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拉蝶花上去，喊王小孟：“给蝶花照张相，她第一次回到自己的老屋，应该感受一下老祖宗们的荣耀啊！”我说，推蝶花站到大门前两头石狮的中间。王小孟装上长镜头，给蝶花连拍了两张照片。我站在一边，看到蝶花一脸肃静，没有一丝笑容，也许此刻在她心里，睹物思亲，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凄凉。我又去拉蝶花的手，想努力给她亲人般的温暖，让她快乐起来。这时候，王小孟又按下快门，也给我们留下手拉手的亲密瞬间。

接着，依梅提议我们一起留个纪念。我紧贴蝶花，依梅挨着蝶花站立，左边给王小孟留个空位，招呼王小孟架好照相机。王小孟调好了照相机，就跑来紧贴依梅站了。随着“卡嚓”声响，给我们一起留下了欢乐的笑容。

我们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股阴沉的气旋，两点绿光一闪而逝。

我惊呼道：“你们看到了吗？那绿光好像是一双眼睛。”

王小孟说：“我也看到了，那绿光一闪而过，有点恐怖。难道老伯说这里面闹鬼，真有其鬼啊！”

“青天白日，是你们活见鬼了吧。两个大男人大白天说胡话，真是好笑。蝶花，他们是想吓唬我们，你不要怕，跟着我走，我带有枪，真的遇鬼了我就开枪。”依梅对蝶花说，还把她带在身上的一支小巧漂亮的手枪掏出来给蝶花看。也许是她俩真没有看到那两点绿光，如果看到了，依梅就不会这么说了。

又听得唿喇喇声响，铺天盖地的飞禽窜向天空，这时候却把蝶花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就抱住了我。依梅毕竟是警察，敏捷地仰头望着天空中鸟雀飞去。原来，院子里有一棵粗大的银杏树，就是我们四人还不能环抱，上面的枝叶伸展就像一把奇大的伞，密密麻麻，重重叠叠，遮住了整个院落；这粗大繁茂的银杏树已经成了鸟的天堂，今天我们突然闯进，惊飞了落在上面无数的鸟。也有胆大的鸟，在天空转了一圈后又飞回来，落在了银杏树枝上，朝我们不停地叫。穿过大院，就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处天井，里面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中央散落着十多个比拳头大的石球。天井的两边都是房间，外面有青砖铺成的回廊，廊柱如桶粗，都是上等的千年古檀木。门窗都是雕花刻凤，走笔细致，精妙独到。只是里面经年不修，丝网交错，染尘腐败，光线昏暗，惨淡透凉。

我护着蝶花，绕过天井。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两点绿光，为了活跃气氛，给自己壮胆，我大声说道：“想当年，蝶花爷爷的老屋是何等气派，这么多的房间，到处都能感受到王爷府第的贵族气派，难怪当年曹操恋恋不舍，还要留住一晚呢。”

王小孟早忘了那两点绿光的恐惧，也显得无比兴奋起来，感慨道：“这样的老屋就是文物啊！怎么会至今没有人发现呢？眼前这里已经是满目败落荒芜，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你回去好好写一篇内参，建议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引起领导重视，把这个深宅大院作为文物加以修缮和保护。”

“还要成立一个文物管理所，蝶花就来这里当所长。”

“当然好啊！只有蝶花最有资格当这个所长。”

“你们就拿我开心吧。”蝶花听了说，看着王小孟，“如果你有能耐把我家祖宗老屋当作文物保护起来，你就是我们胡家的大恩人了，我把你当菩萨供在这里。”

王小孟大笑：“把我当菩萨供，那我不就成神了？能与关老爷平起平坐了！”

“啊……”

忽然听得依梅大叫一声，王小孟急忙跑到她的面前，问怎么回事？原来是几只老鼠窜出来，从她身边跑过去了。

“江波你别看依梅当警察神气，她最怕的就是老鼠，一只老鼠就会把她吓倒。”王小孟告诉我们说。

依梅说：“世界上最脏最龌龊的就是老鼠，那些恶毒的病菌都聚集在它们身上，咬了谁，谁就会百病缠身。”

