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天涯 >  舞文弄墨 >  三十三岁,我被三了(转载)

三十三岁,我被三了(转载)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59
上官静卉提着那个装着白素瑜三十九年人生最后留下的小木箱走下飞机时,真是感觉凄然满腔。

来机场接她的三个人中,只有白清清一脸的木然,钟萌半是懊恼半是悲戚,大概是在懊恼自己搞上了上官静卉的姐夫在好友面前没脸,又为白素瑜伤心。苏与嫣则更现实一些,上了车,抹掉眼泪就问上官静卉:“美国佬有给赔款吧?不然清清怎么办?”

“保险公司有赔。她留下了一些钱。回去再细说。我现在累得能马上挂掉。”上官静卉不想再多说,依苏与嫣的好奇和现实,她不会只想问这么一个问题,而她接下来问的,正好是上官静卉不想多说的。

“有没有关于清清生父的消息?白清清才刚成年,是不是还需要一个合法监护人?”但很不幸,苏与嫣的头脑永远思考最现实最直接的问题,她果然还是问了。

“消停会吧,回去再说。”幸好,钟萌看得出上官静卉是真的不想再说话。上官静卉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转着不肯停止。

白素瑜的遗产加上保险赔偿金,有不算少的一笔钱,这笔钱自然是给白清清的,可是白清清才十八岁,就算现在把钱全给她,她能学会怎么使用这些钱吗?会否因此而不求上进变得无所事事吗?但如果不给她,这笔钱谁管?白清清又由谁来管?自己?哦不,她并不想管。

还有,她在飞机上断断续续地看完了白素瑜的日记。日记里确实透露了有关白清清生父的信息,但这个信息除了一个字母X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只知道X好像在做什么白素瑜不同意他做的事情,白素瑜阻止不了对方,就只能提出分手。日记里大段大段地记录着当时的心情,并没有太多关于事件的详细说明。

长途飞行很累人,而当时上官静卉是心情糟糕的状况下看的。上官静卉想,她需要更仔细地再看一次日记,才有可能找到更多一点的关于白清清生父的信息。

上官静卉这个名字,在白素瑜的日记里,大概占了五页,这在她十七年来断断续续所写的日记中,算是占了很大的比例。白素瑜在日记里说:看到今日二十六岁的上官静卉,我就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所以,忍不住想和她做朋友,想拉她一把。我没有想到我会遇见另一个自己,我忍不住心痛地想帮她,因为回想过去那一段自己独自走过的日子,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人的支持了。也许有我的支持,她能快点走出来。也许,这就是命运。

上官静卉想,难怪她总是很懂自己当时的心情,难怪她总是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痛苦。

这就是命运吗?

这就是命运。

回到阔别十日的家,上官静卉因为在回程的车上眯了一会儿,总算放松下来了。当着钟萌和苏与嫣的面,上官静卉很坚决又决定地对白清清说:“在找到你生父之前,我暂时充当你的法定监护人。如果你二十二岁之前仍未能找到你的生父,你才可以全权接手你妈妈留给你的钱。”

“为什么?!凭什么?我已经成年了,干嘛需要你这个老女人的监护?!”白清清几乎跳了起来,抓狂地逼问上官静卉。

上官静卉看了她好一会,说:“你妈立了遗嘱,这是她规定的。接受吧,这就是命运。”

“你是想借着我妈的遗嘱,趁机花光我妈留给我的钱吧?我十八岁了,我成年了,有自主生活的能力,我要用那笔钱买自己的房子,我要搬出去住,我讨厌和你这个老女人住一起!”白清清一字一句地表达愤怒,上官静卉则心平气和:“我也不喜欢和你住在一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萌萌或者与嫣住在一起,当然,是在她们同样也欢迎你忍受你每天晚归及带男人回家过夜的前提下。”

“我不能。你知道我和父母住在一起。”苏与嫣马上回答,即便她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她也会找尽理由拒绝接收白清清。

“如果你愿意和我住,晚上不能出去,禁止带男人回家。我有男友,并且我脾气很坏,绝对没有静卉好相处。”钟萌也算比较配合。

“ !”

“还有禁止讲脏话!”苏与嫣和钟萌同时出声了。

“受不了你们这些老女人!我不会任由你们摆布的!”白清清大叫着,夺门而出。

“不用去追吗?是不是她仍接受不了她妈妈的去世?我有点怀疑她的身体里装的还是不是以前那个白清清。或者是我老了,接受不了她的判若两人?”钟萌一脸的惊诧。

上官静卉苦笑一下,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苏与嫣则比她淡定多了:“应该说白素瑜没出国前的那个白清清根本就是装的,现在这个才是真实的她。没关系,离家出走的孩子,把钱花光了就会回来的。”

“她如果不想回来,钱花光了也不会回来,而且,如果她愿意,她至少有三个男友可以投靠。”上官静卉窝入沙发,她现在不想也没有精力去解救冲动离家的少女,随便她想怎么样吧。

“三个?!你是说三个男友吗?同时交往?白素瑜知道吗?!”钟萌从沙发上跳起来:“上官,你怎么不管管她?”

“我要是什么事都管,这个世界早乱了。”上官静卉横了一眼钟萌,意有所指。

“……”钟萌自然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不再说话。

苏与嫣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妙:“你们俩,不对劲哦。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0
尽管苏与嫣一再询问,可是上官静卉实在不想再说一句话,钟萌自然也不好意思说,她那个隐秘已婚男情人就是上官静卉的姐夫张大志。

她们走后,上官静卉没再像上次那样去找白清清,而是早早上了床。她实在太累,需要休息,一切等她睡一觉再说。然而,她是睡着了,但却一夜辗转多梦,时而清醒,时而浅睡。有什么压在心里,负重感实在是太强,强得她无法真正地睡过去。

中间知道有人开了门,应该是白清清回来了,似乎还带有男人回来。只是,这一次,房间里没有激情叫床的声音,是那男人爱好沉默还是没有带男人回来?

没有多想,上官静卉又进入了梦境,梦见二十三岁的自己,穿很普通的白衬衣,看着纪司行笑得满眼是蜜,甜得整个世界都要化开了。下一瞬间却忽然哭了,哭得极委屈析伤心,心里似有无数的委屈无法排解,但却必须忍耐,直到再也忍耐不了,必须化为眼泪流出来。

哭的瞬间,满怀着蓄满了心脏的委屈,上官静卉就这么难受地醒了过来。她也知道,只是一个梦,可她勉强爬起来去厨房找水喝的时候,她脸上的泪还在,眼睛是迷蒙的,脑袋晕沉,只觉得心里那股委屈仍然在仍然那么沉重,于是眼泪怎么也停不了往下继续掉。

“你怎么了?还好吗?”

身后忽然有人问这么一句话,上官静卉端着水杯飞快转身,下意识地飞起脚一个侧身踢出去,因为对方竟然是一个男人。虽然她已经习惯了白清清会把男人偷偷地带回来,但在这脆弱的时刻,她的防卫意识主宰了她的动作,那男人虽然已经闪避,但仍不可避免地被她踢到肚子,一下子就倒地呻吟:“天呀,你真会要我的命。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你家呀……”

被她踢到的男人抱着肚子解释了几句,上官静卉愣了一秒,脑子里闪过男人的脸,才忽然想起,她见过他。上次她半夜去酒吧找白清清的时候,他曾经想英雄救美来着,名字好似跟自己一样是少见的复姓,叫欧阳什么来着?

“你是……”上官静卉双手握着水杯,探究地问他。

“欧阳磊。光明磊落的磊,三个石。”他试图站直腰,给上官静卉一个好一点的印象:“没想到你是清清的姐姐呀,她昨晚喝得好醉,我就送她回来了。我也喝了不少,所以想在你们家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再走,没想到睡着了……”

“哦,抱歉。我不习惯家里有男人。那个……没事吧?”上官静卉很生气沙发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霸占了一晚,但刚才她踢的地方正中男人的命根子,所以,她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我喝得没清清多,她昨天好像很不开心,死命地喝酒,怎么劝都不听。”这男人看起来不但身手有问题,脑袋也不灵光……算了,没事最好。他要是有事让她负责她还负责不了呢。

既然他还能关心别的事情,上官静卉决定不再关心他的险要是否被踢到了,她坐回沙发,慢悠悠地喝着水,看着这男人痛得要命却想坐不敢坐下,像个受委屈的孩子站在她面前的窘样,开始表现得像白清清的妈妈一样八卦起来:“你是白清清的男友?”

他却连连摆手:“不,不,我不是。真的。我不是。我只是看她一个女孩子跟那么多男人拼酒,怕她吃亏而已。”

“你好像没有做英雄的本事哦。”上官静卉毫不留情地当面吐槽,其实看一个长相不错气质不错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的也挺有意思的,上官静卉差点忍耐不住心里的耻笑,但又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不会动心的老女人而悲愤。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真的,不是上次,是上上次,在一个人的伦巴跳舞馆。”欧阳磊显得很紧张,说话的时候脸都是涨红的。一个人的伦巴?嗯,她是去过那么个地方,不过,她好像只去过那么一次――看来她跟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缘分呀,总是莫名其妙地遇上。

但遇上又怎么样呢?此刻她能肯定自己没对他动心。上官静卉有点悲哀,因为她已经从一个在陌生男人面前会脸红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让男人脸红自己却不动如山的女人。岁月真特么的有意思。

上官静卉打量着欧阳磊,这男人多少岁?三十,还是二十多?或者二十几只是长得相对老相一些?面容俊秀,穿一件浅米色的T恤,配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气质倒是很不错,只是神情实在太过局促不安,让人觉得不太像个男人。

是自己让他觉得很紧张,还是他原本性格便如此?

