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黑花 >  【飘陵出品】《飞觞楼》原著风 没吃药 黑花微瓶邪

【飘陵出品】《飞觞楼》原著风 没吃药 黑花微瓶邪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自沙 室友一直在读课文实在没法专心了orz首次我爱你打卡,不容易!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晚安❤爱你们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番外三在手机版贴吧只看楼主第三页~番外二往前翻一点就到啦

忽然发现自己好久没写过番外了????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我去更新被吞了????
——————————————————————————
离开解宅的24个小时之后,解语花又回到了那里。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又似乎已然天翻地覆。
北京城还没有苏醒,寒风割人。解语花和黑眼镜一同下车,伙计毕恭毕敬地给他们开门。
上台阶过门槛,两人一直挨得挺近,伙计看见解当家忽然笑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们家门槛居然这么高。”他听得莫名其妙,就看着自家当家和那个一身黑的男人穿过苗圃往庭院里走。
解语花打小就在自家后园里吊嗓子,二十多年下来,后园一草一木早就烂熟于心。走到这里他步子才快了些,和黑眼镜拉开距离,走了几步忽然被小径上横生出来的灌木阻了一下腿,微微踉跄了一下,立马被黑眼镜扶住。解语花俯身把过长的花枝扶正,让它依靠在旁边的矮灌木上,“这一片的茶花怎么都长成这个样子了,帮我记着,让小陆叫个师傅来修剪一下。”说罢二人继续踩着细条砖路前行。
解语花的办公室就在后园出口转角处,中间用一条长青乔木做墙隔开,从窗户里只能看见后园中央的那棵桃花树,光秃秃地在深秋的冷风里抖索。
暖气开足,解语花一进门立刻觉得浑身都舒展开来,他脱下外套,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精准地丢到沙发上,接着他自己也大爷样地瘫上去,指挥人做事:“把桌子上的文件理一下,有角标的按页码钉起来放到南边第二层书架中间,没角标的放书桌最底层抽屉。”
黑眼镜照做。前段时间解当家没少带他进办公室,他权当解当家厚爱,直到现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解语花已经把整间办公室牢牢刻进了他脑袋里,他也才知道原来从那么早开始,解语花就规划好了今天的事。
他不知道这是解当家前走三后走四的习惯还是什么,也不知道解语花得知他空手而归时有没有失望过,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解语花从来没责怪过他。
这个人对他坦白的还是太少了。
现在解语花的反应简直过于平静,如此安然地就接受了现状,让他经不住怀疑和担忧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地方,这个人早已做过了种种挣扎,伤痕累累四处碰壁之后,一切希望泯灭之时才无可奈何地倒下。
办公室的所有桌面都收拾干净,连水杯都倒扣在托盘里,解语花歪头想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遗漏,才最后道:“书桌第一层抽屉里有我的手机和一个信封,把电话卡抽出来,跟信封一起拿出去烧掉吧。”
忙碌了半天,天边终于有点泛白。晨风依旧冷得反人类,黑眼镜捏着手机和电话卡转到屋后,找了个背风地儿,从信封里随手抽了两张纸,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引火。他本来无意窥探里面的内容,解语花既然都把这些东西装进信封里要他烧掉,铁定不是要他看的,没料到随手抽的纸张里夹了一张尺寸稍小的纸片,这样一抽就掉出来,翻了几个圈落在地上。
引火的纸已经点着了,黑眼镜把手机卡丢进去,立刻一股难闻的焦灼闻冲上来。他把信封搁在火焰边缘,再去捡掉落的纸片准备一同撂进火里,一摸到纸张就觉得触感不太对,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很模糊,第一眼看上去只看得到乱七八糟的人挤在一起,他瞥了一眼,有点发愣,仔细看了看,才确定照片中间那个夹着烟的黑衣男人的确是自己。
照片相当模糊,似乎是从一张更大的照片里放大出来的,又好像是偷拍的。他背对着镜头,只露出一张侧脸,手里有东西——那一块图案模糊不清,好像被人反复地摸索过,几乎看不出来,黑眼镜根据自己的习惯推测,应该是夹了一支烟,他回想片刻,照片上信息量太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在哪儿,同时也没有想到任何解语花会留着这张照片的理由。
直到一个多月之前被偷拍的那次前,他们两人一直没有任何合照,他也一直以为彼此没有存任何一张对方的照片。当初和解语花约好“不要再见”之后,他一直留意不让人从他身上看出任何他们相识的迹象,哪怕偶尔回一次北京,偶尔偶尔看到解语花戏目的海报,他也只余光一眼,从未驻足多看过。
他知道解语花也和他一样小心翼翼,装了十一年的陌路萍水,但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解语花也和他一样胆大妄为,他们背地里早就不知道为彼此做了多少多余的事情。