我反驳说：“没那么严重吧，过去那些乞丐贫苦老百姓就天天和老鼠睡在一起，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吗？”

依梅还是十分警惕地说：“那是因为老鼠也可怜他们，没去咬他们。”

绕过天井，是一长排对开的四个大门，进得大门就是一个大堂，正对面紧挨墙壁的是一张又大又长的供案。在我们四人刚跨进高高的木头门槛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两点绿光，就在供案的旁边闪着绿幽幽的光，忽而又不见了。难道真的有鬼？我在心里想，一阵恐怖袭上心头。也许他们又没有看到，只听得依梅又在对蝶花说：“我猜想你祖上一定是皇亲国戚。里面的院子这么大，房间这么多，青砖碧瓦，雕花刻凤，没有万贯家业，是撑不起这个家的。那个时候这个大院里肯定是丫环小姐响佩铃，主仆奶妈穿堂过，不住上两百人，在这个院子里就会显得格外清冷。这又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荣国府和宁国府，无数的楼台亭榭，歌舞升平，繁花似锦，我想也不过如此，就像你爷爷这样的老屋深院。”

“怎么能和《红楼梦》里的两府相比呢？不过这里的老屋却是我祖宗们的心血，福荫他们的子孙近百代人。可是到了我爷爷一代，就如残花败柳，这么凄凉了。现在看到我祖宗曾经的辉煌，又想想我自己，触景生情，真的很伤感啊！”蝶花说，阵阵忧伤掠过她的心头。

依梅问：“你真的再没有什么亲人了？”

蝶花说：“没有了。我爷爷就生我妈，我妈也就生我。”

依梅挽起蝶花手臂，轻轻安慰她说：“今后我们就是姐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蝶花爷爷还真有点奇怪，丢下这么豪华的老屋不住，却要搬到点将台上去住布瓦土屋，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王小孟到处看着，欣赏厅堂的高大精巧，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又突然惊呼道，“江波你看，上面还有一块大匾，看看，是几个什么字？”

我顺着王小孟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又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大堂正中，供案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大匾，虽然布满了蜘蛛网，但是我还能看清楚确是一块大匾，上面草书四个古体大字依稀可辩：“宁静致远。”我仔细看清了念道，又说，“这四个大字笔法遒劲有力，书写潇洒豪迈，是大家手笔。”

“这么大的老屋，如果没有一块大匾就不能显示出主人的气度来。宁静致远，这四个字足以能够说明屋主人淡泊名利，清心寡欲的闲情逸志。看到这四个字，我似乎可以明白蝶花爷爷为什么丢下这里的老屋了。”王小孟说。

“好像是一块金匾。”我看到了那块匾上布满的蜘蛛网和灰尘中的金属光泽。

“不会吧，如果是金匾早就被人偷走了。”王小孟说，就走到供案边，准备爬上供案去看个清楚。

蝶花突然大声喊道：“不准动金匾！”

就在这时候，一阵低沉恐怖的声音如闷雷炸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抖动回荡，穿透我们的耳膜，钻入我们的身体内，搅乱我们的五脏六腑，使我们的头嗡嗡作响，好像整个老屋在摇晃，最终使王小孟没能爬上去，退了下来。我们都被这种声音冲击得厉害，都举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在原地打转。又突然，声音消失，我们从惊吓中醒过来，四个人抱在了一起……

第二十章 老 屋 捉 厉 鬼



“怕什么了？就是有鬼我也不怕，只有鬼怕人，哪有人怕鬼的？看你们还像男人吗？”依梅推开了抱住她的王小孟，从身上掏出手枪举过头顶连开两枪，大声喊道，“我是警察，刑警队依梅。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小心我的手枪走火啊！”

