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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老张,三爷喊你回家吃饭》 by二货LM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不得,我晓得自己完了,就在刚刚,就因为那两个字,我竟然对着小花起了反应,真特么的罪过。


一边拿毛巾擦干头发一边推门出去,小花坐沙发上摆弄手机,键子被他按得咯咯响,我心说这人一年不晓得要换多少个电话,看这力道,估摸没三天,键子就要给他按碎的。


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才歪了头瞟我一眼说:“饭菜都好了,一会儿就拿过来。”然后就又低头去打游戏。我应了声,继续擦我的头发。


闷油瓶进来的时候我正举着遥控器拨台,听见声音一回头,心里高兴的险些跳起来。闷油瓶没往我这边走,而是直接坐到饭桌旁边的椅子上,没看天花板,也没看我。


我赶紧侧身去搂小花肩膀,他认真的打游戏,被我一碰,直接game over,没好气的转过来瞪我,我笑的欢实,低声问他说:“你怎么给他说的?他竟然肯来跟我一起吃饭?”小花顺着我视线去看闷油瓶:“我说把他给你了。”


我心里突然别扭,给我?闷油瓶特么的也不是你家小猫小狗,这人情还真他喵的天大了。想说什么把他堵回去,找不到话,干脆闭了嘴点头。然后起身往饭桌那走过去,坐到闷油瓶旁边,侧头认真的看闷油瓶的脸。


小花家的下人很快就把饭菜送过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小花等菜上齐才过来坐我对面,想了想回头让人去拿些酒来,我完全没注意这些,一直看着闷油瓶,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最后小花看不下去,伸手过来揉我头发:“吃饭,一会儿凉了。”我这才肯拿了筷子匆匆扒了几口饭,小花看我只吃米饭,夹了些菜堆我碗里,我也没抬头。继续快速的吃,没两下就吃光了,把筷子一放,继续侧了身子看闷油瓶。


他动作几乎一直都没变,吃的特别慢,也特别少,我看他几乎就只吃面前那一道菜,忍不住又抓起筷子夹了小花那边的往他碗里堆,闷油瓶也没表示什么,依旧安安静静的吃。我心里满足的很,看他一碗饭吃光,很自然的问他说小哥还要再添一碗么。闷油瓶放了筷子,好像根本没听见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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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倒了杯酒递给我,我接过来和他碰杯子,仰头一口干掉,被辣的直吐舌头,小花不晓得从哪里变出一杯白水,我赶紧抓过来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问他说:“这特么的什么酒啊,这么呛?”


“红星二锅头。”


噗……


我迅速侧头,嘴里的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地上,抬头就冲小花嚷:“二锅头?我艹丨你这也太那个了吧,换了换了,这我哪里喝得了,你涮我吧。”


小花从旁边抽了张纸巾甩给我说:“二锅头怎么了,老爷们儿喝酒就得喝这个,不然我给你换成果汁?”眼神谑的很,我被他堵得没话,心说,不就是二锅头么,谁怕谁啊。起身去抓了他面前的酒瓶子,往杯里又倒满:“咱哥俩也好久没喝了,二锅头就二锅头,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南方爷们儿的酒量。” 说完直接举起来干掉,再吐舌头。小花就乐了,给我说让我慢点喝,酒有的是。


闷油瓶至始至终都没开过口,也不看我们,我也不在乎这些,我不知道这种心态到底是怎么来的,反正只要他来我边上,哪怕只是这么呆着,我就安心的要命。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守着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就觉着安心,特么的能不要命么。


我和小花喝得很快,没一会儿一瓶见底,小花就朝门外喊人再拿一瓶过来,我脑袋已经开始发胀,但没拦他,只说你再取个杯子过来,小哥这干瞅着像什么话。小花就让下人再拿一个杯子送过来。


我把三个杯子都倒满,手没抖,酒也没有洒出去,把小花的杯子递给他,然后拿了另一只杯子,拽了闷油瓶的胳膊就要往他手里塞,闷油瓶侧头看我,我笑的特没心没肺,其实心里不停的念叨说,千万别推开,千万别推开,你真他喵的给老子推开了,我怕再没勇气给你举起来。


万幸,闷油瓶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杯子,我立马笑得嘴角都要扯到耳根子那里,赶紧抓了自己的杯子就去碰他的,然后闭了眼睛仰头喝光,很怕眼底那泡水淌出来,果然,被酒呛到,咳得不行。


小花朝我手里塞了杯白水,我一边往下送一边咳,怎么都止不住,肺子生疼生疼的,眼泪鼻涕一起就要下来。小花抓了纸巾过来给我拍背,我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喝的急了,刚说完起身就往卫生间跑,趴在马桶上直接吐到嘴里发苦。


有人给我轻轻的顺着背,我连苦胆都再吐不出来才算安静下来,后背那只手停下,然后我手里就被塞进个杯子,我漱了口,转头要给小花说我没事了,一回头直接傻了,身后弯着腰看我的人居然是闷油瓶。


“那个,谢谢。”我这会儿特想抽死自己,连句话都特么的说不清楚,闷油瓶特淡定的看着我,估摸是确认我还会不会再吐,然后就直起腰又回到饭桌上去。我后背那里一片的火辣,半天都动不了,心里苦的很,想扇自己两下子清醒清醒,下不去手。


我坐回去之后抓了杯子准备接着喝,小花半路抢了我杯子直接送自己嘴里,然后给我说不让我再喝了。本来我不是贪酒的人,最早时候谈生意,也会喝酒,但晓得自己酒量不咋地,想了很多办法尽量少喝。后来做了三爷,不用再想办法,我不喝,谁也不敢说什么。


可今天不晓得抽什么风,眼睛黏在酒瓶子上边摘不下来,小花抢了我杯子,我就直接拿了闷油瓶面前的喝下去。已经感觉不到辣,估计连脑子一起麻痹住了。我对小花笑:“是爷们儿就别唧唧歪歪的,今个儿高兴,不醉不归!”


