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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半夜爬窗

凌晨一点，马中宇潜入一个工友的杂物房里，偷出一架梯子。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背着梯子跑了一百多米，把它架到了方湘的房间窗口。
他在梯子前站住，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在犹豫，而是想稳定一下自己的身体。因为作为工人，他知道在黑夜中爬梯子是有难度的，如果慌慌张张的上去，很容易摔下来。
他站立了几秒钟，然后踏上梯子，开始了空中作业。
当他踏上梯子的三分之一的高处，他又停了下来，双脚微微的发抖。这时候他有些犹豫了，但是，想着在楼上房间睡觉的女人身体，他毅然向上！
他的脑袋刚刚凑到窗口，就闻到了闺房的香味，这个味道再次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加快速度爬上窗台，又轻快敏捷的顺利进入了方湘的房间。
毕竟是第一次闯进一个少女的房间，而且，他从来没有干过男女之事！所以当他从窗台跳进房间里的地板上之后，开始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正当他在方湘的房间里站着搓手的时候，方湘在睡梦中哼了几声。女人的声音提醒了他，让他意识到面前睡着一个只穿内衣的惹火尤物！
他不再犹豫，朝着女人的发声的方向快步走去！
“砰！”
“啊？谁！”
马中宇的小腿生疼，他意识到自己在黑暗中碰到了硬物，而方湘的喊声让他顾不上疼，赶紧回头跳上窗台！
“啊！有人！爸！妈！”
方湘的尖叫声让他万分恐慌，他闭上眼睛下意识的就往下跳！
二楼的高度对于一个小伙子来说是小菜一碟，跳下去只会轻微的弄伤脚。马中宇双脚着地后感到有些疼，但恐慌已经全面压倒了疼痛，他站直之后，拔腿就跑！
当他逃命似的跑回自己的单身宿舍，才发现一只脚已经明显肿了。
马中宇一夜没睡，担心、兴奋、疼痛，折腾了他一夜。
天亮的时候，当他看到一缕阳光照进了宿舍，突然感到了万分恐惧！
那个年头，全国严打还没有完全结束，在法律上也没有取消流氓罪。读过中专的马中宇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没有构成强奸，但是今晚的事一旦败露，肯定会被判个流氓罪坐上五年以上的牢！
突然外面汽车的声音把他从床上吓得站了起来，然后脚上的疼痛提醒他，今天要上班的！
怎么办？脚已经肿了，一去上班就被人发现；可是不去上班，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还想到了那架梯子，昨晚逃得急，根本不可能带走梯子，完了！方湘如果把梯子交给警方，自己必死无疑！
怎么办？去自首？不对啊，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根本没有接触过方湘的身体，现在去自首，那不是自投罗网？而且，没听说过哪个人犯了流氓罪去自首能免于坐牢的。
对，方湘不一定怀疑到自己的，因为梯子是偷来的，不是自己的，她凭什么怀疑呢？
哎呀！自己在梯子上是留有指纹的，如果警方调查指纹那就惨了！
不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警方也不会查指纹吧？
关键是，今天怎么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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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忐忑

