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肖十一强壮得不像话，在他老虎一般的体格面前我就像一只卖萌的小猫。
师傅带着我来到肖十一的拳馆时已是夜色渐浓，华灯绚烂。
武馆正中的拳击台上，有一对戴着全套护具的少年在激烈地对抗。
十来个青少年在台下观战，为双方摇旗呐喊。周边的训练场地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练习打沙袋。
夹杂在台下人群中的一个壮年汉子最引人注目。他穿着白色的紧身背心，浑身被汗水浸透，一身肌肉强横无比，趴在拳台边不时地用拳头拍击台面，声嘶力竭地不停大叫着：“抬起手！不要退！顶上去！手举高！护好头！压上去！压上！不要退！你特么的不要退！你特么的摆什么造型？别退！顶上去！出拳......！”
师傅还没说话，我就指着那位壮汉的背影怯怯地说：“师傅，那就是肖大侠吧？”
师傅还是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一间凌乱得不像办公室的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朝门边的茶水柜一指：“倒杯茶来。”
我将茶送到师傅手上，师傅指着旁边的椅子：“坐下，等着。”我看了看满屋子随处乱丢的混合着汗水味的被打烂了的拳套拳靶脚靶人形靶绑带运动鞋臭袜子等东西，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坐下，探身歪头望向拳台的方向。
只见见一个少年跑到壮汉身边说了什么，壮汉回头朝办公室看来。也许是被他的强悍所震慑，我感觉他的眼里似乎有凌厉的杀气一般，不由得赶紧把头缩回来。
很快，壮汉汗流浃背地进了屋子：“班哥！你来了。”端起茶水柜上的大茶缸猛喝了一口，把背心一掀丢在一旁，露出一身让我直咽口水的傲人肌肉，“新来的小子半个月了还没上道，畏畏缩缩地像个娘们！麻得，喊得老子喉咙都哑了。”
肖十一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从茶几下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师傅：“今天来有事？”
师傅指了指我：“十一，你看看这小子怎样？”
肖十一似乎进门之后就没看到房间里还有我这个人一般，听师傅说起才“哦？”了一声回头看我，又伸手在我肩上狠狠地拍、抓、捏了一下：“这小子看上去可以啊，小小年纪肌肉这么强壮的不多。”
我只能忍住肩头的疼痛傻傻地笑。
“班哥，你的意思是？”
“我徒弟，脑子短路了想学打，我就带他来了。”
肖十一问我：“练过？”
“练过截拳道......”
“截拳道？练了多久？”
“快两年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肖十一腾地站了起来，抓小鸡一样拎着我的胳膊把我提了起来，二话不说拖着我就往门外走。
“走，上擂台！”

今天电脑不在身边，手机临屏，只怕写得不会多

“十一！他是我徒弟，是打枪的，”师傅这时候倒是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不是要跟你去打散打的。”
“我懂，我懂！”肖十一哈哈大笑，“放心，徒弟是你的。”
离拳台越来越近，我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就上擂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擂台吗？是不是还要签个生死状啊？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好吗？这肖十一是不是太霸道了，功夫好就可以这么霸道吗？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就让我上擂台？还有我的对手是谁？擂主是不是擎天柱任原那样的死胖子？他会不会摔跤？会不会使出阴险的海底捞月？我靠！还有这么多人围着看......
“肖大侠......”我扯了扯肖十一的手。
“嗯？”肖十一回头，“肖大侠？”
“我是小剑，”怎么着得让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幸会啊。”我的表情一定像是要哭了。
“幸会？”肖十一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看了看我微微抖动的双手，“嗯，看样子准备好了。”挥手招来一个少年，“来，帮小剑把护具戴上。”
我感到很羞耻的好不好，抖成这样了还说我准备好了？你当真不是在取笑我？
但似乎真没人取笑我，连帮我戴护具的少年也没有任何取笑的表情。
我木偶一般被那少年摆弄着。看我穿戴整齐，肖十一把我朝拳台上一推：“上去！”
我稀里糊涂地站上了拳台，肖大侠一脸刚毅地朝我扬了扬拳头：“战斗吧，少年！”
拳台上有个少年在等着我，站在一角低着头上翻着眼睛盯着我，双拳不停地在身前互击，发出“啪啪”的声响，还时不时从口中发出“嗬！嗬！”的吐气声，显得很兴奋。但在我看来他就像个变态的猎人，很恐怖。好在年纪、身材和我相仿，不是擎天柱。
我的手依旧在抖，但我的心却在使劲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可不是和陆四两人在无人的角落里瞎比划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我可不能出洋相，气势不能弱，动作嘛，也更不能太王八——动作要快，姿势要帅......我不停地给自己暗示打气。
战斗是怎么打响的，我已不记得了，只听见肖十一的吼声在拳台边又打雷般响了起来：“手抬高！不要退！”
“不要回头！手抬高！护头！护头！”
“不要闭眼！你特么睁开眼睛打啊！”
“顶上去，不要退！......！”
我知道我打得不好，我被揍了好多下，戴了拳套的手也没办法使出空中抓飞虫的手法，这让我感到极其狼狈，靠粘黏拉扯封逼的防守反击动作一个都做不出来，试了几次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但反倒逼迫我专注于拳头的直接打击，还居然偶有凑效。
“勾漏手”彻底失去了效果，我的头部遭到对手无情地轰炸，好在有头盔，好在肖大侠在台下不停地大喊“手抬高！护头！”，尽管如此，我也不受控制地经常在对手进攻头部时作出扭头回避和闭眼的动作……
我曾经以为姿态潇洒的腿法也变得可笑起来，几次为扳回颜面尝试主动发起的高踢腿都被对手轻易拦截，而且每次都被对手趁机接住并用扫踢把我撩翻在地……
主动进攻完全找不对方法，我在对手的连番打击之下疲于招架，几乎全靠为了挽留一点男人，呃，少年的尊严在死死支撑……
越丢面，越疯狂！随着战局深入，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越燃越旺——打不死我，爷爷就让你好看！
我狂吼一声，双拳用力地在身前对撞，来吧！
对手的后手重拳果然如约而来……
然后……我就倒下了。