后来就一直不停的倒酒喝酒,跟小花碰杯子,跟闷油瓶碰杯子,没完没了的说话,一开始是对着小花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抓了闷油瓶的胳膊给他说,再然后的事儿我就记不得了,又喝了多少,又说了什么,完全没印象。趴到桌子上睁不开眼睛,脑袋沉得很,只感觉被人抱在怀里,动作特别轻,像是怕吵到我。


身体挨上床板,突然感觉冷的很,一伸手就抓了旁边那人的袖子,嘴里喊:“别走。”特别含糊,特别大声。感觉他被我拉着坐到床边,想都没想伸了胳膊出去把人搂了就往身下压,低头碰到他脖子上的肉再移不开,一寸一寸的亲下去,一手撑着身体抬起来一点,另一手去扯他衣服扣子。他抓了我的手像是要阻止,我索性含了他手指在嘴里,身下的人浑身一僵,之后两个人就在床上撕扯开来。


等身上能遮羞的一切都被丢到床下之后,他抱住我压过来,一边亲上我的嘴角,一边把手放上来帮我弄,我被他点的受不了,闭着眼睛骂了句“我艹。 ”,差点直接交代在他手上。不由自主的伸了手出去摸上他的,耳朵边儿一声闷哼,嘴巴就被他叼住咬了一口,之后是下巴和脖子,我爽的只想骂娘,他叼着我耳垂反反复复的轻咬或是舔弄,呢喃一样的叫我:“吴邪。”


我浑身一激灵直接软了,差点哭出来,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小花,抬手就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跳下床跑进浴室里,反锁了门跪下去,抱着马桶一边吐一边哭,只想一头撞死。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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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出来的时候小花已经穿好衣服坐床头那,我走过去打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吴邪。”小花喊我,我只得转过头看他,小花叹了口气,走过来揉我的头发。我低了头,到底还是小声给他说对不起。


“早点睡,明天老陈过来我喊你。”小花说完放下手就要走出去。我伸手拽住他胳膊,我说:“小花,我喝多了,你当被狗咬一口忘了吧。”小花笑起来,拍拍我的手说:“你睡糊涂了?这里哪来的狗。”然后就走了。


我站在屋子中间,跟个傻X一样拿手捂着脑袋蹲下去,骂自己是畜生,明明爽的不得了,还装的自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心里憋的要爆炸,翻了烟来抽,抽着抽着天就亮了。


雕花的门缝儿,光线进不来,我坐在地板上,盯着床铺,床上凌乱的被单,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却觉得好脏,盯了好一会儿才晓得,不是那里脏,是我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窝在地板上睡过去,梦里很多的人,朝我围过来,我想叫,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动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醒的时候忘了过程,只记得最后,我的两只手像沁过血水一样,艳红艳红的,散着浓重的恶臭,脏的不得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小花蹲在我身边,手臂压着我肩膀,脸色极其难看,闷油瓶背对着我站着,脊背挺直,像棵树。


我翻身爬起来,问小花怎么了。小花垂了两手,张着嘴,半天给我说:“你怎么睡地上了?”我摆摆手,半夜起来找烟,抽着抽着就睡了。说完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闷油瓶,想了想低头问小花:“花儿,我刚才没说什么吧?” 小花抬头看过来,眉毛拧成了一条:“你一直叫说,小哥救我。”说完低了头,再不肯看过来。


我想如果我对面这会儿要是有块镜子的话,里边必定是一张难看到极致的脸。


这一天我都过的很不真切,闷油瓶果然像小花说的那样,一直跟我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咸不淡的态度。我有些私心的庆幸他这会儿是听不见的,我也不用费心去解释什么。


小花中午时候说老臣过来了,然后接了个电话给我说有事出去一趟。


老陈是小花家的私人医生,住的很远,但医术好的很。仔仔细细给我检查了一番,给我说了些饮食和行动上的禁忌,又拿板子要给我固定上。我说这个东西能不用么。老陈就扶了眼镜说,虽然只是轻微的骨裂,但我脚踝那里有旧伤,加上这几天也没好好的修养,有些错位,如果不固定,怕是会好的很慢。


我说没事,那板子还是算了,我少下地一样的。他拗不过我,只得摇着头把东西收一收就要去下方子。老一辈的江湖郎中开的都是中药,我心里闷得很,就直接给他说不用开了。我吃止疼片就好。


老陈特别诧异,也许是碍于我身份的原因并没反驳我什么,只皱了眉毛摇摇头,就拎着东西要走。都到门口被我喊回来,我看闷油瓶这会儿正歪在我房间的沙发上边没看这里,就直接问老陈会不会治耳朵。老陈问我耳朵怎么了,我说不是我,是那小哥,他听不见。


老陈顺着我视线看过去,脸上有惊讶,我问他是不是不好治 ,他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那孩子的耳朵不是外力导致的,淤毒都在内里,得对症下药才行。”想了想又问我说:“当家的没给你说过?”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一直到老陈走了很久,小花都回来,还是之前的姿势,满脑子只想着,淤毒?谁特么的那么牛X能给哑巴张下毒?!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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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被我吓得不轻,进了门几步过来抓我肩膀摇晃我,大声的问我怎么了。我这才回神,摇头说没怎么。想了想觉着不对,起身去卫生间照镜子,果然,脸色难看的很,眉毛中间一道沟壑,我试着拿手去抹平,手拿下去,自己又会皱起来。只好使了大力气乱揉一气,最后到底是没控制住,跑到闷油瓶面前,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我拉了他胳膊,他才看过来。


我蹲下去抓着他的手,声音特别小的问他,小哥,疼吗?