上官静卉向来不喜欢看起来很软弱很面的男人,长得太好,也不是她的菜。唉,这些年过去,她的心渐渐冷硬,连男人的美色都已经撼动不了她半分了,不知道这是她的幸或者不幸。

“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白清清的男友,现在我都告诉你,白清清现在才十八岁,虽然法律上她已经成年,但显然她的心理还没足够成熟,所以,在她心理成年之前,未来几年内,我都是她的监护人。也就是说,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明白吗?明白的话就走吧。出去请帮我关好门,再见。”上官静卉把水杯放回桌面上,准确地说出了逐客令。

“呃,上官小姐,是这样的……那好吧。”欧阳磊是想解释的,但看上官静卉根本就没有想听他解释的心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往门口走。他一步三回头地出门的样子,让上官静卉想起了那些影视剧里的多情男主,若她不是已经三十三而是二十三岁,她也许就对他类似深情的眼神动心了。

只可惜,她已经三十三岁了,十年的时光和纪司行从她的心上走过去后,她已修得铁石心肠无孔可钻。

“哎,你刚才为什么哭得跟个小屁孩似的?”上官静卉刚关上门,忽然发现白清清居然站在自己身后,正满眼狐疑地盯着她看。

“因为白素瑜死了,我必须接手你这个双重性格的小孩,这使我觉得我的人生很悲哀。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上官静卉发现跟白清清抬杠真是一件让人很天天向上的事,与其一直忍着她,不如有什么说什么。沟通更直接更方便。

“切。你是为了我妈留给我的财产吧?那些钱你在电视台做到五十岁也赚不到吧?”牙尖嘴利的丫头自然也不甘示弱:“我成年了。把我的钱还给我,否则我就去告你。”

“没错。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对我好点,否则,我送你进孤儿院,看你还怎么天天泡吧。想我告我,先去请个靠谱的律师吧。你睡过的那些男人,也没几个能做得了律师这种职业。”

“别威胁我,我才不怕你呢。不跟你说了,一大早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吓人,要不是我碰巧起来上厕所看见,你以为我想问你呀。虚伪的老女人。”

“世上没有女人不虚伪。白清清小朋友,你虽然才十八岁,但你也是女人。”

抬扛完毕,上官静卉洗澡换衣打扮准备上班,正出门的时候,上官静茵的电话来了:“在干吗?”她说,正要去上班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人忽然哭了:“静卉,你今天能抽时间来一趟吗?你姐夫不肯把小志给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1
上午开完选题会后,上官静卉给钟萌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午餐。是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

人总是有逃避心理的。其实上官静卉也宁愿不知道钟萌的情人原来就是张大志。虽然她一直看姐姐的幸福觉得都有一点儿不真实,虽然她也一直也隐约知道张大志不是一个那么干净忠诚的男人,但至少他们还能够并且愿意维持幸福家庭的假象。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去给姐姐说张大志一直以来都有情人的事。

上官静卉不是没有想过,姐姐一直都知道张大志有情人,只是她自己愿意假装不知道。所以,她坚持没有去揭穿。其实鸵鸟心理谁都有,只要我看不见,我就不会受到伤害,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本能,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选择不去面对,幸福这一件华美的袍子,或者有破洞,但只要自己不去刻意地觉察,也可以继续光鲜下去。

上官静卉选择不说,一半因为知道姐姐也许有着这样的想法,一半因为钟萌。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姐姐为了争张大志这个男人撕得你死我活――这可不是她想见到的结果。更何况,就凭张大志,值么?

不值。

钟萌憔悴低落的心情几乎写在了脸上,人人一眼可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上官静卉心里一惊:张大志决定离婚了,钟萌这神情……决不是即将转正的小三应有的表现呀。

显然,关于张大志提出离婚并且已经与上官静茵分居的事,钟萌的苦恼更胜于欣喜,她甚至失神得弄倒了一杯咖啡:“抱歉。”

上官静卉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她自己说出来。毕竟是多年好友,骂她?也许钟萌挨了骂会觉得自己好受些呢,上官静卉不想让钟萌那么好受。她是真生气,因为在这件事情里,受伤害最多的,是她的姐姐上官静茵。身为好友,她同样感觉到了背叛。

“这也太突然了。你相信吗?我一直就想他能离婚了和我结婚,但当他真的开始离婚时,我却开始觉得恐慌。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甚至不能想象和他结婚后的日子……他……他居然已经开始规划通过打官司要孩子。小志很可爱,但我不想做后妈,我也不能忍受一个男人回到家像个皇帝一样需要我侍候――他是个好情人,但他不一定是个好丈夫,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像静茵那样好。我发现我更期望像现在这样,想念了,就见面,约会,上床。然后各做各的事情,谁也没有入侵对方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想象和他结婚后,我需要过你姐姐那样的日子。卉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钟萌说这些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真像个抓狂了的女人。她看着上官静卉,用一种期望她能理解的眼神。

“我理解。但是钟萌,你真是自私到了极点。张大志再好,那是静茵的丈夫呀,就算他不是静茵的丈夫,而只是不知道哪个女人的丈夫,只要他是别人的丈夫,你就不能动他呀!难道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钟萌这样说时,上官静卉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钟萌果然是那个她认识的自私的钟萌,她自私到可以和有妇之夫偷情,她根本没伟大到想做一个男人的老婆,更不可能想去做别人的后妈。

“没错。我很自私。我完全承认。”钟萌倒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自私透顶,对于上官静卉的指责,也安然承受:“我是个混账。不应该动已婚男人,更不应该动朋友的男人。更贱的是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不会被发现。我贱,有什么后果我也活该。但是卉卉,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和张大志结婚。一点点都不想。”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理。我只知道你伤害了上官静茵。”上官静卉也说得很直接。这就是她们个性相差很远却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她们在对方面前,不够虚伪,也不需要虚伪,总可以有话直说。

“那么,你会跟他分手吗?”上官静卉关心这个问题,这将决定她晚上跟姐姐见面后怎么劝她。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以为你会打我。”女人在情感方面的优柔寡断无法取舍在钟萌身上也从不缺少,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

“我也希望我揍你一顿。如果揍你个半死你能清醒点做出决定的话。”上官静卉真有些咬牙切齿,但她又是明白的,钟萌说的是真话。

“上官,我现在已经是最清醒的时候了。我觉得过去这七年我都白活了,我居然一心一意地想着他离婚跟我结婚,而完全不想其他。女人真傻呀,以为结婚就是爱情的结局。但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想和他结婚,我根本不想成为谁的老婆。更不可能想做谁的妈妈。”

“没听人说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宁愿我的爱情永远像吉卜赛女郎那般到处流浪,永远充满激情和魅力。即使死无葬身之地,也永远是男人心中的一缕香魂。”钟萌丧气地倒在椅子靠背上:“别笑我,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省省吧,还香魂呢,你已经三十岁了,和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比,你是老妖婆还差不多。”

“说的是白清清吗?我可不敢和她比。只有你这种三十三岁的老女人敢拿自己和她比。我说上官,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我觉得你完全是在妒忌白清清比你年轻,所以才看她不顺眼。”

“要不让白清清搬过去和你住试试?”

“对不起。我错了。”

“我现在知道了白素瑜为什么只把白清清托付给我,因为很明白我比你们都靠得住。”上官静卉还是生气,拿起餐包向钟萌砸了过去:“气死人了!你搞谁不好要搞我姐夫!”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会尽快和张大志谈清楚分手的事。”

“再拖他都离好婚了!”

“我错了。”

“你就是贱!”

“我真的错了。”

吃完午餐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上官静卉感觉很累。但心情不算太糟糕,说心里话,除去是张大志的婚外情人这一点,钟萌是一个好朋友。她或者自私,或者自大,或者可恶,但是钟萌不婊,对她也没什么心机,一直以来和她都算投缘,一直以来,也帮她很多。

周警官的电话是在电梯里接的:“上官小姐,方便的话,今天你得来警局一趟,我们需要你认个人。”

“认人?认什么人?”我眼前立即闪过那个血肉模糊的变形金刚,不由地开始汗毛倒竖。

“我在调查谁在陷害你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你来局里描述过的女人吗?”周警官顿了顿,这么问她。

“神秘女人?她是谁?”

“我不确定是不是她,所以才需要你来认人。能来吗?”

“好。下班后我就过去。”周警官的回答更是把上官静卉的心都吊了起来。是她吗?那个女人是谁?上官静卉真想立即下楼直奔警局。但刚挂了电话,她的电话立即又响了起来。是她的助理:“主任,你在哪?领导找你!”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2
直播前的下午,整个办公室都忙得人仰马翻,统筹,做片,看片,修改,这时的办公室,永远像战场。出了电梯,上官静卉直奔总监办公室。

前前后后,如果说不包括前面那有纪司行照顾着的七年的话,她已经在电视台的二频道做了十二年了。准确一点说,她的能力是在过去的这七年里才真正显现出来的,她的思维开阔而又充满了敏锐感,她负责的城市直击新闻节目收视率屡创新高,在本省有口皆碑不说,还拿过全国新闻类的奖项,不少台的其他类似节目就是仿着她的节目做的。她等于是二频道的元老之一,以她三十三岁的年纪,今天能够成为二频道的三个主管之一,她是付出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的。说来也奇怪,二频道十二年换了三个总监,三个总监都是男的,三个总监在调走前都给上官静卉升了职,算是表达对她赏识。

同事间也是有流言的――一个女人,不是陪领导睡,哪有今天?

有时候上官静卉感觉自己非常疲惫,职场上的事情,原来光有能力还是不行的。而当流言存在的时候,无论你怎么证明,都很少有人相信你。但这两三年,上官静卉渐渐平静了。她不再拼命地想证明自己是用能力升职了,她不再让自己永远像冲锋的战士,一直在拼命地做呀做,做呀做,想证明自己,顾不得去考虑其——她有点累,也疲惫了。

以前在不服输的驱使下,她拼命地给自己上发条,不肯输别人半分。那会儿,身累,心更累。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该休假时还休,该忙时也忙,只是已经不再那么拼命地去证明自己了,也并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多热爱这份工作了,只是养成了一种习惯,觉得如果不忙浑身就会散架――也许,她真的老了。

“你朋友的后事,办完了吗?”省台二频道总监李晓峰坐在红色原木的大办公桌后面,温和地问上官静卉。李总监他四十一岁了,是一个瘦高个儿的中年男人,五官平淡,但整个人非常有风度,脑子也很聪明。据说,这一次提干,他有可能会提副台长。当然,这只是上官静卉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之一,不知确切与否。但他做总监四年,二频道的收视和广告额远远居于其他频道之上,这样的成绩,不升职也让人说不过去呀。

“嗯,办好了。”上官静卉老实地回答完,然后再没话了,想问找她有什么事的,但又觉得问了太不稳重。她不是一个善于巴结上司的人,不管这个上司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她觉得自己都没有拉近关系的本事,真不知道那些关于她与上司有一腿的流言是怎么来的。

“上官,我很欣赏你的为人做事态度。下半年度我想提你做副总监,你没问题吧?”李晓峰仍是那样温和的语气,说出一件让上官静卉怎么也没料到的事情――要升她的职。

上官静卉走出总监办公室后才想起,自己当时那副惊讶得一下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的呆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升职?这确实是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除了惊讶和一些说不上来的郁闷,却怎么也不算高兴。因为心里想着事儿,电话忽然响起时,她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手机竟被她扔到了桌子上。

“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找你吧。”上官静茵在电话那头说,看来今天她不太好过,否则直接下令让上官静卉去找她了,不可能说来找她。

“不行,我下班后得去警察局。我晚一点去找你。成不?”

