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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良知四句教需要澄清的几个问题

楼主:严思  时间:2019-12-30 01:01:00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阳明先生提出“知行合一”,但三四两句恰恰是分一个知、行;阳明先生主张“心、意、知、物只是一件”,但前后四句分别落在心、意、知、物上。四句教语若分析,似乎显得支离决裂,须知,功夫却是彻上彻下、惟精惟一,义理正是一以贯之。

前两句“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应结合《传习录》277条“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来研读。从心之无善无恶过渡到意之有善有恶,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应从正面来解读。

有善恶才有是非,才能做为善去恶的格物功夫。“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是非只是个好恶”,没有是非善恶,良知之全体大用何以展现?从义理上考察,良知四句教是对《传习录》288条展开,只是更方便于传诵。



一、阳明先生曾以“至善”说心之本体,为何又说“无善无恶心之体”?

阳明先生在《传习录》第2条说“至善是心之本体”,四句教首句却说“无善无恶心之体”? “无善无恶”与“至善”相去甚远,如告子认为“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孟子反驳:“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

告子把人性比作湍水,“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可以向善,也可能趋恶,完全决定于外在的“势”,乃至见风使舵,随波逐流,故孟子认为“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但是后人读良知四句教,阳明先生以“无善无恶”说心之体,决不能与告子义外之说划等号。

《中庸》首章说“莫见乎隐,莫显乎微”(独,慎其独),《中庸》16章说“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诚,至诚无息), 或“其静也专”,或“其动也直”,两处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同理,四句教落在功夫上说,它是一个循环往复的整体,首句虽然以“无善无恶”来说心之体,但后面还顺接着“良知”之知善知恶,有个主宰在内,知善知恶、为善去恶的功夫就是从心体上开显出来的,与告子“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不同,恰如孟子曰:“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

四句教问世以来便聚讼不已,阳明心学陷入分裂,也肇始于此。邹谦之记录的四句教,首句直接改“无善无恶”为“至善无恶”,多此一举。明末东林学派救正王学末流之偏,主要聚焦于四句教首句“无善无恶心之体”,认定其偏离了孟子性善说而流于虚寂,落入禅学。东林学派苦心孤诣,讲学不倦,可惜没有读懂四句教,白费了功夫,用错了对象,他们的批判只适用于王龙溪,弟子黑锅决不能让老师来背。



二、意为心之所发,由无善无恶之心体如何生出有善有恶之意念?

“天泉证道”是由王龙溪对四句教的质疑引起的,认为四句教“恐未是究竟话头”。王龙溪说:“若说心体是无善无恶,意亦是无善无恶的意,知亦是无善无恶的知,物亦是无善无恶的物矣。若说意有善恶,毕竟心体还有善恶在”。王龙溪以无善无恶为第一义,从而“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王龙溪不仅背叛师门教旨,而且阳儒而阴佛老,乃儒门之罪人也。他把“无”凌驾于“有”之上,自私用智提出一个“四无说”:“无心之心则藏密,无意之意则应圆;无知之知则体寂,无物之物则用神”。

《传习录》 317条曰:“然至善者,心之本体也,心之本体,那有不善?如今要正心,本体上何处用得功?必就心之发动处才可著力也。心之发动不能无不善,故须就此处著力,便是在诚意”。《传习录》 9条又说:“要此心纯是天理,须就理之发现处用功,如发现于事亲时,就在事亲上学存此天理”。

只要把上面两条语录读懂了,就能体会到,阳明先生首句说“无善无恶是心之体”,真正目的是为了引出下一句“有善有恶意之动”,好在意念上真切笃实用省察克治功夫,由“汤武反之”而实现“尧舜性之”。

《诗》云“素以为绚兮”,四句教前两句合在一起读,正是以“无善无恶”为底色来映现意之有善有恶。原始反终,四句教首尾是一个循环,把首句置于整个四句教中来考察,以“无善无恶”来说心之体,虽然点出“体”,但此“心”只是虚名,与良知本体涵义有区别。

