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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父》耽美 作者:颓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1、Sixty-ninthchild...
兰纳最终还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聂驳古从床上爬起,红色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勒痕在那苍白的皮肤上显得鲜明无比。他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一个金属制的房间,让聂驳古觉得眼熟无比,在中央研究所的时候,他所住的囚牢就是这种风格。
最后的记忆是双子那如出一辙的微笑。
[以父之名,我是贪婪。]贪婪就这样纯然地笑着:[没有人来救你,我来救你;没有人来可怜你,我来可怜你;没有人放过你,我会让你摆脱他们;没有人让你自由,我来给予你自由——这就是我诞生的理由。]
[父上,贪婪来了,来满足你最初的欲望。]
那是多么久远的事了?他以为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却在双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被下意识舍去的记忆如此鲜明展现在他面前。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只被可怜圈养的种马,在杀死对象和孩子们被解剖的恐惧中逐渐走向崩溃和疯狂。他一次次地在黑暗中询问着: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不放过他?明知毫无意义,却一次次地在心底可耻地妄想着:如果有人来救他多好,如果老天终于可怜他不折腾他多好,如果能摆脱埃莫森、摆脱所有人多好,如果……他能自由……多好啊……一个人能有多无耻啊,在第七区的时候妄想着温饱富贵,在温饱富贵达成后又开始不知足地妄想着自由。
聂驳古掩着眼开始笑。
然后那个人又在获得解放的时候开始妄想着逃避责任,等离开了他的责任后,却又开始妄想……
这是一个黑色笑话。聂驳古想。
男人来到门边,自动门毫无声息地向旁边划开,不知道是兰纳离开的时候太过冲动而忘了锁门,还是本来就没有打算关住他,聂驳古毫无压力地向外走去。门外是一条巨大的空间,无数甬道如蛛网般四通八达地连通着,房间像是蜂巢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在壁上,头顶的天花板清晰将外头的星空展现出来。
聂驳古盯着那片星空怔怔失神,不知不觉地向外走了一步,微微的失重感充斥在身体中,聂驳古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移动扶栏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已经离开诺顿星了么……?
平生第一次离开诺顿,却是在这被绑架的情况下。聂驳古嘿嘿地笑了两声,对于第七区的胖子来说,他的眼中由始至终只能印出后三区的风景吧。
移动扶栏沉默地将聂驳古带往不知名的方向,聂驳古漂移的视线蓦地顿住了,他看到了他的孩子。
蓝发少年高高地坐在一蘑菇型的装饰上,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迷茫地看着四周,一副呆呆的、不知所措的可爱样子。在聂驳古看到他的时候,少年也看到了聂驳古,一瞬间,紫罗兰色的眸子亮了起来。
“父上。”
贪婪从蘑菇装饰上跳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住聂驳古的袍角,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的开心和依赖。
“你的……半身呢?”聂驳古顿了下,才组织好语言询问。
“我迷路了。”贪婪脸上的表情茫然而无措:“斑把鸠弄丢了,鸠把斑弄丢了。”
“……”聂驳古也有些茫然了,好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鸠的时候,那孩子也是一副迷路到强抱一个男人作为移动SGPS的情况。可是对于贪婪来说,斑和鸠就像是左脑和右脑的区别,该是一种怎么样的路痴境界才会把左脑和右脑走丢啊……
“父上,”聂驳古低下头,少年正弯着眼对着他笑:“母上她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是我做的,你可以责备我。”
蓝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显得有些错愕和迷茫。
“不,斑并没有在责备父上。”贪婪又微笑起来,那笑容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父上要对母上做什么,斑不会阻止也不会反对,就算是,父上杀了母上也可以。”
精致的少年就那样微笑着,语气轻快:“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斑不会为了母上伤害父上,也不会为父上伤害母上,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们。”聂驳古在贪婪紫色清澈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漆黑的倒影:“父上,母上现在选择了一条最终走向灭亡的路。”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在父体计划中,母体是养料,只能是养料,只有神知道兰纳还能不能在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下生出双胞胎。
“……你不告诉她?”
贪婪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甜美,但里面所蕴含的残酷让人不寒而栗,少年的眼睛如月牙般弯弯地在笑:
“父上,斑刚刚说了。能伤害母上的,只能是父上,或是母上自己了。”
这是兰纳选择的死亡,是兰纳的欲念,而她的孩子不会阻止。
“父上不开心了。”贪婪认真地看着聂驳古的脸,用手按着自己的眼罩:“那斑给你讲故事开心一下吧。”
在聂驳古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少年已经开始微笑地说下去了:“从前有个女孩儿,她的父上是一家之主,母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仆,她从小就是兄弟姐妹们欺负的对象。长大后,家主将她送人了,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孩子。她很恨,恨欺负她的兄弟姐妹,恨将她送人的家主,恨她不该有的孩子,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拿她的孩子来发泄。然后女孩儿开始许愿了,她想要吃饱穿好,神达成了她的愿望,仆人死了;她想要有美貌和财富,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兄弟姐妹死了;她想要受人尊敬的地位,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家主死了;然后她当上了家主,得到了只有家主才能有的称呼‘兰纳’的时候,神问她:你还想要什么?她想,美貌有了,财富有了,地位有了,那就要整个世界吧——”
贪婪笑得很开心,他捧起聂驳古的手,用脸轻轻地蹭着:“父上,母上要了整个世界,你想要什么?”
“等母上死了,斑把世界送给你好不好?”少年的笑容一直是纯白的,如同一个孩子般没有意识到话语中的残酷:“这样的话……”
“母上或父上有了整个世界,我有了母上和父上,那就等于贪婪拥有了一切。”
***
银发青年双手捧着一杯茶,垂着蓝眸,像是在看茶中自身的倒影,远远看去青年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画。
“我闻到了father的味道呢。”
兰纳刚走过去,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让她的脸瞬间扭曲的话。
“你觉得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取悦我而不是激怒我。”兰纳伸出手划过se-yu的银发,像是在挑弄着宠物:“你现在可是我的所有物,阿斯蒙蒂斯。让我看看,你的链子还栓得紧不紧。”
银发青年的脊椎处被直直地插入一个机械通管,兰纳抚摸着那条通管,像是非常满意的样子。
“这条‘链子’能让你乖一些,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可能会把它取掉,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仍然很需要它。”
“你就这么喜欢我?”se-yu微微扬起眉,挑起一屡似笑非笑的风情:“喜欢到要把我拴起来?”
“是的。”兰纳很享受与se-yu的调情,糟糕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你将是我最棒的宠物。”
“这样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father。”
“什——”
“我是father的原罪,是father的半身,喜欢我的你,最爱的不正是我的father么。”se-yu嘴角的弧度宛若嘲讽,他直直地瞅着僵硬的兰纳,语气接近情人之间的呢喃:“这样说来,你是我的情敌呢。”
“乖乖的,别和我抢father好……么……呵……”
se-yu的话语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脸变得苍白,身体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着,强烈的电流从机械通管直直注入se-yu体内,银发青年微微阖上狭长的丹凤眼,左眼角的痣映衬得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凄艳感。
“你……居然爱上你的父亲?”兰纳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们……你们……”
“……father啊,他是毒药。”等疼痛慢慢退去后,se-yu像是叹息般泄了一口气:“尝过之后,就再也戒不掉了。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原罪——当然你的孩子也是。”
“你可要小心了,一旦他尝过father的味道,这个世界上就只会剩下贪婪而非斑鸠了呢……”
女人倒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最终演变成憎恶。
“我不要你了。”兰纳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你们让我感到恶心。”
“没用的宠物会成为其他宠物的口粮,到时候,我会请你亲.爱.的父亲来参观。”
兰纳的笑冰冷而妩媚。
“相信我,你会在变成碎片之前见到他的。”
***
以下为小剧场
***
关于一个愿望:
神:你的诚心诚意打动了我,我可以许你一个愿望。
聂驳古:我想要爱莎复活。
神:起死回生难度太大,换一个。
聂驳古:我想要和聂老头见一面。
神:不行,时光倒流也很难,换一个简单的,我马上给你实现。
聂驳古(偷偷地瞥了一眼七宗罪,小小声的):……那就让我的孩子别再上我了。
神(同样瞥了一眼七宗罪):……你想要她什么时候复活?
聂驳古:=A=!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写贪婪的H,这是个问题=-=
话说我明天回家,要坐一天的车,所以你们懂的。。。。
其实贪婪的斑鸠很好区分的,男左女右的方向带着眼罩的=-=
话说,其实父快完结来着。。。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2、Seventiethchild...
昏绿色的灯光一直在晃一直在晃,写着养殖场三个字的牌子阴森地挂在门口,上面被溅上可疑的斑迹,漆黑的门如同怪物的嘴巴一样上下打开,等待牺牲品的进入。
聂驳古扭头看向身旁,兰纳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转头对他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进去吧。”
聂驳古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少女——不,应该是一个看似少女的伪娘和一个像猫的短发少女沉默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锁定着他,只要男人一有异动,他们的武器便会在第一时刻切入聂驳古的身体。
“还不过来?”
