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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毛毯》(沉稳总裁攻×贫苦懂事受)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31.


许瑞溪生病了,晨起发高烧。

大约是前几天淋了雨,又连日奔波,他从回到文家开始便一直有些低烧,许瑞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全然没注意。

他自从怀&孕,体温一直比常人高一些。低烧时那不到一度的温差,文斓没摸出来,看他恹恹的,只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没想到这才两天,病情便急转直下,转成了高烧。

早上文姨做好了早餐,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楼来,心里不由犯嘀咕,许瑞溪一向乖&巧自律,哪怕怀着孩子,也极少睡懒觉。文姨放心不下,上楼一看,人已经烧得晕乎了。

孕夫发烧的危险程度文斓心知肚明,不等自己回去,路上就通知了文家几个熟悉的护工,直接把许瑞溪从家里接出来,送进了医院。

一路上,文斓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脸上阴晴不定。

偏偏前方出了车祸,车堵得厉害,小周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文斓的脸色,咽下一口唾沫,方向盘右打,拐进一条小路。

这是酒吧街的后门,穿过这段路再走十分钟可以直接开上前往医院的高架桥。现在是中午,多数店门都关着,街上没什么人,路面上只有不少尚未来得及清理的呕吐物和碎酒瓶,不远的旅店里,几个油光满面的老男人正从里面嬉笑着走出来。

这条街,说好听点是“酒吧街”,但久居的本地人都知道,这里以前就是个臭名昭著的红&灯&区。后来政&府搞文明创建,花了大力气把这地方拆了重建,成了今天这模样。然而建筑改造容易,人要改造却很难,这不,不到五年,这里又成了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是非之地,一般人很少会从这里过,小周也不例外,但今天情况特殊。

文斓并没有对他的自作主张发表什么异&议,或者说,他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路况上,只是反复捏着眉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今天大约的确不太吉利,车正高速从街面上过去,突然前面的巷子里窜出三个人来,幸好小周反应快,一脚急刹下去,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印记。

刺耳的急刹声让人心惊,等车身终于停下来,车上车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魂未定。

摔在地上的年轻人反应最快,利索地爬起来,捂住自己的手腕。他刚刚用手肘撑了地,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吧?”小周探出车窗问。

虽然不是己方的责任,但吓着行人,车主多少也该问候一声,文斓摁下车窗,两个人一对视,年轻人立刻愣住了:“文总?”

巷子里的两个黄毛此时也回过神来,一脸凶神恶煞地要骂人,小周敏捷地拍了拍车喇叭,把骂声盖了过去:“干什么?”

文斓淡淡瞥了眼前的人一眼:“你认识我?”

年轻人捂住自己的手腕,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我们见过的,之前在舞会上……我叫徐达。”

文斓在脑内简单搜寻一圈,毫无印象,他无心在这里多做停留,看了眼徐达的手,又看了眼他身后那两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黄毛,礼貌起见,让小周开了车门锁:“上车,带你去医院看看。”

这话一出,徐达的眼睛登时亮了。

徐达拉开车门,身后的两个黄毛还有要跟上来的趋势,文斓眉头一皱,那两人直接定在原地,半步也没再迈。

文斓的气质很特别,初见觉得他温文尔雅平静疏离,但一旦沉下脸,气势是非常吓人的,这也是他从来不在许瑞溪面前发脾气的原因。

小睡鼠胆子太小,他怕自己那两颗尖牙吓着他,下次就不敢钻进他怀里打滚了。

车速很快,徐达坐在文斓身边,说不出是紧绷还是兴&奋,一路上,他一直试图找话题打破车内的沉默,却碍于文斓的冷淡应对始终没聊起来。

文斓除了上车前的邀请,直到抵达目的地,眼神都没给过他一个,倒是前面的小周看着他下车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了起来。

“你是舞会上的钢琴师?”

徐达抬起头,眼神微动,第一反应不是看小周,而是去看前面的文斓:“对,那天是我弹的琴来着。”

文斓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径直往电梯口走。

徐达看着文斓脚步不停,明显是有明确目的地,扭头问小周:“文总……不是特地送我来的啊?”

“嗯?”

这话问得比较没水准,小周失笑:“他有事,你的手还好吗?”

“还好,撑了一下,有点痛,估计最近都弹不了琴了。”徐达说话间,眼神还不住地往文斓的方向瞟,此时文斓都进了拐角的电梯了。

“那两个追你的是什么人?”小周知道文斓那儿并不需要他,也没急着上去。

说到这个,徐达这才开始正视小周,神色别扭,尴尬道:“几个朋友,闹着玩儿呢。”

小周心说你们看着可不像是朋友,表面仍微笑着:“下次可要注意安全,马路上打闹很危险的。”

徐达的情商终于上线了一次,点点头:“今天谢谢了。”

小周将他送到急诊挂号处,转身要上电梯,又被徐达叫住:“那个……文总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小周在心里喟叹,丢出一个十分内涵的笑容给当事人自己领悟,上楼走了。

文斓到病房的时候,许瑞溪已经打过针,正皱眉睡着。

入院匆忙,特殊病房还没来得及安排,普通病房的病床不大,床&上的人蜷着被子,手掌无意识地护在腹前,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因为发&热,他的脸颊红红的,嘴唇干涩,呼吸之间,明显比平日里更加灼&热。


看着很可怜。

孙大夫尽职尽责地汇报了病情,并严肃地对许瑞溪近日的消极行为进行了批&评,听得文斓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这不是他的错,他刚刚经历了些难过的事情,您别怪他了。”文斓打断医生的责骂,“主要责任在我,您要骂就骂我吧,我是他丈夫,却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病情。”