“别了,我还是去找你吧,我陪你去警察局。我他妈的一分钟也不想待在家里了。就这么定了,我二十分钟到。”上官静茵没等上官静卉同意,啪地把电话挂了。一准是跑下楼开快车去了。上官静茵心里有事的时候,车开得那是一个快准狠,让人不担心她都难。更何况,上官静卉刚刚出了车祸。可她没敢再给她打电话,她要打了,上官静茵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更危险。

上官静卉下了楼,在单位门口等姐姐接自己一起去警局。

下班时间的城市道路,每一条,都匆忙交错,没人注意到她一脸的落寞。

自己到底能在姐姐的婚姻中帮上什么忙?她不知道。但愿不是帮倒忙。

上官静卉,三十三岁的宅女干物女,她的生活是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一个烦恼接着一个烦恼,她解决了这个,然后去解决那个,好似比总统还忙。最后她发现的问题是,她所解决的问题,跟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仍然单身,孤寂,仍然迷茫。

而这样茫然的站在街边的她,是一个美丽迷人又神秘的女人。她浑然没有察觉,这时候,有两个男子,在远远地看着她。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在停路边一辆黑色车里的纪司行。另一个,则是等在马路对面的欧阳磊。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3
当满腔惆怅的上官静卉看着笑得相当不自然的欧阳磊硬闯了马路向自己跑过来的时候,上官静卉觉得很惊讶,为他的不要命,为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为他嘴里紧张得都快不能完整地说一句明显就是谎言的:“在这里遇见你,好巧呀。”

上官静卉就想吧,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想追求她的话,应该会打个电话尝试约她,如果约会成功的话,然后送点花,送点礼物什么的,而不是这样唐突地出现在她单位门口,吓了她一跳。

上官静卉确实被他吓了一跳,因为她还没见过这样欧阳磊这样的男人,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像个未经人事的小男孩那般,向她解释他刚巧从马路对面经过,一眼就看到她了,所以过来打个招呼。他越紧张,上官静卉就越看出他在说谎――一般男人的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他不是恰巧经过的,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你有什么事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上官静卉差点想打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其实想说的是:那么现在招呼已经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没。没什么事。你……你今天很漂亮。”欧阳磊总算说出来了心里的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况且,他是真的为她着迷了。

“谢谢。我还有事。”上官静卉认为自己已经表达得很直接了。但对方接下来说的事情竟然不是那好吧,再见,而是:“没事,一会我就走。”

上官静卉哑然之下,一时不知要与他说什么才好。

这感觉真是奇怪,车来人往的马路边上,站着一个瘦削玉立的美丽女子,女子旁边站着一个高瘦沉默的男子,但两人没有说话。女子看着马路上的某一个方向,男子则看着女子,专注得忽略了其他。这情形,有点像闹了别扭的情侣,女人生气了,男人哄不住,却又舍不得生她的气。

上官静茵远远开车过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通常像她这样的过来人,大抵都是一眼能看出男女间的那点小情绪的。况且,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的外形实在的般配。

这时候上官静茵忽然羡慕起妹妹来,同样的年纪,她也已经十分落力地做保养,可是未嫁便是未嫁,上官静卉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丽的未嫁女子,而她,却怎么看都只是个漂亮少妇。况且现在,她只是一个失婚失意的少妇。

这就是婚姻无形中加诸给女人的东西吧,不是不能继续美丽,只是,不一样了。有些什么东西,就是不一样了。

这种想法出来后,按以往,上官静茵是无论如何都会让欧阳磊跟妹妹一起上车甚至给妹妹制造点出嫁的机会的,但她把车停在他们的旁边,摇开车窗,只说了一句:“上官静卉,去警察局那边的路堵车。”

她看都没看一脸尴尬地笑着想打个招呼的欧阳磊。

“欧阳先生,再见。”上官静卉朝欧阳磊点了点头,稍微缓解了一些他的尴尬。随后她绕到驾驶室敲了敲车窗示意上官静茵下车,上官静茵瞪了妹妹一眼,还是下车换座位了。她知道上官静卉是什么意思,与情绪化且甚少开车的自己相比,上官静卉的驾驶技术更安全一些。

上官静卉刚系上安全带,就看到欧阳磊在敲车窗,似有话要说,她打开车窗,欧阳磊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上官小姐,我也要去警察局,能不能捎我一程?”

奇怪,他怎么也去警局?上官静卉本来想拒绝的,上官静茵却说:“是你的朋友?算了,稍他一程吧。”

欧阳磊上了车,坐在后座向上官静茵自我介绍,问上官静茵是妹妹还是姐姐,一个劲地说她们长得好像,都是又年轻又漂亮又有气质。看得出来他能感觉到车里两个女人的情绪都不高,所以想找点话题,但郁闷的是,两个女人各有心事,一直没怎么理他。从电视台到警局,车里的气氛诡异得要命。

说了几句话得不到回应后,欧阳磊识相地闭了嘴不再说话想做个隐形人。

三人一道进了警局,周警官和上官姐妹点头打了招呼,接下来居然是把手伸给她们身后的男人:“欧阳,好久不见。多谢你愿意来帮忙。”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4
上官静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面得不行的男人欧阳磊不但是个医生,还是个有法医资格的生物鉴证专家。恐怖包裹里不明身份的血肉就是他鉴定出来的。

想到包裹里的东西,上官静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给她寄那样的包裹?

那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女人约二十六八的样子,脸照得很清晰,皮肤光滑白皙,眉目温婉端丽,嘴角看起来是想微笑的,但眼睛却并不笑,反而似装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心事。

第一眼,上官静卉觉得她很陌生。第二眼,上官静卉就把她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个莫名其妙和一个男人一起来她家袭击她,还把个婴儿放在她家的那个女人吗?
不,应该说,照片上这个女人,是那个女人的年经版。

“就是她。”上官静卉盯着那张相片,很肯定地说。

周警官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说:“她叫张清蕊,1979年出生在河南洛阳的一个小县城。大专毕业那年,也就是2003年结婚,三年之后,也就是2006年,她的丈夫单方面提出了离婚,并两次进行了离婚起诉,法律上她与她丈夫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但张清蕊至今没有在离婚协议书和判决书上签过字――不要问我这是怎么操作的,我也不知道,这世界总是有人喜欢只手遮天。当然,这些可能跟你都没有关系。但是,我想,你可能认识她的丈夫。他叫纪司行。”

周警官的最后一句话,无异于一枚重型炸弹,瞬间在上官静卉的脑子里爆炸了。

也就是说,在她认识纪司行的时候,纪司行就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了!也就是说,在她一心一意地认为这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次恋爱的时候,她极有可能是一个小三!也就是说,在她认为纪司行是她此生唯一的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甚至还是别的女人的丈夫!

她上官静卉,竟然是一个小三!居然是一个小三!突然成了一个小三!!

在这个事实的打击下,接下来他们所说的话,上官静卉已经差不多忽略掉了。她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警局的,只记得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家里了。她坚决地拒绝了上官静茵和不知道为何多事地要跟来的欧阳磊进门。

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上官静卉走进了浴室。上官静卉的习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就去洗澡,好似洗澡能把烦恼洗掉似的,她觉得没有什么比把自己浸在温暖的浴缸里更安全更舒服的事了。记得纪司行刚刚失踪那会儿,她常常在浴缸里把自己泡得手脚起褶。

纪司行,她不争气的见鬼的又想起纪司行了。这个男人,这个令她爱了,恨了,思念了,忘不了,现在还让她觉得受辱的男人!

她的人生多么的失败,她三十三年来只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居然是一个有妇之夫。更可笑的是,她和他在一起五年,她竟然不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她还像个超级大傻冒那般想跟他结婚过一辈子!

上官静卉把自己浸在水里,她越想,就越悲切,恨不得立马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可以想见听见敲门声后,她匆忙披上浴袍去开门时是怎样一副样子:湿乱的头发披散着,满脸的疲惫与不能言明的悲愤,眼睛里是不管门外是谁她都想大骂一通的凶光。

愤怒使得她的理智暂时消失,问也没问就打开了门,在还没有看清楚门外是谁的瞬间,一桶液体就迎面向她泼了过来。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5

脑子瞬间空白的间隙中,上官静卉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种烧灼的疼痛,是什么?硫酸?
但很快,根据散发出来的气味判断,那应该只是一种含有酒精的液体。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快速地想往屋里退,慌乱中把门关上的时候,只听到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阴冷地说:“下次我应该拎一桶硫酸的。”

上官静卉一个激灵,门也不记得关了。这是第一次,她听清楚了那个女人的声音,眼睛被液体刺激着,她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上官静卉很确定那就是她,那个叫做张清蕊的女人,那个也许仍是纪司行妻子的女人!

上官静卉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疼痛的双眼想看一眼对方,在被辣痛的感觉逼迫着闭上双眼的短暂瞬间里,上官静卉确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果然就是张清蕊!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脸上那种半是得意半是悲愤的报复快感。

此时的上官静卉真有点手足无措,她想奋起反击这个女人恶毒的报复,但却又觉得自己毫无理由毫无底气,虽然她知道自己无动于衷也不是办法。

同时上官静卉也是害怕的,虽然这个女人没有泼她硫酸而只是一桶酒精水,但只要张清蕊现在给她一点点火星,她上官静卉倾刻之间即可变身烤猪――真要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但幸好,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上官静卉抓住时机快速关上门像个瞎子一样摸进屋里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然后把自己连人带浴袍丢进了浴缸。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狼狈和沮丧,比刚才更想浸死自己了事。

花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身上那些酒精给冲洗干净后,还没走出了卫生间,就听到白清清嘭嘭地拍卫生间的门:快开门,我要吐了!

打开门,迎接她的是几近烂醉的白清清扑过来便吐的一身污物。

此时上官静卉的坏情绪几乎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崩溃了,她扯着白清清走到花洒下,打开开关把冷水开到最大淋在白清清头上,冷水的刺激,使白清清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点,她开始挣扎:“喂!上官静卉你干吗!?”

上官静卉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按住她继续淋冷水:“白清清我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破理由,滥交和酗酒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事情。你妈没死时我可以不管,但现在你妈不在了,你他妈的从此最好开始听我的认真生活!没爸没妈了不起呀!我也自己一个人过到了现在呢!你要是再敢这样糟践自己,别怪我对你使用手段!你别以为我是块软面任你随便捏!”