手机打字太闹心，今天收工

今天周末陪小美，雷打不动……晚上再更新哈

“我还能打的！”我怒吼着，目呲欲裂，“老子又没死！来啊！再来啊！”
裁判终止了比赛，不管我如何叫嚣，依然终止了比赛，一个回合没打满。
更气人更丢脸的是，他居然像安慰委屈的小孩一样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无限温柔地拍打着我的背，就差没说“乖，不哭”了。
我犟在拳台上不肯下来，像个负气的小孩。
对手走了过来，我的肌肉与神经又立刻绷紧准备继续战斗。但他却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点点头然后走下了拳台，很有风度的样子让我绷紧的力气无处发泄。
我还是犟着，幻想着、期待着一个对手，不管是谁，哪怕是拳王阿里，哪怕是小龙，请给我一个对手......如果败，请让我败得人事不省......我感觉我差点哭了，有滚烫的液体流过我的额头流经我的眼角滴落在拳台上，我不知道是否混合了我的泪。
“别傻站着，下来吧，小子，后面还有对练呢。”肖十一站在拳台边的台阶上拉住我的手，“别哭丧着脸啊，今天打得很好啊，赶紧下来！”
“打得好？”我有点懵，这三分钟不到我被击倒了几次？我自己都迷糊了，这还打得好？就算你是我敬仰的肖大侠，你也不要这么糊弄我好吗？我就是个妄想着身怀绝世武功却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好吗。
“是打得不错啊，”肖十一点了点头，“叔叔哪有闲工夫骗你。”
“真的？”
“真的，来，下来！”
肖十一把我带回了办公室，帮我卸下了护具，把我按坐在椅子上。
“班哥，这孩子......啊——”啊字带着上飘的尾音。肖十一朝师傅下巴一扬点点头，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我知道啊。”师傅依然坐在沙发上抽烟，姿势仿佛都一直没变过。
“可以常来玩玩。”
“常来？那还不会被打死？”师傅掏出烟来给肖十一递了一根。
“嗯......好吧。”肖十一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师傅又给他点上。
三人沉默了一会，我懦懦地开口：“师傅，我没打好。”
“我知道啊。”师傅若无其事地窝进沙发，盯着我，“我就说过你那就是三脚猫功夫，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哦，知道了。”我低下了头，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肖十一：“肖大侠，我是不是练的不对啊？”
“你觉得呢？”
“截拳道很牛逼的啊，怎么会这样呢？”
“那你觉得该怎样呢？”
“呃，至少，应该，不至于，被打得，没有还手的机会吧？”我斟酌着吐字。
“截拳道是很牛逼，但也要看是不是练对练好了是吧？还要看是谁用啊，天下只有一个李小龙不是？”
“我是不是不适合练武啊？”
“挺适合的，我觉得。是吧，班哥？”
“还行吧。”
“啊？”我真有点晕，这俩老不正经的货到底要干嘛？

