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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回去不一样的过去(铁三角重生,正剧,大概ALL邪,HE)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祝大家新年快乐(✿✪‿✪。)ノ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吴邪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如果放在道上,大概能得出几十上百种截然不同的结论。
建国以后,倒斗这个行当日渐式微,老一辈的行家里手或是翻了船或是归了隐,家族里的小辈也大都渐渐转了行当,不再做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如今真正在这道上活跃着的大都是些凭着一股子勇劲狠劲闯荡的小毛贼,再少出什么风云人物,少数叫得出名号的,也大多神出鬼没,流传出来的故事少之又少,尤其是近些年来,能搞出这么大新闻的他更是独一号,自打新月饭店的事情一出,吴邪在道上的名气直线上涨,不知道充当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因为他之前一直太低调,少有的几次行动都是跟完全信的过的班底一起行动,这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故事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实在是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如果有人拿到张海客跟前去问,他绝对会咬牙切齿的告诉你,吴邪就是个行走的麻烦聚合体、霉运的传播人,而且小心眼、心机深、酷爱抓壮丁***不开工资,属于沾上点关系都会喝凉水塞牙、得罪了他他玩死你、抓个壮丁用到死的那种超级无良奸商的典范!!
自从抚仙湖地宫里他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扮演那家伙开始,他就跟中了倒霉咒一样,一帆风顺了二十几年的人生一下子变得跌宕起伏了起来。
先是经历了一个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斗都能突遇生化危机,空有一身本事让人死盯着一点都用不出来,不得不时刻煎熬在任务与小命之间左右为难,还差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高难度副本。好不容易碰上熟人帮忙,总算囫囵着出来了没缺胳膊少腿,还没等他松口气又让人给狠坑了一把,糊里糊涂的成了背锅侠。
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装了他一次,最后还半点便宜没占着,多大仇?要不要整的他千里大逃亡差点上演真人版大逃杀?!就冲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吴邪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忍心看着他被人扁成猪头还美滋滋的啊!!
后面搞出来的炸弹事件就更别提了,张海客长这么大就没见识过这么敢玩的人,明明他才是这场较量中占尽优势的那一个,却偏偏被拿捏住软肋,不得不被压着跟那家伙合作——哪怕这合作对他有利无害,这种被人吃的死死的、从支配者一下子沦落成打工仔的感觉还是让张海客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难受又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他把该吐的情报都吐出来了,暂时没啥利用价值了,那家伙总算在扔了一堆麻烦事给他后放他回去了,可是回去以后他也没有好过一点,任务失败还暴露身份,长久的布置全部成了泡影,他这个直接责任人怎么可能讨的了好……
尤其是监视吴邪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一直由他负责,现在实物与他给的说明相差这么大,他也难逃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要不是有他老妹和几个好兄弟死扛着要他戴罪立功,族里又确实人丁稀少每个能执行任务的成员都显得弥足珍贵,估计他当时就得让人扒光了拿张草席子卷巴卷巴扔斗里和粽子相亲相爱去。
说实在的张海客是真的觉得冤的慌啊!他觉得自己比祥林嫂比窦娥都冤,他是真的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啊!
到底为啥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的萌正太长大就成了黑芝麻馅的?!到底为啥前脚看着还天真好骗的小青年一转头就能玩的人怀疑人生?!怎么说长残就长残连个反应时间都不带给人留的呢!***还半点预兆都没有,难不成还真是个天生的演技派,从小到大都是演过来的?!
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可这话说出来连他妹子都不信,还以为他是故意给族里的老家伙们使绊子,把他从小黑屋里面捞出来后还特意跑来安慰他说能瞒这么多年他已经尽力了,他还是很厉害的——把当时已经面无人色的张海客听的差点哭出来。
可是就算张海客自己已经快沦落到一听到有人提到吴邪的这俩字就条件反射的觉得脑仁疼的份上了,到底上了贼船,还是得兢兢业业的联络人手部署吴邪透露他的那部分计划。
那段日子他过的那叫一个刺激啊,本来就因为任务失败不受大佬们的待见了,还没法安静如鸡的躲起来混过去,非得在这种如履薄冰的时候争分夺秒的蹦出来搞事,稍微出点差错他绝对万劫不复——他这辈子操的心受到怕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总算战战兢兢的熬过来了,该他布置的工作也差不多走上正轨了,突如其来的一条短信又把他从解脱的天堂拉进了地狱。
摔!那小子到底何方神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
嘈太多吐不过来,反正直到坐上了开往沙漠的车,张海客同志仍然因为最近堪称玄学的运势问题而笼罩在一股子浓浓的低落情绪里。
张海杏对自家老哥每月总有几天的抽风深表习惯,偷偷承担起了给“盟友”留联络印记的任务。
出于一点男人在面子上的小坚持,张海客并没有对她提起过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绑上贼船的,也没有刻意去纠正她的想法,所以在张海杏的认知里,吴邪跟张海客早有联系,甚至里应外合的演了一出大戏,框了那么多人,还冒着天大的风险在这种时刻帮他布局,他们两个的关系应当相当熟稔,有固定的信息交换方式,而且自家老哥非常信任那人的能力。
尽管她不太清楚吴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没有人要求她这么做,但出于对张海客的信任,她还是在张海客被严密监视无法行动的时候,冒险留下了标记,希望他素未蒙面的“盟友”能够通过这些标记了解他们的动向,有时间提前调整计划。
她完全没考虑过吴邪会不会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联络方式,在她看来,连更加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没道理这个就不清楚。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场天大的误会,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这场误会,黑眼镜在这场堪称死局的追逐游戏里抓住了他的最后一点生机。
当破烂越野车飞速冲过沙丘,翻滚着一头栽下来的时候,张家的车队正躲在沙丘隐蔽的背阴面抓紧最后的时间休养生息。
从天而降的越野车对他们来讲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尽管有警戒人员提前发现端倪叫醒了众人没有被正面撞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人有些发懵。
越野车冒起滚滚浓烟,一看就是要爆炸的节奏,惊魂甫定的驾驶员们立刻开车想要避开危险范围,张海客也不例外。
可惜正如之前提到过的那样,最近他的运气变得非常诡异,车头刚刚调转到一半他就觉得车轮在流沙中开始打滑,这让他比其他车辆慢了半头。
“靠,流沙!”