四句教首句说“心”,次句说“意”,三句说“知”,末句说“物”,如果根据《传习录》 317条的思路来解读四句教,好似把《大学》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顺序颠倒过来。但阳明先生把《大学》收摄到“致良知”上,“格物”的涵义就不再是作为《大学》八条目之首的格物,而是《中庸》所谓“成物,知也”。

孟子云“集大成”,《中庸》曰“成物”,成,终也,四句教的所有功夫最后都沉淀在“格物”上,所以二句“有善有恶意之动”并没有提到“诚意”功夫,只是轻轻点出“善恶”。三四两句知善知恶、为善去恶,知行功夫合在一起,此正是《传习录》288条所言:“只好恶就尽了是非,只是非就尽了万事万变”。

四句教最后一句“为善去恶是格物”,“格物”本是“成物”,所谓尽其性以尽人之性、物之性,那么,这个“物”的涵义就是“心、意、知、物只是一件”。成就了万物一体之仁,内外通贯,物我混融,心物一元。虽然四句教首句说“心”,次句说“意”,三句说“知”,末句说“物”,其实是原始反终,最后一句又回到心体上。无善无恶是从始位上说心体,为善去恶是从终位上说心体。



三、阳明先生教导弟子“须于心体上用功”,为何又说“心无体”?

王龙溪说:“若有善有恶,则意动于物,非自然之流行,著于有矣”。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其区分先天之学与后天之学,主张“在先天心体上立根,则意所动自无不善”,其实是割裂内外心物,流于虚寂,与阳明先生主张“心之发动处才可著力也”相背离。

天泉证道,阳明先生洞察到王龙溪的病痛,“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不过养成一个虚寂。此个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正是对王龙溪因病用药。可惜王龙溪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傲字,便结果了一生,做个极恶大罪的人”。

佛老流毒贻害无穷,弥近理而大乱真,以致以无善无恶为第一义,在人们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后人难以体会出阳明先生的一片良苦用心,四句教为何从首句“心之无善无恶”过渡到次句“意之有善有恶”?

为了把这个问题阐述明白,就要回到《传习录》277条,思考与四句教相关的另一个问题:阳明先生教导弟子“须于心体上用功”或“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上用力”,为何《传习录》277条又说“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

阳明先生谓学者曰:“为学须得个头脑工夫,方有着落”。又曰:“须于心体上用功,凡明不得,行不去,须反在自心上体当即可通,盖《四书》《五经》不过说这心体,这心体即所谓道”。仅从文辞上看,《传习录》277条下“心无体”这个论断,直接把这个“体”给取消了,与阳明先生多次教导弟子们在心体上用功夫,是相互矛盾的。

须知,阳明先生因材施教、因病立方,说“心外无物”,“心外无理”,是给“博学多识”“务外遗内”那一类学者开出的药方,给格物功夫开示一个头脑,防止向外“逐物”,杜绝致知功夫义袭而取之。

从文辞上考察,“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与“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似乎截然相反,或者说自相矛盾。但要看出阳明先生正是因病立方,要给陈白沙、王龙溪那一类“著空”的学者开出药方,以救正“是非而非外”。

《传习录》 317条说:“然至善者,心之本体也,心之本体,那有不善?如今要正心,本体上何处用得功?必就心之发动处才可著力也”。既然需要在“已发”上笃实用功夫,所以《传习录》277条直接说“心无体”。阳明先生在《传习录》 317条从功夫入手,把“正心”功夫追溯到“诚意”上来做,其良苦用心就是防范“凌空蹈虚”,这层意思落在四句教上,就不说“至善者,心之本体也”,而说“无善无恶心之体”。

《传习录》277条先说“心无体”,后又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无体而又有体,“无”服务于“有”,而不是凌驾于“有”之上。四句教前面两句也是,以“无善无恶”为背景来映衬出“有善有恶”。可以把“无善无恶”这个否定词“无”,落在主词“心”上,直接说“心无体”。