“小剑，知道武者的第一要素是什么吗？”肖十一把椅子挪了挪，正对着我。
我摇了摇头，此时我情愿做个啥都不懂的白痴。
“勇啊，”肖十一端起大茶缸喝了口水，“勇武勇武，有勇才能成武，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我抬起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盯着肖十一的眼睛。
“武是技，是术，可以慢慢练，慢慢来；勇是胆、是魄，是魂，是虽千......虽千万......”
“虽千万人吾往矣。”师傅懒洋洋地接上，“麻蛋，特么的都是文盲。”
“呃......你们是说，我勇吗？”我有关功夫的自信似乎被今天的拳台彻底毁灭了。
“勇个屁！发输火而已。”师傅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哎哎，师傅，我到底是不是你徒弟？”我真有点恼火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傅？
“你敢不叫师傅试试？”师傅理看都不看我。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也懒得理他，鬼才想叫你师傅呢，转身拉着肖十一的手，“肖大侠，你教我打拳吧？”
“你师傅同意的话，可以啊，随时来。”
“师傅......”我只好违背刚刚暗暗发下的赌誓转身对着师傅。
师傅伸着懒腰站起身来：“走了走了，回去了。搞不懂你们这些蠢货，好好的太平盛世，练什么几吧武。”
“是啊，师傅你怎么不练武啊？”
“老子又不蠢，手里有枪，练特么的狗屁武啊。”
“啊？”这话明显不对啊，但又好有道理的样子，但现在我可不敢和师傅讲道理，“师傅，我明天晚上还能来不？”
“你今天挨的打还不够？”师傅走出房间，看我没动，骂道：“还不走？还要再挨次揍才过瘾？”
我只好忍气吞声乖乖地跟着他走，谁让他是师傅呢。
师傅走到拳馆大门口，回头对送他的肖十一说：“这小子要是在你这里被打伤打残了，影响了比赛，老子拿你是问。”
肖十一仰头一个哈哈，也不答话。
我听到后，却是开心得不得了，赶紧帮师傅拉开大门：“师傅，请！”

刚下了楼梯出了大门，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冲了过去。
那少年正准备骑单车离开，看到我冲过来，把单车朝地上一丢，拉开架势就准备迎战，口中却叫着：“你别乱来！师傅说了，不许私下打架！”
“打架？”我愣了，“打什么架？”
“你要不服，明天我还在擂台上等你！打到你服为止！”少年很是硬气。
“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才明白这少年误会了，“我又不蠢，干嘛现在找你打架？我晓得我现在打不过你。”
没想到那少年却冷冷地说：“现在打不过我，以后也一样打不过我。”他依然举着双手，丝毫没有放松防范。
这下我也火了，本来想套个近乎，拉个小手交个朋友，共攀高峰共襄盛举啥的，没想到这小子胜负心这么重。难道还能有现在的我重吗？
“好啊，那你等着，很快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好啊，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少年终于收了架势，把单车扶了起来。
“放心，不会太久，有你的好看！”
“暑假完了我就回老家了，你最好抓紧点。”少年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推着单车就走。
“放心，就以这个暑假为期，谁怕谁！”我朝少年的背影喊道，随即想起演义小说里常说的来将通名刀下不杀无名之辈的常规，又追了上去，“哎哎，来将......呸呸，你叫什么名字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曹九！”少年潇洒地跳上单车跑了。
好一个风一样的少年啊。
你小子曹九是吧，装酷是吧？我记住你了！我在心底恨恨地骂道，你等着，看我打不死你丫的！

太生硬了，上一段改几句改几句：

刚下了楼梯出了大门，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冲了过去。
那少年正准备骑单车离开，看到我冲过来，把单车朝地上一丢，拉开架势就准备迎战，口中却喊着：“你别乱来！师傅说了，不许私下打架！”
“打架？”我愣了，“打什么架？”
“私下切磋也不行！”
“什么意思？切磋也不行？”我有点迷糊，这小子到底想说啥？
“你要不服，明天我还在擂台上等你！打到你服为止！”少年很是硬气。
“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才明白这少年误会了，“我又不蠢，干嘛现在找你打架？我晓得我现在打不过你。”
没想到那少年却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冷冷地说：“现在打不过我，未必以后还想打过我？”他依然举着双手，丝毫没有放松防范。
这下我也火了，本来想套个近乎，拉个小手交个朋友，共攀高峰共襄盛举啥的，没想到这小子胜负心这么重。难道还能有现在的我重吗？
“好啊，那你等着，很快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好啊，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少年终于收了架势，把单车扶了起来。
“放心，不会太久，有你的好看！”
“暑假完了我就回老家了，你最好抓紧点。”少年推着单车就走。
“放心，就以这个暑假为期，谁怕谁！”我朝少年的背影喊道，随即想起演义小说里常说的来将通名刀下不杀无名之辈的常规，又追了上去，“哎哎，来将......呸呸，你叫什么名字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曹九！”少年潇洒地跳上单车跑了。
好一个风一样的少年啊。
你小子曹九是吧，装酷是吧？我记住你了！我在心底恨恨地骂道，你等着，看我打不死你丫的！