张海杏探出头去,脸上带着一丝急色。
张海客心里也有点急躁,但就在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破车的驾驶室里滚了出来,紧接着一张布满青紫和擦痕的“鬼脸”突然贴上他的车窗,冲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
没等他作出反应,车窗外面的人忽然退了一步,用最大力气发出一声嘶吼,“不用管我,他们来了。”
这一嗓子黑眼镜真的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几乎就在下一秒,他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支撑不住顺着车门软趴趴的歪向一边。
张海客嘴角不停抽筋,这一刻,他万分希望自己的眼神不要这么好,不要看到沙丘上突然出现的越野车,最好也不要认出来车窗外倒着的这货!
不过汪家人显然不愿给他这个自欺欺人的机会,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在黑眼镜喊出那句话后选择了先发制人。
张海客立刻猜到了黑眼镜的打算,如果他不是被算计的人之一,他简直想为这位仁兄祸水东引的创意竖大拇指。
张家与汪家的联合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但要说这合作有多牢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否则,两方人也不需要躲着对方行动。
他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突然一咬牙拉开车门,把只剩下半条命的黑眼镜拽到了车上。
这是个机会,值得他为此而赌一把。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因为流沙的关系,张海客驾驶的越野车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所以他的动作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张家的其他人发现,但却原原本本的落在了居高临下的汪家人眼里,成了他们是一伙人的最好证据。
“是那群人,我呸,就知道那些人不会这么老实。”
“该死,看来我们的人真的凶多吉少了。”
领头的那人脸色黑的像锅底。
前功尽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黑眼镜摔倒前喊的那句话,更让他有了一种被人请君入瓮一样的危险感觉。
“别管那些了,现在怎么办?”
就这么一句话,早就在所有人的心里翻来覆去的循环了无数遍,现在让人捅破,传呼机中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上,人数差异虽不大,但他们追击了那个人一个上午,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而对方明显是在以逸待劳。
不上,对方既然已经动手,无异于撕毁了协约,那他们可能会放过他们这些人回去通风报信吗?如果等对方出手,他们连最后的这一点先机都没有了。
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再次转换,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猎食者一下子陷入绝境。
领头的那人心里有些懊恼,他觉得从一开始遇上那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中了张家设下的套,但看着一帮子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手下,他必须拿着个主意。
“上吧。”他道,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丝丝的狂热。
跟随着他的那些人也一样露出狂热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正如吴邪之前说的那样,汪家人就是一群疯子,他们从上到下被一个求而不得的妄念折磨了几千年,在反复的自我催眠中早就已经失常了。
做出选择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只剩下两辆车的车队以一种誓死如归的态度俯冲了下去。
而另外一边,张海客的越野车里也刚刚结束了一场争端。
这辆车上除了张海客和张海杏外还有另外两个张家人,名义上是队友,其实也是看管他的。
不过巧的是其中有一个背地里同样是他们这一边的人,也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张海杏才能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制住了另外那个人。
直到这时她才有时间去看黑眼镜的脸,尽管墨镜在车子翻滚的过程中早已被甩了出去,那张被浮沙、擦伤和青紫搞得面目全非的脸仍然让她花了一点时间辨认,“咦”了一声。
“……是他?!”张海杏目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我的天,都这么久了。”
另外一人的神色也无端的变了变,“他竟然还……怪不得你最近这么活跃,你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了吧。”
“咳,我活跃是因为另一个人,跟他可没关系,不过咱们不说这个……”张海客一边开车努力摆脱流沙,一边悻悻的道。
副驾驶上,黑眼镜费力的喘息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能……就这么跑……”
“我去,你当你属小强的啊,命都快没了还这么多话。”
张海杏皱了皱眉,从车座下面翻了瓶矿泉水丢到他怀里。
然而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惯性就砸的黑眼镜咳嗽了起来,可见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已经差到了极致。
张海杏眉头皱的更深了一点,“都多少年了,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老样子,每回听到你的消息,都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黑眼镜又咳嗽了几声,才低笑着道,“没辙呀,谁让瞎子我天生劳碌命呐~”
他眼里的疲倦怎么也掩饰不住,但眼底却好像燃着一团火。
一身的伤痛,严重的透支,在这一刻好像都不算什么了,但张海客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这样的坚持无疑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他“啧”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你还没放弃?”