电话卡烧起来的味道太冲,连眼睛都觉得微微刺痛,黑眼镜把照片丢进火焰里,打火机也一同丢了进去。
解语花双手插兜倚着门框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他走到解语花跟前碰一下他胳膊示意自己来了,解语花笑一下,毫不留恋地迈出门,“林安管家管的挺好,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了。”他
生养他的宅院,如今已经不属于他。
他亦已经不属于这里。
他和他路过后园,满庭秋叶,他们一前一后走过青条砖小路,仿佛十一年前动人春色里的两个青葱少年。
————————————————TBC呀————————————————
此次更新建议搭配番外二 海棠花欲燃 和番外三 此间少年~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今天北京的天气意外地好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今天买买买呀为什么要更新?( 。ớ ₃ờ)ھ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真的非常抱歉!这周末太忙了没办法更新QAQ下周一定!!应该早点跟大家说的,对不起QAQ滚去复习考试……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正文瓶颈只能写番外真是太罪恶了……
实在不知道让他们现在做什么好又没有准备好写H
……
此片番外含有大、量、剧、透!
嗯!
————————————————————————————————————————————
【解雨臣今天也十分敬业】
“我们走吧。”
“咔!——”
最后一个长镜头大概拉了快十秒,解雨臣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紧张不已地盯着道具海棠树,导演一声令下他才长舒一口气,那棵给当做道具的海棠树苗随着咔声立马不争气地歪倒下来,被道具组灰溜溜地收走。
黑眼镜把铁锹丢给助理,顺手接过羽绒服裹上,不由感叹了句树真难种。
他们这一条好几次没过了,倒不是两个人的情绪问题,是树的问题。
坑挖的太深吧种树进去就显得难看,挖的太浅没过两秒栽进去就倒了,来回折腾好几遍,小树苗才颤颤巍巍地撑过长镜头。
“大冬天的种树也是没谁了。”摄影吐槽一句编剧,扛着摄影机又去补了几个远景。北京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天冻人得很,工作人员都穿的宛如圆柱,两个用生命在拍戏的演员一结束就缩手缩脚地把自己的厚羽绒服套上,成为圆柱中的一个,围着导演的Laptop看刚刚的片段。
镜头里的解雨臣仿佛换了一个人,他看着墓碑的神情淡淡,脸上的微笑若有若无。视频还未处理,旁边的杂音听的清清楚楚,道具组打出来的冬日暖阳铺洒在屏幕中那两个人身上。黑眼镜一手支着铁锹一手自然下垂牵着解雨臣,镜头围着他们转了半圈,在两人脸上各做停留,接着拉开距离,将两人全部身形包揽其中,他们侧身相邻而立,前方起伏着淡金色的山丘,山丘外是薄霾之中的北京城。北京天气不甚好,天空灰蓝,恰似给画面加了一层阴郁的滤镜,而这两人站在模糊的光亮里,神态自然,十指轻扣。隔得远,风声大,分辨不出是这两人到底谁在说话,只听见一个人说了句“我们走吧”,接着画外响起一声“咔”,两人迅速松开手,场记板啪地打下来——飞觞楼第9幕第37场第4次拍摄结束!
整部《飞觞楼》的拍摄工作随着这一声咔也戛然而止。
结束了。
解雨臣盯着屏幕上的场记板,一时间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
前前后后快一年的拍摄——虽然剧里的时间才过去不到三个月——就在这么个平凡无奇的日子里结束了。
“解老板觉得怎么样?”黑眼镜端了杯热水暖手,随口问他。
解雨臣笑了一下,“还不错吧。”
从开始的突入迷局,到古墓疑云,再到地面斗法,最后病入膏肓。他自己知道他曾经为了这部剧怎样整夜整夜揣度小九爷的心思:如何发号施令,如何微笑,如何握手机,如何眼神流转……到最后他骨子里都成了小九爷,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解家。
导演评价他的表演说:很解当家。
他就是解语花,解语花就是他。戏外别人也叫他解老板,戏内小九爷也有他的习惯。
黑眼镜也跟着笑了一下。他笑起来越来越像剧里的那个浪子,叫人十分看不透,“嗯,合作愉快。”他礼貌地伸手。
解雨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齐哥。”
后勤开始收拾东西,解雨臣的助理也过来叫他离开。最后一场的拍摄当然不可能真的跑去昌平区的墓地,而是在古墓场景的山区拍摄的,解雨臣低头看着手机,跟着助理往山下走。中途路过解家大宅的场景,他心下一动,不由自主地就迈了过去。
剧里能让吴邪迷路的大宅院,不过是个被民国题材电视剧用滥了的布景。他迈进煞有其事的圆柳丁宅门,正对面就是一条走道,左拐是后园,右拐是祠堂,正对面是卧房和办公室,几个主要场景都囊括在内,哪怕是路痴也能认得清清楚楚。
解雨臣左拐进了园子。这个场景里他有过不少戏,包括最后那场看不见了之后的,他还是第一次演一个瞎子,经历十分难忘。园子中央有一棵挺大的落叶乔木,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树,少年解当家和黑眼镜那出是另外找了别的桃花树拍的,至于这棵,这一年来解雨臣就没见它开过花。
出了后院到卧室,这里一长串的卧室也常常被剧组人员当做临时更衣室或者存包间使用。吴邪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和张起灵在解宅的最后一场也刚刚拍完,正和陈文锦霍秀秀陆冀四个人凑在一起看视频,笑得可开心,张起灵在门口站着听他的助理给他念新的通告。五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解雨臣进来。
转出卧室,解雨臣没再往祠堂那边跑,他的助理站在走廊尽头低头看手机,旁边剧务人员往往来来搬运道具,棺椁、牌位、大小青铜器……有一个抱了满满一箱道具枪械,还背着数把古刀,行走得十分辛苦。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服装、道具、造型,摄影机一开他们就成为了另外的人。
而一旦帷幕落下,镁光灯暗去,他们又重新成为原来的自己。
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管故事里多少爱恨生死,场记板脆脆的那一声“咔!”之后,没有谁还在戏中。
助理在向他招手,解雨臣点头表示他看见了,双手插兜大步向宅门走去。
在抬腿跨出门槛的最后一刻,他蓦然回首对着灰蓝天幕下阴森的宅院璀然一笑——那是属于解当家的微笑,自信得甚至有些散漫,阳光在他眼里闪耀。
“咔!过!完美!”紧跟其后的导演简直要冲上来拥抱他,结果被黑眼镜抢先一步一把拽过解雨臣躲进祠堂里吹暖气,解雨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一镜到底可不简单,他孤独地行走了这么久脸都冻得发红,黑眼镜赶紧往他手里塞了杯热姜茶,在兜里焐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颊一脸心疼:“你看你冻的。”就差把羽绒服拉开把解雨臣抱进怀里。
跟进祠堂的导演觉得狗眼已瞎:“小解今天状态特别好嘛!”
解雨臣被别人捧着脸没办法好好说话,只好点点头喝了口姜茶,整个人都渐渐暖起来。
“要不要再拍几条彩蛋?审核可能不让过的那种?”
解雨臣:……
他瞥见张起灵的助理从祠堂外跑过,一路狂奔着去追场务,因为其中一把古刀并不是道具是张起灵的私人藏品。而张起灵面瘫着一张脸和吴邪互相戴口罩,好像马上就要离开。
解雨臣觉得自己要瞎了。
他指了指这对大庭广众之下放闪光弹的男男对导演道:“审核不让过的彩蛋让他俩拍吧。”
其实并不是一切都没有改变。
黑眼镜终于放开他的脸,抓起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不喝了?”
“不喝了。”解雨臣从胃到皮肤差不多都温暖起来了,黑眼镜就从他手里接过热姜茶,一脸正经地贴着他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解雨臣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在兜里捏了一把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在故事里爱上一次—————————————————
—————————————————在现实里也爱上一次—————————————————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默默在自己平时更新的点逛一发
我果然太怠惰了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作者终于起不出名字来了
九十一,无题
我们又把录像看了几遍,闷油瓶忽然轻声问道:“碟片是寄给谁的?”我看了眼我爸,我爸道:“寄到咱家,没写收件人。”闷油瓶停顿了片刻看向我,“但是文锦开头叫的是你。”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文锦叫得我没差呀,我爸不管事,而我跟她比较熟,在北京的时候也有过联系……等等北京?我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茅塞顿开:文锦失踪的时候我还在北京,如果这盘录影没寄过来、她开头没叫我的名字,我爸也许根本不会让我回来。
“小邪……”录影又开始重头播放,这一次她叫我的名字时,我竟感觉汗毛倒竖。
她是故意的!或者……强迫她录这段影像的人是故意的。
有谁想让我回杭州。我脑袋里电光火石闪过这个念头,还未细想,就听见闷油瓶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在看他时他几乎凑到屏幕面前,异常专注地盯了几秒:“极度危险,不要回应。”
“?”我和我爸一脸懵逼,闷油瓶指着屏幕上的文锦道,“看她的眼睛,这是我们在西沙时使用的暗号。”我和我爸也凑过去。之前我倒没有注意文锦的眼睛,现在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在十秒内眨动了好几次。如果闷油瓶不在这里,我们即使注意到了她的眨眼,也可能将其理解成因为强光和疲惫而做出的无意识的举动。闷油瓶按照她眨眼的频率用手指敲着电视柜桌面,又确认了一次:“极度危险,不要回应。”
我忽然意识到文锦可能是故意想让闷油瓶回到杭州,所以才在开头叫了我的名字。
不可否认,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一辈人确实有着极其优异的心理素质。刚刚从尸化中恢复过来,在被挟持的状态下,文锦居然还利用这有限的十秒给闷油瓶发出了这样的信息……虽然我并不知道她表达的“不要回应”具体是指什么,我老爹看起来也很茫然,闷油瓶似乎也对此毫不知情……
有时事情就是那么巧,我还搜肠刮肚地想着不要回应啥,我爸的手机就响了,他接通之后脸立即挂下来,接着叫我和闷油瓶过去看,“刚刚寄到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白纸上印着明天的日期和一个地点,下面还有一行我看不懂的东西。
而看我爸的脸色,他显然知道最后一行是什么,而闷油瓶静静地看着我老爹,也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只有我傻里傻气地问:“爸,这是啥?”
我爸居然犹豫了一下,为难道:“每一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我不知道?难道我不是亲生的吗??
闷油瓶皱了一下眉,“你们打算用这个交换吴二白?”
我爸难得地沉默了,我看见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动,他内心十分挣扎。
虽然我对什么家族秘密一无所知,这两人也没有任何要告诉我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二叔三叔都不一样,我爸就是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他本不该在这时候被推出来,强迫自己做任何的决定。
文锦警告了我们,但是如果我每听从一次警告就能得到一块钱,我早他妈开上法拉利了。
不要怂,就是干,我惹的事还少吗?
“他们要什么?明天我……”
“我带伙计过去。”闷油瓶忽然接道,我猝不及防被打断,只听他继续道,“东西不会被拿走,吴二白也会得救。吴邪,”他当着我爸的面毫不避讳地注视着我,轻声问道,“你信不信我?”