兰纳已经在门内了,双子静静地跟在母亲的后方,从第二次见面起,女人就禁止双胞胎去接近他们的父亲。
聂驳古踏进了黑门,迎面吹来的风是潮湿微带点腥味的,让人只能想到在阴暗的地底腐烂发酵的尸体。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呈圆柱状,一圈圈螺旋向下的楼梯盘桓在圆柱的内壁上,圆柱的中央则是一层层的牢笼,如塔一般堆砌而起,笼子里的阴影中传来各种不详的声音和味道。
“啊哈~你们来了。”
一个小型飞碟飞了过来,它绕着聂驳古转了好几圈,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最后飞碟停在所有人的面前,打开了上方,投影出一个怪异老人的身影。
“初次见面,父体。”老人浑圆的脸上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鄙人是斯林。”
“斯林,别废话。”兰纳不耐烦地踩着楼梯向下:“再不快点的话,‘他’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了。”
“我们还是遵从女士的意见吧。”飞碟晃悠悠地向下飞去:“来吧,父体,我给你看看这世界的奇迹。”
身后的两人在无声的催促着,聂驳古一步步地向下挪去。随着高度的降低,最上面一层的囚笼已经完全地展现在聂驳古的面前了。有些意外的是,由笼牢构成的巨大空间中没有锁着什么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那里仅仅关着几个人,他们泾渭分明地呆在牢笼的各个角落,在听到聂驳古发出的声响后,其中数人只是稍稍抬起了眼向这边撇了一下,然后又事不关己地垂下。
“我希望你别误会。”飞碟绕了回来,老人的虚影与聂驳古并肩站在楼梯上,他的神情是慈祥的,眼神是爱怜的:“他们可不是旧人类那种低等的生物了,经过不断的进化与完善,已经达到levelA的他们是全新的、无与伦比的!我那可爱的七十二魔神就是由他们组成的军团,啊啊……不过稍稍有部分家伙不太听话呢,这叫我有些伤脑筋,只能将他们养在这里冷却冷却了……”
聂驳古快步越过开始喃喃自语的斯林,他很久之前已经学会了,不要和科学疯子讲什么道理——他们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整个世界只有他们是正确的。跟着聂驳古的少女和伪娘在经过第一层的时候瞄了一眼对面的牢笼,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levelB,你看他们已经很接近正常人的形态了……”
“levelC还处于基因重组的状态,所以这时候的他们的形态种类是最丰富的……”
“看到了那些肉瘤了吗?那些可爱的levelD正在将肉体膨胀到足以承受基因重组的地步了呢……”
“啧啧,看到了吗?levelE是最低级别,那些红色的爬行者的级别仅仅比人类高出一线……”
一路上飞碟跟在聂驳古的身边喋喋不休,聂驳古一言不发地往下走,那些越往下越扭曲的生物形态仅仅在他的眼中停留了一瞬间,便被风轻云淡地抛在身后。直到聂驳古踏上了最底层的土地,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只能勉强能看到对面是一条条栏杆圈成的墙,在黑暗中暗淡地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贪婪双子安静地站在楼梯口,沉默的注视着聂驳古,紫罗兰色的眼睛仿佛在说着什么。
“啊,已经到这里来了么。”飞碟直直地飞向对面的黑暗:“父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特殊的levelS。”
投影上的斯林的表情是愉悦的,他兴奋地挥舞着手:“每从一个阶段跳到下一个阶段,像是从levelC跳到levelB,会有极小部分人产生突变,他们的肉体维持不住崩坏了,然后演变成了levelS。你知道吗?这些levelS的脑开发域有多大吗!?75%!他们就像是一个终端大脑,可以产生分裂体,随时随地地寄生到其他生物身上,然后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当然,要维持这种脑消耗,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终于来了。”兰纳打断了斯林兴奋的演说,她站在牢笼前对聂驳古勾了勾手指,笑得极其妩媚:“过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一项惊喜。”
聂驳古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黑暗中的牢笼,觉得它在张牙舞爪地嘲笑着他:觉得熟悉吗,这种场景?来来,来回忆一下,快想起吧,当初——
他忘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于是当他被推倒在栏杆上的时候,他还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来。”兰纳的声音在后上方恶意地响起:“来看看吧,你的孩子在等你呢。”
[来。]记忆中的埃莫森在轻柔地宣布着:[来看看吧,这是你的半身!]
然后过去的他看见了他那只剩下一堆骨头和血肉的孩子。
聂驳古抓着栏杆滑坐在地上,迎面而来的空气阴寒而潮湿,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鼻腔。对面的黑暗在窃窃私语着,然后他才发现,不是黑暗在私语,而是阴影中,有什么——在细细地啃食着另一样——比如骨头什么的声音——
咔哒……咯吱……吧唧……咕……
最后的“咕”吞咽声鲜明地回荡在聂驳古的耳边,聂驳古直勾勾地看着那片黑暗。
“啊,是……father吗……?”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的,喑哑的,缠绵而温柔。
“father……你来找我了呀……”
聂驳古睁大着眼睛,睁得眼睛都开始发酸了,只能勉强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暗银色的光在微微晃动。
“我好高兴呢,father……”
然后现在的他看见了他那被啃食得残缺破败的孩子。
银发凌乱地披洒在青年缺了一块的肩上,其中绝大部分被染成了红色,用血做的染剂。头发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污垢、血迹和齿痕,那与血纠结成结痂的银发遮住了se-yu的右眼,只能看到不断有血顺着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脸颊流下,一直流一直流,经过被撕裂的脖颈,经过血肉模糊的胸膛——直到灌溉在小腹上的大洞里,给暴露在空气中的青色肠子填上一份鲜红的色相——小腹之下,只剩下一片破败的碎肉末子。
se-yu凑上牢笼的边缘,双手穿过栏杆抚上聂驳古的脸,用力却不失温柔地将男人的脸拉过来,聂驳古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中那滑腻粘稠的触感。
“father……”
银发青年用力地吻上那片苍白的唇,嗫着妖异的笑,放浪而放肆。温软的舌尖抵开了男人的唇瓣,感受到男人没有拒绝甚至可以说得上配合的反应——银发的妖孽弯起了涟漪,用力将他的父亲按向自己,舌头绯淫而缠绵地将男人口中的每个角落都舔舐个遍,捕获住那呆呆地、无措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的舌头,抵死缠绵。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两人的口腔,但谁也不愿放过谁,聂驳古甚至觉得那股血腥味被吸入五脏六腑,烧得他快要化为灰烬了。
黑暗中响起的水声被寂静的空间放大了无数倍,qing-se**得不像话。兰纳的脸色阴晴不定,斯林的飞碟不知道跑哪去了,伪娘和短发少女则是震惊得目瞪口呆,精致的双子认真地看着那在黑暗中接吻的两人,突然抬手各自按着自己的眼罩。
“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呢……”
se-yu放开了聂驳古,顺着聂驳古的嘴角舔舐到耳际,喑哑暧昧地笑着。聂驳古只能用力吸着气,想使自己的喘气声在黑暗中显得不那么突兀和不堪。
然后聂驳古的身子僵硬了,他睁大眼,怔怔地看着se-yu身后的黑暗,那里,一只有一人来高的硕大眼睛蓦地出现——或者说睁开了,它的瞳孔是一条横线,橙黄色的眼珠子冰冷地注视着这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栏杆的那一边的黑暗里,密密麻麻地张开了无数的小眼睛,如繁星一般布满在硕大眼睛的周围。被成万上亿的眼珠子同时注视的感觉,简直会让意志薄弱的人在一瞬间疯掉。
“father。”耳边传来se-yu的轻笑:“我不会有事的。”
聂驳古猝不及防被狠狠推开,与此同时,黑暗中的眼球们突然铺天盖地地扑了上来,瞬间将青年的身影淹没。聂驳古就像是一只被灯照到的傻兔子呆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一瞬间发生。
聂驳古张了张嘴,他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撕心裂肺地嚎叫,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甚至连像曾经那样哭泣都做不到了。
“啊,真可惜,一个极品尤物就这样消失了。”兰纳的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真是好孩子,当初明明可以逃走,一看到父亲被拐走了,马上就乖乖地跟上来了呢。”
看到聂驳古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兰纳眼中的兴奋越发明亮,她踩着高跟鞋来到聂驳古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恶意地说:
“你认清你的无力没有,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
聂驳古维持着被推到在地上的姿势,双手前臂微微支撑起上半身,男人向后扬起头对上了兰纳俯视的眼睛,黑得没有一丝光泽的短发下,皮肤雪白得惊人。
“……你说错了。”男人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古怪怪的笑容,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其实我可以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做你。”
女人的眼睛中瞬间被黑色的憎恶和愤怒所充斥。
“来吧。”聂驳古没脸没皮地笑着,被血漆成艳红的唇向上挑着,在黑暗中弯成诡谲的鲜红弧度,漆黑的眼睛中所蕴含的情感与兰纳的毫无差别。
“我们来**吧,我有兴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章有部分和第九章有关,其实主角你脱胎换骨了是吧(尼玛明明是崩了!!!),心虚远目……
那个打酱油的伪娘其实是魔神来着=-=
9.拜蒙(Paimon):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9位的魔神,位阶为王。统帅25个军团。称号是“主天使之王”,长着女性的脸和男性的姿态,戴着镶有宝石的王冠,骑着一匹单峰驼。他在科学、艺术、秘法方面造诣很深,而且能把这些知识在一瞬间授予人类。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3、Seventyfirstchild
约翰不耐烦地看着表,那个家伙已经迟到好久了。每次每次都是这样,那个叫吉米的混蛋没有一次是守时的!
甬道中终于传来了慌张凌乱的脚步声,约翰愤怒地回头,冲着来人大吼大叫:
“你又躺在女人的身上起不了床了是吧,吉米!等这次巡回以后,我要申请调换搭档!我一定要摆脱你这个噩梦!”
来人抓着他棕色的乱发,脸上的雀斑使他看起来特别无害和无辜。
“噢抱歉,伙计。”棕发的青年笑嘻嘻地勾搭着愤怒的约翰:“我这不是来了么。那个,因为我不小心把诺亚号的SGPS弄丢了,你也知道诺亚号有多大呐,所以……嘿嘿……”
约翰用“你把我当白痴吗”的眼神看着吉米:“这次的理由真不错啊,你为什么事先不把你手腕上的SGPS收起来呢,这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吉米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环,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呀,不要在意那么多啦——”
“我发誓,我再看见你迟到的话,我就让你永远起不来!”被拖着向前走的约翰还在嘟喃着抱怨。
“啊哈~”青年笑了起来,平凡的脸在黑暗中竟显得有些妖异:“其实不劳你费心了。”
“因为……”
约翰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他的脖子被扭曲成一个诡谲的角度。
“你的搭档早已起不来了呀。”
棕发青年蹲下来笑嘻嘻地说,用手指碰了碰约翰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再抬头时,青年脸上的雀斑早已消失不见,一对小酒窝在那张端正秀丽的脸上显得无比醉人。
“爸爸,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吗?”嫉妒双手插在裤兜中,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去:“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爸爸。”
***
右边带着眼罩的蓝发少年推开了兰纳房间的门,自从兰纳终于获得她想要的后,女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谁也不见。
一进门就能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呕吐声,贪婪站在床边,没有被眼罩遮挡的左眼静静地看着洗漱间的方向。不一会儿,兰纳就苍白着脸走了出来,看到蓝发少年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惊异,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恶。她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人的孩子,即使斑鸠长得和那个该死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像,她仍会在他们的身上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让她恶心,让她憎恶。
“鸠,你怎么来了?”
