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校里的仙法课

阿尔是个美丽的小渔村，背山面海，山上林木葱葱，海上渔舟点点。渔民的房子都是石头砌的，白白的墙，黑黑的瓦片，零星的散落在山脚下。阿尔的海风咸咸的，湿湿的，有时温文尔雅，有时强劲有力。它们日日夜夜不停地吹着，从辽阔无边的海面吹来，在黑黝黝的礁石里捉迷藏，在细软的沙滩上欢跳着，在房前屋后追逐着，最后掠过一片白桦林，嬉戏在高高的白云端。

天一亮，男人们都出海捕鱼去了，女人们就在海滩上补网。而小孩呢，小一些在沙地里和小猫小狗们撒欢，大一些就到阿尔小学读书，阿尔小学是村里唯一一所学校，座落在村东头的老槐树旁。

阿尔小学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它的奇特就在于学校里有仙法课程。教仙法的有四个老师。陈老师教人们怎么把扁的东西变成圆的，王老师教人们怎么将圆的东西变成扁的。方老师教人们怎么把黑白的东西变成五颜六色的，郑老师教人们怎么把五颜六色变成黑白的。当然，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校长，校长长得矮小精干，额头高高的，颧骨突出，蓄着山羊胡子，只要一开口说话，胡子就抖得特厉害，像一群山羊在山坡上跳跃着。校长德高望重，在村里的地位不亚于村长。校长是教品德课，据说校长仙法非常厉害，能将大的东西变成小的。虽然他从不在学校教仙法，孩子们也从没见过他露过一手。

一年级的晚秋曾经问过校长，为什么不将这个仙法教给大家。校长说这个仙法威力太大，怕人们驾驭不住。

“为什么说这个仙法很厉害？”晚秋眨巴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当然厉害啦，晚秋同学，你想想，我如果把你变成一只小小的蚂蚁，那同学们岂不是手指一捏就能把你捏死？！”校长说到“捏”字的时候，他平日里满含慈爱的双眼里，隐隐约约地射出一道凶光，把大家吓得瑟瑟发抖，从此人们对校长更加崇拜不已。校长的品德课，虽然枯燥无味，但同学们都坐得笔直笔直的，再也不敢调皮捣蛋了。

事物都是相对的，校长能将大的变成小的，那谁能将小的变成大的。是村西头教堂里的牧师？还是那个神秘的赤脚医生？晚秋的同桌——浪花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据说牧师是校长的师弟。他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好看的脸上有一双忧郁的眼睛。赤脚医生浓眉大眼，豪放不羁，与他那精湛的医术齐名的，就是无人能敌的酒量。

校长的品德课，讲的无外乎都是“仁、义、礼、孝”。令孩子们印象深刻的却是每节课千篇一律的结束语：“放学后，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看见傻子不要去逗他，看见疯子一定要绕行。”校长的话就是教科书，同学们看到傻子连忙敬而远之，看到疯子赶忙绕道而过。但是有两个孩子却没有这么做，那就是晚秋和浪花。

晚秋和浪花都觉得傻子和疯子并没有像校长说得那么可怕，反而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觉得傻子和疯子都很可怜很孤独。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流浪到这个村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房子住没有东西吃。傻子只会呵呵地傻笑着，疯子也只会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着，都不会去惹别人。晚秋和浪花经常给傻子疯子东西吃，久而久之，他们成了朋友，傻子会和他们捉迷藏，疯子会跳舞给他们看。但是这样欢乐的时光却因为班里小石头的告密引发轩然大波。校长不仅在全校通报批评，还扬言如果再和傻子、疯子玩耍，就要退学处置。当然这些都不会让勇敢而又聪明的晚秋和浪花退却的，他们照常去找傻子、疯子，只不过更隐秘了，不让别人知道。

一二年级仙法课学的都是陈老师的课程，怎么把扁的东西变成圆的。只不过一年级要把扁的物品或植物变成圆的，二年级要把扁的动物变成圆的。这次仙法课，陈老师让同学们从家里带来扁扁的饼干，跟着陈老师一边念仙法语，一边比划动作。一堂课下来，浪花和班上的另一个同学夏沫学得很好，分别得了第一名、第二名。晚秋得了第三名，她能把饼干变成了椭圆形状。而大部分同学只能把饼干的边角鼓了一点起来。可是小石头、小野马面前的饼干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朋友们要乐于助人，要去帮助同学。放学后，我们班实行一对一帮扶活动，浪花要去帮小石头，夏沫要去帮小野马。下次仙法课，老师要看到你们的进步。”陈老师长发披肩，温柔可亲，她的声音和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

“陈老师，夏沫来教我，浪花去教小野马，可以吗？”小石头一激动，就会习惯性地摇晃着他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