“本来都放弃了。”黑眼镜舒了口气,也跟着轻轻的“啧”了一声,忽然笑了出来,“可是我运气好,碰上了个很……神奇的小家伙,才忽然发现,我还留着这口气呢,说放弃太早了。”
他打开水瓶,小口抿着往下吞咽,普普通通的矿泉水在被干渴和高温折磨了几天的人眼里都变得甘甜而清冽了,哪怕是里面还夹杂着他自己的血,同样能够让人精神一振。
神奇的小家伙……张海客无端的想到了一个人,都过了这么久了,那家伙讲述他计划时那种狂妄的样子倒和眼前这人如出一辙。
不过神奇的小家伙……张海客打了个哆嗦,被自己的联想给囧了一下。
应该不是吧……
“得想办法把水搅浑,那帮家伙蠢是蠢了点,却是把足够锋利的刀,咳咳,不立马把坏疮削掉,以后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你小子消失那么多年,一诈尸就给老子找了这么大一麻烦,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张海客嘴里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迅速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一枚小药丸,看了一眼,下定决心一样从车窗里扔了出去,然后毅然调转车头,向汪家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刹那间,车窗外烟花绚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影吸引了过来。
就好像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不断有车子歪歪扭扭的停下甚至回头,要知道张家这次的车队一共也就来了七辆而已,加上张海客的那一辆竟然有四辆出了问题。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两辆车的驾驶权很快被夺了回去,但这时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亲爱的大家元宵节快乐!。◕‿◕。!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张家人选择露营地时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地点隐秘不说,大部分阳光被四周的沙丘挡住,营地被笼罩在一块令人愉悦的阴影里,温度较之外界要低得多,这一点也为两方人马的碰撞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海里,车是所有人能够离开的唯一指望,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用这种关系性命的重要装备来玩一场激情对对碰。
张海客抓起家伙跳下车,脚刚刚碰到沙面,还没完全直起腰,就被另一个家伙迎头扑上。
这时候周围已经完全乱了起来,被连累的走不了的那部分张家人,除了少数几个了解真相的高层,大部分尽管不知道这些人发的什么疯,还是在避开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下车帮忙。
张家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从很多年前族老们架空族长、大肆排除异己开始,上层和下层之间的分裂和对立就已经隐隐形成,再加上不断有保守派从中作乱,族老一派对下并不信任,这些人虽然是精英,是骨干,但并不是高层决策者,他们之中有很多人甚至连与汪家联合的事情都不清楚,这些都是可以争取的力量。
但尽管如此,情况要说乐观也未必,汪家只剩下两辆车,剩下的汪家人因为之前黑眼镜的捣乱全都集中在这两辆车上,相对于分散开的张家人,他们聚集的速度要快上许多,逐个击破的优势显而易见。
而张海客所在的这辆落在后面的车就成了他们攻击的首选。
张海客磨了磨牙,对自己的倒霉已经有点习惯了,老老实实的抬手挡住了眼前的人,又被另一个人一脚踹上肚子,后背狠狠撞在车上,紧接着一人拿铁棒砸向他的脑袋,他矮了矮身子,勉强让开了要害,肩膀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另一边,张海杏和那个男人也陷入了苦战,几乎全是被人压着打。没办法,双拳难敌四手。
张海客不经意的一瞥,忽然间看见黑眼镜从车里钻了出来。
而在这种时候,黑眼镜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好欺负”,几乎立刻就有人盯上了他,但被张海客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张海客怪叫了一声,“**,祖宗喂,你想死也别害我诶!!!”
黑眼镜一下车就没忍住吐了出来,等胃里稍微好受一点后才用手背擦了擦嘴,但听了这话还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静,冷静……我还能再撑一下~”
他直起腰,脸色苍白的看向后方。“而且反正你也没退路了,正好给你个机会一条路走到黑呗。”
“……我去!”
黑眼镜没有对张海客凄惨的抗议声有所表示,不知道算不算是种巧合,他刚刚抬起头,就在这一片兵慌马乱中与另外一张熟悉的老脸遥遥相对了。
“……”
“……”
黑眼镜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没能传达到眼底,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张海客敏锐的感觉到了这股子骇人的杀气,警惕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张脸的主人正好把目光转向他,哪怕早有心理准备,长久的积威还是让他哆嗦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丝瑟缩,但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张海客与张海杏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的发起了狠,硬是抗住了身边汪家人的围攻,尽管都免不了挂了彩,但这时候已经有身手敏捷的同伴赶了过来,他们的压力随之大减。
“都给我住手!”
这时,那老者发出一声大吼,但在沙漠呼啸的风声和混乱的争斗声中,这曾经满是威严的声音顿时变得渺小而不起眼了,除了身边的几个亲随和临近车上的人,谁也没有心力在修罗场上分心去辨别一句似有似无的喊声。
但是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他们都知道,绝对不能给他机会让他把将现在混乱的场面停下来。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三八女神节快乐~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几乎立刻就有人扑向他,但还没有接近就被他身旁的亲信们拦了下来,能留在他身边的都是万一挑一的好手,仅一个照面扑上去的人就落在了下风,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被解决掉,保守派的实力和势力到底没有办法跟把控张家这么多年的族老们相比。
但显然汪家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哪怕他们不一定不知道保守派的存在,更不一定不知道保守派选择这种时候发动是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对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个好机会——自相残杀的敌人总比铁板一块的敌人来的可爱的多不是吗。
“你很生气?”
老者闻言偏过头去,一双眼定定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黑眼镜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他的身边。
那人并没有接话,他的眼神沉静而深邃,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一股子沉重的压力弥漫开来,压得黑眼镜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真的是你。”
张西河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忽然道。
“啧啧,西河大人竟然还能记得区区在下,我是不是应该说句谢主隆恩呢~”黑眼镜夸张的笑道。
“你太让人失望了!”张西河用冰冷的、陈述事实般的语气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你至少知道分寸,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
黑眼镜忽然不笑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以为当年你们就该知道了呢~”他道,“瞎子我这个人呢,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大局为重~”
当年。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段过于久远的回忆,张西河皱起眉,认真的打量起黑眼镜来。
眼前的人脸色看上去已经难看至极,整个人虚弱的像是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但他仍然昂着头,脊背挺得笔直。
莫名的让他有了一种正在被人俯视着的卑微感。
又是这个表情!
张西河恍惚好像又看到了当初地牢里的那个单薄少年,他披头散发,满身血污,溃烂的伤口散发着腐臭,整个人骨瘦如柴,他被逼着、压着跪在地上,腰背几乎与地面平齐,但当听到他靠近时的脚步时,他仍然挣扎着偏过头,哪怕只能露出一只眼睛,他也要恶狠狠的瞪着他,毫不掩饰撕裂他的欲望和决心。
他站着,他跪着,可他凶狠的眼神却让张西河觉得刀子已经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这个人曾经是张家这个庞然大物里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在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经是“张起灵”这个名字的最有力候选者之一。
曾经,他们对他寄以厚望,以至于尽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仍然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毕竟在那样风雨飘摇的局势里,留下他能够给张家带来的好处要远远大过处置他。
但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这是一匹狼,没有人能够驯服的狼,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他们也不可能把他拿捏到手里。
那么再怎么留着他,也都没有用了。
他曾以为这些记忆早就随着那孩子的死永远消失了,可是现在,那孩子被拉下去时的场面却突兀的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那喊声实在太凄厉、太执拗,以至于他的心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浮现起了一丝惶恐,他仿佛看到了大厦将倾时的那种景象。
直到那孩子的尸体摆到他眼前,那种隐隐的恐惧才被他抛掷脑后,可他实在没想到……
“你们联合了。”
他的话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这是眼前的人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的唯一一个解释。
当年的那种情况,没人掩护,单凭他一个根本没那个本事瞒天过海逃出生天。
就算不提这些只论现在,以这人在道上的活跃来看,如无内鬼,家族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出端倪。
哪怕失去了标志性的手指,戴上了笨重的墨镜,这张年轻的脸本身就是一个掩饰不了破绽。
而且……而且……
张西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张起灵”失忆消失的那些年,保守派是不是真的处于无人指挥的状态?他们的蛰伏,到底是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还是在静静发展等待时机?!