“母上。”鸠一步步地走到兰纳的面前,扬起了过于精致而模糊了性别的脸,清脆婉转的声音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你喜欢我吗?”
“当然,当然喜欢,我的宝贝儿。”兰纳没有迟疑,反射性地回答。
鸠伸出了双手:“抱抱鸠。”
兰纳迟犹豫了一会儿,俯下身子拥了拥少年纤细的身子,然后松开。
“摸摸鸠。”
兰纳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厚,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但女人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鸠的上,草草地摸了摸。少年露出舒服满足的表情,在兰纳收回手的时候,鸠再次扬起了头,眼睛湿润得像个小动物。
“亲亲鸠。”
兰纳僵住了身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鸠眨了眨眼:“母上,你从来没有亲过我。”
“所以你这是在指责我,恩?”
“鸠没有。”
淡蓝色头发的少年就那样站在那里,呆呆怔怔地看着他的母亲。
——你要小心呢,小心最后世界上只剩下贪婪而非你的斑鸠——
兰纳蓦地觉得有些恐惧,这种毫无所依的恐慌让她俯下了身体,在鸠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鸠用手抵着自己淡色的唇,弯着眼:“亲这里,母上。”
兰纳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年正在索求与那天在养殖场底层一样的事,他那肮脏的父亲和他的孩子——强烈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了上来,兰纳转身跑回洗漱室。隔了一墙传来水流的哗哗声,还有女人变了声调的尖叫。
“你给我滚!给我滚——!!!”
少年按着他的眼罩,一言不发地离去。
***
左边带着眼罩的蓝发少年推开了聂驳古房间的门,自从那场不堪的**之后,兰纳就把男人关在房间中,不许出去。
一进门就能看到聂驳古坐在床上发着呆,听到声响后,男人转过头来,看到蓝发少年的那一瞬间,暗黑色的眼珠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贪婪。”
“父上。”贪婪来到床边,趴在床沿上,歪着脑袋仰望着他的父亲:“你喜欢我吗?”
“……”
“喜欢吗?”
“……你需要我吗。”
“恩,需要的,父上,你来喜欢斑吧,斑等了很久很久,才见到父上。”
贪婪仰着头,露出的右眼带着湿润的渴求,那样的眼神没有人能拒绝。聂驳古受到蛊惑般,手轻轻摸上了少年淡蓝色的头发,那软软柔顺的触感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会喜欢你的。我能够给你们的,仅仅是这样的了。”
贪婪弯起了眼,他蹭了蹭聂驳古的掌心,然后爬上了床。
“抱抱斑。”
聂驳古沉默地揽着少年纤细的身子,将头埋在贪婪的肩窝中极轻极轻地呼吸着。贪婪满足地圈着父亲的腰,趴在男人的身上抬起了头。
“亲亲斑。”
聂驳古没有拒绝,将唇印在少年的额头上。
贪婪用手抵着自己淡色的唇,弯着眼:“亲这里,父上。”
聂驳古停顿了一刹那,然后吻上了那片柔软。柔软的唇相互摩擦了一下,聂驳古就要离开。贪婪伸出手按着男人的后脑勺,让刚刚分离了一瞬间的唇再次贴合在一起。他就像是个好奇的孩子发现了新游戏一样,唇与唇的贴合已经满足不了他,舌尖探了出来,将男人有些干燥的唇添得一片水光,然后一点一丝地入侵。
聂驳古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男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那精致细腻的皮肤在这种距离下甚至也看不到一点毛孔,画着骷髅的医用眼罩遮住了对方的左眼,只能看到紫罗兰色的右眼宛如一只猫般幸福地眯起。
“原来se-yu在和父上做这么舒服的事啊,贪婪也想要了。”
“父上。”少年用额头抵着聂驳古的,连呼吸都交错成一体。
“se-yu说的没错,你是毒药。斑的原罪就要被引出来了……”
“想要更多的拥抱,想要更多的抚摸,想要更多的亲吻,想要更多更多的、属于父上的一切——”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4、Seventy-secondchild...
以下为资料君:
1.巴尔(Baal):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位的魔神,他以多种外貌出现,有时是人,有时变化为其它形象。他说话声音刺耳。是耶和华最大的敌人,在传说中的形象为右手持巨锤,左手发着雷球,头上戴着有两支角的圆锥形冠冕,脚下则乘着雷。哈达的字意原有「雷」的意思。他是统治东方的君王。他拥有能使人隐身的能力。
2.阿加雷斯(Agare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位的魔神,名为Agreas或者Agares。被叙述成有三个头的恶魔,分别为人,牧牛和小羊的头。他的乐趣就是引人酗酒或赌博或引发其犯罪的欲望。他驱使那些静止不动的人,并将逃亡者带回。他教授世上存在的任何语言与管乐。他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要人,无论是神圣者还是世俗者。据说他有能预见未来的能力,能道破世间的所有谜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真假半掺,不能轻易相信。
Seventy-secondchild
清晨的雾还未散开,石板上布满了微凉的晨露,外边是阴沉沉的一片,而教堂内的黑暗则被层层叠叠的蜡烛渲染出一片暧昧的光。老旧管风琴在角落喑哑地伴奏,沉重得每个音符都敲在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庞大的身躯伏在十字面前,摆出最虔诚的姿态祈祷着。
哒、哒、哒——
脚步声最后停在那人身后,祈祷者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身后多了一个人,依旧伏跪在地上,低声哼着不明呓语。
“……nelnomedelpadre,delfiglioedellospiritosanto,amen.”
祈祷者身后的人非常有耐心地等到对方的祈祷完毕,轻声唤着:“巴尔。”
被称为巴尔的祈祷者终于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像是立起了一座山,他的身躯极其庞大魁梧,覆下的阴影直接将身后的那人笼罩得一点儿都看不见了。巴尔侧过身来,露出一张刚毅的脸,他的脸就像是被最坚硬的石头雕刻而来的,鬓部的胡子为那张过于刚硬的脸添上一份沧桑。无论是巴尔那魁梧的身躯还是他那张凶悍的脸,都与他所穿的神父袍严重不搭,显现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吾友,阿加雷斯。”
巴尔的声音即使经过刻意压低,依旧如同雷霆在教堂中沉闷地回响着。没了那庞大阴影的遮挡,巴尔身后的人就暴露在昏黄的光中。那是一名拿着酒的红发青年,古铜色的皮肤,长相带着一种野性,明明是如此刚阳的相貌,那双眼却总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一种缠绵的媚意。
“还是老样子。”阿加雷斯笑了笑:“你总是在这里荒废你的时间,明明早就知道所谓的神不存在——你不必辩解了,你、我、还有大家早就在那一刻就认清了现实和事实。”
在被带进实验室的那一刻、在被注射病毒的那一刻、在被控制住的那一刻、在挣扎活下来的那一刻……有无数时刻让他们认清,这个没有神的残酷世界。
巴尔沉默着,不知道是默认,还是在无言地反对。
“斯林那老家伙会抓狂的哦,他可是申明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呢,一次又一次地对你强调进化,你却窝在这儿浪费时间,这种沉默的反抗我喜欢。”阿加雷斯痞笑着,打开酒壶喝了一口:“不过你也得小心哦,小心不知道从哪跳出的levelA把你从第一魔神的位置踢下来,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成了我们的‘同类’了……”
青年在笑着,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悲哀。
七十二魔神的组成很简单,他们领导levelE-B的军团,按实力的强弱从高排到低。感染者们只要进化到levelA,再干掉魔神中的一个,就可以取代那个位置上的人成为新魔神。在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魔神必须接受斯林和兰纳的掌控,不听话的levelA轻则关起来供研究作用,重则……成为食物。
“这一切就要终结了。”
巴尔沉闷的声音像是在打雷,阿加雷斯盯着巴尔的脸,脸色变了变。
“你……确定了?”阿加雷斯的神情极其复杂,说不出感到欢喜还是害怕:“我不相信他们。”
青年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强大,强大到能帮助我们,你看,现在光凭3/4的魔神就可以把他们困在一个废弃星球中。如果是你的话,那3/4的魔神绝对不成问题,他们连你都比不上,更别说现在全人类几乎都被感染了,谁也说不清庞大的人口基数究竟能产生出多少个levelA、甚至比你强的levelA!这些levelA在那玩意的控制下全部会站在斯林那方!”阿加雷斯尖锐地指出:“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他们会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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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强大。”巴尔低沉地叹息着:“比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越接近那个层次,越能体会到那种层次所蕴含的力量,就好像站在地上的人永远比不上站在恒星旁边的人更能体会到恒星所散发的热量。
“我不知道,巴尔,我只知道如果你失败的话,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相信我,阿加雷斯。”
巴尔看了一眼阿加雷斯有些苍白的脸,然后挪动着巨大的身躯以一种诡谲轻盈的步子越过阿加雷斯,向外头走去。
“我们出发,去见他们。”
灰色的雾已散去,天刚刚破晓。
***
高跟鞋的声音一圈一圈地向下,直到来到最底层的囚牢。
女人走到囚牢的栏杆旁,蹲下,对着栏杆另一边的银发笑得灿烂无比。
“恩?还活着么。”
“……如你所见,死不了呢。”
银发动了动,然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真是惨不忍睹。”女人用将近愉悦的目光打量着**,被打量的对象此时只剩下一颗头、一段脖子、一边肩膀、一半胸膛外加一只手好好连着,其他部分支离破碎地断在一边:“需要我帮忙么?把你拼起来?”
“你能给我最好的帮助,就是换掉你那张脸。”**用他那唯一存在的手挑起银发,露出狭长的丹凤眼,斜上瞅着女人:“嫉妒。”
“不喜欢这张脸吗?”女人笑嘻嘻地说,揉了揉脸,手放下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副容貌了:“我能进到这里,多亏这张脸哦。”
“你来了,懒惰他们呢?”
嫉妒耸了耸肩:“懒惰宅在一颗废弃星球上,那里只有一群魔神在叫嚣,很无趣,所以我偷跑出来,来和爸爸玩捉迷藏了。”灰发少年天真无邪地笑着:“爸爸藏得真好,他是作弊啊,我现在可‘看不到’爸爸,所以我先来找你了。”
“……有点奇怪呢。”
“你也发现了啦。”
“他有说什么?”