依梅刚喊过，就听到我们头顶的阁楼上有微弱的脚步声响。她迅速一个箭步跳进大堂的侧门，顺着楼梯“咚咚咚”爬上楼去，看到楼板上厚厚的积尘有新留的脚印。她又顺着脚印从另一个楼梯紧追下来，又是一个回廊，越过一个门，就又回到了这个大堂。我们正在发呆，见到依梅追了回来，我们一起围住了她。

“怎么样，追到什么了吗？是人还是鬼？”我们急切地问。

“哪来的鬼？肯定是人，上面还有人的脚印。走，难道他飞了不成？我们分头挨个房间搜。我有枪，蝶花就跟我一组。你们两个大男人一组，用手机保持联系。”依梅果断地说，真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关健时刻比我们男人更具胆识和勇气。她说完，就拉起蝶花的手从大堂北面的侧门进去了。

我和王小孟相互看一眼，只好听从依梅的安排，一起跨进南面的侧门，拐过一个弯，就是一处花园，也许就是当年曹操与蝶花先祖执手相游的后花园了。昔日的繁花似锦已经没有了，现在看到的却是杂草丛生，已经漫过高大的假山。管它是后花园呢还是前花园，我们现在没有了那份探幽的心情。在我们的身边，到处弥漫着恐怖的阴影，让我们胆怯而谨慎地去推开每一扇腐朽的房门，查看积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房间。不知转过了几个回廊，又绕过一个大天井，当我又慢慢推开一扇腐朽的房门时，把我吓得几乎晕死过去。只见房间里阴暗潮湿，中间整齐地躺着十具人的尸骨，都是一具具非常完好的腐烂后的人的骨架。王小孟一声惊叫，大喊依梅，又给依梅打手机。依梅闻讯，拉起蝶花迅速赶过来。我马上拦住蝶花，不想让她看到那恐怖的尸骨。

依梅却是身经百战，一点也不畏惧。她跨进门去，走在尸骨的中间，只见骷髅仰面，双眼变成了两个大大的黑洞，呲牙咧齿，胸骨凸突，手脚弯曲的骨趾，像个鸡爪，吱吱作响，都是一具具完整的人体骨架。依梅认真察看了这些骨架后说：“尸骨灰暗发黑，死亡时间已经是很多年了。看来这还是一个厉鬼，今天非抓到他不可。”

我们又穿过一个回廊，转回到了前面一个厢房，很是幽静。依梅在前，我们在后。她推开了那扇房门，只见里面有一张木床，上面铺有破旧的被单，一张陈朽的三屉桌上还有新点过的松节。床的对面又发现整齐地排放着五具人体尸骨。这五具尸骨白色透光，死亡时间应该不长，看来我们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吃人的厉鬼了。

王小孟跟着跨了进去，连拍了照。我又急忙把蝶花挡在门外，真不愿意让她看到这吓人的尸骨。依梅正在察看尸骨的时候，听得木床轻微的响动。她机警地俯身去看，发现床下面有两点绿光在跳动，那是一双惊恐的眼睛。依梅迅速出枪大声喊道：“是鬼是人，还不快说话？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是人！我是人！别开枪啊！别开枪啊！”从床下面传出来低沉的声音，只不过没有了那种震撼般的穿透力，此时还略带嘶哑，充满怯弱。

“爬出来。”依梅朝床底下的人喊道，她的威慑已经彻底征服了他。

他慢慢从床底爬到床口，像乌龟一样伸出头，两点绿幽幽的眼睛十分胆怯地扫视了王小孟和依梅的脸，然后才颤颤巍巍地爬出来。王小孟看到了，那两点绿幽幽的眼睛，就是我们刚推开前面的虎头大门时一闪而过的绿光。这时候，我们才真正看清了他，他瘦弱的身体，逢乱的头发扭成了结，遮住了半边脸；落满灰尘墨黑的脸上，苍老略显痴呆，却有一双明亮的眼，发出一种淡淡幽幽绿色的光。他还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衣，身体前倾，胸前挂着一个竹筒，赤裸着双脚，就如一头狰狞的怪兽，满身的血腥味，充满一股煞气，会把人吓着三魂荡荡六魄悠悠。

