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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皇上,你的后宫又有孕了(ABO 生子 穿越)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你们知道吗?我最开始是想写一篇后宫向的爽文,让皇上左拥右抱,但是怕大家不能接受,就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结果你们和我说,希望皇上雨露均沾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我差点以为我今天更新过了,哈哈
还是一对一,毕竟我大纲都写好了,再改就是另一个故事啦~
结局里大家都有归处的,安心好了~
宣仪所有的情绪都只为一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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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赠小仪
当日入宫探亲的登记名单被呈了上来,里面的确有一个外族人的名字“穆察”,而且他登记访问名姓正是那位传话小奴,看来的确有人替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穆察?”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在江容远恶补的记载里出现过,“燕郦王手下似乎也有一人叫穆察。”
“正是。”一位大臣回禀道,“这穆察是燕郦第一的勇士,神勇无比。而且燕郦人尽皆知,这穆察曾爱慕景芳公子,当时燕郦王也似有默许之意。”
“美人配英雄吗?”江容远喃喃道。
另一位大臣又启禀:“臣询问了那几日的守城士兵,说是确有一异族男子独身入城,那男子行色匆匆,面容急切,应该就是那穆察不错了。”
江容远点点头:“那可查到这穆察之后又去往了何处?”
“燕郦人身形高大,服饰不同于大兴,因此当日有很多人留意过他。据调查,那穆察出宫之后,在宫墙外转悠了许久,神色焦急,担心不已。后来有一马车路过,穆察便上了马车一道离开了。傍晚时分,穆察就急匆匆地策马出城,应是回燕郦了。”
“可查到那马车里是谁?”
那大臣看了一眼江容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虽然车上并无标识,但马车并非平民之家所用。臣根据路人的描述查访了一下款式,似乎是敬国公府里沈国丈的车。”
沈国丈?小鹤?江容远心里波澜丛生,他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朕知道了,国丈那里,朕会亲自去问。”
他相信小鹤,但是沈国丈的为人确是有待商榷。大臣们退下之后,江容远又喊来玉喜,给欢宜殿和栖霞斋各送去了一份补品和赏赐,后宫多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他不能让谎言蜚语再给他们带去伤害。
沈国丈和燕郦有什么关系?南疆又是怎么把算盘打到景芳身上的?
江容远一时间想不出答案,心里不禁烦躁万分。这时玉喜传话来仪公子求见。
江容远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宣仪了,“让他进来”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只可爱的小奶狗摇着尾巴扑到了江容远的怀里。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有星辰闪烁,让江容远忍不住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宣仪对于他,就像自己还未长大的弟弟,骄傲可爱,充满着少年人的活力。
“容远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小仪好想你啊~”宣仪搂着他的手臂,撅着嘴。
江容远笑着说:“朕最近太忙了,倒是怠慢了小仪,该罚。”
“哼,容远哥哥就是知道我舍不得罚你才这么说的吧?”他漆黑的眼珠咕噜转了一圈,又宽容大量地说,“算啦,只要你一直一直像我这么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就好啦~”
“对了,容远哥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着他蹭蹭地跑过去从小奴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故作神秘地问容远,“你最喜欢的,猜猜是什么?”
江容远不敢随意猜测,因为他并不是很清楚原身的喜好,只能笑着掩饰:“小仪可别为难朕了。”
“铛铛的铛~是糯米糕~”宣仪得意道,他小心翼翼地将盛着糕点的盘子从食盒中取出,献宝一样夹了一块喂给江容远,“这是刚做的,一出锅我就赶紧给容远哥哥送来啦。”
精致的糕点,小巧玲珑,香气扑鼻。但是江容远非常不喜甜食,因为他小时候饱受蛀牙之苦,所以一看到甜食牙根就隐隐作痛,可他敌不过宣仪闪闪发光的小眼神,一口一口慢慢把它吃了下去。
“不好吃吗?”宣仪见他吃得勉强,不免有些失望。
说实话这糯米糕甜而不腻,口感很好,但对江容远来说还是太甜了。他咽下心中的不适,很配合地笑道:“小仪给的都是极好吃的。”为了防止宣仪再塞他一块,江容远把他拉着坐下,也喂了他一块:“小仪也来吃。”
宣仪丝毫没有觉得和当朝天子共坐一把椅子有什么不对,他安然地坐在了江容远边上,一口喝着茶一口吃着糕点,两条腿还晃啊晃的:“容远哥哥,你在看什么?”
“太医院给景芳公子预备的一些药材。”江容远随口答道。
“那景芳居心叵测,容远哥哥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宣仪嘟着嘴,咬了一口糕。
“无稽之谈。”江容远轻斥他。
“怎么不是?”宣仪生气地反驳,“宫里谁不知道?他用巫蛊毒害小皇子,而且在宫外还有情人呢!”宣仪说着还有些激动,“容远哥哥,我看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毒害小皇子,他肯定是想害容远哥哥你,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江容远有些生气了,他毕竟不是原主,不会一味地纵容他的“童言无忌”。
宣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容远哥哥,你竟然凶我!”
“小仪。”江容远放缓了语气,宣仪却直接冲他吼了起来:“你竟然凶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天乾都是大骗子!”
“上个月我生日,我等了一整天,你答应过我带我出宫去玩的,你说朱雀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要带我去吃,还说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你都没有来……”
江容远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只能满怀歉意:“对不起小仪,最近事情太多太乱,朕忘了……”
“你说忘就忘了!”宣仪的眼眶迅速地红了,他强忍泛酸的鼻头,“现在你还为别的地坤凶我!”宣仪的心一片哀凉,他把自己的全部爱恋都托付给了一个人,他相信他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可他说忘就忘了……
“骗子!骗子!大骗子!你答应过我母父会永远喜欢我的!因为你答应了,我才和你进宫的,结果你有了其他地坤你就不喜欢我了!”宣仪用一双噙着泪光的眼睛倔强地瞪着他,抹了一把泪转身就走。走到殿门口,他又气势汹汹地跑回来,收走了他带来的糯米糕:“才不给大骗子吃!骗子!”
“小仪!”江容远无奈地看着宣仪跑远,头疼地揉揉眉心,问玉喜道:“上个月仪公子生日怎么没人提醒我?”
不等玉喜回答,江容远又挥挥手:“算了,让朕想想怎么补偿他吧。”
长叹一声,江容远认命地开始想怎么解决这一桩桩事情。他回忆起刚才宣仪激动时说过原身是给他准备过礼物的,他立即起身在御书房里翻找起来,没有收获,又赶紧摆驾回了寝殿。在床头的一个暗格里江容远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里红绸垫底,上面摆放着一只精巧的望远镜。
望远镜对于大兴来说是海外来的稀罕物,可谓是有价无市。这只望远镜还是最原始的直筒制式,铜制的管身是可伸缩型的,手握之处用上好的牛皮贴心地包裹着。管身上雕着繁复的花纹,还刻着三个小字——“赠小仪”。
“听闻西洋有千里之眼,特寻来赠小仪。路之遥,可以镜观;心之远,唯小仪可解。”
读完这封压在锦盒底下的信笺,江容远有些唏嘘,他本想亲手送给宣仪赔礼道歉,可此时他不忍前去了。他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唯小仪可解”的容远了。
他喊来玉喜命人把这个锦盒送到景仪殿,自己却去了栖霞斋,有些事他想向小鹤问个清楚,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想坦诚。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因为明天要考试,所以今天和明天应该不会更新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几天不见,先更一点点,其实这是昨天的份
(9)表白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炎热,江容远虽是坐着轿子,但这龙袍层层加身的却也热得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到了栖霞斋,他却见某人只穿着一件单衣、肚子上搭着一条毯子、在窗下的小榻上睡得惬意。
“皇上。”流云轻声给江容远行礼,“郎君近日来嗜睡,这一觉能睡到天黑。”
“嗯。”江容远眉眼间尽是温柔,他蹑手蹑脚地在榻边坐下,轻风透过窗户吹来丝丝凉意,江容远不由皱眉,“你们怎么由着他穿这么少睡在这吹风?”
主子受宠,奴婢们也多舌起来。流云眨巴眨巴眼:“郎君最是怕热的,又怀着身子,身上不爽利,奴婢们怎么劝都不愿意多穿一层。皇上您还不知道吗,郎君他只听您的话。”
江容远瞥了她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细心地给鹤山把毯子拉拉好,把他的手脚都盖起来。正如流云所说鹤山十分惧热,没一会他就不耐地挥手蹬脚地把身上的毯子踹开了。这情景让在一旁伺候的流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了郎君也不买皇上的帐呢!”
流云的笑声让鹤山慢慢转醒,他迷迷蒙蒙地看着眼前的容远,大脑还没转得过弯来,身体却自动自觉地靠了过去,软糯糯地喊了声“阿远。”这副懵懵的模样让江容远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好一顿揉捏,然后红着脸、肿着唇的沈鹤山终于清醒了。
江容远没有急着盘问些什么,他还惦念着面前的是一个金贵的孕夫,便带着鹤山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
“你父亲上个月是不是来宫中看过你?”江容远捏着一块小饼喂到鹤山嘴边。
鹤山心里咯噔一下,牙咬着饼都不知道如何下咽,强颜道:“上个月父亲确实来过。”
“他可说了什么?”江容远本想先是旁敲侧击一番,谁知正正好敲在了鹤山的心上。鹤山并不知景芳那里的事情,只当是他没有替父亲去办事、父亲闹到了皇上面前。鹤山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咬咬唇:“阿远,陛下……父债子偿,鹤山愿替父受过。”
“小鹤,你这是干什么?”江容远被吓得赶紧把他拉了起来,“地上凉,别伤着身子。”鹤山怎么也不肯起来,眼眶刷地就红了,他的心一片凄凉,皇上能不计前嫌宠幸他已是皇恩浩荡,这一次父亲又在推行科举之时再行冒犯……
“小鹤。”江容远也蹲了下来,他这一举动吓得鹤山恨不得三跪九拜、金豆豆在眼睛里打转。
“小鹤!”江容远强行捧住他的脸,让他那双惶然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眸子,“小鹤,你还是不信任我吗?”
“我……”鹤山嗫嚅道,他想说不是但又没有什么信服力,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将皇上和自己用一条尊卑的沟壑深深地隔开。江容远也不多说,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把小鹤拉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这样呢?”
两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点都没了皇上后妃的架子,鹤山的心弦突然一松,莫名地就破涕为笑。
简单的交流后,二人才明白心里所想根本不是一回事。江容远哭笑不得,鹤山也是臊红了脸,把头直往江容远怀里钻,恨不得躲到什么地方去再也不见人。
“不过……”江容远正了脸色,“我的确有些事想问问你。”他从后面搂着鹤山,江容远极喜欢鹤山信息素的味道,他一边把自己埋在信息素的甜香中,一边把景芳那边的事缓缓道来。
“小鹤,你别急。”看到鹤山眉头又皱起来,江容远赶紧道,“我知道这事和你无关,我也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鹤山的脸色并没有轻松,沉默了许久,江容远也没有催他,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抚在他的肚子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父亲他……”鹤山定了定神,终是开了口,“上次来宫中见我的确是提起有没有为孩子做什么打算……”鹤山出身名门,心性甚高,从小熟读的诗书礼易让他耻于一些下作的事情,他艰涩地继续说道,“他有问我对景芳公子有没有什么打算……可我真的没有想法!”鹤山急急地看向容远,容远用眼神表示着自己对他的信任,鹤山低下了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阿远,陛下……我不是为父亲开脱,父亲他向来胆大妄为,当初他敢算计陛下您,现在他若是算计景芳公子我也不会意外……”
这话倒让江容远吃了一惊,他倒是不知道沈父和原身还有什么纠葛,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鹤山吐了一口气:“但要说通敌卖国,父亲他就算有这个胆子,他也不会有这个本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父亲没有什么才干,所以至今只在府中吃闲饭,他有勇无谋,也只干得出像下迷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燕郦和南疆都在千里之外,巫蛊之术又飘渺至极,父亲既没有这人脉也没有这谋略。”
“我也这么想,你父亲可能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江容远沉吟道,“我本想直接提你父亲来问,但再仔细一想,你父亲一无官职二无权势,唯一有的不过是一个被封为郎官的你,那人很可能还想通过此举来陷害于你。所以只能先来问问你,避免打草惊蛇,反而害了你。”江容远已经深刻体会到皇上并不是万能的,事情的发展走势有时候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只能步步小心,万事周全了才敢出手。
这事一下子扯上了景芳和鹤山两个地坤,陷害之意又很危险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后宫之人所为。可景芳身上的蛊毒又作何解呢?赵御医又明确指出不可能为后宫之人轻易为之。
一时间栖霞斋的气氛沉闷了下来,鹤山也是忧心忡忡,江容远将他的嘴角推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把自己的手和鹤山的手交叠在鹤山的小腹前,“我们一家子都在这,什么事都会好的。”
鹤山心念暗动,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不知怎么想的,鹤山突然偏头寻上了江容远的唇。
软软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江容远的唇上轻触了一下,江容远又惊又喜,对上鹤山羞涩的眼神,在他的小腹上搓揉了一把长叹一口气:“真可惜……”说罢搂着怀中的人在唇齿间讨要了个够。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一些人的名字,只是为了提醒我自己。
我现在下笔之前都要想半天皇上姓啥来着,总觉得皇上叫沈容远。
皇上:江容远
仪公子:宣仪 大学士宣致老来子,太子伴读 奴婢碧霞
景芳公子:景芳 燕郦小王子 奴婢之墨 主治医生赵恒 追求者穆察
鹤郎官:沈鹤山 军功之臣敬国公沈毅长孙, 父亲敬国公养子沈荣之 奴婢流云
林才人:林桓宇 “木亘君” ,普通平民 奴婢剑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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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潮起
至于景芳那边,其实也还是直接问他最快速便捷。但是想到那日景芳直接冲过来把衣服脱了精光的情形,江容远一是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举,二是觉得他大概也不会知道些什么,便也没有去问他,谁知道景芳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陛下。”这几日景芳可谓是寝食难安。巫蛊之事一出,他知道自己有着洗不清的嫌弃,虽然皇上天天都有赏赐而来,但宫里人打量的眼神各异,谁知道哪天的补品会不会直接让自己一命呜呼呢?
身边的小仆之墨安慰自己,您还有皇长子呢。之墨抱着啼哭不已的小芳驰,这话说出口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景芳对小芳驰的感情很复杂,小芳驰是他禁于这宫殿之中的象征,是无爱的产物,但这几日看见孩子天天被扎得像个刺猬一样,咧着嘴嚎啕大哭,他的心也仿佛被扎了个满是窟窿眼,难受得很。
景芳心高气傲,他是草原上最骄傲的王子,他受不了无妄的猜疑目光,于是他直接找上了门来。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在江容远面前跪下,江容远看着他那竹竿似的身材又一阵叹息,怎么都这么喜欢跪?
“陛下,罪臣景芳前来请罪。”景芳的气色好了不少,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再是有气无力。赵恒赵御医也私下里和江容远禀报过,这大概是因为他体内的蛊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景芳,”江容远索性把话说开了,“这巫蛊之事你知道多少?”
他没有去刻意扶他起来,景芳磕了一个头,身板又跪得笔直:“臣若是说一无所知,陛下可否相信?”
“信!”江容远没有犹豫地立刻应答,“既然你不知情,那你便起来吧。给景芳公子赐座。”
“景芳,这蛊既然种在你身上,自然和你脱不了干系。”江容远客观地说。
景芳抿着唇,脸色发白,点点头:“景芳清楚。”
“那你可记得有没有在什么地方与南疆之人接触过?”
景芳犹豫了很久,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摇摇头:“不曾。”
江容远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递上了那块手帕,帕子上的马桑花开得鲜艳:“朕姑且信你。你认识穆察吧?这帕子可是你送给他的?”
景芳又是神色一震,点点头:“穆察是臣自幼相识的伙伴,但臣对他并无私情。”
他捏住那块帕子,摩挲着那朵红艳艳的马桑花:“这帕子却是景芳绣的,穆察是燕郦第一勇士,他虽对景芳有爱慕之意,但是景芳对他并无爱意,景芳虽为地坤,但并不愿早早地嫁为人夫,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在草原上尽情驰骋。只是不曾想到穆察却直接父王求亲,父王允诺他,如果他能为燕郦立下大功,便答应此婚事,并以此手帕作为信物。但……”景芳苦笑一声,“还没等到那一天,父王便派我来和亲……。”
“那日之墨将这块手帕交给景芳的时候,景芳并不是因为想起穆察而感伤,只是……”景芳突然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极为动人,目光闪耀着马桑花火红热烈的风采,“景芳的母后一直称赞景芳是燕郦最美的马桑花,旧帕上的花还是艳丽依旧,但人却是……”
“……朕明白了。景芳,”江容远朝他笑了笑,“好好将养身子,朕答应你带你去看马桑花,决不食言。”
景芳目光微闪,低下了头。
景芳走后,江容远细细思量了他的话。这巫蛊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在宫中被人种下,二是在燕郦的时候就被人种下了此蛊。这么一想,再结合景芳进宫不久就开始缠绵病榻的事情,景芳在和亲之前就被种了蛊的可能性极大。可若真是在燕郦就被种下了巫蛊,那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敢对燕郦的小王子出手?
就在江容远思索的时候,鹤山领着一个小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那小奴额角还有血迹,灰扑扑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尽是泪痕。
“怎么了这是?”江容远急切地问道。
“皇上,”鹤山咬咬牙,“烦请您移驾松涛居。”
那小奴直接跪了下来,一声一声把头磕得砰砰响:“皇上,救救我们家郎君吧!”
江容远一脸错愕,看向鹤山,鹤山也把目光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林才人,来潮了。”
鹤山本是想给江容远送些吃食,谁知却在半路上遇见一个小奴被几个人架着走。那小奴灰头土脸的,哭得好不凄惨,鹤山赶紧停下来询问。
那小奴一看到鹤山,便挣扎起来,大声呼叫着:“鹤郎官,看在和我们家郎君往日的情分上,求你救救他吧!!!”
沈鹤山眉头一皱,命令那几人松开他,那几人有些迟疑,手没之前抓得紧,那小奴趁势就挣脱了出来,跪爬到鹤山脚下,一边哭一边磕头。
仔细一问,这小奴叫剑霜,是松涛居林桓宇的贴身奴婢。今天林才人来潮,便派人去请皇上,谁知派去的小婢半路却被人拦住了,还被关了起来。随后松涛居的门也被人严加看管了起来,不肯再让人出去通报,林桓宇本就是个后宫透明人,一时竟陷入孤立无援之地。剑霜想方设法溜了出去,可半路还是被人截住了。
沈鹤山一听,立刻把人带上,面见了皇帝。
了解过情潮不得纾解对地坤的苦痛,江容远赶紧乘了轿辇去了松涛居看看情况。鹤山目送江容远远去的背影,一颗心又苦又涩,隐隐作痛。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你很好,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我的逻辑思维还支持不了我写多复杂的剧情,所以不用多想,宫里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大坏蛋。


