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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陵出品】《飞觞楼》原著风 没吃药 黑花微瓶邪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故事已经临近末尾,破九十应该没问题,一百章估计是到不了了。
请千万记得有神转折
以及
不要忘记演员的小番外!我保证番外很甜!很苏!没玻璃渣的傻白甜!真的!就是谈恋爱!!!!
以及演员番外的名字现在暂定《解雨臣今天也十分敬业》,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另外最后几章会大篇幅写黑花(早该如此!!!!)以及别忘了我们还有一锅炖肉(……我一定努力)
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刻,他们的情感变化也非常有意思
希望大家能看到,这样一开始相爱又不得不分开的两个人,是如何不容置喙地走在一起


——————————————————
八十七,他和他及其他(上)
伙计没一会就把礼器摆好了,小陆打电话叫解当家过来。今晚是陈当家停灵的最后一夜,明天一早她的灵位就要归入宗祠。
解语花来的时候黑眼镜也跟着,他跟小陆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对黑眼镜一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灵堂,端端正正地站在灵位前。
遗像上那个年轻女人微笑着目视前方。
黑眼镜和解语花站的很近,稍微一探手就能碰到他的手指,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解语花手长得很好,骨骼流畅修长,不过到底是男人的手,没那么纤巧。这双手无论是运指投袖还是执笔提枪都非常好看,力道恰到好处,干净利落。
他的手有些凉,黑眼镜莫名觉得心疼,挨过去想用手掌裹住它,忽地触到了一个更加冰冷的事物。
是一枚银质的戒指,坚硬、冰冷地锁在他指间。
黑眼镜触了一下之后稍稍有些退却,不到一秒就又坚定地靠近,恰好此时解语花动了动手掌,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
两个人的掌心都有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被彼此磨了一下,双手紧贴,手背能感受到对方指腹的薄茧。戒指硌得二人都有点难受,但双方的力道都未有半分松懈。
这个人,他抓紧了就不想再放开。
煤油灯稳定地燃烧,被缚住的公鸡不安地啄地,得,得得,得得……
这会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夜晚,但并不难熬。
解语花紧握着黑眼镜的手,似乎从相贴的部位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虽然没有其他人看着,两个守灵的人都没有说话,交握着双手站了许久。黑眼镜偷眼看了看解语花,他不像一开始那么有精神,煤油灯昏黄色的光线照的他面部线条十分柔和。他借着光阴悄悄揣摩他侧脸的轮廓起伏,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觉得十分失落。
明明已经紧握在手,却依旧觉得什么都抓不住。
解语花已经有些困倦,又换了一条腿支撑重心。他迷迷糊糊地盯着黑白的遗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嘀咕了一句:
“人活着真苦。”
他声音放的很小,黑眼镜却不能当没听到,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嗯”了一声。
像是没想到他会搭话,解语花霍地望向他,连手指都颤了一下。
“是很苦。”黑眼镜安慰似的捏捏他。
灯火昏昏,解语花眼神清明了一刻,又有些微微的迷离。他笑了笑,因为情绪过于复杂,反而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样的笑一瞬间居然让人有些眩晕。
“嗯。”他笑道,“麻烦你,再活五十年。”


因为种种原因,我醒的很早。一宿没睡好,眼睛有点发胀,脑袋除了疼以外,倒是出人意料地清醒。
窗户外面很吵,我拉开窗帘一看,差点叫起来。
白。
满目都是刺眼的白……我的天,这才几月,北京城居然都下雪了?
我穿好衣服踩雪出了门,南方人到底是南方人,看到雪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闷油瓶不在房间里,我估计他正和小花他们在一起,七拐八拐拐到灵堂那里,发现小花一身白色唐装,正抱着解夫人的灵位出来。他后面跟着手捧礼器的伙计,皆是白衣白裤,香火缭绕,魂幡飘摇,漫天落雪如羽,小花怀抱牌位走在队伍前列,面色淡漠肃然。
我家长辈里也有酷爱穿唐装的,比如我二叔。二叔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美男子,我小时候常见他穿一身雪白的唐装,虽然对那时的事印象模糊,但也能记得二叔十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而小花这一身,真要说起来,几乎可以用遗世而独立来形容。
那个跟我说笑打闹的小花似乎不见了,坐镇一方不怒自威的解当家也不见了。这个人此时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世间一切纷扰事故都和他无关,自在冰心,自守因果,好像谪仙人不染尘俗。
有伙计从后面赶上小花,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拴在灵堂里的那只公鸡,顿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伙计赶到队伍前,一手提鸡一手拿利刃,哗地一下就割开了鸡喉咙。
鸡已经给饿了三天,喙又绑着,被割喉的时候几乎没力气挣扎,哼了两声脖子就垂了下去。腥血从颈腔子里涌出来,落到雪地上融化了一大片血块,雪水和血混在一起成了一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颜色,沿着队伍前进的方向流去。
而小花和身后的伙计面不改色,在腥气里稳步向前。几个人过去,很快有血的地方被踩得红黑相间。
我看得有点恶心,又莫名很难受。这种血腥的驱邪活动破坏了整个移灵的感觉,而小花抱着牌位踏血而过,又让我十分难受。
我没有再跟下去,一个人找了个屋角待着,等仪式结束。雪没有停,队伍走过的地方已经又被一层薄雪覆盖住,我吸吸鼻子,觉得腥气还未散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
小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早已厮杀过千百回,他的生活合该如此,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难受。
我明明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从最开始就不可能干干净净地活着。


移灵结束之后我去找了小花,他看到了第一句话就是,“下雪了啊。”
他还穿着白西装没有换下来,我又隐约觉得有点血腥味,皱了皱眉:“嗯。”
他看我皱眉居然笑了笑,道:“张起灵不在我这里,我派他跟黑眼镜办事去了。你放心,仅此一次,以后不会打扰你们腻歪。”
我被他说的一笑。本来就是因为心疼他,不是要膈应他,既然他都这样努力地想开心一点,我没理由不奉陪,于是就道:“去你的,你和黑眼镜腻歪得那个样还有工夫来打扰我们?”
