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完汗别洗澡，容易感冒。”叶凝落坐在沙发上，手里是一本厚重的书，他没看见名字。
“好。”顾羡之回过她，依旧走了进去。
“………”叶凝落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误会也一定得讲清楚，顾羡之这种性格，吵起架来她估计能把自己气死。
“中午想吃什么？”顾羡之打开推拉门，随手拨了几下头发，“我给你做。”
“啊…”原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嘛，“你看着做，我不挑食。”
“好。”顾羡之扯了扯袖子，掩住了手腕上的那几道印记。他房间里没有尖锐的东西，因为自己清楚人体每一条血管和肌肉的走向，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饺子怎么样？”顾羡之坐下来，离她挺远的。
“好啊。”叶凝落自然以为是她买回来的速冻饺子，应声说好。
“能吃几个？”顾羡之最近不怎么吃东西，不过下厨手艺还是没退步。
“嗯…十六个吧。”叶凝落喜欢这个数字。
“那我出去一下。”顾羡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食堂里的玉米水饺，还抱怨过里面玉米太少了，现在想想，倒也挺可爱的。
“嗯？”叶凝落偏头，“家里不是有吗？”
家里…他挺喜欢这个词。
“速冻的不好吃，我包给你吧。”顾羡之做饭手艺一点也不差，甚至有些优秀，她见识过。
“太麻烦了，吃现成的吧。”叶凝落拒绝，不太想让他专门为了自己去花这么多功夫。
“不麻烦的。”顾羡之起身，“我洗了澡就出去，回来就包的话，很快就能吃了。”
他这般请求，她自然是不好拒绝他。
“那你注意点，别感冒了。”叶凝落多嘱咐了一句，让他有点意外。
应了她之后，顾羡之莫名有些难过，他腹间伤口当着她的面缝的，就算不是医科出身，也该明白不能碰水的理儿，果然是没被别人放在心上，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顾羡之。”叶凝落在门口叫他，“你刀口碰的了水吗？要不别洗了吧。”
她其实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但的确让他有些开心。
“我会注意的。”卫生间的回声像天然的混响，她喜欢在里面哼些歌，再反馈出来，此刻他的声音就是这样，有些好听。
“你拿盆子接点水擦一下好了，别淋浴了。”想起他在医院痛的颤抖的样子，叶凝落还是有点担心。
“好。”顾羡之答应她，也真的接了水擦了擦身上，没多久就出来了。
“我出门了。”顾羡之换了身长袖卫衣，顺带着眼镜都换成黑色的了。
“哦…行。”叶凝落不得不承认，顾羡之是好看的，而且，很好看。

买了水果玉米，挑了块牛肉，顺带买了些调味料，叶凝落喜欢吃辣的。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他开门时，除了南苏之外，还有叶凝落坐在藤椅上，阳光正好撒在她头发上，除了出庭的时候规规矩矩的梳好，平时她的头发都是不绾的，就那么散着，倒也好看。
时间也不早了，他没喊她，径直去了厨房。
把肉切了切，放进搅碎机里，煮了玉米，拿了饺子皮出来，再等玉米煮熟，一颗颗的剥下来，在水里泡了会，馅就做好了，包了二十个饺子，顾羡之就连包的饺子，都如同教科书一般精准，精致玲珑。
煮饺子的时候，顺便烧了些热油，调好了辣子面和芝麻，又加了些盐，油倒下去时滋啦滋啦的声音和溢出的香气，让他想起自己童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吃饺子。
“落落。”顾羡之叫她，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笑了笑，“起来吃饭了。”
“嗯……”叶凝落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好。”
“这个你应该喜欢。”顾羡之一手端的饺子，另外一个碗里是做好的油泼辣子。
“你真厉害。”叶凝落闻着味都喜欢，语气也是明媚的。
“你喜欢就好。”顾羡之碗里就四个饺子，没放任何东西。
“你怎么就吃这么点？”叶凝落自然是看见他那“精致”的分量，“不舒服吗？”
“没什么胃口…”顾羡之垂了眼眸，“抱歉，扫你兴致了吧。”
叶凝落想到早上她说，有他在才吃不下这样过分的话来，陈恳的开口：“早上的话，对不起。”
“没什么的。”顾羡之笑了笑，未达眼底，“你说的挺对的。”他这种身子，自己都懒得医，别人自然也不喜欢了。
她头一次想跟他好好谈一谈，关于以后，关于他的病。
“快吃吧，不然要粘到一起了。”顾羡之保持着那种笑，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顾羡之勉强吃了三个，便搁了筷子，唇色有些透明的苍白。
“不吃了吗？”叶凝落挺喜欢今天这饺子的，馅儿很足，味道也是她的心头好。
“嗯…”顾羡之应着，“这一个扔了吧。”
“给我吧。”叶凝落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别浪费了，挺好吃的。”
“好。”顾羡之自然是明白她说十六是什么意思，她十六岁遇见江蕴年，十七岁没到参加高考，十七岁的第三个月，遇见了顾小喵。
一顿饭吃了挺久，顾羡之早就有点坐不住了，纵使他再能演戏。
“饺子很好吃，我喜欢。”叶凝落对于美食，总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你喜欢下次再给你做。”顾羡之撑着脑袋，语气有些淡漠，倒不是他端着拟着，实在是有些难受。
叶凝落也是完全没看出来这人难受的劲，只是当他性子使然，收拾了碗筷放回厨房。
“我来。”顾羡之过去，“这些事情我来就好。”
“嗯？”叶凝落不让他，“不是说你做饭我洗碗的吗？”
“没那么规矩的，我来。”顾羡之笑了笑，挽了袖子上去，叶凝落瞥见他手腕上的疤，深深浅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顾羡之真就自己洗碗，擦灶台，一下也没让她摸。
“落落。”顾羡之拿纸巾擦着手，“下午我不下来了，你记得吃饭。”
“怎么了吗？”叶凝落问，“你不吃晚饭了？”
“嗯，不了。”顾羡之把纸丢进桶里，“有几个病人的资料要我弄。”
“你们医院就你一个吗？生病了也不休息？”叶凝落在关心他。
顾羡之叹了口气，上了楼。本以为关系能缓和点，又把人惹生气了，脱了上衣准备换药，疼的真有些受不住的时候，就一口一口的慢慢吐气，挨过去。
“顾羡之。”叶凝落在门外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手上的药瓶掉在地上，撒出来不少，他慌忙去捡，又在弯腰时牵了伤口，额上薄薄的出了层冷汗。
放好了瓶子后开门，“怎了？落落。”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叶凝落绞了绞手指，抬眼看他，“行吗？”
“好…”顾羡之心里有些打鼓，却没表现出来。
“你刚刚在换药？”叶凝落进去时，地上明显有一片水渍，加上桌面的药瓶，也不难知道。
“嗯…”顾羡之回应，没换完而已。
“弄好了吗？”叶凝落坐在凳子上，面对他。
“嗯。”顾羡之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们俩的情侣款拖鞋。
“我想说的是…”叶凝落呼了口气，“既然之前说过两年的事情，那就安心过两年，别再说现在就离婚的话，你生着病我知道很难受，且…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个可以信任的人，不用像在别人面前那么沉稳，好吗？”
“………”顾羡之没应她，现在这番话不像是真的，更像是他在梦中的光景，他不敢相信。
“嗯…给个说法呗？”叶凝落这两日对他有些情感，可能是同情，不过顾羡之这个反应让她有些后悔说这么直白的话来。
“好，落落。”顾羡之自然答应，只是仍旧是从前的模样。
“那我出去了。”叶凝落站起来。