“妈的,上官静卉你凭什么管我?”白清清挣扎着,出口成脏:“你这个欲求不满,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上官静卉用膝盖把奋力挣扎的白清清顶在湿漉漉的墙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花洒的强力水流下盯着白清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她。

白清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官静卉,像一头愤怒的母豹,眼睛里闪着炽烈的火光,有一种舍我其谁不可阻挡的气势。她印象中的上官静卉,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职业女性,内心脆弱如小女孩,只要把她的硬壳击破,她几乎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她甚至做梦醒了都会哭很久……并且,她并不如她的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不可接近,她的内在其实是一个善良到极点的女人。

所以白清清看穿了她,并不害怕她,甚至有点同情她,鄙视她,三十三岁的年纪,却没有三十三岁的气势,上官静卉不过是一个内心软弱的孤寂女人。

此刻,白清清知道自己错了。气势这个东西,上官静卉是有的。她只是,掩藏得太深。白清清在冷水的刺激下,忽然也想起了进门时闻到的强烈的酒精味,她其实想说,你自己不也是喝得一屋都是酒精味。可她没敢说,因为此时的上官静卉,看起来就像一枚炸弹,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引爆她――并且,她的样子,实在不太像喝醉了。

白清清乖乖地停止了挣扎,上官静卉一时却仍收不回自己的蛮劲儿,白清清被压得很痛,却也不敢作声,只能等上官静卉眼里那层暴戾之气渐渐地隐下去。

门铃叮冬作响的声音,是白清清先听到的。她的肚子被上官静卉的膝盖顶撞得痛极,她得找理由脱困,幸好门铃声响了:“上官。有客人。也许是你姐。”

上官静卉旋风一样全身湿漉漉地走出去的时候,白清清摸着被她捏得疼痛的下巴看着上官静卉赤裸的背影,深深地觉得,这个三十三岁的老女人仍然是一个可人的尤物――难怪,那个欧阳磊对她一见钟情,不惜重金贿赂自己,以求有接近她的机会。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6

这一次上官静卉没有跑去直接开门,她径直进了卧室,不管门外面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她今天决计是不想理任何人了。

她是老姑婆,脾气硬,不圆滑不世故,她一直以为自己活了三十三年从不曾委屈过自己半分,可从她控制不住自己把白清清压制在墙上对她大吼那一刻开始,她心里有无数的委屈像蚂蚁一样爬了出来噬咬她的心,那些细密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痛得她几欲滴泪。

但一个已经三十三岁的老女人,又怎么好在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面前哭泣?

所以,她任那门铃固执地响着,关上门,把冰冷的、潮湿的、愤怒的、也委屈的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好吧。她是一只鸵鸟。可是,鸵鸟也有鸵鸟的人生。她的人生就是把自己埋进被子,然后就会稍感安全,等待危险过去。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躲着,他就会消失。

“上官。有人找你。”白清清在外面敲门,声音充满了一种未知的好奇。

“我他妈的谁也不想见。”上官静卉把头伸出被子,吼了这么一句,又缩了进去。

然后上官静卉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这样的直接结果是,第二天早上上官静茵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时,她已因为高烧,意识都不太清醒了。

上官静茵将上官静卉紧急送到医院,医生说她由重感冒转成了肺炎,要住院。

上官静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不亚于高级酒店的五星级病房里,进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都和蔼可亲得要命,并且都是高级别的专家――她在心里暗笑一声,不就是个感冒,上官静茵至于这么大手笔么?

所以医生出去后,她刚要对姐姐说别花这瞎钱了,转到普通病房就行,怎料她还没开口,上官静茵比她想象的更诡异地扑了过来:“纪司行回来了!”

“嗯?”上官静卉愣了半秒,手竟无由地抽动了一下,牵扯到了正打着点滴的针头,疼痛使她清醒地消化了上官静茵的话。

“你见过他了?我和白清清把你背下楼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鬼!”上官静茵看似惊魂未定,但依旧好奇:“白清清说他昨晚就到你家找你了,你不肯见他,所以他一直等在楼下,看到我们背你走电梯,他几乎立即就冲过来了,应该是一直等在楼下的吧?他的样子……好像还挺着急的,不像是对你那么无情的人呀。不过你可不能原谅他,哪有男友失踪七年不给一个信息的?!”

上官静茵说着说着,几乎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地分析了。事实上,即使她问问题,上官静卉也没有办法回答她。

原来,昨晚来找她的那个人是他。难怪白清清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好奇难挡呢――他来找她做什么?夫妻档?老婆先来恐吓,老公再来安慰?

“他人呢?”上官静卉心里百转千回,窒息般难以言明的感觉,嘴里却只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走了呀。不过他还是那么神通广大呀,一句话就把院长叫来了,把你安排进了医院最好的病房。不过他说晚上会过来看你。妈的,失踪了七年,丫怎么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真是气人!”上官静茵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一向斯文有礼的她也出口成脏。

上官静卉没说话,伸手把针头拔掉,一边按压住因突然用力而出血的针口,一边头晕目眩地下床,上官静茵赶紧过去扶她:“干吗干吗?你肺炎知道吧要住院治疗的!你要干吗?”

她还能干吗?当然是离开这里。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7
上官静卉内心真的充满了悲愤。她再不想跟纪司行有任何一点关系。只要一想到他跟她在一起整整五年,他宠她爱她放任她照顾她,却能不让她知道他竟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就感觉到一种无法摆脱的难受,像蛇一样用力缠紧她的心脏,令她难受得快不能呼吸。

她必须挣脱这样的困局,挣脱这个可怕的男人,挣脱那个同样可怕的女人,挣脱这一段更为可怕的记忆。她想逃离,去一个什么地方,以便她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

她没想过自己能够逃到哪。但她确实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一点联系。至少此刻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得只要她想起自己曾在电话里失控对他说过“这七年来一直很想他”那样的话都想吐,想憎恨自己!

上官静卉极决绝,拖着虚弱晕沉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出了门,上官静茵跟在后面:“姑奶奶,你至少得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再走呀。”

钟萌就是在上官静卉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急匆匆地敲门的。

是上官静茵去开的门,焦急间钟萌可能也没看清楚开门的是谁,只张着嘴嚷嚷:“上官你没事吧?我到你家找你,清清说……”

钟萌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清楚了开门的人是长卷发的上官静茵,而不是短发消瘦的上官静卉――当然,上官静茵自然也认出她来了。

起初,钟萌想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般跟静茵打招呼。但静茵自从看到门外是她之后,脸上便失去了任何的表情,眼内是一种冷得要结冰的目光――她就那么冰冻刺骨地看着钟萌不发一言。

上官静卉那目光,决不同于以往。那目光令钟萌了解到,如果现在她仍然以为上官静茵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了。

上官静茵是知道的。至少,她现在是知道的,是她,是这个叫做钟萌的女人,介入了她的家庭,睡了她的男人,令她婚姻破碎,使她成为弃妇――虽然上官静茵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弃妇。

钟萌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傻,她怎么居然以为上官静茵一直都不知道?哪个女人的丈夫在外与他人偷情五六年作为太太的竟能一无所觉?更何况,上官静茵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是聪慧理智的女人。事实上,她和张大志未被揭穿,只不过是上官静茵这个太太选择了容忍,假装不知道而已。而现在,局既已破,便不能再假装不知,所以,上官静茵的目光似刀,似冰,似寒光麦芒,她要用这冰冷的刺一般的目光,把这些年来极力容忍的悲愤与怨恨尽数地刺入了钟萌的心脏。

上官静茵的眼神使她的气势变得如此的强大,使得钟萌竟然再装不出无所谓的豁达,而只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头不是,抬头不是――一如她在情感位置里的尴尬。

上官静卉穿好衣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上官静茵用眼神逼得钟萌几近无所遁形,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显然,于情于理于气势,上官静茵占了上风,并且可以全胜。但事实上,上官静茵却是最惨的那个人。因为,她为之战斗的那个男人,不但选择了钟萌而不是她。

看到上官静茵这样的姿态与目光,上官静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张清蕊的疯狂了。如果她也曾经并且现在仍深深爱着纪司行,而纪司行却明目张胆地与她交往甚至买房给她居住对她宠爱有加,而无论张清蕊如何隐忍,如何强吞屈辱,纪司行却仍要选择与离婚,断绝与她一切的关系。这怎不叫一个女人悲愤莫名怨恨万千?

所以,张清蕊选择了报复,她强硬地不可阻挡地找到了上官静卉,介入她的生活,一点一点,令她不得安生,她要把她在与纪司行的婚姻里所受的屈辱,一点一点地施加给上官静卉,以此来发泄报复。

上官静茵也会像张清蕊一样吗?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8
上官静茵满目冰冷的怨恨,真的让上官静卉心悸害怕。成为一个怨妇,是一个女人最惨的结局。一个张大志,不值得她亲爱的姐姐成为一个那样怨妇。

“姐,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尽快离开这里。”上官静卉说着,对尴尬着发愣的钟萌使了个眼色。幸好钟萌看懂了,乖乖地退到一旁,不再继续杵在门口挡道儿。上官静茵没作声,直直地走了出去,背部挺得很直,这使她的背影硬得像一根铁条――就似谁惹了她,她就会似一根钢铁一样插入那人的心脏般。

人平和时与愤怒时,各种肢体语言都在充分地表达着内心的情绪,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上官静卉和钟萌很确切地感觉到了上官静茵的怨恨与愤怒。

钟萌朝上官静卉苦笑一下,问她怎么跑医院里来了。上官静卉叹息一声:“我又不是铁人,总得生病那么一次半次吧?”

“不对,普通的生病能搞到住院?白清清说一屋都是酒精味,你喝酒了?”钟萌不信。

“事实上,是那个女人来了,泼了我一桶酒精。”上官静卉这些事都没给上官静茵说,她怕她担心。不过她倒是从头至尾都让钟萌知道了。

“什么?她又来了?报警抓她没?她为什么这样对你?跟你有仇呀,真变态。不会是疯人院跑出来的吧?”

“这样说吧。她是纪司行的老婆。他法律上的妻子。”

上官静卉相对平静地说出答案,然后看到钟萌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上官静卉看她惊诧莫名的样子提醒她:“小心你的下巴。”

钟萌这才伸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上,眼睛眨巴着惊讶的光芒向上官静卉再次求证。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上官静卉就原谅了昨天自己的惊慌失措,不是当事人都这样,何况她身在其中呢:“是真的,从警察局得到的确切消息。她的名字叫张清蕊,2003年和纪司行结婚。”

“你是说,纪司行和你在一起时是个有妇之夫?”钟萌脱口而出,她忘记了她的情人张大志也是有妇之夫这件事。

“这个,嗯,我可以这样说吗?你也曾遇到过,不是吗?”上官静卉说完,觉得自己的嘴巴原来也毒得要死,但她不后悔把这话说出来。她不能苟同钟萌的做法,即使那个人不是她的姐姐也不能。

“上官静卉,你越来越刻薄。”钟萌这样评价上官静卉。但她并没有觉得上官静卉说得不对:“你是被逼做了贱人。我是自己贱。”

“我是蠢。你是贱。”

“好好好,知道了。我贱我贱。”

两人说着话耍着嘴皮子,上官静卉居然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儿了。上官静茵打电话进来,叫她自己出去,她在外面等她。钟萌也明白,上官静茵是不想再看见自己了,于是她陪上官静卉下了楼,远远看到上官静茵站在门外,她拍了拍上官静卉的肩膀,从走廊的另一个侧门走了。