不要对这个“恶”心存芥蒂,“恶”不是从心体中生发出来的,而是心感于物而展现出“恶”。须注意,四句教点顺次出心、意、知、物,是要通过一段功夫而全其心体,所以,首句所言“心”,不是圆满无缺,不是廓然大公、物来顺应意义上的心,否则,后面的功夫都是多余了。

程子云:“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朱子曰:“人必全体是,而后可以言病痛”。恶或病痛乃进德之资粮,没有是非善恶,就做不了为善去恶的功夫,从四句教末句向前反推,就能读懂阳明先生为何从首句“心之无善无恶”过渡到次句“意之有善有恶”。

问:“伊川谓不当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求中,延平却教学者看未发之前气象,何如?”先生曰:“皆是也。伊川恐人于未发前讨个中,把中做一物看,如吾向所谓认气定时做中,故令只于涵养省察上用功。延平恐人未便有下手处,故令人时时刻刻求未发前气象,使人正目而视惟此,倾耳而听惟此:即是戒慎不睹,恐惧不闻的工夫。皆古人不得已诱人之言也。”(《传习录》75条)

王龙溪熟读(《传习录》,他读懂这条语录了吗?在“已发”上做功夫,须收摄到“未发”上来,此是追本溯源,晓得头脑,但不能舍“已发”而悬空讨个“未发”。而王龙溪与陈白沙正是于未发前讨个中,把“心”或“良知”做一物看,是内而非外,只养得个“气宁静”。阳明学生指出:“遗物理而求吾心,吾心又何物邪?”
楼主:严思  时间:2019-12-30 01:01:00
四、体会阳明先生一片奖掖提携之苦心,才能读懂“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


孔子承认有“生而知之”,所谓“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但孔子不认为自己是“生而知之”,只说自己“好学”。子曰:“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孔子以“学”接引门下弟子,倒不是谦虚,需要体贴这文字背后的义理。把“生知”落在“好学”或“学知”上,才是彻上彻下或一以贯之。对于“一以贯之”,不能只重视“一”而忽略了“贯”,没有这个“贯”,“一”就凌空蹈虚。阳明先生指出:“上达只在下学里,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阳明先生曾谆谆告诫聂双江:“吾侪用工,却须专心致志在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上做,只此便是做尽心知天功夫之始”。又曰:“尽心知性知天者,不必说存心养性事天,不必说夭寿不贰、修身以俟,而存心养性与修身以俟之功已在其中矣”。(《答聂文蔚》)


从功夫境界上看,“生知”高于“学知”,但“生知”是功夫,也是本体,它是“学知”成为可能的内在根据,故“生知”既在“学知”之上,也在“学知”之中。


横渠先生指出:“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生知”作为本体,致广大而尽精微,凡是能做得“学知”功夫,必然也在“生知”中。孟子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求耳”。


“汝中之见,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德洪之见,是我这里为其次立法的”。“接利根人”与“为其次立法”,对应孔子所言“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似乎汝中之见高于德洪之见。这句评价让王龙溪受宠若惊,终其一生都沉浸在这句“表扬”中而不能自拔,极力鼓吹“良知当下现成,不假工夫修证而后得,致良知原为未悟者设”,在争强好胜、好名之心的驱使下提出一个“四无说”。


天泉桥上,王龙溪、钱德洪两个年轻人向阳明先生请益,阳明先生真的更欣赏王龙溪的见地吗?其实不然,从老师肯定、赏识的话语中,须体会到对于弟子那份奖掖提携之苦心,然后才能真正读懂阳明先生对于四句教所做的开示。