“嗯，好。”顾羡之也站起来，跟着她准备关门。
“落落。”顾羡之握着门把，叫住她。
“嗯？”叶凝落转身，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吗？”顾羡之笑了笑，似乎做好了她不答应的准备。
“嗯。”叶凝落答应着，进了房间。
“其实…”顾羡之开了最早这个房间装的大灯，亮了很多，“其实刚刚我在换药，没弄好你就进来了。”
“怎么不说呢？”叶凝落有些急了，“那要我帮忙吗？”
“没事。”顾羡之生出一种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冲动，不过没动罢了，“我可以的，我是医生嘛。”
叶凝落沉默了，因为她对他说过，因为他是医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也记得他才说过，他不愿再拿手术刀这样的话来。
顾羡之很久没坐在她身边了，拿了药滴在纱布上，捂上去的那一刻，他深深的皱了眉头，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教我，我来做。”叶凝落拿了他手上的东西。
“好…”顾羡之尽量挺直背，依旧疼得厉害，“先敷五分钟。”
五分钟说短不短，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讲，每一刻都能感受到痛。顾羡之疼得厉害，不断的拨弄头发，咬自己手臂，也没动身子一下，叶凝落也心疼他。
“再取一块新纱布，浸满药液，置于伤口上，呃…”叶凝落照做，顾羡之呼气都是颤抖的，“取两块纱布展开一层，放在上面。然后拿绷带，旁边那个圆柱形的，缠一圈就行。”
顾羡之为了让她好放一些，此刻是撑在床上的，现在要缠纱布倒有些麻烦了。
叶凝落知道他疼得厉害，也不叫他做什么，单手按住一边之后，从后面把小卷筒扔了过去，慢慢再拉下来，缠好一圈之后就容易多了，顾羡之坐起来她就一圈圈的缠整齐，从后面接的时候，像极了抱他的模样。
“落落，谢谢你。”顾羡之疼是疼了些，不过该说的谢谢也不能少。
“躺一会吗？”叶凝落收好了东西，把灯换成他喜欢的那盏。
“嗯…”他脱了鞋，盖好被子，乖乖的露出个脑袋和胳膊。
“手怎么这么凉？”叶凝落前几次握着他手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现在到了家还是这样，让人有点担心。
“落落…”顾羡之手上用了点力道，“谢谢。”
“谢我什么呢？”叶凝落不讨厌让他抓自己的手，还帮他暖了暖。
“谢谢你给我机会做自己。”顾羡之笑，“我都快忘记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了。”
叶凝落有些难过，他原来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这样吗，可是她也知道只是刚说完而已，他没那么快进入状态的，所以他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睡一会吧？”叶凝落坐在床边上，暖着他的手。
“嗯，好。”顾羡之应着，其实自己已经很久没主动睡着过了，他都是靠安眠药的。
不过这次但是个例外，他很久没有这种困倦的感觉了，以往都是疲累的感觉，今天倒是可以睡一下了。
听着耳边的呼吸逐渐沉稳下来，叶凝落仔细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疤，当真是深深浅浅，并不整齐的模样。
叶凝落不由得轻轻抚摸起来，心想他都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没多久顾羡之便开始发梦了，他的梦并不美好，尽是些难过与绝望。
“不…”顾羡之低声呓语起来，手上的棉被让他抱成了一团在胸前，紧皱着眉头，“落落…”
叶凝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在。”
“对不起…”叶凝落突然很心疼他，他在梦里都是和她道歉。
“顾羡之…”叶凝落将被子从他手里扯出来，牵了他的手，“顾羡之。”
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眸子里还带了层水雾，十分好看。
“我…拉着你了吗？”顾羡之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落落，别生气…”
“我自己拉着你的。”叶凝落撩开他眼前的碎发，“梦着什么了？”
“落落。”顾羡之笑了笑“别叫醒我好不好…”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原来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面呢。
“不是做梦啊，是真的。”叶凝落抚去他鼻梁上的泪，“我回来了，在你身边了。”
“落落…”顾羡之此刻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模样，像个委屈的小朋友，抓着她就开始掉眼泪。
“我在。”叶凝落没处拿纸，就只好用手帮他擦眼泪，“不哭了。”
“对不起…”顾羡之拿手背使劲抹了一下，“对不起。”
“我陪你睡一会，好不好？”叶凝落这话的意思是，抱着他睡觉。
顾羡之自然是没懂的，所以当她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顾羡之呆呆的一动没动。
“不让我点位置吗？”叶凝落只躺了一点点，撩了撩头发说。
“让…让”顾羡之一直往后退，在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位置。
“好了，闭眼睛睡觉了。”叶凝落侧着身，认真的看着他。