文斓他是不敢骂的,顶多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最后在文斓的沉默以对中偃旗息鼓。

“我不敢给他用重药,怕伤着孩子,也不敢不用&药,怕烧坏了大人,好在他头几个月都养得不错,胎还算稳,我们已经给他打了孕夫可用的退烧针,物理降温也别落下,晚上我再查查体温,要是还不降,这烧的时间一长,孩子怕是要危险了。”

文斓神情凝重,点点头。

一整个晚上,文斓都不敢松懈,拧了湿毛巾,每隔半小时给许瑞溪擦一遍。门外的护工几次想进来帮忙,都被文斓以同一个理由打发了回去。

“他怕被陌生人碰,我来。”

许瑞溪烧得迷迷糊糊的,抱着文斓的手,一会儿叫“奶奶”,一会儿叫“文先生”,一会儿又叫“宝宝”。后半夜,在文斓的坚持努力下,他终于出了些汗,躺在文斓的臂膀里抱着肚子虚弱地睡着了。

文斓抚&摸&着他的额头,看着耳温枪里最新测出来的数值,心里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而此时在门外,一位年轻人收回目光,眼神晦暗不明。

TBC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32.


许瑞溪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中间文斓的父亲文士清和欣姨来看望过一次,留下几个保温盒装着的汤和一屋子的补品。

虽然没和许瑞溪说上话,但看得出,二老对这个“儿媳”还是满意的,尤其是欣姨,看着许瑞溪煞白的小&脸,简直心疼坏了,一直念叨着“可怜的孩子”。

文士清和文斓在走廊里就许瑞溪的病情交谈了很久,当父亲的和当准父亲的,大抵心情都差不多,文士清拍拍文斓的肩膀,提醒他不要太过劳累。

“我知道,您放心。”

文士清摸出一根烟,想起这里是医院,又塞了回去,对文斓说:“不管顺不顺利,以后你要对他好一点,以前那性子都收收。”

不论怀&孕周期,孕夫生产本身就是场大劫,熬得过自然皆大欢喜,熬不过甚至可能一尸两命。虽然如今医学已经很发达,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几率,而肯抛开个人安危,为对方孕育一个孩子,可谓是一种牺牲了。

文斓听着这话,知道自己父亲这段时间肯定没闲着,多半在男性妊&娠这件事上做了不少功课。他又想到了许瑞溪,那孩子看着迷糊,其实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也知道自己在几个月后会面&临什么。可即使如此,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退却,为什么呢?

文斓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那么武断地让许瑞溪跟他结婚,应该多给对方一点时间,让他仔细想清楚。否则拉人上贼船的是他,承担风险的却是许瑞溪,怎么想都不公平。

犹豫不是文斓的习惯,欣姨从病房里出来,他便收回了思绪。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这几个月来,许瑞溪从未表现出抗拒,至少说明他对这个孩子是期待的,作为另一个父亲,他也是一样。既然对方对他报以信任,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尽最大的能力照顾好这只小睡鼠,还有他们尚未出世的宝宝。

“我们这就回去了,”欣姨拉住文斓的手,叮嘱说,“我带了几锅汤放在桌上了,都是对大人孩子好的,唉,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就每样煲了些,他要是有胃口,你喂他喝一碗。”

文斓点点头,道了谢。

十点钟,病房外已经热闹了起来,一夜未眠,文斓有些疲累,坐在病床前揉眉心,最后渐渐睡了过去。

许瑞溪一醒来就看见文斓靠在椅背上,抱臂闭着眼,呼吸清浅。他的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没怎么休息,下巴有新冒出来的胡渣,浅浅一层,透出些别样的味道。

在许瑞溪的印象里,文斓一直是体面而周正的,衬衫永远笔挺,姿态永远从容,结婚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露&出如此疲惫的状态。这缺失的一面就像一个支架,一下子将他脑中某个平面轮廓支撑了起来,形成完美的立体。

不得不说,这个露&出疲态的文斓,让他愈加心动。

反省自己这几天,似乎忽略了太多……许瑞溪伸手想抚&摸文斓的脸,没够着,正欲挪动挪动身&体,才刚弄出动静,文斓就睁眼了。

“醒了?”文斓坐直了,第一时间伸手探他的额头。

许瑞溪乖乖看着他动作,目光锁定在那张脸上,歉意道:“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文斓有短暂的意外,随即揉&揉他的脑袋:“醒了就好。”

医生闻讯赶来,给许瑞溪做了一番检&查。

“烧退了,再观察观察,晚上可能还会反复,别大意。”

许瑞溪眼巴巴地望着孙大夫,欲言又止。

文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替他问道:“宝宝没事吧?”

“嚯,还知道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呢?”孙大夫没好气道,“千叮万嘱说要小心身&体,不听,死活不听,我看下次真出了事你们怎么办,哼!”

孙大夫的骂声虽然不中听,但许瑞溪却莫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这次做了错事,小家伙八成连带遭了罪,心里既愧疚又害怕,此刻要是医生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孩子没事,他反而不放心。

“谢谢你,孙医生。”许瑞溪诚挚道。

等医生走了,文斓给许瑞溪塞了个抱枕,扶他坐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文斓用湿毛巾帮他擦脸,“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许瑞溪摸了摸肚子,摇摇头:“还好,就是小家伙有点闹。”

文斓把手覆上去,感受了一会儿,轻轻笑了:“是饿了吧,刚刚爸爸和欣姨来过,给你带了些汤,要喝点吗?”

“爸爸和欣姨来看过我?”

“嗯,他们听说你生病,一早就来了。”

许瑞溪窘迫地抓了抓头发:“我生病的时候不好看啊……他们有说什么吗?”