嫉妒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懒惰说,这是一场战争。”
se-yu眯起了眼,然后勾魂摄魄地笑了。
***
废弃星球的土地一片荒芜,连大气层都缺乏,站在星球上可以直接仰望无尽的宇宙。黑发红眼的青年坐在巨石上,用手撑着下巴,半阖着眼,他像是没有看见层层包围着他的机械和生物体,只是纯粹在思考着,又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5、Seventy-thirdchild...
暴食嘟嘟喃喃地抱着他的兔子,蹲在一旁无聊地盯着岩石上的花纹,像是想要将它盯出一个洞;傲慢姿态端正地站在懒惰后边,好像没有得到懒惰的命令,执事便会一直这样恭敬地守下去;懒惰坐在巨石上用手撑着下巴,似睡非睡,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将懒惰包围的人都认为他们困住的不是人而是雕塑。
三个人的姿态说不上轻松愉快,但绝对看不出被人困住应有的紧张和慌乱,他们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在这个荒芜的星球呆了好几个星转,并且像是想要将此行为持续下去。这给包围他们的人带来很大的压力,魔神们甚至有种错觉,他们是来给那三个人当护卫的而不是当对手——他们被无视得很彻底。
懒惰突然偏了偏头,一道子弹从他的耳际划过,炙热的温度甚至将几丝黑发烫落了,如果懒惰没动的话,那道光将会精准地将他的逆十字耳环打落,这很明显是一种挑衅。黑发的青年终于抬起头来,红色的眸子半搭着,懒洋洋地看向光射过来的方向。魔神群中很鲜明地站着一位绿衣少年,他看到懒惰望过来的目光,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武器。
“原来你会动的啊。”绿衣少年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笑着:“下次瞄准的是你的头哦。”
隐隐骚动的魔神们趋于平缓,他们或兴奋或嘲讽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一成不变的僵持——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僵持——让他们将近爆发,而此时绿衣少年的挑衅正是那根导火线。
“我叫列拉金。”绿衣少年将武器指着懒惰:“我们来玩玩吧。”
被威胁的对象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视线。列拉金也不废话,直接开火。
三道子弹直射向懒惰的要害,时间和空间像是凝固住了,魔神们睁大眼睛,他们看见黑发青年明明以一种很慢很慢的动作起身走了一步,却偏偏避开那三道索命的子弹。列拉金的唇边泻出一点得意的笑,在懒惰刚刚站稳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五道反物质射线——没有人能快过光的速度,在战场上除了提前规避,没人能躲开光武器的袭击,所以那五道光毫不留情地穿过懒惰避无可避的身体。
整个星球寂静无声,一部分魔神愣愣地眨了眨眼——就这样,解决了?
黑发青年懒散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然后又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一点儿都没有受到致命攻击的迹象。
列拉金睁大眼,死死地盯着懒惰。
“噗。”突然响起一阵闷笑,魔神们反射性地盯着懒惰身后的傲慢,执事掩着嘴的右手才刚刚放下,不用怀疑刚刚的笑声是从哪里泄露出来的。
“哎呀呀,请原谅在下的唐突。”金发执事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眯着眼在笑:“本人只是觉得列拉金先生向空气开枪很有趣,如果冒犯了,请见谅。”
列拉金突然抬头瞪向懒惰斜后方的一片空地,傲慢赞扬地拍了拍手:“哦?列拉金先生已经发现了。”
什么意思……?魔神们瞪大了眼睛,原来懒惰所坐的地方一阵光影的扭曲,在所有人的眼下消失殆尽,而傲慢所指的那片空地上显现出黑发青年的身影,就像是懒惰连同他所坐的巨石硬生生地平移了好几米。懒惰依旧是撑着下巴的姿势,即使是被傲慢出卖了也懒得追究的样子,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真正地动过。
“……哈~”列拉金嘿嘿地笑了,眼角抽搐着:“太有趣了,这样才好玩!”
“……你能发现我。”魔王站起来,半搭的血红眸子与列拉金对视着,点点愉悦爬上了他的唇:“我陪你玩。”
懒惰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天空地上出现了无数个黑发青年,数不清的血红眸子盯着列拉金,作出无声的邀请。
列拉金抓起武器疯狂地向所有方向扫射着,黑发青年的影子被打穿,在另一个位置又补上一个。无论列拉金怎么攻击,漫天铺地全是那黑色的影子,如那怎么也驱除不尽的黑暗。
“幻觉!幻觉!全是幻觉!”列拉金一阵疯狂扫射后大笑着,突然收手:“你以为这样能难住我吗?”
绿衣少年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紫色石头,狞笑着将它塞入武器的一个槽中。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啪。”却是列拉金用嘴巴做的拟声,他将武器指向前方:“然后击中。”
一道光从武器中无声无息地射出,在射出的那一瞬间由一道变成两道,两道变成四道……直到分裂成2的65536次方,然后全部命中黑影的头部。
一瞬间,所有的黑影在同一时刻破碎,天空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雨。最后站在列拉金面前的是受了伤的懒惰,嘴角的血和眼睛同样地殷红。
列拉金用武器指着懒惰,大笑着:“我赢了。”
懒惰看着列拉金,然后勾起了一抹血腥的微笑:“我给你看看真实。”
他像是谢幕似的拍了拍手,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像是拉开了帷幕。地上到处都是死尸,熟悉的、不太熟悉的脸上全是惊惧的神情,这一刻,列拉金发现自己站在所有魔神尸体之上——他在刚刚,杀死了所有的同伴。在那堆扭曲的尸体中,他甚至看到了他最爱的阿加雷斯,瞪着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在申诉:为什么要杀了他。
“杀死同伴的感觉……”黑发青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在一瞬间被轰没了半个脑袋,只余下小半张脸还能看出惊异的神情。
“很带感。”列拉金神经质地笑了,放下手中的武器:“GAMEOVER,你输了,我赢了。”
绿衣少年站在尸体堆之上,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尸骸,自言自语:“杀了就杀了,死了就死了,已经杀了还能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
傲慢饶有兴趣地盯着手舞足蹈的列拉金,笑眯眯地问:“你给他看了什么?”
懒惰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一副昏昏欲睡的摸样。魔神们都神情微妙地看着列拉金,刚刚绿衣少年向懒惰挑衅地开了一枪后,就开始呆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虚空的一点,脸上露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笑,到现在开始癫狂地舞动。突然,绿衣少年的动作猛地一顿,直直地倒在地上,如果有人打开他的大脑,就会发现他的大脑已经烂成一团泥。
“啊,他死了。”执事笑眯眯地平述着。
“这是他的‘梦’,我做了引导,他构建了故事。”懒惰半搭的眼渐渐合上:“……最后,在那个‘世界’中,他杀光了所有人,最后一个是自己。”
暴食咧嘴笑了,哼唱着童谣:
“一个扭曲的少年,做了一个扭曲的梦。
手拿扭曲的武器,杀死扭曲的同伴,
看到歪歪扭扭的爱人,爱人瞪着歪歪扭扭的他。
他们一起死在歪歪扭扭的世界里。”(PS:改编自鹅妈妈童谣《一个扭曲的男人》)
魔神们都觉得很冷,那种从心底冒出的寒意一点一丝地在身体中蔓延。
“列拉金——”
没了大气的遮挡,由上而下的那个身影就显得尤其清晰鲜明,那人还没接近地表,愤怒的吼叫已经传遍了每个人的耳边。那是一个红发古铜色皮肤的青年,在使用斥力装置落在地上后,青年抱起绿衣少年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愤怒地看向原罪们。
“你们居然杀了他——”
***
“走这边?”
“我觉得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呢。”
“可是你说爸爸的气息在这里。”嫉妒盯着手腕上的SGPS,然后微笑地将它捏碎。
se-yu看着嫉妒一脸灿烂地将那唯一的指路仪器捏碎后,叹息:“贪婪把father藏起来了。”
“我们换个方式吧。”
“嗯哼?”
“我们不去找爸爸。”嫉妒笑得很甜美:“我们去找贪婪。”
“这个主意不错。”se-yu瞥了一眼嫉妒脚下的碎片,语气温柔:“可是刚刚你把我们唯一的指路仪器变成碎片了呢。”
嫉妒纯真地看着se-yu,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们换个方式吧。”
“嗯哼?”
“我们不需要仪器。”嫉妒笑得很无邪:“我们走直线路程——”
灰发青年整个身子溶掉,变成一个果冻般的半透明生物,灰溜溜的眼睛像是葡萄干镶嵌在果冻般的身体上,它张开三瓣嘴,向金属制的墙壁吐了一口口水,瞬间,金属墙被溶解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与此同时,嘹亮的警报声响起。
“我觉得,”
se-yu看着嫉妒变化的“穆利”(一种以金属为食的生物)滚动它软乎的身子挤入缺口,再望向将整个甬道映得红彤彤的警报灯。
“或许我们能提早见到贪婪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为资料君:
《一个扭曲的男人》
一个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阶,
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
他们一起住歪歪扭扭的小屋。
此首童谣很明显的描述一名精神失常的男子,他与他身边的事物皆是「扭曲」的,歌词描述的十分贴近现实精神疾病患者的模样,以第三人称的角度,来看待他的生活与身边的事物,以「扭曲」代表与正常人生活相反的一面。
14.列拉金(Leraje):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4位的魔神,他是一个手执长弓,腰悬箭袋,身穿绿衣的弓箭手。他会引发大战,挑起争斗,那些被他的箭射中的人,伤口将会发脓溃烂。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6、Seventy-forthchild...
警报响起的那一刻,兰纳正在休息室中喝茶,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滚滚肉呼呼的,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脉动。兰纳盯着自己凸起的腹部,蓦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过去孕育双子的时候她被深度催眠中,基本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得面对她已经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实。而这次的妊娠过程兰纳的意识一直很清醒,所以她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肚子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大起来,里面的“怪物”一天比一天鲜明,一天比一天饥渴——它窝在她的腹部窃窃私语呢。这让兰纳感到越发惶恐,她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即使斯林一遍遍对她说这很正常、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兰纳还是一天比一天神经质——以一种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她可能活不久了。
瞬间亮起的红灯打翻了兰纳手中的红茶,女人惊吓地站起来,大声尖叫:“来人!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兰纳大人,”外边匆忙地跑进一个侍者:“有人正在破坏诺亚号的内部……”
兰纳的脸色变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力甩了那人一巴掌,尖锐地大叫:“你们都是废物吗?居然让敌人摸进内部了,巡逻组、警戒组呢!?人都死光了吗!!!”