“嗯。”顾羡之真就乖乖闭上眼睛，抱了些被子在胸口，唇色白的有些惨淡。
“小喵…”叶凝落贴的近了些，“你可真叫人心疼啊…”
顾羡之闻言身子震了一下，他许久不曾听见这名字了。
“对不起…”顾羡之将脸埋的更深了些，声音也闷闷的。
“别说对不起了，今天一直道歉。”叶凝落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小脸看起来有些肉嘟嘟的。
“小喵…”叶凝落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顾羡之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不知做何反应，事实上，除了江其远这种朋友的关心，他从未得到过别人如此的体贴。
“落落…你是不是困了？”顾羡之不知怎么面对和处理当下这种情况，“我…我想起来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你先睡一会吧。”
“我是来陪你的，叫我一个人睡觉，算什么事情？你又有什么工作？”叶凝落不想他过去。
见他许久不说话，叶凝落放弃这个想法了，“你去吧，晚上下楼去睡觉吧。”
这几日叶凝落听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抱歉和对不起，还有落落。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了，她很不清楚自己对顾羡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感，明明自己应该很讨厌他，该恨他，应该离他远远的，偏偏自己看见了这人不舒服的模样便在心里挥之不去，处处关心他，一方面是对他的同情，一方面是陈年旧事，着实有些郁烦。
“落落…”顾羡之自然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嗯？”叶凝落应着，并不看他。
“算了吧。”顾羡之弯起嘴角，凉薄的笑了笑，“你不喜欢的。”
“你这人哪来那么多自以为是？”叶凝落转身推了他一把，见他撞了桌子面上也没多大变化，顺带着那一点的歉疚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叫你下来你就来，别觉得你很懂我的样子。”
叶凝落打小被教导生气了不可以摔门，所以她只是掩了门便走了，自然没看见顾羡之在她身后慢慢滑落在地上颤抖的模样。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一点声音，他明明可以服个软，在她推他的一瞬间便有所作为，说明自己很疼，很难受，但是他不敢，他怕自己说了以后，落落会生气，他实在不懂如何与人相处，尤其是他如此在乎，捧在心尖上的人，明明是间很简单的事情，他却一直学不会。
曾经他在医院见到的事情，一对父子在等妈妈的检查，儿子玩自己的玩具飞机正在兴头上，父亲把那玩具抢走了，说是抢还真不过分，那父亲一把夺过去，儿子一下便哭了，父亲抱着他去了楼道里，小朋友依然抽抽搭搭的吐字不清，父亲也耐心的等孩子哭完，似乎在家里时，就有过类似的场景吧，那孩子没一会就安静下来了，父亲问他，你哭什么？孩子说，你抢了我的玩具。极为委屈的模样。父亲又说，所以呢？孩子答到，所以我很不开心。父亲告诉他，你要讲出来呀。儿子完完整整的说，因为你抢了我的玩具，所以我很不开心。父亲抱着儿子哄，你看啊，你讲出来我才知道，你不说就哭，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呢。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回了办公室，好在不是自己坐诊。明明简单到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他花了这么久，依旧没学会，真是有点可悲呢。
顾羡之坐了许久，才慢慢缓过来，他不仅胃里绞着疼，刚刚撞到桌角也是疼得厉害，估计已经青紫了一大片，即便如此，他心里对叶凝落依旧没有任何怪罪，更多的倒是歉疚，又把人惹生气了。
顾羡之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一周的时间里，一三五早上带课，下午坐诊，晚上值班，周二周四值班，下午学校上课，周六医院休息，但手上还有几个研究生，他也会去学校跟他们做实验，写报告，周天专家门诊，周复一周，皆是如此。
他也只是个学了几年人体构造的正常人，会生病，要吃饭，有情难自禁的时候，怎的在她眼里，开口闭口就是，你是个医生。想到这，顾羡之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在学校里带的课不算多，主教外科学，之前上课的日子，那套蓝色生死恋也让他头疼，所以他尽量的将课件做的精细些。
顾羡之拉开窗帘，看了看自己以前的课件，没多大心情修改，加上现在身体实在难受，索性放任自己一次，不改了吧。这样的想法出现了几秒之后，他还是拿出书来，慢慢的添加，上学时他便极力克服自己的惰性，才摆脱他原来的日子，到了今天这个处境。
就那么加加减减的，竟比上次的多了两页，重新保存好之后他才关了电脑，窝在地上的软椅上，那个是他查出抑郁症之后，给自己买的，柔软到他可以整个陷进去也不会感受到地面的凉，有时候疼的受不了时，他也在上面窝着，不算是开心的回忆，却是他不可或缺的东西。
“顾羡之？”叶凝落还是敲了敲他的门，“吃饭了。”
“知道了。”他不想拂了她的兴致，所以就算再不舒服，他也会去陪她的。何况也没那么糟，中午吃过饭不也没吐吗。
他知道她向来是不会做饭的，也算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

