,大凡地下室,唯一要解决的大问题便是通风。
找到通风口,就找到了新的入口。鸭屎根据通天鼠秘密去休息的路径判断,通风口应该在百米外的地方。他在百米外的一个土堆上发现了一处很特别的草丛。这里的草并不茂盛,但是地上堆了很多干草。
鸭屎拨开干草,发现了几层渔网,掀开渔网,一层网状的钢筋裸露了出来。鸭屎打开锁,从钢筋混入了地下的空间,进去后,发现这里是只能容一人进出的通风口。他缩骨进去,钻入了通风口,慢慢爬入了地下世界。
在黑漆漆的地下世界里,鸭屎如何锁定通天鼠是个巨大的问题。这里居住的全是王老五身边的人,弟子居多。既然通天鼠进入了这里,那么毫无疑问,他应该住在“监狱”里,也就是对他的看管是最严格的。
那些没有上锁的地下室,鸭屎全部放掉,仅仅盯着上了锁的。他所在的那层,唯有一间屋子是上了锁的,鸭屎用铁钩打开了锁,轻轻溜了进去。
尽管屋子里一片漆黑,但鸭屎清晰地看出了床上睡的就是通天鼠。他拔出短刀,将刀刃架到了通天鼠的脖子上。
“动手吧。”通天鼠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鸭屎不解地问道。
“你开门的声音我全听到了。一听就知道是你的手段。”
“大哥的事,你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了王老五,我背叛师门了,我打了大哥了。这些事,我都做了。你动手吧。”
“你就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
鸭屎陷入了沉默,随后将短刀收起来,放到了身上。他坐在小床旁边,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老大半天,通天鼠问了一句:“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不怎么好,”鸭屎说,“他一天到晚惦记着你,能好到哪儿去。”
鸭屎刚说完,通天鼠就抹眼泪,随后哽咽着说:“我也没脸见师父了。”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没什么实话、假话的。你动手吧,死你手上也比死别人手上强。”
“呸,”鸭屎极为生气地说,“你死了你姐怎么办?”
鸭屎这句话让通天鼠极为震惊,他立即从床上站了起来,问道:“我姐怎么了?你抓组我姐了吗?”
“你冷静下,我当然抓不到你姐。你姐在王老五手上,我去哪儿抓?”
通天鼠平静了下来,随后说:“不要告诉师父我姐的事。”
“为什么?”
“我入行的时候,骗了师父,说自己没有亲人。”
鸭屎一听到亲人就很难过。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血亲。唯一对他好的养父也被人杀了。来到师父身边,他时刻将师父当做亲人,然而师父的威严又让他时刻害怕。师姐给了他亲人的关怀,但他对师姐的情感又比亲人浓了一层。
他不知道有姐姐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失去姐姐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姐姐落入其他人手里是什么感觉。想到这里,他对黑蜘蛛多了几分担忧。万一黑蜘蛛被人抓了,他该多着急,多痛苦啊。
“我先走,就当我们从未见过。”鸭屎说,“你小心行事,争取早日救出你姐姐。”
“你不杀我?”通天鼠问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谈不上杀你。再说,你也有难言之隐。我都听到了。”
“你对师父怎么交代?”
“就说你去河南了。”
“多谢鸭屎兄,”通天鼠噗通跪倒说,“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通天鼠从地上抬起头,却发现鸭屎已经离开了房间门外的锁也已经锁好。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趴到床上,长舒一口气,久久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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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焦躁的宁爷

黑蜘蛛穿好衣服,走下床。烧已经退了,但是头还是有点疼,好像喝醉了一般。她见鸭屎不在,在房间里到处找,发现窗户上没有上闩,于是预感鸭屎出去了。她刚准备出去时,门开了,鸭屎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早点。
“二姐,这么早就起来了?头还疼吗?”鸭屎把食物放在小桌子上,笑着问道。
“你去哪儿了?”黑蜘蛛有点不满地问道,“你为何不跟我说声就出去了?”
“我去买早饭了,看你还在梦中,所以就没打扰。”
“瞎说,我去你房间了,被子放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动。你一夜都不在。你在骗我。”
鸭屎见瞒不住二姐,于是略有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找通天鼠了。”
“找到了吗?”黑蜘蛛以责备的口吻问道。
“没有。”鸭屎笑着走近黑蜘蛛说,“他们回河南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微山。目前也没有办法把师父的东西收回来。”
“好吧,这件事我就不跟师父说了。往后你一定要小心,做事不能那么鲁莽。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告诉师父。”
“好的,多谢二姐。赶紧吃饭吧。”
“算了,别吃了,我们赶紧出发回去吧,不然师父又得着急了。我估摸大哥早已到梁山了。”
“二姐,”鸭屎嬉皮笑脸地凑到她身边说,“咱们现在在微山,到处都是李一刀的人,万一被他们的人撞见挺不好的。我建议我们晚点走。”
黑蜘蛛走到窗边,推开点窗户,发现运河上不时有巡逻船走过。万一被人撞见,鸭屎与黑蜘蛛都有危险。不过,黑蜘蛛还是想尽快回到梁山。
还没等她说话,鸭屎就凑过来说:“二姐,好容易回一趟微山,咱们就多待一天,我带你去一些小市场逛逛,那里没有李一刀的人,也不会有人认出我们。”
经不住鸭屎的央求,黑蜘蛛终于松口了,在他额头打了一下说:“下午逛一会儿,天黑前早点动身。”
“好的。”鸭屎兴高采烈地说。
话分两头,野狐田买船北上,当天晚上就到了济宁,他一刻不停,连夜到了梁山。抬头看见客栈上挂着“怀义堂”的牌子,野狐田激动得满脸热泪。他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后,就期盼能再见一眼师父,看一眼新成立的怀义堂。
听说野狐田回来了,宁十三披着衣服就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厅堂。
“师父,”野狐田噗通跪倒,连磕几个响头,哭着鼻子说,“师父,通天鼠认贼作父,侮辱师门,差点把我杀了。”
“行了,赶紧站起来,瞧你这个怂样,起来说话。”宁十三见他哭哭啼啼的,极为失望,赶紧摆手让他起来。
“师父,通天鼠认贼作父……”
宁十三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这我知道了,你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不要重复。”
“师父,”野狐田见师父不是很高兴,于是止住了哭声,小声说,“王老五给通天鼠找了女人,还给他很大一笔钱,通天鼠帮王老五偷文物,偷大户人家的珍藏的物品。他应该已经拜王老五为师父了。我去找他,他先是哄骗我到屋里,然后让人抓住了我。他脚踩着我的脸,说要弄死我。后来,我被关进了地下室里,是鸭屎进来后,把我放出来的。”
“这个狗日的。”宁十三气得半死,失口骂道。
“我跟鸭屎,跑到湖里,冻了一夜,第二天才逃了出来。”
“行了,这些细节不用说了,”宁十三显然对他极为不耐烦了,于是说,“鸭屎与黑蜘蛛去哪儿了?为何没有一起来?”
“鸭屎说去探探王老五和通天鼠的情况,以便向师父汇报,看如何处理通天鼠。二妹怕他办事不牢靠,所以就留下协助他。”
宁十三每逢极为生气时,就会抬起右手,摸着额头,低下头。野狐田在宁十三身边这么多年,很了解师父的这个习惯。当宁十三这样做的时候,他立即闭嘴,站起身,在那里局促不安,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宁十三的情绪平复了,问道:“你估摸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他们天明就该回来了。我叮嘱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宁十三点了点头,随后声音微弱地说:“那个法国人明天上午就到了,我本来想让鸭屎与黑蜘蛛也参与。他的很多活儿鸭屎与黑蜘蛛比较合适做。这两个熊孩子,不听我的话,随便更改任务,太可气了。”
“师父,哪个法国人?”
“你见过的那个弗朗索瓦。”
“哦,从上海来的那个。他这个人不是不和咱们做生意吗?”
“老鲶鱼死了,李一刀做了微山老大了,也不敢再养梁上君子了。他弗朗索瓦要想做从东昌府到徐州运河周边的生意,除了我们,他还能找谁?”
“师父,”野狐田走到宁十三身边说,“我去把师弟师妹找回来。”
“得了,”宁十三冷笑着说,“不要让弗朗索瓦觉得我们怀义堂没人。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给我待着,关键时刻,还得需要你帮我撑撑场面。”
“那明天的会见该怎么办?”
“你去睡一会儿,天不明就起床,先通知小时迁,随后让皮六带些人过来。你和火头王陪在我旁边与他谈。”
“是,师父。”
野狐田回到房间里,躺下后毫无睡意,天不明就起床,去县城里找到小时迁,将宁十三的安排告诉了他。小时迁当然没有任何异议,立即着手准备。不过,找皮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皮六带着他哥哥给他留下的人,在县郊租下了一个院子,将军人驻扎在那里。野狐田去找他的时候,恰好皮六不在,手下人说,他去济宁了。
宁十三刚起床就看见野狐田站在门口,于是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时迁估摸着在路上了,不过,皮六去济宁了,不在梁山。”野狐田小声说,生怕激怒宁十三。
“妈的,这个该死的小六子,去济宁也不说一声。”宁十三极为生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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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法国人