这分明就是一个厉鬼呀，怎么会是人呢？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依梅厉声喝道。

那个像鬼一样的人神态猥琐慌乱，淡淡幽幽的目光却紧盯依梅手里的枪，声音嘶哑而颤抖地说：“我、我、我叫三四，在这屋里已经住五年了。”

“这么说，你就是这个老屋里传说的鬼了？”

“不、不是、不是，我是人，不是鬼，我还是一个好人啊！”

“好人？你到底叫什么？哪里人？”

“我、我就叫三四……锦屏山北坡张店镇人。”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装神弄鬼？”

“我没有装神弄鬼，我是在守护这个老屋呢。”

“什么？你守护老屋？为什么还死了那么多人？”

“是他们自己找死的。”

“胡说。这些尸骨是怎么回事？你是怎样杀死他们的？”

“不、不不，我冤枉啊！他们不是我杀死的。”

“不是你杀死他们的又是谁？尸骨怎么会在这里？”依梅掏出警官证递到他眼前说，“我是警察，你要如实交待。”

叫三四的人双膝跪在了依梅面前，哭着喊道：“他们是在前头大堂被石球砸死的，是我把他们搬到这里来，用来给我做伴的啊！”

“他是个疯子！”蝶花在门外回廊里桶粗的檀木柱子旁紧偎我的怀里，我们听得房间里依梅问话的声音，我在心里想，他肯定就是个疯子，在蝶花爷爷丢弃的老屋里装神弄鬼，害死了那么多人，吓得远近的人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还有那边房间里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依梅又厉声问道，“你站起来问话，站起来，听到了吗？”

三四慢慢爬着站起来，举起他的脏手擦拭脸上浑浊油绿色的泪水，还边擦边说：“在我五年前来的时候，他们就被石球砸死了，是我可怜他们，把他们从大堂里搬到那个房间里，才给他们找到一片安息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石球砸死的？是谁用石球砸死了他们？”

“是他们要去偷大堂里的那块金匾。”

“那是块金匾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偷金匾的时候被砸死的呢？”

“我仔细观察过，那是一块金匾，只要一碰金匾，就会有石球掉下来砸到偷金匾人的头顶上。”

“那么，这里的五具尸骨也是在偷金匾时被砸死的？”

“是的，如果当时我在屋里的话，我会把他们吓跑。可是这些人都是在我出去找吃的时候，溜进来偷金匾被石球砸死的，后来被我搬到这里，慢慢地就化成了白骨。”

依梅从身上掏出手铐把三四铐在了床头，又拿出手套戴在手上，再一次仔细检查躺在地上的尸骨。她发现，五具尸骨都系男性，他们的头盖骨都有一个一般大小的洞，断定是被同一种钝器击伤所致，可能就是这一击毙命。除此之外，在尸骨的其它地方再没有发现新的疑点。依梅就叫王小孟守住这里，她跨出门外看到我拥着蝶花，还嘱咐我照顾好蝶花，就一个人又去那边房间里勘察十具尸骨。走进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一只大老鼠从一具尸骨中跑出来，依梅此时却没有了害怕，说是迟那时快，她迅速抬枪，“砰”地一声就击毙了它。依梅收枪，仔细检查躺在地上的每一具尸骨，死者都系男性，死亡时间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同样，他们的头盖骨都有一个一般大小的洞，也可能是被同一种钝器所打击。综合两个房间里的十五具尸骨，虽然死亡时间前后跨越数十年之久，但是，致死的方式应该是一致的，都是被一种钝器击中脑顶所死亡。三四应该没有说慌。难道这种钝器就是他所指的石球吗？这些人真是在偷金匾时被石球砸死的吗？