连着三天都风和日丽,对于深秋的北京来说并不常见。
解雨臣下车时黑眼镜扶了把,他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两个人沿着石阶拾级而上,解雨臣在前,黑眼镜在后。好几次踉跄之后解雨臣终于允许黑眼镜牵着他,他小皱了下眉头,对此似乎感到不悦。这里应该是他熟悉的地方,可是显然,他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熟悉这里,这一点让他不由心生歉疚。
这一片墓地老旧,好多黑白照片都已分辨不清,碎石子路上荒草丛生。偶尔出现枯花和香炉,花茎还未腐化,香枝还未褪色,昭示着这一片安息之地并未被人遗忘太久。
解雨臣领路,转悠了十来分钟都没找对地方,不情不愿地放弃,下撇着嘴角仿佛在责备自己。黑眼镜拉着他挨个挨个地找过去,终于在两块相互依偎的墓碑前停下。
解雨臣自然而然地跪下,伸手沿着墓碑上凹陷的刻痕细细抚摸一遍,涂着黑色漆料的隶字庄严沉重,刻痕边缘由于经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圆润光滑。他沿着刻痕细细写了一遍墓碑上的名字,微微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稍矮的墓碑上刻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旁边另一块墓碑除了名字和出生年月外别无他物。
只有历代解当家和夫人才可葬入祖坟,其余人等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即使解雨臣已经做了快二十年的解当家,仍没有权力将自己父母的骨殖迁入祖坟。解家不记得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他的他母亲,也不记得鞠躬尽瘁至今尸骨无寻的他父亲,于是到最后他也只愿意在解家祠堂里留下个牌位,心和骨灰都不肯留在那里。
“这块地前前后后都占满了,没有空位。”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模糊。如果不是黑眼镜和他彼此过于熟稔,或许此时此刻他会听不懂他要说的话。解雨臣站起来,凭记忆转了个身,膝上还残留着墓前干燥的尘土。他指着对面山头道,“我的地方在那头,隔得不算远。”他这些年俗事缠身,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好在安祭之后他们可以日夜遥望,一一补偿十来年间不得相见的年月。
“那个……”解雨臣忽然紧张起来,“我说句你可能不太想听的话,我怕过个几十年那边也没地方了,就先在我旁边定了个空位。你要是能来的话,就来吧……”