“别责备那可怜的孩子了。”
兰纳怒气冲冲地回头,斯林的投影站在飞碟上,肥胖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
“那两只偷溜进来的小老鼠毕竟是那鼻涕鬼的杰作之一,普通人怎么挡得住。”老人在伸手在空中抹过,一块虚拟屏幕展现在兰纳面前,屏幕上正好是一只半透明的“穆利”抱着一块金属门板在啃,三瓣嘴一动一动的似乎吃得幸福无比。
“这里怎么会有穆利——”
“那是六代。”斯林指着屏幕上的果冻体:“经过这几个星转的跟踪和采样,我终于得到了他的大部分数据。六代的能力是‘基因刻制’,只要他得到其他生物的DNA——即使只有一根头发或是一点皮屑——他都能99.997%地模拟出来,不过这能力还是受到脑容的限制,对于脑域解锁率比他的生物他只能模拟出部分形态——”
“斯林!”兰纳打断了老人越发兴奋的解说,咬牙切齿地说:“你早就知道那怪物潜进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人愤怒的摸样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如果站在她面前的老人不是投影而是真身的话,她一定在第一时刻撕裂对方。
“孕妇注意情绪。”斯林摆摆手,语气轻柔近乎安抚:“放心,我一直都能监控到他,决不会让你出半点意外。”
屏幕上的穆利眨了眨它那灰溜溜的眼,似乎撇了这个方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兰纳狠狠地盯着斯林的投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把情绪稍稍平缓下来。
“斯林。”
“恩?”
“我真的会没事吗?”兰纳盯着自己的腹部,最终还是颤抖地问出她的不安。
——聂驳古说,你想死么?
“当然,这是当然的,宝贝儿。”斯林微笑着:“你是特别的,宝贝儿。当初不是成功地生下那对双胞胎么?那可比这一个凶险多了。你现在会不安,是因为这是你精神上的第一次当孕妇呢。”
兰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对此保持了缄默,转而问起另一个话题。
“现在是什么情况?”
“恩,小老鼠好像在找爸爸,找不到后又决定直接来找你问路。”斯林看着兰纳变了颜色的脸,憨厚和蔼地笑着:“他们正在向这边挖洞,挖出一条直达这里的通道——嗯,预计1小时候后他们可以和你成功会晤……别担心。”眼见兰纳又要爆发,老人快速地说下去:“别担心,宝贝儿,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最大的那张王牌。”只要父体一直在他们手中,他们就有了最大的倚仗。
兰纳虽然没有爆发,但是额头的青筋一直鼓起,斯林知道她的不满,一直开导安抚:
“诺亚号刚刚抵达牛顿星系,已经快到家了,我马上派人来接你和父体。”老人的手指如指挥家般晃了晃:“至于这之前,你可以让你的宠物去阻挡一下老鼠的袭击,我相信他们不会让他们最爱的母上失望的。”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兰纳深吸了一口气:“把巴尔派过来。”
“很遗憾,你钦点的魔神已经出任务去了。”
“把巴尔给我叫过来!”兰纳歇底斯里地尖叫,她知道自己变得不可理喻,像个坏脾气的小女孩儿,一不如意就任性地大吵大闹:“我只要第一魔神!”
“……”斯林的投影沉默了:“宝贝儿,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语毕,投影消失,飞碟摇摇晃晃地要飞走,却被兰纳一把抓住狠狠摔到地上,破裂。女人狠狠地碾着飞碟的残骸,直到她确定它再也不能飞起来对她指手画脚后,才收回了脚。
“你。”兰纳疲惫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指挥着噤若寒蝉的侍者离开:“去把斑鸠叫过来,还有,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给我带过来。”
***
直到看到兰纳的那一瞬间,聂驳古才恍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兰纳了。再次见面时,兰纳华美依旧,但改变确确实实存在着,聂驳古一直盯着女人的腹部,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再管不住你的眼睛,我不介意将它们挖出来。”
兰纳的眼角抽搐了几下,用还算平静的语气说道。见聂驳古老实地垂下目光,兰纳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尽可能地浇灭心中不明的烦闷。
聂驳古像个被老师训完话的老实学生般地站在兰纳对面,他的身后依旧守着两个魔神,还有一大群的机械人——当兰纳发现那个应该已经“死”了的银发囚徒出现在监控屏幕上的那一刻,她砸坏了三个茶杯,然后不得不让机械包围她,因为对于se-yu的外交赦免,只有由金属和指令组成的机械体才不会受到蛊惑反叛。
兰纳很不安,即使她已经叫双子前去阻拦敌人了,即使她知道斯林来接她的船已经在路上了,即使她让人将这里包围了一圈又一圈,即使她周围的机械已经可以攻打一个小型星球了,但是她还是丝毫没有安全感,越来越大的惶恐包围了她——她听到死神冰冷的呼吸,触手可及。
兰纳猛地抬头,脸色苍白,视野中根本没有那黑色的死亡身影,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兰纳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地跳得飞快,简直要摆脱她从胸脯中蹦出来似的。
在哪里?在哪里?要夺走她生命的死神,在哪里?
明明周围再安全不过了,但是兰纳恐惧地想要尖叫,房间中的每一个阴影都变成了死神的栖身处,它们在窃窃私语呢——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丝丝疼痛从她的腹部袭上,如死神的爪子扼住了她的呼吸……不,那根本不是幻觉!兰纳恐惧地盯着自己的腹部,惊恐地尖叫:
“是它!是它!它要杀了我!它会杀了我!”
剧烈的疼痛淹没了兰纳的话语,女人抱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聂驳古脸色微微发白,但他依旧执拗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它要……出来了……要撕裂——我了……我会死的……会死的——”
血水从兰纳的下腹渗出,被厚沉的地毯吸食殆尽,暗色的地毯宛如永不知足的饕餮,在不停地索要更多的血液来点缀自身。死亡的预感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晰了,兰纳扭曲了脸,原来死神一直在她身边,躲在她的肚子里嘲笑她呢。
“好痛……好痛啊啊啊——快杀了它,它要出来了杀死我了,杀了它阻止它,拜蒙!帕尔!”
短发少女别开了眼睛,伪娘叹息了一句:“兰纳大人,您走好。”
兰纳睁大了眼睛,她懂了,女人一边流血一边惨笑着:“……斯林——骗了我,该死的你居然骗我……”
斯林给她下了甜美的毒饵,而她就这样傻傻地咬上去了。
兰纳流着泪蜷缩着身子:“我不甘心呢……不甘心呢……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毁掉我呢……所有人都是这样……”她猛地抬起头,渗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聂驳古:“你杀了我……你居然杀了我啊啊啊……”
聂驳古没有避开兰纳的眼,他极轻的声音甚至带着温柔的错觉。
“斑鸠所代表的原罪是贪婪,这是你我的原罪。”他说:“如果你不是贪心地想要更多,你不会死……不会、被我杀死……”
提到斑鸠,兰纳的眼中兴起一点希望:“斑……鸠……快来救我啊,快来救你们的母上啊——救救我、我不想死……”
撕拉——咯叽——
一阵明明很普通的撕裂挤压声,在这黑暗染血的空间中显得诡谲到极致。女人的眼睁大到极致,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张开的口中涌出的血涂满了她整张嘴。兰纳眼中的希望很快变成了绝望,她凸着极大的眼,死不瞑目地瞪着男人。
“没有人能救你。”男人苍白着脸:“因为杀死你的人,是你自己。”
正如同没有人能救世界上名为聂驳古的家伙,那个家伙只能选择妥协,又或者是灭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的=-=
关于封面上的贪婪,因为基友不满意原来的那张,所以换了==0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7、Seventy-fifthchild...
地毯上到处都是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人能流出那么多的血。但是聂驳古知道,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人的血可以一直流一直流,流到满世界都染成了血色。今天他再一次地见证了一个女人的死亡,和另一个新生。
阿古……是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你居然杀了我啊啊啊……
黑发男人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诡异。
血泊中女人的尸体上有东西在动,那是一个湿漉漉的婴儿,小小的,软而无力的,伏在死去的“妈妈”身上小声小声地在叫——没有利齿、没有血红的皮肤,他看起来是如此地脆弱和柔软,仿佛轻轻一拍就会软成一团肉泥。但是所有人同时也看见了,随着婴儿身上的液体的干涸,那皱巴巴的皮肤像是被吹气般变得水润白嫩起来,稀疏的毛发渐渐脱落,重新生长起一层茂密而柔软的白发,与此同时,兰纳的躯体像是被从内部挖空般陷了下去,到最后,兰纳和婴儿之间的脐带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能量般变黑脱落,一个满头白发的婴儿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他很白,头发是白的,眉毛是白的,皮肤是白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枚白乎乎的团子。
婴儿张开了眼睛,黑溜溜的大眼睛如上好的葡萄镶嵌在那粉嫩的脸上,望向聂驳古的方向——他伸出了白嫩的手,向着他的父亲。
[___。]
聂驳古魔怔地看着婴儿,他恍惚地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拦下,短发少女挡在聂驳古面前,数不清的机械人冰冷地举起了武器。
伪娘将婴儿从血泊中捞起来,他似乎对抱婴儿完全不在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把孩子还给我。”聂驳古沙哑地说,他此时才发现他的声音喑哑得不像样:“那是我的孩子。”
短发少女坚决地摇头,用武器示意聂驳古安分一些。
“反正我也没有能力从你们手中逃出。”黑发男人露出哀伤的表情:“我只是想抱抱我的孩子。”
短发少女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动摇,伪娘抓着婴儿站在少女的后方:“不行,斯林大人他说了……帕尔!帕尔!”伪娘惊叫着:“他哭了!”
婴儿没有等来父亲的拥抱,他被伪娘抓在手中,不闹不叫不折腾,小小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开始静静地流泪,黑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父亲的方向。
短发少女回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包围他们的机械人眼中的蓝光闪烁了一番。
“怎么办?帕尔,我们打昏他?”
话语进行中,婴儿一直沉默地流着泪,静静地瞅着聂驳古。
帕尔也觉得难办,最终点了点头:“拜蒙,你小心一——”
少女沙哑的声音蓦地中断了,两个魔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中的婴儿起了变化,他白色的头发开始逐渐变色,白色,浅黄,黄色,橘色,橘红色,红色,亮红色!那炫亮无比的红色像是火焰般开始燃烧,拜蒙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然后尖叫。
“好烫——!!!”