黑眼镜当然无法知晓他此刻心里的波涛汹涌,他只是微微扬起下巴,把手指抵在唇角,轻轻摇了摇,“不不不,你说错了。”
“我和哑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同盟。”
认真算起来,不过是需要时各取所需,必要时一争长短,从最初,到最后,不过如此。
“他想要拯救张家,可我……”
他歪了歪头,笑容璀璨,“我想毁了它。”
彻彻底底,一点不留。
“张海延!”
“到底要老子跟你们说多少遍,你们才能听的懂。”张西河的怒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黑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畅快。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因为所爱非人而惨***人的声音和样子。
他忘记了十岁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忘记了他被张家发现并带回去后独自度过的那些日夜,他也已经想不起来,终于找到那间破败的小屋子,却在那一片昏暗中看到那大片大片晕开的鲜红,闻到夹杂在腐败霉味中的血腥与腐臭味道时的自己,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甚至几乎已经在这看不到希望的隐忍、在抗争与失败的不断轮回中向命运选择投降,龟缩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牢笼里假装外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那个梦……
直到……
沉寂已久的野心一点点被唤起,他终于记起了那个仍然年少轻狂的自己在送她下葬时,曾经许下的愿。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喊出这句话了。
“老-子-姓-齐!”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滴滴”
绿洲的最深处,男人停下了脚步。
他从怀里拿出特制的联络器,那上面最后的一个红点已经悄然熄灭。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它熄灭之前,联络器传回了最后一个消息。
小心张家。
这是唯一一次传过来的消息,恐怕也会是最后一次。
他收紧手指,联络器被他捏的咯吱直响。
男人原地站了一会,忽然又定定的看向吴邪。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他们也还没有输。
“快走。”
吴邪并没有就到底是谁先停下来耽误行程的问题跟他扯皮,安安静静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从第一枚联络器的灯光熄灭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而到现在,这个猜测差不多算是得到了证实。
以他对张家人的了解,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多生是非,即使有张海客跟在里面浑水摸鱼也不可能。
何况那个家伙是个精明的猎手,也许他确实希望挑起一些什么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会冒险出来搅风搅雨。
除非有人提前让他看到了机会。
而现在,有这个立场,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想法,又恰巧远离队伍、远离所有核心区域,有这个时间和机会的,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黑眼镜!
吴邪微微闭了闭眼,被心里的猜想弄得有些心神不定,敌人的增援被半途牵制住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个顶好的消息,可是他也很清楚要达到这个结果首先要面对些什么。
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也是在与现在差不多相同的境地下,他为他们补全了计划的最后的一点遗漏,然后把自己的命永远留在了那片沙海里。
直到很多年以后,吴邪才从苏万的嘴里听到他曾经说过的话,才知道他早就有了那样的打算。
那时候他的心情,无疑是荒诞甚至悲哀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呢?
***的让你替我决定了!老子竭尽全力担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一个个的为我去死!
但是现在,吴邪忽然发现上辈子黑眼镜并没有说错——也是,那家伙看人一向很准。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工于心计、处处小心、步步为营,遇事总要比人多算几步、多想几圈,他竭尽所能谋划时局,尽量把一切抓在手里,为的就是尽可能避免面对自己付不起的代价,避免让自己陷进两难的抉择里去。
但是天意不会总随人愿,哪怕他能够避免其中的大部分,那也只不过是大部分。
当那个家伙的身影消失在沙暴里、对讲机中熟悉的声音被信号消失的沙沙声代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世,他仍然不能拒绝他的好意。
“快点!”
男人不耐烦的呵斥声再次传了过来。
吴邪本能的勾起嘴角,加快了脚步,无论内心戏已经崩坏到了哪里,他展现出的仍然是自己最理性最强大的一面。
既然最初没能阻止,他所能做的只有相信那个家伙能够保住自己。
而现在,这里才是属于他的战场,他的同伴们已经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他扫平了路途上大部分阻碍,接下来,他必须自己打赢这场仗。
经过了之前摆放长明灯的那座洞窟,两个人此时已经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空气渐渐稀薄起来。
火把在这里已经不能再点了,好在周围的石壁上星星点点的分布着一些翠绿色的发光石头,幽幽的绿光让人勉强能够看清楚脚下的路。
从刚刚开始,甬道中就开始出现一团团杂乱的混在一起的丝线与青铜碎片。
脑海深处的悲痛记忆再次浮现了出来,面对这些疑似青铜铃铛碎片的东西,吴邪有些笑不出来了。
越往前走类似的东西越多,走出去两三米后,第一根完整系在绳子上的青铜铃铛挡在了前面。
这条线就好像是一道分界线,在线的后面就是鬼门关,密密麻麻的六角铜铃被时间凝固在这里。
吴邪目光微凝,那人道。
“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吴邪没说话,那人显然也不需要他回答,“为了清理这一小段路,我们前后付出了32名好手。”
吴邪把目光转移到后面甬道里密密麻麻的青铜铃铛上,罕见的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所以这是损失太大就放弃了吗?留着个烂尾工程坑人啊!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在绳结窄小的缝隙之间穿行,乱七八糟的铃铛线逼着他们不得不一会蹲着走,一会爬着走,看上去活像是在表演喜剧默片。
面对这种场景,体力消耗的总是会特别快,尤其吴邪的体力原本就已经大量透支,没一会儿就已经隐隐有支撑不住的感觉。
“你可别在这种地方掉链子!!”那人低声吼道。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为了学车,搭上一年在公休假外加一个半月在周末,结果科二科三一个没过,心态崩了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这是一间被金器、银器、玉器和各色宝石装点的富丽堂皇的石室,精致轻薄的纱缎在顶端被系成花结,在门前垂下两片门帘,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半透明的材质色泽莹润无比,内部隐隐有流光四溢,见之便知不俗,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蛟绡一般。
透过门帘,可清楚见到屋子里的场面。
名贵的珠宝和丝织品像不要钱一样撒了一地,做工精良的鎏金凤首铜壶、镶珠铜鼎随意的歪倒在地上,像不值钱的的垃圾一样被弃掷在这里。
玉龟、玉蛇、玉蟾……金花、金簪、金链……各种精美绝伦的小物件在这里都失去了应用价值,跟翻倒的桌椅、碎掉的瓷瓶一起,被尘封在了这片废墟里。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能让任何一个立志于寻宝的土夫子陷入疯狂,但吴邪却只觉得一股子凉气顺着脊背爬上来,平白的心里发毛。
他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丝织绫罗和珠玉配饰看上去似乎杂乱无章,但其实大体保持着一个近似于人形的模样,散开的珠饰总是集中在织品的头部上方,而玉质的印章也总是躺在织品临近腰肢的地方。
重重叠叠的绫罗绸缎相互覆盖着、挤压着,但只要周围散落有饰品的,没有一个不符合这条规律。
吴邪倒吸了一口凉气。
冥冥之中,他下意识的知道这里曾经死过很多人,而这些,恐怕已是他们曾经存在过的仅有的证明了。
可是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倒不是说他没见过地底下尸体烂没了的情况,而是当尸体的腐败完成,身上的衣物就算没有跟着腐败,也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试问当一个人都被时间从这世上消磨干净,连一块骨骸、一颗牙齿都无法再留存的时候,又还有什么力量能让他身上的衣服保持着当初的光鲜亮丽呢?!