上官静卉看了一眼钟萌的背影,线条虽婀娜,却有一点不易觉察的佝偻,那大概是钟萌内心的疲惫吧。

自己的背影,应该也会显现这样一种疲惫感吧。

谁能让有着钢铁般坚定内心的女人感觉到疲惫不堪到此,大约只有那似千年树根盘虬错结的感情破事儿了。

出了医院,上官静卉坚持回了自己家,虽然上官静茵经常嘲笑她买了个二手房还当个宝似的,可她就是觉得只有回到自己的房子才觉得安心。她还在发着烧,晕晕沉沉的,上官静茵却无论如何也拗不过她,自己又要去接孩子,只好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个医生朋友,让对方抽空到上官静卉家里给她看看。

于是上官静卉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继续打起了点滴,大概是心理负荷太重身体不堪重负,她真的病得不轻。医生走后,上官静茵来了,让张小志陪着上官静茵她在厨房里熬粥,张小志看到心爱的小姨病了,很懂事地让她睡觉,自己拿了本小书在旁边看陪着她。屋里很安静,上官静卉躺在床上,本来想逗逗小外甥的,但药物作用下,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她未醒的二十个小时里,白清清手里拿着白素瑜的日记,进房里看了她几次,一脸想问个明白的迫切。

(本集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69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白清清到底还是没忍住,半夜在上官静茵离开之后,把上官静卉叫醒了。

上官静卉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时,面对的第一个迫切需要回答的问题。白清清哗哗地把白素瑜的日志翻到其中一个地方,递过来给她看:“这里,缺损了最重要的一页,妈妈这时候已经知道怀孕了,她打算第二天去找那个男人,但这一天的日记被撕掉了。你看,很明显,这是撕掉的痕迹。还有,我研究过了,这是页有一半是很久以前撕的,但有大约是三分之一的页面是新撕掉的。我妈的日记本只有你看过,你为什么要撕掉那一页?是不是上面说了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是不是他不能让我知道?”

上官静卉在半梦半醒的晕沉间,被白清清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痛欲裂,白清清一脸非问个明白的坚决,但上官静卉用她现在疲惫与疼痛中唯一仅存的一点理智去回想日记本里的内容,她确实不记得曾经看到过白清清生身父亲的身份的内容。并且,她没有将那本日记仔细地看完。但很显然白清清并没有相信她:“根据前后内容推断,那一页肯定写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以及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身份。他是谁?他让你很不能接受吗?不要紧,我能接受。告诉我,我有权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不是外太空来的无由生物,我也不是他普通的精子,我长成了一个人。他不养我,不曾让我叫过爸爸没关系,但我必须知道他是谁。”

白清清恨切切眼切切地逼问着上官静卉,上官静卉则在混乱的疼痛与思绪中差点颠狂,她伸手抱住自己痛得快要爆炸的脑袋,痛不可抑地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根本没有仔细地看完你妈妈的日记。我更没有撕掉其中的哪一页,并且我根本不知道日记里少了一页。请相信我,我没有撕,我也不知道。”说完这话后,上官静卉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但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当时在酒店匆忙间曾有过捡起日记掉页的小细节。

“是吗?”白清清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半是相信半是狐疑。白清清知道上官静卉确实是病了,她从美国回来后,整个人的精神确实也很差,很少喝酒的她居然弄得一屋都是酒精味,这绝对不同寻常。她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不肯说出来。但同居三个多月来,白清清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上官静卉的性子,她若不肯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执拗的样子简直堪比地下党的坚贞。

白清清没再问下去,但上官静卉知道,白清清决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为着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件事情,除非让她知道个水落石出,否则,她肯定是会一直折腾下去。

上官静卉伸手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只觉得头痛得一死了之的心都有。鸵鸟之所以能够成为一只鸵鸟,就是因为它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只想一避了之。想不通的事情,就干脆不想,令自己头痛的事情,就干脆避开。如果避不开,那就睡觉,睡着了,总能避开。

也不记得睡了多久,上官静卉在迷迷蒙蒙中觉得自己被人用一张薄毯子包着,一把抱了起来,抱自己的那个人,似乎是一个熟悉的男人,隐约中又觉得有一点的陌生,时而还觉得抱她的男人好似是纪司行。而纪司行怎么可能进得了她的卧室?这么一想,又觉得是在做梦,于是又继续沉睡下去了。

上官静卉再次醒过来时,睁眼看见陌生的房间装饰时,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再一转头,看到了背对她站在窗户边的男人,才知道那并非做梦,而是事实。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上官静卉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可抑止的委屈瞬间升腾,逼得她心脏一烧,全身的水分都了聚拢到了眼睛,瞬间,泪水就迷蒙了她的视线。

上官静卉别开头,伸手去拔手上的针头,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不去捂,竟亦未感觉到痛,大约是心里的难受已经盖过了肉体的疼痛。她用手撑着床,扯开床单要站起来往外走,被突然拔开的针口虽小,却在她过于激烈的动作中流血不止,直至染在白色的床单上,点点伤如开败的花瓣。

“你想做什么?给我回到床上去。”纪司行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拦住她。

是命令的语气。

还是命令的语气。见鬼的她以前为什么会认为他的霸道其实是爱护她的方式?男人的霸道,其实只不过是不尊重女人的方式,只不过是只爱他自己的方式,跟爱一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上官静卉没有理他,赤着脚继续往门外走。她不再是七年前那个认为霸道就是爱情的上官静卉了,让他的霸道见鬼去吧。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70
“我让你回到床上去,没听到吗?”

在听出他声音里硬梆梆的怒火的瞬间,上官静卉只觉得手臂一紧,随即被人拎着,一下子就被放回了床上。

上官静卉愣了一秒,旋即气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她没出声,没挣扎,不是不想,是气得说不出话,气得全身僵硬挣扎不了。

静默了十几秒,纪司行大概也察觉上官静卉有点不一样,他渐渐松开手劲,转到上官静卉的面前来想看看她的表情。

上官静卉的情绪就在此时瞬间决堤了,她猛然把头恶狠狠地撞向了纪司行刚刚凑过来的脸,纪司行未料她她竟会做这一出,因惊讶也未躲闪,猛然间吃了痛,条件反射地捂住被撞得快断的鼻梁后退了两步,一双幽深的眼睛惊诧地盯着上官静卉,似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纪司行来说,这样的上官静卉像只凶悍的小豹子,又可怕,又迷人。她生气的时候,情绪完全显现在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上,这使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已经三十三岁的成熟女人,而像极了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就像十一年前他初遇她时那般鲜活。不可否认,他从那时起就为她着迷。

纪司行抹了一下鼻子,出血了。他笑了:“为什么生气?我道歉。”

上官静卉实在是讨厌他的语气。仿佛在他看来,她就是一个耍无赖的小女孩,只要他哄一哄,就会没事。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要回家,如果你再拦我,我就叫非礼,或者报警。”上官静卉说得很认真,认真得连语气都硬梆梆冷生生的。

“你生病了,现在烧还没有退,医生说你必须住院。”纪司行绕开主题,表达他固执地并不在意上官静卉感受的意思。

“你以为你是谁?”上官静卉重新离开病床,背部挺得笔直地朝门口走去,她决不能再和这个男人多呆一秒钟,决不能。

“我以为我是你的男人。”在上官静卉的手触及门把手的时候,纪司行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男人不会无故失踪,我的男人不会是别人的丈夫。”上官静卉没有回头,百感交集的她,想的是这么一句话,嘴上说的,也是这一句话。她的语气悲凉万分,肩膀垂了下来,仿佛前一分钟的愤怒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现在的她,满身满心的,除了悲凉还是悲凉,这种悲凉,冻得她就快要瑟瑟发抖。

纪司行没有再阻止她,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微沉地看着她离开。

上官静卉回到家,直接走进白清清的房间,一把把熟睡的白清清从被子里拉出来:“你他妈的再敢把男人放进我的房子我就杀了你!”说完这一句,她丢开白清清,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倒在了床上开始鸵鸟一般的睡觉。

白清清给她一折腾一恐吓,算是半醒了,正想抱着被子再睡一会,门铃响了,她用枕头捂住耳朵,想假装屋里没人,但门铃响得很固执。

门外是个老女人,三十七八岁左右,虽然化了很仔细的妆,可还是看得出她的皮肤不太好,泛着一层抹不去的黄气,口红太艳,眉毛画得让人不舒服,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睛,画了那样明显的眼线,还掩不去眼睛里那些幽怨与寒冷,有着这样眼神的女人,如果现在不是个怨妇,将来必定也会是一个怨妇。

“请问,上官静卉在家吗?”但她语气倒是彬彬有礼的,这让受了白素瑜尚算严格的礼仪教育的白清清虽然一肚子气却发不出来:“她在睡觉不见客,你改天再来成吗?”

“我想进去等她,行吗?”白清清本来想说不行的,可刚才上官静卉只说不能放男人进来没说不能放女人呀。

于是,白清清的一念之差,就把上官静卉恨之不对,怨之不成,怕之不忿的女人张清蕊给放进了上官静卉的房子里。

(本节完)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71
白清清让张清蕊进门后,去敲了敲上官静卉的门,里面没作声,她也就不管了,自己径直回房间继续睡觉了。张清蕊自己在客厅里坐下,沉默地细致地打量上官静卉的家。

上官静卉的家,是一套两室两厅的90平的二手房子,买了三年了,交房后上官静卉重新装修了。房款和装修花光了上官静卉近十年的积蓄,家电还是上官静茵慷慨赠送的,要不然,上官静卉可能还得举债。

房子的装修是上官静卉自己一手负责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可能一辈子一个人住,只凭着对纪司行的思念活着,而这房子,将是她到死的时候都将住着的地方,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很花心思。简欧式风格,浅粉黄的餐厅和客厅,几乎所有的家饰都用了粉色系的田园碎花,整个风格看起来很温暖很女性化,或者说,是公主式的小女人式的装修,这代表着喜欢这样风格的女人的内心其实还是一个小女孩,有着简单可爱的少女心。

被爱着宠着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温馨少女心。

可以想象,在仔细地环视了一周上官静卉的家后,寂寞的被深爱的男人视作无物长达十年的张清蕊,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她真想放一把火,将这里彻底地烧毁,顺带将里面那个女人烧成一具丑陋的焦炭。

当然,这只是心里的想法。她今天来,不是为着这个的。而这样的惩罚,对于抢了她丈夫的女人来说,也太轻了。

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来慢慢地发泄内心那些积压多年的怨愤。

这么想的时候,她居然还自己悠闲地走进厨房,给自己烧水泡了一壶茶――用上官静卉的茶具。

上官静卉睡了五个小时,因为口渴起来找水喝。她走出卧室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形:张清蕊坐在她的沙发上,用她最喜欢的那套茶具正在泡茶喝,休闲自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上官静卉眨了眨眼睛,又甩了一下尚在晕眩中的脑袋,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思虑过度头晕眼花看错了,然而,那女人竟然优雅地放下茶杯看着她微笑着说话了:“上官小姐,冒昧来访,打扰你了。”

她一说话,上官静卉立马绷紧了神经,怎么回事?前两日还来泼酒精,现在忽然彬彬有礼起来了?!