婴儿被他反射性地扔掉,帕尔还没反应过来,快要摔到地上的婴儿被他的父亲狼狈地接住。聂驳古眼前一阵发黑,他接到婴儿的那一刻因重心不稳狠狠坐倒在地上,然后咯吱一声崴到了脚。预想中的灼烧感并没有降临,聂驳古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一头耀眼红发的婴儿安静地伏在他胸前,仰着头看着他,透明的液体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大大的眼睛中滑落。
周围一片混乱,聂驳古抬头,傻傻地看着已经乱了套的一切。拜蒙和帕尔此时的处境有些不妙,因为包围他们的机械,已经暴走了。
正常的蓝光已经彻底地转变成故障的红光,所有机械都狂暴化,它们不分敌我地相互攻击着,其中一个机械人感把另一个机械人切成一半,它在下一瞬间被其他机械人射成了马蜂窝,被包围的拜蒙和帕尔更是接受了八成以上的机械的攻击,同样被包围的聂驳古却没有受到暴走机械们的攻击。
“这是……你做的吗……?”
婴儿只是静静地流泪,鲜红的头发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耀眼无比。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聂驳古不知道兰纳在这里布置了多少机械,他只能看到源源不断的机械人涌入这个房间,然后变成残骸。事态变得越发不可控制,聂驳古已经完全看不到拜蒙和帕尔的身影了,他只能拖着伤脚狼狈地躲开机械们无意间投射过来的攻击。房间在颤抖,聂驳古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明明已经被拆成零件的机械残骸缓慢却确确实实地开始聚合在一起,将要重新组成一个扭曲的庞然大物,而且还是狂暴化的——聂驳古丝毫不怀疑,它们会毁掉这个房间!
“别哭了,宝宝,别哭了。”
聂驳古慌乱地用指尖抹去婴儿眼角的泪水,婴儿眨了眨眼,他伸出小小的手,捉住了父亲的手指——他的手实在太小了,堪堪包裹起聂驳古的手指。
“宝宝,我在这里,别哭了。”
聂驳古的手拍着婴儿的背,那动作流畅没有丝毫不顺,自然而然地作出了安抚的动作。
婴儿抓着聂驳古的手指,颤颤巍巍地送入自己的嘴中,轻轻地吮吸着,终于不再流泪,鲜红的发也一点地褪色,直到变回最初的纯白。聂驳古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此时房间中一片黑暗——照明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坏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堆堆银色的残骸,那是机械的“尸体”。拜蒙和帕尔不知所踪,估计是凶多吉少。
紧张过后,聂驳古开始迷茫了。没了限制和***,这里只有一片黑暗,还有他的孩子。
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男人茫然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婴儿安静地吮吸着他的手指,依旧那么弱小无力,并且脆弱,纯净而无害的样子根本无法让人将他与这被毁了一半的房间联想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孩子,和魔鬼一样强大,如神祗一般完美,与人类一同扭曲。
聂驳古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回想起,在那昏暗暧昧的教堂中,他的第三个孩子如此微笑地向他宣称。
——七个。father,你将会拥有七宗罪,七宗罪将会拥有你——
一股深切的悲伤感从喉间涌了上来,聂驳古看着雪一样的婴儿,用力地抱着那幼小的生命开始痛哭。
“愤怒……你以后就是愤怒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宗原罪。
***
贪婪双子相互搀着自己的半身,se-yu的发带早已在战斗中不知所踪,嫉妒变回了他的原身,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他们极有默契地在某一刻停下了攻击。
“不打了?”嫉妒双手插在口袋中,嘿嘿地笑着。
“没有开战的理由了。”斑检查鸠手臂上的伤,鸠拍掉斑被烧焦的几簇头发:“母上不在了。”
“‘他’出来了。”se-yu随便从下摆撕出一条布条,将散乱的银发收拢扎起。
原罪们同时抬头望向一个方向,露出诡谲的微笑。
“father/爸爸/父上,我们来迎接你了。”
***
抱着尸体的红发青年悲愤地怒吼,阻止他爆发的是一个魁梧的身影。
巴尔站在懒惰对面,挡住了阿加雷斯,代替红发青年与懒惰对视。魔神们默默地让出一条道路,只为那第一魔神的强势。
“我是巴尔。”雷霆般的声音在荒芜星球上传出很远,魁梧的大汉穿着一身黑色的神父服,迎视着懒惰的目光:“第一魔神。”
“我来请求你们。”
在魔神们惊异的呼声中,巴尔弯缓慢沉重地单膝跪下,作出臣服的姿态。其他的魔神开始骚乱,巴尔那过于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小山,一直以来第一魔神的强大和强势死死压在所有魔神的头上,一旦他跪下,那座山在他们眼中瞬间坍塌了。巴尔没有去看其他魔神惊异质疑的目光,即使跪下,他依旧高高仰头对上懒惰猩红的眸子。
“我愿臣服于你们,请求你们解放我们。”巴尔说:“我尊崇你们为主宰,为你们扫平一切障碍,为你们管理起一切。”
懒惰没有回话,傲慢挑了挑眼镜,温文尔雅地笑着。
“能告诉在下,巴尔先生这样做的理由吗?”
“你们很强,比斯林强。”
“既然我们很强。”金发的执事笑眯眯的,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那我们就不需要你了啊。”
气氛一时间紧绷起来,巴尔沉声道:“你们没有兴趣。你们对管理世界没有兴趣,而我们可以为你们打理好一切。”
巴尔粗犷的外表下的心思是极其细腻的,他早就看出他们这唯一的出路了。在斯林疯狂的行动下,整个世界将会被洗牌,全人类将会被分成两类:没有被感染的原人类,被感染正在变异的进化者。进化者是最强的存在吗?不,并不是,此时站在他们对面的三个“人”才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而他们并对人类并没有过多的欲望,也是唯一能帮助巴尔摆脱斯林的控制的存在,那时候的魔神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自由”。
“然后,你们的价值仅此而已吗?”
“巴尔!”阿加雷斯大叫:“不要再说了!他们和斯林没什么两样,在斯林面前我们是工具,在他们面前我们是蝼蚁!”
巴尔没有在意阿加雷斯在他身后的呼喊,他鬓部的胡子茂密地纠缠在一起,显得眼窝深邃,带着浓郁的沧桑感:“过于自负,你们会失去你们最重要的存在。”巴尔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傲慢,而是牢牢地盯着懒惰。
懒惰突然抬头,他仰视着遥远的星空,眼睛微微睁大,鲜红色的眸子完全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遥远的星星在一闪一闪,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魔王愉悦地勾起了唇。
“我们去接父亲。”
身后的两宗原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8、Seventy-sixthchild...
懒惰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立刻打破了之前诡异的平静。
阿加雷斯忍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他打破随身携带的酒壶,这片区域瞬间被酒香笼罩。
“巴巴托斯、阿斯莫德、马加锡亚……”阿加雷斯大喊:“阻止他们!”
被叫到名字的魔神们立刻跳了出来,极其默契地攻向三人,他们的眼睛泛着一种淡淡的红光,处于一种半蛊惑的状态。懒惰半垂着眼,低声道:“傲慢。”
傲慢走上前来,像个恭敬地打发客人的尽职管家,笑眯眯地半鞠着躬:“请你们不要动哦。”
进攻的魔神们以一种诡谲的姿势僵在原地,执事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种万年不变的笑容。
“很抱歉我们正在赶时间呢,就请你们让一下路,好吗?”
魔神们不能自主地将要行动,阿加雷斯冷喝一声:“别让!”
傲慢挑起了眉,魔神们的脸上浮现了挣扎的神情,他们一脸不甘,即使依旧听从傲慢的命令行动,但是那行动的速度比没动快不了多少。
**扰了……
“……您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傲慢碰了碰眼镜,温文尔雅地笑着:“他叫se-yu,是在下那不成器的兄长,此时正受邀于你们的主子在诺亚号做客,说不定你们有见过面。”
阿加雷斯舔了舔唇,这动作让他来做无言地染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和诱惑。魔神们的动作越来越慢,将近停止。
“怎么说呢。”傲慢摸着下巴,洁白的手套婆娑着下颚,像是陷入甜美的回忆中无可自拔:“本人和se-yu是两个极端,无论是性格、三观都是完全相反的,甚至连能力也是。他的‘外交赦免’是通过影响人的情感而左右人的意志,而我的‘绝对命令’则是完全无视人的情感、左右人的行为而达到绝对的控制。”
“因此,即使是我们两个再怎么相互看不顺眼,我奈何不了他,他动不了我,就像这样——”执事微笑地点了点阿加雷斯的方向:“请你们杀死他。”
魔神们迟缓地举起武器,指着阿加雷斯,却迟迟不肯动手,脸上是极其挣扎的表情。被众多武器瞄准,即使是阿加雷斯也感到一丝恐慌,只能尽力催动自己的能力。
金发的恶魔又笑眯眯地重复了一次:“请你们,杀、死、他。”
咕噗——
那是有什么破裂了的声响,数个魔神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眼中一片灰白。
“就像这样。”执事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轻描淡写得好像他只不过展示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他们的身体想要杀死你,但是情感上他们想要保护你,所以他们的大脑崩溃了,变成一团稀泥。”
“一般而言,当在下命令人类自杀的时候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哦。”傲慢用指尖推着眼镜,眼镜上的反光遮住了底下那残忍的眼神:“现在由你来体验一下脑子团成稀泥的滋味,如何?”
“拜帕、斯伯纳克。”巴尔雷霆的声音打断了傲慢的语句:“蛆虫之术。”
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出,土地在颤抖翻滚,傲慢倒退一步,正好避开从泥土中钻出来的巨型蛆虫的袭击,圆形的口器内是一圈的锯齿,正一张一合地收缩着。傲慢又后退了几步,执事颇为伤脑筋地看着数不清的巨蛆从地底源源不断地翻出。
“无脊椎生物……哎呀呀……”
咕噜一声,傲慢回头,暴食异常淳朴地回看着他。执事摸了摸正太的头,微笑:“多吃点,那都是蛋白质,营养价值很高。”
看到那一幕的魔神们集体沉默——刚刚那是错觉吗?可是是错觉的话那片区域的所有蛆虫哪去了……那简直是一只怪兽!