小花被我说的也笑了,“没工夫。”我们两厢对望淫笑了半晌,两人老脸都有点扛不住才作罢,我刚想问点别的事情,忽然就听小花接道:“今年好大的雪。”
他望着窗外,解家园子里白皑皑一片,有伙计正在清理几株乔木上的积雪,怕雪把树枝给压坏。
小花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笑着,我敷衍地接了句是啊,没再说话。
瑞雪兆丰年。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明年了。
“做人真苦啊……”他用那种近乎漠然的缅怀神情,看着外面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真想再来五十年。”
—————————————————TBC么么哒—————————————————
演员小番外暂定名《解雨臣今天也十分敬业》,大家还有其他的建议吗??求?(骗)?(回)?(复)
再刷一遍神转折!!!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抱歉来迟了!再预警一遍!演员小番外傻白甜!!谢谢!没有理由就是苏!
【解雨臣今天也十分敬业】
伙计没一会就把礼器摆好了,小陆打电话叫解当家过来。今晚是陈当家停灵的最后一夜,明天一早她的灵位就要归入宗祠。
解语花来的时候黑眼镜也跟着,他跟小陆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对黑眼镜一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灵堂,端端正正地站在灵位前。
遗像上那个年轻女人微笑着目视前方。
黑眼镜和解语花站的很近,稍微一探手就能碰到他的手指,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解语花手长得很好,骨骼流畅修长,不过到底是男人的手,没那么纤巧。这双手无论是运指投袖还是执笔提枪都非常好看,力道恰到好处,干净利落。
他的手有些凉,黑眼镜莫名觉得心疼,挨过去想用手掌裹住它,忽地触到了一个更加冰冷的事物。
是一枚银质的戒指,坚硬、冰冷地锁在他指间。
黑眼镜触了一下之后稍稍有些退却,不到一秒就又坚定地靠近,恰好此时解语花动了动手掌,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
两个人的掌心都有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被彼此磨了一下,双手紧贴,手背能感受到对方指腹的薄茧。戒指硌得二人都有点难受,但双方的力道都未有半分松懈。
这个人,他抓紧了就不想再放开……
“咔!过!”
导演组终于发话结束了这个长镜头的拍摄,“配合的不错啊!”两人皆暗中松了一口气。解雨臣从黑眼镜手里抽出手来,背地里揉了揉。
他旁边那个人一脸无辜地转身跟助理要水喝去了,抓着个水杯东逛西逛,跟工作人员扯淡。
今天的拍摄结束了,所幸还不太晚。解雨臣跟着化妆助理下去卸妆,边卸摸出手机看了下明天的拍摄日程。
刚坐到化妆间里黑眼镜就跟了过来,毫不自觉地瘫坐在他旁边闭着眼睛给人折腾,顺便跟他开玩笑:“他们都说叫我们不要在人家坟头秀恩爱哈哈哈哈哈。”
解雨臣礼节性地笑笑,心里翻个白眼。
他心情不是很好。
上一场他和黑眼镜是吻戏。
讲剧本的时候特别说过了,这是一场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的吻戏,时间上来说很刺激。地点也很刺激,背着伙计在暗巷里,颇有点偷////情的禁忌感。体位也很刺激,由解雨臣主动担任压制的一方,而黑眼镜被动地承受。然而剧中这两人感情又非同一般,故而做起这种事来很自然,加上剧情正低伏,重逢虽然激动但也不会那么高兴,且结束时解雨臣还有一个BE感很浓的表白,所以总结起来,这应该是一个“熟悉、自然、平和、温柔、有点伤感又非常缠绵的亲吻(编剧语)”。
然而解雨臣感觉黑眼镜完全没有入戏。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虽然两个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要演出这样的重逢有点难度,但是黑眼镜完——全——没有入戏。
完全没有。
他们大概亲了七八次,第六次的时候导演喊过了,解雨臣觉得不满意,又追加了一次。
他觉得黑眼镜很不在状态,吻他的时候轻佻得要命,太激烈了,好像给他们一张床就立刻能滚起来。手底下也一点都不安分,完全没有“安抚”“温和”的感觉。
解雨臣因而有点生气。
化妆助理动作很麻利,一会儿功夫就把两个人脸上的东西洗掉。被妆覆盖了一整天的皮肤得到解放,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用力呼吸。解雨臣有点累了,谢过化妆助理之后就闭眼倒在椅子上休息,太阳穴有点突突地疼,他这几天任务都挺重,演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连带着自己都精神不济起来。
躺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有人咳嗽,他立即睁眼:“齐哥?”这个人怎么还没走。
黑眼镜嗯一声,忽然笑问他:“不高兴?”
“没。”解雨臣立马笑了一下,“就是有点累。”
黑眼镜皮笑肉不笑盯了他片刻,看得他毛骨悚然,接着这个怪人又咳嗽一声道:“我跟你道歉,我确实是故意的。”
“啊?”解雨臣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在说上场吻戏的事,只听他又接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下次不会做了。”
解雨臣心道老子当然不喜欢,现在虽然不用胶片了可是时间就是金钱啊谁高兴跟你玩过家家。
心里这样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解雨臣正组织语言看看怎么说更委婉,就听黑眼镜叹了一口气。
解雨臣更加莫名其妙。
黑眼镜站起来,原地踱了一圈,再看他的时候唇边和眼角都没了笑意,原本有些放浪的神色现在十分内敛,甚至于冷清,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无能为力,因而非常……非常痛心但又不得不压抑自己。
解雨臣心跳都加快了百分之二十。
就是这种感觉。
剧本里的那个浪子就应该是这种神情!