“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不过养成一个虚寂,此个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这一句就是专门敲打王龙溪的,知徒莫若师,阳明先生知晓王龙溪的病痛所在。当王龙溪问:“本体透后,于此四句宗旨何如?”先生曰:“此是彻上彻下语,自初学以至圣人,只此功夫。初学用此,循循有入,虽至圣人,穷究无尽,尧舜精一功夫,亦只如此”。显然,王龙溪后来鼓噪“致良知原为未悟者设”,阳明先生是绝对不会认同的。阳明先生最后又叮嘱王龙溪与钱德洪:“已后与朋友讲学,切不可失了我的宗旨,只依我这话头随人指点,自没病痛,此原是彻上彻下功夫”。


“须怜绝学经千载,莫负男儿过一生”,传承儒家学问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能出丝毫偏差,含糊不得,所以,阳明先生以“此个病痛不是小小”敲打王龙溪。


王龙溪说:“若能在先天心体上立根,则意所动自无不善,世情嗜欲自无所容,致知工夫自然易简省力。若在后天动意上立根,未免有世情嗜欲之杂,致知工夫转觉烦难。颜子,先天之学也;原宪,后天之学也”。


颜子先天之学与原宪后天之学,完全是王龙溪的杜撰,孔子只说“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王龙溪数十年讲学,都是围绕“见在良知说”与“四无说”而展开。“致良知原为未悟者设”,体会王龙溪的意思,企图逃避“下学”而别寻个“上达”的工夫,舍“学知”的繁难而直接悟入“生知”。他只认识到“生知”高于“学知”这一层,而忽略了“生知”作为本体,本是彻上彻下、廓然大公的。正因为王龙溪企图直接悟入良知本体,而没有“致良知”这个下学功夫,阳明先生称之“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


钱德洪先生在《大学问》序言中说:“师既没,音容日远,吾党各以己见立说。学者稍见本体,即好为径超顿悟之说,无复有省身克己之功。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跂足,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跂足”,说的正是王龙溪。


“汝中之见,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德洪之见,是我这里为其次立法的”,“汝中见得此意,只好默默自修,不可执以接人。上根之人,世亦难遇,一悟本体,即见功夫,物我内外,一齐尽透,此颜子、明道不敢承当,岂可轻易望人?”读天泉证道这段文字,阳明先生看出王龙溪的病痛,在敲打的同时,似乎包含着鼓励。阳明先生为什么对王龙溪的见解加以肯定甚至予以表扬?这个问题需要搞清楚。


“若说心体是无善无恶,意亦是无善无恶的意,知亦是无善无恶的知,物是无善无恶的物矣,若说意有善恶,毕竟心体还有善恶在”,体会王龙溪的意思,他要从善、恶两端的对立超拔出来,进入“无善无恶”的境界中。王龙溪念念不忘超“有”入“无”,与四句教功夫入于精微,还真有某种近似性,再加上王龙溪是刚入王门不久的年轻人,需要奖掖提携,不能打击了他的进取心。


《系辞》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没有阴、阳两端,“道”作为“一”也无法得以展现。但阴、阳是“二”,也不是“二”。《系辞》又曰“阴阳不测之谓神”,以“神”为辅助来解说“道”。所谓阴阳不测,正是要超越阴、阳之间的二元对立。


《传习录》288条:“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是非只是个好恶;只好恶就尽了是非,只是非就尽了万事万变”。又曰“是非两字,是个大规矩,巧处则存乎其人”。没有“是非”两端,良知本体无以展现其全体大用,故曰“是非两字,是个大规矩”。但阳明先生最后又提出一个“巧”,所谓“巧处则存乎其人”,正是要在笃实做好善去恶功夫的基础上,超越是非善恶之间的二元对立而入于精微。



读四句教后两句“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格物功夫真切笃实而入于“巧”,也是超“有”入“无”。这惟精惟一的境界,与王龙溪所言“无善无恶”非常相似,但差若毫厘,谬以千里。阳明先生不仅以“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着实,不过养成一个虚寂,此个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来敲打王龙溪,还因病用药,给王龙溪开出了药方,这个药方就是“二君之见正好相取,不可相病,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