文斓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他们很喜欢你,听说你生病,他们都很着急。”

“真的?”

“真的。”文斓撑起病床前的小餐桌,把保温盒拿来,一一打开盖,“看,老鸭海带汤,蔬菜蘑菇汤,酸辣墨鱼汤,水果羹,荤素鲜甜都有,你想喝哪个?”

许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终于确信文斓没对他说假话了。

文斓帮他把汤倒进小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不是吗?”

许瑞溪眼眶有些热。

“你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吗?”文斓说。

许瑞溪微微发怔地看着他。

文斓的声音放得很轻:“我刚上小学不久,母亲就被查出乳&腺癌,我父亲那时候事业正忙,每天不落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家和学校之间往返。我那时候不到七岁,其实对生死还没有太真切的感触,只心里隐隐有一个认知,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母亲的病没有拖太久,我半年学还没上完,她就走了。她去世那天,我坐在病房外,看家里的一个老保姆抹眼泪,很奇怪的,心里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瑞溪问他:“你哭了吗?”

文斓摇头:“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不哭,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对她离开这件事接受得慢一些。而等到后来我年长,在开家长会时没有母亲来,回到家里没有人嘘寒问暖的时候,我才终于缓过神来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但这时,我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时机和理由。”

说到这里,文斓低头自嘲般笑了一下,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瑞溪握紧了,他覆手反握住:“所以,难过的时候,能哭出来就哭出来吧,这是每一个难过的人的特&权。”

许瑞溪红眼看着他,片刻后,伸手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文斓了然,移开餐桌,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许瑞溪的哭声很小,但眼泪却异常凶猛,直接打湿&了文斓半个肩膀。

文斓一直拍着他的后背,细细亲&吻他的鬓发:“有我在呢,爸爸和欣姨、文家的兄弟姐妹,大家都会很爱你的,奶奶也会在天上看着你,还有……”

文斓的手移到许瑞溪的肚子上,“我们马上成为一个三口之家。”

许瑞溪埋在他肩头,半晌,呜咽渐渐小了下去,声音还带着哭腔:“文先生,你也不要伤心了,你也有我啊。”

文斓怔愣了一下,嘴角轻笑:“嗯,你文先生可富有了。”

TBC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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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话说开了,许瑞溪的病情明显好转,但文斓还是不太放心,加上医生也说这次高烧对孩子的影响暂时还无法确定,让他在医院静养观察一段时间。

文姨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送来,许瑞溪很给力地吃了不少,把前段日子欠下的一并补了上来,文斓对此乐见其成。

马上就七个月了,怀&孕后期会越来越辛苦,自知行动不便,许瑞溪便也没有再生出别的心思,乖乖顺从文斓的安排,待在医院专心养胎。

将近年关,公&司上下都忙得很,文斓每天要去公&司处理事务,中午会来看他,陪他吃顿午饭,之后还要去参加各种应酬,晚上再回来陪他休息,两个人一起听胎教音乐,看着他入睡。虽然文斓忙碌,但从未缺席过每天的胎教时间,有时候许瑞溪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心疼得厉害,说了几次太晚就不用过来了,文斓都只是无所谓地笑笑,第二天依旧如故。

许瑞溪知道文斓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远远比他想象的要高,说了几次不管用之后,便也没有再提过,而是全力配合医生和营养师的安排,尽力不去给文斓添麻烦。

这天文斓还没回来,许瑞溪在看&护的帮助下开始练习爬楼梯,这也是医生交待的,为了方便他以后生产,得提早开始锻炼。

医生的话许瑞溪自然是听的,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肚子里这孩子的活跃程度比以往高了很多,有时候踢他能断断续续踢一个下午,弄得他无法集中精力,经常走神。

楼梯刚爬到一半,小东西又不安分地踹了他一脚,许瑞溪一个趔趄,一脚踏空,整个人往一旁歪去。

看&护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见状惊叫一声,连忙要去拉,奈何她力气小,只堪堪拽住了许瑞溪的半截袖子。

眼看着许瑞溪要滚下楼梯,正在这时,身后的楼道出口里迅速跑过来一个黑影,从身后稳稳将他扶住了。

“小心!”

许瑞溪惊魂未定,被两个人同时扶到一旁坐着。

“没事吧?”那年轻男人又问。

许瑞溪扭头,深吸几口气,这才回过神来:“没事……”

“休息一下吧,吓死我了。”看&护小姑娘直拍胸口,“我去给你倒点水来。”

幸好冬天穿得多,没有撞到肚子,许瑞溪隔着毛衣摸了摸,安抚了下里头那个调皮的小始作俑者,抬头朝眼前的年轻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你。”

那年轻人没有离开,而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眯起眼:“你……”

许瑞溪扭头,好奇地看着他,目光落到眼前人打着石膏的胳膊上,惊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之前手骨裂断了,今天来拆石膏的。”年轻人笑笑,说着还想把石膏拿给他看。

“你刚才扶我,没伤着吧?”

“没关系,再说我都快好了。”

这人笑起来有点小帅,许瑞溪望着他的脸,忽然想了起来:“我好像见过你。”

徐达稍显讶异,他没想到不同于文斓的健忘,许瑞溪倒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你见过我?”