他唰地站起来,整个人都有点激动,恨不得拍下来给这个人看:你丫就该这么演。
黑眼镜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用那种寡淡又压抑的目光看他,接着忽然又笑了一下。
很轻很苦涩的笑容。
解雨臣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了。这是教科书级的人物演绎啊!录下来!!
黑眼镜道:“抱歉。我本来以为……”他停了一下,低头又笑了一声,笑的好像叹息,“算了。就做朋友吧。”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走到一半叹口气又回来,绕到解雨臣旁边摸摸他脑袋。
解雨臣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就连剧本里小九爷拒绝黑瞎子摸头的细节,都是导演按照他的这个习惯临时加的。
黑眼镜摸了个空,手绕了一圈插回口袋里,垂头望他。
解雨臣略有点不明所以。
黑眼镜又看了他半天,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解雨臣头发很软,听说头发软的人心都不硬。
“解老板,”黑眼镜道,“这部戏也快要结束了。以后再和谁搭档拍戏,吻戏好几条不过,防着点。那人可能想趁机占你便宜。”
解雨臣一听这话当即有点情绪复杂。
……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黑眼镜不入戏才不高兴的吧?
他一直对黑眼镜心怀敬意,这个人是他的前辈,他也很肯定他的演技,私下里对他印象也不错。
只不过此刻解雨臣忽然觉得有点得意。
他不是那种会在前辈面前放肆的性格,现在却觉得有点飘飘然。
那个人神色寡淡地站在他面前,他便忽然领悟了被喜欢的特权。
于是解老板很大气地笑笑,
“你以为我能让随便谁这么亲?”他观察着黑眼镜的表情,不失时机地又补上一句,“跟你一样这么亲?”
——————————————————
这算是确定关系吗?
想什么呢当然算了。
以及
解老板这么敬业以后会不会角色扮演h呢?
想什么呢当然会了。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抱歉,今天跟小宝贝们请个假,院里有一个找语伴的活动想参加quq么么哒!明天补更!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明天!我保证!!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此前我已经问过闷油瓶,他们此行到底如何,闷油瓶只对我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和黑眼镜很累了,小花也很累。我对闷油瓶说好好休息,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他忽然又叫住我:“吴邪。”
我不知道怎么有点喜欢闷油瓶叫我的名字。他平常吝惜话语,就连我们一起宅在杭州过安闲日子的时候话都不多,而且铺子里一般就我、他和王盟三个人,他喊谁也不必指名道姓的,因而很少有叫我名字的机会。
我应了一声住脚,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没料到闷油瓶只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我,我傻乎乎地跟他对视了一分钟,他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我挺尴尬地呃了一下,道小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他点点头。
我于是莫名其妙地被叫住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给他关门的时候他还在看着我,看得我老脸发红。
我觉得这趟回来,闷油瓶莫名地有点……黏我?
虽然我这么觉得,可是这家伙第二天一大早就跑的没影了,小花说他派闷油瓶和黑眼镜出外勤去了,我放心他就没问什么事情。
中午的时候这二人果然回来了,难得一见的是闷油瓶居然边进门边讲电话,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把手机塞给我道:“你爸的。”
我顿时吓了一跳。我老爹?我老爹有事干嘛打电话给闷油瓶?当即接圣旨一样接过来喂了一声,对方一开腔,还真是我爸,“小邪?”
“哎,爸,什么事?”
“你在解家小子那边的事情忙完没有啊?”
“哈?”我拿眼瞧着小花,他正和黑眼镜交头接耳,没工夫看我,“快了吧……怎么了?”
“哦,忙得怎么样?”
“呃……还好吧。怎么了,爸?”
“你要是在北京没事,就快回来吧。家里这边……你二叔出了点事情。”
……
当天下午两点,我已经坐在了回杭州的高铁上,闷油瓶坐在我身边闭目养神,王盟在我们后面压低声音打电话。
好像当胸压了一块巨石,气都喘不过来。我摸出手机翻通讯录翻了半天,又把短信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联络的人。
我忽然觉得有些懊恼。平日里我就应该在自家的生意上多花点工夫,而不是只抱着个小铺子坐吃山空,搞得我现在没有任何能了解信息的渠道,通讯录里全是一些萍水相逢的客户,连个老伙计都没有,连正在打电话的王盟都不如。
我怎么能忘了以后吴家就是我的,我就是吴家的。
我想着不知不觉就叹气出声,忽然手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闷油瓶眼睛已经睁开了,没有看我,但他的手覆在我手指上。
我默默又叹了一口气,闷油瓶现在安慰不了我,我心里乱的很。
我老爹向来不管事,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一般有二叔和二叔的伙计扛着,再怎么也不该他给我打电话。杭州的事情十万火急,而小花这边……我不知道这一去会不会是永别。
挂了电话之后其实我就在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小花支我走的圈套,小花也明确给我表明过,首先他支使不动我爸,其次他这边事情也多得很,把我支走他自个儿也没什么好处。
我没办法,一边催一边赶,也只能走了。家里的事我放心不下,小花这里我也同样难以割舍,可是没有办法。
我到最后都没跟小花说定会回来。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胸中有点郁郁,我垂头不想说话。
总是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
而人活 着,就必须在无奈中苟且。
无一例外。


送走吴邪,解语花安排黑眼镜和解林安一起吃了顿饭。
黑眼镜对小孩的态度还算和蔼,三个人吃的和和气气,也没怎么聊天,就是单纯地熟悉熟悉。
黑眼镜混迹江湖久了,属于那种隔着肚皮看人心十拿九稳的老手,加上小孩子城府不深,一顿饭的工夫他基本就把解林安摸清了。
他不太喜欢这个小鬼,因为这个小鬼跟解语花小时候有一点拙劣的相似。
像,但又是很生硬的相像。
比如他的家世,他接手解家的原因,他看人做事的样子……就连他吃东西的模样,都和小时候的解当家像极了,慢吞吞、窸窸窣窣,像小姑娘和兔子。
但黑眼镜就是不喜欢这小鬼。
这个幼年版的解当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身边的那个人时日渐消。
饭毕,解语花跟那小孩说了几句话,就让伙计带他去休息,顺口问了一句黑眼镜:“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如你当年。”
解语花听罢笑笑,“哪里不如我了?”