问:“‘不睹不闻’是说本体,‘戒慎恐惧’是说功夫否?”先生曰:“此处须信得本体原是不睹不闻的,亦原是戒慎恐惧的。戒慎恐惧,不曾在不睹不闻上加得些子。见得真时,便谓戒慎恐惧是本体,不睹不闻是功夫,亦得。”(《传习录》266条)


“见得真时,便谓戒慎恐惧是本体,不睹不闻是功夫,亦得”,读懂了《传习录》266条这一句,那么,阳明先生说“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决不是厚此薄彼,把王龙溪凌驾于钱德洪之上。割裂了功夫的所谓本体,必须流于虚寂;功夫不以本体作为“头脑”,必然陷于支离。


王龙溪好为径超顿悟之说,企图不经过后天的修学功夫而直接悟入良知本体,一了百了。王龙溪悬空虚说本体,“此便有是内非外之意,便是自私用智”。而阳明先生说“利根之人一悟本体,即是功夫,人己内外,一齐俱透了”,功夫完全合于本体,人己内外通透,即是横渠先生所谓“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


“汝中须用德洪功夫”,正是阳明先生针对王龙溪的病痛开出的药方,可王龙溪充耳不闻,弃之如敝屣。阳明先生谆谆告诫“二君之见正好相取,不可相病”,但王龙溪完全被“汝中之见,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德洪之见,是我这里为其次立法的”这句话冲昏了头脑。


《传习录》317条:“然至善者,心之本体也。心之本体,那有不善?如今要正心,本体上何处用得功?必就心之发动处才可著力也。心之发动不能无不善,故须就此处著力,便是在诚意。如一念发在好善上,便实实落落去好善;一念发在恶恶上,便实实落落去恶恶。意之所发,既无不诚,则其本体如何有不正的?故欲正其心在诚意。工夫到诚意,始有着落处”。


《传习录》119条:“为学工夫有浅深。初时若不着实用意去好善恶恶,如何能为善去恶?这着实用意便是诚意。然不知心之本体,原无一物,一向着意去好善恶恶,便又多了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书》所谓无有作好作恶,方是本体。所以说‘有所忿懥好乐,则不得其正’。正心只是诚意工夫里面,体当自家心体,常要鉴空衡平,这便是未发之中”。


上面两条语录均是讨论《大学》八条目,317条由“正心”追溯到“诚意”,“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可结合317条来体会其义。119条由“诚意”而复归“正心”,“德洪须透汝中本体”,可结合119条来研读。


在天泉桥上,阳明先生点拨钱德洪:“有只是你自有,良知本体原来无有,本体只是太虚。太虚之中,日月星辰,风雨露雷,阴霾饐气,何物不有?而又何一物得为太虚之障?人心本体亦复如是。太虚无形,一过而化,亦何费纤毫气力?德洪功夫须要如此,便是合得本体功夫”。这段文字正与《传习录》119条“心之本体,原无一物”相印证。但须要指出的是,阳明先生所言“无”,与王龙溪“去有以超无”不同。下面说“一向着意去好善恶恶,便又多了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体当自家心体,常要鉴空衡平,这便是未发之中”,可以作为证据,“原无一物”“鉴空衡平”,与“廓然大公”“未发之中”,是同一个意思。
楼主:严思  时间:2019-12-30 01:01:00
基辛格这个妖精赶在71年夏天秘密访华,主要任务是传达魔鬼集团的秘密指令,指导托派分子武装夺权。林彪阴谋失败,托派做了切割,黑水都泼向林彪头上。

71年林彪从山海关乘飞机本来是要到南方去执行第二方案的,却被幕后“主人”无情地抛弃了,飞行员接到秘密指令改变飞行路线以致在蒙古机毁人亡,这就是要故意制造林彪叛逃苏联的假象,榨取林彪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为中美握手言和对抗苏联营造氛围。

楼主:严思

字数:7299

帖子分类:关天茶舍

发表时间:2019-12-16 02:55:23

更新时间:2019-12-30 0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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