我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有些发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半晌才回过神来，靠啊，这小子竟然没问我的名字！这是真把我小剑当无名之辈了吗？太看不起人了吧！顿时有些恼火，朝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干嘛呢？”师傅走过我身边问道。
“我一定要打倒他！”
“哦，”师傅叼着烟趿着拖鞋晃荡着身子朝公交车站走去：“加油喔，师傅看好你哦。”
真像个老流氓，我跟在师傅身后暗自腹诽。
我和师傅坐公交车回到体校时，已是暮色深沉。
师傅丢下一句早点睡就回他的宿舍去了。
陆四在我的宿舍门前等着我，远远看我回来，小跑过来迎我：“你去哪啦？我等你好久。”
“等我有事？”
“担心你啊，你没被你师傅修理吧？胡教练没再找你麻烦吧？”然后他似乎发现什么，把我的脸扳到一侧就着走廊里的灯去瞧，“呀！你真被他们修理了？啧啧，这边脸都打红了，呀！这边更红，下手真狠。小剑你没事吧？”
“嗐！”我把他的手拨开，“没有啦，刚才我出去打擂台了。”
“打擂台？”陆四挠了挠头，“打什么擂台？”
“来来，我们去操场，我跟你好好说说。”
我把晚上拳台对抗的事跟陆四说了一遍，当然，我不会那么无耻地把失败说成获胜，但也没有那么老实地把自己差点被揍哭的惨状全盘托出，该模糊的还是做了些些小修饰。总之，我告诉他我败了，败得有些些狼狈，但败得也有些不甘。
“我也不甘心呢。”陆四幽幽地说，“我一直以为我练的武术是可以打人的，但和你打过之后我一直在想问题到底在哪，但越想越觉得那些漂亮的招式好像真的不太适用实战，哪个傻子会按照我预想的线路来打我嘛？如果只是为了表演，又有什么意思？但我又想，也许是我练得还不到家呢。你看胡教练，那算什么招？朝前走一步，我拳头就递不出去了。但他也从没教过我们用那一招啊，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真本事没教我们呢，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教。唉，我都有些迷茫了......”
小小少年满腹牢骚，又向星空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有丁香般的惆怅......

我用肘碰了碰陆四：“我们可以去学散打啊。”
陆四又是一声太息般的长叹：“我倒是也想学啊，可是，体校又没有散打队，想学的话只有去武馆呢，他们可是要收学费的。”
“啊？”陆四不说我还根本没想这个事，“我都不知道呢，师傅带我去的，武馆里的肖十一肖大侠是师傅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收学费。如果要收学费的话，我家里只怕不会同意。”心里暗想，明天得找师傅问问这个事，如果真要收学费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我家里也是，肯定不会同意的。”陆四叹了口气。
学武的花费可不低，穷文富武，这话自古就有，我和陆四偏偏又不是富家子弟。
“别想了，明天我问过师傅再说吧。”然后又想起胡教练的事来，“陆四，胡教练没难为你吧？”
“那倒没有，只是训了我一顿，要我以后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人都带他面前。”
“我怎么就成乱七八糟的人了？这胡疯子真是小肚鸡肠。”
“他还说，这几天上火了，鼻子不舒服，好像还有点流鼻血......我说不会是小剑那一拳打的吧？他火了，说你的拳头根本都没挨到他，不许我瞎说。怎么可能，死要面子......”
“唉，不管了，你也别较真，就当他上火流鼻血好了，烧不死他！”
“我当然懂的，我就是担心他报复你。”
“我没事，我有师傅罩着，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第二天训练时，我问过师傅，师傅倒是很爽快地说我去肖十一那里学拳不要考虑学费的事，别给他丢脸就成。但我提出陆四也想跟去学时，师傅不高兴了，说他的面子也没大到能随便塞人进去白学的地步。
午餐时，我在食堂找到陆四说了这事，陆四有些沮丧。我其实也不是很开心，虽然和陆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朋友，我觉得值得交。
“这样吧，我先去肖大侠那里学，回来后我把每天学的东西再教给你，我们一起练。”
“真的可以吗？”
我使劲拍了拍陆四的肩膀：“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朋友，不，你是我兄弟，有福同享么！”