原本说弗朗索瓦上午就能到,结果宁十三等到中午也没见人影。宁十三坚持不开席,一直在等,到了傍晚才发现一辆马车载着一个三十多岁年轻中国人来到了门口。年轻人走下马车,打开车厢的后盖,一位头发花白的法国中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位法国人瘦高,穿着一件风衣,带着文明帽,手里拄着文明杖,四处看来看去,对什么都好奇。宁十三在宴会厅里站起身,走到门口等候。野狐田去门口迎接。
“这就是弗朗索瓦先生,请问您是?”年轻人见野狐田走了过来,于是用标准的微山口音问道。
“他是野狐田,”弗朗索瓦笑着,用极为蹩脚的中文说道,“他不是宁十三,他是宁十三的大弟子。”
“哦,是这样啊。我是胡远见,是先生的助理和翻译。”年轻人笑着伸出手道。
野狐田是个粗人,并没有在文明的地方待过,所以对握手没有明确的概念。他并没有握胡远见的手,而是拱手道:“师父在大厅等候多时了,两位请。”
胡远见极为尴尬,看了下弗朗索瓦。弗朗索瓦耸了耸肩,用法语笑着说:“入乡随俗吧。”
“老弗啊,多年不见,你还这么风度翩翩啊。”宁十三见他们进来了,笑着走了过来,一把将弗朗索瓦抱到了怀里。
“宁老爷子,你还好吧?听说你在梁山开张了,我这不从上海赶过来贺一贺你。”弗朗索瓦用中文说道。这让宁十三极为惊讶。
“不对啊,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不能说中国话,怎么这么快就会说了?还能听懂山东话。你不简单啊。”宁十三拍着他的肩膀道。
弗朗索瓦指着胡远见道:“都是胡的功劳,他是微山人,跟我做助理很久了。胡是巴黎大学毕业的,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工作。前几年转到了我这边,我们做朋友已经很久了。这次能找到宁爷,全靠他的功劳。”
一听说胡远见是微山人,宁十三立即另眼相看,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着说:“小胡兄弟,家是微山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胡远见受宠若惊地说:“宁爷,我是湖西人,家里原本有叔叔和婶子,前些年,被土匪给杀害了,房子也被土匪炸了。如今,老家连一栋破屋都没有了。没有亲人了,我一个人漂泊在上海,很久没回来了。”
“有我们在,你就有故乡。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多喝几杯。”宁十三邀请大家入席。席间,无非是聊一些阔别多年的话,并没有聊任何正题。
从傍晚一直喝到深夜,总算酒足饭饱,于是宁十三请大家到自己的书房去谈。弗朗索瓦旁边坐着胡远见,而宁十三身边左右分别是野狐田和火头王,对面坐的是小时迁。一旦进入谈判,氛围立即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我有几笔活儿,不知宁爷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手参与一下。”弗朗索瓦笑着说,“这些活儿都很大,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宁十三身边可怜的三个人。其实,宁十三的学徒多数都在怀义堂客栈,只是宁十三并没有让他们参加会议罢了。
“呵呵,喝茶,喝茶,”宁十三笑着说,“人,我这边有的是,目前多数都在外执行任务。如果弗朗索瓦先生的事情比较着急的话,我可以调配人。这些都不是多大的问题。”
“宁爷,你的人被李一刀从微山赶到了这里。如果真的有人的话,也不至于回不了微山吧。咱们是老朋友了,也是老合作伙伴了,我是来帮你的。既然宁爷如今缺钱,我就拿几个像样的项目给您做。”弗朗索瓦继续说道。
“呵呵,”宁十三说,“我离开微山有离开的道理。离开微山不代表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混梁上的这行,在微山、济宁、梁山一带,还没有谁比我们更在行。”
宁十三的语气比较硬,尽管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极为僵硬。胡远见看出了宁十三有点生气,于是打圆场说:“弗朗索瓦先生刚才的意思是,想问问咱们这边的人有多少,能完成什么样的项目。”
宁十三打断了他道:“我与老弗是老朋友了,老弗想问什么,我很清楚。如果想跟我合作,随时就可以开展。我有的是人。如果不想与我合作,那我就随时送客。再说,如果是周边的活儿,你们可以去找李一刀、王老五、老鲶鱼、黄胡子,或许他们更符合你们的需求。”
“李一刀不是侠盗江湖中的人,他不过是个收保护费的流氓罢了。老鲶鱼如果还活着,他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之前,弗朗索瓦先生与老鲶鱼合作多年,想必宁爷也知道。不过,老鲶鱼已经不在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宁十三故作惊讶道。
“实不相瞒,来梁山前,先生去拜访过老鲶鱼的老家湖东一带。那里的房子已经坍塌了。遗憾的是,先生没有找到坟地,但是可以肯定他已经不在了。”胡远见说。
“老鲶鱼不在了,还其他的几个大牛,你们也可以去找他们。我们并非一定要做你们的生意。”宁十三笑着说。
“我是个生意人。李一刀做不了我的生意。王老五也不敢做我的生意。黄胡子没有能力做我的生意。目前来看,只有宁爷有可能。前提是,您要让我看到您的实力。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不清楚你这边有什么高手。毕竟,你那一批弟子都死在了李一刀手上,这个我清楚。凡是与我合作过的,好像就剩下野狐田、火头王了吧?”
“没有,我二妹黑蜘蛛也还在。”野狐田补充道。
宁十三恶狠狠地看了眼野狐田,野狐田会意,不敢再多说话。宁十三说:“我大弟子适合爆破、打洞、穿墙;二弟子轻功一流;三弟子水上无敌;四弟子得了老鲶鱼真传;六弟子同样水上功夫了得。每个徒弟都有十多个手下。此外,怀义堂梁山的老大是小时迁兄,你们应该听过他的名声。此外,我们还有一组东北军守卫,门外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县城,还有一组被带到了济宁。”
宁十三的这番介绍中,只有一个信息引起了弗朗索瓦的兴趣。他很吃惊地问道:“得了老鲶鱼真传的弟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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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一单