摔肿了脚的马中宇正在床上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外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车间里的顶头上司，班长老邓。
“老邓老邓！”马中宇扒在窗口上喊着，“帮个忙，我要请个假，感冒了，头疼得要命！”
“你这小子不是偷懒吧？头疼得要命还喊得那么大声。”老邓回过头来看着马中宇。
“哎呀！其实已经感冒了三天了，前两天硬顶着不吃药，今天终于发作了，哎哟！”
“行了行了，要不要我帮你拿药？”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我睡一觉过后自己去拿。”
总算足不出户就请到了假，暂时度过了半天的难关。可是，这个脚半天的时间是不能消肿的，难道自己要在宿舍里饿到天黑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出去送死吗？走出去一瘸一拐的，人家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昨晚跳窗摔的！
幸好，宿舍里还有一袋花生，昨天打的开水还剩下一小半。马中宇靠着这一点食物终于熬到了晚上十点半钟，才敢从宿舍走出来。
他骑上自行车，偷偷溜出厂区，在县城转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一家没关门的药店。
下了车，他才感到剧烈的饥饿感，刚才他一心想要找药店，而忘记了今天一整天没有吃过饭！
买了最贵的消肿药，并在药店里涂了之后，马中宇弯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对面的一个小卖部。啃了两个大面包并喝下一瓶矿泉水之后，他才缓过气来。
第二天他仍然不敢去上班。一大早班长老邓就主动的来到窗口询问他的病情，他顺水推舟说头还是有点晕，要再休息一天。
虽然依靠昨晚采购的食物和药物，他这一天的物质生活并不窘迫，但是，整个白天他的精神生活是相当糟糕的。
到了晚上他终于忍不住走出宿舍，来到了厂里最大的小卖部，这里每个晚上都会聚集很多人。
他的脚已经基本消肿了，但他的心里还是非常忐忑。
小卖部似乎一切照旧，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马中宇假装着看别人下棋，耳朵竖起来偷听工友和家属们的吹牛与闲聊。
令他感到不安又奇怪的是，他在小卖部里呆到夜里十一点半，呆到大家都散去，仍然没听到有关方湘的事情。
难道方湘家里人没有报警？不可能啊！就算进来一个小偷，一般的家庭也不会当没事的啊，即使不报警，也应该报告厂里的保卫科啊！
会不会因为涉及强奸案，警方正在秘密调查？很有可能！
回到宿舍躺下时，他又失眠了。翻来覆去到后半夜，他又想到：就算进来一个小偷，一般的家庭也不会当没事的啊！
对了！万一抓到我，我就说我是小偷，这样的话最多把我开除出厂，不会坐牢。他这样想着就想通了，睡着了。
在梦中他又看到不穿衣服的方湘，他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突然间警察出现了，把冰冷的手铐戴到他手上！
他惊醒之后，发现天刚刚亮。
下了床，他发现脚已经完全好了，于是洗了一把脸，走出了宿舍。
他端着饭盒来到了食堂，这时来打饭的人只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马中宇的同班工友。
“咦？马中宇，这两天你去哪了？没见你上班。”工友说。
“哦，感冒，重感冒，这个，厂里有什么事吗？”马中宇强装笑脸。
“出大事了！”工友大声说。
马中宇在食堂里，差点摔倒在湿滑的地板上。
“出什，什么大事，事了？”
“噢！咱们车间的副主任老杨离婚了，被老婆扫地出门，昨天的事情！”同班工友一边走一边吃，“还有一件呢，等一下上班再说。”
看着工友离开的背影，马中宇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他饿着肚子走在上班的路上，脑子一秒钟也不能停。
还有一件事，那肯定是前天半夜有人闯进方湘房间的事情了。不过，这两天都没有人来找我，说明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我，这也算是目前万幸的事情。
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警察最后有可能会怀疑到我头上的，毕竟最近只有我跟方湘交往比较密切。
梯子上有指纹，那晚最不该慌慌张张忘了拿走梯子，唉！
“小马干嘛叹气呀？”班长老邓从后面走了过来，“病好了，可以上班了？”
“好了，谢谢啊，我不来上班这两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除了杨主任离婚。”马中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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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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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校花级人物

“老杨离婚你都知道了？还有一件，动力车间出了事故，不过没死人。”老邓淡淡的回答。
马中宇站住了脚步，原来方湘的事情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虚惊一场。
其实那天晚上马中宇逃走后，方湘的家里并没有乱成一锅粥。方父是个胆小谨慎的老工人，方母虽然表面泼辣，但在大事上还是听方父的。方父认为既然没有任何损失，就不要张扬了，明天去车间拿点钢丝回来把窗户围住就行。
方父主要是为方湘考虑，因为自己的女儿名气本来就不好，这次她虽然是完全无辜的，但外面的人不一定这样想。
方父不但不张扬，还下楼去偷偷把梯子收了起来，藏进自家的杂物房里。他明白这是一个证据，只要这个证据在手，那个闯入者就不敢第二次侵犯。
所以那天晚上，有个人通过窗户爬进了方湘的房间，这件在当今年代看来也是一件非常多姿多彩的事情，居然只有几个人知道。
可怜马中宇担惊受怕了两天，连死的心都有了。
经历了这件多姿多彩的事件之后，马中宇从此不敢靠近方湘。但是，那时的马中宇万万没想到，十年之后，他只花了1000元，就把方湘搞到了手。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萧酩正在一所全国重点财经大学里，就读最热门的会计学本科专业。这个时候，他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真正的恋爱。
萧酩虽然长得高大斯文，但一开始并不能引人注目，因为在名牌大学里，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但是当他成为全校最出名的乐队主音吉它手之后，便催生了百位以上的女性仰慕者。
那个年代，还是属于文艺青年的年代。一个大男孩抱着吉它在舞台上一站，马上就变得光彩夺目。
但是，出身于保守工人家庭的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这其实也是方湘始终不爱上他的主要原因。他根本就不敢接受性格奔放的女同学，所以他接受了外表矜持的黄婷芳。
黄婷芳其实是个校花级的人物，属于典型的外表矜持内心狂热的女孩子。她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萧酩，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但她不动声色，更加没有主动追求的举动。
可是，后来她发现萧酩成了一些女同学追求的对象，不禁心急如焚。经历了5个失眠之夜后，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追男仔”方法。
她找到一个写诗很厉害的朋友，帮自己写了一首藏头诗，然后通过自己是校花的优势，托人发表在学校的一个知名报刊上。
其实这只是一首水平很一般的小诗，关键是这首诗藏头是“萧酩我思念你”这6个字：
萧瑟的秋
酩酊大醉的夜
我在黑暗中
思绪片片如落叶
念念不忘的是
你的背影倾斜