黑眼镜想了片刻,评判道:“怯。”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解语花失笑,“难道我小时候就莽撞得很。”
黑眼镜也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解语花抓着黑眼镜把解林安里里外外都讨论了一遍才作罢,说了一大串的话,两个人都觉得有点疲乏。按理说年纪轻轻的人不该那么容易累,可不知是午后疲倦还是怎么,眼皮都觉得有点沉。
黑眼镜于是打发解语花去睡一睡,他昨夜熬了一晚,应该早就撑不住了。解语花没跟他客气,把下午要做的事给他交代了一边,就打道回房准备休息。临走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在门边回头问了一句:“小何的事,没出问题吧?”
“没有。”黑眼镜道,“但是凭他做出的事,你完全可以办掉他。”
为什么还要放这个陈家伙计回去呢。
解语花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过了几秒才慢慢道,“我欠她,她伙计欠我,这样算来,应该是两不相欠了。以后陈家再有什么风波,我解家袖手旁观,他们也怨不得我。”
黑眼镜沉默,随即点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行了,去睡吧。”
两不相欠,谁能真的两不相欠啊……他看得见解语花手上的戒指,因而不想过多地说话。
——————————————TBC呀——————————————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今天求请假quq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小仙女们久等了!!
抱歉刚刚到家ORZ
花土豪生日快乐!!!!❤
以下是【离散多年恋人追问分手真相】【作者家的窗户碎了所以有玻璃碴】【玻璃碴是甜的】【甜的玻璃碴还是玻璃碴】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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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他和他及其他(下)
夜已经深了,解语花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自打陈当家的尸身被找到后,解当家就再也没有回过卧室过夜,而是几乎每晚都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灯整夜整夜地亮。
有很多人说他是想给妻子报仇,也有很多人叹九门当家之间这段惺惺相惜的感情,陈当家过世,解当家似乎也一夜之间形销骨立。
没什么人记得那张一度激起波澜的亲吻照片,也没什么人知道在这场爱情里,他们认错了过客和主角。
黑眼镜进门时没被解语花察觉,他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什么,直到黑眼镜走到他身边,才抬起脸来笑了一下,笑容十分倦怠。黑眼镜拍拍他的脑袋道,“别忙了,洗澡准备睡吧。”
解语花闻言起身去了淋浴间,随手把桌上的一沓纸丢给黑眼镜,黑眼镜于是坐在他的位置上翻阅文件。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些枯燥琐碎的内容,他强忍着认真看了两遍,确认没有异样才放下。
解语花已经冲过澡,穿着件薄衬衫出来,头发上还在滴水。第一场雪后气温骤降,办公室里开了地暖,因而温度还算适宜,玻璃窗上雾了一大片。
室内温度再怎么高也扛不住他不擦头发,黑眼镜一皱眉,起来拿了条毛巾给他,解语花把毛巾按在头上随意揉了两把,然后顶着毛巾像什么小动物似的低头在茶几里抽屉翻翻找找,翻出药水和棉团对黑眼镜道:“帮我一把。”接着他解开衬衫,将上半身露出来。
黑眼镜一眼看到他左胸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个伤口,是枪伤,裂开过,缝了线。“怎么回事?”