我知道他听不见,可是我想问,我控制不住。其实也晓得他那种性子,别说是失忆,就是特么的傻了也一样不会喊疼,可我想问,特别特别想。


闷油瓶不动,任我拉着拽着,我也不动,很想就一直来他身边这样呆着,哪里也不去了。


时间好像也不动了,我捧着闷油瓶的一只手,把脸贴上去,他掌心的纹路特别干净,就像他那个人一样,愿意展示出来的东西特别的少。很凉,很湿……很湿?我受惊一样放开他的手去抹自己的脸,头低得要埋进膝盖里边。我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可他娘的怎么就哭出来了。

心里是说不出的慌张,不想给闷油瓶看见。


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我终于觉着眼睛不再那么刺晃晃的疼痛,才肯把脑袋拿出来。只看着闷油瓶身上衣服的暗纹,怎么都抬不起头。


起身的时候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脚僵硬,脑子充血,到底是倒了,有那么一秒钟我想着,我终于可以有借口被你抱一下子了,真好,真卑鄙。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到底还是倒了,不是闷油瓶没来拉我,是他拉不住。我倒下的时候,腰底下压着他的一条胳膊,他的另一条胳膊撑住整个身子的重量,稳稳的擎在我上头,我不疼,我连疼都没有。一把推开闷油瓶的身子回头抓住他刚被我压住的那只手,细瘦修长,关节分明,掌心有粗糙的茧和凹凸不平的疤痕,以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僵直着,就连颤抖都隐晦的很。


我捧着那只手去看闷油瓶的脸,一贯的淡然清秀,没有多余的表情。可额头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刘海,薄薄的两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把刀,扎在我身上,看不见伤口,也感觉不到疼。

我惊恐的瞪大着眼睛,声音抖得一塌糊涂,连个句子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我说:“小哥……你,你手怎么了? ”


如果不是离得那么近,我怕是永远看不出来的,他的确是来拉我的,可只能用胳膊去拦我,那只手贴着我的腰,根本搂不紧我。


闷油瓶丝毫没有犹豫的把手抽回去,站直了身子扭头就往外走,我几下子爬起来,动作快的差点又跌倒,可我不敢,他拉不住我,我跌了会再爬不起来。


我追着闷油瓶从房间里出去,从后院追到前院,小花的伙计见我和疯子一样追着前面的人,有几个朝这边过来,但不敢拦我。最后不知道小花从哪里跑出来从后边搂住我的腰:“吴邪,你干什么!”


搂在我腰上的那只手宽厚有力,把我稳稳当当的圈在他胸口,我几乎哭出来,转身拽住小花衬衫的领子,几颗扣子直接崩飞出来,我朝小花喊:“他手怎么?他手怎么?你特么的说话啊!”小花皱了眉毛,把我手掰下去,我以为他会打我,干脆不动等着他挥拳头过来,小花的手抬起来,摸上我的脸,他说:“吴邪,你怎么这么爱哭?”


我捂住脸跪下去,发不出声音,小花蹲在我面前,揉着我的头发给我说:“我手下人发现他的时候,以为是粽子,心急之下不小心伤了他的手,如果你难受,我把人交给你,你看着办吧。可是吴邪,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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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闷油瓶也没再出现,我拽着小花的手不停的看,是戏子才有的那种柔软,掌心带着层薄茧,我问小花,疼吗。小花一直皱着眉毛,打下午那会儿起就没平过。我抬头朝他笑,我说小花,我知道你护着我,可是,你真当我是傻的?哑巴张啊,是随便谁都能下毒害了,开枪伤了的?我说:“花儿,他要干什么? ”


小花听到这里才算变了脸,把手抽回去,我也不拦着,就那么笑眯眯的盯着他瞧。他不回答我,我就继续笑,我知道小花最见不得我这样,也许现在,他更宁愿看我继续哭。


可我不会再哭了,眼泪廉价,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换不回来。冷静下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闷油瓶这伤奇了。耳朵是中毒,手却是外伤,我根本不信这世上谁有那个本事给他下了毒却不被发现,他那鼻子灵的跟狗似的,早前倒斗,一把泥土放鼻子底下都能把斗里内室的位置找个准确,想给他下毒的人估摸下辈子也生不出来。


至于他那手,我更不信,小花给我说是他家伙计做的,屁!就算闷油瓶那会儿的确不好,可哑巴张能老老实实站那给人伤着,这不是扯淡么。我知道小花在骗我,这次已经不是瞒了,是彻彻底底的欺骗,我只是还没想通,他宁愿搭上自家一条伙计的命来骗我,到底为的是什么。


小花知道我这两年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他给我说要把那人交给我处置,必定就没打算再见着活人。我是心疼,特别特别心疼,可这疼也是有用的,几日里,我就没这么清醒着思考过。

我晓得,闷油瓶那些伤必定是他自己弄的,所以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肯呆在小花这里,那小花一定知道些什么。我逼不了闷油瓶开口,可我能逼着小花告诉我。我知道我畜生,可我管不了那些,我要他好好的,如果他不肯,我就想办法让他肯。


小花举着酒杯一口喝下去,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不急,我特么的不急才怪!可我得忍着压着,我知道,我越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小花就越害怕,他不怕我,如果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就算这两年我拳脚上有些功夫,跟他那二十年比,我撑不过五分钟,可小花太了解我,他知道,他不说,我一样会想别的办法知道。而别的办法就意味着我得出去冒险,小花明里暗里护了我两年多,他怎么狠得下心让我去冒险。


我笑着看小花一杯一杯的酒咽下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坑我这发小,最后脸上的笑隐进心里边,我给自己说,吴邪,你特么的真不要脸。


我把醉的一塌糊涂的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关了门就出去了。到院子里拿了手机出来给王盟打电话,让他把之前准备的东西给我送北京来,亲自送来。这时已经是半夜,王盟接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了,迷迷糊糊应我说好。我挂了电话没三秒就又响起来,王盟来电话那边大喊大叫说:“老板,你要干什么?”