“上官小姐,我做了很多冲动的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今天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张清蕊站起来走向上官静卉的时候,上官静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道歉?车祸那样要命的事她都制造得出,还敢寄那种恐怖的快递,她来道什么歉?

上官静卉正想转头跑进卧室打电话报警或者求救的时候,只听扑的一声,张清蕊就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什么状况?

上官静卉一下呆了。

“真的对不起。”张清蕊的语气恳切得都带了哭腔,这让上官静卉逃跑也不是上前去拉她起来也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合适。

“我很爱我的丈夫,我十岁就认定他是我今生唯一的一个男人,我父母早亡,寄居在表叔家,所以比较早熟。那时际遇不好,他时常给予我帮助,所以,我们早早就相恋了,大学一毕业我就嫁给了他。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保护就是爱情。所以我想只要我听话,只要我愿意一直等着他,他最终一定会回头。可我们结婚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连提出离婚都是律师来说的,我没答应。他们说法院判两次就是离婚了,但我根本不同意,从来没签过字,怎么能算离婚呢?上官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爱过一个男人,你可能会理解我为什么一直在找他,一直不肯离婚。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不想连累我,也对我们十几二十年一起走过来的感情觉得心有不甘,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想问个清楚。我原先在一个小城镇做老师,我辞了职,很艰难地根据一些消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他,可是找到他太难了,因为他几乎不跟过去的朋友亲人联系。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吗?当我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女人,而在他的新生活里,我是一个不曾存在过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结过婚,也没有人知道我是他的结发妻子。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我冲动地选择了报复你,真的对不起。但我报复你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他甚至都不再愿意见我。上官小姐,请原谅我的冲动吧。”

张清蕊说这些的时候,泪如泉涌语气悲凉,把上官静卉说得都有些难受,谁说张清蕊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72
原来,张清蕊也经历过男人突然失踪消息全无的痛。原来,纪司行并不只对自己一个人那么狠。那个只爱自己的男人,对任何女人都很狠。

冒出这个想法之后,上官静卉对对面泣不成声的张清蕊的戒备就弱了许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长达二十几年的感情尚且只得这样的结局,更何况,大抵自己不过是他其中的一段岁月罢了,那些思恋那些念想,不过是一些不甘心。

“其实,最近一个月之前,我已经有七年没有和他联系了。如果知道他是已婚身份,七年之前,我也和他决不会有任何的关系。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有关系。”

上官静卉说这话时,带了点恶狠狠的语气――她是该跟过去作最后告别的时候了。

“那最好。没那个本事发骚就别抢别人的老公!”

张清蕊快速的忽然冷凛如冰的话,让上官静卉猛然地瞪大了眼睛,她发现前一秒还楚楚可怜的张清蕊这一瞬间正用怨毒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清蕊忽然之间却又换成了彬彬有礼的微笑:“请上官小姐遵守诺言,那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她转身优雅轻快离开的样子,上官静卉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女人,她是变色龙吗?

正目瞪口呆时,上官静茵的电话就来了,问她烧退了没有。上官静卉这才想起,自己可能还在发烧,她高烧了两三天了,还折腾来折腾去,居然没烧晕没烧成脑膜炎死掉,那可真是一个奇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挺正常的。上官静茵不放心,要她自己用体温计量量,末了还加了句:“病得都快要死了还跟男人赌气跑回家,你别以为成年了就不会烧成白痴。”

上官静卉想说,姐,你认为一个一声不吭失踪了七年的男人还值得我跟他赌气吗?

她到底没有说,张大志想离婚又想要张小志的事情,已经足够上官静茵烦的了。张大志真狠,他要让上官静茵失去婚姻的同时也失去儿子。

男人的贪心和狠心通常都是成正比的。他要有爱情的情人,不要没爱情的前妻,他要痛惜如命的儿子,不要同样爱子如命的儿子的妈。他要带着他的骨肉奔向他的爱情,谁也不能阻止他,谁阻止他,就是对他的爱情不人道。他一路杀戮,要置那个已经伤得太多的女人于绝地――在情感利益这条路上,男人永远比女人狠辣。

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上官静卉问上官静茵的打算的时候,上官静茵说:“昨晚他回来,我明着说了,离婚可以,放弃全部财产或者放弃儿子。”

“你真狠。”上官静卉评价姐姐。

“我怎么狠了?是在我的帮助和支持下他才有今天的事业。不是说和我没爱情了吗?让他净身出户出去和与他有爱情的女人重新打拼好了。全部财产算什么,我没了儿子,给我再多的钱也不足以补偿。”

“你在让张大志恨你。不过,要得好。”

“爱都没有了,一点恨怕什么?他和那个女人睡的时候,他要离婚又要儿子的时候,他以为我就不会恨他?凭什么要女人似没骨头那般任他搓圆拍扁?”

“哎,姐,你的语气越来越像怨妇。”

“你才像怨妇。手续办好,我马上去找新男友庆祝我从一个可悲的主妇成为快活的单身女郎。”

“哈哈,我再怨也只是怨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上官静卉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张清蕊的眼神,那才叫做怨妇的眼神吧?

叮冬。叮冬。

门铃响,上官静茵在那边也听到了,问上官静卉:“你那破房子最近的客人也太多了吧?上次我过去看到你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失踪了七年的男人,我真是差点没吓晕过去。”

“单身女郎的客人就是多,你羡慕吧你。待会再说。”上官静卉赶紧挂了电话去开门。

有了多次惨痛的教训,这一次,她没忘记先从猫眼里看看是谁。

看了一眼后,她没出声问是谁。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后,任门铃执著地继续响着。

门外的人,是纪司行。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73
“卉卉,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纪司行在外面说,音量不大,但语气里有一种不容人拒绝反驳的笃定。

上官静卉差点就伸手去开门了。但她到底是清醒过来了。开了门,让他进来,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是,现在已是物非人非。那一切,到底已经成为了过去。

“谁在外面?干吗那么纠结?不想被他泡说清楚不就得了,躲在门后玩什么深沉,真没劲儿!”说话的是被门铃吵醒抱着枕头倚着房门的白清清,说完这一句,她转身回房,恶狠狠地把门关上了,白清清关门的声音很大,门外的人大概也听到了动静,声音变大了一些:“卉卉,开门。”

上官静卉也被白清清摔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是呀,真没劲儿。跑有什么用?把想问的问清楚,把想说的说清楚,从此之后,路归路,桥归桥,谁也不必以为谁骄傲谁受伤谁知道。

“稍等一下。”隔着门说完这句,上官静卉回房换衣,走到客厅时又折返,洗了一把脸,上了点粉底抹了点口红。镜子里的女人仍然美,只是消瘦而苍白,眼睛里装满了疲惫。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几分。老姑婆硬生生扯出来的笑,除了多拉出几条皱纹,对于形象毫无助益--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武装起来。即使是用粉底。

不然,她又能怎样?拼了命一样尽心去爱去等的男人,他是个骗子。他是别人的丈夫。他特么的连尊重她都做不到。

打开门,纪司行正倚在墙边抽一支烟,他的上身是一件灰色的衬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穿得很休闲,他不穿正装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着迷的地方--但也并不难看。这个男人现在三十九岁了,他应该一直保持着运动的习惯,所以他的外形看起来和七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脸上的稳重与沧桑隐隐多了几分,他的眼神比以前更深不可测,更厚重,更不可捉摸。

上官静卉在心里再次叹息。七年过去,他未变多少,只是,她老了。从脸到心灵,都老了。

纪司行看见上官静卉,并没有迎过来,只是用那种读不明更说不出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眼神有点像刀子,似乎一下就能刺穿上官静卉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硬壳,让脆弱的那个她痛彻心扉无所遁形。

“出去找个地方说话吧。”上官静卉轻轻地说,纪司行没出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电梯走去,以上官静卉对他的了解,他不但在生气,还觉得很郁闷。上官静卉没再出声,跟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门要关上时,纪司行忽然伸出手挡住电梯门走了出去,把手里的烟摁熄在电梯外的垃圾箱后才又走了进来――上官静卉病灶未除,还在咳嗽。

一路上,上官静卉不断地咳,纪司行的眉头越来越皱,忽然就在路边停了车,然后冲进旁边的药店给她买了一堆的止咳药,上车后问也没问就直接打开一瓶枇杷止咳露递给上官静卉,上官静卉沉默了一秒,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纪司行把车开到了郊外的月亮湖边。月亮湖是这个北方城市唯一的一个天然湖,上官静卉有心事的时候,喜欢来这里看着湖水静静地想办法。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带她来散步的地方。

有很多回忆的,那条不足百米的小沙堤,他背着她走过很多次;那架又老又旧的秋千,他推着她高高地扬起过她的笑声;那边开的一小片莲花其实是可以摘到的,只要穿过这个看起来有点麻烦的荆棘丛就会发现一条由几个露出水面的石头所组成的路,他为她摘过一个翠绿的莲蓬。

上官静卉想起了很多的小事儿,他和她恋爱,像极了一个十八岁的男生在哄一个十六岁的女生。他送她首饰不比送她一朵野花更能讨她欢心。可要知道,那时,她二十四五岁,而他,也已三十一二了。

那就是恋爱吧,让男人和女人忘记自己的年龄,幼稚得可爱,也可笑。

“这七年,你去了哪?”上官静卉望着幽蓝的湖水,望了好久,才开口问同样沉默地坐在她身边的纪司行。

“有一些事要做,我离开了这里,没有办法和你联系。”纪司行的回答很简洁,简洁得让上官静卉很想生气地冲他大吼。

“什么时候回来的?”面对着清冷幽蓝的湖水,上官静卉还是平静了下来。

“两个月前,我有给你送花道歉,但是你没有收。”纪司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仿佛还带了点委屈。

这就是男人吧,是他吧?作为一个没交没代地失踪掉的恋人,她不收他的花,他还觉得是她不对。她是物件儿么?他想走就走,想哄就哄?而且!还特么的是个已婚男?!

这么想着,上官静卉的火儿又逼上来了:“呵,道歉?”