“阿加雷斯、艾利欧格……对付暴食。”
“拜帕、斯伯纳克……对付傲慢。”
巴尔巨大的声音回荡在战场,魔神们进过最初的混乱,开始变得有条不紊。几个魔神不能对付原罪,那就十几个、几十个!整个星球立刻转化为战场。在战场中,巴尔魁梧的身躯耸立在懒惰对面。
“我们不能让你离开这个星球。”巴尔指着自己的心脏:“斯林在这里种下了levelS,它们会在你们离开后夺走我们的一切。”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只要你能解放我们,我们将成为你最忠实的拥簇。”
“不帮我们摆脱控制,我们只能成为你们的敌人。”巴尔沉声道:“我们还是有能力阻挡你们一时间,直到悲剧来临!”
“这是我所预知的未来。”
***
“走这边?”
“我觉得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呢。”
se-yu和嫉妒同时回头看向贪婪:“你在带路?”
左边带着眼罩的少年回看着se-yu,右边带着眼罩的少年回看着嫉妒,非常乖巧地点点头。
“啊,鸠迷路了。”
“恩,斑又迷路了。”
“……”se-yu扭头看向嫉妒:“我怎么觉得这无辜的感觉似曾相识。”
嫉妒纯真地看着se-yu,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突然,原罪们的表情同时变了,他们一言不发地向一个方向奔去,打破墙壁,穿越障碍,直到来到战舰的尾端——那里是一个小型飞船发射点。
“哈……你果然来了。”
黑暗中传来低哑的笑声,一个人姿势怪异地走了出来,他一手按着自己的脖子,脖子歪着将近九十度角,嘴巴张得极大在笑着,露出黑色的牙齿,邪恶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等了很久、很久,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刻了。”那人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嫉妒,完全无视了其他两人,眼中尽是贪婪:“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贝希莫斯。”
“那个,”嫉妒很天真很无邪地笑着,露出一对小酒窝:“你谁啊?”
那人的眼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番,然后伸出猩红的长舌舔了舔鼻子:“没关系,没关系,过去的名字不重要,就像你一样,不管你是贝希莫斯、还是利维坦,这都不重要,都不重要——”那人的脸下一秒彻底扭曲:“你居然不记得我!你居然敢不记得我!?你比你老子还要提前进入老年痴呆啊!?你老子都能——”
“阿米斯。”嫉妒笑得越发灿烂:“我爸爸呢?”
阿米斯扭曲着头看着嫉妒,神经质地笑开了:“啊……你果然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你怎么可能忘记那个被你几乎打死的人呢……嘿嘿……你怎么能忘记那个被你陷害到快要疯了的人呢……哈哈哈哈……咕……我来找你了,我拼了命活下来来找你了……在监狱中被感染,吞噬了所有人……为了你……我很努力地进化哦……最终终于进化到能与你见面的levelA了呢……啊啊啊……你几乎快成为我的神了,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下来啊嘿嘿嘿……为了与你重逢——”
阿米斯用手抵着自己的唇,黑色牙齿看起来瘆人无比:“啊……别急……你亲爱的爸爸刚被斯林接去喝茶……斯林想要他……我留了下来……我不会让他破坏你我的重逢的……咕呵呵呵……”
见嫉妒看着他,阿米斯似乎越发兴奋了,甚至能看到他扭曲的欲望。他颤抖地抓起爆破控制器,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放声大笑。
“贝希莫斯……我的神……我们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
无数的枝条垂下,这是一种星际植物,它们会缠绕住所有接近它们的生物,直至猎物饿死,现在它们被用于囚禁起一个特殊的囚徒。
长长的白发垂地,映得青年那毫无情感的面容越发冷峻。这是一个介于雪与冰之间的青年,他很白,却不让人感到雪的柔软,也不像是冰那般寒气凌然,在那线条冷酷刚毅的脸部轮廓上,仅仅只是面无表情。绿色的枝条将白发青年牢牢绑起,青年平静的表情好像那枝条只是身上一堆无用的装饰而已。
白发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斯林就站在他面前,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隐隐的颜色一点一丝地染上白发,却在下一刻猛地缩回——强烈的电流贯穿了青年的身体。
“宝贝儿,我觉得你还是老实一点。”斯林绕到青年背部,那里的脊椎插着一根塑料通管:“你的脾气要收敛一点,我不是说了吗,每次你动用能力的时候,就是它活跃的时候。”
即使是被电流贯穿了身体,青年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一般无力地被枝条支撑着。
“而且站在你面前的我可不是正体啊。”
老人脚下踩着一飞碟,正是虚拟投影器。他开始围着青年转圈,啧啧有声,像是在打量一个上好的货物。
“虽然有些遗憾现在不能亲自来研究你,啧啧,‘机械暴走’啊,不仅是做好的机械,只要有金属体你就可以弄出一个暴走机械。啊哈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和古地球的一个古老的电影不是很相似吗?我想想,对,叫‘火种源’来着……当然,你不是创造一个生命,而是单纯地控制金属变形做出一个机械,然后输入暴走乱码……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手机阅读 mbook.cn
斯林手上的环发出滴滴的响声,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好了。”老人嘿嘿地笑着:“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投影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42.拜帕(Vepar):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42位的魔神,貌如人鱼。可影响与航海相关的事物,还可以蛆虫之术杀害伤者。
43.斯伯纳克(Sabnock):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43位的魔神,是一名骑苍白色马匹的武装战士。专长为修建城防及给军队提供装备,或以蛆虫之术杀人。
倒数章=-=
其实那些魔神名可以无视来着,这下七宗罪的能力全出场了一遍了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79、Seventy-seventhchild...
聂驳古被机械人催促地来到一个房间。在诺亚号上,抱着愤怒的他意外地碰上一个老熟人,那是斯林派来接兰纳的阿米斯,对方二话不说打昏了他。醒来后聂驳古就发现手中的愤怒不见了,他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一艘小型飞船——这飞船实在太小了,从窗口一眼就可以看到它的大半部分身体,然后就有一个机械人领着他前往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似乎是小型飞船的操控室,一个怪异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背对聂驳古操控着眼前的大屏幕。屏幕上是一个白发青年的投影,青年垂着头,长长的白发遮住了他的脸,层层叠叠的枝条封锁了他,聂驳古睁大了眼。
“他就是七代。”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椅子来,看出聂驳古所想的:“我提供营养液给他,长到这么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那是斯林,他点了点座椅的扶手,椅子带着老人迅速来到聂驳古的面前。
“这算是真正的初次见面吧,父体。”
聂驳古的视线向下,斯林的脚下并没有投影仪,这说明坐在他面前的怪异老人是实体而非虚拟投影。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斯林指了指角落,那里放着一张桌子,老人率先滑了过去,聂驳古顿了顿,跟了上去。
桌子上有一组茶杯,斯林取了其中一个茶杯倒满,然后推向桌子的另一端。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父体。”老人敲了敲桌子:“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聂驳古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沉默地低头看着那滑过来的茶杯,自从他被阿米斯送到这里,他就一直保持这沉默的姿态。斯林看着这样的聂驳古,开始了他的演说。
“你不想报复吗?”斯林如弥勒佛般笑着:“你是多么无辜啊~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被埃莫森那老玩意弄去做实验。很可怕不是吗,很无助不是么。他凭什么决定你的命运,凭什么决定你的未来,凭什么决定你的一切。抓住你,毁了你,让你变成一个侩子手、一个怪物——”
黑发男人依旧垂着头,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只茶杯,像是在盯着他的整个世界。
“啊啊,还有你的‘孩子们’,那是一群怪物不是么。它们甚至不能称为人类,因为没有人类会如此扭曲,如此渎神,没有伦理,没有道德。它们居然对它们的父亲产生欲望,渴望拥抱它们的父亲——”
懒惰抱着他,垂着红眸紧紧地与他贴合:你是我的,父亲。
暴食蹭着他的脸,咧开唇角大大地撒着娇:呐呐,爹地,我好饿啊,让我吃呐。
se-yu亲吻他的眉心,银发落下:father,满足我的罪吧。
贪婪一前一后地环着他,弯起眼睫:想要更多的拥抱,想要更多的抚摸,想要更多的亲吻,想要更多更多的、属于父上的一切。
傲慢右手靠胸,摆出最恭敬的姿态:yes,myfather。
嫉妒将脸埋在他的背后,声音朦胧:爸爸,要好好对我哦。
愤怒向他伸出了手,无声地唤着:[____。]
“这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这种龌龊的欲望,这种畸形的关系,太让人恶心了。”老人眼中淡淡的厌恶加大了那种鄙视感,他逼近那无路可退的男人:“你愿意被你的‘孩子’上?你愿意被它们插入gang-men刺激前列腺达到gao chao?你愿意像个biao-zi一样雌伏于它们之下,恩?不愿意,怎么可能愿意是吧。你想要摆脱掉这肮脏的一切,对吧?”
茶杯里的水兴起波澜,那是桌子带起的微微颤抖,涟漪中一圈圈地扩散着斯林可以说得上圣洁的笑容:“没错,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贱’呢?你不会那样下贱的。”
“所以我们合作吧,把那见鬼的一切统统甩掉,然后去创造一个只属于你我的世界,那个世界由你主宰,你再也不会不安了。”
聂驳古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是古怪微带点扭曲的笑容:“你需要我做什么?”
斯林看着男人神经质颤抖的指尖,亲切地笑了。
“首先,为了庆祝我们合作达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老人的手在空气中抹过,手指如弹钢琴点了几番:“刚刚接到报告,诺亚号在19时32分11秒2微——也就是你离开后的6分钟后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空气中的光屏清晰地投射出一片鲜红,诡谲的是火焰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那是一个微型黑洞,鲸级以上的战舰爆炸后都会产生这样的死亡虚空。
“也就是说,”斯林愉悦的声音在聂驳古的耳边响起,空洞洞地传入聂驳古脑中:“诺亚号上的所有生物全军覆没……当然,包括你的那三只小怪物。”
“三个……?”