(11)潮落
江容远赶到的时候,松涛居门口把守着的守卫并没有撤去,严格看守着内部的出入。
“谁给你们的胆子?!”江容远不禁沉了面容,声音也带上了薄怒。
虽然上面有命不许离开,但皇上亲临这些守卫们还是悻悻地让开了道。江容远匆匆地走了进去,那些奴婢们都被关在一个屋子里,惶惶不安,江容远把她们放了出来,问道:“你们主子呢?”
一个小婢拖着哭腔回答道:“郎君把自己关在寝室内,不肯我们靠近。”
宫里的侍婢都是常人,他们不受地坤信息素的影响,但江容远推门的手却犹豫了。
他是一个天乾,虽还未进门,却已经能够感知到那一股足够令每一个天乾痴狂的信息素的芬芳。林桓宇的信息素不同于鹤山栀子花的清甜,他的味道里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像是在山间石溪里开出的花,淡而幽远。江容远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林桓宇被他标记过的身体也在强烈地召唤着他,但是江容远的神智还很清醒。
因为心中住了其他人,江容远其实很抗拒和后宫其他近距离的接触,他想给鹤山一个最单纯的爱情。也许还有其他什么度过潮期的好办法,但是他最后他还想着先进去看看情况。他默念了几遍鹤山的名字,掐掐自己的手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内室,江容远才发现空气的甜味除了信息素的味道还夹杂着血的腥甜。江容远脸色一变,赶紧冲了过去。林桓宇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嘴里死死地咬住一件衣服,他的脸因为来潮涨得通红,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了。他极力地忍耐着身体带来的想要被填满的空虚感,控制着自己不去触碰自己的器官。
“桓宇!”江容远把他翻过来,林桓宇脸上沁得全是汗水,身子在不停地打着抖,最让江容远心惊的是,他右手握着一把小刀,忍不住的时候就往自己的左臂上划上一刀。躁动的信息素随着血液的渗出而缓解一些,但却让他的脸色苍白无比。
“你这是干什么?”江容远夺过他手中的刀,一把扔在了地上,又翻出一块帕子给他包扎上。
“陛下……草民、臣……我……”林桓宇的神智有些混乱,但他仍然努力地睁大眼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朕这不是来了吗?”江容远心下也很是苦涩,他也缓缓地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他,眼睛一闭、心一横,就当是人道主义救援好了。
标记自己的信息素把自己包围着,林桓宇不由得平静了许多,地坤的本能促使着他向自己的天乾靠近。“陛下……”林桓宇早就不抱什么奢望,但是江容远的到来还是让他心念一动,可随后江容远的动作却又让他心凉了下来。明明能感觉得到江容远身体被吸引的火热,但他的动作却很是抗拒,一颗扣子在他手中解了半天也解不下来。
林桓宇清醒了许多,他按住江容远的手,不再让他解衣服。林桓宇并不是矫揉造作之人,他也学不来平常地坤的娇媚动人之态,他那双舞惯了刀枪的手此刻颤抖着除去了江容远的腰带。江容远有些愕然,不过没有制止,由林桓宇来主动也好,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睛突然被蒙上了。
“桓宇?”
“陛下……”林桓宇的声音里充满苦涩,“不用多想……”
江容远被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感觉到他跨坐了上来。两人的衣服都没除去,林桓宇用颤抖着的手握住了江容远的物件,然后对准自己已湿润无比的地方坐了下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单纯地插入动作。
默默的、无声的起伏着。
江容远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触摸到林桓宇炙热的皮肤,也只能听到他粗喘的鼻息。
当第一轮终于告结的时候,林桓宇支撑不住伏在了江容远的肩上,潮期对于一个地坤来说真的太耗费体力了。江容远暗叹一口,抱着他侧躺下,从背后搂着他,等潮热再起的时候,默默地律动起来。
三天的人道主义救援在无声之中结束了。浓郁的信息素散去,两人坐在床头,四目相觑,都有些尴尬。
“臣谢陛下援手。”许久林桓宇才冒出这么一句。
“桓宇……”江容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陛下不必介怀。”林桓宇反而来安慰他,他眉目之间坦坦荡荡,“早在江南的时候陛下就曾对臣坦白过心中有一爱慕之人,臣心中自有分寸,是臣让陛下为难了……”
“桓宇……”江容远也不免有些概叹,“是朕委屈了你。在朕眼中,你更像是知交好友,可以探讨社稷之事,是朕误了你。”
林桓宇苦笑一声:“臣不过是一介地坤……”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却透露出身为一个地坤的种种无奈。就算没有来到这宫中,他迟早还是会被一个天乾标记,然后在柴米油盐中度过一生。至少皇上还让他幻想过一个可以施展鸿鹄之志的未来。
“桓宇不必自谦,你的才华是许多天乾都比不上的。”江容远真心实意地夸奖道,“也许我不能以情人之礼待你,但是朕想与你好友相称,朕有许多问题还想和你商讨。”
“桓宇,”林桓宇低垂着眼,然后又很快恢复了眼中神采,“臣愿为陛下解忧。”
看他神色里没有爱恨纠葛之意,江容远心中也轻松了不少。林桓宇和原身相识于江南茶楼,因为一些见解详谈甚欢,成了知己。本就是好友之情,但一切却毁在一次醉酒之后的突来潮期。
“桓宇,朕的确有些事情想和你讨论讨论。”江容远把他视作信任之人,就和他商讨起了这后宫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林桓宇凝眉:“陛下,照这么说,景芳公子被种巫蛊之事是产后的偶然发现,也许和穆察送手帕一事并无直接关联。”
“你是说这可能是两波人所为?”
“依臣看来,”林桓宇目光灼灼,侃侃道来,“巫蛊之奇妙,大兴之人甚少接触,景芳公子的巫蛊很有可能是来自燕郦。而他的早产是另有其人。这人不愿景芳公子顺利生产,便设法联系到了穆察,想以穆察来乱景芳公子心神,又顺带拖鹤郎官父亲下水,以起打击鹤郎官的作用。”
林桓宇眉头微微皱起:“如果此番猜测不错,早产之事可归结为宫斗,事小。但燕郦送巫蛊来我大兴,其心不轨,陛下要当心。”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我的大纲里是,大家都会有自己的CP的……
正文之后的番外也许会详细地讲一讲,大家离开皇宫之后的事情。


(12)降位
江容远走后,林桓宇呆呆地坐在松涛居中,直到剑霜过来唤他才回过神来。
剑霜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犹犹豫豫地看着林桓宇:“郎君……”
“拿来吧。”林桓宇平静地说道,剑霜不情不愿地递上,林桓宇闭着眼一口气喝了个光。
收起药碗,剑霜还是忍不住叹气:“郎君这又是何苦?”
何苦呢?林桓宇摸着自己的心也说不明白。