宁十三已经料到了弗朗索瓦会对鸭屎感兴趣,毕竟他与老鲶鱼合作过几次,深知老鲶鱼的手段。宁十三从谈话中已经听出了端倪。弗朗索瓦这次来微山,本是找老鲶鱼的。得知老鲶鱼已经死了,他才想到与宁十三合作。
弗朗索瓦很多年前与宁十三合作的时候,宁十三的弟子手段一般,伤亡比较大,风险也因此很大,这不是弗朗索瓦想要的。倒是胡远见打听到宁十三手上有点高人,所以才劝弗朗索瓦再度考虑与宁十三合作。
当弗朗索瓦问到鸭屎时,宁十三笑着说:“小徒去执行任务了,过几天就回来。”
弗朗索瓦显然对此极为感兴趣,笑着说:“我有几笔买卖,宁爷看看哪个合适。无论哪个,我都以比之前高出一倍的酬劳给您。”
宁十三是个谈判的高手,对方越是感兴趣,他越表现得不感兴趣。
“我的小弟子手上活儿很多,所以我对活儿是比较挑剔的。得看看是什么活儿,什么档期,什么难度。我并不缺钱,所以不会乱接项目。”
尽管宁十三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了,但是他依然表现出了极高的淡定与忍耐,等待弗朗索瓦上钩。因为鸭屎这个角色把弗朗索瓦彻底吸引了,所以他从攻势变成了守势,站起身,凑到宁十三身边说:“宁爷,您不至于和钱过不去吧?毕竟是生意,难道您真的不考虑?”
“呵呵,”宁十三笑着也站起来道,“都是老朋友了,也都是老合作伙伴了。我怎么可能不与你合作?当然要合作。我只是说,我对项目是比较挑剔的。合适的项目,义不容辞。不合适的项目,再多钱也不会碰。”
弗朗索瓦给胡远见使了个眼色,胡远见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从本子里拿出了一些纸张和图片。
宁十三接过来一看,笑着说:“这些活儿,绝大多数我们都没法做。唯一勉强可以做的,是济南的这个活儿。北平的、天津的、上海的、南京的,这些都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势力范围,也太过危险。如果你有其他微山湖周边的活儿,也可以商量。”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合作,我们当然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既然你说外地不能做,那就先做济南的。做了济南的,如果你觉得还可以继续合作,咱们再做其他的几个项目。”弗朗索瓦说。
“给个档期吧。”宁十三叹口气说。对他来说,如果是微山湖周边的项目,出了问题,他可以想办法找人周旋。如今,是济南的项目,一旦出了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够提供任何帮助。不过,宁十三的确需要钱。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成定金,验货时再付九成。美元、英镑、法郎、大洋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帮你在瑞士银行开户。”
“呵呵,”宁十三摇了摇头说,“如今是乱世,我只要黄金,其他的一概不考虑。”
“这个,好吧,就这么定了。”弗朗索瓦笑着说,“你一向小心,那就依你。”
“钱数怎么说?”宁十三开门见山道。
“与往年一年,十个金条。”
宁十三摇了摇头道:“往年的项目都是偷普通人家,如今你让我偷的是官家。不一样。二十个金条。”
弗朗索瓦看了一眼胡远见,随后笑着说:“就这么定了。给他两个金条定金。”胡远见从皮包里拿出两个金条,放到了宁十三身边。
“不行,”宁十三说,“要三成定金才成。”
弗朗索瓦笑着说:“三成也没有问题,不过我没有带这么多。十日后,我让人给你送来怎么样?你让弟子先进行。反正定金不到,你们就别下手就好。”
“哈哈哈,”宁十三笑着说,“哪里话啊,我相信先生一定会按时送到的。我的弟子也会认真去做,一定能做到,不会耽误时间的。”
弗朗索瓦站起身道:“宁爷,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我们的电话,你可以随时与远见沟通。如果这一单成了,你一定会考虑下一单的。相信我。”
“但愿吧。我送你出去。”
宁十三使了个眼色,野狐田接过了电话号码,站到了宁十三身后。宁十三带着弟子,送他们到门口,直到弗朗索瓦与胡远见上车走远了,他们才回到了屋子里。
“师父,济南的这一单让谁去?”野狐田问道,“二妹轻功最好,可能得让她去。”
“师父,”火头王不解地问道,“我们自己出活儿,一个月偷二十多个金条也不是不可能,为何要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何尝不知道。不过,他让我们偷的多数是古玩字画类的,少了也不会伤人家元气。如果偷的是金条,说不定会害了买卖人。咱们得小心。出这样的活儿,对我们来说相对安全。如果这个模式成立,我们就可以多出活了。到时候,收益比直接偷金子要好很多。再说,有古玩字画的人家多,有金子的人家少。偷金子,光蹲点得多久才能得手?”宁十三道,“这件事得让黑蜘蛛亲自去,不然不容易成功。”
“师父,我陪二妹去吧,好歹我也去过济南,见过点世面。”野狐田说道,“不然,让她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想,师父也不放心。”
“得了吧,”宁十三笑着说,“就你这脾气,不坏事就不错了。你暂时还是少掺和,你留下来坐镇梁山,这里的任务比出活还重。”
“师父,要不我去?”火头王问道。
“不行,”宁十三说,“湖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打理。还是让鸭屎去吧。”
一提到鸭屎,宁十三又极为生气,这么多事情需要他做,他竟然和黑蜘蛛在微山浪荡还没回来。“火头王,你去济宁港等着,见了他们俩,尽快给我带回来。”
“师父,您别生气,我马上出发。”火头王说完,就去屋里收拾东西了。
宁十三叫过野狐田,在他耳畔小声说道:“你把两个金条给兑了,给学徒们发点零花钱,省得他们觉得我们走投无路了,搞得人心不稳。”
“好的,师父,我马上去办。”
宁十三叹口气,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空旷的大路,仿佛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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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被训

鸭屎与黑蜘蛛乘坐摆渡船来到济宁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火头王一直没有睡觉,死死盯着码头。见鸭屎与黑蜘蛛上岸了,火头王飞过去,小声说道:“二姐,鸭屎,师父都生气了。如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量,你们跑到哪儿去了?”
黑蜘蛛与鸭屎并没有多解释,而是接受火头王的批评。一路上,火头王将弗朗索瓦的来访,以及师父对这个活儿的安排等事情说给了鸭屎。黑蜘蛛对这个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听着听着都困了,很不耐烦地说:“我以为死人了呢,不就是接了个活儿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与黑蜘蛛不同的是,鸭屎对此很感兴趣,他之所以感兴趣,核心是二姐有可能与他一起出去。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他之所以在微山逗留那么久,慢悠悠的,不急不慢的,其实是想与黑蜘蛛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有二姐在,他总感觉很兴奋,有说不完的话。一旦回到梁山,他就会紧张起来,时刻小心,连话都不敢多说。对黑蜘蛛来说,从梁山到济南,要走很多路,不仅无聊还很辛苦。至于与鸭屎一起去的事情,她并没有什么兴趣,依然把鸭屎当成小弟弟看。
回到梁山时,已经是上午,宁十三坐在堂上极为生气。他一早连饭都没吃。见火头王领着黑蜘蛛、鸭屎走了进来,他低下头,尽可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师父,”火头王行礼后说,“二姐和六弟回来了。”
“你去休息吧,厨房还有饭,你热下,赶紧吃吧。”宁十三压低声音,平静地对火头王说。火头王从师父的声音判断,他此刻极为生气。让他一个人去吃饭,足见师父要罚黑蜘蛛与鸭屎。他不敢多问,赶紧走了出去。
“黑蜘蛛,你先去我书房,等我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宁十三说,“鸭屎留下。”
黑蜘蛛与鸭屎相互看了下,随后黑蜘蛛小步走了出去。黑蜘蛛刚走,宁十三轻轻地对鸭屎说:“跪下。”他说的声音比较小,鸭屎没有反应过来是让他跪下,还是让他过去。宁十三见鸭屎没有动,大叫一声,“跪下。”
鸭屎十分害怕,做学徒的时候,都是二姐负责责罚他。尽管大小的责罚经历过很多,但是从未见过师父对大家发火。宁十三是个很聪明的人,惩罚人这样的事情,他一般不会亲自做。如果亲自做,那意味着他极为失望。
鸭屎跪在宁十三脚下,浑身打哆嗦,他不知道师父会如何惩罚他。宁十三举起拐杖,在他后背上狠狠打了三下,随后说:“从今往后你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任意行动。”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记下了。”鸭屎小声说。
“你记下什么了?给我说一遍。”宁十三命令道。那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楚,充满了杀气。
“从今往后,没有师父的命令,我不可以做任何行动。”
“你起来吧。”宁十三长叹一声后,用棍子在鸭屎肩头点了两下后说,“以后不要鲁莽行事。”
鸭屎站起身,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救野狐田是你的义气,这个行为我佩服。但是,你这是巧合,随时可能把你们两个人的命搭进去。王老五轻易不会杀野狐田的,但是你潜入他的老巢后,他就会对你们俩下杀手。这是你不懂行的地方。野狐田在他们手上,王老五无非是需要一个交易。我有无数个选择可以让他活着出来。”
“师父让我和二姐去,难道不是去救大哥?”鸭屎不解,小声问道,声音里有些委屈。
“我让你们去,是让你们学习,如何侦查,如何搞清楚状况。你有很多方式搞清楚野狐田、通天鼠在哪儿,有无危险等。我并没有让你立即行动。你至少要与我商量了再行动。你们三个,我失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更何况有失去三个的可能。”
“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还有,”宁十三特别强调道,“救了野狐田之后,你该立即回来。我们从微山一路来到这里,你以为是旅游的,是度假的?我们是逃难的。怀义堂积攒了这么久,也就那么点资产,全都被水淹没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几十号人,每天都要吃饭。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你竟然玩了两天才回来。”
“师父,”鸭屎争辩道,“我没有玩,我是去打听了下王老五、通天鼠是否在微山。”
“还嘴硬,你打听了有什么意义?”宁十三再度咆哮道,“打听到了信息,回来之后想好策略时,他们说不定早就到河南了。有什么用?这样的事情全是无用功。”
鸭屎不敢再多嘴,任凭宁十三发泄一肚子的不满。这时,小时迁敲门,宁十三示意他走了进来。小时迁在宁十三耳畔说了些与卷江龙有关的事情,宁十三面色和缓了下来。小时迁随后走了出去。
“还好,卷江龙终于肯分出一部分利润给我们了。这样好歹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昨天,咱们接了一个活儿。去济南执行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重要,只能胜,不能败。我希望你去执行。”
“师父……”鸭屎正想问什么任务,宁十三打断了他道,“你去吃饭吧。顺便去书房把你二姐叫来。”鸭屎没敢多问,赶紧走了出去。
鸭屎跑到书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黑蜘蛛,黑蜘蛛有备而来,进门后老老实实跪了下来。宁十三见她跪下了,觉得很诧异,笑着问道:“你跪那儿干嘛?膝盖有点软吗?”
黑蜘蛛听后,觉得莫名其妙,笑着说:“刚才听你骂鸭屎,知道我们做错了,所以进屋就害怕。我和他都犯错了,师父肯定也会骂我。”
“鸭屎是野马,越来越难以束缚。他这个年纪很容易犯错误,甚至连命都搭进去。我骂他是怕他太鲁莽。至于你,你与他不同。我知道你不是鲁莽的人,所以没有必要非要骂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以后你与鸭屎一起去执行任务,一定要牵着他点。”
“知道了师父,这次也怪我,没有看好他。”黑蜘蛛很抱歉地说。
“你去吃饭吧,饭后我有重要任务发布。”
“什么任务?”
“先吃饭。”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去济南执行任务吗。”黑蜘蛛笑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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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乾隆玉玺