“嗯,在舞会上,你弹琴很好听,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谢,我叫徐达,”徐达的目光在他身上巡睃,“你也……让人印象深刻。”

许瑞溪知道他说的是文斓在舞会上公开他们关系那次,虽然媒体没有对他大肆报道,但那天在现场的人可都是见过他的,私下里也或多或少有些照片流传。

现在提到他和文斓的关系,许瑞溪已经不再会脸红了,毕竟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只是当面提起,他还是有那么点害羞。

“嗯……文斓是我先生。”

徐达望着他,目光落到许瑞溪的肚子上,流露&出些无法言说的东西,但只是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神情,微笑道:“啊,你可真幸&运,文总是个好男人。”

从中&国传统社交礼仪上说,当有人夸奖自己家人时,应当谦虚地说一些客气话,但对于文斓,许瑞溪一点儿也不想谦虚,点头道:“是啊,他真的很好,对我和宝宝都很好。”

徐达十足地哽了一下。

“文姨送晚饭过来了,我们回去吧。”看&护小姑娘走过来,递给许瑞溪一杯水。

许瑞溪点点头,看向徐达:“徐先生要一起吗?”

徐达笑笑,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不了,我还得回医生那儿。”

两人就此作别,直到许瑞溪走出老远,徐达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蔑一笑。

为了不让文斓担心,许瑞溪小声拜托了看&护小姑娘,让她帮忙瞒住下午发生的意外,小姑娘没抵&抗住许瑞溪那张饱含期待的大眼睛,在文斓询问的时候昧着良心说了句“一切正常”。

“最近好像很活跃。”天黑了,文斓懒懒地靠在床头,一手揽着许瑞溪,另一手搭在许瑞溪的肚子上。

“嗯,”许瑞溪表示强烈赞同,“尤其是刚吃完饭和我运&动的时候。”

许瑞溪才洗过头发,发间有股淡淡的清香,发&丝柔&软,在文斓颈脖间磨蹭,撩得人有点心&痒,文斓忍不住捏住许瑞溪的下巴,低头与他接了个吻。

柔和的小提琴乐在不大的房间肆意流淌,屋子里气氛很好,许瑞溪顺从地仰着头,因为被亲&吻,耳尖微微发红,这副乖顺得任人蹂&躏的可爱模样,差点让文斓失控。

可惜时间不合适,地点也不适合,文斓向来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产生了某些不适当的欲&望,立刻就把人松开了,拉过一旁的被子给许瑞溪盖上,同时下&身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些许。

“休息吧。”文斓的嗓音低哑又性&感。

被窝里的某睡鼠对危险毫无预警,舔&了舔被文斓吻得红肿的嘴唇,一头软&毛往文斓臂弯里钻,小声恳求:“文先生,我想抱着你睡。”

文斓身上有种令人心神安定的特殊味道,许瑞溪很向往,有时候孩子闹得厉害,夜里烧心,无法入睡,只要文斓在身边,他便喜欢往他身上蹭。

说起来,许瑞溪总觉得现在的文先生,和他最开始认识的文先生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无法分辨。他只知道,换做几个月前,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要求,许瑞溪是不敢提的。那时候文斓虽然对他也很好,但两个人之间总像隔了一层纸似的,有一种无形的距离,而现在,他可以很轻易地对文斓吐露心声,甚至提一些不太过分的小要求。而文斓对他,相比于从前,也少了一份客气与疏离,多了一份温情和亲&密。

许瑞溪隐隐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转变。

许瑞溪一贯听话,极少要求什么,文斓关灯的手顿了顿,感觉自己根本没法拒绝,纵容道:“好。”

房间里的灯灭了,只剩窗外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淌了一片。

许瑞溪躺在文斓的怀里,舒服得眯起眼,感觉浑身的软&毛都荡漾了起来。两个人隔得很近,能感觉出彼此的体温和呼吸,过了片刻,头顶上的呼吸声渐渐沉了下来,许瑞溪在黑&暗中眨眨眼,一点点抬起下巴,就着月光,做贼一样在文斓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一举得逞,许瑞溪就像一只偷粮成功的老鼠,抱着胡子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地主一把钳住了尾巴。

文斓忽然睁开眼,将他按在床&上,笑了起来:“干什么?”

现在的地主真是太狡猾了,还学会装睡了!

许瑞溪做贼心虚,羞愤地往被子里钻,文斓心情好得不得了,由着他躲,等他躲好了再轻而易举地伸手将人揪出来,按在枕头上亲。

作为一名纵横商界的生意人,文先生表示,哪有做亏本生意的道理,必须成倍亲回来!

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地玩了半天猫抓老鼠,都有些气喘吁吁。许瑞溪仰着脖子,双手被人按在头顶,艰难地在亲&吻间隙喘着气,一开始文斓只在他脖子上蹭,后来变成啃&咬和舔shì,渐渐带上了一丝&情&欲。

怕碰着肚子,文斓没有压他,而是用侧躺的方式紧&贴着,即便如此,许瑞溪还是明显感觉出了被子里有某个硬&物正毫不客气地抵着他的腰。

他虽然不完全了解文斓,但他也不傻。文斓其实不是个严格的禁欲系,如果是,当初也不会跟他上&床,他当时是喝多了不清&醒,文斓可是清&醒的。

“小溪……”文斓察觉他在走神,与他额头相抵。

许瑞溪睁着一双大眼,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文斓根本无法抵&抗,他喘着气,忍不住低头伏&在许瑞溪颈间,吐出一口热气。

许瑞溪没由来战栗了一下。

文斓得承认,他还从没跟谁如此痴缠过,大半年&前,在酒店那一晚,他永远记得,许瑞溪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一个晚上,他足足和他翻来覆去地做了四次。第二天小周跟他打电&话说弄错人的时候,他都还沉浸在头一晚的回忆中,仿佛只有跟这个人做&爱的时候,才有一种挠到了痒处的感觉。

这或许和许瑞溪的特殊体质有关,明明没有&意识,身&体却不自主地紧密包裹&着占有者,温暖又湿&润,每一次进出都像在挑&逗着他的神&经。他如同品尝着一坛尚未发掘的陈年美酒,那味道香甜馥郁,尝过一次,其他酒便都成了次品。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激发他的占有欲,以至于文斓到中途保护措施也不要了,甚至最后连清理都不想帮他做,只想让自己的东西永远停留在他身&体深处。