“哦哦,我忘了你不知道,那是三代、四代还有六代——六代大约是在三个星转之前混进去的……哎呀呀,真没办法啊,新晋的一个levelA好像和六代颇有渊源,于是我答应他让他去和六代见面了,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斯林一副真拿那孩子没办法的口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聂驳古的脸。
男人的脸先是有一瞬间的空白,那是一种类似思维中断的茫然,又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无措,然后那种无措渐渐褪去,聂驳古对上斯林的目光,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白的太白,黑的太黑,没有丝毫光泽,根本无法从那片黑色中看出什么。
“我需要做什么?”
斯林掩去眼中的探究,重新变回那个憨憨笑着的弥勒佛。
“我们去让剩下的怪物们乖一些。”
老人挥舞着四肢,椅子转了一圈,带着老人又回到操控台上,聂驳古静静地跟上去。当他来到操控台时,大屏幕上的投影一瞬间切换到一个荒芜星球,整个星球像是被看不见的陨石砸了无数个坑,变得一塌糊涂。聂驳古一眼就看到那被团团围攻的原罪们,傲慢的白手套已经变成血色了,暴食正将射向他的能量子弹一口咬掉,懒惰正与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对峙着。突然,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停下了攻势,抬头向这边看过来,像是穿越屏幕直直看向这里的两人。
“没错,我放出了投影,他们能看到我们。”
屏幕上的黑发青年直直地看过来,那认真专注到极致的目光将聂驳古牢牢地钉在原地,他甚至有种错觉,他可以在那血红色中看见自己真正的倒影。
“宝贝儿们,晚上好。”斯林在一旁手舞足蹈:“可以停止战争了,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
老人回头看向聂驳古:“父体,你也来说两句如何?”
聂驳古张了张嘴,却完全吐不出任何语句,他的视线被那片鲜红死死捕获住了,失却了自主。
而这时,懒惰笑了。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划在了黑发青年的嘴边,却华美得让人觉得炫目。懒惰站在巨石之上,披戴着黑暗,鲜红色的眼瞳在黑暗中迥然异灿。
“父亲,等我。”懒惰说:“我马上来接你。”
有多久,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懒惰的笑容了呢?聂驳古恍惚地想,还是他从来没有让对方笑过……?好像在最初的时候,黑发青年的嘴角还是能看到那好看的弧度的,但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扭曲后,日益紧张崩坏的相处让他们走向了末路。聂驳古像是被那丝笑容蛊惑了,他极轻极轻地点头。好像他真的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然后至亲守在家中等候着他的回归,如此简单。
“爹地~爹地~”暴食挥舞着他的兔子,琥珀色的兽眼闪着兴奋的光亮:“等暴食喔~等暴食吃完这些就去找爹地~”
傲慢扯掉他的血手套,重新拿出一双洁白的手套带上,笑眯眯地挑了挑眼镜:“父亲大人,在那里住得习惯吗?我十分挂心父亲大人呢。”他理了理衣襟,面向围着他的魔神们,那群魔神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集体变了变。
“我被感动了。”斯林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偏着头看向聂驳古:“为了让你们这伟大的父子情得以升华,我就当一回反派吧。作为反派需要提醒你们,”斯林放下手,视线转回屏幕:“如果你们再不听话的话,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你们的父亲委屈一下了。”
一把粒子光剑贴着聂驳古的脖子划了划,机械人精确到毫米地破开聂驳古脖子上的表皮,聂驳古的脖子并没有流血,粒子光剑在花开皮肤的那一瞬间将伤口灼烧了。
暴食将脸隐在兔子下,露出的兽眼染上丝丝疯狂的嗜血感。傲慢将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擦了擦,最终没有将它戴回去。聂驳古垂下了头,他有点害怕,害怕刚刚在懒惰眼中看到的近乎毁灭的血光。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你们最好别试图追过来,我会疯狂的。在被逼到极处,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你们最爱~的父亲陪葬!”斯林嘿嘿地笑着:“这艘船很小,小得我可以完完全全地掌控它。这里只有父体和我,只要我发现有其他人潜进来,我会在第一时刻按下自爆键。”
巴尔叹了一口气,一瞬间他魁梧的身躯显得有些颓败,看向原罪们的眼中有着无奈。
“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置你们。”斯林摸了摸下巴,然后转头看向聂驳古:“父体,不提一个建议吗?啊,抱歉抱歉,委屈你了。”斯林挥了挥手,让机械人将武器从聂驳古的脖子上放下。“是废了他们还是杀了他们,来决定一下吧?我比较倾向后者,在埃莫森那里出生的他们实在太不乖了,反正以后孩子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啊,父体,你不是最讨厌他们吗?”
聂驳古突然想到,他“讨厌”的孩子已经死了三个呢。
“……是啊。”聂驳古露出古怪的笑:“他们是我最无法接受的存在。”
“恩?”
“我应该讨厌他们,恨他们。因为他们毁了我,让我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去犯罪……然后接受他们的‘安慰’。”
懒惰疲惫地闭上了眼,父亲的低语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父亲,我们只是想要你,仅仅是想要你……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他们是错误的,我也是。”
暴食眨了眨眼,透明的泪水最终顺着小小的脸滚落下去。
“爹地……暴食真的……不行么……呜……”
“妈的我怎么可以那么下贱?贱这个字都无法完整地概括我。”
傲慢低头,看着手中的眼镜沉默不语。
这是高傲的执事第一次承认他的挫败,还有无力。
“然后?”斯林催促聂驳古说下去,这对老人来说是最好的调味剂。
聂驳古看着斯林,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古怪:“我不要了,这一切我都不要了。”
“什么意……你!!!”斯林尖叫地跳起来,狂怒的老人将聂驳古按在操控台上,聂驳古的手边,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刚刚被狠狠砸下。“你疯了吗!?你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啊。”聂驳古笑嘻嘻地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快我们就会‘boom’地一下变成烟花~刚刚你说自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个按钮,别小看第七区人的观察力啊。”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将在5秒后自爆,开始倒数……]
男人苍白着脸,脸上的笑容奇异地轻松。
“那是我的孩子们。”
父说:
“我爱他们。”
[……3、2、1、0。]
火光撕裂了一切……
迎来终结。



楼主:_大舟  时间:2019-05-07 16:16:44
80、Lastchild...
天是蒙蒙的雾,微凉的晨露铺洒在石板路上,一片灰色当中清晰地传来“咯哒、咯哒”的脚步声,清脆的连绵的。黑色风衣的下摆柔软地滑过石阶梯,它实在是太柔滑了,晨露在其上滚了一番,最终不甘地从黑暗上滚落。
黑发的青年垂着眸子在晨雾中走过,清脆的踱步声在石阶的尽头停止,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懒惰放下了手中的白蔷薇,换下枯萎的残花,修长的指尖细心地将墓碑上的尘土抹去,那温柔认真的姿态像是在为自己最心爱的情人上妆,不容自己出一点儿差错。黑发青年近乎虔诚地做完这一切——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仪式——血色的眼眸映出十字架冰冷的银光。
“以父之名判决,我有罪。”
四周是灰蒙蒙的一片,为懒惰那过于黑的发和过于白的皮肤添上一份过渡。
“请原谅我的自负。”懒惰低吟着:“父亲,我杀死了你。”
诡异的弧度慢慢爬上青年的唇角,邪恶地扩散着,懒惰垂着猩红的眼愉悦地笑着,那笑容明明很好看再正常不过了,却让人森森地感到一股扭曲和疯狂。
“我终于杀死了你。”
没有风,潮湿的空气透着腐朽的气息,黏湿气闷得叫人发狂。
“这是一场战争,我和父亲的战争。父亲死了,我赢了。”懒惰凝视着坟墓前的十字架,声音温柔:“我赢了你,爱莎。”
雪白的蔷薇从墓碑上掉落,砸出白色的花瓣,仿佛蔷薇在凄惨地流泪。
懒惰闭上眼,他似乎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当中,神情微微带着缅怀。那一天,懵懵懂懂的父亲撞了进来……不管是什么原因,父亲打开了黑暗的空间,主动找上了他,带着甘甜可口的气味,于是他被引诱了。
“我为父亲织了一个梦,一个甘甜到极致的梦。”魔王掀起眼睫,殷红中那片强烈的情感无人能对视:“梦的最后,父亲说,他爱我们。”
“父亲爱我们。”黑发青年低语着,温柔地残酷地微笑:“我们爱他……所以,我杀死了他。”
空气终于不是那种半凝固的状态,不知从何而来的强风狂暴地撕裂了这片雾霭,黑色的风衣大大展开了它的下摆,危险而具有攻击性。
“我撕裂了他的懦弱,抽离了他的逃避,榨尽了他的反抗。‘皮肉’、‘骨头’、‘血液’都没了,过去的父亲就这样被我杀死。”鲜红的眸子泛着血光,却很温柔:“然后我就可以尽情地享用、并且疼爱新生的父亲了。”
——父亲,你只要有我们就够了。
眼睛只用看着我们,耳朵只用倾听我们的话语,脑中只用记着我们的影子,什么也别去在意,纯粹地为我们而活着,就好了。
爱莎早已成为坟墓,不能跳出来指责这扭曲的一切。白蔷薇的花瓣在风的带动下一抖一抖,好像连风都为这畸形的黑暗而战栗。
“你早就意识到结果了,最先看出父亲本性的是你。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魔王愉悦地笑着:“——自私,如果自私也被划为原罪,父亲所代表的原罪便是自私。”
“因为自私,父亲永远不会看上别人;因为自私,父亲只会在意自己;因为自私,父亲永远无法抛弃和他血缘缔结的我们。结果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我们是父亲的半身,是父亲的原罪,他只会接受我们,只能接受我们。”
迟到久许的阳光终于划开雾霭的重重阻拦,照在十字架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我不会来了。”
“咯哒、咯哒”的踱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句低语与雾霭一同消失在阳光下。
“会记挂你的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
那是饱含着愉悦、来自深渊充满亵渎的暗之低语。
***
聂驳古看着眼前的黑暗发愣,他这算是死了吗?
最后记忆中的火光如此鲜明,被火卷席的触感如此清晰,原来——他死了啊。这是一个很奇异的空间,思维在这空间像是被停止了,只能回忆,却不能去思考,一切都洋溢着懒洋洋的气息,让人怠倦得不愿去多费脑筋。


楼主:_大舟

字数:214439

帖子分类:月上梢头

发表时间:2012-08-26 01:59:00

更新时间:2019-05-07 16:16:44

评论数:17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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