从松涛居去御书房会路过栖霞斋,身上属于林桓宇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未散去,江容远做贼心虚地特地绕了一个大圈避开了栖霞斋。
回到御书房,江容远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日擅自禁闭松涛居的侍卫提来问话。其实这个答案并不难猜,这后宫中这么胆大妄为的也不过就一个人。传了侍卫后,江容远又暗暗吩咐再去把沈国丈提来,但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侍卫的答案不出所料,沈国丈一开始还周旋掩饰,后来江容远几句话威严恐吓一番,他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沈国丈对巫蛊之事并不知情,他只是听从一人吩咐,与一个燕郦来的人接头,那人告诉他这燕郦人可以帮他使景芳公子的孩子不保。景芳的孩子没了,他的外孙就会是皇长子。
这个人正是仪公子宣仪。
对于沈国丈,江容远不敢大肆地惩罚他,因为怕牵连到鹤山,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合适的对策,只能先去找罪魁祸首。
“摆驾景仪殿吧。”江容远揉揉太阳穴。他一直对宣仪很愧疚,因为他带走了宣仪的爱人,却又不能等份地补偿于他。
景仪殿里宣仪正摆弄着容远哥哥送给他的望远镜,摆弄几下他又有些不开心,虽然这唤作“千里眼”,但实际目距也是有限的,怎么看他都并看不到皇宫那头的容远哥哥。正当他嘟着嘴生闷气的时候,突然从这千里眼中出现了皇帝的轿辇。
“容远哥哥!”宣仪立马从榻上蹦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飞也似地奔了出去。江容远刚到景仪殿门口就看到一个小炮弹投了过来,碧霞提着一双跟在后面追着。
“容远哥哥!”宣仪亲密地蹭进他的怀抱,之前吵架的事情已经完全不介意了。看他这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江容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只会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把鞋子穿好,我们进去说。”
景仪殿的布置是寻常小地坤们最喜爱的模样,殿内熏着甜香,用各种亮晶晶、华丽的饰品装点着,只是景仪殿里的饰物更加的珍贵难寻。
“容远哥哥,你送给我的那个千里眼真的太好玩啦,就是我在这景仪殿中还是不能看到你。”江容远看着被随手扔在地上的望远镜有些怀疑,宣仪吐吐舌头:“哎呀,那是人家看见你来了太激动了。容远哥哥送给我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的。不信给你看!”说着宣仪蹬蹬蹬跑走,又抱着一个大木头盒子过来。
盒子里仔细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有一张张叠好的信笺,也有各种街坊中的小玩意,甚至还有发了黄干枯了的草编蚂蚱。宣仪想一件件拿出来给容远细数,但被江容远制止了:“小仪,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看着江容远严肃凝重的面容,宣仪的手一顿,脸上的笑也没有那么甜了:“容远哥哥,要问什么?”
“小仪,”江容远也不与他虚与委蛇,“给景芳公子传手帕和派人封住松涛居的人是你吧?”
宣仪脸色一白,本想像以前那样用撒娇那掩盖自己做的坏事,但他对上江容远的眼睛,那里面是陌生的,没有他熟悉的喜爱之意,他突然就放弃了辩解的话语,也有些生气了,昂着头,硬梆梆地承认:“就是我派人做的。”
“你怎么这么胡闹,小仪?”看着小孩倔强、不认错的样子,江容远也有些头疼。
“我不要容远哥哥和别人在一起!”宣仪冲他喊道,“我不要你和别的地坤在一起!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
他从木盒子里取出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笺,正是之前连着望远镜一起送给他的那一封。这几天无聊的时候他就翻出来读一读,每每读到那一句“唯小仪可解”他就会痴痴地笑。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容远哥哥还这么喜欢他,却不亲自送给他,与他和好。宣仪没有等到容远来给他赔不是,却等到林才人来潮的消息。
宣仪不甘地拔高了声音:“这些信不是你写的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只想和他一个人在一起吗?明明知道我不想你去,还要去陪别的地坤?”
“小仪我……”江容远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穿越,只能转移话题,“景芳身上的巫蛊和你有没有关系?”
巫蛊事件事关龙子,甚至可能暗含对皇上的祸心,宣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容远哥哥,你怀疑我?”
江容远沉默不语。
“没有。”宣仪气呼呼地干脆利落地否认。
他三言两语交代了和景芳有关的整件事的经过。
景芳和鹤山的接连有孕,让宣仪嫉妒不已,他听说了景芳的“旧情”,就想利用此事来陷害他,正巧又遇上了进宫探望鹤山的沈国丈,他心生一计把沈国丈拉了进来。沈国丈本就是个唯利是图、没有计谋的人,一听可以铲除景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宣仪做这件事也没有敢让娘家人知道,只是偷偷派人去燕郦打听寻人。穆察身为座前红人并不容易见到,但打听了几番之后派去的人竟见到了穆察。那穆察对景芳可谓是用情至深,一听说景芳在大兴过得并不好,受尽虐待,对他思念不已,想要见上一面,就匆匆跟着过来了。穆察到了京城,宣仪便派沈国丈前去接引,并找人见证沈国丈的出现,以此来牵累沈鹤山。
从来没有在江容远面前跪过的宣仪笔直地跪了下来,他倔强地说道:“小仪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做什么都不会对你不好的!”
“小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江容远叹口气,“那穆察是燕郦最勇猛的武将,你能预测到他此番回去后会做出些什么吗?万一燕郦王也是个爱子心切呢?他们打着解救王子的旗号攻打过来呢?”
“虽然这只是一种最差的情况,但是小仪,人生在世不只有爱情一件事情、一种感情……”江容远揉揉宣仪的头发,就像教育不懂事的孩子。
宣仪愣住了,他不肯认错的眼神里终于有了闪动。
“小仪你还是太小了……”
这句原身经常说给宣仪听的话,但原身总会在后面接一句“容远哥哥会等你长大”,但是江容远没有。
桌上的木盒子还敞开着,那里面每一个都是宣仪的心爱之物,每一件他都能说出它的来历。宣仪突然觉得他也会和这些物件一样被尘封在一个盒子里,却不会有人像他一样时常翻看。容远哥哥,对他失望了吗?不会再等他长大了吗?

“公子宣仪,私调宫兵,暗害他人,但念其年幼,故从轻发落,降位一等为郎官,罚俸半年,禁足三月以思己过。”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这是一个ABO的世界观,ABO世界里有个很通常的设定就是小O无论男女都比较娇生惯养,也就有点娘气,就和古代的女性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就好。
鹤山就是属于“大家闺秀”型的,出身名门,从小就被教导各种礼节,知进退,不逾矩,一个标准符合择O标准的O。
宣仪就是另一种极端,完全无视各种规矩,从小被宠坏型的,小小的唯我独尊。
当然也有另类O,比如林桓宇,他出身不高,父母又早逝,生得又比较阳刚,属于完全不像O的O。
出嫁之前的景芳其实也是,但是他长着一张标准小O的脸,草原王子的身份,让他热爱自由,不喜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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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么多是因为,今天写得不太满意,删来删去,不会更新了。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13)曲终人散

文书阁大学士宣致有宣仪的时候已经快五十岁了,他上面几个儿子又都是天乾,突然有了一个娇弱的小地坤,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去。宣仪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一点点呵斥和责罚,小的时候他也是调皮捣蛋的祖宗。每每宣仪干了坏事,他只要用他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撒个娇,家里人的心都会化成一团,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降位一等,对于宣仪来说是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当玉喜公公唤他仪郎官的时候,宣仪的骄傲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失宠者、是一个众人眼中的笑话。
眼中噙着泪,宣仪掐着手心硬是没有让眼泪落下,他不甘心、他委屈,他不相信他的容远哥哥会这么对他。景仪殿的待遇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却少了平日里后宫之人经常拜访的热闹,宣仪被禁了足,只能乖乖地坐在殿内抄着训诫,他突然想到什么:“沈国丈不也是合谋吗,那沈鹤山就没处罚?”
碧霞摇摇头:“碧霞似乎把沈国丈之事压下去了。”
写字的手一抖,纸上被划上了一道墨迹,宣仪用力捏着竹笔,眼神明明灭灭,喃喃道:“凭什么……”
“碧霞,”宣仪索性废了那张纸,又重新写了一张纸,“把我把这张纸传给我父亲。”
江容远毕竟还是对他宽容些,并没有对景仪殿里的人出入严格控制。碧霞立即就明白了:“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阴暗和疯狂在嫉妒的心里疯长。
很快沈国丈教唆仪郎官暗害景芳公子和小皇子的传闻在后宫风传,甚至连前朝也都听到了。江容远一连接到了好几本有关沈荣之的参本,江容远本是凭一句无稽之谈把这事压下,但一日早朝之上有大臣便再次站了出啦参沈荣之。
不仅仅是暗害公子和皇子,而且参他通敌卖国。那名大臣拿出了目击到沈荣之与穆察交流的证据,证据凿凿,江容远有心包庇也无法辩解,最后只能将沈荣之交由刑部审办。沈荣之虽是养子,但毕竟是明面上敬国公的长子,长子出了与他国私交的事情,对于敬国公府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敬国公只能谨言慎行,减少见客,闭门不出。敬国公府都是如此,沈鹤山在宫中的地位一下子就岌岌可危,虽然江容远一直在宽慰他、避免他受到伤害,但是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鹤山明明与此事并无关系,但是沈荣之是他的父亲,所办之事也都是为了他,要说与鹤山无关,怕是也是无人肯信。众口铄金,大臣们纷纷要求把沈氏打入宗人府,以惩其罪,江容远自是不肯,他在朝堂上发了一通火才止住了众臣们的群群之口,但是却在大臣们心里留下了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印象,刚直无比的太傅甚至对江容远破口大骂。
鹤山本是想给江容远送些吃的,却正好听见太傅对江容远的指责,说他色迷心窍,置父辈们的基业于不顾。江容远一直谦让着他,并没有回嘴,将他的责骂默默吞下,太傅就像一拳打在一团棉花上,心里又气又急,开始改骂沈鹤山是个狐媚子,是夏桀的妹喜、商纣的妲己,老泪纵横地劝说陛下远离这个蓝颜祸水。太傅本来就上了年纪,激愤交加之中竟然气得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太傅!太傅!”江容远赶紧命人去喊太医,御书房的门一打开就看到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的鹤山,两人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言以对。
太傅救了回来,但是人却卧床不起,说话动作都不利索了,江容远去探望他,太傅躺在病榻上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点着他的心口,吞吐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出来一个字:“……沈……”
江容远沉默了许久,终于吐出了一句:“朕明白了……”
离开了太傅府,江容远便去了栖霞斋。一进栖霞斋,他就看到鹤山领着一群小仆们跪在门口。鹤山怀孕还没有三月,敬国公府出事后他整个人又消瘦得厉害,此刻更是不知道跪了多久小脸惨白惨白的,身子也是摇摇欲坠。江容远赶紧上去扶住他,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却被鹤山婉拒了。
沈鹤山认认真真地给他给了磕了几个头:“请陛下治臣之罪。”他抬起头对上江容远的眼神,痴痴傻傻的,又有几分惨然,“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阿远,你不只是我的阿远,你更是一国之君,所以……”说着他又重重地磕了下去,“罪臣愧对陛下恩宠,请陛下降罪。”
江容远的心就像被重重地锤击着,他也深深地凝视着小鹤的眼睛,一眼万年,最终背过身去,下了旨意,把鹤山贬去了冷宫。
鹤山去了冷宫,江容远的心也随着去了那里,虽然是冷宫,但江容远吩咐务必让他住得舒心惬意,他怀孕的身子也要细心照料着,想着等他生了孩子,便可以有个名头再把他接回来。
自从去了冷宫,鹤山便是心事重重,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江容远偷偷站在他的窗外看着他,陪着他,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近在咫尺,却是衷情难述。
日子终于又熬过了八个多月,鹤山的孩子即将出生。原本只是喊了两个稳婆和一个御医照料着,但是大半天过去,鹤山疼得叫都叫不出来,力气也耗去了大半,孩子还是没动静。江容远躲在窗外听着鹤山一声又一声低低的痛哼,急得嘴上都冒了泡,却听到里面一个稳婆突然惊呼道:“怎么孩子的脚出来了?!”
寤生,搞不好是要人命的,江容远一下子什么顾虑都没了,直接冲了进去,冲着身边的小仆大吼:“快去把宫里最好的御医喊过来!”
“小鹤!”江容远哀哀地握住鹤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鹤山比他偷偷见到的还要瘦许多,几乎都能捏到他的骨头。
“阿远……”鹤山侧头看他,在剧痛之中仍然为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欣喜又是那么淡然的笑容。
“现在什么情况!”江容远转头问稳婆。稳婆吓得一个哆嗦:“郎……郎君难产了……孩子一个脚已经出来了……”
江容远隐隐看到鹤山的腿间露出了一只小脚丫,他怕极了:“孩子可以不要,你们一定要保证小鹤的安全!”
“不要,阿远!”鹤山也急了,“不要伤害孩子!”他疼得说话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他……是个好孩子……不要……”说着他又安慰地捏捏江容远的手,“我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你来接我呢……”
“恩恩,”江容远竟不觉自己已经哭了,他胡乱地点着头,“等孩子出来,我就接你出去,我们一家子就在一起,我封你当皇后,后宫里不会有其他人……”他吻着小鹤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脸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
鹤山笑笑点点头,随之又被阵痛惨白了脸,不由自主地向下用力,攥紧了江容远的手,闷哼着:“呃……”
孩子最终还是倒着生了出来,鹤山浑身汗湿,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他想说些什么却是头昏眼花。江容远还没来得及为新生开心,却瞥到鹤山的双腿间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染湿了床被。产婆举着被血染透了的布帕,颤抖着:“血……血崩了……”
“御医!御医呢!”江容远握着鹤山冰凉的手,慌乱无措。鹤山却是偏头笑了,他像久旱的甘露汲取着江容远手心的温度:“阿远……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人是血红的,宫殿是血红的,天空也是血红的……
远方不知何处竟隐隐约约传来笛子喑哑的声音,呜呜咽咽,唱一曲曲终人散场……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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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假的……
并不是正文剧情!!!
愚人节快乐!!!么么哒!!!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愚人节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篇文章的走向一楼我就说过了,结局不会说NP的。
(13)天伦蛊