再往后看,一面浮雕霸占了整张墙壁,透过朦胧的纱看的不是很清晰,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微微偏开的脸。
吴邪的心跳没来由的快了一拍,一种奇怪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似乎是兴奋,但又带着些灼人的狂热意味。
这种感觉太过突然,一瞬间几乎烧穿了他的理智,让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这可能凶险无比的房间,去到它的身边,将它占为己有。
好在经过两辈子的磨练让吴邪的意志力远超常人,脚步刚刚移动了一点,又立刻被他强行定在了原地。
两种意识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在他脑子里拉扯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是被黑毛蛇咬了以后那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他能够意识到这种情绪不对劲,甚至可以清醒的感知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切对他而言如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能看到、听到、感受得到,可归根结底,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的思想在催促着他过去。
讨厌的感觉……这种身不由己。
就好像上辈子还未发迹时候的那个自己……那个弱小的、脆弱的……像个扯线木偶一样被人耍戏的团团转。
还真是……好久不见的感觉了。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他忽然笑了,笑的天真无邪、干干净净,可如果现在有熟悉他的人站在他面前,却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潜伏在那干净纯粹的笑容背后的那个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蛇精病。
木偶自己扯断了自己的绳子,把自己拆的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并从这钻心刻骨的痛中获得自由。
而他也早已经不再逃避,不再需要任何人保护,他早已经用这双手割裂过命运,将这场所有人都牵涉其中的身不由己的故事,引向了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开始是什么样子的又有什么关系?重点是旅程的终点在前面,他所要寻找的答案在前面。
那么……过去就过去!
吴邪忽然放开抑制,身体毫无防备下猛的向前一冲。
他像是被割裂成两个人,理智独立且冷漠的在一旁观察着身体的一举一动。
他走进那道门,掀开碍事的垂帘,迈过满地的珍宝,走向那面石壁,渐渐地,石壁上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女人,单论上半身,那是个美丽的让人心折的女人,她温柔的看着天空,双手呈托举状,好像在举着什么
她的头上戴着刻有日月星辰的冠冕,双臂戴着刻有百鸟图案的臂环,颈上有龙蛇鱼虎相交的颈饰,她衣裳绘山川草木、百花百兽,背后刻春夏秋冬、四时四季,天上地下,万事万物在她身上似乎都能找到一些痕迹,如果硬要形容,那吴邪只能想到一个——这是个把世界戴在身上的人。
但她的下半身却没有延续这份美丽,跃过歪倒的桌椅后,吴邪才看到全貌。
在她的下半身,赫然连接一只蟾蜍的身体。
坑坑洼洼、布满了疙瘩的巨大蟾蜍身上竟然长出了一个美丽女人的身体,这巨大的反差让吴邪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冷静下来,他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壁画中女人的身份。
这可能……是女娲。
如果胖子那家伙在这,现在肯定吵吵嚷嚷说着不可能了,倒不是说在这片明显带有女性崇拜的国度中有女娲像是件奇怪的事,而是几千年来的传说里女娲一直是以人首蛇身的女神形象出现的,而最远古的传说里也没有女娲的具体形象,好像从有记载开始,女娲就一直是人首蛇身的形象。
但其实考究起来,女娲的娲字,右半边的“咼”从小篆的形式来看就是蛙纹路,和蛇扯不上半点关系。
而他记忆里上辈子2006年左右发掘的秦安大地湾遗址中出土过一些带有女性崇拜的陶器,都是大腹小头、和蛙类很像的形象,陶器上的黑色花纹,也是典型的蛙纹式样,和蛇看不出半毛钱的关系,可见最开始的女性崇拜是以“蛙”为代表的,那么作为最高女性崇拜的女娲大神,在最初的时候也不应该跟蛇有什么关系。
他记得敦煌市文武管理局曝光过一张带有明显女性崇拜特征的飞仙,在女仙的身体正中央画着一只大大的蟾蜍,而下体纤细,有了蛇的雏形,随着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的变迁,象征女性的蛙崇拜也渐渐被象征男性的蛇崇拜所取代,人首蛇身的形象在那之后才被广泛运用。
而且她身上佩戴着的那些东西也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个猜测,尽管当代故事中流传的主流神话是盘古开天,但在留存下来的《山海经》《楚辞》《礼记》等大量文献古籍中亦有记载关于女娲的创世神话至少在汉代之前,没有任何记载存在盘古开天的说法。因此有学者研究认为盘古神话的诞生就是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重要转变象征,是为了维护父系社会的正统性,由汉末御用文人窃取女娲创世功绩,目的是使男权取代女权成为最高权力中心。
那么,作为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母系氏族国度的西王母国,保留着这种原始崇拜也就很正常了。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在浮雕蟾蜍的那一部分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圆形坑洞,吴邪拿手抠了抠,有一些坑洞里面还残留着泥土色的颗粒状物,而有一些只剩下一个圆坑。
他捏了一小撮放在鼻前嗅了嗅,除了尘土味和霉味以外,他隐约还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芳香味道。
这种味道非常隐晦,初一闻到,并不觉得香,但不过几息的功夫,香气又好像调皮的小姑娘,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一下子窜出来,沁人心脾的味道顷刻间把整个人都围了起来,甚至让人从心底里冒出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
心底紧绷着的弦一下子被触动,吴邪像被火烫到一样飞快把那颗药丸扔到地上,可那股子香气却丝毫没有减少。
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翁”的一声在他脑子里炸开。
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又在万分之一秒后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他清醒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呢喃,急切又哀怨,紧接着有感觉到有有无数双手拉扯着他,抓着他不断的往下坠。
无数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现,就好像世界在他眼前被按下了快退键。