“坏人打的。”解语花把药瓶跟棉团往他手里一塞,自己拉了个靠垫垫在背后,“涂药。”
久病成医,黑眼镜自己也是个经常伤筋动骨遭皮肉罪的,当即给他做了处理。伤口非常新,几乎还没有开始愈合,不过第一手处理应该很好,并没有血渗出来。“谁干的?是近两天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的,开枪的已经死了。”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垂着头任毛巾耷拉着,黑眼镜略感到有些不对劲,便看了一眼他,紧接着就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让自己整个心都猛然往下一坠的表情。
“是谁干的?”他又问一遍,解语花叹一口气,妥协似的交代:“老万。有人趁着小邪失踪的时候安插内鬼替掉了原来的老万,后来在新月饭店的时候我被他打伤了。”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似的,“新月饭店的事,就在我派小陆去陕西的那天。”
黑眼镜立刻就抓住了关键信息,但花了一两秒才推导出结论,紧接着他愣了一下。
这个枪伤已经有段日子了。
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毛巾敞开衬衫的青年,忽然觉得这个人像是一尊玻璃吹制的雕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身体已经衰竭到这种程度了。
那具极端脆弱的身体靠过来在他身上留下湿热的触印,他接住,环抱,未干的头发蹭在他颈边,他感觉到凉意。
半湿的毛巾掉落在一边,解语花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温柔,他抱着这个忽然就不知所措的男人,像安慰什么小动物一样宽慰地抱着他,在感到心痛的同时也感觉到无比的安和。
他自己早就接受了,而他的爱人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幸运的是,他仍有这“一点时间”来安慰他。
“我有个事儿想问你很久了。”他松开黑眼镜,对方默默地拾起毛巾擦干他的湿发,他微低着头发问,然后听见对面他的爱人用低沉但略颤的声音道:“问吧。”
“你那个时候,怎么就跟我说不要再见面了呢?”他笑一下说,“我那么小,应该挺好骗的,你要是不说,我们说不定就在一起了。”
他那时那么小,还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虽然他那时候可能并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与世俗常理格格不入,只是直觉里知道和这个人在一起会很辛苦,但是因为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怕,他认了。
有些事,后来连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真的下定过决心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他还那么点大的时候,就把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都想过了。
可是他想跟着过一辈子的人跟他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而他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会是我先提出来……好,我同意。
他那个时候,怎么就同意了呢?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是没问你为什么。”解语花道,“其实我当时还挺难过的。”
那个正给他擦着头发、他想过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仿佛也早在心里这样问过自己无数遍,所以并不难回答:“我心疼你啊。”
解语花哈地笑出声来,“这他妈什么逻辑。”
他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如果当时他们两个中随便哪个更不聪明一点,或许他们就会有十一年同舟共济的好光阴。
“我不太想管这边的事了。”解语花抓住黑眼镜给他擦头发的手,“明天我想搬去你那里。”
年少无知的疯狂和濒死的疯狂哪个更胜一筹?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放下,只是这句话说出来他就如释重负,二十多年里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这样的轻松,他十一年前就可以有。
—————————————————TBC花土豪生快❤爱你一万年—————————————————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我知道大家一定不会想看一个【给解雨臣妈扫墓】【给岳母扫墓】的生日番外的所以我还是不写了doge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这里是本来以为会今天和同学讨论做pre到半夜不能更新结果五点做完的楼主!所以今天更新!!!爱大家!!!!!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十一点五十九也是今天!干!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假装是今天!!】
自打解雨臣知道有这间屋子起,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醒来。
其实这两个人凌晨时分什么都没带就出了解宅,现在不过刚刚睡了四个小时。
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亚麻窗帘,本来是为黑眼镜的眼睛特制的,现在在深秋白色的曦光里,窗帘恰到好处地过滤了任何稍微刺目的光线,让屋内的一切看起来柔和且素净。
四个小时足够让解雨臣感受到干燥被褥里的气息,久不见阳光的陈旧味道很轻淡,背后人的温度异常熟悉,让人不由怀疑这一觉不知不觉已睡得岁月久长。
他身后的人已经醒了,悄无声息地挨过来,将放在他腰上的手挪至肩上,轻轻抚摸着他未愈伤口上的纱布。呼吸扑打在他后颈,那个人低头亲吻着他那一块皮肤。
起床,穿衣,两个人轮番进盥洗室。解雨臣的西装外套给丢在一边,他在衬衫外边套了一件乳白色的毛衣,接着两腿踩进一条灰蓝牛仔裤里,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得一塌糊涂,好像被曦光拥抱过。
冰箱里没有存货,他们昨晚来的匆忙,路上也没停下来买东西。
于是解雨臣把一件黑外套丢给黑眼镜,拿了钥匙问他:“你家楼下哪里有卖早点的地方?”
黑眼镜并不知道他家楼下哪里有卖早点的地方。他并不常来这间屋子,如果没有解雨臣,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在某个地方安置一间屋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显得很无奈,只好穿戴整齐下楼瞎转悠,差不多转了二十分钟,两个人都饥肠辘辘的时候才找到一家馄饨铺子。