文书阁大学士宣致有宣仪的时候已经快五十岁了,他上面几个儿子又都是天乾,突然有了一个娇弱的小地坤,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去。宣仪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一点点呵斥和责罚,小的时候他也是调皮捣蛋的祖宗,但每每他干了坏事,只要用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撒个娇,家里人的心都会化成一团,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这次是宣仪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他察觉到了自己也许犯了一个大错,但是又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当玉喜公公唤他仪郎官的时候,宣仪的骄傲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失宠者、是一个众人眼中的笑话。
眼中噙着泪,宣仪掐着手心硬是没有让眼泪落下,不甘、委屈、倔强和骄傲混合在一起搅乱着宣仪其实还是很单纯的心。
他喃喃道:“容远哥哥,你变了吗……”
碧霞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也许是因为郎君你还不曾被标记吧。”
“标记就这么重要吗?”宣仪摸摸自己颈后那一块腺体,那里散发着一个地坤纯洁的甜美香味。指腹摩挲着,宣仪的眉头皱了又平。
宣仪的事情让江容远开始掂量起他的后宫,他骨子里无法做到和一个人上了床之后又去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但是标记的存在又让他无法轻易地摆脱后宫的每一个人,标记就代表着责任,作为天乾他要为自己的地坤们负责。
在胡思乱想之中江容远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在寝殿前江容远遇见了自己下意识想要躲避的人沈鹤山。鹤山在殿不远处徘徊,他提着一个小食盒,犹疑不决,迟迟无法迈出靠近寝殿的那一步。
“小鹤。”江容远喊住他。
鹤山听说江容远从松涛居回去了,便神使鬼差地寻到了乾清宫,可到了殿前他又不敢靠近了,他有些害怕,怕闻到不属于自己的地坤的味道。这一徘徊就过去了许久,却不料江容远早就去了景仪殿。
“你在这干什么?太阳晒着不热吗?”江容远顺手接过鹤山手中的食盒,牵过他的手。
鹤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总不能说是心里打翻了的醋坛子让他冲动地跑过来的吧。果然鹤山闻到了江容远身上属于林桓宇的信息素的味道,他心里酸涩无比。江容远宿在松涛居的这几夜他一直没能睡得安稳,他自私地想要把皇上占为己有,可这种想法让他无比唾弃自己。他是皇上的后妃,理应对后宫众人和睦相处,不恃宠而骄,不妒忌害人,要与后宫诸位共享陛下雨露……这些都是入宫时的训诫,鹤山一遍遍默背着,可一想到陛下在松涛居做着什么,止不住的酸楚就喷涌出来。
“我……我来给陛下送些吃食,我怕陛下三天……饿了……。”食盒不过是鹤山前来寻人的借口,但说出口、带着酸气的话让鹤山后悔得想自打脸。
“小鹤,我……”面对鹤山,江容远总有一种偷过情的背叛感,虽然他知道鹤山会理解。林才人的信息素的味道隔在两人中间,江容远想要调笑句“吃醋了吗”但又说不出口,只能满怀歉意地说声对不起。
鹤山赶紧摇摇头:“是我太贪心了,阿远毕竟是皇上,我都懂的……”鹤山和别人不同,各种规矩礼仪的尺子丈量着他的行为,再多的感情在心里百般交织最后也都会被他暗暗压下。
“小鹤,”江容远把鹤山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不管我的人在哪里,至少我的心永远是在小鹤这里的。”现在江容远只能给出这样的承诺,鹤山鼻子酸酸的,胡乱地点着头。
沈鹤山在日头下晒了不短的时间,江容远怕伤着他有孕的身子,便喊来太医给他诊诊脉。来的正是赵恒赵御医。赵恒很年轻,也很有才学,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他给鹤山请完脉之后,便暗示江容远他有话说。
“那个蛊有眉目了?”江容远很容易就猜到了。
“按照蛊纹是的,但有一点疑惑。”赵恒老老实实地禀告,江容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臣查阅相关书籍,终于在一本孤本中找到了相似蛊纹的巫蛊,此蛊名天伦蛊。”
“天伦之乐的那个天伦?”
“是的,但此蛊的天伦意为永无天伦可享之天伦。”赵恒严肃道,“此蛊一般种在地坤身上,被种植的地坤会体虚身弱,但是并不会致命。它的致命之处在于它的可转移性,当天乾与这名地坤交合之时,蛊便会分裂到天乾的身上,此蛊对地坤没有致命性,但对于天乾是一种致命的慢性毒药。它会慢慢地蚕食天乾的精气神,看似只是疲惫乏困之症,几个月之后便会身亡,这便是臣的疑惑之处。”
赵恒看向江容远:“小皇子转移了景芳公子体内的蛊,但婴孩体弱不似承认,禁不住蛊毒,所以出生后不久小皇子便蛊毒发作。但是陛下您……”
江容远心神一震,看来他的穿越是因为这边的江容远已经是蛊毒发作身亡了,他咳嗽了一声:“ 你的判断应是不错的。”
赵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体贴地问道:“那陛下要不要吩咐去查一查这几个月有人无故身亡?”江容远一眼瞪过去,让他成功闭了嘴。
“那解蛊之法呢?”
“孤本之中有拔除中蛊地坤的解法,但有几味药多生长于燕郦境内,也并不常见,与一些普通草药容易混淆。臣会让其他御医为小皇子继续施针灸之术,请陛下同意臣亲自前往燕郦寻药。”
江容远同意了,一桩心事暂且落了下来,虽然巫蛊之事还待深查,但一时半会看来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赵御医,朕还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
江容远又是一声咳:“朕想请问一下,地坤若是潮期和别人的天乾结合会怎样?”
赵恒又是露出会心的眼神:“纾解也是可以纾解的,但是被标记过后的地坤和别人交合身心都会产生抗拒,精神上会很痛苦,但那种滋味如何,臣也无法具体回答。”
江容远被他同情的眼神看得老脸一红:“朕会尽快安排你去燕郦的,退下吧。”
“阿远,这是怎么一回事?”退到后方的鹤山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些。
江容远想起还没有处理的沈荣之,把他拉过来:“我的确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无论阿远怎么处置父亲,我都不会有意见,这是父亲罪……有应得……”鹤山有些语塞,虽然对父亲并无好感,但毕竟血缘之情在那里,他的心还是不好受。
“我准备把你父亲外派去一个小地方,算是流放吧,但你放心,不会是太艰苦的地方……此事是你父亲一人犯下的,敬国公府也不会受牵连的。”江容远摸摸鹤山的肚子,那里还很平坦,但是却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跳动,“我会保护好你和宝宝的。”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最近真的有些忙,不能保证日更了,但是离完结也不远了,后宫已经开始解散了,哈哈


(14)远行

隔天的早朝之上,敬国公沈毅自请其教管不严之罪,皇上勃然大怒,但着意只提与宣仪共谋使景芳早产之事,绝不将其与巫蛊之事联系起来。当朝皇上便下旨,贬沈荣之于晋北,即刻启程;敬国公教子无方,罚俸两月、闭门思过一个月;郎君沈氏为人子,未行劝阻,罚闭门思过一月,抄《训诫》十遍以省已身。满朝百官皆无异议。
下了朝,江容远便去了欢宜殿探望景芳和小皇子。小芳驰快要满月了,满月宴之事也提上了行程,江容远便想和景芳商议一番。
江容远到的时候,景芳正怔怔地坐在婴儿床边,眉头紧锁,愁肠百结。他现在身子好了许多,可以不用整日躺在床榻上了。江容远以为他是在为芳驰的蛊毒发愁,便把赵御医的话告诉了他。
“赵御医已经告诉臣了。”但是景芳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意,反而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容远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景芳嘴巴张了张,话到嘴边又咽下。这些天他一直坐立不安,因为他对江容远隐瞒了一件事,但是他自己也并不确定,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求证,可天高路远,除了身上的血脉,他与燕郦没有一点联系。就在他焦躁难安的时候,赵御医前来问诊时告诉他,小芳驰的解药需要去燕郦寻药。
终于下定了决心,景芳“噗通”跪了下来:“陛下,您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什么?”江容远想了想,他允诺过景芳的只有那么一件事,“回燕郦?”他有些错愕,“现在?你现在还没有出月子,芳驰的病还没有好,不等等吗?”
景芳有些紧张得口干舌燥,他努力找着措辞:“臣希望可以陪赵御医一同前去寻找药草。对于燕郦,没有人能比臣熟悉,臣陪同一起去有事半功倍之效。芳驰本就是代我受苦,这些日子每每看到他受针灸之苦,臣心如刀割,臣……”景芳说得急切,分不清是为芳驰而急,还是为其他什么而焦急。
“不行,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哪经得起长途跋涉?”江容远还是摇头拒绝了,“你放心吧,朕会为赵御医派上一队护卫,保证万无一失。”
“草原的儿郎哪有这么娇弱?!”景芳又磕了几个头,急急道,“恳请陛下体谅臣的一番拳拳之心。”
景芳实在是太着急了,江容远的心微微沉了下来。至今没有查明来源的天伦蛊,很可能与燕郦有着莫测的联系。景芳当初所说的一无所知很可能是说了谎,他也许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中蛊,但是他一定回忆起和巫蛊相关的事情来,所以他急着回去找一个答案。
江容远不动声色地沉思了一番,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你身子也没有大好,现在走朕着实也不放心。过两天就是芳驰的满月宴了,过了满月宴、你也出了月子,朕便安排护送你们去燕郦,你意下如何?”
目的达成,但是景芳却没有轻松的感觉,他反而感觉心上戴上了一副枷锁,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出了欢宜殿,江容远思量一番,把赵恒传唤过来。
“朕会另外派一支精锐暗中保护你们,有什么情况你吹响此哨他们便会现身。此外朕赐你一只御鸽,这种鸽子可以行千里,有什么情况你立刻传信回来,明白没有?”此事只是一个猜测,江容远不敢危言耸听,只能嘱咐他多注意一些。当然背后江容远也安排了人手跟踪查访,也许真的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恒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是去寻个草药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随后他聪明的脑袋灵光一闪,想起陛下并没有因为天伦蛊身亡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承诺道:“臣一定会仔细注意着的。”
对上赵恒了然的目光,江容远感觉他们的频道似乎没有对得上。

芳驰是江容远的第一个的孩子,满月酒办得隆重又盛大。满月酒分为内宴和外宴,皇上陪着众大臣在外宴,后宫诸妃和大臣家眷则在内宴,但是后宫之中仅剩的一位公子在坐月子,两位郎君一位禁足、一位怀孕,都操劳不得,最后江容远钦点了林才人操办内宴。林桓宇虽是第一次操办这样的事宜,但是他一边学习一边指挥着,倒也是办得没有纰漏,各个眷属都一一照顾到了。
看着林桓宇在众人中温文地笑着,江容远在心里又把让地坤参加科考的事情提了上来。他给不了林桓宇天乾和地坤之间的爱情,但至少能给他一片可以大展宏图的天空。地坤参加科考之事看似阻力很大,但要是能给林桓宇一个机会,让他表现出自己的才华,以他为代表推动此事倒是会简单许多。只是深宫之中,机会难觅。
风风光光的满月宴过后,景芳一行人便动身去寻药。此番前去,意在寻药,因而并没有大张旗鼓,轻装出行,早去早回。
“你想坐马车还是想骑马?”在出行的宫门前,江容远牵过一匹枣红色的上等马笑着问他。
景芳摸上马儿的鬓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激荡。他看向江容远,对方也笑着回望他,景芳的心第一次在这宫中感受到了没有桎梏的轻松感,但却也染上了内疚。
他说了谎,在他出嫁之前他的确见过一个南疆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那日的景芳匆匆地要去见父王,正巧撞上一个从父王屋内出来的女人,那人穿着燕郦的服饰,给他行了一个礼。景芳本以为是个奴仆,并没有在意,但偶尔一回头,他看见那女人在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绿色眸子一直凝视着他,印在了他的心上。
绿色的眼睛,那是南疆人的特征。但是景芳选择了隐瞒,虽然他出嫁到了大兴,但燕郦永远是他的家。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会对两国关系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选择找机会回去,亲自去寻找一个答案。
景芳脱下繁重的宫装,换上轻便的骑装,拆开了编织复杂的发束,简单地高高扎起。他还带着病态,身形也依旧削瘦,但骑上马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神采。早早地候在一旁的赵御医也不由得为他这副装扮惊艳了一把。
不愧是能让皇上戴绿帽子的人,得知了不得了的皇室秘辛的赵御医暗自砸吧砸吧。
“陛下,臣等出发了。”
“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江容远点点头,宫门打开,车马的队伍慢慢驶出大兴的皇宫,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天边。
此去,能否顺利,谁也不知道。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放假就是效率为0,这次字数有点少,哈哈
结局是最开始就想好了的,鹤山会和皇上在一起,其他人也会有自己的CP的,江湖路远,各有归途。