“卉卉,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嗯?”纪司行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看着上官静卉的眼神,也软得像水。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作者/凌霜降
74
“你想怎么样?”沉默良久,上官静卉终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火气,没有忘记自己跟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说清楚之后,桥为桥路归路。

纪司行看着湖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卉卉,我们从来没有分手。”

“这不是几百年前,男人忽然失踪了,女人就必须得为他守节至死。我不是烈女贞妇,也不愿意做那样的女人。”上官静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较为平淡一些,既然要开诚布公,便不必再怨愤满腔。

“卉卉,你在恨我。”纪司行说的是陈述句。说完这一句,他掏出了烟开始抽,但看到上官静卉又咳了一下。他又把烟放好了。

上官静卉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肩,眼睛看着湖面出神。湖水很蓝,这大概是这个城市唯一的一点净土了。

“两三年之后,这里将是一个高级别墅区,地已经拍下来了。我已经计划好了。在湖边留一块大一点儿的地,盖个房子,我们俩住,好不好?”纪司行说完这话,狠狠地吸了口烟,继续说:“其实,之前我的生意都不太正道,这几年,我一直想转做正经生意,最近做得还算顺利。想拿的几块地都拿到了。我想和自己爱的女人,过一点普通日子。”纪司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湖面,他不笑的时候,也有些皱纹了,但眼神幽深动人。

这是本市最重要的自然风景区,离市区也不远,买下这里的地不可能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上官静卉眼前闪过了李小姐精致美丽的脸,还有她挽进纪司行臂弯的手……纪司行这样的男人,也需要出卖色相皮肉去获取利益吗?上官静卉有点儿心酸,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不管纪司行怎样,那已经不关她的事,若是七年前,或者说若是三个月前,纪司行这么说,上官静卉一定动心。但是,现在的上官静卉痛过恨过,也清醒过来了:“不管如何,如果说这七年来,你连一个一分钟的电话都不能给我打是情非得已,可我们认识并以男女情侣的身份交往的五年,你总应该告诉我,你早已经和别人结了婚。那我是什么?你的二奶?你婚姻的小三?纪司行,你让我觉得我这十二年,一直很不堪。”

“卉卉,我……”纪司行转过脸看着上官静卉,有两行清泪,从上官静卉的脸上落下来,但她不肯伸手去抹,纪司行想伸手去替她拭去,却有些胆怯不敢。落泪伤感的上官静卉让他感觉陌生,这不是他的女孩了,那个任性的,充满了冲劲和活力的女孩上官静卉,她变成了一个脆弱的忧伤的似乎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的女人,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过去的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这一面?

“七年时间,足够一对情侣分手好多次了。或者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忽然放手,我不会知道原来我没有了你,一样也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说完这句,上官静卉似下了什么决心那般,伸手抹掉了挂在腮边的泪,然后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笑容:“所以,纪司行,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们都放手吧。早已经结束了。”

纪司行看着上官静卉对他挤着一个带着泪花的微笑起身离开,竟未能开口说一个字,只任由手里的烟盒掉落在地而浑然不觉。

上官静卉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内心的深处,是有那么一点点期望纪司行会追上来,对她说些什么的。但是,没有。整个路上空寂空旷空茫,空得令她难受。

上官静卉终于坐上一辆车走后,纪司行才从一棵大树后面慢慢地走出来,他手上新点了一根烟,但抬手抽烟时,手臂僵硬,手指颤抖。一个人内心情绪悲伤或者愤怒的时候,都难免会表现在他的手指上的。

纪司行开车离开后,一辆全黑色的车,悄悄地发动起来,从停车场一个极不易看到的角落开了出来,尾随纪司行的车离开了。

上官静卉是在回到家上床之后才接到张清蕊的电话的,铃声很执着,一声又一声,上官静卉有些懊恼没把手机调成静音:“喂,这里是上官静卉。”

“我知道是你。上官小姐,你今天去见我老公了。你没有遵守和我的约定。”张清蕊的声音很冷,冷得像结了冰的刀子,似要一下划向上官静卉的咽喉:“失约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只是……”上官静卉想解释一下的,但没等她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75
挂了电话后,上官静卉总疑心张清蕊会破门而入杀人放火,惶惑不安之中睡去,一夜恶梦,醒来时在家的各个角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半个小时后,上官静卉在车库看到自己的车时,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那还是她的车吗?车窗的玻璃全碎了,轮胎全爆了,车身是铁器划伤的伤痕累累。

“上官小姐,我们正在调监控录像。”小区保安有些不安地解释,因为昨晚这一个角落的摄像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弄坏掉了。

上官静卉的车惨烈地牺牲掉了。不可能是别人,旁边的车完好无损,就只有她的车,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就像一辆报废车。

“静卉,看到你打出租了。今天怎么没有开车上班?”幸运地在早高峰打到车的上官静卉好不容易到了单位,正焦急地等电梯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的问话差点把上官静卉吓得跳了起来,转头却看见了似乎同样被她的惊讶吓了一跳的李晓峰。

“呀,李总监。那个抱歉,我的车坏了。”上官静卉老实回答问题,她不是那种会甜蜜地笑着讨好领导的女子,她一板一眼的甚至让人感觉很冰冷,但她又是美丽的,所以她的不够热情,恰到好处地诠释了冷艳二字。

她工作很拼命,却不够圆滑,不是八面玲珑的女子。李晓峰不知道,这一次破格想提拔她是否是一个对的决定。她在他手下做了好几年了,前几年她软钉子硬钉子都给他这个总监吃了不少,后来听说她男友失踪,她低落了一段时间,他给她放了假,本来想调她一个闲职的,没想到归假后她就变成了拼命三娘,为他的绩效立下了汉马功劳。大概,他想升她职的原因只是觉得如果有新的总监来,不一定就能像他这般吃她的钉子,怕她吃亏。

上官静卉一直没有说话,让李晓峰觉得她很冷感,事实上上官静卉根本没考虑这些,她的心里全是张清蕊的脸,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那个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的女人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清蕊是在午餐时间出现的,当时上官静卉正接一个电话,电话那边还在说着下午的录影安排,张清蕊像忽然间出现一样,扑地跪在上官静卉面前:“上官小姐,求求你,把我老公还给我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悲戚的凄厉,令餐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这间餐厅就在电视台隔壁的大厦,算是单位员工的食堂,但也对外开放,所以餐厅里几乎都是认识的或半认识的同事,上官静卉窘得放下筷子的手都抖了,她想说点什么,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官小姐,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你比,可我很爱我老公,我们在一起已经二十几年了,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对不起,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张清蕊说这几句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人又跪在地板上,上官静卉扶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任由她的哭泣带着同事们的目光像子弹般把自己射穿。

这感觉比死还难受。上官静卉难堪到了极点。她几乎可以听见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难怪她三十三岁老姑婆了还没男友没婚讯,原来是去抢别人的老公了。”

“是呀,做了人家的小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单身。”

“平时还装冰山美人。原来是下三儿呀。”

“难怪听说她的升职是因为和领导……”

“这位女士,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我相信上官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情去吧,时候也不早了。”说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李晓峰,他弯下腰,两手扶着张清蕊的肩膀,暗地用力,硬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李晓峰明里暗里都在帮上官静卉,张清蕊大概也感觉到了。看到围观的各人作了鸟兽散,她大概也能猜出扶起她的人不是普通的职员。这妖精,真是处处都有男人帮她。

李晓峰不知道,自己对上官静卉的这一好心相助,为自己也带来了厄运,这直接影响了他的仕途。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76
李晓峰的妻子胡茉莉,当晚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直指李晓峰与上官静卉有染。胡茉莉是李晓峰的第二任妻子,当年算是小三转了正,对此种事情极为敏感,深知若无蛛丝马迹,他人又怎有本事造谣生事。更何况,对方讲了中午时餐厅里发生的一幕,言辞确凿。


靠着胡茉莉娘家的关系,李晓峰这几年的官运倒是亨通,只是男人一发达,未免易生异心。当初李晓峰还不是升了主任那年才和前妻彻底了断的?这十年来,胡茉莉眼见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她再怎么卖力保养,却再也不复十年前的风采了。马上冲四十岁的女人,再怎么样一朵花,也开得要残了。而李晓峰的四十多岁,和三十多岁时没有太大的区别,且事业顺畅之下,李晓峰看起来比十年前更有风度更有魅力。


婚姻危机感是存在的,并且,越来越强烈。胡茉莉是见过上官静卉的,虽然听说是个老姑娘,可那女子美得锐利,若然再用心打扮下,勾男人的魂魄不难。更为严重的是,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听李晓峰说起过,上官静卉是全单位有明星主持人的样貌,却也同时拥有幕后制作人才华的女子,不一般。


胡茉莉起初虽有醋意,但却不以为意。但这一个匿名的电话,把她心里那些潜藏的不安悉数勾了出来,细节一个又一个地不断涌现,危机感也一层一层地不断加重。
其实女人的目光是很狭隘的,在男人风光与男人安分之间,有安全感的女人会选择让男人风光,然后自己风光,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没安全感的女人则会选择让男人安分,不可以更虚荣,那就保住现有的,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世界上,在婚姻中守候拥有安全感的女人几乎没有。至少胡茉莉没有。


胡茉莉打电话给父亲让父亲停止为李晓峰升副台而奔走的时候,也曾有点犹豫。她父亲能够在事业上助李晓峰一把强力,她知道是自己抽掉了李晓峰高升最重要的那块基石,李晓峰会怪自己吗?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果断地选择了让自己的丈夫安分,最后她还向父亲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可否把上官静卉小姐调离现在的工作办公室?”


结婚十年,生有一子,她与李晓峰已同寻常夫妻无异,当初以为永不会死去的爱情早已经消失无踪。若非当初李晓峰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人脉能够帮助他一把,自己的条件也比他的前妻好一些,李晓峰会离婚抛妻弃女娶自己吗?若自己只是个无权无势无钱的普通女子,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会是今天吗?若李晓峰青云直上,直至再也不把她家庭的势力看在眼里,她还能够稳稳地做他的妻子吗?