饭后宁十三再度将他们叫到了身边,先拿出了一张图,让黑蜘蛛与鸭屎看。大概十分钟后,宁十三突然将图撤走了。这张图是黑白相机拍的,极为清晰,除了物品颜色不好估摸外,其他的纹路、雕工极为清晰。仅仅来看外观就知道是个宝贝。
“看清楚了吗?”宁十三问道,“如果看清楚了,能不能说下都有什么细节?”
黑蜘蛛与鸭屎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黑蜘蛛嘴快,笑着说:“不就是一块雕了龙纹的四四方方的石头吗?”
宁十三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下鸭屎。鸭屎说:“师父,这像是玉质的,上面雕的是九龙纹,是九龙抢珠的图案,之前我听说,一般只有皇家才用这种东西。”
听了鸭屎的观点后,宁十三极为高兴,笑着说:“鸭屎说的比较沾边。其实,这是软玉的玉玺,你们翻开背面看看。”宁十三将图片递给了黑蜘蛛。
黑蜘蛛看了下图片的背面,是用炭笔画的图案,上面写的是“乾隆御笔之宝”六个字。“师父,难不成这东西是乾隆爷的?”
宁十三点头道:“你们再看下这个。”他拿出了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幅字。字下面的落款印章正好用的是乾隆御笔之宝印。“这个东西是软玉做的,雕的是就龙纹,四边是夔龙纹,顶部是九龙抢珠。你们看不清颜色,其实整个外观是红色的。这正是乾隆爷给自己书画落款的玉玺。”
“你要我们去济南就是为了偷这个东西?”黑蜘蛛问道,似乎有点不屑。在她看来,乾隆爷的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值钱的。
“你不懂,这东西对你来说就是石头,对收藏家来说,就是宝贝。既然那个法国人想要这个东西,那咱们就做这一单买卖。再说,咱们要的黄金并不少,是个划算的买卖。”宁十三说。提到黄金,他突然想到了让鸭屎去破庙拿黄金还给皮六的事,于是问道:“鸭屎,你把庙里的金子拿来了吗?”
“师父,金子拿来了,我让三哥捎给皮六了,皮六死活不要,又送来了。我正想着听听师父的意见呢。”鸭屎说。
一听金子在手上,宁十三顿时又轻松了起来。近来,经济压力太大,他已经搞得有点神经质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让火头王自己解决吧,咱们聊正事。”
宁十三说完,拿出了一些材料,递给了黑蜘蛛和鸭屎。他们看完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黑蜘蛛极为失望地说:“弄了半天,那个法国人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藏在哪儿了啊?”
“他不知道,但是知道这个东西在韩复榘手上。韩复榘目前在济南,而他在济南有三处别墅。在青岛也有一处,在天津也有一处,在南京还有一处。济南的可能性最大。你们先去济南。万一济南搞不定,再去青岛。万一青岛没有,再去天津,最后再考虑南京。”
黑蜘蛛看完这些材料,用特殊的笔记下了这次行动的要点。她用的全是黑话体系中的写法,一般人是看不出来了。鸭屎还没有系统的学过这个体系,所以他也不知道黑蜘蛛的笔记写的是啥。记录完之后,黑蜘蛛问道:“师父,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这是我们开局的一单,务必搞定。这次黑蜘蛛负责总执行,鸭屎协助。鸭屎不得擅自行动,必须在黑蜘蛛的安排下进行。”宁十三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卡片,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宁十三很认真地说道:“你们记住,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号码背下来。这是弗朗索瓦那边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姓胡,是微山人,叫胡远见。除非万不得已,你们不可以打这个电话。让你们记下,不过是以防万一。”
胡远见这个名字从宁十三口中说出,让鸭屎浑身颤动了一下。首先,很久之前,一个叫胡远见的人救过自己,听到这个名字,他很亲切,特别想见到他,并答谢他。同时,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毕竟同姓名的人太多了。他甚至不清楚,当年帮自己的胡远见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年的救命之恩历历在目,让鸭屎突然又回忆起了很多往事。不过,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胡远见,与他认识的胡远见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他突然后悔,前几天不该耽误时间,该早点回来,也好会会这个胡远见。
“鸭屎,又走神了?”黑蜘蛛踢了一下他道,“我看你眼睛直直的,在想啥呢?”
鸭屎停住乱想,赶紧又回到现实中来,道歉道:“对不起师父,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有点走神。”
宁十三并没有批评他,而是继续说道:“平日里,你们跟在我身边,做的很多活儿我都看在眼中。有问题,我随时可以批评你们。不过,这活儿不同。这是你们俩第一次远离微山,到远处去执行任务。你们自己小心啊。江湖无情,不要大意。一切以大局为本,不要逞个人英雄。”
“是,师父。”二人异口同声道。
鸭屎与黑蜘蛛站起身正要出去,宁十三笑着说:“我有样东西给你们,方便你们寻找。”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深红色的玉做的玉玺复制品道,“这是我根据图片找梁山的工匠打造的,比原件小十倍。你们拿在手上多看看,记住细节。等合适的时机就将你它毁了。”
黑蜘蛛接过小玉玺,揣入怀中道:“师父,你放心,我都记下了。”
“你们这是去哪儿?”宁十三见他们走了出去,不解地问道。
“回去休息下,明天出发。”黑蜘蛛笑着说。她并没有理解宁十三问问题的目的。
宁十三站起身,拄着拐杖道:“事不宜迟,你们现在立即出发,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如果济南没有,你们回来一下,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去青岛。”
“啊,”黑蜘蛛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让他们立即就走。她前几天发烧,如今头还有点痛,如此着急,让黑蜘蛛一时不好适应。她笑着撒娇道:“我想洗个澡,让我洗个澡再走吧?”
“不行。”宁十三极为强硬地说。
“好吧,”黑蜘蛛委屈地说,“我去收拾下。”
“不用,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宁十三使了个眼色,一位小学徒就将两个包袱递给了黑蜘蛛和鸭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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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焦躁的眼神