(15) 苗雅
景芳回了燕郦,江容远每天又多了一项新任务,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奶爸。
江容远本想托付给鹤山照顾的,但鹤山最近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孕吐,甚至连江容远都因为带上了臭天乾的味道被迫离得远远的。江容远又心疼又哀怨,抱着小芳驰住到了乾清宫。
虽然有奶妈在,但是江容远只要有空必定事事亲为,上到陪玩哄睡觉,下至擦屁股换尿布,不到半个月,江容远就已经技能娴熟,惹得小芳驰对他粘得不得了。
林桓宇受诏前来的时候正看到江容远抱着小芳驰教他念字。才一个多月的婴孩哪里懂得念字,倒是对桌上的笔墨新奇极了,拿两只小手去扑腾,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大花脸,顺带也把自己的父皇抹成一模一样的大花脸。林桓宇不禁感叹自己没有听剑霜盛装打扮的意见果然是对的。
“陛下。”
“桓宇你来啦。”江容远兴致冲冲地拿着一张纸给林桓宇看,“这是芳驰画的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天赋?”
林桓宇看着乌漆墨黑一团的画作,不由得笑了:“的确是一幅好画,陛下的拳拳爱子之情跃然纸上。”内心释然之后,林桓宇面对江容远也坦然轻松了许多,似乎找回当初朋友知交的惬意。
“哈哈。”江容远倒是不介意地爽快笑着,“今日喊你来是有一事相商。”
“陛下请说。”
“你知道朕在实行的科举制度吧?第一批中举的仕子已经上任了,但朕还有一想法,”江容远摸摸小芳驰的软发,“朕想让地坤也能参加科考。”
林桓宇听闻此言为之一震,江容远又笑道:“此举不只是为你。”
“地坤为官……从无先例……”林桓宇斟词酌句道,“陛下若是想要推行恐怕不易。”
“的确,但是先例的开创只需要一个契机。”江容远把目光注视到林桓宇身上,缓缓道,“地坤之中若是出了一个可以名垂青史的贤臣之辈,以他为榜样想要推行也不是不可能实现。有了推行的政策,再大力推举地坤学堂,从儿童培育起,终有一日地坤也能成为国之栋梁。”
“桓宇,可愿成为这一榜样?”
林桓宇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血液在身体里汹涌澎湃而过的声音,再抬头他的眼神一片澄澈坚定:“臣愿意。”
“好!”江容远递给他一块牌子,“凭着这块牌子你可以随意出入宫殿,朕希望你能先打响木亘君的名号。木亘君不应该只躲在门户之后。”
“臣替千万地坤谢过陛下。”林桓宇接过沉甸甸的牌子,心中一片斗志昂扬。如果不曾有岔路,他们本该是这样的归途。
江容远一直在思考他和这些地坤们的关系,他不愿意做个雨露均沾的薄情帝王,但也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归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林桓宇一样,愿意离开皇宫去一展宏图。
“郎君,这是苗雅大夫,是在地坤治疗方面最有名望的医生。”一位婆子给坐上位者介绍着。
宣仪一双眼睛审视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的眼睛很特别。”
那苗医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民女的母亲是南疆人,民女遗传了她的眸色,也习得几分南疆的医术。”
宣仪不可置否地点点头:“你知道我喊你来所为何事?”
苗亚勾起一个妖艳的笑容:“能找到草民的,所求之事都是大同小异。”
“你是南疆的?你的药不会有毒吧?”碧霞心直口快道。
苗雅不以为然:“向民女求过药的地坤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她美眸一转,“不过要说副作用也是有些的,不过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什么副作用?”宣仪虽然还是端坐着的姿势,但是他的手心已经捏出了一层薄汗。
“呵呵,”苗雅将发丝绕在指尖,“不过是不那么容易怀上罢了。”
“什么!”碧霞惊叫道,“郎君,这万万不可!”
宣仪也有些被震惊到,但是他面色微沉,一颗心砰砰乱跳,一不做二不休,他还是开了口:“把药拿来吧。”又一眼瞥过去,“先把苗大夫好生招待起来,要是没用或是出了别的差错……”
苗雅也没有惊慌,反而笑意更深:“民女这还有一味药,想来郎君也是感兴趣的。”看见宣仪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她继续说道,“此药其实并不算药,而是南疆特有的蛊,名唤情蛊。”
“情蛊?”宣仪的目光果然亮了起来。
“顾名思义,服下同一情蛊的两人永生永世心中都只会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郎君!”碧霞急了,暗暗提示道,“南疆蛊术莫测,郎君切不可冲动,来日方长啊,郎君!”
来日方长?宣仪惨笑一声,有些事情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被禁足的这半个多月来他那么深切地感受到,他和容远哥哥已经来日无多。
“也一并呈来吧。”宣仪挥挥手,“先去找两个人暗地里试试。”
那苗雅莫测地笑了笑:“郎君,情蛊炼制不易,民女手上只此一份。”
宣仪愣了片刻,又恢复了神态,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也不多说,只挥手让她退下了。
苗雅但笑不语,交上药物,便行礼退下。转身离开景仪殿正殿,她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一双碧绿深邃的眼眸掩盖着思绪万千。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最开始是想把皇上和鹤山设定成两个温柔的人的甜甜故事,但是温柔的人性子不免会有一点寡淡,有些掌握不好,导致他们的感情线有一些仓促快速。所以以后有机会,在最前面会补上一点内容,比如说皇上是怎么把一个讲规矩的“乖乖仔”带跑偏的。
鹤山在原皇帝那里是不受宠的,后来又被穿越过来受到惊吓的皇上赶出来,对他来说等于是一种奇耻大辱,所以回去就病倒了。再加之宫内的风言风语,使得鹤山的处境一下子就艰难起来,皇上后来发现了自己的举措使得他举步维艰,便一心想要补偿他。但是鹤山等级观念很重,步步小心,处处惶恐,以罪臣自居。皇上作为一个现代人,其实不是很受得了,所以他故意也做了一点违反宫规的事,说现在自己也是罪人了,才让鹤山吓得松懈了一点态度,勉强和皇上平等起来。
后来复潮滚过床单之后,因为有滚床单之情,皇上对他也就多照顾一些,然后发现鹤山殿内的书架上摆着的基本《训诫》《坤训》,其实是裹着正经外壳的“闲书”。皇上就发现鹤山其实并不是那么古板,他也是一个内心有着浪漫情怀的人,为人细心体贴。皇上穿越而来,当了皇帝处处拘束着,便时常“绑着”鹤山偷溜出宫去玩。皇上带着鹤山做了许多违反宫规的事,比如说在床上皇上反过来服侍鹤山,鹤山拘束的一面在这之中才真正地松懈下来。两人相处中,皇上愈发喜欢鹤山的小害羞,喜欢他的温柔善良,再加之愧疚和责任感,就想要一心一意地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临时思考的,以后有机会再作补充。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写得有些艰涩,有一点点肉,也许有人会想打我。
突然想写芳驰长大后开逆后宫的故事……芳驰长大后会是一个称霸燕郦和大兴的骄傲无比的小王子,来去如风,骄傲可爱。我还是挺像写NP爽文的,哈哈


(16) 催发
日子平和,朝中无事,老生常谈的事情又开始在早朝上被提起——选秀。江容远登基五年,而后宫之中虽有四名地坤后妃,但膝下只诞有一名地坤皇子,大臣们开始替皇上着急了,特别是几位老资历的大臣们苦口婆心地劝说,还为皇上送上各位名门公子闺秀的画册,一时间搞得满城风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上要选秀了。
对这些老臣,江容远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言好语地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被进谏得头痛不已的江容远干脆躲到后宫里,来个闭门谢客。
“小鹤,”江容远躲在栖霞斋里腻着鹤山,“你不是想吃酸吗,最近天热,我让御膳房做了酸梅汤,冰镇过的。”
鹤山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册子。都说怀孕的人性子会变,上次非说江容远身上带着一股臭天乾的味道不许他近身,今日自从江容远踏进栖霞斋的殿门,鹤山除了给他请了个安,就一直一副冷淡模样,江容远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山不就我,只能是我去就山了。江容远无奈道:“小鹤,看什么呢?天这么热,先喝点再看也不迟。”
“不行,事关江山社稷,怠慢不得。”鹤山摇头拒绝。
江山社稷?江容远凑过去一看,薄薄的纸张上一个个美人们笑颜如花,甚是动人,这竟是世家公子的画册。
“我为了躲那些老臣们选秀的劝谏躲到这里来,怎么你又拿这个来激我?”江容远有些哭笑不得。
沈鹤山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后宫子孙稀薄,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臣身为后妃,不能不尽心,免得落人口实。”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端详着,不时评点两句,“这张侍郎家的小哥眉清目秀的,倒是个好模样,只可惜是个庶出。”
江容远一把抢过来,把册子合上:“嫡出又怎样,庶出又怎样,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纳新人就一定不会。”
鹤山面皮一红:“陛下可别把这事赖在我身上,日后黄泉之下要是落个祸国殃民的名头我可担不起。”
江容远吃着这一嘴的酸味,反倒是开怀了:“就这一点可不足以让你担起祸国殃民的名头。”他笑嘻嘻地看着鹤山,轻易地说着听起来很是没有体统的话,“我打算遣散后宫。”
鹤山听得一惊:“我……”
江容远按下他的手:“后宫里的常人我从未碰过他们,偶有夜宿也是名不副实。”他查过记录,原身除了几个地坤的潮期,没有碰过其他人。“给他们找个好归宿,倒也是简单。只是其他的地坤……”江容远顿了顿,倒也说得郑重,“不管怎么说,除了宣仪,我都标记过他们,我一定会想出一个好办法。”
“小鹤。”江容远低眉看着他,鹤山的一双眸子此刻正如一湖春水闪动着醉人的光芒,他忍不住轻轻吻在他的眼皮之上,“我以前说过想让你当我的皇后,是认真的。”
鹤山心下一片动容,怀孕之后他本就比平日里更加多愁善感,此时更是眼眶隐隐发红。江容远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伸手点点他的鼻头,又摸摸他的肚子:“要是小鹤觉得对不起皇家,那开枝散叶的任务还得辛苦小鹤多多操劳了,虽然我觉得有芳驰和你肚子里的这一个也就足够了。”
“这怎么行?万一这也是个地坤怎么办?”鹤山摸着自己的肚子认真地反驳,他的肚子很平,还看不出宝宝的未来。
江容远毫不在意:“那就让他当一个古往今来第一个地坤太子怎样?”说着他侧头贴到鹤山的肚子上,“谁说地坤一定不如天乾的?你说对不对,我的太子殿下?”
这一头一腔的醋味总算是被江容远哄好了,但那一头的醋意却是翻了天。
禁足的日子不过才过去一个月,宣仪却是宛如过了好几年。捏着苗雅给的药,他找人试过药,的确是催发潮期的药,但宣仪还是很犹豫,服了药他很可能不会有容远哥哥的孩子。但选秀谣言的传来却给了他飘摇不定的心最后一击,他怕没有孩子,但他更怕会有新人分去本就所剩不多的爱。宣仪从小顺风顺水,就执着于这么一个人,他参不透,也悟不明。
“碧霞,帮我请容远哥哥过来。”宣仪虽然被禁足,但是他的仆侍们还是被给予很大的自由。
摆好点心和酒,宣仪盛装打扮一番,静静地等着江容远的到来。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破不立的心情,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六月二十三,五年前的今天正是他嫁入皇宫的日子。
宣仪的邀请江容远并没有拒绝,冷了他一个多月,宣仪应该也想明白了,自己再和他聊一聊,毕竟他没有被标记,应该能给他一个好归宿。但江容远没想到,宣仪扬着笑脸迎上来,劝着自己喝了一杯小酒,自己竟然就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江容远已经被扒光了躺在床上,身上依旧是软绵绵的,拾不起力气。宣仪骑坐在他身上,颤抖的手显示着他的青涩和紧张,但他依然咬着牙扶着江容远的物件想往自己的后面送去。
“小仪!”江容远有气无力地喊着,想要制止宣仪的行为,却让宣仪惊慌起来,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他不管不顾地直接坐了下去,被巨物的进入让他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脸上又染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物件被吞吐着,宣仪小声地呻吟着,却没有人感觉到快乐。
江容远很快就察觉到了宣仪的不对劲,他的眼睛里弥漫着水雾,体温高得吓人,空气里充斥着近乎甜腻的信息素的味道,经历过两个人的潮期的江容远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潮期。
江容远又惊又怒:“小仪,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潮期让宣仪的身子化成了一滩水,但他仍然坚持着在江容远身上起伏着,进入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要的是标记。只要标记了,容远哥哥就不会再抛下他了。他抿着唇变换着角度让体内的东西去寻找那个小小的腔口,终于被戳到一块软肉的他,娇吟一声,瘫倒在江容远的身上。
“小仪,小仪!”江容远焦急万分,但他动弹不得,天乾对地坤的生理反应他也掌握不了。宣仪冲着他笑,眼神执着又热烈:“容远哥哥,我长大了,你可以标记我了。”他喘息两声,缓过那阵快意,继续他的动作。那物在宣仪的动作下一下一下坚定地撞击着生殖腔的大门,宣仪难耐又快乐地呻吟着,原来和心爱之人结合的感受是这么的好。他动两下就停下来喘两口,后面的小口流出亮晶晶的液体沾染了两人结合的部位。
“小仪!”江容远感到绝望,一些话他甚至想脱口而出了,宣仪的生殖腔终是被撞开了,他伏下身搂住了江容远的脖子,低低的声音像被抛弃的可怜小兽:“容远哥哥,标记我吧。”
江容远拼命挣扎着,但是身体不由他的控制,他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紧致火热的腔体内,他的物事不由自主地胀大成结,喷薄待出。
宣仪伸手从枕边又摸出了一个瓷瓶,正是苗雅给他的情蛊,作势要打开喂给江容远:“这是情蛊,你知道吗,容远哥哥,有了它我们中间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的阻隔了。”宣仪笑着说,眼角却滚落了一滴泪。
看着那个小瓶子江容远心中不安愈甚。蛊?南疆的蛊吗?情急之下,江容远大喊一声:“小仪,我不是你的容远哥哥!”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大概没几章就能结束的样子了。宣仪的结局是我第一个想好的,本来是想给他一个高处不胜寒的结局,昨天想了想又改掉了,还是和和美美的好。具体的故事都放在番外说吧。