先暖暖，让落落对小喵缓和下，然后再开虐叭…我希望能把大家虐哭哈哈哈，如果能的话我感觉这个文笔可以写下一篇了，请给我更多催更叭，你们催了我就更新呦～来叭来叭

悄悄的说句，其实小眠写了另外的文，今天涨了四个粉，开心鸭，你们都是我的人啦，敢走的话给你们寄刀片！今天帖子的浏览量有将近两千，就几条评论…留言才是小眠最大的动力呐。

喵喵喵…居然脱粉了有点小难过鸭，怎么了嘛，哎…

今晚有小可爱在嘛，有的话等会可以更一段呐～

顾羡之下了楼，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让面部看起来没那么僵硬。
“我煮了稀饭，你想吃多少过来自己盛吧。”叶凝落没再生气了，有些歉意，她对着顾羡之的时候似乎总是没那么好的脾气。
“好。”顾羡之的刘海长了些，挡着他的眼睛，嗓音依旧温润，本来是个招人喜欢的人吧。
他们吃饭的时候，叶凝落自己看着电视剧，顾羡之盯着手里的白粥，微微出了神。
“等会我帮你把被子拿下来。”叶凝落那么激烈的说了要他过去睡，不过还是一人一个被窝吧。
“好啊。”顾羡之笑着应她，眼里藏的却是深深的担忧。
他吃的很慢，为了等她一起吃完，因为他不想剩她一个，被剩下的感觉很不好，就算她丝毫不在意。勉强吃了小半碗，顾羡之已经有点难受了。
“我上去拿被子。”顾羡之从厨房放了碗出来，寻了个借口离开。
“我陪你一起吧。”叶凝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叫他下来住，现在还有点不明白。
“我…”顾羡之刚想拒绝，却又转口答应，“谢谢。”
“走吧。”叶凝落先上的楼梯，顾羡之跟在后面。
他本想找个机会打一针的，只怕他等不到就要吐了，他不想这样周而复始的麻烦，心里越来越抗拒吃饭了。
他怎么舍得叫她真的出力气，所以最后也是叶凝落抱了两个枕头，他抱着被子。
下楼梯的时候，胃里突然一阵强烈的翻滚，弄的他措手不及，只好抿着唇慢慢下楼梯，铺好了被子顾羡之实在难受，当着叶凝落的面吐在房间里的垃圾桶。
叶凝落见他难受的厉害，只好坐在他旁边轻轻的拍拍他，见他平静下来才松了口气。
“给你。”叶凝落拿了卫生纸递给他。
“谢谢…”顾羡之仍旧气息不稳的厉害。
“还难受吗？”叶凝落没嫌弃他，不过也看得出来他嫌弃自己了。
“嗯…”顾羡之头一次承认。
“躺一会？”叶凝落将桶拿的远了些。
“我上去拿药，吃了就行。”顾羡之撑着床铺，看上去是难受的狠了。
“你坐着，我给你拿。”叶凝落起身。“要拿什么药？放哪了？”
“就在桌面上，都拿下来吧。”顾羡之突然有些庆幸，落落不懂医，那药…也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那你休息一下。”叶凝落心里有些急，她从来不知道，顾羡之身体这么差。跑上楼的确见到他说的药，只是桌面上光是盒子就五六个，边上还有几个小瓶子，看的她有些心疼他了。
一兜都带下去之后，顾羡之照常说了句谢谢，而后她便看见他拿药的手都有些颤抖，更是一股脑放了十几粒在掌心，白的，黄的…
“你要不…分两次？”叶凝落把水递给他。
“没事的。”顾羡之似乎并不把它们当成药，更像是糖豆子一般，一仰头再喝水，看着他喉结的滚动，心疼更为浓郁了。
“以前做胃镜太多次了，嗓子眼大。”顾羡之把这话当成玩笑讲，听的叶凝落心惊。
“靠在后面吧。”叶凝落放好东西，小脸上写满了关心，“我给你揉一会。”
“好。”顾羡之有些意外，他背后的伤实在有些严重，中午自己看了一眼，淤青了一大块。
终究是做不到面无表情，在他靠在后面的一瞬间，疼的有些狼狈。
“怎么了？”叶凝落见他脸上都纠结成一团了，有点担心。
“没…呃”顾羡之一说话，狠狠地蹭了后背一下，疼的他立马坐起来。
“怎么了？”叶凝落愈发担心起来，顾羡之的唇一下子就白了，“后背怎么了吗？”
“没事的。”顾羡之见她伸手就要撩衣服，赶紧拉过来，“别看了。”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是中午她推了他，那个时候弄的了。
“那你侧着躺下。”叶凝落心中满是愧疚，说话的语气也软糯了许多。
“嗯。”顾羡之自然是依着她躺下，躺好了见她又走了，有些奇怪，复而听见她上床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要是弄疼你了，你要说的啊。”叶凝落钻进他被窝里，从他腰际环了只手进去，覆在他胃上。
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想也是轻车熟路的，只是这人腹间实在凉的厉害，而且才缝了刀口，她自然不敢使劲，只是轻轻的暖着，微微的打圈圈。
“谢谢…”顾羡之受用极了，原来被人照顾是这样的感觉。
“好一点吗？”叶凝落盖着被子都有些热了，可这人腹腕间还是散着凉气。
“嗯。”的确没刚刚那么难受了。
“之前也是这样吗？”叶凝落悄咪咪的从被子里出去透透气，实在太热了，“吃了饭就不舒服，会吐吗？”
“不要紧的。”这话不就是说，每次都是这样了？
“怎么不去看看，做个检查？”叶凝落有些担心他。
“嗯。”顾羡之应着，“不是才看过吗？”
是了，他才做了手术的。
叶凝落微微有些出神，以至于手下用的力慢慢变的弄疼他了，自己都不知道。
“落落…”顾羡之抓了她的手，“轻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叶凝落听见他带着些痛意的话才回过神，连忙道歉，“没事吧？”
“嗯。”顾羡之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不过想想她一脸歉意的模样，心里有些温暖，“没事。”

小眠今天要消失了，晚上有考试我要背书去，希望明天能有好多好多鞭策

哈哈哈，小眠又肥来啦！虽然我考针刺的时候并没有扎进去还被老师一眼看出来，说我就扎了人家一下，还给另外一个同学当了小白鼠不过不疼，那老师还在那一直提拉，真的有得气感。并且被我们老师吓得连适应症都忘记说，明明我都记得！不过哈哈哈我又满血回来啦，想看小喵嘛你们，今天有文文啦，开心嘛各位❤️