如果人只有最后十天可以活,或许他会潇洒地周游世界看看自己不曾见过的风景,或许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一本叫做《最后十天》的书,或许会和爱人昏天黑地地缠绵到生命尽头,或许会回家。
解雨臣已经没有办法看见风景,也无心留下传记,不过他的爱人就在他身旁,他们可以一起回家。
然而这两个人,一个一生囿于一座宅邸,一个浪迹四海无以为家,遇到一起却奇迹般地彼此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世上只有两种地方,家,和没有他的地方。
对方所在之处即为故土。
所以当两人回到车上,解雨臣闷头想了半天说好像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你带我回家吧的时候,黑眼镜没有半分犹豫侧过身来过来吻他。
因为他很快就要是永远也回不了家的人了。
————————————————————————TBC么么哒————————————————————
为了补偿今天的玻璃碴决定过会儿放几个NG小剧场quq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严肃脸)
小剧场这种糖分过多的东西会令人长胖的!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先跟大家道个歉,本来说好的h可能不会出现在正文里了……
因为我觉得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我这种脸皮太薄词措又太造作的人炖不出什么好的肉来,强行炖肉对我来说太勉强了,不如拉灯,拉灯处理或许能更好地保留一直营造的感觉……
以及当然h肯定会补给大家的,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色气向(啊啊啊要脸…)的h,所以嗯,你们等着番外的色气向吧……希望大家不要对我有什么偏见我还是个乖宝宝我一点都不黄暴
以及九十二章应该就是正文的最终章了,大概分两周写完(我猜)
在这里停止,应该是最好的了
难为大家看我bb了那么多hhhh
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完结吧……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篇该写什么ORZ想想看也一年半了,对这一篇非常不舍
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写过的最长的故事了
很高兴你在看:)
以及!!今天有NG小剧场!不写胖十斤!!
——————————————
杭州湿润,有没有暖气,初冬居然比北京还冷些。我从车上下来立马冻了一个哆嗦,隔壁铺子的小丫头见到我打了声招呼:“吴老板回来了?”
我随口应了声,摸钥匙开卷帘门。
月余没回铺子,屋内的陈设半点没变,却看着有些陌生。我上楼整理东西,我爸带着闷油瓶走了,临行前叫我把铺子收拾收拾,短期内可能没法开张了。
我检查了一下玻璃橱和柜子,都锁的好好的,玻璃略有些落尘,一摸一个指印,我随手拿了张沓报纸擦,报纸的日期还是七月末。
把所有玻璃橱都擦完,我将报纸丢进垃圾桶里,去二楼收拾。二楼有一个小起居室,有时我在铺子里忙得太晚懒得回家,就临时在这里应付一晚。站在门口盯着里面一张躺椅,我忽然有点发愣。
在闷油瓶没来之前,这张躺椅一直是我的宝座,他来之后,我有意无意地就让给他了。但闷油瓶用得很少,直到一天我一拍脑门想起来,这家伙可能根本用不惯这种玩意儿,他可能躺着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他和我不一样。
我是能吹着空调在躺椅上睡着的小老板,他是睡着也带刀的人,身处人群也孑然一身。
他应该是和我不一样的人,应该是习惯了独自行走的人,可是现在……
正想着我忽然听见楼下有动静,随手抄起本词典就下了楼,要是客人就做生意,要是别的什么牛鬼蛇神就抽他丫的。我下着楼梯就看见一双穿着牛仔裤的腿晃来晃去,接着那人转向我的方向,叫了一声:“老板?”
听声音是王盟这小子,我下了楼一看果然是他。“嗯。”我随手把词典搁在柜台上,“你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王盟嘿嘿笑了一下,“我来收自己东西。”我正奇怪他在铺子里到底有什么私人物品,要知道他在这儿可是连个正式的水杯都没有,只见他转到柜台后面拉开电脑椅,蹲下从柜台下边咔咔咔地剥下一把三棱刺刀,又贴着台式机键盘剥出一把极薄的匕首。
我看着他变魔术似的摸出两把凶器顿时傻在原地,平时虽然我打扫得也不多,但我他妈也不瞎啊,这小子怎么藏东西的?他藏了多久?不对他在铺子里藏凶器干嘛?
我浑身毛骨悚然忍不住又抄起了词典,只见这破小子用皮革把刀刃包住,小心翼翼地把刀别进自己身上什么神秘的兜里,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他揣进去之后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做完这一切后他发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居然还蛮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老家伙用着顺手嘛……”
要不是他身上有刀我肯定会忍不住抽他的,可是现在知道他有械,我居然有点怂,只敢站在原地问他:“你怎么搞的?!”
这小子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江湖险恶,二爷也跟我说平时备着点手段,万一老板你受伤就不好了。”我强作镇定心中默默骂了句卧槽,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去你妈的,“你忽然把这些家伙翻出来干嘛?”
王盟道:“这不张爷要搞事情吗,我给叫过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鬼使神差地问道:“王盟,你被人劈过腿吗?”
王盟一脸懵逼:“卧槽老板你别咒我。”顿了顿他又大惊小怪道:“老板你交女朋友啦?!”
“……有个人,”我斟酌了一下用词,“一直很独立,忽然有一次做事前询问了你的意见。但是,他又好像不希望你参与这件事,你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
王盟幽幽地瞪了我一会儿:“老板你女朋友不是怀孕了吧?”
“去你妈的。”我干脆骂道,“认真问你话呢。”
王盟真的闷头想了一会,才认真对我道:“老板你最好准备一下。听你的描述,我感觉这如果不是惊吓,可能就是个惊喜。”