(17)将计就计
江容远勉强抬起手臂,抓住了宣仪的臂腕阻止宣仪的动作,他手中的瓶子滚落在了地上。
宣仪没有听明白,只当做是洗心革面的意思,几乎要哭出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容远哥哥了……”江容远一惊,却又听到他拖着哭腔,“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你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你不再喜欢我……你想当一个好皇上了,不想当我一个人的容远哥哥了……”
江容远明白宣仪理解错了,他脱口而出后本就有些后悔,此时顺着他的话掩饰下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对着宣仪假扮另一个人,没有办法继续这个谎言。
“小仪,不记得你的生日,没有履行对你的承诺,不像以前那样宠着你。”江容远叹口气,有些事他不愿再骗他,“那都是因为我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是占据了你容远哥哥身体的另一个人。”
宣仪勉强挂着笑容:“容远哥哥,你不想标记我,又何必扯这些谎话呢?”
“是真的,小仪。”江容远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将鹤郎官从寝殿中赶出的那日吗?那正是我从我的时代穿越而来的日子。”
宣仪一愣,细细一想,似乎正是从那日起容远哥哥对他疏淡了不少,可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江容远给他思考的时间,慢慢说:“我的时代你可以当做是大兴千百年后的时代,那里没有天乾地坤常人的区别,也没有皇帝制度,大家都讲究民主自由,一位丈夫只会和一位妻子结婚。那里的人们出门不必坐马车轿辇,有汽车火车飞机轮船,地上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就算相隔千里也能在几个时辰里赶到……”
宣仪听得懵懵的,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莫名的话来:“今天是六月二十三。”
“六月二十三,我知道啊。”江容远有些疑惑,他对上宣仪泛红的眼睛,宣仪一双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在期待他一个什么答案。六月二十三?是什么日子吗?江容远在记忆中的大事记里拼命地搜索着,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却很难准确地记起。
他茫然的反应映在宣仪的眼睛里,一滴泪就此滚落:“是我进宫受封的日子……”
“小仪……”江容远想要为他擦去眼珠,轻叹一声,哀怜地看着他。宣仪撑在他的胸脯上,两人的接触还是这么紧密,但心却是那么的遥远。他死死地盯着江容远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点谎言的痕迹,四目相对,最终宣仪嚎啕着垮下身子:“你不是容远哥哥,那我的容远哥哥呢?我的容远哥哥去哪里了?”说着他又有些激动,“你这个贼人!来人!来人!把这个假冒的人抓起来!!!”他猛地想要起身,却忘了两人的身体还紧密地契合着,容远的物件在他的腔体内成了结,在给腔体灌满之前都是不会消下去的。
“你快出去!出去啊!”宣仪推搡着他,努力抬着身子想要把结硬扯出去,但这样只让他感到腔体被撕裂,疼得脸色惨白,痛呼着又跌倒下来。
“小仪!”江容远担心地唤了一声,好在药效褪去了部分,他伸出手扶住了宣仪,“小仪,不要急,小心伤了自己。”江容远也在他的体内,那感觉也并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强势地摁住他,抽动起来,盼着早日宣泄可以离开宣仪的身体,但是标记却是免除不了的。
当滚烫的液体冲刷着宣仪的腔壁的时候,宣仪绝望地呜呜咽咽地哭着:“我不要你,我要我的容远哥哥……容远哥哥……”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沾染上了江容远信息素的味道。
“小仪……”江容远不由得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他一下一下抚着宣仪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他,宣仪哭着哭着竟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服了什么药才引起的潮期提前,宣仪虽是昏迷着,但皮肤却泛着潮红,江容远本想立刻传太医,却,注意到那一瓶碎在床脚边的瓷瓶,就是宣仪所说的情蛊。瓶子破碎了,里面的内容泼洒出来,一颗黑色药丸似的东西,那药丸紫中带黑,看着却让人感觉有些心惊。江容远悄无声息地把丸子收拾起来,隐秘地宣了太医来,又偷偷命人分了小半药丸喂给了一只野狗,不过小半那狗吃了之后两个时辰就已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江容远相信这不是宣仪的本意,只可能是诱骗他使用“情蛊”的人所为。情蛊,又是蛊,会是和南疆有关吗?
太医回报宣仪并无大碍,只是服了秘药导致潮期提前,身子亏虚,又加之急火攻心,这才昏过去。江容远脸色沉沉,他看到背后那只手已经按捺不住了,他选择了秘而不发,只道是仪郎官潮期到了,其他的一切都不许任何人外传,他在心里悄悄地盘算起来,然后坐在一边等宣仪醒来。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宣仪才算是醒了,一番折腾之后他服的催发药物的药效竟也过了,那异常的潮热从他身上缓缓褪去。宣仪只是瞪着一双眼,不言语。他心里是相信了江容远的说辞,可是就算他去揭发他,他不会有人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
“小仪,好点了吗?”江容远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没有那么烫了。
宣仪浑身疲软,只能用凶狠地目光不共戴天地看着他。江容远揉揉太阳穴:“小仪,你不想知道你的容远哥哥去哪了吗?”
“去……去哪了!”宣仪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很急迫。
“我也不得而知。”
“你!”
“但是这两个月来我已经查明了我为什么会穿越而来。”江容远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知道景芳公子中蛊的事情吧。景芳公子所中的乃是天伦蛊,你的容远哥哥与他交合便被转移这个蛊,这个蛊对地坤不会致命,但是对天乾却会。”
“也就是说……”宣仪颤抖起来,对天乾致命,也就是说他的容远哥哥……可能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宣仪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如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穿越而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宣仪嘶吼道,“容远哥哥才不会死!”
“他的魂灵我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活着,这具身体还是你的容远哥哥的。”江容远这么说,也是怕宣仪再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事情来。
“小仪,你不想为你的容远哥哥报仇吗?”
“报仇?”宣仪泪眼朦胧。
“你想要给我服的那个情蛊,还记得吗?”
宣仪木木地点头,江容远继续道:“那并不是什么情蛊,那是一个毒药,我已经试验过了。我怀疑这个所谓的情蛊和景芳所中的毒有关。”
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庞杂的信息,宣仪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我决定将计就计。”江容远摸摸他的头发,“小仪,这需要你的配合。”
“小仪,只有先把那群害你容远哥哥的人解决掉,我们才能再想办法怎么让你的容远哥哥回来,不是吗?”
宣仪愣怔了好久,泪珠还挂在他颤动的睫毛之上,许久他才说道:“那个给我药的女人我还看管着。”
“嗯,做得好小仪。”江容远感叹这小孩子还算是留了一个心眼,“小仪,我打算假装吃了那药,那个女人我们也要留给她和外面通信的机会,小仪你要做的只是配合我演好这出戏,可以吗?”
宣仪捏捏被角,泪珠子又忍不住滚落下来,他抽噎着,却是被说动了点点头答应了。

傍晚时分,皇上中毒的消息便在后宫中疯传开来,仪郎官为求标记使用禁药,甚至给皇上下毒,被打入牢中看管起来。那个南疆的女人被押至殿前,拒不交出解药,同样被关押至天牢。暗中监视她的人也目睹了她偷偷放出讯息的一幕。

皇城之中人心惶惶,夜幕降临了。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先更一点吧。本来是想写一下小鹤为容远变勇敢,敢于做一些逾矩的事,还想展现一下他的冷静决断的。
但是写得有些不如意,有点乱糟糟了。
(18)风雨欲来
当消息传到鹤山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皇上中毒已深,危在旦夕”,鹤山脸色瞬间就白了,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鹤山以为自己会哭会崩溃,但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冷静地吓人,但也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那狂猛跳着的心脏。
“宫里怎么样了?”鹤山手按在肚子上,从这个与江容远血脉相连的孩子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都乱成一团了。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踏入乾清宫,那些大臣们在宫前都快打起来了。”流云拖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呀,郎君。”
鹤山冷静地思索着,现在皇上膝下只有一个芳驰皇地坤,容远突然地倒下,又没有立下太子,各方势力自然骚动起来,打着各自的盘算。而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景芳公子不在宫中、桓宇位份最低又十分低调,唯一在群臣前也有威信的宣仪此刻也被打入了牢中,剩下的只有个自己,而自己应该怎么做?
“祖父也在吗?”鹤山捏捏手心,问道。流云摇摇头:“敬国公还在闭门思过之中。”
鹤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去传祖父进宫。夏日炎炎,必要的时候带杯‘冰’水路上喝。”敬国公是大兴的军功之臣,半生戎马才换得今天的地位。
“郎君,你这是?!”流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鹤山其实也很忐忑,这是他做过的最大胆最出格最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皇上是另有打算。”宣仪对皇上用情至深,怎么会突然对皇上下毒?只怕是有人暗中诱导让他好心办了坏事。那么谁最有可能去诱导他?鹤山脑中一闪而过的便是江容远和他提起过的景芳公子蛊毒之事,如果这两件事中有关联,那么江容远此刻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二是真的被暗算到了。但如果真的被暗算,那么不肯任何人进入乾清宫的用意又何在呢?
一颗玲珑心百转千回,鹤山打心里相信着江容远,相信他不会有事,但是没有见到他之前一颗心又怎么能放得下?但不管容远是否真的出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稳住乾清宫外的局势,遏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力量。
敬国公也不是死板的人,他立刻来到了宫中,和鹤山商讨了一套方案。宫中的禁军侍卫统领正是敬国公沈毅的学生,想要从他手中调兵维稳并不难,沈毅有些担忧地看向鹤山:“只是郎君你……”鹤山因为父亲尴尬的身份问题,从小在府中就是谨言慎行,时时刻刻规范着自己,生怕惹了一个错处,此番要他做这些事沈毅怕他应付不来。
鹤山摇摇头,反是笑了:“总是要大胆一回的,只要他明白就好了。”
看他这副模样,敬国公心里倒也是舒展了一些,这个孙子虽不是嫡亲的,但是从小也是被他悉心培养着的,却不成想被沈荣之算计了一手送进了宫中来。那时候沈毅就担心,皇上对宣仪的情谊那是有目共睹的,景芳被送来和亲的事就让皇上黑了半个月的脸,鹤山此番进宫怎么想都是讨不了好。但现在看来,只愿陛下真的安然无恙,他也就安心了。
敬国公赶到乾清宫前的时候,殿前两拨人正剑拔弩张,一边是陛下的皇叔安庆王江鸿,一边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成平王江容海。两人都是皇室正统血脉的天乾,而陛下膝下还未有天乾众所周知。
“敬国公来了。”“敬国公。”“敬国公。”一些观望的大臣为沈毅让开一条道路,沈毅径直走到两位王爷的面前。
“陛下抱恙休息之中,二位王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敬国公直接开口斥责道。
安庆王谄笑着解释道:“敬国公有所不知,里面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凶多吉少啊!”说着他掩面假哭起来,“这陛下还这么年轻,膝下还未留下一个天乾皇子,怎么就……”他用袖子擦擦眼角,“我这做皇叔的实在是担心啊!”
“呵,谁说陛下没有天乾皇子?”敬国公冷笑一声,“那你说我那孙儿的肚子里的是什么?”
“这怎么算数?万一又是个地坤呢?”成平王一愣,赶紧驳斥道。
“成平王说不是就不是了吗?”敬国公冷眼扫了扫二人,“我看二位王爷是别有用心吧?”
“你!”成平王气急,但安庆王毕竟老道一些:“敬国公既如此忠心,但又为何违反陛下的禁足令擅自离府?”
“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敬国公拍拍手,两队侍卫拦在了众人面前,后面又有一队侍卫护送着一抬轿辇过来,鹤山仪态万方地从上面走了下来,他的肚子还没有很显,但他此刻特意在肚子上垫了一层,又做作地扶着肚子,孕态尽显。
他什么话都不必说,他的肚子就是最有话语权的存在。众臣只能忍气吞声,向他请安。
成平王气急败坏道:“敬国公,你们私调宫兵,这是欺君之罪!”他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把他叉了起来。鹤山摆摆手,有人为他端上红木椅子,他款款坐下,手一下一下抚着肚子:“太医院都说了,我这肚子啊显圆,正是天乾之象,各位大人们觉得呢?”鹤山一向以和待人,此番演绎也是在心里斟酌了又斟酌的。
毕竟皇上并没有殡天,两位王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闹大,但是众人依然守在不曾对任何人打开的乾清宫门口,鹤山也守在殿前,面子上一副高贵的姿态,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终于众人等到了宣鹤郎官进殿侍奉的旨意。
鹤山冷嘲着看着众人一眼,也不管身后的众臣如何评价他,扶着腰,捧着肚子,走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之时,鹤山忍不住直接飞奔到床榻之前,看到某人还精神奕奕地看着自己,鹤山唇瓣动了动,死死地盯着他,明明应该是放心轻松,鹤山的心反而揪得更痛,浑身颤抖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我思虑不周。”江容远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让你担心了。”
鹤山想说你没事就好,但是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只感到腹中一阵绞痛,两眼一黑,竟昏厥了过去。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向着完结进发,事太多啦,争取在五一前完结。