“怎么办呢…”叶凝落嘟了嘟嘴，“你这么难受，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的，落落。”顾羡之牵了她的手，却有些怕她会不开心，“别担心。”
“嗯…”叶凝落掀起他后背的衣服来，瞬间失了声，真的青紫的厉害。
“对不起…”叶凝落不敢碰他，只是情绪很低落的模样。
“已经不疼了，别自责。”顾羡之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明天早上我要去学校上课了。”
“你离了工作不能活了吗？”叶凝落微微抱怨了他一句，气是有点气的，“我明天也要去学校，有个讲座，我们一起去好了。”
“谢谢。”顾羡之盯着她好看的星眸，有些沉沦。
“我去洗个澡。”其实她有些困，准备睡觉了。
顾羡之应了一声，看着她拿好东西进了浴室，才敢偷偷上楼拿了平时睡前常吃的药，放在柜子里。
不算很久，叶凝落就洗好出来了，顾羡之也换了套可爱的小熊睡衣，坐在床边抱着电脑，眼镜上都是蓝光。
“还看呢？”叶凝落拿了条粉色毛巾擦着头发。
“不看了。”顾羡之笑了笑，“头发吹一吹，不然会头疼的。”
“嗯。”叶凝落向来不喜欢吹头发，以前家里穷，没得用，后来用不惯，便也没了这习惯。
“睡吧。”叶凝落开了空调，钻进被窝。
“嗯…”顾羡之点点头，关了灯。
他安静的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过他在晚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在白天可是说服自己忍着，装着，但是夜晚不行，他已经不是白天那个自己了。
“怎么了？”叶凝落听见他极力隐忍的声音，开了床头灯然后面向他。
“落落…我做错了什么？”顾羡之并不看她，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落落，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你很难过。”叶凝落往他那边蹭了些，擦掉他鼻梁上的泪痕，看见他浓密的睫毛上湿漉漉的模样，真有些心疼他，“那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不…你不知道的。”顾羡之掩着眸，藏下了他所有的悲伤，“我整晚睡不着觉，靠着安眠药才勉强眯一会，白天里最害怕它发作起来，见了人就想要逃，可我偏偏要装出一副沉稳安然的医生模样，落落…”
“我听了医生的话，做了检查，说了所有我永远不想提及的事情，按时吃药，我认得那名字，帕罗西汀，吃了药书上所有的症状我都有，头晕，恶心，惊恐，损伤胃粘膜，出血，可是不吃这药，我随时都会死掉的感觉，真的很难过。”

叶凝落边听他讲边看他流眼泪，她也只能微微拍拍他的后背，说些微不足道的安慰，“没事的，小喵，谁都会生病的，慢慢来总会康复的，我会陪你的，别着急好不好。”
“落落，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顾羡之将腿抱在胸前，极尽自我保护的模样。
“我陪着你呢，不怕。”叶凝落哪里见过这么可怜的顾羡之，钻进他的被窝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哄着。
顾羡之对叶凝落总是温柔到极致的，就算他发起病来不停的抓自己的手臂，亦或是咬手背，他都不曾碰到过叶凝落。
“小喵，没事了。”叶凝落也是第一次见他发作的这么厉害的时候，止不住的心疼他，“抱着我吧，我一直陪着你。”
顾羡之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暖暖的花香味，微微往后退了些，“不要把你搞脏了…”
“我们小喵不脏的。”叶凝落见他退，自己便跟进他，尽量不碰到他后背的伤。
“为什么会这样呢…”顾羡之揪起自己的头发来，叶凝落耐心的哄他，将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顾羡之渐渐的平静下来了，大概是哭累了吧，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叶凝落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是那种干净清爽的感觉，她不知道顾羡之怎么会这样，不过讲真她是完全不嫌弃他的。
顾羡之才浅浅的睡了一下，便发了不好的梦，口中喃喃而语的叶凝落听不清楚，只是他身上又开始冒冷汗，他的手也变得冰凉起来，叶凝落叫醒了他，自己也钻到他的被窝里面。
“小喵，醒醒。”她温柔的唤他，“你发梦了？”
顾羡之刚醒来，还有些懵懵的，应着她嗯了一声，那声音软软糯糯，可爱极了。
“不怕。”叶凝落暖着他的脚，分明她都有些热了，顾羡之身上还是凉的厉害，“我守着你。”
“落落…”顾羡之不想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掉眼泪，所以拼命的忍着，“别对我这么好。”我很怕有一天你便不再如此了。
“不想那些了。”叶凝落其实与顾羡之心意相通，上学时他们之间互相一个动作便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了，此时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明天还要早起呢，我陪你睡觉觉好吗？”
“嗯…”顾羡之应她，她说的自然是都好的。
叶凝落挺没安全感的，睡觉喜欢抱个娃娃，如今便把他的手抓起来，抱着睡。
顾羡之乖乖的不动，陪着她一起闭眼睛，只是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虚幻，他很怕是场梦，或者她把自己当成了别人，他很久没有有过这么温暖的感觉了。
“小喵没事的，我们一起看医生，吃点药休息一阵子就能好了”叶凝落有点点困意，眯着眼睛说。
“谢谢，落落…”顾羡之微微离她近了些，听着她安然的呼吸声，难得的心安了些。
这是他自从出生以来，最温暖的一晚，没有整夜的失眠，没有吃一大把的药片，没有醒来时手脚冰凉到麻木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为叶凝落。
他向来都会早醒，往日都算不上早醒，经常凌晨一点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白天里又很嗜睡，通常会喝好几杯的浓缩咖啡，然后又开始胃疼，不过今天没有。
顾羡之悄悄地下了床，光着脚提着拖鞋出了房间，给她做早饭。
忙了半天做了份云朵吐司，还有上学时叶凝落最喜欢的椰奶燕麦粥，才回去看了看她。
顾羡之喜欢她，所以就算此时叶凝落睡得像只小猪，流了点口水他仍旧喜欢。
“落落，该起来了。”顾羡之自然是不知道叶凝落这起床气很大的毛病，温温柔柔的叫了好几次。
叶凝落刚开始嗯着应他，后来实在气了，“烦不烦你，我说了嗯，我知道了，我会起来的。”
顾羡之没见过这阵势，自然是觉得自己有错，“对…对不起。”
叶凝落这才醒了一点，揉了揉头发，闷闷的说：“你出去吧，我换衣服。”
顾羡之点点头，带上了门，坐在餐桌边上发起呆来。
果然，昨晚都是一场梦吧。
“想什么呢？”叶凝落换好了身米白色的半身裙，及腰的长发随意绑在身后，下巴上带了几滴未干的水珠，好看极了。
“没…”顾羡之摇摇头，“吃点东西吧。”
“我早上一起床就脾气有点大，你别在意，对谁都一个样的。”叶凝落坐在他对面，看看了早饭，“你的呢？”
“我吃完了。”顾羡之是已经吃过了，不过是他的代餐粉而已。
“这样啊。”叶凝落喜欢他的手艺，这吐司上的云是拿蛋白做的，加上中间的蛋黄，像一朵火烧云，好看极了。
叶凝落吃着的时候，顾羡之也去换了身衣服，一般去学校讲课他都是穿套休闲装，一件外套配条长裤，不过今天是学校第一节课，所以他换上了一套西装，雾霾蓝的颜色显得沉稳，白色衬衫在袖口处刚好露出半寸，再带上一副眼镜，果真是惊艳的模样。
“你胃不好就别喝咖啡了。”顾羡之出来时，手上端了份咖啡。
“嗯。”顾羡之温顺的应着，一饮而尽后说：“下次注意。”
两人一起出了门，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开的是顾羡之的车，现在依然没理由让她再带他去了。
“我来吧，”顾羡之将她手上的钥匙拿过去，“今天你休息。”
“行。”叶凝落本来就很久都没有在国内开过车了，正好他来也安全一点，所以她便径直走向后座。