黑蜘蛛与鸭屎刚走,野狐田就走了过来,扶着宁十三的胳膊道:“我送二妹和老六出去了。他们坐的是马车,先往东去曲阜,到了曲阜换一次马车到泰安。过了泰安后,就乘老式汽车,我都安排好了。”
“你做得好。叫你的手下,暗中看着点,有任何风除草动,时刻给我汇报。一定把这两个娃娃蛋子看好了,千万别出了问题。”宁十三道。
“师父放心,我安排了五个手下,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他们。平日里他们是看不见的。”野狐田说,“师父,你看老二、老四都出去了,是不是我也出去干一票?”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眼下梁山并不太平,我们还得筹备打回济宁的事情。你协助小时迁稳住梁山,这点比什么都重要。出活只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长远来看,我们还是要与李一刀争夺微山的天下。明白吗?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扮演的角色不是个梁上君子,我希望是主导的力量。把出活儿的事情,多交给年轻点的人,你把握好他们就行了。”宁十三笑着说,“扶我上楼。”
野狐田扶着宁十三上了楼梯,刚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说:“你回去睡吧,让火头王来我屋。”
“是,师父。”野狐田赶紧走下楼,去叫火头王。
当宁十三要火头王去杀掉通天鼠时,火头王一点都不震惊。让黑蜘蛛与鸭屎去济南,让野狐田协助小时迁稳住梁山,那么处理通天鼠的事情,多半要交给火头王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做得秘密、干净,不要露出一点马脚。”宁十三安排道,“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其他的人一概不要说。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做掉他。他知道的太多了,不能留。不过,不要伤及王老五的其他人。”
“我知道了,师父。”火头王很笃定地说道。
宁十三之所以要除掉通天鼠,核心是通天鼠对他在楼外楼的很多秘密都了如指掌。宁十三很害怕他抖出来。从目前的情况看,通天鼠还不敢这样干。假以时日,通天鼠想搞破坏,宁十三是无法应对的。所以,对他来说,只有除掉通天鼠,他才能心安。
火头王走后,宁十三斜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尽管一切仿佛进展得极为顺利,但是依然有两个人让他很头疼,一个是皮六,另一个是楼外楼的相好,也就是鸭屎觉得特别像娜娜的人。她有个艺名叫月明妃。关于她,在未来,我们会有更加详细的介绍。
皮六是皮大刀的儿子,只要他在微山,皮大刀少不了会给宁十三援助。毕竟皮家当年与宁十三是有些交情的。如今,皮六来到微山,宁十三没有理由不为这个孩子尽心。尽管宁十三很喜欢皮六洒脱的性格,但是也为他的放荡不羁捏把汗。这个孩子很可能成不了多大的事,但是要是坏事,可是一坏一个准儿。
至于月明妃,对宁十三来说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今,月明妃还在楼外楼。将她接过来,一来会得罪楼外楼背后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连李一刀、宁十三这个层级的人都不是那么清楚。他们只知道背后有前朝皇帝的势力,至于是哪股势力,多大的力量,李一刀不知道,但是很尊敬楼外楼的现状,搞得其他人都不得不尊敬。
如果不接过来,万一李一刀知道宁十三在楼外楼还有个密室和相好,他一定会在这方面做文章。再者,如今的宁十三没有什么地盘,梁山也不过是暂时的落脚点,而且梁上的实际老大还是卷江龙,所以他在梁山也无法立即站稳并实现收入。
大白天里,接待客人,与学徒训话等,宁十三一直是个极为乐观的人,有说有笑,指点江山,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尽管他是被运河帮联合黑风集团赶出微山的,对很多新学徒训话时,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战略撤退,谋更大的地盘才来梁山的。
然而,到了夜里,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极为忧虑,不知道前途如何。去济南盗宝这样的事情,其实交给野狐田、火火头王就行了。或者是交给黑蜘蛛一个人就好了。他之所以非要把鸭屎也派过去,是因为他相信,鸭屎得了老鲶鱼真传,他出马,胜算更大。
他笃定,鸭屎能胜,但是这种笃定在夜里,总会被各种胡思乱想撕碎。他从床上下来,瘸着腿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吹了一阵寒风,目光一直看着北方。然而,他目光所及,不过是茫茫黑夜罢了。
他想看到鸭屎与黑蜘蛛,好好的走在路上,然而他肯定看不到。即便是在梦中,他也看不到。他的梦几乎都是噩梦。要么是梦见自己被打断了腿,要么是梦见自己当年偷盗时被人踹断了肋骨。每当他做了这样的梦,都会从梦里惊醒。
大凡在楼外楼休息时,月明妃总是很小心,一旦听到宁十三大叫,她就会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像母亲安慰婴儿一样,拍着他的后背,鼓励他,安慰他,欣赏他。宁十三在弟子们前面一直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不过在月明妃眼中,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安全感,惊慌失措的孩子罢了。
“也不知这俩孩子路上冷不冷。”宁十三看着茫茫黑夜,自言自语道。一阵冷风,自窗户吹进来,宁十三打了一个寒颤。
宁十三发出感叹的时候,天都快明了。鸭屎与黑蜘蛛坐在一个可容纳两人的小型马车里,已经驶到东平了。根据野狐田的推算,他们应该走汶上,过曲阜北部,然后北上到泰安。不过,马车夫觉得这样太绕了,不如取道东平,上泰安。黑蜘蛛与鸭屎都很认可这个方案。
如果按照野狐田的路线,他们的确还在路上受冻,不知道何时才能歇息。不过,宁十三为他们担忧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东平湖了。
他们沿着湖东一路向北,来到三十里铺的时候,黑蜘蛛觉得身上痒痒的,于是提议道:“咱们给马车夫算了钱,在这里休息半天,睡个觉,洗个澡,下午再去泰安吧。如今马上就要天明了,再不休息,一天都会晕乎乎的。”
鸭屎也觉得极为困倦,于是便答应了下来道:“姐,你去付钱,我把行李卸下来。”
他们走进了东平湖客栈,掌柜的竟然是个极为清秀的年轻小伙子。他用东平口音笑着说:“对不住二位,所有的套房都满了,只有一个单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不知二位能不能将就下。”
黑蜘蛛与鸭屎早已疲倦不堪,就住了下来。房间在二楼,靠近最东头。打开窗户,可以望见东平湖。尽管位置还不错,但的确只有一张床。虽说是单人床,但挺大,与一个小双人床差不多。床旁边还有一个懒人躺椅,上面铺了一层毯子,与旧式沙发差不多。
“我睡床,你睡沙发。”黑蜘蛛说完就躺倒在床上,趴在枕头上合衣就睡。鸭屎拉过毯子,裹在身上,将包袱枕在后脑下,不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鸭屎是第一个醒来的,醒来一看,四周漆黑。他是夜视眼,所以能看清一切。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的老式西洋挂钟,已经显示是午夜十一点了。
鸭屎吓坏了,把黑蜘蛛摇醒道:“二姐,我们怎么睡了一天半夜?”
“什么?”黑蜘蛛从床上跳下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不好,我们被人偷了。”
“啊?”鸭屎极为惊讶地张开了大嘴。
楼主:有毛僧  时间:2020-05-31 20:17:38
第89章 小试身手

两个执行任务的贼,竟然在途中被人给偷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一定是业内惊天的丑闻。如果宁十三在身边,一定勃然大怒,把东平一带的同行召集过来,臭骂一顿。对鸭屎与黑蜘蛛来说,他们不敢告诉师父,也没有时间查明真相。
“从手法上看,不是我们一路的,”黑蜘蛛极为生气地说,“如果给我们留点车费,我们也就罢了。如今什么都没有留下。太过分了。”
“那几张图片和小玉玺的模型在你那里吧?”鸭屎突然想到了他们带的最重要的东西,于是问道。
黑蜘蛛一脸茫然地道:“肯定不在我身上。”
“糟了。”鸭屎很震惊地说,“如果这些东西被人拿走,一旦走漏风声,咱们就难以执行任务了。我们必须得把东西找回来。”
“我们已经耽误了那么多时间了。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几点做的案,怎么找?”黑蜘蛛说道。尽管她很生气,但是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东平。哪怕是浪费在济南也好。
“不出这口气,咱们都白混了。再说,这些东西不追回来,我们去济南也没有意义。”鸭屎一脸愤怒地说。
“我们就在客栈找找,如果那人已经出了客栈,我们就不管他了。”黑蜘蛛说,“你负责一、二楼,我来查看三楼、四楼。”
“好。”鸭屎说完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由于客栈不大,也没有多少房间,经过黑蜘蛛与鸭屎几趟折腾,大致住了什么人,什么资产,很快就摸透了。黑蜘蛛与鸭屎前后脚回到了房间。
“我这没有发现,你呢?”黑蜘蛛问道。
“我也没有什么发现。不过,我想会会大堂里的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鸭屎说完就要走出去。
“等会儿,”黑蜘蛛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条来说道,“我从上面一个客人身上取的,待会用完再还回去。”
鸭屎笑了笑说:“我怎么没想到啊,还是二姐心细。”
鸭屎将金条放在外套的口袋里,道上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里有东西。他走下楼,来到大厅,坐在沙发上,笑着对大厅的年轻人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我不是啊。”那人用肥城与济南西边一带混杂的口音说。这人与鸭屎与黑蜘蛛入住的时候,忙活在前台的那位年龄差不多,但明显是两个不同风格的人。那人很容易让人判断就是干客栈这一行的,而这个人,很可疑,眼珠子极为机灵。
“你是东平人吗?”鸭屎问道。
“我不是。不过我在济南待过很久,所以有点济南口音。”他笑着说,“要不要喝点茶?”
“好啊,”鸭屎说。
那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茶,刚走了没几步被一个椅子脚绊了一下,两杯茶迅速朝鸭屎飞了过去。那人趔趄倒向前方,斜着四十五度,眼看就要倒下。由于地上是没有什么障碍物,不会受到伤害,所以鸭屎没有起身协助,而是紧盯着飞来的茶杯。
如果鸭屎不阻挡,不仅自己会被烫伤,还有可能因为衣服被弄湿了,耽误了行程。即便是出于本能,鸭屎也得防止自己受到伤害,于是他微微站起,迅速两下子拍打了下歪在空中的杯子,俩杯子几乎同时向桌子上落去。
鸭屎抓起旁边的一个蒲扇,猛的垫了过去,那对杯子落到蒲扇上时,他将蒲扇贴着桌面一抽,两杯茶并排在桌子上,一滴没有洒。这时,即将摔倒的那位年轻人脚尖一用力,身子一下子从即将倒地直了起来,手里托着托盘,几乎站在了原位。
那人抬眼一看,见两杯茶都放到了桌子上,而鸭屎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他走到鸭屎跟前,将托盘放下道:“对不住,失手了。”
“没事,虚惊一场。”鸭屎小声说,说完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又将笑容立即隐藏了起来。
“没洒到你身上吧?”他拿出洁白的手绢,在鸭屎身上擦拭着。
“没洒出来,不用擦,别客气。”鸭屎顺着他的手阻挡他的手绢近身。在与他的手接触的时候,大致感受到了他的灵活度与力度。
“还是擦下吧,”那人一边小声说,一边避开鸭屎的胳膊,轻轻拂掉了鸭屎衣带口的尘灰。鸭屎的体感是有东西在他身上一丝划过,当他意识到出问题的时候,自己的金子已经没了。不过,鸭屎也不是吃素的。
他猛然缩了下手,将手臂缩短,进而伸出,握住他的手腕,很客气地说:“真的没事,不劳您费心。”鸭屎仅仅抓着他的手臂,在对方身上蹭了一下,就将对方口袋里的鼻烟壶摄取到了自己袖管里。
“既然小哥不让擦,我也就不勉强了,小哥请喝茶。”他收起手绢,将一个茶杯端起,递给鸭屎。鸭屎端起茶杯,扬起脖子就喝。他见鸭屎喝了,自己也喝了起来。喝完后,他就这样一直看着鸭屎。
慢慢的,鸭屎眼睛开始迷离,眼看就要摔倒。
“小哥,小哥,”他叫着鸭屎,随后笑着说,“想跟我斗,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哈哈哈。”
鸭屎慢慢倒在了沙发上,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他从鸭屎身上偷走的金条,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随后扔进了口袋里。他吹着口哨,回到前台,拿出一个细长的小刀,撬开了各个抽屉,把抽屉里的东西,不停往一个帆布口袋里装。
他扛着帆布口袋,大模大样地要往外走。突然鼻子痒痒,想打个喷嚏。不过怎么都打不出来。当时是晚上,灯光很暗,他对着低功率的电灯看了半天也没有打出来。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鼻烟壶,于是便伸手到口袋里找,不过怎么都找不着了。
他将帆布袋放到身边,把外套脱下来,仔细去找,依然没有找到。
“日他娘的,神了,邪门了。日他奶奶的。”他边找边骂,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帆布包。当他放弃搜寻,想提包走人的时候,突然发现帆布包没有了。
“我日你娘,谁挡我的道?”他跺脚对着黑暗大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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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过了几招