(19)纷争
鹤山这一晕便是昏睡了一天多。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江容远牵着一个小小的人浑身浴血地站在他面前。而他的身后则是外戚群臣一面喊着清君侧一面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他拼命地跑着想要去抓住江容远的手,江容远带着小娃娃朝他微微笑着,血色的眼泪却从眼角留了下来,然后倏地就化为了灰烬。
“不要!”鹤山从梦中吓醒,看见江容远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鹤郎君可算醒了,再不醒陛下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了。”一旁问诊的老御医松了一口气。这位御医姓陈,从小看着江容远长大,对着皇上对了一份长辈的亲近,这次宣仪想要下的“情蛊”也是请他帮忙断定的。
鹤山头脑还有些昏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残留着一些绞痛的幻觉,陈御医赶紧为他宽心:“小皇子并无没有大碍。郎君只是忧思过甚、急火攻心所致胎息不稳,郎君静养几日便可。”
“小鹤,你可吓坏我了。”江容远心有余悸,这段日子宫里发生太多事情了,沈鹤山晕倒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白,甚至以为是谁也对他下了毒手。
“吓?”一贯好脾气的鹤山此刻竟然气汹汹地把手从江容远手心里狠狠地抽出来,“到底是谁吓谁?!”
都说温文的人发起火来最骇人,此刻江容远喏喏地气势怂了下去:“小鹤,不是的……”
鹤山一眼瞪了过来:“陛下,真是好谋算,将计就计,瞒天过海,妙得很啊。”
“小鹤,你听我解释……”
江容远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鹤山的气才消了一些,只是还是不肯正眼瞧他。
“小鹤,是我考虑不周。”江容远一心想着巫蛊的事,却忘了他一倒下还会有些什么事,“但是你做得很好。”
“不敢。”鹤山硬梆梆地回答,“臣联合外戚私调宫中侍卫,目无尊上,妄图篡位,桩桩都是死罪,还请陛下降罪。”
“小鹤~”江容远粘过去,蹭蹭他的脸,“我的都是你的,谁敢怪罪于你?”
鹤山怔忪了片刻,缓缓地吐出几句话:“鹤山自进宫起便是欺君戴罪之身,已把荣华富贵看透,从不敢奢望有今日之恩宠。如今有幸和阿远心心相印,每一日都恍如梦中,唯恐一日梦醒梦碎。你可知前几日一句噩耗传来,我,我……”他闭了闭眼,“皇上此刻既是装病不出,那外面的事还是交由臣来应付吧。”
“小鹤。”江容远这一天守着他也不敢闭眼,此时也是胡子拉碴、没个形象,他想再解释些什么,可对上鹤山的眼神他看见的并不是责怪和气愤,小鹤还是心软体贴,“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皇上就可以护着想护的人,但现在才发现……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鹤山倒是笑了:“我虽是地坤,却也不是无用之人。以前经常和林才人在一处,很是艳羡他那种挥斥方遒的豪情。我虽不比上他的学识和胆魄,但是也想为你分担一二。”
江容远与他相视一笑,然后又认真严肃起来:“这两天我让陈御医出去传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稳住了一些局面。我也召了你祖父,把这些事也都告诉了他,毕竟敬国公经历过两朝风雨,经验丰富,他现在也派了一些兵力看守着那些想要生事的人。”
“祖父怎么说?”鹤山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敬国公认为应该加强燕郦和南疆边境的防守。”
这一下子从后宫斗争牵扯到了国家危机,鹤山颇有些自责:“陛下若不是想替父亲减轻罪状,早可以与大臣们商议,也不必……”
江容远摇摇头,这不过是他穿越过来后一两月的事情,他哪里敢什么事都往外托付?“为时未晚。”他看着外面的天空,又喃喃道,“算来景芳他们应该到燕郦好几日了。”

燕郦虽是草原居多,但是它并不是江容远想象中的遍地是牛羊帐篷。相反因为一直在向大兴学习,它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城镇,在广袤的草原上建起了自己的皇城九阙。景芳的爷爷曾趁着大兴建国之初举兵进犯,不料却是折戟沉沙,兵败身亡。景芳的父亲、现任燕郦王继位之后立即向大兴皇帝示好,一方面甘愿臣服,一方面修生养息、不断地学习着大兴的强盛之道。大兴新皇即位后,更是送上了他们燕郦王子景芳公子以示友好。但是这些示弱的背后隐藏着的还是一个草原狼蛰伏不甘的野心。
九阙的街道并不复杂,没有大兴兴盛的弯弯折折、曲径幽回,但这给逃跑的人躲藏却带来了麻烦。赵恒幼时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不止是医术,各种小手段都学了几招,因此他才能凭着一些不入眼的伎俩从关押他的房间里逃出来。几乎是一出来他便放出了信号来联络江容远配给他的暗卫,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暗卫的接应。
他们此行没有遮遮掩掩,但也没有大张旗鼓,一路快马加鞭, 几乎是几天前便到了燕郦。景芳公子提出先回九阙的皇宫看看,赵恒想着有着燕郦王的配合的确会方便一些,而且人家都到了家门口总不能拦着不让回去吧。起初一切都是好好的,燕郦王也给赵恒安排了客房。燕郦皇宫比不上大兴的气派恢弘,结构也简单,赵恒在客房门前瞎转悠的时候看见景芳公子急切的身影,他想起了陛下话里有话的嘱咐,心下一动便跟了上去。景芳公子进了燕郦王的卧室,赵恒跟不进去,只能绕到外面,找个窗子看看能不能听墙根。显然他并不难听到什么,只能看到景芳似乎与燕郦王争吵起来,就听得燕郦王一声怒喝,然后景芳公子就被侍卫拖下去软禁在了他自己的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赵恒赶紧偷偷摸摸地溜回自己的客房,想着怎么和陛下联络,转眼却发现自己也被牵连着软禁了。他也大声地呵斥了几句,回答他的是一个侍卫统领模样的人,那人嘴角一撇,似笑非笑:“你们皇帝自己都快没命了,你就乖乖呆着吧。”
阴谋,绝对是一个大阴谋!似乎卷进了什么大纷争里的赵御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好在他并不是什么禁不起大场面的人,很快赵恒便冷静了下来,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使了一些小手段,顺利从宫中逃了出来,放出了联络的信号。
赵恒和一队普通侍卫跟着景芳进了皇宫,但是暗卫并没有,他们执行着江容远的命令在九阙里进行暗访,暗卫的头领几乎一看到赵恒的信号便找了过来。
两人四目一对,赵恒焦急地喊道:“快,快通知陛下!”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ε=(´ο`*)))唉




(20)美人
那时候景芳还是燕郦草原最无忧无虑的小王子,明艳动人,不可方物。从小到大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一队的追求者,但是他最爱的却是和他们在草原上纵马驰骋,不言情仇,恣意张扬。
母亲总是会斥责他不成样子,但是父王却很纵容,他会摸着景芳的脑袋告诉他:“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姿态和价值,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以前总觉得这是父王对自己的鼓励和宠爱,现在想来却并非这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万物皆可用。

“芳儿怎么突然回来了?”面对风尘仆仆、突然回来的儿子,燕郦王小小地惊讶之后,露出了亲切地关怀,“是不是大兴皇上那出了什么事?”
景芳摇摇头,想要解释一番,却看到父王笃定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父王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那个南疆的女人!”景芳声音一扬,却对上了父王似笑非笑的眼神。
“本来想以后有机会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的。”燕郦王轻叹一声,“不过芳儿你回来的正好,之后也不用回去了。”
自己的蛊真的是父王下的,虽然在路上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可是真的听到景芳的心还是凉了个透:“父王是想借我之手去谋杀皇上吗?父王是想发起战争吗?为什么?为什么父王!”
“芳儿还记得你的祖父吗?”燕郦王眉眼垂了下来,“你还记得你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是……”景芳吞吐了一下,祖父是被伏击而战死的。
“父王我一刻也没有忘记你祖父的死,这血海深仇身为人子怎么能不报?!”燕郦王说着激动了起来,景芳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父王抓住了手臂,“芳儿你是燕郦的王子,难道不想为你的祖父报仇吗?不想一雪燕郦大败的耻辱吗?”
“我……”景芳并没有生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所爱的不过是燕郦和它自由的草原,“可是父王,祖父的血仇又怎么比得上燕郦的和平与安宁呢?”
“芳儿,你怎么去了大兴性子就变得这么软弱了!”燕郦王眉头皱了起来,方才的悲切换成了厉声责问,“我们燕郦的血性呢!”
景芳瞬间了然,也许年少时读不懂,但是在后宫中沉浮了这么几年,一些眼神和人心他也开始慢慢懂得了。父王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他磅礴的野心。祖父的仇也不过是个幌子,从祖父到父亲他们都不曾变过,那燃烧了几代的野心之火。
也许年少时景芳会支持,但是现在的他被磨掉了那份轻狂的心性,他不想看到他爱的草原被战火烧灼:“父王,一定要这样吗?不一定……”话还没有说完,景芳便感到一身冷汗。以前面对父王他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但此刻他感受到了来自一位君王的威压,
燕郦王嗤笑着冷冷地告诉景芳:“不知道你那边出了什么变故,那皇帝竟然还活得好好的,但是也不要紧。我们燕郦已经和南疆联手了,南疆的人已经已经潜入皇宫,她才传回了消息……”燕郦王又笑了起来,“那个大兴皇帝已经命不久矣。”
景芳一怔,不敢置信,燕郦王像小时候那样和蔼可亲地看着他:“景芳,你回来得正好,看你瘦成这个模样,那大兴的狗皇帝是不是虐待你了。放心吧,父王会为你报仇的。”说罢燕郦王挥挥手,“带王子下去休息吧,好好养着病,没事就别让王子出门了。”
日思夜想的家突然就变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对于父王来说,自己不仅是他最小的王子,还是一个被赞为草原第一美人的地坤。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作用,而作为草原的第一美人,自然要最大地发挥出一个美人能有的作用。
景芳被禁足之后,穆察还来看望过他。穆察一脸愤怒:“当初在宫城外没有办法救你出来,现在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面对景芳的愕然,穆察的愤怒又转化为一腔柔情,“我和王说过了,等打败了大兴的狗皇帝,我就来迎娶你。当初他用燕郦逼迫你远嫁,今天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景芳,你等着我。”
景芳阻止不了他,只能看着他一腔热血地离开,心里却是恍然大悟。
小时候父王支持自己和小天乾们玩在一起不过是想让自己可以拴住他们的心,就像穆察那样,为了自己可以赴汤蹈火。等他大了,却又把他作为政治工具送去和亲,对外是友好的象征,但却在那些爱慕者的心里埋下一颗大兴以权强迫的种子。后来巫蛊事发,景芳这才明白他最大的用处是化作父王的一柄柔骨刀,去刺穿大兴皇帝的心脏。
燕郦多年的蛰伏隐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反击。
十几年的世界在眼前破碎,景芳心乱如麻,思绪一团混乱,他能预料未来的情形,却没有能力去改变阻止什么。他也想过万一真的打起来,他该帮哪边,可是再一想,他不过是两国之间的一个工具,工具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景芳坐在房间里度日如年,却突然发现窗户被小小地推开了一个缝,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露了出来。
“景芳公子,我来救你出去。”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写的好幼稚啊
最近好忙,等我面试完,应该会好一些。