顾羡之眸光虚闪了一下，也上了车，他是希望她能坐在他身边的。
一路无言，顾羡之开的稳当，没多久就到了学校。时隔多年，她再回来时，心中也算是百感交集。
“你在哪边？我在六号楼。”叶凝落拿好了东西，理了理头发问他。
“我也在。”顾羡之停好了车子，“三楼。”
“那走吧。”叶凝落穿了带跟的鞋子，还是比他矮了些。
叶凝落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下颌与颈部之间线条分明，头发也梳的整齐，就是身板太瘦了，像个筷子一样。
“看我干嘛呢？”顾羡之见她偷偷的打量自己，也微微有点不自在。
“我没有。”叶凝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他们来的挺早，路上的学生还算少，他能听见有些女孩子的窃窃私语，比如，“那个人好帅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之前我听学姐说，咱们有个教授超级好看。”
………
“看不出来，顾医生还挺受欢迎的？”叶凝落笑着打趣他。
“没有。”顾羡之见她开心，便也跟着笑了笑，不过没等叶凝落开口，边上两个小姑娘已经叫开了。
“怎么那么好看啊…”引的顾羡之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小姑娘大概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就跑掉了，不过一副皮囊，他一点也不在意的。
“顾医生魅力无限啊。”叶凝落勾了勾眉，带着几分酸。
“百年之后你我都一样，几块骨头而已。”顾羡之进了电梯，替她按住开门键。
“哼…没意思。”叶凝落轻哼，不想理他。
顾羡之也不再说什么，就这么断了话题。
“我先走了，落落。”顾羡之说了，电梯就到了。
“嗯。”叶凝落应声，关了门。
顾羡之到了教室，先把课件拷进电脑，才脱了外套，露出里面那件纯白色的衬衫，袖口恰好到腕骨处，左手无名指上是他们的婚戒，一对可爱的猫耳。
“老师好。”刚刚两个女孩子进了教室。
“你们好。”顾羡之温润的笑了笑，“来的很早呢。”
“老师您也是。”那个女孩子俏皮的笑了一下。
没过多久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顾羡之跟往常一样开始上课，他本来是不愿意管那么多事，大学本来就是需要自主性的地方，不过为人师表，还是说说吧。
“第三排那位同学，你可以回答一下，锁骨骨折手法复位后，应该如何？”顾羡之按掉了那张课件，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慢慢敲打。
那同学低着头玩手机，并且连书都没翻开，那这个问题自然也是答不上来的。
顾羡之继续等着，整间教室里只剩下他手指在桌上敲打的声音，藏在眼睛后的眼摄人心魄般的亮着。
“对不起，老师。”那同学站起来道歉。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顾羡之嗓音依旧淡漠如初，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坐下吧。”顾羡之摆摆手，继续上课。
再说叶凝落，她的名声在业内算是大的，毕竟自从她学完后出庭，便没有一次败诉，接的案子也是了解清楚为人，她似乎天生便是一骨子的正义。
讲了该讲的，叶凝落便悄悄溜走了，她听他说是在三楼，可具体是那间他又没说。
正好赶上他们在上课，不然下课的话还真找不着。一间间晃过去，叶凝落倒生出几分怀旧的心思来。
“咱们身上的骨呢，大致就是这样的，下次的课在实验楼上，大家穿好自己的白大褂，在实验楼门口集合，今天便到这了，下课。”叶凝落还没看见人呢，他声音先出来见她了。
叶凝落悄悄地看他，顾羡之还在收拾东西，那本厚厚的书似乎让他翻了许多遍，桌上的杯子也放回去，她以为教室里空了的时候，正想进去时，早上那个女孩子开口问顾羡之。
“老师，我挺喜欢您的。”
顾羡之笑了笑，“所以呢？”
“我想考您的研究生。”
“好，继续努力吧。”顾羡之了然，鼓励她了几句。
“那老师，我决定用接下来的时间，向你靠近。”
顾羡之正好看见了她，想快点结束话题，“那你加油。”
“老师老师，你…”
“抱歉了，同学。”顾羡之不习惯去打断别人，可这也是迫不得已，“我有点事先走了。”
那女生顺着望过去，见到叶凝落时，便觉得她很漂亮，就单看脸，两个人在一起绝对是般配的，并且顾羡之开口时，眼中浓浓的笑意不是假的，平日里的老师虽然也会笑，不过眼睛里没有小星星，这应该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吧。
“怎么过来了？”顾羡之挺开心的，像是专门过来等他下课一样。
“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人看上，想带走了。”叶凝落上学的时候其实就知道，顾羡之很受欢迎。
“怎么会呢。”顾羡之替她拿着包。
“刚刚不是？”叶凝落撩了下头发，“有人用整个大学时光靠近你呢。”
“不是那样的，落落。”顾羡之急了，真以为她误会了。
“傻子一样。”叶凝落斜着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小孩子，况且这也是你的工作。”
“嗯…”顾羡之松了口气，刚刚急的太过了些，牵的胃也浅浅的疼。
“下午还有事吗？”叶凝落问。
“今天是我坐诊了，休息了两天估计有很多病人了。”顾羡之说，“不过还是先陪你吃午饭吧。”