他看到化为尘土的尸骸一点点收拢在一起,重新组成人的模样,精美的衣裙遮住美丽的胴体,长发盘起,少女们鲜活的站起,端着铜盘、铜壶、鎏金酒樽、玉石器件款款而行,脸上带着灿烂明丽的笑容。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铜案和桌椅端端正正的摆在房间的最中间,美丽的少女们围着铜案旋转的舞蹈,小心的将珍馐与佳酿敬奉在铜案上,虔诚的做出祈祷的动作,又嘻嘻哈哈的彼此笑闹着退下。
他看到祭祀用的篝火冉冉升起,身着王冠与华丽长袍的女人在颂歌中献上人头陶翁,铜案背后疑似女娲的石雕在烟雾中显得影影绰绰,只有一双眼睛,透过烟雾望向他所在的方向,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有那么一瞬间,吴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双眼睛实在太温柔、太包容,而被她注视着的感觉,就像是母亲在注视着你,心疼着你的苦,欣慰着你的成长,你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所有的喜悦和感伤,在这样的目光前,全部都无所遁形。
一股子莫名的伤感从心里浮起来,吴邪的手无声的收紧,被扯动的伤口再次撕开,血淅沥沥的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渗透了下去。
只可惜,此刻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场面,而一直紧盯着他的汪家人倒是注意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间屋子似乎非常忌惮,尽管意识到有了变故,他也不敢轻易进去,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已不如原本那么镇定。
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些超出他的认知,根据族里留下的记载,只有特殊的血脉能够打开这扇门,也同样只有这些人能够走进这间石室而不触发西王母国的诅咒。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血脉是如何传承的,它似乎完全没有规律,有人猜测这些人是当年流落在外的西王母国的后裔,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往往身处不同的家族,而他们家族中的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用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筹划这件事,或引诱、或逼迫的带来了很多人,他们之中有的成了林子里魇兽的养料,有的在地宫里喂了毒虫,有的成了机关阵下的祭品,有的更是干脆成了游荡在这地宫中无数粽子里的一员,真正能够走到这里、打开这扇门的,吴邪是第二个,而第一个是谁,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汪家内部一向讳莫如深,他其实也并不太清楚。
他只模糊知道,那一次他们失败了,那个人要跑,混乱中不知怎么就这么死了,虽然尸体还在,但不知怎地他血脉里的能力也跟着不见了,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手才把那人的尸体带了回来,也因此元气大伤,不得不再次躲藏起来。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容忍吴邪,要知道,死人比活人要好带多了。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最近沉迷捏女儿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此时的吴邪已经走到了浮雕的跟前,而他眼中的世界,也已经走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走马灯一般的快退终于在此刻停了下来,眼前已经没了美丽的女王和舞女,没了丰盛的祭品,没了香烛燃烧的那种味道,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石室已不再是原本的模样,四方墙壁上,被青苔和尘土所掩盖的石壁在时间的作用下显露出它的原貌,在镶嵌在天顶的夜明珠的光芒下隐约显现出人物形象——原来那上面是有壁画的。
吴邪正想过去看看,忽然到听到门响了一下,“哐”的一声打开,一群少女分两列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盏长明灯。
吴邪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余光不停扫视四周想要寻找能躲藏的地方,但少女们却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的从他眼前穿来穿去,把手中的灯盏挂上四面石墙,原本还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一下子亮如白昼。
借着灯光,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形象,或者说,那是一个与他非常相像的人的形象。
那个人长着一张讨巧的、斯文到有些纯良的脸,和一头看上去暖洋洋的、让人能够轻易联想到春天和太阳的栗色头发,即使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也带着些让人亲近的气质。
一个温和美好的少年——无论是谁看到他,第一反应恐怕都会是这样,哪怕是最挑剔、不好相处的人,在不牵扯利益关系的情况下,对他至少也不会产生恶感。
但对吴邪而言,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件令人无法忽略的、令人厌恶事情——如果现今所有线索的指向没有出错,那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只能是汪藏海。
吴邪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神色起伏不定。
他看着汪藏海站在女王的身旁,与她言笑晏晏,并没有忽略那个美丽女人眼中暗藏的款款情意。
两个人说了一些什么,可那语言太过晦涩,吴邪并没有听明白。
不过联系到他们在苗寨、抚仙地宫中零零散散得到的线索和推论,不难理顺如今的情况,当年的汪藏海大概就是利用敬献鲛油的机会伺机取得了女王的信任,并在这间石室里最终找到了开启长生之路的钥匙,直接导致了这座古老王国的最终毁灭。
吴邪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汪藏海,直到他跟着女王离开石室,大门“咣”的一声合死,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出去看看和留下来看壁画之间犹豫了一下,吴邪选择走向最近的石壁,他不知道自己能看到这些是基于什么原理,但最大的可能还是受到石室中什么东西的影响,那么有很大的几率他无法离开这间石室,或者说只要出去就会回到现实,而他并不知道到时候他还能不能在进入这么神奇的境地。
这幅壁画雕刻的十分简单,一个盛装的女人站在最高的碉楼上受人朝拜,一群人在楼下昂首仰望她,或站或跪,描绘的应该是当年西王母国朝会的景象,吴邪一幅幅往后看去,一连几幅都是日常生活景象的描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吴邪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转到另一面墙,壁画的一角忽然出现了半扇大门的形象,吴邪倏地站住脚,立时凑了上去。
没错,尽管只是门的一小部分,但是可以看出,这门上的花纹应该与青铜门如出一辙。
难道这画的是长白山?