我笑着给他说:“我不干嘛,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说完挂了电话揣回兜里面,把钱包拿出来,里边有一张照片,上边有两个人,闷油瓶和胖子,是当初我在四姑娘山的时候胖子寄给我的。那是之前两年我唯一拥有的东西。这两年我都没有想过要去打扰胖子,偶尔他抽风打个电话给我,我一次也没打给过他。


我知道我特别病态,闷油瓶不在,我就宁愿胖子守着巴乃那小村子一直到老死,铁三角铁三角,要么就是三个人,要么就没有人。可我也一直记得胖子当初给我说,如果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并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那一定要告诉他。


如今,闷油瓶辞了打更的差事,我想,我真的需要胖子,特别特别需要他。因为我信不过别人。我连我自己都不信的。


闷油瓶到底在找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没人要告诉我,我就亲自去弄清楚。他要找的我给他找,他要干的我替他干,只要是他要的,我都给,哪怕他不稀罕。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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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我闭了眼睛,心里第一万次骂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货。我怎么就能觉着以我那两下子能来闷油瓶面前耍狠来着?


闷油瓶最后那一计手刀稳准狠,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他低声叫我:“吴邪。”熟悉到骨子里的语调和声音,可是离得那么远。


我醒来的时候,守着我的是王盟,外边天光已经黯淡,我问王盟什么时候到的,他说下午两点。我皱着眉毛翻出手机看,五点半。我昏了一天?闷油瓶你好样的,下手还真不含糊是吧,老子没让你一巴掌拍残了我是不是应该特感恩戴德巴巴的提面锦旗去感谢你,上书:慈悲为怀。你大爷!我还立地成佛呢我。


可我脸上有笑,我止不住,他最后那一声吴邪把我这些日子的憋屈都打成了泡,我晓得,他记得我。


我问王盟小花哪去了,王盟给我说本来小花一直守着我的,可一个多小时之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没说做什么,也没回来。我又问他小五呢。王盟脸上有些不自在,我抬手给了他一拳说:“如果我怕你给他说就不会让你带他过来。”王盟这才挠着脑袋告诉我小五跟着小花走的,也还没回来。


我心里叫好,正合我意,不然小花在这我还真不容易跑出去。我问王盟东西在哪,王盟就去沙发边上那一堆的行李里边翻来翻去半天,回头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外加一个不大的背包。


我接过来打开看看,不多,但是撑到地方应该没问题,点点头告诉王盟让他先回杭州,不爱回去也行,来北京城玩两天,等想回了再回。王盟瞪着眼睛问我说:“老板,我听小五说,张小哥不是就在九爷这吗?那你还要去哪儿啊?”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他:“人跑了,我去逮回来。”王盟啊了一声根本没听明白,我转回身朝他笑说:“王盟,这两年苦了你了,以后道上再没有三爷,你自己寻个门路做点小生意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王盟脸皮立马皱起来,像要哭了一样:“老板,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跟着你我能去哪儿啊。”我就逗他说铺子也没了,难道你想去管底下的堂口不成,我说你那点拳脚顶多是跑得快,来真格的不成。说完就准备继续收拾东西,王盟下一句话却让我停了手,他说:“老板,铺子还在的。”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呢?我明明亲眼瞧见的,而且走的时候也说的明白,随他们去了。


“小花做的?”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王盟点了点头,这才给我说了我之前一直都忘记去关心的事儿。


那天我从小花那里跑出来之后直接坐飞机走了。小花的伙计是在我走后不久才到杭州的,算上常州和苏州几个近一点儿地方找来的帮手,凑了好几车人。


王盟被小花安排在酒店等着,他自己领着人,之前已经暗里调查出了事情主使的那一边,没啥悬念,这仇就算是报了。我听王盟讲那过程还是挺惊心动魄的,可大体也就是这么个事儿。心说,九爷就是九爷,你当他出了北京城就万事大吉了?人中龙凤到哪里都特么的是人中龙凤,唯一失策的是,让马六跑了。还扎伤了小五。


我听完点点头,我说那你就回杭州去看着铺子也行,想了想,补上一句,算哥欠你的。


王盟特诧异的看着我,我笑的都要上不来气,这小子这些年怎么能一点都不变,傻起来跟个什么似的,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听不懂是怎么的。刚想给他挑明了说,王盟朝我走近了一点低了头,我看出他是有话要说,可也看出来他犹豫的不得了。


我没催他,心说这小子难不成是太激动要给我告白还是怎的,王盟看着我的眼神特别的疼,最后声音带了点哭腔,他给我说:“ 老板,马六是马瘸子他弟。”


我笑不出来了,马瘸子我是记得的,当年我二叔出面,明面上替我出头,暗地里是想保着他,这人来头不小,南边儿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地界都跟他有点关系,不是说吴家惹不起他,只是麻烦会很大。道上有些不成文的规矩,他没做绝,我活该就得留他条命。可我忍不了,我巴不得他是直接给我一刀或者一梭子,我怎么也忘不了他当初说的那句话,他说:“三爷你倒是叫两声给听听啊,还是咱哥们儿没哑巴张那活,没他^妈^的给你痛快?”