“我也要和浪花一起教小野马！”晚秋急忙说道，众所周知，她可是浪花的小跟班。

“好呀好呀！”小野马连忙拍着手，他最喜欢和晚秋在一起。

放学的铃声一响，小石头、小野马就有模有样地对着浪花、夏沫和晚秋喊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此时，三个师父都哈哈哈大笑，看着两个徒儿装模作样的表演。

“师父道行高超，徒儿敬拜在心”小石头黑眼珠滴溜溜地转，“师父能把影子变成圆的吗？”

“影子？”晚秋脱口而出，“陈老师只教我们饼干，钮扣、纸张变成圆的，没教过影子变成圆的呀。”

“你们既然是陈老师的高徒，用同样的方式一定也能将影子变成圆的。”小石头兴奋地说着。

“也是哦。”晚秋拍了一下小石头的肩膀，“这主意不错，那我们今晚就去找影子，在路灯下把我们三人的影子都变成圆的。”

“这样做多没意思呀。”小石头神秘地眨着眼睛，“还记得我们上次春游时误闯到一个可怕的空房子里吗，后来我和小野马又去了一次，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直跟着我们，还对着我们扮鬼脸。”

“影子会扮鬼脸？！”大家将信将疑。

小石头碰了一下小野马的肩膀，说道，“小野马可以做证。”

小野马连忙证实着：“是的，我也看到了，他又哭又笑的。”

“那我们今晚就去！”晚秋兴奋得双眸发光。

“你们去吧，晚上我要回家带妹妹。”小野马脸色苍白，双腿发抖。

“胆小鬼！”小石头对小野马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沫，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吗？”小石头眼巴巴地望着夏沫。

夏沫犹豫了起来，她长得比同龄人都要高，两条腿细细长长的。她孤傲地甩了一下刘海，说道“好吧！”

四个小伙伴击掌盟约，约好了晚上如何隐瞒着家长的探险行动。

@海上的一滴水 2018-12-11 12: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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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朋友！午茶问安！

第二章　空房子里的佛像

皓月当空，月光如水，晚上的阿尔静极了，只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草丛里蛐蛐的叫声。空房子靠近大海，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可以通向那儿。

“哈哈，如果把影子变成圆的，一定好好玩。”小石头走在最前面，自言自语着。

“可是每样东西的仙语和动作都不一样呀。”晚秋提出她的担忧。

“没关系，我们可以试一试。也许影子的仙语和饼干的仙语是一样的。”浪花走在晚秋后面，他对晚秋非常细心，时常提醒着她要注意脚下的路。

走在最后面的夏沫，时不时孤傲地甩了一下刘海，一直没吭声。



四个小伙伴磕磕碰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为到了目的地。这座荒废的老房子很大。院落里长满了很高的野草。房子有两层，虽然有些破落，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富贵庄严气派。小伙伴们房前屋后，楼上楼下地找，却找不到小石头所说的那个会做鬼脸的影子。

“你是不是弄错了？！”夏沫气恼地责问小石头。

“没错，就在这座房子里，还会飘来飘去的。”小石头急得直抓后脑勺，他比谁都巴望影子出现。他虽然是村长的儿子，平时夏沫对他却总是不理不睬的，难得今晚有机会和夏沫一起，可不能丢脸。

寂静里突然一阵声响，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原来是一只猫藏在花盆里。

“这猫的眼睛是绿色的。”小石头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起来。他急于要表现今天晚上是多么地不同凡响。可是大家的心思都在寻找影子上，没理会那只绿眼的猫。

风儿突然呼呼地响起来，皎洁的月光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它从花盆上飘移到长满杂草的围墙上，又轻飘飘地落在屋檐上，慢慢地又滑到在木门上，映照着木门上门神的画像，曾经的浓墨重彩，曾经的金碧辉煌，现在已脱落得斑斑驳驳，只剩下一点点红红黑黑的漆。

此时，已是仲夏之夜，小伙伴们突然间觉得寒意侵袭，双腿发抖。
“我想回家看动画片！”晚秋轻轻叫了起来。

“我也要回家看动画片”夏沫连忙附和着，她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大家正打道回府，小石头突然喊道：“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房间。”只见最左边靠近柴火间那个地方，居然还有一个房间。门被木柴堵住，所以察觉不到。把木柴推开，里面非常大，正中间居然还摆着一尊佛像，有三四个大人那么大。佛像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左手掌还挂着一串紫金色念珠。

更奇怪的是，佛像面前香案还摆着，长明灯还亮着，香炉里三支香还在燃烧着。

“奇怪，谁会来到这里烧香。”小石头嘟嚷着。

晚秋却突然尖叫着：“佛像左眼在动。”