胡茉莉觉得不可能。男人的心,总是能花就花。更何况,他与自己已经激情不再。胡茉莉老了,不想折腾了。只想守着李晓峰和儿子好好过。


如同李晓峰不知道妻子一个电话截断了自己的仕途,上官静卉亦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兵荒马乱的工作变动,是由这天餐厅中李晓峰对自己的维护开始的。


最近上官静卉为张清蕊总是出其不意似乎永无止境的骚扰和追踪行为几近崩溃:
等电梯的时候,她能看见张清蕊就坐在某个角落盯着她;


等出租车的时候,她还能看见张清蕊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打招呼;


深夜,更是无数次接到张清蕊的电话说:“上官小姐,我又失眠了”;


甚至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都能冷不丁地看到张清蕊端着个餐盘从她身旁经过。张清蕊不再求她,不再骂她,不再做什么伤害她的举动,但她却无时无刻地存在着,像一只无法抹去的幽灵,一丝一丝地扣入她的生活,像绳索,慢慢束缚,拉紧。


上官静卉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并且厌恶这样的女人,她无数次地向张清蕊解释过,她无间再与纪司行有任何纠葛。可张清蕊不听,依然我行我素。不是没想过要向纪司行求助或者干脆让他把他前妻给弄走,但如果是那样,她与张清蕊又有什么区别?错的是纪司行,又不是她,也不是张清蕊。


上官静卉的尊严,不允许她去向纪司行告他前妻的状。她误爱纪司行,她若是纪司行与张清蕊离婚的因,现在这果她认。


上官静卉无法躲避张清蕊好战的锋芒,她投降了,不战而败了,却无法摆脱这样的境况。她被动地无法挣脱地被张清蕊卷入了她的婚姻漩涡,无法逃离。或者说,她无意中让自己进入了一种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状况,她奋力挣扎了,事实上,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上官静卉无法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这狗血的人生带着,麻木地往前走。才不过一周时间,上官静卉已经觉得如同跨越的一万年,她提着一口气撑着。暗暗告诉自己,咬牙忍过去,天就晴了。


那天,欧阳磊忽然间出现在电梯门口的时候,本想装作与上官静卉巧遇,却怎么也不料到,他换来的是上官静卉花容失色的一声尖叫,他还没在上官静卉的这一声尖叫里反应过来,就被晕倒在地的样子吓得面色青紫。幸好,欧阳磊反应够快,他伸手过去把她抱住,上官静卉才不至于跌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其实上官静卉晕倒的瞬间,还有一个坐在一旁休息区抽烟的男人想冲过来的,但是,他离得远了一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静卉被一个一看就别有意味的男人抱进了怀里。


当然,除了昏倒的上官静卉,没人能认出他是纪司行。


所以,纪司行只能强忍着内心少有的酸楚难受地走过去说:“我的车就在外面,送医院吧。”


欧阳磊被上官静戟吓得不轻,也顾不得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热情,抱着上官静卉就上了纪司行的车。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文/凌霜降

77
“你最近的精神压力是不是特别大?神经衰弱太严重了,受某事某人的稍微惊吓都有可能晕倒,建议你最好休假放松一下。”


上官静卉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医生这样的诊断,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年假早休完了,她要想休息,就只能生病了。


“很严重吗?要不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欧阳磊开口说话了,上官静卉这才想起了就是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才吓得她尖叫心率失常随后晕倒的。


看来医生没骗她……唉这叫什么事,随便一个人出现都能吓晕她,她又不是粉做的娃娃。


但是,她最近确实精神压力太大了。


“医生,我想回家。”上官静卉间接拒绝了欧阳磊的提议,她很不喜欢待在医院,就是她没事,硬要她一直待在医院,她也会有事的。


在她的坚持下,医生同意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欧阳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忘了谢谢纪先生了。他和我一起送你来医院。刚才说有事,先走了。”


“纪先生?”是纪司行吗?上官静卉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看欧阳磊,不像开玩笑,纪司行为什么又会知道她在医院?


“他说他叫纪司行,你晕倒的时候,他刚巧有车在附近,就一起送你来医院了。”欧阳磊不笨,刚才纪司行紧张却又隐忍不发的神情他有观察到,现在上官静卉的神色有异常更加令他疑惑顿生。上官静卉和那个叫纪司行的男人,一定有情况。是什么情况呢,他自然也不好去问,怕就怕,上官静卉和他是旧情人。上官静卉看起来不是那种在感情的事上很放得开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对于旧情人,她还是会念旧情的――自己本来机会就不大,她若再念旧情……


这时候欧阳磊的犹豫很真切,后悔自己不应该说纪司行也来了,他眼看三十出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动情得像个无聊少年,见了上官静卉,他忽然觉得以往自己交往的那一两个女人真是个屁,特别是她打架时英姿飒爽的样子,真是迷人极了。欧阳磊仔细地想过的,会否是自己心理有问题,因为小时候妈妈是个武术教练,对他比较粗暴,所以长大了也喜欢比较暴力的女人……但是,上官静卉并不暴力――就算她暴力的时候,也很有魅力。


“走吧。”上官静卉没等欧阳磊犹豫完要不要继续说,她大步往外面走去。欧阳磊这时候觉得她潇洒的样子简直帅得像个天使,她的这两个字把他从自己给自己挖的大坑里拉了出来,轻松快活地跟着她走了。以前欧阳磊觉得那些跟在女人身后的男人真是没气概,可现在他觉得,哪怕是跟着上官静卉这样走几辈子呢,他也愿意。就怕上官静卉不愿意让他跟着。


上官静卉看出了欧阳磊的犹豫惶惑的,但她已决心让纪司行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她不想再谈起他。


“休假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出租车上,欧阳磊问上官静卉,上官静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的样子真是好看,五官像混血儿的精致,皮肤稍有点苍白,但是难掩她的清瘦美丽。这样漂亮的女人,追求者肯定不少。他呆呆地看了她很久。惹得出租车司机也不禁从后视镜里多看了这一对容貌出色的男女两眼。


上官静卉也感觉到了欧阳磊的目光,猛然地张开了眼睛,欧阳磊躲闪不及,眼神被逮了个正着。在那个瞬间,欧阳磊忽然发现,她的眸子竟然是一种稍浅的棕色,他本来想问,你是不是有外国血统。但问出来的却是:“医生说你需要散心,要不要去旅行?”


欧阳磊问出来后就后悔了,依上官静卉冷淡的个性,大概会答关你什么事或者会答不去。但万没料到的是,上官静卉问他:“有什么好的介绍吗?”


上官静卉这么一问,欧阳磊顿时来了劲儿,开始介绍起他去过的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来。上官静卉倒真听出了兴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挺面的欧阳磊居然是个自助游爱好者,还真独自背包闯过天涯呢。


“听起来,越南好像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这是上官静卉所作的一个回应,欧阳磊马上附和:“哈哈,是呀,让你小白领一下变千万亿万富人。去吗?我去过,我可以做你的向导。”


其实,欧阳磊问后面这句话,只是顺口问问而已,他万没料想到,上官静卉说:“好呀,你有假期吗?”


欧阳磊惊讶地瞪大了黑亮的眼睛:“有,当然有呀。”就是没有,他丢掉工作也要弄个假期出来呀。


两人因为这事,一路上开始有说有笑,到上官静卉家的小区下了车,两人说着话就进了电梯,进了电梯,当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上官静卉呀了一声,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欧阳磊也看着电梯门一副惊讶愤怒的表情。


电梯门上,用鲜红的油漆写了八个大字,左边门是“上官静卉”,右边门是“还我老公”。八个字的油漆都很厚,因为未干及电梯开门关门的关系,被撕扯得狰狞恐怖。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时间:2019-11-30 18:27:35
文/凌霜降
78
大厦的另一部电梯也是同样的情况。大概有同楼层的邻居已经打了电话给物业,物业公司的人也来了,正站在上官静卉的门前,见上官静卉从电梯里出来,都一副又同情又鄙视又怜悯的样子:“上官小姐,你还好吧?”


“小区的电梯是大街吗?怎么能让人随便进来涂油漆?”物业公司的人假模假样地训保安,保安队长说:“我们已经看了监控录像了,是一个戴着墨镜用丝巾包住头的女人。她有来找过几次上官小姐,所以我们就没太注意。这种事情……单身的漂亮女人经常会有一些麻烦……”保安队长是个一脸圆滑的小胖子,说着还瞟了上官静卉一眼,似乎说,要不是这女人一再招惹人家老公不悔改,那女人也不会搞这么多事。


“保护小区居民的人身和财产不受伤害,是小区保安的责任。任由人进来砸了她的车,在她门外泼污物,在墙上写字骂她,这就是你们所做的事情吗?上官小姐长得漂亮有错吗?她单身怎么了?单身就活该被人骂?长得漂亮就应该被人陷害吗?你们怎么知道那个找她的女人不是害她的?你们凭什么相信那个女人对上官小姐的诬蔑而不相信上官小姐是被人陷害?是不是有一天上官小姐在家里被人杀害了,你们也会说这是因为她该死?”欧阳磊气冲冲地出言怼回去的时候,已经有点出离愤怒了。刚才进了电梯看到那些字后,上官静卉的笑容就不见了。


她眼里的疲惫和伤痕满得几乎就要把她压倒,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上官静卉纠得欧阳磊的心痛,偏偏这帮不识好歹的人还在推卸责任。他见得她欺负别人欺负自己虎虎生风的样子,但见不得她的现在被别人看低,太令他难受了。根据他从白清清那里买来的“情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中伤陷害了,如果真的有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任由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都无法想象她的心会碎成什么样子――不,从今天开始,他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


“我们怎么可能那样想,不会的,不会的,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是我们的管理不到位,真是对不起。清洁大婶马上到,我们马上会把油漆清理干净,上官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上官小姐,对不起呀。让你受惊了。”物业公司的人不愧见惯了业主发飚的场面,马上和颜悦色地道歉。


上官静卉一直没作声,她开门进了屋,换拖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自己尖利地抽气哭泣的声音,连日来的惊惶和委屈,顿时化作眼泪掉了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都没顾上欧阳磊在场了。


欧阳磊走上前去,轻轻地揽她进怀里,让自己的衣服暂时充当了吸眼泪的海绵。欧阳磊的胸膛不似纪司行的那么硬,有点软,有点温暖,上官静卉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干脆情绪崩溃哭了个够。她深知坏心情这个东西,哭出来,就会好受多了。


但欧阳磊这时候被她哭得心如刀绞,恨不得去杀了那个竟忍心连累她至此的男人。


每个男人都是有保护欲的,似欧阳磊这种有恋母情结喜欢暴力女生的男人也不例外,所以上官静卉这一刻的情绪崩溃,非但没让他打消追求她的念头,反而让他以为自己离追到梦中的女神更近了一步。


欧阳磊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去帮她解决那个可恶的男人了。至少也要跟他谈判,让他离上官静卉远一点,管好自己的老婆,别再来伤害静卉,否则他不会放过她的――女人又怎样,女人不讲理伤害上官他也照样对付。


可是,谁会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呢?


莫不是,刚才那个纪司行就是那个男人吗?纪司行会不会就是那个白清清口中像狼一样可怕的帅大叔?纪司行给人的感觉是成熟,神秘,危险。这些气质,倒是挺符合狼的特征。欧阳磊将事前前后后地联系起来,就觉得真是太有可能是纪司行了。要确定,自然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问上官静卉,但他不敢问,也知道问了必然会破坏此刻上官静卉对他的信任……所以,欧阳磊只能任由这疑问在心中千回百转地求证再求证,却始终没有确定的答案。


“拜托,要抱回房间去抱好不?那里有床,并且不容易被我这样的同居者发现。”白清清的声音让上官静卉一下从欧阳磊的怀里蹦开,她有些慌乱地看到白清清拿着半杯牛奶就站在他们的旁边,不知道她已经悄悄地看了多久了。


“呀,你哭了?上官,你为什么哭?莫不是因为很久没有男人抱所以感动得哭了?”白清清令人啼笑皆非猜测着,令上官静卉又想崩溃又想发火。


(未完待续)

楼主:liuweiqin2014

字数:159275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07-31 23:41:51

更新时间:2019-11-30 18:27:35

评论数:11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