“回家吃？”两人已经上了车，叶凝落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好。”顾羡之把东西放在后座上，“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叶凝落系好安全带，“我又不挑食。”
一路上没什么事情，不过顾羡之很开心，落落愿意陪他，愿意他给她做饭吃，愿意让他抱她，就算是同情，怜悯，他都愿意接受。
不过他在自己一个***子里，似乎太过敷衍自己的身体了，早上起来就冲咖啡的习惯实在不好，现在整个胃皖间都是丝丝缕缕的疼，以至于他的唇色很白，将近透明了。
等红绿灯时，顾羡之调了调座椅，往后靠了些，一只手无意的搭在腹间。
“你不舒服了？”叶凝落见他这样，心下了然。
“没事。”顾羡之松开手，放回方向盘上。
“早上吃了什么？”叶凝落其实不太信他说的话。
“喝了份代餐粉。”顾羡之轻笑，“没事的。”
叶凝落见红灯还久，并且到了绿灯应该还要等下一次才能走，于是解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替他轻轻的揉着。
“谢…谢谢”顾羡之身子都僵硬了些，十分不自在的开口。
“疼了一早上了？”叶凝落能感受的到，他疼了有一阵子了，整个胃上冰冷的厉害，时不时地抽动几下。
“没…”顾羡之最不擅长的就是在她面前说谎。
叶凝落解开他的外衣，让自己手心的温度传的更多些，继而开口：“你真不会撒谎。”
“对不起…”顾羡之低着头，有些难过的样子。
“中午的菜做的清淡点吧，你也吃一点。”叶凝落原本是个无辣不欢的人。
“嗯。”顾羡之应声，将手覆在她手上面，用了点力道向里按。
他的手上微微带着些茧，并且冰凉，却并没有冷汗，像一块冰凉的石头，“很疼？”
“没。”顾羡之摇摇头，“就是觉得…”
话说了一半红灯转绿了，他便专心开车，不再继续。
“你刚刚说了什么？”叶凝落本以为是过不去的，不成想还过去了。
“系好安全带，落落。”顾羡之之前是觉得，她对自己好的太虚幻了些，突然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如何与这样的落落相处。
“你刚刚说觉得什么？”叶凝落揪着这问题不放，非要听见他后半句才甘心。
“没有。”顾羡之叹了口气，还是如实告诉她了，“就是觉得落落你，对我太好了些。”
叶凝落先是笑出了声，后而又替他感到心酸，最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落落。”顾羡之见她低着头不讲话，以为自己把她惹生气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不是。”叶凝落说，“没生气。”
顾羡之明显的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所以也并不敢多说什么。
到了家之后，顾羡之替她拿了拖鞋，叫她休息一下，自己便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其实她也不是冷心的人，她看得清楚顾羡之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只是她始终放不下当年他做的那么出格的事情，她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接受他，只是她越是这样，心里的愧疚便越多，自此便越发矛盾，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顾羡之打碎了一个盘子，清脆的响声在这安静的环境十分突兀，叶凝落也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落落？”顾羡之没想到她回过来，“你别进来，别弄伤你了。”
“你小心点。”叶凝落也没有进去，站在外面叮嘱他。
“你过去休息吧，我会快点的。”顾羡之想赶她走一样的催促她，让叶凝落有点不开心。
她并没有动，只是想着，怎么顾羡之是这样一副软糯的性子，要是江蕴年的话…这时她突然醒悟，她似乎总是拿他们做比较，总是希望顾羡之如同江蕴年一般，她是不是把顾羡之当做江蕴年了…
等她回过神来，入眼的满地鲜红吓了她一跳，顾羡之拿着一块碎片深深的握在手里，鲜血不停的流出来，而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痛意。
“你在干嘛！”叶凝落连忙去掰他的手，“顾羡之，赶紧松手！”
“落落…？”顾羡之似乎才回过神来，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痛意时低下头来，目光所触叶凝落的手上满是鲜血，“你划伤了吗？要不要紧？”
“什么啊？”叶凝落气急，“你自己割伤都没有感觉吗？”
顾羡之才放下那块瓷片，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楞了一下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叶凝落看他的样子，很担心他，毕竟这么多血，肯定很痛吧。
“落落，中午你去楼下吃一点好吗？”顾羡之伤的很严重了，不好好处理他医生这工作都做不成了，“抱歉…我”
“我们去医院吧，好吗？”叶凝落眼眶有点泛红，她向来不喜欢血，“我们一起去，现在就走。”
“落落…”顾羡之见她红红的眼眶，也有些慌了神。
叶凝落先让他自己做一点简单的处理，然后拉着他就去了医院，接着去拍片，说是肌腱的损伤，上了药后院长都下来了，给他放了几天假。
两人准备回去时，让江其远撞见了，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你是真不想干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自己手的重要？若是养不好你以后怎么开胸，怎么缝合？”江其远是真的生气了，讲的话也是狠，“不想干提早说，正好你这张脸我也看够了。”