(21)战火

江容远听见鸽子落在窗台上的咕咕声时,鹤山还在午睡。最近鹤山也是劳心劳力,帮着他应付一干人等,他毕竟还怀着孕,很快便有些精神不济。江容远也不想他过于操劳,便强迫他躺着休息。鹤山嘴上说着没打紧,刚躺下没一会便沉沉地睡去。
江容远蹑手蹑脚地捉住了那只信鸽,轻轻嘘了一声让它不要吵闹,鸽子也很通人意地乖驯地被捧在手心里,任江容远解开了脚上的小纸条。
鸽子是江容远让赵御医带去的那一只,出事了,不用看纸条的内容江容远都能预料到。
“景芳被燕郦王囚。”
指肚在这几个墨字上摩挲了片刻,江容远凝眉,看来巫蛊之事和燕郦脱不了干系了。他回头看着在床榻上睡得正熟的鹤山,这大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自己手上出事。
江容远派人暗地传来敬国公,在燕郦进一步的动作显露出来之前他并不打算结束他的演戏。敬国公毕竟是沙场老将,有些事询问他更来得确切。
和敬国公协商一番之后,为与燕郦、南疆再分派一些兵力加强守卫的调令很快就悄悄地下传。还有景芳……江容远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燕郦王会选择囚住自己的儿子,但是他还是又派出一队暗卫前往燕郦,伺机而动,一时不能解救也要保护好景芳。
至于囚禁的原因,江容远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燕郦的军队不出所料地趁着夜黑风高的夜晚攻打了两国边界的城池高州,打着的正是为老燕郦王报仇和为景芳讨一个公道的旗号。
“王子景芳远嫁大兴,却遭大兴皇帝的猜忌和毒害,身中毒术,形容枯槁,逃回燕郦,寻求庇护。我王爱子心切,见王子此般形状,心痛无以复加。大兴此举有违两国和平条约,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王是以举兵进犯,誓为王子景芳讨回公道。”
“去把那个苗雅押过来吧。”对面既然已经露出了爪牙,江容远也不没有必要再隐忍不发了。乾清宫里依旧是药香弥漫、光线昏沉,苗雅虽然有些狼狈,但掩不住的得意洋洋。
“你们皇帝已经没得救了,”她笑得放肆,“马上大兴的土地就是我们南疆和燕郦的……”被押着跪到榻前的时候,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中了毒的!不……”
江容远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并无半分相传的病容,鹤山侍奉在一旁,显然是知晓内情的模样。江容远冷冷地开口道:“说说吧,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是想先说景芳公子的天伦蛊,还是想先说你给仪郎官的情蛊?”
苗雅这才明白,她自认为已经成功实施的计谋已然暴露,那她传给燕郦王的讯息岂不是、岂不是?!苗雅惊恐万分,要是燕郦王因为她的误传讯息而导致大军溃败,她不敢想象她回到南疆之后王上会怎么对待她。
不可以,不可以,大兴皇帝一定要死!
之前为了保证苗雅可以和外界联系上,并没有对她彻底地搜身,却让此刻的苗雅手里握上了拼死一搏的利刃。扣住她的卫兵突然手腕一阵剧痛,手腕处泛起了黑色,不由得惊呼一声松开了对苗雅的桎梏。苗雅迅速地挣脱开来,她的手臂上不知从哪爬来一只黑色的大虫,她手指一动那小虫就被捏出了汁水,然后被她飞快地掷向了江容远。
“陛下!”只见一旁的侍卫反应迅猛地将苗雅往后拉扯,苗雅露出微笑看着那只黑虫成一个抛物线向江容远落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猛地伸出来一把抓住了这只黑虫,黑虫的汁水沾染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掌迅速地泛黑,黑色向手臂蔓延,有如被火炙烤了一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小鹤!”鹤山左手压着自己的右手,却无法制止灼烧的蔓延,他脸色刷白,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浑身颤抖着,整个人瞬间软倒在地上。
“小鹤!”江容远冲过去要扶起来,却被一旁的老御医制止了,“陛下,不要碰……”
“滚开!”江容远满眼都是血红色,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从来没有这般愤怒过,他怒阻拦他的御医,他怒这个无法无天的苗雅,他更怒自己。
苗雅被迅速控制住,她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出来,一一被摆在老御医的面前,老御医虽然心下有了一些判断,但是却无法确认哪一个是解药。
江容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人带到偏殿去,“解药是哪个?”他的语气冰冷又残酷。苗雅面上失去了血色,但依然咬着牙拒绝开口。
“不说?”江容远挥挥手,仆侍递上一个小盒,里面正是刚才的那种黑虫,“让她自己尝尝滋味,也许就想得起来是哪一个了。”
“不!”苗雅瞬间惊恐起来,她显然深切地了解这种黑虫的威力,当虫子的触角抵上她的皮肤,苗雅终于哭叫着开了口。
解药迅速被服下,皮肤上泛起的黑色停止了蔓延,但是灼烧感却没有褪去。因为后肩也被伤及,鹤山只能趴卧着,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人也失去了意识。万幸的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此刻看起来并无大碍,安安静静地没有闹腾。
“皇子出生后可能会身带残疾。”老御医还是妥当地提醒江容远,江容远两眼赤红,摇摇头:“他们此刻无碍,朕就已经……已经……”
两天过去,沈鹤山还没有清醒,江容远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他身边,但是燕郦的大军却不容他久坐床前。皇帝并没有中毒的事情迅速传开,燕郦王自然也收到了讯息,他虽然恼恨,但是已经是骑虎难下,而且他为了此次的进攻已是准备了多年,就算那大兴皇帝好好活着,他也有信心将大兴城池一一拿下。而且据说那皇帝为了个地坤,此时茶不思饭不想的,色令智昏,那苗雅好歹也算做了个事。
朝堂之上大军迅速地集结,江容远任命敬国公为将,率兵前往,又晋封沈鹤山为公子,以奖他护君之功,同时也将仪郎官将功赎罪,从狱中释放,继续闭门思过。后宫的位份皇后之下便是公子,而鹤山可谓是此时的后宫中唯一的掌权人了,但是整个栖霞斋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公子他还没有醒来。
江容远心思沉重地下了朝,他虽然心系鹤山,但是此刻却还不能去看望他,他还要和大臣们在御书房继续商讨政事,不止是军情,前段时间他称病的确是落下了不少政务。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波,已经是明月初升,江容远迈出御书房的大门,却看见檐下不知站了多久的林桓宇。
林桓宇朝着江容远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请允许我随军出征。”

楼主:钟夕之舞  时间:2019-05-06 19:49:46
(22)
“你想随军出征?”屋外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江容远把他带回了御书房内。江容远和林桓宇交谈过很多次,他们也谈过很多内容,家国天下,此刻林桓宇站在他的下方,认认真真朝他拜行了一个朝臣之礼,而非后宫妃子之礼。
“臣自幼习武练剑、饱读诗书,对兵家之书也略有研究,自恃还有些才华。但奈何以地坤之身,心中抱负难以实现。”林桓宇眉眼低垂,将情绪都内敛于心,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实话,陛下此前与我说的那些话,臣虽然心动,但仍觉得实现遥遥无期,可此时非同往日。燕郦军侵我边境,身为大兴子民,虽为地坤之躯,但仍愿为国为陛下解忧。至于陛下所说的,为千万地坤立榜样、做先锋,开一个地坤读书为官的先河,此时不也正是最佳时机吗?”再抬眸,林桓宇已是目光坚定,字字铿锵。
“战场不比江湖街头,你……”江容远还是有些担心,虽说林桓宇是习武之人,但是毕竟战场之上不止是习武弄剑。林桓宇倒是笑了,少见的开怀,年轻英俊的面庞上神采奕奕:“陛下,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吗?”
“好,”江容远也下定了决心,“朕会把你安排到敬国公的身边,从一些小事慢慢学起。你第一次去往沙场,不要贪功,千万要注意安全。军营中不乏诸多天乾,你一个地坤还是不太方便,朕这有个香囊,可以遮掩一些地坤的气味,你拿去带着,省你些麻烦。”
林桓宇与陛下相视一笑:“多谢陛下。”
燕郦来势汹汹,虽然已有了防备,但不代表着高州的城池是固若金汤。大军不日便已整装待发,林桓宇束起头发,披上铠甲,骑着战马,跟随在敬国公一侧,看着城楼之上的皇帝陛下,心下有些怅惘,但是这些愁绪很快就被大军出发的号角给吹散。他两脚一夹马肚,随着大军离开都城,再没有回头。
对于这场战事,江容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一些政务他还能处理,但是对于战事,他只能相信前线的将领,能做的也就是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大军出了城,江容远又抽空去看了看鹤山。那些触目的黑色大片大片地沾染在他的皮肤之上,甚至还烧起了一串串的水泡,触目惊心。一周过去,鹤山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偶尔清醒一会,很快就睡过去,甚至还发起了高烧。江容远既盼着他早日清醒过来,又希望他多昏睡一会,醒来不过也是忍受绵延的痛苦。
鹤山一直趴卧着,江容远心疼地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小心翼翼地把他移到自己的腿上,希望自己这个人肉靠垫能让他舒服一些。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天乾的气息,鹤山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睫毛眨了眨,似是要醒来。江容远索性就这么一边让他枕着,一边取来了奏折批复,一坐就坐到了月上三梢,鹤山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鹤山前几次醒来都没有见到江容远,也不过是说了一两句话就又睡过去。这次醒来,身上依旧是钻心的痛,但是满鼻却是熟悉的气息,温暖、包容、有力,是他喜欢的味道。这信息素包裹着他,身上的伤痛仿佛都被抚平了几分。
“陛下。”鹤山发现自己依旧是趴卧的姿势,只不过自己的脸贴着的正是江容远的大腿,皮肤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脸红。
“又叫错了。”江容远刮刮他的鼻子,顺手取来茶杯,为他润润唇。
“阿远,我……”鹤山此刻的声音沙哑不堪,虽然早知如此,但是在心上人面前,鹤山还是忍不住自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江容远猜到他的所想,佯装生气地捏捏他的脸蛋:“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他拿过一个小瓷瓶,里面有御医配的药膏。江容远悉心地涂抹在鹤山的伤处,白色的药膏涂抹上去先是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令人舒服的清凉感,让伤口处的灼痛真正缓解了不少。
“那边……”鹤山忍不住轻声呻吟两声,又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起来。
“舒服一点了?”江容远用指肚把药膏慢慢地轻柔地推开。
鹤山点点头:“……多抹一点……”
江容远心疼但又不能替他受苦,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又觉得多余:“小鹤,等这次事情结束了,等事情结束了……”
鹤山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忧:“外面怎么样了?”
江容远笑笑:“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
这次的燕郦也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攻势十分地强悍,大兴的军队支援到高州的时候,高州的防线已经有崩盘的危险。大将的到来让高州的士气重燃,很快又将燕郦打退了回去。但燕郦王不比他父亲的鲁莽,他立即选择了游回。他先前埋伏了一小支部队在另一边城安塞附近,此刻高州形势转变,他立即以那只小部队为突击,转而去攻打安塞。这么来来回回地游击,这场战事一打就拖了半年。
这半年里宣仪被解了禁足,但是知道了真相的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宣仪殿内,足不出户,谁也不见。林桓宇凭着自己的才能,再加之刻意的培养,在军中的地位步步提升,现在已经是一个颇有威信的小将领。那个香囊一直很好地帮他掩盖着地坤的气味,现在在军中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这个身先士卒的小将竟然是一个地坤。
景芳那边,江容远虽然与景芳取得了联系,但是景芳没有答应暗卫们的营救。江容远理解他的心情,仍然派了暗卫在暗处护卫他的安全。跟随一起的赵御医本已逃脱,不知怎么又和景芳拘在了一处,只托暗卫捎回了给小芳驰救治的药方和药材。不过有个医生在一旁照顾着景芳的身体,江容远也算是略微安心。
鹤山如今已是八个多月的身孕了,硕大的肚子挺在面前,江容远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生怕呼口气就怕他的肚子吹爆了。鹤山产期将近,江容远担心得不得了,鹤山的伤没有痊愈,黑色的斑痕仍然蔓布在他的右手和右后肩上,因着伤势他的右手和右肩脆弱得很,不能使劲也不能受风吹日晒。之前夏日炎炎,江容远为他定制了轻薄的纱衣,可如今气温骤降,一日赛一日的冷,江容远到处为他找最轻柔最舒适的面料给他缝制衣服。
焦头烂额、忧心忡忡的日子里唯一让人舒心的就是小芳驰这个小开心果了。他的蛊毒已经被拔除,快十个月的小人儿已经看得出和他的母父一般的好模样。他一直跟在江容远的身后长大,偶尔也会被江容远抱着去给养病的鹤山解解闷儿。看小芳驰吐着咿咿呀呀的字语、蹒跚着想要走路的模样,大人们总是会会心一笑。但是看着小芳驰可爱的模样,江容远又总是会担心鹤山肚子里的宝宝。虽然被告知有残疾的可能,但是就像每一个父亲一样,江容远还是无比期待着他的降临。

楼主:钟夕之舞

字数:95802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3-14 04:59:00

更新时间:2019-05-06 19: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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