大家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佛像左眼睁开，然后又闭上。然后又睁开，然后又闭上……

此时院落里那只绿眼猫突然间凄惨地叫了起来……

刚才还表现得英勇无敌，智勇双全的小伙伴们顿时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长腿的夏沫跑在最前面，小石头、浪花紧随其后，晚秋落在最后面。扑通一声，晚秋被东西绊倒了。浪花折回去扶起晚秋，突然传来一个女的哭叫声，划破了宁静澄澈的月夜。

“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要劝我去订婚？！”这声音有些熟悉，平时用这声音说话肯定很好听，但此时声音里饱含的是撕心裂肺，仿佛一个很漂亮的蓝风铃被狠狠摔碎在石板上。

紧接是男的声音，好像被人捂着被子说话，瓮声瓮气的，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最后是女的一片呜咽声。

循声望去，只见院外水井边上，柳树底下，隐约有两个身影相互搂抱着。

浪花和晚秋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稍作停留。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着，没过多久，他们就追上了夏沫和小石头。

浪花回到家时，以为家里人都睡着了，没想到家里灯火通明。只见父亲坐在客厅，正焦急地抽着烟，奶奶还有姑妈都在，愁眉苦脸着。赤脚医生也在，他正搓着手来回踱步着。是谁生病了吗？浪花不敢问，他只盯着赤脚医生的影子，在灯光下晃啊晃，晃了一会儿，终于停住了。他从药箱里的拿了一剂药给父亲，无奈地说道：“现在就把药煎了，如果明天天亮时孩子还不会哭，那她这辈子就是哑巴了。”赤脚医生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浪花一眼，背起药箱就走出门去。

浪花的妹妹生下来就不会哭，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居然连“咿呀呀”的叫声都不会。那个夜好漫长，空气都凝固了，家里人彼此都不说话，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妹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它带来了一种期盼，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语的煎熬。凌晨四点，伴随着海浪和风儿的声响，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冲破了屋顶，划破了静夜。全屋的人都眉开眼笑。浪花的父亲，一个硬汉子，欣喜得热泪盈眶。他点上三支香，跪在院子里感谢天地，感谢菩萨。

浪花对赤脚医生更是无比的感激和崇拜。他想应该把这个喜讯第一时间告诉医生。顾不上天还没亮，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医生。医生一个人住在街边一个两居室的小屋子里。浪花很快就来到医生的家，大门是虚掩着，灯还亮着，浪花心想医生肯定还没睡，但是两个房间都空空着，也许医生临时被人叫去看病了，这对医生来说是很常有的事。浪花正准备离开时，他看到医生卧室床头柜的小抽屉半开着，一尊巴掌大的佛像露了出来。这佛像除了小之外，造形跟他在空房子里见到的佛像一模一样，左掌上也挂着一串紫金的念珠。而佛像旁边还有一束郁金花，浪花记得陈老师的书桌花瓶上也插着这样的郁金花。

此时，含笑的郁金花和闪光的佛像，映入浪花眼里却是如此的惊骇，他连连倒退着，最后夺门而出。回到家时，奶奶和姑姑正杀鸡宰鸭庆贺着，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谁也没注意到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的浪花。

第三章 突如其来的订婚喜糖

转眼间秋天到了，阿尔的秋天很美，不仅有澄澈的天宇，火红的枫叶，飘香的麦穗，就连礁石和海鸟都明朗、生动起来，更何况秋鱼肥和蟹黄香。阿尔的夜晚，暗红的渔火点缀在碧绿的海面上，梦呓般的海浪声响烘托着渔般轰轰的马达声，再和着屋后秋蝉的歌唱，显得热闹非凡又诗意十足。

这么美的夜晚，人们是舍不得在睡梦里度过的，家里的老人、主妇、小孩以及捕鱼归来的男人们，除了聊天便是寻觅各种美食宵夜。你可以逛到孙大妈家来一份秘制的水晶饺或者去吴大娘店里买几个特制的桂花糕，再配上一碗简简单单的豆腐花，整个夜晚就和白月光一样平淡无奇又印象深刻。男人们最喜欢去赵小七店里，点上一份蒜香虾仁或者酱爆香螺作为下酒料。虾的鲜美和螺的酱香，再配上酒的清冽醇香，它们在你的味蕾里相遇，上演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演出，把你的五脏六腑服侍得酣畅淋漓、服服贴贴。街边的阿发粉干，最受老幼妇孺的喜欢，看过去普普通通的一碗粉干，却是于无招中见有招。刚开始吃时，你没有什么特别美味的感觉，可是一碗粉干落到你的胃里，从那儿会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像冬天晒在阳光里的麦草，温暖又满足。第二天，你又会不由地想念这种感觉，双脚不由自主地踏进阿发粉干店。