八
肖十一亲自教我，我很开心，心想，师傅的面子真大，我的运气真好。
我偷偷在场内扫了一圈，瞅见曹九也在，他正在另一个练习区域朝沙袋猛攻。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肖十一并没有给我讲任何关于散打的理论，直接把我带到沙袋区讲解基本拳法。
整个晚上我就学了三拳，冲拳、抄拳和惯拳，我学得挺快，肖十一觉得进度不错，甚至还教了我转身鞭拳。
这几种拳法和李小龙技击法里的基本拳法冲拳、钩拳、摆拳没有太大区别，偶有区别也只是拳眼朝向和发力的细微之处，我掌握起来并没有太难度，所以学起来很快。只有转身鞭拳是个新鲜玩意，我很喜欢，超级喜欢。
不太习惯的是站姿，肖十一非要我把重手拳作为后手拳，称之为正架，这和李小龙技击法里警戒式的要求刚好相反，但我也很快适应了。
“学得挺快，不错。”肖十一给我示范并讲解完要领后，看到我学得很快，点头赞许，让我自己对着沙袋练习，然后就打算离开去看看其他学生。
还是没有站马步，还是没有师傅拿着竹鞭在一旁虎视眈眈老想抽冷子给我屁股上来一下，但这次我并没觉得不靠谱，嗯，反倒感觉挺靠谱的。
当击打沙袋的声音响起，肖十一慢慢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会，转身回来：“停停，停！”
“怎么啦？肖大侠。”我停了下来。
“你以前没打过沙袋？”肖大侠的表情有些诧异。
“呃......”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我确实有些犯难，难为情，“呃，嘿嘿，打过的，打过三......三拳。”
苍天作证，沙袋这玩意我真是很想打的啊！
自从我开始练习功夫起就想死它了，可是，没有条件啊。
我和雷二、周三的“健身房”是个破败的养猪棚，梁上要是挂个几十百来斤的沙袋，只怕不用挥拳就早塌了；学生宿舍是别想了，就算宿管办的不管，也会被同学们打死；家里更是不可能的，我妈妈常年工作压力大，以致患上了轻微的神经衰弱。
我确实很想很想打沙袋，可没地让我挂那个混蛋啊。后来听说班上的蛮牛在自家院子里挂了个沙袋在练拳，可把我高兴坏了，屁颠屁颠跑去玩，结果第三拳就打到沙袋里面塞着的砖块了.......我恨死蛮牛了。
“三拳？！”肖十一愣了，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难怪难怪，我说昨天你在拳台上的距离感怎么那么差，原来你小子特么说什么练了快两年的截拳道竟然从没打过沙袋？你小子真是个人才啊！”
“真的？我真是练武的天才？”肖大侠的话肯定有问题，莫不是在揶揄我？
“哈哈，天才天才。”肖十一也不解释，“来来来，我从站位、步法与拳法的配合给你好好讲讲，首先需要掌握的就是距离感......”
其实，我可能真是个天才也不一定哦。

“沙袋？”陆四蹙眉想了一会，“没有哎。”
“怎么搞的，你们！”我指着陆四一顿好训，“这——么大个武术队，竟然没有沙——袋？你们怎么练的武？练跳舞吗？你们对战时怎么掌握距离感？第六感吗！你们打拳时不需要找对节奏吗？纯挨揍吗！”
陆四很委屈：“你别指着我啊，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也是哦，我转身指着教练宿舍楼方向又是一顿好训：“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教练，怎么教的孩子？这是对孩子们的不负责任好吗？极不负责！”
“确实是有点不太负责。”陆四也很生气。
问题既然存在了，骂归骂，最终总得想办法去解决。
第二天，我和陆四在体校范围内开始搜索沙袋的踪迹，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在那个年代，体校用于训练和竞赛的各种器械都是需要申报审核再购买的，与训练内容无关的器械几乎不可能存在。沙袋？不好意思，体校既没有拳击队，也没有散打队，怎么可能有这个东东？体校是有武术队没错，但都是以传统武术竞技套路为教学和竞赛内容，难不成你还需要对着沙袋才能打完一个套路？或者试试刀的锋利，枪的尖锐？
怎么办？你把我的沙袋，摆得不是地方......怎么办？知道你在世上，不知道你在哪条路上......
办法总比问题多！
最后，我和陆四在柔道队的仓库里有了发现，那里有好几个废弃的人形摔靶，虽然不是专业的沙袋，但我们觉得做替代还是没问题的。我们找柔道队的教练软磨硬泡，用我们的赤诚打动了她。她挑了个最破烂的人形摔靶给了我们。
我们很快就DIY了挂绳，但没有地方悬挂也是个问题，老是挂在操场，只怕没几天就会被人彻底打坏或者被不怀好意的坏蛋偷走。商量来商量去，陆四主动承担了沙袋的保管和运输工作，白天就塞在他的床下，晚上再扛到操场的角落悬挂到老樟树上。
我们如获至宝，喜出望外，哼，我们也是有沙袋的人了。