而从最后的结果看,他也成功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个人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房间里温度仿佛陡然升高了,两个人都喘得厉害,许瑞溪像一只吓呆的睡鼠,直到文斓重新吻上他的额头,才缓慢地回过神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文斓最终还是没有做到底,只压着他的腿蹭了几下,然后去浴&室自己解决了。即使如此,许瑞溪的腿&根还是磨红了,文斓担心他第二天走路不舒服,特意出门找护&士要了孕夫可用的牛奶软膏,给他涂了一层。

许瑞溪全程低着头,脸上红得恨不得滴&出&水来,看文斓的目光很复杂,又歉疚又害羞。

睡之前,文斓抱着他,在他耳边悄声笑着说:“小溪,我忍了七个月多了,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再多忍几个月,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会全部讨要回来的,知道吗?”

许瑞溪缩成一团,在大魔王怀里稀里糊涂地点了头:“哦。”

文斓满意地亲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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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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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瑞溪起晚了,醒来时文斓已经去了公&司,他换了衣服打算先爬一会儿楼梯再去吃早饭,一出门发觉看&护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眼神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怎么了?干吗一直看我?”

看&护小姑娘掩嘴偷笑:“你跟文总感情真好啊。”

许瑞溪不明所以,小姑娘却只是笑,并不答话。

直到下午许瑞溪换衣服,在镜子里瞥见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这才恍然,随即大窘。

好像无意中……秀了个恩爱?

许瑞溪的吻痕未消,病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VΙP疗养病房的私&密级别很高,凡是探视者均需要得到病人或者监护人的许可,因此这两位还未来得及进入住院部区域,便被拦在了门外。

一听说还要授权,两口子当时就恼了,和几个医护人员拉扯半天,最后保安报了警,两人被赶来的警&察带走了。

许瑞溪听说这件事时,正在吃晚饭,文斓还没过来,文姨给他不停地夹菜。

“这两天最好就别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听护&士说人家一来就指定要见你,还说是你父母,啧啧,咱们家小溪生得白净又秀气,哪是那样的夫&妻能生出来的……”

许瑞溪拿汤勺的手顿了顿:“父母?”

“是啊,你说可笑不可笑,现在的骗子也真是……”

后面的话许瑞溪都没听进去,整个人陷入沉默。

晚上文斓也听说了这件事,倒是没说什么,只吩咐几个安保人员多加注意,如果这对夫&妻再过来,第一时间通知他。

许瑞溪躺在床头看故事书,文斓走过去揉他的头发:“不困吗?”

许瑞溪合上&书,问:“真的是他们吗?”

“说不准,”文斓说,“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接下来几天,那对夫&妻再也没出现。早上许瑞溪做完例行检&查,在露台上的小花园里散步,正好碰见一位熟面孔从走廊匆匆而过,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徐达!”许瑞溪开心地叫住他。

徐达的脸色不太好,额上添了一道疤,听见许瑞溪的声音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是你啊。”

“你的手还没好吗,上次不是说可以拆石膏了?”许瑞溪走过来。

“啊……”徐达脸上一阵颓丧,“医生说恢复得不好,还得再固定一阵。”

许瑞溪微怔:“不会是因为上次帮了我吧?”

“没有的事,”徐达打着哈哈,“是我自己不小心。”

许瑞溪顿生愧疚:“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徐达摆手,“我这石膏吊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哎!我的收费单!”

两个人正说着话,徐达手里的几张单据被风吹到了地上。

许瑞溪费力地半蹲捡起脚边的一张,准备还给徐达,不经意一瞥,微微一怔:“欠费了?”

徐达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但只是一瞬,很快他便长吐一口气,耸耸肩:“是啊……哎,实话跟你说,我是个歌手,靠弹琴和酒吧驻唱为生的,自从伤了手之后,我一不能弹二&不能上台,已经几个月没接活儿了,最近恢复不好,什么都要花钱,实在是收不抵支啊。”

他说的倒是实情,语气也足够诚恳,许瑞溪不疑有他,也跟着愁苦起来。

两个人在走廊里叹着气,许久,许瑞溪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小声说:“要不……我借你?”

徐达一愣。

“就是钱不多,我没有上班……”许瑞溪说着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有两千多块,原本打算寄给奶奶的,现在也用不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徐达一直看着许瑞溪,目光惊疑不定,直到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这才问:“那你呢?”

许瑞溪平静摇头:“我先生在呢,他很厉害,什么都想得到,有他在,我什么都不会缺。”

徐达没忍住:“你跟他在一起,他不给你钱吗?你们不是夫&妻吗?”

许瑞溪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为什么要给我钱?”

这下轮到徐达哽住了,他缓慢地点了下头,半自嘲地说:“好吧,我还以为他会像电视里那些有钱人,直接给你一张卡让你随便花呢。”

两个人一起往楼下走,许瑞溪过了片刻才皱眉说:“那样……不好。”

哪里不好许瑞溪说不上来,但许瑞溪感受得到,文斓对他的确和对别人不一样,生活上可谓是无微不至,吃穿用度从来不会短他一分半点,但就金钱方面,他总觉得文斓在有&意地想培养他一些什么,那才是会让他受益终生的东西,并不是一味地纵容和溺爱。

“你还怀着孩子,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借太多钱,这样吧,你借我一千,我把医药费交了,下个星期酒吧那边结款了就还你。”徐达说,“你看这样行吗?”

许瑞溪点点头。

徐达有点好笑:“你这人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不怕我跑了不还你?”

