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顾章最后先败下阵来，他松开手，扭头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我看看你的伤。”北衍拿着伤药，站在顾章面前，他的两侧脸颊被捏的通红。
顾章是做刀口舔血的活计的，身上就没见好过。
男人没搭理他，北衍固执的去扯他的衣服扣子。
“死了拉倒！老子不用你管！”顾章推开北衍，他英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目光如电，大敞的衣服本就没系几颗，裹着满是肌肉的身躯，两条腿笔直修长，马靴蹬着地，语气不善。
“那你还活着干啥！”北衍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压着他的胳膊，解开了那几个零散铜扣。
“哼。”顾章冷哼了一声，看着正一脸认真的医生，脸色缓和了一点儿。
他胸口那儿有个疤，是前几个月和人打架让子弹崩的，如今已经愈合了，不过还结着血痂。
“天天**似的，就知道冲！”北衍见他的伤好多了，骂了一句。他细碎的头发不时的划过顾章的胸膛，撩得大帅有些心痒痒。
“我乐意！”
“……”
北衍给他换完了药，刚要起来，却被男人按住了。北衍望过去，顾章也看着他。
顾章的眼睛里，赤裸裸的。
“给我嘴儿一个。”顾大帅眯着眼睛看着北衍，盯得他直咽唾沫。
“不行。”北衍推开他，脸猛的就涨红了。
“我一会儿要去梁家，有病人。”
“让梁久华等着，老子先办正事儿！”

加班狗没有春天。

第五章
“梁久华，你可不仗义啊。”顾章翘着腿坐在后花园的小竹凳上，他长腿伸着，蹬着墙，嘎悠着。
这后花园是在梧桐树的尽头，修的有一阵子了。还是梁家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就修了的，泥石面的墙，糊着一片白灰色，随处可见的凤仙花，娇滴滴的垂着头，红色的花骨朵倒垂，又嫩又干净。梧桐树盖着树荫，风在树下盘桓，吹的叶子哗啦啦的响。
昨个儿刚下完雨，地上基本快干了，只剩下草丛上带点露水。
梁久华远远的站着，他没了在屋里的疲惫，眼睛盯着二楼的窗户，温柔的很。
不过这些在顾章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素来知道梁久华的为人，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肯定是又盯上谁了。
梁久华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点了根烟，夹在手里，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们两个多年的交情了，谁什么样子都心知肚明。
“我怎么个不仗义法，顾帅您指教指教呗。”他叼着烟，笑着问道。
“哎，别乐，乐就是有事。”顾章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位笑了。
“怎么着，金屋藏娇？不告诉兄弟啊……”顾章挑了挑眉毛，楼上那位可是他们家军医给看呢，什么人啊到底，值得梁久华这么大的排场。
梁久华看着他，笑容淡了下去，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说。
“是文儿。”
文儿？顾章愣了一会儿。他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他不是跑了吗？”
“你确定是他？”
急吼吼的。
“我确定。”梁久华点了点头。
顾章不说话了。
文儿，是很久之前，梁久华的禁忌。
那时他还在山上拉绺子的时候，梁久华就看上文儿了。
大名叫文一，是个国文教员。
三年了，造化弄人啊。
“你用强了？”他是个直肠子，除了这种，他想不出梁久华还有什么办法把人扣在身边。
“他没认出我，我也舍不得。”梁久华手里转着茶杯，心情很好。
“操……”顾章心里真是吃了屎一样。梁久华就是丧良心还运气好，他顾章要是楼上那位，不和他同归于尽就算便宜他。
“久华，你-他-妈这回可悠着点，这文教员性子烈啊。”
顾章所说的并不是没有根据，文一虽然看着老实，但并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当年文教员被梁久华关了起来，浑身是伤，却硬生生地撑着，给了梁久华腰上一枪。，他要不是当年一枪打在了梁久华的腰上，根本就跑不掉。
“呵。”梁久华没接话茬，他看着窗户，眼神也依旧温柔。

北衍看着坐在床上的冬达，内心很复杂。
梁久华这个人，极为自律，身边也不放人。
他竟然给人下药。
看来这位，大有来头啊。
冬达脸色不太好，他觉得大腿内侧很疼，针扎的一样，好像破了似的，磨的疼。
“你没大事儿，多注意休息。”北衍给他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他还要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嗯。”冬达已经爬起来了，他弯着腰，穿鞋。很瘦很瘦，一双脚，前掌处全是疤痕，北衍眼尖，扫一下就知道，是刀伤。

陈年旧伤。

北衍到后花园的时候，顾章正大咧咧的薅着梁久华家的凤仙花。
他摘了很多，一大捧，都掐在手心里，一边拽还一边嚷嚷着:“你说你，不懂欣赏栽它干啥，给我给我，我家婆娘多，染指甲好看！”
梁久华就在一边抽烟。
没等北衍说话，脚步声就过来了，管家急匆匆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梁久华神色一变。
“怎么走了！我不是说要留住吗！”
“冬老师说下午有课……执意要走。”
梁久华扔了烟，大步追了出去。
北衍眯着眼睛看着梁久华的背影，太阳光大，他有些睁不开。
顾章从花堆里站起来，他本就虎背熊腰的，手里捏着花，粗咧咧的。
“咋了。”
“梁久华下药。”
“不下药还是他吗。”
……

书房里，梁久华就像个暴躁的狮子，他一遍一遍的来回走，手里的笔不断的戳着桌子。
管家站在门外，长叹一声。
他跟随梁久华多年，知道大部分的事情。
冬达是文一，他家先生这么说的，要么是失心疯了，要么就是，他真的是文一。
当年梁久华绑了文一，差点没被文一用枪打死。如今他又找到人了，想来是患得患失的紧。
他没有办法劝。梁久华霸道，唯独对文一，他伤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