“会不会是那个孙子没中我的麻药?或者是我的麻药失效了?”这人脑子里胡乱想着,一时半会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走到沙发旁,看着鸭屎躺在那里并没有动,于是又觉得不可思议。他走上前,朝鸭屎身上踢了一下,鸭屎并没有动。
他刚要转身,突然透过微弱的灯光发现,鸭屎脑袋正枕着他的帆布包。这下他可火了,从身边操起一个凳子,直接打向鸭屎。鸭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说:“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这么粗鲁。都是走江湖的,相互借个道多好,你怎么什么人都偷。这样,你怎么混啊。”
鸭屎的几句话,将对方说得脸通红,这人顿时意识到,刚才鸭屎并没有喝他递过去的茶。他混过泰安,混过济南,混过青岛,混过天津,甚至还混过北平。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只能作案一次,下次再去,就会被当地的各个帮派给压制。虽然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得手过不少次,但是依然没有一个像样的落脚点。
当鸭屎问到他的门派的时候,他的脸都红了。不过,他早年在济南道观系统学习过轻功,如果说出自己是某个道派的,但又怕人家不相信。再说,万一侮辱了某个门派的名声,他还有可能被人追杀,所以他挺矛盾的。
不过,他早间年,跟人学过一些缩骨的功夫,外加轻功又好,作案的时候,没少打老鲶鱼的牌子。如今,他在东平作案,东平距离微山并不远,所以他情急之中脱口而出道:“在下李圣五,早年拜在老鲶鱼门下,如今在江湖上走单。这位小兄弟身手不错,怎么称呼?”
不提老鲶鱼倒也罢了,一提老鲶鱼鸭屎就来气。他极为愤怒地说:“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敢提老鲶鱼的名字。老鲶鱼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一生,从未干过你干的这些龌蹉事。你也好意思侮辱他老人家的名头。”
被鸭屎这么一骂他更懵了,完全不知道鸭屎的来历,也不知道鸭屎的深浅。他走上前,极为恭敬地问道:“敢问这位兄弟是老鲶鱼什么人?”
“老鲶鱼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是我送他入土的。”鸭屎毕竟年少,一着急,说出了实话。
“难道您是老鲶鱼的家人?”
“这些你就别问了。”
“你是他的弟子?”
“不是。”
“好吧。你把东西给我,咱们各走各的路。”李圣五笑着说。
“你偷东西归偷东西,为何要把老板给杀了?”鸭屎责备道。
“没杀。”李圣五笑着走到柜台旁,打开了柜子,鸭屎见那人被打晕了,锁在了柜子里,但不确定是不是他入住时的店员。
“你用迷魂药谜晕我,拿了我的东西。这样的手段你也用?”鸭屎继续说道。
“吃这碗饭的,本来就是什么手段都用,难道你不用?”
“呸,我们怀义堂从未像你一样下作。”鸭屎突然自报家门了,刚说完,他又后悔了。他只希望对方不知道怀义堂。遗憾的是,怀义堂自从在梁山挂牌以来,整个山东道上的人几乎都知道。
“我说呢,原来是宁爷的人。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把我的东西还我,我把你的东西还你。咱们就当没见过。”李圣五行礼道。
“好,把我们的东西先给我。”
“给你。”他将一块金子扔给了鸭屎。
鸭屎接过来后道:“其他的东西呢?钱和两个小包裹。”
李圣五怒道:“我的包裹在你手上,东西也都在那里了。”
鸭屎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有很多钱,还有一些古玩。此外就是他的两个包裹了。他取出包裹,打开看了下,自己的钱与东西都没有少。他专门看了下,发现乾隆玉玺的小模型也没有少。
鸭屎把自己的包裹取出,同时又取出了一些黄金,其他的扔给了李圣五。“这些钱留给客栈,不然的话人家的生意是没法做的。咱们是道上人,但是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哼,你胆子有点太大了吧。”李圣五接过帆布包,放到地上,怒气匆匆地说。
他纵身而起,踏过茶几,一脚朝鸭屎踹了过来。李圣五大概二十五六,比鸭屎大好多岁,身体也比鸭屎结实。他一脚踹过来,虎虎生风,鸭屎赶紧朝后躲,不巧碰到了柱梁上。鸭屎往下一蹲,李一脚踹到了木头柱子上。
他拔出腰刀,朝鸭屎插了过来。鸭屎翻身躲过,跳起身想飞到梁头上。没想到李的轻功比鸭屎高太多。他毫不费劲就在鸭屎前面飞到了梁头上。鸭屎不得已,从上面下来。他又飞身下来,追上鸭屎便刺。
鸭屎没有料到他的身手如此敏捷,想躲但是那刀已经逼近自己的后腰了。这时,突然一道光闪过,一个很小的玻璃球打中了李圣五的手腕,那刀从手中脱落。鸭屎站稳脚,朝后一踢,击中了他的前胸。李圣五倒到了地上。
李圣五朝黑暗中大叫道:“谁发的暗器,有种出来说话。”
嗖的一声,黑蜘蛛从楼梯上飞跳下来,落在了李圣五的身边。李圣五见黑蜘蛛的轻功不比自己的差,于是就没敢造次。
“二姐,这人是道上的。”鸭屎说道。
“不用说了,我都看见了。”黑蜘蛛对鸭屎说。她走过来,见鸭屎没事,于是极为愤怒地说,“你也是道上的人,年龄比他大,为何还欺负人?”
“不是我欺负他,是他先调戏我的。我走我的道,他为何要阻拦?”李圣五愤怒地说,“如果不是他故意挑事,我早就走了。”
“偷我们东西你怎么说?更何况用的还是如此下作的手段。”黑蜘蛛说,“如果我告诉师父,三天之内全国各大帮派通缉你,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李圣五一直是单干,所以对这种恐吓还是比较害怕的。他陪着笑说:“得嘞,你们的东西还你们了。你们想给客栈留点钱,也给你们留了。那我该走了吧?”他从地上提起帆布包,背到背上就要走。
“慢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鸭屎笑着说。他将鼻烟壶拿在手中,极为自得地看着李圣五。