但是仔细观察过后,吴邪又推翻了这个猜测,上辈子跟那破地方死磕了那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么,这大概就是之前帛书中提到过的另一个圣地了。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就在吴邪想要去看下一幅的时候,门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吴邪猛地回头,不经意间却与汪藏海对上了脸。
此时的他却已不是刚刚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汪藏海的唇角拉的直直的,卸下了伪装的他,本来还有点小帅的脸一下子变得可怕而极具压迫感和攻击性。
一进门,他就第一时间把屋子里的青铜祭台和其他所有能够搬动的重物推到门口,将门死死的堵住。
然后他从袖口中摸出一枚铃铛。
这枚铃铛看上去与普通的六角铜铃模样大不相同,单凭体积就要大上很多,而且目测不仅有六个面,只不过长明灯的亮度不大,吴邪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七个面还是八个面。
他立刻紧张了起来,说真的,他并不确定他在这里所见到的东西是幻觉还是类似费洛蒙传递的信息,也就无从判断这玩意究竟能不能对他造成影响。
不过很明显,他的意愿在这里并不能左右什么,汪藏海还是轻轻地、有条不紊的以一个看上去有些奇特的姿势晃动起手里的铃铛。
“叮铃~叮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声音,与以往他听到过的,所有的青铜铃铛发出的声音都有所不同。
铃声以一种缓慢的、吴邪从未听过的韵律传播开来,并不激烈,却绵绵不绝、经久不散,反而以一种更加和缓的姿态占据了整间屋子,如浪涛般一层三叠。
也就是在这时候,吴邪感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了起来,他退了一步,手按在身后的壁画上,而墙面上的震感更加强烈一点——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几息过后,颤动已经到了非常明显的地步,浮雕的中线突兀的裂开一道缝隙,然后整张墙面缓缓的向两旁分开。
这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对,门外传来喊叫声、跑步声和明显的利器撞击、撬动门扉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赶到门外,门被撞的咣咣响。
汪藏海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在一片喧嚣中有条不紊的将铃铛一点点拆开,最终将只剩下空壳的铃铛随手扔到角落里。
这时门也被撞开了一条缝隙,几支青铜矛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并以此使力试图将门撬开,汪藏海冷哼一声,迈步向那敞开的缝隙中走去。
“不行……求你……”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女王扑到门上,一只手穿过门缝伸进来,无力地试图阻止,可他只是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刹那间,整个世界如被打破的玻璃一般割裂成了千万片,浓重的黑色像滴到水中的墨一样迅速渲开,一片浓重的黑色中,吴邪隐约看到汪藏海抱起一个婴儿,露出狂热而又痴迷的笑,但这场面一闪而过,还没等他看清楚,眼前已经空空如也。
紧接着,在一声绝望到不似人的惨嚎中,吴邪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浮雕的跟前。
“喂,你魔怔了啊。”
清醒的同时,汪家人聒噪的嗓音也再次传进耳膜,也许是刚经历了一场噩梦的缘故,这个人讨厌的声调好像都变得悦耳动听了不少。
“你真的这么想?”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声音突兀的浮现在他脑海里,吴邪瞳孔猛地一缩。
“想反抗吗?”有个声音如是说。
吴邪神色不动,心下却把各种念头都转了一遍,然后他定下心神,选择了一个最保守最大众化的回应。
“你是谁?”他在心里想到。
“你不是猜到了吗?”那个声音道。
果然能听到他心里的话……
吴邪神色未变,镇定的换了一个问题。
“你是齐羽?”
“如果你说的是死在这里的那个,那么我是。”那个声音道,“不过在这里,我更希望你能认可另外一个答案。”
他顿了一下,用一种更加舒缓的语气道,“我是你。”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我家闺女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你认为我会相信?”场面沉默了几秒,吴邪呼出口气,道。
“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他道,“否则你也不会着手去调查当年的事。”
吴邪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回头看了一眼汪家人,“他们杀了你?”
“不。”那个声音的似乎被这个问题取悦了,语气中带上了一些笑意,“我是自杀的。”
吴邪眉头微挑。
“理由?”
“因为我死了,会有人比我死的还要惨。而活着的那些人,也必将陷入一个无法摆脱的苦海,终生都不得不沉沦在在绝望和恐惧的深渊里不得救赎。”
吴邪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有些意外这个答案。
不过看起来,这人还真是个疯子。
但他的这个想法无疑激怒了那个人,他在吴邪的脑子里咆哮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明明跟我是一样的,你只不过比我幸运一点,发现了你的那些人想让你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卖命,所以你能够活的更像个普通人而已。”
不等吴邪回应,他就直接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说起来这其实是个很老套的故事,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从小被齐家当作少爷养大,唯一的不同是他从小就明白老九门悲剧的命运,所以年少轻狂的他也早早立志要改变这一切,他甚至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门槛,从这一点上讲,他做的比吴邪还要出色的多。
但是命运往往总喜欢在人离成功最近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就在他步步接近真相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汪家人让他所有的打算都化为乌有。
他乖乖的装作无害,配合他们的实验和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终于有一天他抓住机会从关押着他的地方逃了出去。
他只能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拼命的逃。
他无疑是聪明的,甚至一度真的逃脱了那些人的追击,逃回了齐家的据点。
那一刻,他高兴的几乎要哭出来。
但也不过只是一晚上而已,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如坠梦魇。
面对汪家人的冷笑和暗无天日的地宫,他一直所坚信的东西,也终于从他的世界里支离破碎。
原来齐家早已归附了汪家。
原来齐家早已经有了另一个齐羽。
原来他是汪家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棋。
原来他的养了他二十多年,藏了他二十多年,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能让他们把他卖个更好的价钱,而现在汪家衰弱,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等待的时机也终于到了,而他回到家中时父亲、母亲的声声惊呼也不是因为失踪数月的儿子突然归来而惊喜,反而是对已经不该存在的人、已经送出去的礼品忽然出现而感到惊怒,甚至是惊恐。
……
“现在,告诉我,如果是你,你难道不恨吗?”那人的喘息声已经粗重了许多,似乎在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他在吴邪的脑子里不断质问,一股悲凉顺着两人之间特殊的联系传达到吴邪的心里,泛起满满的苦味。
但吴邪并没有回答,反而再次转开话题。
“外面那人,你有办法对付?”