在浪花和晚秋的心里，阿尔夜晚的魅力，除了宵夜，就是能够偷偷地去找傻子和疯子玩耍。对孩子来说，身份和地位都是无法理解的名词，真诚与欢乐才是他们寻找伙伴的理由。在夜色的隐蔽下，他们正开开心心地看着疯子跳舞。只要你拍手鼓掌，疯子便会兴奋得又唱又跳，无法停歇。傻子也在旁边呵呵笑着，有时还会像天气播音员似的，一字一字地念着：“现在是农历八月初三，晚上七点四十分。”这里必须要隆重介绍一下，傻子有个特异功能：他的头脑里仿佛装着一个时钟，不分白天和黑夜，不分阴晴，只要你问他现在几点了，傻子都能准确无误地播报出来，分毫不差。


因为傻子的特异报时功能，浪花从来不会太晚回家。浪花一到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校长来了。从记忆开始，浪花就知道校长和父亲很要好。校长有事没事就会来找父亲，但他们聊天总是躲着别人，显得神神秘秘的。也许是喝着酒疏忽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关着门，也没注意到回来的浪花。校长低沉着嗓音对父亲说：“白影人出现了……”

父亲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埋头喝着酒。但是浪花能感觉到，父亲瘦削的脊背和冬天的风一样凉嗖嗖的。

校长又在絮絮叨叨着：“唉，他们消失了这么多年……这次看来，真是来者不善……师弟，你还记得当初师傅的遗言吗？”

师弟？！浪花的脑子里轰轰乱响，原来父亲是校长的师弟，而村里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们一直传言是牧师和赤脚医生。师弟？！难道父亲就是传说里能将小的变成大的那个传奇之人？母亲会知道这事吗？父亲为什么不去学校里教仙法？浪花八岁的脑袋瓜里，一下子装了这么多疑问，不禁晕呼呼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记得父亲把他抱到床上，只记得父亲臂弯，是那么安全和温暖。

第二天课堂上，小伙伴们都分到糖果，那是陈老师订婚的喜糖。陈老师去县城里办事了，她的课由王老师来代。王老师是陈老师同母异父的妹妹，和陈老师长得很像，特别是那双深邃的大眼睛，像春天的湖光，明亮而又迷离。王老师也很爱笑，不同的是，陈老师的微笑温婉迷人，王老师的微笑活泼亲切。

“陈老师今天有事，我来代课，同学们在平时学习仙法中有什么疑惑都可以举手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陈老师话音刚落，晚秋就把手举得高高的。

王老师唇边的笑意更浓了：“这位同学很好学，马上就举手了，跟大家说说你的疑问是什么？”

“陈老师跟谁订婚？”晚秋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小脸蛋红扑扑的，声音又急促又高昂。浪花知道，晚秋一急，就会这样子。王老师显然没想到这样的问题，她有些慌乱地望着同学们，欲言又止。

“当然是校长！”是小石头的声音。他正把头抬得高高的，有些得意，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夏沫，此时他真庆幸自己是村长的儿子，人脉广，小道消息也来得比别人快。

浪花和晚秋决定放学后去找赤脚医生。在孩子的心目中，校长虽然是他们尊敬的人，但是温柔漂亮的陈老师还是和阳光帅气的赤脚医生比较搭配。浪花和晚秋去医生那个又是诊所又是家的两居室房子里找了好几次，都找不到人。问了好多人，也没看到医生出诊，难不成医生失踪了。浪花回家时，看到父亲抱着三个月大的妹妹，母亲手里拿着妹妹的奶瓶，正对父亲说：“妹妹会认你，你一抱她就笑。”

父亲嘿嘿地笑着：“瞧瞧，眼睛和鼻子，都像妈妈，真好看。”

浪花印象里，父亲从来都没笑得那么开心。母亲看到浪花回来，指着桌上两包喜糖：“这两包糖果就是你的，一天只能吃两三个，不然会蛀牙的。”

浪花脱口而出：“为什么陈老师要跟校长订婚，而不是跟医生？”母亲显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问这个问题，她很错愕地看着浪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父亲则皱着眉头：“小孩子懂什么，作业做完了没有!”

“校长都那么老了，为什么还要娶老婆！”浪花很气愤地嚷道。父亲面露不悦，正要说什么，母亲连忙把浪花拉到另一个房间去。

两个星期过去了，陈老师还没回来。陈老师宿舍的门紧紧锁着，浪花和晚秋趴着窗户往里望，房间里很干净整洁，插在花瓶里的郁金香，还是那么鲜鲜活活、浓浓烈烈地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