总是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兜兜转转,走得越久,越会回到出发的地方。
就像他们从杭州的一家馄饨铺子里开始冒险,在北京的馄饨铺子里等待结局;就像他们从十一年前约定两不相见,在十一年后又站在彼此身边。
整个铺子里还剩一张空桌,只有一个老板年和一个小姑娘做服务员,都忙得很,解雨臣和黑眼镜坐下来,桌上有份沾着油渍的塑料皮菜单,总共四个可选项,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字。
和解雨臣自己去或被邀请去过的那些一掷千金的饭店相比,或者和他办公桌上常年堆积的文件相比,这份菜单简直薄到不可思议,字数也少的可怜,很容易决断。
解雨臣花了三秒钟做决定,黑眼镜叫服务员过来,那小姑娘从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起就一直盯着解雨臣,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艳羡,甚至有一丝爱慕,看得黑眼镜都忍不住再看了解雨臣一眼。
他今天穿的非常年轻,粉色的衬衫和乳白色毛衣相互映衬,他皮肤本来就好,现在更加显嫩,坐在桌边等服务员的时候因为没有带手机,手指随意地敲着桌子,目光在其他食客身上飘来飘去。
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的皮肤做什么。那小姑娘半嫉妒半羡慕地过来,从围裙兜里摸出小本子:“吃什么?”她几乎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握着笔的手指悄悄躲在本子后面。她的指甲缝里有酱渍和圆珠笔油,和这个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年轻男人相比,她过的粗糙又无可奈何。
黑衣男人点了餐,她记下来,复述一遍确认,离开时忍不住又悄悄扭头看一眼。
这是和她两个世界的人。这个穿白毛衣的男人日复一日地悠闲散漫,而她可能一辈子都龃龉劳碌。
她怀着这样悻悻的念想离去,掌勺将几颗馄饨从锅里盛进碗中,溅了几滴淡黄的汤汁在她围裙上。
她不知道这个穿白毛衣的男人手上有过怎样狰狞的伤口,也不知道那样笔直好看的手指曾摸过泥土、腐肉和朽木,她不知道那样好看的手掌里掌握着怎样的风云生死。
她毫不知情,所以只将两碗加了葱花的馄饨端到那两人跟前,噔地撂下。


吃过早饭两个人晃悠晃悠地找到一个小超市,又晃悠晃悠地回到楼上,往冰箱里赛了点能吃的东西,浴室架子上也多了一点洗浴用品。
解雨臣拆了几条新的内衣丢进洗衣机。洗衣机是几年前的款式,半自动的,滚筒很小,大件的衣物一次洗不了几件,洗小件衣物倒是刚好。盯洗衣机复杂的仪表盘盯了半天,解雨臣尝试性地按了几下,滴滴两声开始注水。
他没叫黑眼镜帮忙,黑眼镜正翻箱倒柜地找电热水壶,他自己对这间屋子都不熟悉,他和解雨臣都是没有家的人。
找了半天未果,最后还是解雨臣出的主意,直接找了口锅搁在天然气灶上咕噜咕噜地煮。两个大男人盯着一口锅,互相都觉得有点喜感,忍不住笑了笑,坐到餐桌边等水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互相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明明熟悉的要命又看不够。
解雨臣今天难得地乖巧,甚至让黑眼镜产生了片刻拐卖未成年人的错觉。他脸上那种自然且愉悦的神色让他看起来几乎有几分羞赧,活脱脱一个纯情大学生。
“我还从来没跟你有过这么多的时间可以消磨。”他偏头笑了一下,“搞得我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黑眼镜也笑了一下,覆住他的手。
两个人于是恬不知耻地缠在一起,从餐桌到沙发,从沙发到床,分不开似的亲了好久,因为呼吸不畅而暂停的时候,彼此都在心里感叹怎么跟磕了药一样。
解雨臣显然有点难以适应,脸颊烫得厉害,微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瞪了黑眼镜许久,结果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两个人状态都正好,忽然解雨臣一发狠猛揪黑眼镜头发,飞快地爬起来冲出卧室,黑眼镜愣了半秒紧接着骂了一句也跟着奔出去。
锅还架在灶上呢!!!
水早就干了,锅底黑乎乎一片,眼看着就要烧通,厨房里一股怪异的金属味。两个人一个急着关火一个连忙关窗,交流感情差点把消防队交流过来,搞不好缠绵得一高兴就双双煤气中毒……真是从没有过这么丢脸的事。
两个人互盯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都笑起来,在厨房诡异的气味里完成了一个温吞的拥吻,结束时彼此鼻尖相触。
这庸俗,枯燥,狼狈,别人弃若敝履的小日子,他们甘之如饴,求而不得。
——————————————————————TBC呀!————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这个周末应该是更不了了quq滚去写作业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暴击球可能更得有点慢但我保证在今天……大家都知道我脸皮薄炖肉有点慢对吧……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暴击球生出来了】
从昨天到今天,我把这个故事从开始到现在完完整整地又看了一遍
可能是隔得时间太久了,早就记不清细节,以至于自己写的段子居然能把自己逗笑
而且从自己写的故事里发现耐人寻味的细节,真是一件令人高兴又唏嘘的事情
以及从头看到尾发现自己真是一个很没创意的人hhh主题不是爱就是家
但我想任何一个社会人,再怎么无情怎么冷酷,再怎么传奇怎么天之骄子,说到最后无非都是这两个字吧
我们被创造得再怎么坚强,归根结底都是脆弱的动物
谨以此章致敬悲观主义的伟大批判者
大大请用力地蹂躏我的脸吧!
八十九,恰好我生逢其时
不知是今天风向不对还是怎么,厨房的窗户开了完全没有用,不仅没把味道散出去,甚至还蔓延到屋内。
解雨臣随手给自己套了件衬衫,又丢了一件给黑眼镜,指挥他去开各处的窗户,自己也没闲着,滚去卧室开窗。
下过第一场雪,北京已经相当冷了,但暖气又没通,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屋内本来关着窗,温度还宜人,此时解雨臣只套了件白衬衫加牛仔裤,一开窗,整个人冻的一哆嗦。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视角。他站在窗前俯瞰,临近正午,日头微暖,他缩了缩脖子,阳光把他领口的皮肤照的近乎剔透。
他看着这座他自幼生长的城,目光安和清淡,仿佛看破十世轮回的生死。
接着他转身,从窗口灌进来的风把窗帘和他的白衬衫都掀动起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站在悬崖的边缘,“你想不想做?”