“对付?不需要。”
那人也不生气,尽管从刚才开始吴邪就一直牢牢把握着谈话的节奏,一点都不按照那人的步调来走,但对另一个人来说,这恰恰是他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的证据。
“西王母国最后的女王带着臣民在临死之前诅咒了这个国度,而汪家的血,支撑着这场复仇,流淌着这血脉的人既是凶手,也是祭品。”
“所以你想做什么大可以做,那个人不敢进来。”
吴邪沉吟了一下,竟真如他所说的一样不再管身后的汪家人,像之前汪藏海最终扔铃铛的地方走了过去。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亲爱的同志们,祝大家七夕节快乐,么么哒~

楼主:十世铅华  时间:2021-03-15 15:15:55
吴邪沉吟了一下,竟真如他所说的一样不再管身后的汪家人,像之前汪藏海最终扔铃铛的地方走了过去。
“喂,你在做什么?!”后面的汪家人紧张了起来。
吴邪看了他一眼,蹲下扒开厚厚的灰尘,果然摸到了一枚被踩扁了的铜铃。
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那枚铃铛其实有十二个面,每个面的最顶端都镶嵌有一枚铜珠,又各刻有一条蛇眉铜鱼含珠而跃,姿态各异。
铃铛里面的机关已经被拆掉了,只能看到复杂的金属丝相互串联着,但具体作用已经无从分辨,吴邪晃了晃,铃铛在风和震动的作用下仍然能发出微弱的响声,因为不知道损坏成这样的铃铛还能不能产生作用,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立刻停下了动作。
“对,就是它,把它交给我!”
门外的汪家人不自觉的向前探了探,眼睛紧紧盯着那小小的一团,连呼吸都沉重了些许。
吴邪瞟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把铃铛往兜里一揣,换了一个方向。
“吴邪!你到底想干什么?!”
门外传来汪家人的喝声,吴邪抬眸,平淡的吐出两个字。
“别吵。”
那人一滞,紧接着无边的怒火从心头烧起,几乎要烧穿了他的理智。
“吴、邪。”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你、有、种!”
他在原地徘徊了几步,想要进门,却又顾及传言不敢轻易进去。
他瞪着吴邪,眼睛里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压住脾气,语带威胁的道。
“你可想好了。”
语出,昏暗中一片寂静,他并不能看清吴邪的表情,但显然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
汪家人的眼光寒了下去,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探进怀里,按住冰冷的枪柄。
只是犹豫再三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将扳机扣下去。
局面陷入僵持,但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个场面对吴邪来说并不算多有利。
尽管汪家人暂时拿他没办法,但只要他守在门口,他也不可能再从进来的路离开这里,而能够打开背面通道的铃铛已经彻底损坏无法修复,他来回摸了几遍也没有找到其他开门的机关,这就相当于他也被困在这里了。
两个人,两方势力,只有一个胜出者,每一方都有二分之一的概率。
汪家人现在只能寄期望于他之前分派出去抓人的那些同伴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尽快来此会和,只要能有一个人质在手,他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而对吴邪来说,最好的破局方式同样是自己的同伴能够尽快找到这里。
“喂,你就这么跟他干耗着?”
“齐羽”恨其不争的道。
“不然怎么样,我打不过他。”吴邪冷静的道。
“你!”
这种几乎是耍无赖的大实话让对方在气闷的同时又让他哑口无言。
他看着吴邪再次走回浮雕旁边,仔细的研究那些坑洞中残存的小泥丸,甚至亲手扣下来、掰开了一个。
泥丸的中心露出一截已经干枯了的尸鳖。
吴邪立刻放开手,又退的远了一些,他不确定剩下的这些尸鳖丸里还有没有活着的尸鳖,所以最好不要靠近,以免唤醒了这些麻烦的东西。
但就是这么一退,眼睛无意向上扫了一下,忽然注意到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发现,浮雕的眼睛同样是后来镶嵌上去的,而用来镶嵌的材料,竟然是陨玉!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没等他细想,“齐羽”的声音再次从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那枚铃铛还没有完全损坏,对付一个人应该绰绰有余。”
“你也不想完全指望他们来救你吧?”
“青铜铃铛太难控制,而且汪家人精于使用这种东西,想来也知道怎么克制。”
“这一枚是不一样的。”
“你有把握?”吴邪慎重道。
“齐羽”心中一喜。
两人的交流在现实中只用了几息的功夫,几息过后,汪家人看到吴邪满满从兜里再次取出那枚青铜铃铛,轻轻的攥在手心里。
他一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直到吴邪轻轻晃动手臂,他才猛然意识到了不好,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带着奇异韵律的脆响。
下一秒,万籁俱静。

铃声响起的时候,吴邪同样跟着一懵,细碎的声音不断徘徊在耳畔,仿佛有无数小鬼聚拢在他身边窃窃私语。
紧接着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清醒的感觉到五感离他远去,他好像被从身体中剥离了出去,漂浮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而在他面前,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静静的站着,微笑的看着他。
“终于能见面了,你……”
他走向吴邪,笑的一脸真诚,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亲切的伸手去揽他的肩膀。
但就在他走到吴邪身前,马上就能碰触到他的时候,身体却忽然定住,脸上的表情随即凝固。
他僵硬的转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吴邪。
吴邪这才勾起嘴角,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是啊,终于见面了。”

楼主:十世铅华

字数:198798

帖子分类:瓶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5-08-17 03:19:00

更新时间:2021-03-15 15:15:55

评论数:976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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