九十二,活着
这是黑眼镜为数不多的拥抱着某个人醒来的时刻。怀里人还未醒,他慢慢地动了动,手因为长时间护住对方肩头而有些发麻,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对方仍没有醒来。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严实地隔开,只有些许光线从缝隙里溜进来,他清晰地看见床头台灯微弱的反光。
15:27。
解雨臣开始变得嗜睡,连带着他睡眠也不规律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的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走。
解雨臣的身体就像一台逐渐停转的机器,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少,工作的间隙越来越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怀里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失去呼吸。
因而黑眼镜开始彻夜不眠。他睡得很少,大部分时候只是陪解雨臣躺着。
怀里人很细微地动了动,惺忪着睡眼缓慢地凑过来吻他,两个人厮磨一阵,解雨臣终于醒透,喘息一声哑着嗓子道,“我想洗个澡……”
原本流畅结实的肌肉在短短数日内失去了力气,当解雨臣脱掉衣服把自己暴露在水流下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羸弱。黑眼镜也脱掉了外衣想跟进去,解雨臣现在眼睛不方便,少不得要人帮一把。
没料到解雨臣拒绝了,从水汽蒸腾的淋浴间里湿淋淋地推了他一把要他出去。
黑眼镜妥协,但只答应在门外等着,万一有什么事千万要叫他。
解雨臣随便点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温暖的水流更是让他昏昏欲睡。他半靠在淋浴间玻璃门上,水雾迷蒙的玻璃面印出一个形状优美的背部轮廓,他将水流转成凉水,接着靠在玻璃上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摸索着将之搁在水迹弥漫的置物架上。
冷水终于一点一点把神智带回了他的身体,解雨臣脑内逐渐清明起来,他略带怜悯地最后一次抚摸着架子上昂贵的银色首饰,这个小玩意儿将会被带回宗祠,和那个枉死的女人的骨灰摆在一起。
“我不欠你了。”他轻轻道。
肩上的刺痛愈发明显,他转身抹了把脸,发尖上的水滴坠落。
他的身体已经不需要修补,因而疼痛也无关紧要,甚至显得麻木。
他双眼无神地站在水流里,仿佛在强迫自己淋一场雨。
没有加入丝毫热水的水流在初冬天气冰冷无比,但解雨臣觉得自己仿佛从外向内燃烧起来,他感觉有些东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他是新的了。
最后他抓过一条宽大毛巾裹住自己,赤裸着双足就走出去,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他知道自己不必把什么都做的很细致,因为会有人照顾他,会有人心疼他。
而那个人就守在门外,他抓住那个人胳膊的时候,好像抓住了一簇燃烧的火焰。
—————————————————TBC爱你们!—————————————————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解雨臣今天也十分敬业·拍摄NG合集(也许是第一弹吧)】
1,肯德基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万里,吴邪一身正装,庄严地站在人民路十字街肯德基门前。
“先生?”
解雨臣和黑眼镜已经坐在里边开始吃鸡。
“先生?……那个……”
解雨臣温柔善良地擦了擦嘴准备说话。
“先生,我们这里不许拍照的。”
吴邪OS:妈的这个吃土剧组!
【最后飞觞楼第一场第二幕场景改换到人民路十字街肯德基对面巷子底临时搭建的馄饨摊前】

2,空烟盒
解雨臣顿了顿,淡淡对黑眼镜道:“你那抽烟的毛病也该消停消停了。”
说着一把把空烟盒啪地错过黑眼镜裤兜掉到地上。
解雨臣面不改色。
黑眼镜嘻嘻一笑捡起来塞回自己口袋里,吹了声口哨。
……
解雨臣顿了顿,淡淡对黑眼镜道:“你那抽烟的毛病也该消停消停了。”
说着一把把空烟盒塞进黑眼镜裤兜里。
黑眼镜也没说什么,脸色变了变。
解雨臣面不改色地抽了抽手,还是没能成功把手从黑眼镜裤兜里抽出来……
……
解雨臣顿了顿,淡淡对黑眼镜道:“你那抽烟的毛病也该消停消停了。”
说着一把把空烟盒塞进黑眼镜裤兜里。
黑眼镜:“……等等我什么词来着?”
解雨臣:“……吹口哨!”

3,禁婆
“小哥……小哥……卧槽张起灵!”
吴邪大怒,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睁眼发现眼前是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女人,眉目弯弯正冲着他笑。
“嘻嘻……嘻嘻……”
笑的有点耳熟。
吴邪表情强烈地变了变,这、这不是禁婆……
“哎呀那个女同志不要趁机占男演员的便宜啊!说的就是你,不要再摸人家的胸肌啦!!”导演怒吼。
……
“小哥……小哥……卧槽张起灵!”
吴邪大怒,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睁眼发现张起灵面瘫着一张脸稳稳地撑在他上面“嗯”了一声。
吴邪立马捂住脸对摄像机大叫啊啊啊不要再拍了!

4,泼水
这么想着,黑眼镜忽然有点心情愉悦,他掐灭了烟,伸手想摸摸解语花柔软的头发。
以往他这么做的时候,解语花一直都眼疾手快地捏住他手腕。
而今天——
哗啦啦啦——
一碗茶水泼辣地从窗口倒下来正中解雨臣头顶,楼上小三爷怒喝道:
“王盟!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
解雨臣:……(默默卷起袖子)
……【吹干头发之后】
这么想着,黑眼镜忽然有点心情愉悦,他掐灭了烟,伸手想摸摸解语花柔软的头发。
以往他这么做的时候,解语花一直都眼疾手快地捏住他手腕。
而今天——
“卧槽!——”只听楼上小三爷一声惊呼一个茶碗抛物线坠落下来啪地砸碎在对巷墙上。
解雨臣和黑眼镜OS:妈的导演就不能剪辑一下吗非要一镜到底??
……【换了个新茶碗之后】
这么想着,黑眼镜忽然有点心情愉悦,他掐灭了烟,伸手想摸摸解语花柔软的头发。
以往他这么做的时候,解语花一直都眼疾手快地捏住他手腕。
而今天——
黑眼镜稳稳地摸到了解雨臣头发因为解雨臣并没有能够捏住他的手腕,同时楼上一碗茶水小心翼翼地倒下来,夹杂着胖子的惨叫和小三爷的怒吼,成一道水线完美地落在黑眼镜头上。
……【黑眼镜吹干头发之后】
小三爷怒吼并泼出茶水。
解雨臣和黑眼镜抓手腕,工作人员从窗口倒水。
一遍过,完美。
众人OS:早这样不就好了妈的导演非要搞事情!