楼主:有毛僧  时间:2020-05-31 20:17:38
第91章 难啃的骨头

那一刻,李圣五仿佛被侮辱了一般,低着头走到鸭屎身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鸭屎,从他手里猛然抢夺过鼻烟壶,转脸就走。大约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对黑蜘蛛与鸭屎说:“你们别落我手上,一旦落我手上,我绝对不会仁慈的。”
黑蜘蛛见他出门背着帆布包的背影极为猥琐,满是嘲讽地说道:“怎么什么人都干这行?难道这行好干吗?你瞧他这个怂样。”
“行了姐,咱们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还是赶紧走吧。”
“怎么走啊?”
“我去搞一辆车。”
黑蜘蛛见那人还躺在旁边的箱子里,于是说:“先把人放了再说。”
原来这位被绑的不是店员而是掌柜的。那掌柜的姓孟,被李圣人贤打晕后,绑起来塞到了柜子里。他早就醒了,只不过不敢说话,生怕李圣五会要了他的命。
等鸭屎将他从柜子里拖出来时,他才敢说话。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别杀我。我还有钱。”
“人已经走了。我们不要你的钱。这个是那人留下的,还给你。”鸭屎将他从李圣五手里抢回来的一部分钱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看后,脸上放松了下来,随后道:“李燕子走了?”
“哪个李燕子?”鸭屎不解地问道。
“就是绑我的那个人啊?”掌柜的道。
“走了。”黑蜘蛛说,“他这样的混蛋也配叫燕子。”
“请问,你们二位是什么道上的?”
黑蜘蛛怕鸭屎多嘴,鸭屎大声说:“我们不是什么道上的,现在就离开这里。”她看了下鸭屎道,“我们走。”
“两位好人,无论你们去哪儿,让我送你们一下吧。”掌柜的很真诚地说。
“算了吧,我们自己走。”黑蜘蛛说。
“大黑天的,山路这么难走,还是送你们一下吧。”掌柜的坚持道,“我这里有马车,也有汽车,至少可以送你们到泰安。”
黑蜘蛛与鸭屎对汽车都不抱希望,毕竟他们怕路上不好走,所以就选择了马车。掌柜的出门后,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小伙子回来了。小伙子从客栈后面的四合院里拽出了一辆单马拉的老式马车。
“两位好人,你让我侄子送你们一程吧。”掌柜的笑着说。
鸭屎与黑蜘蛛刚上了马车,突然黑蜘蛛想到了什么,对鸭屎说道:“把那块金子给我。”
鸭屎将金子拿出来,塞到了黑蜘蛛的手里。
“不用等我,还是按照这个速度走,我一会儿就能回来。”黑蜘蛛说。他飞身从马车窗户里飞了出去,整个过程中,赶车的小伙子没有任何一点觉察。
黑蜘蛛飞到客栈里,将他借的那块金子偷偷还给了那个人,随后又抄小路,以最快带速度赶上了鸭屎。
“咱们是贼,二姐你为何还要给他还回去?”鸭屎不解地问。
“不是所有的钱咱们都能拿。如果拿多了,会遭报应的。”黑蜘蛛极为不屑地说,“无论是谁,出来混,怎么也得讲点规矩吧。”
“规矩?”鸭屎冷笑道,“二姐,那个混蛋随便偷盗,江湖上并没有人管他。我看他活得挺逍遥自在的。”
“是吗?”黑蜘蛛很鄙视地看了看他道,“你看他年龄比你大,当然也比我大,还混得如此猥琐,多半是没闹出什么名堂来。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混下去,估计是死路一条。别看我出活儿不多,但是就属我跟师父的时间长,见得事情也多,所以懂些道理。”
“好的,二姐,我记下了。”鸭屎笑着说,“咱们一方面讲究江湖道义,另一方面又上梁偷东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矛盾?”
“各行有各行的道,也有各行的难处。想那么多干嘛?赶紧睡会儿吧,快到泰安了。”黑蜘蛛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任凭马车颠簸,仿佛睡着了一般。
到了泰安后,他们休息了一下,随后继续赶路。等他们到济南千佛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在路上已经浪费了三天三夜了。在山脚下的一家名为望佛楼的客栈住下后,鸭屎与黑蜘蛛便开始研究如何下手。
连续研究了两天,越是研究他们俩越失望。原来韩复榘仅仅在济南就至少有四个地方可以藏宝。山东省政府大楼、龙洞别墅、袁洪寺别墅、灵岩寺方丈禅院等地方都有可能。这可让鸭屎与黑蜘蛛难办了。
“咱们先去灵岩寺,那里应该没有多少人把守,容易探明有没有玉玺。随后,我们再探一下龙洞别墅、袁洪寺别墅,最后再去探他的办公大楼。”黑蜘蛛说,“先从容易的开始,我们可以省掉一些时间,攻克最难的。”
“二姐,我的想法是,可以先探探,不用下手。如果立即下手的话,风险太大。如果仅仅是探探,咱俩都比较有把握。探明之后再下手,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过,这样会浪费很多时间。好像不是很妥当。”黑蜘蛛说,“要不这样,咱们行动与探查一起进行。”
“啊?”鸭屎不解地说,“什么叫一起进行啊?”
“咱们俩分下工,我先去灵岩寺行动。如果东西在那边,我就直接得手了。先探,随后直接行动。我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然后,你去龙洞别墅。如果东西在,也直接动手。我估计,这两个地方有东西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警卫力量也不会很足。咱俩一个一个来搞,也没有必要。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省办公楼、袁洪寺别墅这两个地方,就咱俩一点一点啃。”
听了黑蜘蛛的安排,鸭屎有点意见,他想先干最难的,而不是最容易的。不过,接受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轻易违背二姐的意思,于是便答应了下来道:“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黑蜘蛛带上东西,先离开了客栈。黑蜘蛛刚走,鸭屎就改变了主意。
“反正二姐已经走了。再说,去灵岩寺来回也要些时间,不如趁机偷偷去政府大院碰碰运气。”鸭屎心里想。
当天傍晚,鸭屎便从周边的屋脊上一路穿梭,来到了省大院外的一棵树上。济南在民国初年栽种了很多法桐和白杨树,这两种树都长得极为粗壮,枝叶繁茂。尽管已经过了中秋,树叶早已泛黄,但是尚未全部凋落。
济南三面环山,入冬风多。必须有一阵东北风吹过,全济南的黄叶才会一溜烟全部掉落。鸭屎蹲在树上的时候,那树叶还稠密着。他从腰间接下一股细绳,将自己拦腰拴在树杈上,头枕着一个树杈的末端,呼呼睡着了。
一阵轻轻的瓦片声传入他的耳朵。如果不是极为敏感,鸭屎也难以判断这种声音是什么。他的职业直觉告诉他,今晚造访这里的盗贼,绝对不是他一个。
他解开绳子,夜视眼朝树下一看,黑蒙蒙的青瓦房顶上有一个黑衣人,脚步极为利落,麻利地过了配房,进入了主楼。门口站岗的人、大院子里放哨的人毫无知觉。
“这人轻功了得。”鸭屎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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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奇怪的贼

鸭屎见有道上人在上工,所以不便于直接下去,就停在树上一直等着。他原以为那人轻功那么好,肯定很快就能得手。不过,一会儿之后,他见那人从走廊里窜出来,又去了别的房间外转悠,来回穿梭几次,都没有进入紧闭的二楼。
“空有一身轻功,可惜基础技能不扎实。”鸭屎心里想,“如果是我,这会子空恐怕早已进入楼内摸了一遍了。”不过,这也的确是鸭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大院的形势。那人不是打不开锁,只是到处都是站岗的,他没有这个能力那么迅速得手罢了。
那人再度上了房顶,趴在瓦片上休息了起来,半天都没有动静。从他的行为鸭屎判断,这是一个独行侠。他要偷的东西与自己要偷的差不多,多半不是钱,而是某一件特殊的东西。鸭屎正准备下去离开时,那人抬起头,翻身跳到了大院的外面,钻入胡同,很快就消失了。
既然这位朋友已经走了,那就该鸭屎了。他下了树很快就到了房顶,一个倒挂金钩到了二层窗棱上,拿特殊工具撬开窗户。那窗户很小,也就能过个狗猫。这难不倒鸭屎,他缩骨而入,一小会就钻入了二层。
整个二层有四五间屋子,是韩复榘一家人休息的地方。恰好韩复榘当晚并不在这里住,所以屋内没有警卫,但是每个房间的门口都有站岗的。
鸭屎把这几个房间挨个串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玉玺的线索。他想窜到韩复榘办公的地方,却发现与这几个房间并不是一栋楼,且没有任何缝隙可以过去。鸭屎不得不原路返回。刚钻出小窗户,他脚踩地板的声音引起了警卫的注意。七八个警卫持枪来房间里搜索。
鸭屎挂在后墙不敢动,仅仅靠脚尖钩住窗棱,极为危险。好歹虚惊一场,鸭屎听到警卫长说加强防备的声音,随后屋子里便陷入了一片宁静。鸭屎从窗棱下到房后,原本想再度去旁边的楼上逛逛,但是见那边的房间里亮起了灯,有警卫过去搜查了,所以就放弃了。他跳到房后,快速离去。
鸭屎沿小胡同急速走,很快就出了胡同,来到一个小岔路口。 沿着岔路口来到一个小河边,沿着河岸一直走,希望尽快走出这个区域。刚走了没多久,突然一个黑衣人从草丛里闪出来,拦住了他的路。
“小贼,我念你认识老鲶鱼,是宁十三的人,没有怎么着你,你为何坏我的事?”李圣五的声音让鸭屎立即意识到,刚才探大院的就是他。
“你有你的活儿,我有我的活儿。你先来,你先上,我后到,我后上。我没坏规矩啊。再说,济南是你家啊?只需你在这里打食,不让其他人活了?”
“呸,”他拉下蒙住脸的黑布,极为粗鲁地说,“我在这里盯了半天了,你一来就惊动了里面的人。如今警卫多了,我怎么下手?别一天到晚给我讲规矩,你说我的事怎么办?”
“干咱们这一行的,有什么好抱怨的,失手的事情多了。再说,是你打草惊蛇在前,我出手在后。我并没有影响你的生意。咱们这样扯皮下去你觉得有意思吗?”
听鸭屎这么一说,李圣五笑了笑道:“我见你缩骨进入的二楼。你还说不是老鲶鱼的弟子。我懂缩骨,但是缩得比你差很多。我的缩骨是我在道观学轻功时学的。很明显你的是正宗,我的是歪门。”
“我的也是歪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我身子比你瘦,所以容易些。如果过些年,长得和你差不多时,估计也缩不动了。”
“哈哈哈,”李圣五笑着说,“不打不相识。既然第二次见到了,咱们多少得成为熟人吧?不管你多不愿意与我这样的人交朋友,但是江湖上多个熟人总归没错。我不攀你,你也不图我什么。咱们各有各的玩法。不过,今晚你落了单,我也一个人,不喝点就对不起咱山东人。走吧,我请客。”
鸭屎原本想回去再摸一下大院,但是又怕说漏了嘴,被李圣五听到,对自己不利。如果不跟他走,反而与他结仇,自己在济南打食的事被他告到省大院里,岂不是连师父都得遭殃。小人可以不交,但是也不能过于得罪。
“那我就跟你去喝两杯。”鸭屎说,“不过,喝两杯我就得回去。我师姐还等着我呢。”
“小兄弟,你在骗我。”李圣五贼笑着说,“我知道你二姐往灵岩寺的方向去了。下午我在蹲点的时候看到了。
他这么一说,让鸭屎突然很震惊。
“你怎么知道她去灵岩寺了?瞎猜吧。”
“你别瞒着我了。我也是混这行的,你再看不起我,也不至于笑话我没脑子吧。”李圣五冷笑着说。
听李圣五这么一说,鸭屎倒是担心这人知道自己和二姐来济南的目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得手岂不是更难了。他原本是不想跟他走的,如今听他话里有话,于是就只好随他去了。
李圣五带鸭屎来到大明湖畔的一座三层木结构楼的旁边,每一层都有数十个房间,全都灯火通明。大门有一块大匾额,用行书写着“及春楼”三个字。
“及春楼是什么地方?”鸭屎问道。
“兄弟,外行了吧?大唐有位诗人叫李白,他的诗歌《月下独酌》中有一句‘行乐须及春’,所以这里就叫及春楼。人家老板多有文化啊。”
鸭屎是从微山这种小地方来的,身边的人只有宁十三正儿八经读过书,其他的人也不过是粗略识几个字,方便偷盗罢了。黑蜘蛛算是读书多的,也不过是认识的字比其他的人多。尽管鸭屎在黑蜘蛛身边学了很多文字方面的东西,但是对文史一窍不通。
听李圣五这么显摆,鸭屎突然觉得他好像很有文化,立即对他刮目相看。不过,随他上了二楼一个雅座包间之后,鸭屎发现,李白的这首诗在屋里,早就以各种书法文体书写了挂在墙上了。他突然觉得,李圣五这个人应该经常光顾这里,所以才知道这里的来历。
李圣五与鸭屎坐下没多久,“咚咚咚”门外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李圣五听后立即站起来,笑着说:“小心肝们赶紧进来。”
一个二十七八,浓妆艳抹,极为丰满的女子带着一个身体消瘦,但相貌很清秀的姑娘走了进来,鸭屎目测,这位姑娘不过十三四岁。
这两个姑娘都不是鸭屎眼中最漂亮的类型,但是都是经过训练的,说话、神态极为勾人。李圣五飞过去,一手搂着一个,从后腰向下,来回抚摸了几遍,随后捏着她们的屁股,笑着说:“今晚我要梅开三度。”