漫天漫地的笑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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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还算通顺,毕竟这年头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比胖子先到达上思,已经快要天亮,想想还是找了个小旅店开了房间,打电话给胖子告诉他房间号码,去简单冲了个凉倒头就睡。


胖子敲门都是直接用砸的,等我眯缝着眼睛打开门,他直接一个猛扑我就被他扑地上,好悬没闪了腰。他上来照着我胸口就是一拳,我打回去,脸上笑得不行。


“来来,天真,给胖爷看看,回归组丨织的感觉真特么好,胖爷再不出山,腿脚都要锈住了。”胖子不撒手,抱着我一阵的笑,我也忍不住高兴,推开他,一边给他说自己找地方坐着去一边起身去关门。


“天真,你脚怎么了?”我关了门回身,胖子还来地上坐着,指着我一瘸一拐的腿问我。


“被车刮了一下子,都好差不多了。”我无所谓的摆摆手,心里其实苦的很,刚被胖子那一扑又扭到,天晓得这脚还能不能好得了了。


“被车刮的?你小子走道合计大姑娘呢不看路。”胖子听我说没事也就放了心,拍拍屁股站起来直接坐我床上,我看着他笑笑,没回答。


我问胖子要不要喝水,他就眯缝了眼睛说喝什么水,哥们儿两年多没见当然是要喝酒,就拎着我赶紧换衣服和他出去吃饭,出了房间我才知道,这会儿都要中午了。


上思是个小县城,我和胖子也都不是第一次来,说不上熟门熟路,但找家靠谱的饭馆还是容易。要了个隔间,没一会儿酒菜就都上齐了。


我跟胖子俩人,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谁也没提这两年怎么样,胖子喝多点儿就开始给我耍荤段子,我就哈哈笑着跟他呛,气氛好得不得了,就好像中间从来没有过空白一样。


上次之后我不大敢喝白酒,胖子也不介意,他喝白的,我喝啤的,他一杯我一瓶,等服务员来结账的时候,酒瓶堆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胖子一巴掌拍我后背上,说什么都要他请,我乐得不行,小县城的菜馆,咱俩都吃成个球,也没多钱,干脆随他。


咱哥俩你扶我,我搂你总算回去了旅店,吧台小姑娘看咱俩喝成这样,胖子又嬉皮笑脸去搭话,缩在墙角脸都白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笑得差点喷出来,那嘴脸,特土匪。


到门口我笑不出来了,门欠着缝儿,我扶住胖子就要往后退,有人打屋里直接把门拉开,我直接傻了,这人谁啊?你特么的不是回老家看病去了,打哪冒出来的?


闷油瓶开了门直接转身回去坐沙发上,我反应不过来,胖子就来身后一巴掌把我给拍进屋里,反手锁了门:“咱哥仨总算又聚一起了,小哥你看,这给天真乐得,都不会说话了。去去去,赶紧给咱小哥请个安,大老爷们的,你不好意思个啥?”胖子一边把我往闷油瓶身前推一边笑,我顺着他力道往前挪,都快趴闷油瓶脸上才反应过来停住脚,低了身子看他:“小哥,你怎么在这啊?”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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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间,转身又下了楼,掏出电话打给小花,心里说不出是该感激还是什么。闷油瓶会来找我,必定是小花给他说了我过来的事儿,前两天我还拿一股子拗劲儿给他说,拜托他不要再管我和小哥的事儿,但很显然,他根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怎么,只晓得,欠小花的东西又多了。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来,我一声小花还没喊出来,倒是电话那边先出了声:“艹丨你妈!”紧接着就是小花几近撕心裂肺的一声嚎,短促尖锐的都要分不出性别的那种凄厉,再然后……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电话还在耳朵边夹着,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小花爆粗是常事儿,可没有哪次会这样,那调子里的狠让我隔着电话线都不禁的冒了一身的白毛汗,更别提最后那一嗓子了。


知道厉鬼索命么,凄厉冤屈不甘和愤怒夹在一起,动静天大了,法海转世都甭想制的了,偏偏这时候许仙来背后给了一刀,估摸就那动静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下巴都特么的差点没脱臼。


赶紧重拨过去,心里说不出的着急,到底怎么了,小花那种人,刀子捅进去都是只见血听不到声儿的,这得让人虐待成啥样才能这么嚎啊。


打不通,我一连挂了不下十次,开始的时候没人接,后来响不到三声就被挂掉,我前边是没有飞机,有我能直接蹦上去,就是有火箭都成啊。


最后一次好歹是被接起来,我呼吸都快的不行,一嗓子喊出去,眼角看见吧台那姑娘吓得直接蹲墙角直哆嗦,就差报警了。


我喊小花,你来哪了,出什么事儿,你倒是吱一声啊。电话是接通着,可对面没有声音,我干脆出了旅店,一边往外跑一边喊: “花儿,你别吓我,你应一声儿啊。花儿,我是吴邪,你说话啊。 ”酒劲儿被风吹上来,我跑到块人少的空地,实在受不了,冲着电话开始骂:“艹丨你妈丨的解雨臣,你特么的给老子说话!”心里急得不行,必须要两只手一起才能抓住电话。


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我咬牙正准备挂了打给小五,就听见顺着电话线那头飘过来一句:“花儿哟,你再不乖爷可就这么举着了。 ”跟着是几声土匪气十足的笑,不晓得是什么东西被踹翻,弄得震天响,然后才是小花喘得不行的声音:“吴邪!”


“我不在!”下意识喊出来,一把扣上电话,脑门上的汗珠子被风一吹就散了,我蹲下笑得直锤地,特么的那不是黑瞎子的动静儿么,还有谁能笑那么流氓,我都去拜他。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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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的事儿我心里是懂的,所以压根也不替小花担心了,站直身子抬手轻飘飘的扇了自己两下子,听说破坏人家好事是要给驴踢的,这时辰让我挑的,估摸没让驴踢,黑瞎子肯定心里都刮了我好几遍了。


慢悠悠的往回走,不慢不成啊,脚上新伤旧患疼得很,每步都特么像走在刀尖上似的。心里有点想回去再打支杜冷丁缓一缓,小哥来我屋里呢,我不想给他看见我疼,太孬种了。可也就是小哥来我屋里,我没那个把握能瞒住他,那就不是孬种了,是特么的堕落了。想着还是吃两片止疼药挨挨算了,多疼都挨过来了,死不了人的。