5,出浴
“花儿爷,你把另一件浴衣搁哪儿了?”
解雨臣从隔壁床头抄起浴衣扔了过去,稳稳当当地错过黑眼镜的手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
“花儿爷,你把另一件浴衣搁哪儿了?”
解雨臣从隔壁床头抄起浴衣……各方注意抄起浴衣失败!
……
“花儿爷,你把另一件浴衣搁哪儿了?”
解雨臣从隔壁床头抄起浴衣扔了过去,稳稳当当地被黑眼镜接住。
不一会儿黑眼镜就一边系衣带一边踱步出来,一抬头又问:“毛巾?”
这他妈还真像小夫妻。解雨臣没好气地想,随手又把干毛巾砸了过去。
黑眼镜擦着头发坐到对面床上,笑眯眯道:“还真像一对基佬。”
解雨臣:“……你应该说像小两口。”
黑眼镜笑眯眯地肯定道:“嗯,像小两口。”
解雨臣:“……”(不知道怎么但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6,一棵海棠
“谁要这种东西?”黑眼镜的声音忽然晃了晃,解雨臣蓦地一惊,一抬头对方已经近在眼前,一呼一吸都灼热地扑打在脸颊上。
“如果我死了……”只听对方一字一顿,轻柔又认真地微微笑着,忽然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解雨臣:……摄影师不要再拍了!

7,蛇雨
解雨臣和张起灵两人对峙半晌,谁也不让着谁,林中出奇地安静,吴邪坐在他俩身前,神情十分紧张。
解雨臣撇了撇唇角,微微冷笑一下,接着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剧烈地动作起来,吴邪表情猛然一僵,肌肉绷紧,仰头就看见两人刷地伸手抓住了长蛇造型的绿幕,好像抓着一条海带。
吴邪心想,这太特么傻了。
接着他赶紧从这两人身下躲开,但因为坐了太久肌肉紧张一个踉跄抱住两人大腿。
旁边看戏的黑眼镜和王胖子:这姿势太特么傻了。

8,换衣服
“穿吗?”黑眼镜变魔术般的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一件衣服,笑眯眯地问解雨臣。
解雨臣迟疑了一秒,点了一下头,飞快地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脱完之后他发现面前的四个人有三个目光都在看别处,只有黑眼镜用目光暗示了他一下。
解雨臣垂眼发现自己右肋那里给某个杀千刀的亲出来的痕迹还没消退心里骂一声卧槽十分尴尬地把衣服穿了回去。
————————————————晚安宝宝们!——————————————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啊啊啊啊啊请假!这周要考四六级啦啊啊啊啊啊紧张😰
以及如果你好奇楼主前几个星期没更新搞什么事情去了
我排练这个去了……
(啊想了好久才放出来不管了叫我仙女)

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3493257204&uk=3761274972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小宝贝们,近几天(期末季😳)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了(神转折)。
你们不许打我。
我爱你们。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为了大家终章阅读得连贯一点所以把九十二章前面的一点内容连缀起来重新发了一遍,祝食愉:)爱你们)
九十二,活着
这是黑眼镜为数不多的拥抱着某个人醒来的时刻。怀里人还未醒,他慢慢地动了动,手因为长时间护住对方肩头而有些发麻,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对方仍没有醒来。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严实地隔开,只有些许光线从缝隙里溜进来,他清晰地看见床头台灯微弱的反光。
15:27。
解雨臣开始变得嗜睡,连带着他睡眠也不规律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的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走。
解雨臣的身体就像一台逐渐停转的机器,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少,工作的间隙越来越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怀里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失去呼吸。
因而黑眼镜开始彻夜不眠。他睡得很少,大部分时候只是陪解雨臣躺着。
怀里人很细微地动了动,惺忪着睡眼缓慢地凑过来吻他,两个人厮磨一阵,解雨臣终于醒透,喘息一声哑着嗓子道,“我想洗个澡……”
原本流畅结实的肌肉在短短数日内失去了力气,当解雨臣脱掉衣服把自己暴露在水流下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羸弱。黑眼镜也脱掉了外衣想跟进去,解雨臣现在眼睛不方便,少不得要人帮一把。
没料到解雨臣拒绝了,从水汽蒸腾的淋浴间里湿淋淋地推了他一把要他出去。
黑眼镜妥协,但只答应在门外等着,万一有什么事千万要叫他。
解雨臣随便点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温暖的水流更是让他昏昏欲睡。他半靠在淋浴间玻璃门上,水雾迷蒙的玻璃面印出一个形状优美的背部轮廓,他将水流转成凉水,接着靠在玻璃上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摸索着将之搁在水迹弥漫的置物架上。
冷水终于一点一点把神智带回了他的身体,解雨臣脑内逐渐清明起来,他略带怜悯地最后一次抚摸着架子上昂贵的银色首饰,这个小玩意儿将会被带回宗祠,和那个枉死的女人的骨灰摆在一起。
“我不欠你了。”他轻轻道。
肩上的刺痛愈发明显,他转身抹了把脸,发尖上的水滴坠落。
他的身体已经不需要修补,因而疼痛也无关紧要,甚至显得麻木。
他双眼无神地站在水流里,仿佛在强迫自己淋一场雨。
没有加入丝毫热水的水流在初冬天气冰冷无比,但解雨臣觉得自己仿佛从外向内燃烧起来,他感觉有些东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他是新的了。
最后他抓过一条宽大毛巾裹住自己,赤裸着双足就走出去,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他知道自己不必把什么都做的很细致,因为会有人照顾他,会有人心疼他。
而那个人就守在门外,他抓住那个人胳膊的时候,好像抓住了一簇燃烧的火焰。
黑眼镜被解雨臣手上的温度微微吓着,再看到他踩在地板上的裸露的双脚时一阵头疼,手忙脚乱地把人擦干,挪进卧室给他吹头发。卧室里暖气弥漫,熏得人只想打盹儿,解雨臣随便套了件上衣盘坐在床上,微微歪着脑袋任人摆弄。
“几点了?”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里忽然传来这么一句,黑眼镜下意识地看了眼钟,“四点。”解雨臣没有反应,过会儿才又问了一遍,“几点了?”
黑眼镜心兀地沉了一下。他忽然反应过来解雨臣可能听不清了。
他关掉电吹风,又重新在解雨臣耳畔说了一次:“四点。”
这次解雨臣嗯一声,一抬手摸到了他的衣领,随手拉向自己。
两人毫无悬念地接了一个绵长的吻,黑眼镜明显地感觉到解雨臣在撩拨他。胸膛里既充盈又空洞的感觉难以言说,他与解雨臣拉开一点空隙,微微皱起眉。
他的心绪并不安宁。
“你现在还有这个心情?”
他眼前的那个人,那个离死亡仅一步之遥的人慢慢笑起来,用失焦的双目注视他的方向,那经过数百场斑斓戏曲淬洗的眼睛即使看不见了也自有万般春色。
解雨臣并不是什么人间尤物,他只是格外擅长引诱这一个人。
“我有。”
他嗓音异常沙哑,几乎已经脱离了好听的范围,纤长的、拈过花又拿过刀的手指在领口稍作停留,“黑爷,请。”
天还未黑,混沌的光透过窗玻璃,屋内二人纠缠在一起,仿佛回到太古之初,失去了言语与理智,唯有对前方一无所知的恐惧驱动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重拾起最原始的对肌肤的迷恋,在末日之前尽情地安慰彼此——
我们还活着。