大概是因为我有了一定的基础，肖十一的教学进度也很快。短短几天，他就把散打的基本拳法、腿法、摔法都教了一遍，并安排了一个新学员与我搭档进行对抗动作的强化记忆训练。
在肖十一那里训练完回到体校，一般都到了晚上10点左右。如果天气良好，陆四总会在操场上边打沙袋边等我。遇到下雨天，他就会跑到我们射击队的靶场等我，那是体校最偏僻的角落，基本上晚上没人去那。我会把当天学到的内容教给他，和他一起训练到转钟再回宿舍睡觉，还总是感觉意犹未尽。
现在想来，我晚睡的毛病，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通过这个暑假的训练，我对散打有了一定的认识，但肯定不够专业。不过还是有些个人的感触，特别是和我自学的李小龙技击法相比较的话。
简单再简单地以拳法为例说说其中的某些不同，不另行展开，毕竟这不是专业教学帖。
李小龙技击法里的冲捶，实际上就是散打里的冲拳，也是拳击里的直拳，其中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拳眼的朝向。
李小龙的冲拳脱胎于咏春的日字冲捶，拳眼朝上，便于快速直接出击。散打和拳击的直拳，大多都有一个扭臂的动作，击中目标时拳背朝上，拳眼是横向的。比较而言，李小龙的冲捶速度更快，但力量却不及直拳。
李小龙技击法里的摆拳也和散打的摆拳（惯拳）不太一样，主要区别还是在拳眼的朝向。李小龙的摆拳，拳面、拳心甚至掌根部分都可以作为打击面，而散打里的摆拳也有一个扭臂的动作，击打面集中在拳峰或拳面。同样的，速度李小龙占优，力度则散打和拳击占优。
通过对比，不难发现，李小龙更侧重速度，而散打和拳击更侧重打击的力度。但在散打擂台对抗中，我们也不难发现，因拳套的影响，想发挥出李小龙技击法里的速度确实有些勉为其难，而打击力度却多多少少打了折扣。但如果没戴拳套，效果就不同了，李小龙的拳法更适合发动突袭，更容易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效果。
所以，我在后来所遭遇的打架事件中，还是习惯于速战速决的方式，更多地使用了李小龙的拳法。毕竟，人体脆弱部位不少，就算打击力度有所削弱，只要击打部位准确，也能给对方造成极大的伤害和困恼。
闲话少述，言归正传。
在学习了基本的拳法、腿法和摔法后，每隔几天，肖十一都会安排我和其他学员上拳台进行回合制对抗练习。
在这些对抗中，我有胜有败，但进步显而易见，我不再是那个初上拳台的傻小子了。肖大侠甚至夸我：“不错哦，蛮会动脑子的嘛。”
在这段日子里，反倒是“旁听生”陆四给我的压力最大。
他是那么刻苦勤奋地练习，仿佛憋着一股劲不甘屈居在我之下，每次和我对打都拼尽全力。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刻苦的原因，毕竟，最初是我找上他请教武术的，他在心底里就有了定位，哪怕现在是我反过来在指导他，他还是希望找回自己那说不出口的臭不要脸的狗屁尊严——我们都是兄弟了，有这必要么？傻不拉几的。
面对陆四的疯狂，好几次我都想说，我怕了你行了吧？
但我没说，打死也不会说，因为，我也有我的倔强，不是吗？
有趣的是，直到暑假快结束时，肖大侠一直没有安排我和曹九对抗。