刚才两个把彼此都蹭得火热,却没有一个率先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几分钟前还对他热情如火的爱人,此刻套着一件同款的衬衫,用复杂且万分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你肩膀上的伤怎么办?”他没有拒绝。
解雨臣狡黠地微笑了一下:“你可以让我在上面。”


有一个词叫抵死缠绵。
可能形容的就是此刻。
亲吻过于密集,解雨臣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他并不是那个被压着的人。
黑眼镜在下方支撑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保护他左肩处的伤口,两人半靠在床头,解雨臣几乎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就能轻易接触到这个人,此时他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手下的皮肤,一边占便宜一边被占便宜,黑眼镜除了一只手规矩一点外,其他每一个部分都百般无赖地纠缠着他。
唇齿流连在他的肩侧颈旁,发狠似的咬着他的咽喉,又怜惜地吻他突起的骨头,顺着他脸颊的轮廓一路轻柔地碾过,让他有一种强烈的要被拆吃入腹的错觉。
两个人都丝缕未着,窗户洞开,空调又关着,却没有一个人说冷。彼此的手掌都没闲着,在对方的身体上一次又一次地摩擦,胸膛的皮肤贴得密不可分,隔着血肉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怦然有力的心跳。
跨坐的姿势让解雨臣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下腹结实的肌肉,再加上黑眼镜扶在他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按着他迫使他更靠近自己,皮肤紧贴的奇妙感觉和异样的羞耻感让他频繁收紧身体。他听得见自己乱七八糟的呼吸,感受得到自己喉咙里快压抑不住的声音,黑眼镜在他颈边辗转的时候他顺其自然地微偏过头,将脸埋在对方发间,每一次呼吸鼻腔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人的味道。
解雨臣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明知道自己吃饱之后产生的莫名的饥饿感,好像满满当当地抱着一个气球——真实地拥有,又不真实地拥有。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于是干脆不去想,专心地搂住黑眼镜的肩膀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引诱他,沿着对方耳侧的发根一点一点慢慢吻下去,再百转千回地往上,在他唇边打转。
黑眼镜果然对此招架无能。倒不是因为解雨臣是什么玩欲擒故纵的好手,他不知道解雨臣对其他人如何,反正解雨臣对他来说就是个战斗力满格的青涩小白——青涩是因为解雨臣真的没什么取悦别人的经验,战斗力满格是因为这家伙是解雨臣。
他等了十一年的那个人。
一边的刺激立即在另一边得到了回复,黑眼镜放在他腰上的手随着他飘忽不定的亲吻下移,在尾椎凹下去的地方徘徊不定。双方都在各自引逗,不知道谁会首先沦陷。
两个人用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暧昧地较了一会儿劲,终于解雨臣几乎贴着他的嘴唇低低地笑了,声音略沙哑,但仍旧好听得要命:“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湿润的唇就在他唇上反复擦过,他的眼睛晶莹剔透,仿佛通往一片雪原上的星空。
黑眼镜认栽,他承认解雨臣比较会勾人,他微微向前咬住他的唇,厮磨着说了声“你说呢……”,解雨臣又不傻,这种时候当然不会闭嘴不说话,微笑了一下接受了对方的唇舌入侵。
没有什么比双方契合在此时更让人愉悦,十一年彼此相望的情感融化开将两人都严合地包裹起来,满心满胸都是得偿所愿的令人昏厥的幸福感。
解雨臣动起腰身迎合对方在他身后的揉捏爱抚,黏腻亲吻的间隙里,他猫一样拨起黑眼镜护着他肩膀的手,将自己五指压入对方指缝,动作牵动伤口,有些许足以被忽略的刺痛,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他,十指紧扣。
被解雨臣指间冷硬的金属重重压着,黑眼镜浑身一僵,所有动作都不由自主慢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仿佛有一只巨手在和他抢夺撕扯着这个人似的,他永远无法真真正正地抱紧他。
这个人不是他的。
这个人是解雨臣,也是解语花。
即使两个人紧握的五指之间连一毫米的缝隙都找不出,那枚戒指却如天堑。
他怀里的这个人放不下这间卧室外的生死恩怨,哪怕身心都极其贴合,他也总有一丝思虑留给外面的世界。
解雨臣察觉到他的僵硬。靠的那么近,想不察觉都难。他装作毫不知情地抬起腰身,两个人灼烫挺立的部分几乎碰在一起,他随即贴着对方颊侧发出一声低哑难耐的呻吟。
而黑眼镜似乎不为所动,他手法缠绵地在解雨臣身上留下几块斑驳的红痕,然后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额头:“今天算了吧……”似乎觉得过于唐突,于是他补上一句,“没有准备润滑剂。”
解雨臣顿了一下,坐回他身上:“我不介意。”向前靠了一点凑到他面前,“你介意?”
“我舍不得你。”极其温柔的语气。
解雨臣露出一个轻微的不耐烦的表情,两人之间缠绵黏腻的气氛蓦然间散去七八分。黑眼镜看他的神情依旧是温柔的,而他回望过去的眼睛近乎冰冷。
解雨臣爬起来哗地拉上窗帘,屋内立刻一片昏暗。
“我不要你心疼。”他厌烦且漠然地背对爱人说道,“让我痛。”


被得到的感觉异常奇妙,直到解雨臣再度醒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慵懒微醺的满足感。
不知道是几点,好像天已经黑了,不过无所谓,他不需要知道时间。
黑眼镜一只胳膊轻轻地搂着他,他摸索过去,安抚地吻着沉睡的爱人。
两个人被仔细清洁过的身体都有点发热,互相抱着的时候非常温暖,非常安然。
他们不需要知道时间。
解雨臣躺回来,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枚戒指还锁在他左手无名指指根,他叹口气,心情低落了片刻,接着无法抑制地一直低落下去。
这是他的罪孽。
他翻身,再也睡不着,想起来床头似乎有烟,于是悄悄起身,在床头柜上摸到了小小的纸盒。


黑眼镜是被解雨臣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他的爱人在夕阳的最后一点余烬靠下坐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的烟。窗户大开,窗帘掀动,万事万物在黯淡的金红色光芒里仿佛被点燃,又被熄灭。
解雨臣唇边有一抹不由自主的微笑,看得黑眼镜心里莫名的温暖,于是他挨过去温柔地抱着他,“不想睡了吗?”