这话一说，顾羡之的脸唰的白了，看得出江其远是他很在乎的人，“对不起…”
“……”江其远自然看见了，但也做不到反手就道歉。
“对不起…”顾羡之低着头，说完便走了，连叶凝落也没看一眼。
叶凝落安安静静的跟在他后面，顺带走到车前时替他开了车门，跟他一起坐在后座。
顾羡之不知道怎么了，见了那尖锐的东西，就想顺着血管剖开，丝毫控制不住，他似乎真的有问题吧，跟自己待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会讨厌他，妈妈是，落落也是，江其远也不例外，不想见到他，为什么呢…
叶凝落知道他是发作起来了，所以就静静地陪着他。
顾羡之又听见那个声音，无数次的叫他去死，他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他不想在这种时候…
“小喵，没事的。”叶凝落牵起他的手，钻进他的怀里，好闻的香气钻进他鼻间，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顾羡之最听不得这话，一听就眼眶盛不住眼泪，会哭很久很久。
“不可以抓自己了，乖乖把手贴在我背上。”叶凝落心疼他，又感觉的到他想抱着自己，只能用这种方法。
叶凝落愿意等他好一点，愿意给他空间和时间。
“不要…”顾羡之拉开了些他们的距离，“不能把你弄脏了…”
“我们小喵那么干净，不会弄脏的。”叶凝落先避开他的手，然后轻轻的安慰他。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是…”顾羡之有些语无伦次，让叶凝落更加心疼他了。
“没事，我知道你很难过的。”叶凝落哄不好他，但是还是温柔的说些好话，让他平静些，“小喵，想哭的话就哭吧，我不嫌弃你的。”
顾羡之往常发作时，从来是南苏在他身边，虽然这狗狗很是通情达理，不过他依旧难受的厉害，很久都缓不过劲儿。这次叶凝落陪他时，他只是哭了一会，便好了许多。
“对不起…”顾羡之有些抽抽搭搭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喵，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叶凝落轻轻擦掉他下巴上的泪珠，“你不跟我说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顾羡之听了，眼睛亮了亮，他的确有一件很希望叶凝落陪他做的事情。
“什么都行吗？”顾羡之颇为小心的问道。
“是呦。”叶凝落点点头，“什么都行。”
“那…我希望。”顾羡之顿了顿，“今年的年夜饭你把我带回家，见见叔叔阿姨。”
“噗嗤…”叶凝落乍一听笑出声来，“怎么说的像是在谈恋爱见家长一样。”
顾羡之也跟着她笑起来，“可以吗？”
“就这么点要求啊？”叶凝落细细品味后，才真的对他感到心疼，“不多加点？”
“够了。”顾羡之极为满足的模样，“谢谢落落。”
叶凝落用力抱了抱他，偷偷藏起自己红的像只兔子一样的眼睛，“傻子一样。”
顾羡之之所以提这个要求，只是想好好感受下家的温暖，哪怕只是面上的温暖，也足够了。
“回去吧。”顾羡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温言软语。
叶凝落开车时不敢想事，怕出什么差错，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想着，这些年来顾羡之是怎么过来的。
二人一起回了家，给南苏喂了点吃食，才开始做自己的午饭，顾羡之手伤的狠，短时间内是不能动弹了，叶凝落如果自己一个人，吃什么都无所谓，不过现在顾羡之这个头等病号，她可是不敢怠慢。
先是仔细的看了看做菜的教程，又是煮了软软糯糯的蛋羹，才把人叫出来。
顾羡之醒来后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一开口便是：“你在哪点的外卖？还挺好看。”
“不许我自己做吗？”叶凝落佯装生气，“今天不给你吃了。”
顾羡之真以为她不开心张口就想道歉，不过又想起那个约定，硬生生的改口为，“好，那我看着你吃。”
叶凝落对他这反应也是楞了，递给他一个勺子。
顾羡之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落落，你在生气吗？”
“不，没有。”叶凝落摇了摇头，“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自在一点，不用考虑我是不是生气的问题。”
“……”顾羡之早就习惯了她对他所有的冷漠，突然叫他改，一时间还没法改。
“尝尝看？”叶凝落第一次做菜，自己还是很期待的。
顾羡之应声，而后舀起一勺蛋羹，稍微抿了些，轻轻的皱了皱眉，却没让她发现，“很好吃，落落。”
“真的吗？我尝尝看。”叶凝落被夸赞还是很高兴的，说罢也要吃一口。
顾羡之眉宇间止不住的担心，壮着胆子拦住她，“不…不是给我的吗？我想一个人吃。”
这话说完之后，顾羡之心里打着鼓，害怕她下一秒直接翻脸。
“你这么喜欢，那要全部吃光哦。”叶凝落笑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
顾羡之悄悄松了口气，这蛋羹没那么好吃，说是难吃也不为过，还没送到嘴边就能闻到十分腥臭的生鸡蛋味，入口之后更是咸厚，他担心她知道了要生气，或者失落，毕竟这只是她第一次做饭。
顾羡之一口一口的把它吃完，期间脸色愈发苍白，额上虚汗满满，手心却凉的吓人，这些她都不知。

快理我快理我～夸夸我嘛

今天涨了好几个小可爱呢，记在小本本上啦，敢走的话╯^╰，给你们每个人寄个刀片，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