刚情绪有些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肚子里那二两黄汤就往上顶,没几步就扛不住,扶着棵道边的小树,哇的一口,好么,早饭午饭都贡献了这是。


瘸着拐着外加横着总算回了房间,闷油瓶已经吃完东西,稀稀落落的空口袋堆了一桌子,我没心思去收拾,直接进卫生间里刷牙洗脸,看着好歹有点人样了才走出来,完全走不了直线了已经,也不晓得啤酒劲儿会这么大。直接给闷油瓶打个招呼说我躺会儿,有事就喊我,栽床上立马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给我脱鞋,力道没把握好,脚踝硬生生被拧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嘴里含糊不清的喊:“轻点,疼……”


脚被拽回去,我皱着眉毛还想往回缩,那是真疼啊,被人拦了动作压住小腿,鞋袜都脱去之后我当他折腾够了就想接着睡,但反倒被拉了往床边一点,再然后,一双脚沁进温热的水里,被人不轻不重的捏着。


一开始是疼的,特别疼,还有些痒,我就拼命的扑腾,后来慢慢竟有些舒服,暖呼呼的,脚底和脚踝被很细致的捏揉着,我都忍不住哼哼出声了,哼完之后就特么的彻底清醒了。


一个羔儿蹦起来,睁开眼睛,闷油瓶蹲跪在我床边,刘海和脸颊上都是水。我扑通跪地上撩了袖子就给他擦脸,一边叫喊着对不起我错了,差点直接哭出来。


我艹,那是闷油瓶的脸啊,是张起灵的脸啊。


我狠狠的艹,那上边特么的是我的洗脚水啊……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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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晓得自己越来越热,按说这么个春夏相交的季节,我穿件衬衫而已,根本不至于出这么多汗,一方面是紧张的,一方面却是闷油瓶手下的动作撩起来的火。


闷油瓶终于觉着差不多了,把我脚往床边一搭,一手端了盆子就要去倒水。我蹦下床抢过来,脸上笑得都特么的僵硬了,也没管闷油瓶,直接端去卫生间里倒掉,然后赶紧往浴缸里边放水,嘴里喊着:“小哥,你先坐着歇会儿,我给你放水洗澡,好了喊你。” 我不敢让他看见我,刚偷摸照了下镜子,脸上涨红的和猴屁股一样,这是大头,我那下边的小头肯定也是这样,我得自己缓缓,忒丢人了这。迅速脱了衣服,用凉水把自己冲了一遍,穿上旅店提供的浴衣,悲催的发现,我没法让闷油瓶给我递衣服进来,包里有我不想他看见的东西,没有擦头发,由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瓷砖上边。


水放好之后我才出去喊闷油瓶,他站在窗台那里向外看着,听见我喊他回了头,眼睛里有些询问,我说:“小哥,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刚才真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他摇摇头,又看了外边一眼转过身低声给我说:“要下雨了。”然后越过我往浴室进去。


我走到窗边往外看,不晓得什么时候天色真的就暗了下来,看不见乌云,但的确是暗的。


我是真的累,两天的奔波,酒醉的头疼,外加被闷油瓶意外举动的惊吓,哪里有心情去管下不下雨,开房间的时候并没想着会住多久,随手开的就是单人间,一张床,躺上去的时候突然想,自己真特么有先见之明啊。


闷油瓶洗澡连门都不关,我靠着床头看了会儿那门,傻兮兮的笑了笑,搂过旁边的枕头直接就睡着了,很累,我信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自己走掉,所以很安心的真就这么睡着了。


其实睡的并不踏实,闷油瓶冰凉的身体一挨上来我就醒了,很凉,我闭着眼睛伸手过去搂他,脑袋也贴过去一点,等嘴唇贴上他脸颊的时候才惊觉他不是背对着我的。我想挪开,毕竟这会儿他肯定醒着,还面对面的,可身体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寻着印象中那薄而寡淡的嘴唇。

闷油瓶真凉,裸露在浴衣之外的身体凉凉的,脸颊凉凉的,嘴唇,也是凉凉的。我特别想温暖他。可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这是个梦,因为太美好了,怎么都怕会碎掉。


没有任何回应或者拒绝,跟那一晚一样,他就安静的任由我搂着抱着亲着。心里突然有些不甘,很不甘心,特别不甘心。嘴里叼着他的唇角,直接咬下去,力气很大,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这才算满意。忍不住伸手去找他浴衣的带子,直接拉开丢出去,翻了身就压上去,脑子里和跑马灯一样的乱,热,还没等我揪住他裤腰手到底是被抓住了。


“吴邪。”


我睁开眼睛彻底清醒过来,外边果真下雨了,天色很黑,可没有闷油瓶的脸黑,他动作利落的把我掀下去并且压过来的时候我想,这次完了,我没被血尸禁婆海猴子弄死,也没被人心给害死,最后特么的是因为意图侵犯闷油瓶未遂被他掐死。


我没挣扎,直接又闭上眼睛,这也算死得其所了,你想要我的命,我一点舍不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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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的气息离得我太近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伸手捏死我的角度和力道,我不动,心里平静的很。


我吴邪上半辈子是个富二代,纨绔子弟,该享受的也享受的差不多了。下半辈子斗也倒过了,钱也赚过了,人也杀过了,没什么太大的遗憾。末了末了,也特么的尝过爱情是啥滋味儿了,虽说还没走到搞对象那步,可好歹是死在心爱之人手上,我不情愿什么,反正他把我折腾的够呛,我也把他折腾的够呛,谁也不让谁安生,这结果挺好……


不对!去你妈挺好,老子还没告白好个鸟啊!我特么的把自己生生掰成个弯的,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我能没有遗憾么我!