当萧酩看到这样一首诗，自然为之感动，随之开始了两人的恋爱。
萧酩和黄婷芳手挽手走在校园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但萧酩的内心，并不是很靓丽，因为他一直想着家乡的方湘。
黄婷芳在美貌上确实胜方湘一筹，但是，身材却输给方湘不止一筹。
萧酩喜欢黄婷芳的美貌，和她身上特有的文艺气息，却对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快放寒假的时候，萧酩突然对黄婷芳有些依依不舍，与此同时，他又为很快能见到方湘而充满兴奋。
这种矛盾的心态被黄婷芳察觉了。
寒假，萧酩回到家里，发生的第一件大事，并不是见到方湘，而是第一次看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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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爱情动作片

萧酩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县城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了四家规模不小的录像厅。
寒假回家的第一晚，发小王烩海就请他去最大的录像厅看连场。
连场的票价是3元，连看3场。不过萧酩注意到，牌子上写着，连看第二第三场也是3元。
八点五十进场的时候，第一场已经开始了十几分钟。萧酩说：“来迟了。”
“不迟，一点儿也不迟，哈哈！第二场才好看。”王烩海笑呵呵的说。
第一场是一部普普通通的香港武打片，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萧酩四顾一望，场内座位大半是空的。他心里疑惑，这怎么是县城最火的录像厅呢？
第一部准备结束的时候，一下子涌进了上百个人。
第二部刚开始，又涌进了上百个人！
这是一部由当时很红的明星叶玉卿主演的名片《卿本佳人》，萧酩一看到这个片名，心里不禁一阵小激动。
当叶玉卿脱掉上衣，波涛汹涌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萧酩，血一下子在体内汹涌欲喷！
当屏幕上出现一男一女骑马打仗的时候，萧酩的脸红得发烫。
第二部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又涌进了上百人，场内座无虚席，还有十几个人在后面站着观看。
第三部是日本爱情动作片，无码的，真刀真枪的，毫无遮拦！萧酩以前根本想不到世界上还真有这种片子，一开始他看得心惊肉跳，后来变成了津津有味。
全场结束，灯光一亮，萧酩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羞愧难当！
“哈！原来你在大城市都没看过这种录像啊。”王烩海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萧酩的头更低了。
“看你脸红成这样谁不知道！”王烩海强忍着笑。
王烩海高中一毕业就顶替父亲进了县烟糖公司，工作不到半年，已经交了女朋友，尝试过了男女之事。
相比之下，萧酩这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是个落后分子，他只尝过黄婷芳的嘴唇，连深入触摸的机会都没有。
也难怪，当时在大学里，一发现男生和女生在床上活动，一律开除。所以那个时候，那种事情在大学生眼里是不光彩的，也是危险的。
萧酩回到家里已是半夜，洗完澡躺在床上，疲惫的身体却毫无睡意。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方湘躺在身边，就算被大学开除两次，也是绝对值得的！
虽然他没有真正看过方湘的身体，但是，他看得出方湘的身材要比那个艳星叶玉卿还要棒！
这天晚上，他自慰了两次。
第二天他一起床就开始在工厂里四处游荡，以寻找方湘的芳综。
可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就赶紧回家了。
萧酩是厂里最近十年出的第一位名牌大学生，所以他走在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人认识他。不但人人认识他，而且人人都主动向他打招呼，这让性格内向又不善言辞的他不胜其烦！
午饭后，萧酩骑上自行车出去找一个高中同学。
刚出厂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是她，是方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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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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