楼主:有毛僧  时间:2020-05-31 20:17:38
第93章 满堂红

年长的女人外号叫满堂红,当年在济南开苞的时候,老鸨拍出了千两黄金的高价。真的应了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拍下这一晚的是济南经营药材的王老板。这个王老板是冯玉祥的亲戚,在济南势力非常大。
由于他已经八十高龄,所以六十多岁的长子为老爷子的身体捏一把汗,多次表达了替父出征的强烈孝心,老爷子呵退了儿子,独自来到及春楼。他先是吃了好多鹿茸,随后又喝了一大碗鹿鞭酒。
挨到后半夜,好容易挺了起来,赶紧脱了裤子往满堂红光溜溜的身子上爬。那东西老当益壮,但刚在满堂红大腿间蹭了几下就一泻千里了,弄得床单湿了大片。老爷子不甘心,又喝了一碗壮阳酒,不仅没有重新崛起,反而倒头就睡了。
老爷子睡着后,一边打呼噜一边流鼻血。满堂红拿床单不断给他擦。老爷子第二天醒来,对昨晚所有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看着床上的血,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战斗成果,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回去没几天,一病不起,不出一个月就死了。
老爷子死后,这件事才传开,成了风月场最大的笑话。如今,满堂红眼看就要三十岁了,属于年龄比较大的了。李圣五喜欢她会来事,所以每次都叫她过来玩骰子。为了客人体验更好,她总会选个年龄小的,漂亮的姑娘带在身边,万一客人一时兴起,对自己不感兴趣,也可能对自己身边的人感兴趣,这就成了她的生存模式。
鸭屎笑着坐在旁边,茶也不喝,酒也不喝,女孩也不碰。他在等机会,一旦机会合适,他要问清楚,李圣五是否知道自己与黑蜘蛛来济南的目的。如果知道,可能需要除掉他,如果不知道,立即就走。
李圣五与两个姑娘玩骰子,很快就把两个姑娘的零钱赢光了。
“不玩了,”满堂红生气地说,“你一个爷们,竟然赢干净俩姑娘,你算不算男人?”
“怎么不算男人了?你自己手气不好怪谁?”李圣五笑着说。
“那你自己玩。”满堂红将骰子一扔,生气道。
“好好好,这样吧,我们不完钱的,玩脱衣服。输一把脱一件,脱完为止。”李圣五笑着说道。
“好啊,老娘再跟你玩玩。”满堂红摞起袖子道。
也算李圣五运气好,也就七八个回合,满堂红身上的衣服只剩下胸前的红布兜兜和一条短裤了,那位小姑娘仅仅比她多一条裤子而已。
鸭屎从骰子发出的声音判断,李圣五在作弊。于是,鸭屎通过听晃动的声音,大致判断了骰子的规律。那个小姑娘出去叫人添水的时候,鸭屎将李圣五的问题告诉了她,她又耳语给了满堂红。从此以后,满堂红摸清了规律,每次必赢,最后把李圣五赢得只剩下一条短裤。换成来钱的,结果李圣五还是输光了。
“得了,你也没啥可脱的了。就这么着吧。如果有现钱,今晚无论我还是小翠陪你都行。”满堂红看着旁边的小姑娘说,“小翠要贵点,你知道的。”
李圣五输光了所有的钱,极为不爽地说:“赊账不行?我什么时候赖过账?”
“不行,您赖得回数还真不少呐。”满堂红笑着说。
“我带了朋友来玩,给点面子。”李圣五笑着说,“或者你等我下,我出去拿点钱过来。很快的。”
“得了,你要是再偷这里客人的钱,我可就不让你再进及春楼的门了?!”满堂红极为不悦地说。
“钱我来付吧,既然玩开心了,那就尽兴。”鸭屎说完,把在济南兑换的大洋放到桌子上。
满堂红拿过来后笑着说:“还是这位爷爽快,这钱可以把我们俩都留下。”
李圣五满脸淫笑地说:“兄弟,你先选,剩下的给我就好。咱们一夜春宵之后,明早再聊咱们的事。”
“咱们的事明天再说。不过,她们俩都是你的朋友,你都留下就好。”鸭屎腼腆地说。
“不行,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你都给我解围了,当然要你来选。”李圣五笑着说。
“那就这位姐姐吧。”鸭屎指着满堂红说。
“好,”李圣五笑着对小翠说,“上次就想收拾你,你们妈妈死活不让,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他借着酒劲儿,一把将小翠扛到肩膀上,朝东屋走去。
“这位爷,我陪你到西屋吧。”满堂红走过来,搀扶鸭屎。
“好的。不过,我自己过去,不用搀扶。”鸭屎说完,自己走了过去。
到了屋里之后,满堂红坐到床头上,三两下就将全身的衣服脱光了。尽管他小腹有一点点赘肉,但皮肤依然如少女一般。不过,她的确不是鸭屎喜欢的类型,所以鸭屎对她丝毫都没有兴趣。这些满堂红看在眼中。
“把衣服穿上吧。我有几个问题问你。”鸭屎坐在她旁边说。
满堂红极为尴尬地穿上衣服,随后严肃地说:“这位小爷,及春楼不是随便耍的地方。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玩的。你有什么就问吧。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说的。”
“没事,我问的事情你都可以说。”鸭屎冷冷地说。尽管他年纪很小,但是受了很多年委屈,黑瘦黑瘦的,显得极为沉稳。满堂红预料到他是个狠角色,所以显得极为紧张。紧张归紧张,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轻易吓到。
“你问吧。”她说完,一阵冷风从大明湖吹过来,窗户呼扇两下,砰的一声合上了。屋内突然静了下来。除了对面房间里小翠职业性的撕心裂肺大叫外,并没有任何声音。
入冬了,一阵寒意袭来,满堂红打了个寒战。
“李圣五在济南有什么人护着吗?为何济南警方一直没有抓到他。他在这里吃喝嫖赌,为何没有人过来动他?”鸭屎小声问道。
满堂红听了这个问题后,心头咯嘣一下,随后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道:“开着窗户挺凉的,这不关上了又热。济南的初冬就这个熊样。”

楼主:有毛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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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1-27 00:29:59

更新时间:2020-05-31 20: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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