要说还得是生死关头拎得清,人的爆发力绝对是无穷无尽的,我睁开眼睛就开始嚎:“小哥,等会儿等会儿,你先别弄死我,好歹让我把遗言交代完,不然变粽子我也要来找你的!”说完我一把抓了闷油瓶的肩膀就把他打我身上掀下去。


我怕他就是被我一时动作弄的呆滞了才放过我,反应过来不给我机会表白,侧身一个驴打滚直接从床那边下了地,几步奔到离床最远的椅子后边蹲好,耳朵竖起来听,没有追过来?嗯,的确没有追过来……


我这才放心打椅子后边露出小半个脑袋往闷油瓶那边看过去,他坐床边上看我,脸色阴沉,一呼一吸都夹着寒气儿,我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给他说:“小哥,我知道我不对,我畜生,我不是人,我想那个啥你,我特么的就是猪粪脑子,你想掐死我是应该的,我也没啥可辩驳的,可是你让我把遗言交代了行不行,不然我死也不会闭眼睛的。”


闷油瓶脸色又黑下去几分,估摸着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也对,他什么人啊,来天上那就是神,下了地就是王,我敢打他的歪主意,活该找死,这回我爷爷跳出来也救不了我。


我看他虽然脸臭的很,但的确没有下一步动作,心想他这是默许了。张着嘴就想说一句“闷油瓶,老子喜欢你。”,可特么的闷字还没出口,电话铃就响起来,闷油瓶没直接掐死我,我特么的好悬先把自己给憋死。


接电话的时候我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张嘴就骂娘:“艹丨你妈,老子赶时间交代临终遗言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慢了直接清明端午上我坟头说去!给你三秒钟,开始计时!”


电话那边静的不像话,我心里默数一二三就要挂掉,小花来对面直接吼出来:“***给谁交代遗言!哑巴张呢?让他接!”我捧着电话直接摔出去,艹!感情这就是现世报,谁让我下午打电话挑的时间不对,这遗言我也甭交代了,气都散了。我看着床上闷油瓶死盯着我摔出去的手机看,别说表白了,我这会儿就想直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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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特别窝囊,不过就是一句喜欢,那日里我对着小花说出来,顺口的就和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并且通顺,可对着闷油瓶,我开不了口。


他记得我,这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可记得又能怎么样。不管是五年前我来三叔楼下第一次遇到他,还是两年前他为了我去长白山上给万奴王打更,我们俩的交情和关系来明面上摆着呢。哥们,兄弟,战友……没有更多了。


我和闷油瓶,胖子他们还下地那会儿,道上的确是传过些什么的,尤其不晓得二叔手下还是三叔手下哪个嘴溜的说出去我把胖子和他从地底下拉上来那次之后,明里暗里的就有人嚼着舌根子。也没太难听,顶多就是说,老吴家怕是要绝后了,唯一的独苗苗闹不好是个二椅子。

这话没人敢给我说,可我还是听着了,听的真切,记忆也深。第一个反应是呆滞,第二个反应是释然,完全没有恶心或者排斥之类的。后来发生了那事儿,我听着他们嘴里喊着闷油瓶的名号真的差点哭出来,再疼我都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可听见哑巴张这仨字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想哭,特别害怕。


闷油瓶盯了我电话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我。他问我说:“吴邪,你想交代什么?”


我被他问得愣住,本来就没多大的胆儿,这下彻底完蛋了,交代什么?艹,我倒想嘴皮子一张一合就交代了,可你丨他妈别这么看着我啊。


“没什么,我就想问你为什么骗我说不认识我。还有你那耳朵和手到底怎么弄的。”表白是不可能了,但我想知道的事儿还是有的,趁着闷油瓶主动开口问了,当然要一起弄个明白,不然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


闷油瓶的沉默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我想了想,他不想说,我逼他做什么,我记得他以前问过我一次,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那次我就特别难过,当时并不晓得那是什么感情,就是心里堵的慌,后来知道了原因反倒不难过了,就是偷偷骂了自己几次矫情的像个娘们儿。


我走到闷油瓶面前,蹲下去,抬头看他:“小哥,不想说就别说了,可你能不能以后照顾好自己,就当帮我这个临死的人完成个念想。我想你好好的,我知道你强,你有本事,可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我死了,怕就没人追着给你上药裹伤了,所以你别老是让自己伤着,外一哪天你走我坟头给我看见你一身的血,黄泉路上我都走的不安生。我说完了,你可以动手了。”我闭上眼睛,心里叨念着说小哥你下手可利落点,其实我特别怕疼的。


“出来的时候墓道塌了。”闷油瓶很平静的开口,我闭着眼睛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合计半天,睁开眼睛问他:“你是说你从斗里出来时候墓道塌了,手被压伤了?”他点头,我来心里挠墙,艹,真简洁,亏我理解能力强。


“那耳朵呢?老陈给我说是中毒了,谁做的?我去弄丨死他!”


闷油瓶这次摇头:“药错了。”


“吃错药?”我下意识的问出口,看他点头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我擦,闷油瓶你三岁小孩啊,还吃错药。我去拉他的手,右手,捧在手心里一遍一遍的摸,我说:“会好的。”鼻子一酸,眼泪直接下来了,赶紧撒手,起身往卫生间跑。


我笑不出来,闷油瓶不会无缘无故吃错药,他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必定是些关于身世记忆的东西,怕是他来青铜门后边得了什么线索,这药说不定是可以帮他恢复记忆的,所以他才那么执着的把药吃下去。结果被摆了一道,目的没达成反倒伤了耳朵。


我心疼。可我帮不了他,现代医学再先进,遗传性的疾病还是有些治不了的,我只能看着他折腾自己,我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发现自己特别没有用,从前看着他挡在我面前流血受伤,现在还不是一样,我以为这两年我变了,我强大起来了,可实际上,我还是特么的一样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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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睡下了,屋子里静得很,可他呼吸特别轻,只能听见隔壁胖子打呼的声音,我把浴室门关上,胖子的呼声就也远了。