看着许瑞溪陡然瞪大的眼睛,徐达偏过头,神情黯然:“算了,开个玩笑。”

两个人排队交完费,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徐达也是自己带的午饭,用几个保温盒装着,端上来和许瑞溪在小花园里一起吃。

“你要不要吃我的,这个炸小鱼很好吃。”许瑞溪热情地把自己的小鱼干夹给徐达。

徐达的手轻抖了一下,迟疑着看了许瑞溪许久,像是终于下了狠心,从包里拿出一个白瓷盅,推给许瑞溪:“这是我姐给我炖的木瓜雪蛤,长白山的雪蛤,补身&体很好,你尝尝?”

许瑞溪只觉得白色瓷盅里的橙色木瓜非常鲜艳,高兴地接过了,并没有多想:“你有姐姐?”

“嗯,我从小爸妈关系就不好,是我姐姐把我一手带大的,但是后来……”徐达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后来她遇人不淑,那人是个混球,在外面吃喝嫖赌,喝醉了酒就问我姐要钱,我姐不给他就打她。”

“你姐姐……”

“我姐为了给我筹钱学钢琴,十五岁就辍学去酒吧驻唱,二十岁不到就嫁给了那家酒吧的老板,她明明那么漂亮……”徐达的眼神变了,“我不会放过他的,等有一天我出人头地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那个老板,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姐姐她就不用受苦了。”

说到后来,徐达的语气可以说是凶狠了,许瑞溪还没见过友人露&出这样激动的一面,不禁有些怔愣。

“吃吧,我姐做饭很好吃的,很多不常见的菜她都会做。”徐达又把木瓜雪蛤往前推了推。

许瑞溪听完故事,却有些吃不下了,把盅碗捧在手里左右摆&弄:“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说到这个,徐达脸色更沉了,目光却愈发尖锐:“钱,我需要大笔的钱。像普通人一样上个大学再出来找工作,实在太慢了,我等不了,我想走捷径,反正我觉得我也有这个资本,我现在就是缺一个机会。”

许瑞溪总觉得徐达太偏激了,这样容易走歪路,但嘴上也没有反驳他,只说:“我相信你,你弹琴真的很好听。”

徐达似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许瑞溪:“你也这么觉得吗?”

许瑞溪不明所以,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曾经,我有过一次机会,但是……被人抢了。”徐达低低地笑出来。

许瑞溪满眼疑惑,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一阵吵闹,几个护&士追着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进来。

那妇女拎着一个山寨包,穿着一件碎花棉袄,脸上满是油光,头发挽成一个髻,上面夹了个不伦不类的蝴蝶发夹,这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舞狮队里的女蚌壳精,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那女人远远看见许瑞溪和徐达,似乎是愣了一下。

也是赶巧,因为许瑞溪刚好坐在背风口,肚子又藏在桌底下,整个人并不显眼。相比之下,徐达因为手上打了石膏没法穿外套,肩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胳膊又正在搁在胸口,乍一看好像正捂着肚子似的。

那妇女瞬间在两个人之间做出抉择,接着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徐达,扯开嗓子大吼起来:“小溪啊,我的儿……”

这一嗓子,许瑞溪和徐达同时石化了。

“你……你认错人了!”徐达憋红了脸才把那妇女推开,尴尬地站起来退后两步。

“认错人了?”中年妇女懵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聊。”徐达黑着脸,快速收拾东西走了。

身后的护&士赶来,将中年妇女和许瑞溪隔开,许瑞溪这才去看中年妇女。

“请问您是……?”

“我是你&妈啊!”

平心而论,这两人一个白净乖&巧温顺柔和,一个衣衫艳俗举止浮夸,实在没有哪点像是母&子的。许瑞溪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顿了顿,稍微抬了下手,客气道:“您坐。”

女人一落座,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许瑞溪隐隐一阵反胃,他低头轻咳一声,忍了又忍才没用手去捂鼻子。

“孩子,你过得好吗,妈听说你怀&孕了,来看看你,你看,就是这些人拦着不让我进来。”女人不客气地指了指身边的几个护&士。

许瑞溪不为所动,反倒问:“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妈一直在四处找你啊,听说你被接到了城里,我和你爸一起来了这儿,跟着你老公的车找到这里的。”中年妇女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打量着许瑞溪,心里啧啧称奇。

看这小&脸又细又白,一看就被保养得极好,那手指头葱根一样娇&嫩,肯定没做过家务活,手上的戒指一看就价&格不菲,还有那穿戴,哪儿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

“阿姨?”许瑞溪用一双大眼疑惑地看着他,再次询问,“您叫什么呢?”

“叫什么阿姨,我是你&妈。”中年妇女回神,不满道,“怎么坐半天连水都没一杯,渴死了。”

许瑞溪和几个护&士面面相觑,那中年妇女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盅木瓜雪蛤,眼睛亮了:“这是什么?燕窝?”


TBC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大家中秋节快乐~
今天不更新啦,发小明天结婚,要去当伴娘|ω・`)
另外最近在给宝宝想名字,大家有好的提议嘛?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35.

“唔,是雪蛤。”许瑞溪看她眼珠子都直了,把瓷盅推过去,“您……要喝吗?”

“雪蛤?哟,那可贵了。”中年妇女笑得满面春风,眼睛黏在那瓷盅上揭不下来,“那怎么好意思,你一个孕夫……呃,那我就尝一口?”