“我忽然想到一句挺好笑的话。”解雨臣道,“你不要笑我。”他伸手顺着黑眼镜抱着他的臂膀一路摸到他脸上,然后目光跟过去。
黑眼镜忽然觉得有一丝不祥,可是他来不及阻止也无法阻止解雨臣接下来的话。
解雨臣用指头描摹着他的轮廓,微微笑道:
“瞎子,我看不见了。”
————————————————————TBC——————————————————
对不起我自己血槽有点空……各种意义上的空ORZ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我昨晚我做梦还有长评呢然而醒来就没有了!(╯‵□′)╯︵┻━┻伐开心QAAAAAQ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九十,将死之人,不死之人
本来我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出了事,让我快回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再加上他说了二叔出了点事情,我几乎有小花当年接盘解家的觉悟了。
然而看到二叔的时候,我感觉这样的处境比死好不了多少。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隔着笼子看我二叔,隔着铁栏杆倒是想过,隔着笼子真没想过。
二叔靠笼壁坐着,身上的皮肤苍白发胀,花白的头发拖在肩上。屋子没有灯也没有窗,他低着头隐没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怪异的雕像。
我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我爸在旁边满脸凝重。
二叔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起初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试着与人交流,但他当时那副样子谁见了都会害怕,中间出了不少岔子。接着有老伙计联系我爸,我爸赶到的时候二叔已经没法说话,变得畏光畏火,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必须用铁笼困住二叔,才能阻止他攻击别人或者伤害自己的地步。而这之间只有不到两天。
四十八小时之内,看着我长大的亲人就眼睁睁变成了一个怪物。
即使对尸化一无所知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正常的异变绝不会快成这样。而联想到之前香飘飘姑娘的惨状,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爸和我离开没有窗户的房间到了客厅,闷油瓶已经拿着碟片回来了。伙计都守在屋外,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爸打开电视,把一张碟片塞进放映机里,“这是你二叔出事之后有人寄来的,你看看吧。”
屏幕黑了片刻,非常安静,没有丝毫杂音,下一帧突然就出现了画面,白色的幕布前坐着一个长发女人,正看着画面外,“小邪……”
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是文锦。她还活着。
自从新月饭店时间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的头发长了很多,按正常速度,她消失了的时间绝对不够她一下长这么多头发。
对方的摄影器材很好,影像相当清晰,我能看见文锦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脖子和脸上有一道道细纹,让她看起来顿时苍老了不少。之前我有个女性的朋友,暴瘦之后脖子上也有这样的细纹,现在我看着屏幕里的文锦,忽然觉得那些纹路十分可疑。
“我可以活着。”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气虚,“你二叔也可以。”
屏幕黑了一刹,接着白幕布和文锦又跳出来,“小邪……”我愣了一下,问我爸:“就这些了?”这段视频也太短了,连头带尾不超过十秒,除了文锦的话之外我几乎得不到任何信息,闷油瓶看完也默不作声。
“还有几张照片。”我爸道,“你文锦姨的,模样就和你二叔现在一样,但拍摄日期比这段视频要早些。”
说话期间,电视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录像,闷油瓶一直盯着看,神情极为认真。
“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文锦姨。”我一边跟我爸说话一边留意闷油瓶的表情,我话音刚落他就一抬头:“照片?”
我爸立刻把照片给闷油瓶看了,文锦的录像带又回放了几遍,接着他肯定道:“是她。”
我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这个人是文锦的话,那视屏和照片已经足够让我们推断出,文锦的尸化停止,甚至好转了。


漆黑的夜幕下是万家灯火,他们二人终究还是成不了其中的一家。
卧室没有开灯,两人团坐在床中央裹着被子,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黑眼镜帮解雨臣点了支烟,解雨臣第一口给小呛了一下,吐了口烟雾道:“能帮我下去买支手机吗,我想给宅子打个电话。”
身边人道了声好,接着就悄无声息。解雨臣知道被褥一定发出了窸窣的摩擦声,只是他听不见那么细微的声音罢了。“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随便动,行不行?”解雨臣嗤笑一声,“我又不傻。”
脸颊上被留下一个几乎感觉不到的吻,然后身边的温度消失了。
解雨臣听见了关门声。
他从床上起来踩上地板,卧室里大概的陈设他应该是记得的……“嘶……”刚觉得自己应该记得就毫无防备地撞到了什么桌角,他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却发现根本没那么疼,不由苦笑了笑。
挨了三两次撞才摸到玻璃,解雨臣稍微一用力,哗啦把窗打开。
夜风顿时倒灌进来,解雨臣在暖被窝里焐热的身体当然扛不住十月底的妖风,当即吹的一个哆嗦,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直立在窗前。
上一次他从这扇窗往外看去,看到的还是错落楼房和深秋的通透天空,现在他从这里往外看去,万物皆在原地,只是再不能映入他的眼睛。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失望地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记得这扇窗外景物具体的样子。
烟只抽了一口就没再碰过,他二十多年都远离烟草,果然还是不适应。
“我回来了。”身后有动静,解雨臣转身,手里的烟被人轻轻抽走,同时一块方形物体被递到他手上,“我帮你输了小陆号码,拨号键在这里”
“谢了。”解雨臣笑了一下,并没有急着打出去。黑眼镜绕过他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他能感觉到细软的窗帘布拂过自己皮肤。
拉上窗帘的手顺势落在他腰间,他整个人被慢慢拉进黑眼镜怀里,他感觉到对方的下巴轻搁在他肩头,刻意避开了有伤的那一边。
解雨臣并不知道黑眼镜回来的时间比他说“我回来了”要早些,也不知道他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他许久。他用没抓着手机的那只手轻轻覆盖住黑眼镜的手,道:“我在昌平区买了块墓地。”他感觉到手下的五指一紧,于是安抚地轻握一下,“反正我们家祖坟我是不想进了,那里地段不错,人少,方便来看我。”
“你能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话。”他听见黑眼镜郁郁的声音,黑眼镜的手挣脱了他的覆盖,一路上行,停留在他脸颊旁,似乎随时准备制止吐露伤人言语的嘴唇。
解雨臣微微笑了笑,顺势亲吻了他的手指,凑近他说了句话。
身后人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他果然很不擅长让人高兴。
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说:
“我爱你。”
——————————————————————TBC————————————————————
纪念一下本文的第一个我爱你
滚去刚会议记录……

楼主:琼玖柒  时间:2018-12-29 18:07:43


楼主:琼玖柒

字数:320618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5-07-04 06:34:00

更新时间:2018-12-29 18:07:43

评论数:515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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