“什么时候安排我和曹九打一场啊？”
肖大侠反问道：“你觉得能干倒他了？”
“试试呗。”
“如果不清楚怎么干倒对手，只是想试试，那是匹夫。匹夫，懂不懂？”
“别以为我是文盲，我语文好得很！”面对肖十一的嘲笑，我有些恼火，“但试都不敢试，岂不是懦夫？”
“古人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文盲。”我毫不客气地反诘，“原话是知彼知已者，百战不殆。不殆，是不会疲惫的意思，知道了不？”
“嘿！跟老子拽起文来了？不都是一个意思吗？”肖十一朝我的头顶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巴掌，“小屁孩，大人讲话，少特么顶嘴！”
肖十一似乎和师傅有种默契，无论什么时候，在我面前都不以师傅自居，有次我叫他老师，他还斥道，叫我大侠。大人的世界，那时候的我真表示不是很懂。
“哦。”在肖十一面前，我真是太弱势了，“好吧，那你教我怎么赢啊。”
“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曹九的弱点在哪吗？”
我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我给你讲讲？你愿意听吗？”
“肖大侠。”
“嗯？”
“你废话真多诶。”
肖十一举起蒲扇大的巴掌作势又要打我。我赶紧抱头求饶：“我听，我听，我听啊。”
在肖十一臭不可闻的办公室里，我经历了有生第一次战术分析和指导。
“你的弱点就是各方面都很均衡。”
肖十一开头的这句话就让我接受起来有了难度：“等等，我各方面均衡？这听起来是优点啊，怎么反倒成了弱点了？”
“你的弱点就是优点太多，这话有问题吗？”肖十一盯着我，炯炯有神的虎眼里透出一丝诡谲。

预告一下，今晚打曹九。。。。。。。好怕怕

“啊？”我很想装成懂的样子，但理解力实在是不允许，不得不放低姿态，“我当然......希望这话没问题，谁不希望多点优点呢，是吧？”
肖十一张嘴无声地打了个哈哈，笑容满面接着说道：“你第一次上拳台时，我就看出你身上的优点很多。你的韧带很好，高踢腿又高又飘，只是节奏有点跟不上。
“出拳也快，可惜距离感掌握得不太好，力度也还欠缺。
“步法倒是有些小问题，有些乱，但难得的是很灵活。
“胆气也足，虽然有些多余的躲避和闭眼的动作，但我看得出来那只是出于本能，是缺乏对抗训练的结果。
“体能尤其好，一回合下来都没喘大气。
“防守上也没太大问题，就是拳套还不习惯影响了发挥.......”
“对对对！拳套太碍事了。”这个事我真是很介意的。
“所以说，你虽然存在一些不足，但这些不足都是可以通过针对性的训练改善或消除的。这一个多月的训练就是证明，以前你身上存在的问题，现在几乎都没有了。可以说，你之前的基础打得不错。”
“啊？你不会是说我很完美了吧？这样说我倒是有些些不好意思了。”
“完美啊，谁能真正完美呢？”肖十一顿了顿，“如果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事实上这就是个问题。”
肖十一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还有这样的操作？
“那你赶紧跟我说说啊。”
肖十一却慢条斯理朝茶水柜一指：“茶。”
“好嘞！”我毕恭毕敬地把他的大茶缸续上开水递到他的手上，“请多指教！”
“嗯。”三声调。肖十一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到几上，放慢了语速：“当你几乎没有明显弱点的时候，其实反过来说，也是你没有长处的时候。”
我感觉肖十一说的这句话有点玄，玄而又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点流星。但现在我只在心里懊恼地骂道，装神弄鬼的，直说会死啊！
但肖十一并没有继续谈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曹九的长处在哪？”
对曹九我太熟悉了，他的每一场拳台对抗我都偷偷地留意了：“他呀，喜欢抢攻，出拳凶狠，打击力度很大，攻击力超强。嗯，攻击力应该比我强。接腿摔技术也很棒，就是体能稍稍弱了点，对手如果前两个回合没被打垮，拖到第三个回合，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肖十一赞许地点点头：“观察对手倒是挺用心的啊。是，曹九的长处在于他有很强的攻击力。在同龄人当中，他的攻击力是非常出色的。”
肖十一起身从文件柜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照片，拍的是张奖状：省第二届芙蓉杯散打擂台赛，男子60公斤级，第五名......见鬼了！上面赫然是曹九的名字！