许瑞溪还没说话,中年妇女已经把雪蛤拿了起来,这“一口”着实大,直接把瓷盅喝了个底朝天,一滴都没剩下。

几位护&士看得目瞪口呆。

“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去。”

小花园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许瑞溪扭头,作势要起身:“文先生。”

“坐着。”文斓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朝对面的女人看去,“我爱人要午休了,慢走不送。”

说着,给许瑞溪披上衣服就要带他走。

“哎……”中年妇女原本还指望和文斓说两句话,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上来就撵人,她立刻不干了,准备上前拦,却被随后赶来的保安&拉了回去。

许瑞溪没回头,只偷偷瞥文斓。虽然文斓没露&出任何表情,但许瑞溪凭经验判断,文斓多半是生气了。

许瑞溪捏了捏文斓的手掌心:“怎么了?”

文斓没答话,揽住许瑞溪的肩膀,不答反问:“不冷吗?一身的寒气。”

“我穿得可多了,”许瑞溪讨好地笑笑,“你不要生气。”

文斓拿他没辙,解释说:“不是生你的气。”

两个人进了病房,许瑞溪脱了外套,坐了没两分钟,去马桶边吐了一遭,文斓听到动静,跟过去帮他拍背。

“难受吗?是不是冻着了?”

许瑞溪摇摇头,吸了吸鼻头:“那个阿姨身上的香水味太刺鼻了,闻着不舒服。”

文斓把毛巾用热水浸&湿&了给他擦脸。

许瑞溪在文斓揉圆搓扁的间隙里问:“她说她是我妈妈。”

文斓给他洗干净脸,又仔细抹上润肤霜,这才问:“你信吗?”

许瑞溪摇头:“她不是我妈妈。”

文斓动作一顿,意外道:“为什么?”

“文姨说,”许瑞溪认真道,“没有妈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文斓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起身把许瑞溪抱进怀里,做了个安抚的摸头动作:“嗯。”

许瑞溪却好像明白他心中所想似的,又说:“所以,我妈妈肯定是不得已才不要我的,她如果像这个阿姨一样好好地活着,肯定不会不要我的。”

虽然嘴上没说,但中年妇女的出现,到底还是给许瑞溪带来了不小的刺&激,午睡也不安稳,一直念念叨叨地说些梦话。

文斓抚&摸&着许瑞溪的鬓发,给他盖好被子,披上外套出了门。

门外,小周已经准备就绪,文斓一出来,两个人立刻往保安室走。

“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女人叫许秀兰,丈夫叫许锋,都是许家镇人,这两人的确是从小溪老家来的,一周前打听到了文耀集&团的地址,守在门口记下了您的车牌号,这才找到医院来,我查证了门房的监控,与她自己的说辞并无二致。”

“还挺有心计。”

“是的,调&查显示,他们前些年一直在沿海一带做陶瓷倒卖,生意不太行,许锋几年&前找&人借了高利贷,一直没能还上,如今利滚利,早就不堪负累,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了。”

“孩子呢?”

“哦,他们有一个女儿,比小溪小两岁,学习不行,中专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听镇上的人说,他们家父女关系不好,女儿一直很少跟家里联&系,后来听说自己爸爸惹上了高利贷的人,更是连家都没回过。”

“所以,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他们和小溪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那个年代,小镇比较落后,小溪应该不是在医院出生的,医院里没有他的出生记录,所以没办法证明他的生&母是谁。”说到这里,小周顿了一下,“但是调&查的人说了一件事,我觉得有疑点。”

文斓回头。

“许秀兰有个妹妹,叫许秀&英,早年外嫁,后来因为难产过世了,奇怪的地方就是,她过世的时间,和小溪出生的时间,非常接近。”

文斓皱眉:“她自己是什么说辞?”

“她说她是在外地生的小溪,回许家镇过年的路上被人贩子抱走了,这些年一直在找,始终没找到。”

“小溪奶奶说,他们几年&前来找过。”

“哦,这个他们倒是承认了,说是那会儿就怀疑小溪是自己的孩子,来找小溪奶奶对峙,结果被老人家一棍&子撵出去了,连话都没说上。再后来就是小溪结婚,消息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两口子知道后,又来找了老人家一次,那次……好像起了冲&突,老人家气得进了医院。”

文斓深吸一口气,脸色沉下来:“去看看。”

靠近保安室,远远就听见一副女高音大嗓门:“什么叫等候调&查,去叫你们领&导来,欺负我不懂法是吧,我告诉你,我……”

“咚咚”两声敲门打断了她的表演。

许秀兰本来还要骂,一见进来的人是文斓,立即偃旗息鼓,换上一副别扭的笑容:“哟,文总来了。”

“你认识我?”文斓也不客气。

“文耀集&团的大总裁,谁不认识您。”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们就敞开天窗直说了。”文斓在她对面坐下来,手里拿着纸笔,直视她的眼睛,“我是小溪的丈夫,也是他的全权代&理人,小溪的情况你知道,现在很多事情不方便,所以接下来所有关于他的事,都由我全权接手。”

许秀兰一听就急了:“可是……”

“我们的孩子马上要出世了,”文斓不留余地打断她,“这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们文家的第一个孙辈的孩子,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希望你能理解。”

许秀兰讪讪一笑:“理解,理解的。”

“你刚刚在小花园说的话,我的助理已经全部转达给我,”文斓冷静道,“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的确是小溪的母亲,我们会给你相对的身份和礼遇,我能相信你的身份是没问题的吧?”

许秀兰笑得眼睛眯起来:“当然没问题,我怀胎十月生下他容易吗,他嫁得好,我也是很高兴的……”

文斓点点头,吩咐身后的护&士和保安上前去。

许秀兰话音未落,两名保安走过来,一左一右按住她的手,接着,一旁的护&士将早就准备好的真空采血器拿出来,迅速捏住她的手指,以极快的速度从指尖上采了血样,等她反应过来时,护&士们已经采样完毕退开了两步,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她“豁”地站起来,尖&叫着甩了甩手,好像上面有什么令人恐惧的爬虫:“干什么,干什么啊!”