我坐在床上盯着钟。零点十二分,已经到了“明天”。
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已经带着人出发了。
我忽然回想起当时闷油瓶和黑眼镜再去陕西,而我和小花在北京等着的心情。一想到黑眼镜和小花我更加难受,爬起来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临走前小花要我少操心北京那边的事情,可不是他说少操心我就能少操心了的。这几天二叔的事情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精力,我不能忘记北京那边小花正面临着和我二叔相同的窘境。
刚摸到手机手机就响了,我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小陆,顿时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
“小三爷?……”
已经凌晨了,他那里却嘈杂得吓人。我勉强听清了“小三爷”,后面的话就一个字没听懂,对着手机大声“喂”了一下,他没换地方,也没提高声音,我只能努力辨认:
“您后天有没有时间?”
这个问题我一时难以回答,我在二叔这里抽不开身,但小陆不会无缘无故问我这种话,我只好紧张地反问道:“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接道:“刚才花儿爷打了电话过来,是时候说再见了。”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挂断了电话,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拨给了小花。
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意外的是他的电话竟然关机,我又打给黑眼镜,他居然也关机。我想了想又拨了小陆的电话,这丫居然拒接,我连打五次都被拒接,顿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就在此时电话忽然又响了,是王盟打来的,我立刻更加紧张起来。
“老板。”接通了他张口就是一句,“都完了。”
我当即眼前一黑,觉得自己能吐出一口血来,嚎了一嗓子才听对面王盟结巴道:
“事……事儿都办完了,老板你怎么了……”
我几乎是一路挂电话骂着王盟一路驱车冲到二叔宅子,院子里都亮着灯,伙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忧心忡忡地看向宅子里,我长驱直入进了门,忍住没踹在门边的王盟一脚直接往二叔的房间奔去。
二叔还是蜷缩在笼子角落,一动不动,我爸和二叔的一两个个心腹伙计守在一旁,闷油瓶也在站在旁边,我边问我爸“二叔怎么样了?”边打量闷油瓶,他看起来不像受了伤。
“刚刚打了针,现在安静下来了。”我爸道,“等会安排几个人轮守着。”
“要不爸你和小哥带着人先去休息吧,我和王盟他们守第一轮。”我边说边看向闷油瓶,他一直透过笼子盯着二叔,却在我看他的时候忽然回看了我一眼,接着对我轻轻笑了一下。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奇迹,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拼了命的努力。
二叔的情况逐渐乐观起来,已经不再畏火畏光,尸化也明显止住了。因为二叔的好转,我才得以和闷油瓶一道在第三天的凌晨再次踏上去北京的列车。
今天的北京污染爆表,出了高铁站,满眼都是带着口罩走来走去的人。
解家派了车来接我们,开车的伙计一言不发,我也没有心思说话,一路寂静。
解家的一切一如既往地井井有条。我站在大宅门前,门庭洞开,里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太阳照常升起,这个家族就照常运转。
这个有条不紊地运作的家族是小花最后的遗产。
而我已经没什么别的能替他做的了,唯有跨过门槛,迈入他预留的轨迹中。
伙计为我们引路到祠堂,秀秀穿着一身黑旗袍已经在那里了。祠堂里香火袅袅,灵位前摆着一个蒲团,两侧排数张靠背椅,那本是解当家长辈的位置,现在却由年纪轻轻的我们来坐。
解当家来之前,小陆最后检查了一遍室内的陈设,他的神情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屋里每一个人的神色,都似乎毫无异样。
此之前我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今天安排的通知,因此也不知道今天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小陆检查完毕之后,忽然外边一阵嘈杂,他一皱眉迈步出去,秀秀脸色一冷也跟着出去,我看一眼闷油瓶,他示意我先按兵不动……蓦地外面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接着我就看见一个人影直接冲进来,喘着粗气道:
“人还没来齐吧?啊??”
居然是黑眼镜!
接着又听见祠堂外的哭叫声越来越近,秀秀捂着脸奔进来扑进我我怀里,我正一脸懵逼的时候,就看见小花也气喘吁吁地快步进来,环顾一圈大松一口气,对紧跟进来的小陆道:“来了的摆个桌吃顿饭吧,没来的赶紧叫别来了。”然后转向我,“……以后我再也不掰电话卡了,你听我解释。”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昨晚没拉窗帘,解语花一大早就被穿透雾霾的阳光晒醒,迷迷糊糊清醒了几秒后,他忽然一个寒颤,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瞎子?”
把他抱在怀里的那个人显然也什么都没穿,肌肤相贴的美妙感觉搞得解语花老脸一红。
黑眼镜显然困倦至极,他伸手揉了揉解语花的头发,好像在安慰什么小动物,紧接着他也一个战栗,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见解语花在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几秒,解语花才表情复杂地说了一句靠。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黑眼镜十分紧张。
“……肩膀和腰疼。”
“还有呢?”
“几点了?”解语花忽然发问。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钟,接着迅速爬起来穿衣服。
“哎我裤子呢???”
“还在浴室!”
“手机?手机搁哪了???”
“手机你没带啊!”
“……”
打仗一样穿好衣服,一看钟马上都八点了,解语花只来得及抹了一把脸就拽着黑眼镜奔下楼打了辆车。
解语花自己的电话卡老早就烧了,为了不被打扰,黑眼镜也掰了电话卡,只好跟司机借了手机打电话回宅子,不料陌生电话谁都不接,此刻解语花脑子里除了对“后事都准备好了居然没死成”的卧槽就是对“解林安那个小孩应该还没拜过牌位我得赶紧回去啊啊啊”的卧槽。
然而早高峰的打到车和能上路完全是两码事,在路上被堵了五分钟之后解语花决然下了车上地铁,虽然早高峰的地铁也不是人挤的,两个人好容易到了离解家两三公里外的地铁站出口,看着灰蒙蒙的尘世和仍旧堵成狗的马路,二人只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做出了决定。
终于在疯狂的奔跑和为国家吸霾过后,两个人成功在一切开始前回到了宅子,立刻被一片尖叫和哭声包围。
好几个伙计一边哭一边找管事的小陆,秀秀听了声响也从祠堂里出来,看了他俩一眼刷地眼眶红了又冲了进去。黑眼镜脚程略快,等解语花跑进祠堂时,正看见抱着秀秀的吴邪一脸懵逼地瞪着他。
真是一点都不想解释。解语花绝望地这样想。他现在绝对和吴邪一样懵逼。