“这是今年5月份的比赛，在衡阳打的。别看是第五名，现在的散打比赛可是没有分少年组和成年组的，这个名次的含金量可不低哦。”
我顿时心里一阵发虚——这货原来这么强的：“我......我竟然和他在拳台上硬挺了一个回合？我怎么做到的？”
“那次曹九没尽全力。”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肖十一笑了笑，“是新手还是老手，一交手就试出来了。你是我新带来的，曹九不至于一出手就给你下马威，帮我试试你的斤两就行了。”
“你好坏啊！当时为什么不给我找个新手对打？”我突然生出劫后余生的余悸。
“你小子自己当时吹牛说，练截拳道都快两年了。我找个新手给你长威风啊？想得太美了吧小子。再说，曹九练散打也不过一年多点的时间。”
“管他练了一年还是几年，你也不能找个这么强的对手来虐我啊！”话赶话的，我简直出离愤怒了。
“你这个傻小子，找个技术不成熟的新手和你打，双方都控制不好，一顿王八拳抡下来，说不定你会被打得更惨。老手对新手，只要不是刻意给对方好看，手下是可以留有分寸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原来，我被人放水了还不自知。感情，天下人都宠着我吗？
沉默半晌后我问道：“那我是不是输定了？”沮丧，很是沮丧。
“不至于。”肖十一淡淡一笑，“刚才说了曹九的长处，不也说了他的短处吗？”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你的长处是没有明显的弱项，但短处是没有明显的优势项，你现在的技术中规中矩，没有绝招，更没有必杀技，如果非得说你有长处的话，可能你的体能勉强算一项吧。
“曹九呢，技术比较成熟，攻击力非常出色，习惯主动出击进行抢攻，第一回合尤其强悍。弱项就是体能不足，高强度的攻击难以维持满三个回合。
“所以，在这种状况下，你该怎么打呢？”
“我懂了。”这样我还不懂的话，就真是白痴了，“拖死他！不和他硬拼，耗他的体力，拖到第三个回合，虐他！”
“问题是，第三个回合你要是不能击倒获胜，那么你还是输了。能接受吗？”
“不能接受！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长叹一声，“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安排你们后天打一场友谊赛，作为这个暑假训练的结业礼，你们俩好好打，给大家做个表演，好不好？”
“肖大侠，你太客气了，嘿嘿，谢谢你。”
“那就这样，你帮我去把曹九叫来？”
“叫他来干什么？”
肖十一云淡风轻地说：“给他分析战术啊。”
“为什么！”我蹦了起来，“你这不是出卖我吗？”
“公平啊，臭小子，公平懂不懂？老子给你分析了战术，当然也要给他分析分析啊！”
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但我还是有些纠结：“这，这不太好吧？”
肖十一神情严肃起来，语调却很轻柔：“关于功夫，关于武者，我给你上最后一堂课：胜负不重要，公平才重要。”
曹九进门之后，肖十一对曹九说：“后天会安排你和小剑打一场友谊赛，所以叫你来。”
我离开了办公室，隐约听到肖十一在问：“你知道小剑的弱项和长项吗？”
“他？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曹九不屑的冷冷语气格外地刺痛了我。

我和曹九要打友谊赛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武馆，大伙都很兴奋，纷纷表示期待，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平时我们在拳台上也打对抗，但那是练习，有时候更会针对某些技术动作进行专项练习，和胜负没有关系。但比赛的概念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比赛，都是要分胜负的，哪怕是平局，在观众眼里也有高下之分。在寻常武者的眼里，可不像肖十一说的那样胜负不重要，而是很重要。
但曹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进行训练，似乎这个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有学员跑来给我打气加油，更多的学员则来为我出谋划策。
“你要仔细盯着他的后手拳，太狠了，一定要保护好头部。”
“他的后腿扫踢也不能忽视，我是大腿上次被他踢了好几下，现在还有淤青，你看你看。”
“其他都别管，先防守，一定要先防守，守到第三个回合就是胜利！”
“一定要挺过第一回合啊。”
“第二回合也很关键，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对对，拖到第三回合你才算基本安全了。总之，要挺住啊。”
“是啊，小剑加油，挺住哦，护好头哦。”
“......”
几乎所有帮我出点子的都是被曹九打过的学员，他们的点子......其实都对。但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其实没有一个看好我，甚至没有一个人认为我能挺过第一回合。
训练结束离开武馆跟肖十一道别时，他意味深长地说：“小剑啊，往往一个人的长项，就是他的弱项。”
晚上回到体校，我把和曹九要打友谊赛的事儿说给陆四听，他反应倒是很平常：“来，我们对练吧，你把我当曹九，狠狠打。”
陆四这次打得更加卖力，逼得我有些狼狈。对练完了，他又拿起我们自制的手靶，陪我进行拳法的练习。我们练得很晚，希望把拳法练得更纯熟一些。
早上训练时，我跟师傅说起和曹九打比赛的事，师傅云淡风轻地说，哦？终于有机会兑现你的承诺了？恭喜。
这是唯一看好我的人呐，到底还是师傅亲啊。
友谊赛如期打响。
正如大家赛前预料的一样，这场赛事没能打满第一回合，甚至没有超过20秒。
倒地是最终的结局。
恍如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