“不用担心,”文斓声音低沉,总是能让人在混乱中第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是做亲子鉴定。”

许秀兰一惊,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慌,退开时踢倒了脚边的凳子:“你说什么?”

“亲子鉴定的血液样本采集。”文斓的笔在手里打了个转,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等一等,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许秀兰脸色煞时转为一片灰白,亲子鉴定她当然听说过,来之前也不是没想到,但她没料到,文斓居然问都不问,上来就雷厉风行地采集血样,这让她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和计划统统都失了效。

“你……你不经过我同意,怎么能……”

“没经过你同意?”文斓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同时,转笔的手也停了下来。接着,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了笔帽上的某个按钮。

“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当然没问题……”

这是刚刚对话的录&音,堵住中间的某一段后,妥妥地成了口头授权。

许秀兰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男人,终于意识到,文斓不是个好对付的,这不是一个光靠撒泼打滚就可以敷衍过去的对象。她额头上冒出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再说话,周围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沉沉地压在许秀兰身上,连角落的三个摄像头也同时对准了她,她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有人吹着口哨,拿着一叠A4纸朝保安室走过来。

正是午休时分,保安室里很静,很容易听出房间外,一名医生在高声问:“文总在哪儿?我有一份报告要给他。”

“在那儿。”不知道是谁回答了他。

“好的,谢谢。”

很快,那厚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保安室靠近。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许秀兰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文斓轻轻扣上笔帽,“咔哒”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像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秀兰终于崩溃了,她捂住脸:“我……不是他&妈,我是他姨。”

整个保安室里有几秒钟诡异的安静。

一门之隔,医生翻了翻自己手上空白的A4纸,耸耸肩,吹着口哨,转身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虽然现代医学很发达,可亲子鉴定结果怎么也要一周呢。

门内,文斓抱臂,后仰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父母呢?”

“他没有爸爸,除了他&妈,没人知道他爸爸是谁,她……秀&英去城里打工被人骗了,大着肚子回来,好不容易生下那孩子,又得了病,没多久就过世了。我们本来是想收养他的,可医生说他有那个什么病,能生孩子,你说说,一个男人能生孩子,这说出去不是笑话吗?那时候我跟阿锋结婚没两年,自己都还没孩子,这要让别人知道了,我们两口子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文斓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断她:“那你们就把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丢在雪地里?”

许秀兰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个好心老太太,他可能都不在人&世&间了。”文斓冷声说,“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他被人收养了,也一直都知道他是谁,但你们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我们找过的!”许秀兰急了,辩解道,“我们偷偷去看过好几次,这不是没有条件吗,养一个孩子,那是多大的花销?”

“哦,你们找过,”文斓冷笑,“找过之后,你们发现这个孩子越长越漂亮,成绩越来越好,还是镇上的高&考状元。随着你们一天天&年迈,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人养老送终,而这个时候,你们自己的孩子却不愿和你们亲近,你们觉得靠不住,于是便去打他的主意。你们发现他性格善良,知恩图报,就想去认回他来,你们觉得,只要给他一点温情,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理解你们的难处,把你们当亲父母赡养——我说的,都对吗?”

还有一点文斓没说,许瑞溪还找了个家底不错的对象,怀上了对方的孩子,这是多么稳固的大靠&山啊。

许秀兰一开始还试图反驳,但随着文斓越往后说,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直到文斓仿佛看穿了一般,把她的心路历程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看着许秀兰憋红了脸的模样,文斓莫名生出了一丝不忿。

为什么这世上幸福的人那么多,他爱的人却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甚至在重新拥有家庭之后仍然无法获得安宁?

那天下午,文斓在所有人离开之后,一个人待了很久,抽&了自当爸爸以来最凶的一次烟。

等他收拾好情绪,踏入楼上的疗养病房时,发现许瑞溪正躺在床&上和肚子里的宝宝玩“滚鸡蛋”,也就是用一个略微烫手的白煮蛋,放在肚皮上滚动,和孩子的胎动相映成趣。

最开始这个项目是医生建议的,说这样可以按&摩穴位,增加亲子互动,对孩子的大脑发&育有好处。

许瑞溪玩得很投入,嘴角一直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头略微低垂,眼神明亮又澄澈。


屋外正是大晴天,温暖的太阳光从窗外洒下来,晒得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文斓靠在门边看着他,心也不自觉柔&软&了起来,仿佛刚刚在保安室里听到的一切只是一场电视里播放的狗血八点档。

“文先生?”许瑞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笑着叫他。

文斓走过去,俯身吻了吻他的头顶,同时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要一辈子保护他,再也不让他受任何人的伤害。

TBC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久等了。
因为奇怪的原因,今天发不了贴,只能发图片了,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清,电脑端是没问题的,这文快完结啦,实在看不清的话等完结后楼主发TXT吧~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实在看不清的菇娘们可以去微博@溪边有蝉 ,那边也发了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纵火那对不算死吧,娱乐圈重生文,将来会不会写……就不好说了
毕竟强制爱……
这篇就到这里了。
说看不全的,是图片太长的原因,把图片单戳一下,往下拉,就有了,实在不行的话,看TXT吧,微博也有图片。
写甜文果然还是最省心的,剩下的几对CP,咱们有缘再见吧。
我又要出门玩儿啦~⊙▽⊙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时间:2019-03-14 08:55:37
TXT去微博(@溪边有蝉)下载哦,这边链接发不出来

楼主:小安的向日葵

字数:98073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7-08-14 03:27:00

更新时间:2019-03-14 08:55:37

评论数:256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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