那么这些石球又从哪里来？

依梅又向我们这边走来，她打手机与公安局指挥中心联系，因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王队出差未归，指挥中心要求依梅负责此案的侦察，并迅速帮助她调集警力，一是去张店镇调查有无三四此人；二是要求清查近三十年来全市所有失踪人员信息；三是命令刑警张小虎带法医等火速赶到磨盘冲。

依梅联系完毕，就要三四带她去大堂，她要去实地勘察。我们一起随依梅押着三四来到了大堂，三四指着供案上面的大匾说：“你们看上面，那是一块金匾，那些人都是爬上供案去摘金匾时，上面的天花板就会滑开一个洞口，掉下一个石球，正好会砸到偷匾人的头顶上，使他们一命呜呼。”

我们一起仰头往上看，上面的天花板都是木板铺成，看不出有什么缝隙。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突然，蝶花在我身边说。

依梅转过身来，疑惑地眼神看着她问：“你知道什么？”

蝶花说：“听我爷爷说过金匾的事，那块金匾是镇宅之宝，上面的笔墨是先祖留下的，任何人都不敢动，也包括我爷爷都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你爷爷知道会有石球砸死人吗？”

“我爷爷没有说，但他给我讲的时候很神秘，我也没敢多问。”

依梅要王小孟去寻个什么来碰碰金匾，三四告诉她前边院子里有根竹杆。王小孟就要他带路，找来竹杆。依梅从王小孟手里要来竹杆，要我们都离远点，只见她举起竹杆，小心翼翼地去碰那块金匾。长长的竹杆刚一触动金匾，天花板“哗”地一声，很快滑开一个洞口，立即从洞口掉下来一个石球，随着“轰”地一声响，狠狠地砸到厚实的供案上，溅起了浓浓的尘烟。

太可怕了，原来有机关，难怪这些人命赴黄泉路。

三四讨好似地对我们说：“当你们推门走进老屋的时候，吓飞了前院银杏树上的鸟，我就注意到你们了。我怕你们也会去动金匾，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当你们真的要爬上供案去摘金匾的时候，我就急了，就吹响了竹筒，把你们吓跑……”

我们的眼睛一齐看他胸前挂着的一尺来长的细竹筒，那个似闷雷炸响的能搅乱我们五脏六腑的低沉的声音，就是从那个竹筒里发出来的啊！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如果不是这个小小的竹筒，王小孟就会被石球砸死。现在想想，真的好恐怖，我们还真应该感谢眼前的这个似人像鬼的三四了。

王小孟听了，心里好一阵惊恐，镇静下来后连忙向三四道谢：“谢谢你救我一命，不是你吹响竹筒吓着我们，我也会被石球砸中头顶，变成白骨。对了，还有蝶花，当时也听得蝶花喊道，不准动那块金匾。”

蝶花说：“如果没有那个声音吓我们，我也会阻止你碰金匾的。”

三四咧开嘴笑起来：“嘿嘿，所以我说我是好人啊！”

依梅走到供案前，厚厚的案板被刚掉下来的石球砸下了一个圆坑，又有哪个人的头能被它这么一砸呢？她抱起那个黑乎乎的石球看着，就一人向大门走去，跨过高高的木头门槛，来到天井。她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天井里面散落着很多的石球，虽然石球裹满了青苔，那圆圆的东西还是格外显眼。她跳下天井，比照刚才掉下来的那个石球，是一样大小，数了数天井里散落的石球，共有十六个。她抬头看到我们也一起跟来，就问站在前面的三四：“这石球怎么会在天井里呢？”

三四说：“在一个阴天里光线不好，我走进大堂被这些石球绊倒在地，所以我就把它们都抛到天井里去了。”

依梅站起身来，杏眼怒睁，大声问三四道：“还有一具尸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