直到我再度坐上高铁,我都很懵逼,很高兴的同时又很懵逼。
这一场乌龙真的闹得够大的。
面对我和秀秀的质问,小花一再强调:“我也不知道。我本来都准备好入土了。”逼问黑眼镜的时候,这丫除了笑出一口白牙啥都说不出来。
他们都不知道为何小花会突然好转,就好像我们也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小花会被这诅咒缠身一样。
这出莫名其妙开始的闹剧,突然更加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小花赶小鸡一样把我和闷油瓶赶回杭州前,我问他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十分坦诚地跟我说没有,紧接着他又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把林安留下。”
我听罢愣一下反应过来,连声道恭喜恭喜。
我知道把解林安留下的意思是,黑眼镜也会留下。而如果连死亡都没有把黑眼镜和他分开,那就没有什么会把他们分开。
“我确实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可能那个墓里不只有一个诅咒吧。”小花最后和我说这句话时,仍然牵着黑眼镜的手。伙计都在,我和闷油瓶秀秀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们神态自若,仿佛早应属于彼此。
依稀记得黑眼镜跟我提起过,十一年前他们选择离开,是因为害怕成为彼此的软肋。
而这断断续续的三个月内,我想我们都了解到,越是柔软的地方,越是应该紧紧地贴在一起,钢骨对外,方可无坚不摧。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奇迹,存于人世间,而超脱于人世外。
高铁过隧道,一片黑暗里,我忽然想起胖子那一天跟我们讲他翻阅古书的事,那句话和我脑海里这三个月来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
“……联通那座楼的是一道飞桥,一同走过这座桥的人,会是一辈子的伉俪!”

——全文完——


【到了这里忽然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准备好完结,只是对我来说,这个结局已经等了太久了……
构思完毕,写第一个字起,这个结局就已经被构建好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可知论的拥护者,就像当初吴邪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里只有解语花受到了诅咒的影响一样,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没有死。
如果要我向你们解释的话,我会说,因为一同走过那道桥的人,会是一辈子的伉俪
那道桥既是诡谲古墓中玉河上白练一样的飞桥,也是整个故事里他们共同走过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
也正如文末几百字所说,最后他们终于了解到,对待软肋的方法应是将最柔软处贴合在一起,然后彼此成为彼此的铠甲,和彼此的家
一年半的时间,三十万字,保守估计大概一本半的怒海潜沙。大部分拼拼缀缀,时常瓶颈,磕磕碰碰,情节多有不顺滑之处,段子写的倒还算滑稽。
感谢看到现在的大家!
飞觞楼正文部分至此结束
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
这 事 儿 没 完
还有番外呀:)))))))))))))))】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我真是太跟不上时代了
今年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三年
晚安我的小可爱们;)))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十一号归家后可(能:)))更番外:)小宝贝们好好考试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我先说一下😳近期要更的番外是be番外,所以,为了区分he和be,番外应该会以网盘txt的格式发出quuuuuuuq么么哒!今天回家啦!

楼主:琼玖柒

字数:320618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5-07-04 06:34:00

更新时间:2018-12-29 18:07:43

评论数:515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