蹲在床边看闷油瓶,他睡得好像很沉,我看了很久他都没醒,我低声喊他小哥,他也完全没有反应。脚蹲麻了我就干脆坐地板上看着他,心说,搞不好小花那通电话救了我一命,虽说我宁愿他不要救我。


“小哥,你说我是不是特窝囊,其实我特别想亲口给你说的。”我看着他自言自语,声音小的不行,害怕吵醒他。


胃里早就吐的没有东西了,这会儿安静下来就开始犯疼,我捂着肚子想站起来,没有力气,干脆就蜷着身子歪倒在地上,只是动作不敢太大,不停催眠自己待会儿就好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胖子不知道哪里联系到的车,很破烂的面包,不过比我来时候的三轮子强,胖子把我们带的东西一股脑丢后备箱里,自己就坐副驾驶去了,后边两排座,我特没志气的坐到最后边,不敢挨着闷油瓶。


胃疼,早饭没吃,不敢吃,怕吐。喝了很多水,半路让司机停了三次车,吐了两次,头也开始疼,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东西都看不大清。最后一次下车,扶着车门干呕了好长时间,吐不出来,恶心的要命,闷油瓶下来扶我,手一挨着我就顿住了,眉毛皱起来告诉胖子说我发烧了。我特么的来地上睡了一宿,加上宿醉,不发烧才怪。摆手给他们说没事,上车直接躺倒在后座上不想再起来。


闷油瓶非要坐我身边,我就只好爬起来给他让地方,最后那段路我靠在他腿上睡得特别安稳,梦见他站在青铜门后边给我说再见,心里没有难过了,只是胃疼的更厉害,到南宁直接进了医院,挂了三天点滴烧才退下去,胃痉挛严重,大夫让我做胃镜,死活没干。


小花第二天中午到的,我那时候还睡着,要不是他和闷油瓶动手,我估计我都不会醒。睁开眼睛就看这俩神仙来我病房里边抡开了,隔壁床的大爷吓得直接按床头铃,大夫护士听到声音冲进来,根本插丨不进手,我反应不过来,身上没力气,真想直接把滴流瓶子摔他俩脑袋上。


雷子比胖子到的快,我看着全副武丨装的两个高个儿差点笑喷出来,艹,武装特丨警!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啊。那俩人从后边想偷袭闷油瓶,还没近身就让闷油瓶直接一脚一个踹门外去了。


又进来几个,这次冲着小花,离得挺近了,我刚开口要叫他,就听见枪响。没伤到人,他俩倒是停了,脸上都黑的很,我心里就替这一片的苦逼哀悼。招惹谁不好,招惹他俩。


后来这事儿怎么摆平的我没问,解家的关系网遍布四海九州,我倒是一点没担心他俩会被弄进去。就是想不明白他俩到底为啥动手。私底下问胖子,他摇头晃脑给我说不知道。我咬牙切齿扑过去掐他脖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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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胖子和闷油瓶都出去了,没给我说去干什么,小花坐我床边,手摸上来,确定烧的确是退了,才同意让我出院。这几天我心情都挺好的,没焦躁也没有波动,烧退下去之后,像是又活了一遍似的,精神好的不得了。怎么都躺不住了,就给小花说出去喝酒呗,医院的病号饭太难吃了,我想吃肉。


小花揉着我头发说好,我坐直身子就看见他领口挡不住那块一个好大的牙印,咧开嘴笑话他,故意问他怎么弄的,小花脸色立马变了,咬牙切齿说给狗咬的,我就笑的更是停不下来,伸了手就去拉他衣领,我说:“花儿,儿子大了不中留啊,你可得注意身体。 ”小花气的过来抓我痒,俩人来床上滚成一团,特别乐呵。旁边床大爷皱着眉毛看过来,我听说他天天哭喊着要护士给他换病房,心里很是同情。


我和小花闹够了就出去吃饭,医院门口两排饭馆,随便进去一家,我还穿着病号服懒得换,本来以为能装把另类,进去一看,半屋子的人都和我一个造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医院大食堂。


要了隔间,点了一桌子菜,小花说我胃不行不能喝酒,我挤兑他像个娘们儿,根本不理他,启开啤酒直接送嘴里去,男人吧,其实都离不开三样东西:烟,酒,女人。


菜上齐的时候我都喝了三瓶了,小花不喜欢啤酒,自己要了瓶二锅头,用小杯子一口一口的抿。我等服务员都出去了才开口问他:“你跟小哥到底瞒我什么了?”


小花撩了眼皮子看我,那眼神特鄙视,他说:“我就知道你没那好心请我喝酒,原来还是因为他。”我就笑,你都猜着了干嘛还 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儿,他不肯说,我不问你问谁。


小花嘴巴严实的跟棉裤腰一样,我都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没撬开他嘴巴,气的直骂,本来想的好好的,把他灌醉了套些什么出来,结果他没啥事儿,我半路去厕所吐了两次,不甘心的很。


胖子打电话给小花问我们哪去了,小花说了位置,没一会儿,胖子和闷油瓶就一起进来了。我靠在小花怀里还在不停的给他灌酒,听见隔间门开,一抬头就和闷油瓶对上眼,立马坐直了身子不敢再摇晃,其实看人都好几个重影。


胖子这几天也没怎么吃好,硬是又要了好几个荤菜,坐我对面就开始数落:“我说天真,你不厚道啊,吃肉喝酒都不知道叫上胖爷,亏我那天扛着你爬了五楼。下次就不要管你。”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眼神哀怨,我傻笑出来,怎么都停不住。


那天到南宁市区的时候,我烧的都要昏迷了,根本没法自己走,下车都要闷油瓶扶着,本来他要背我,我想着他手不方便死活不让,一把推开他,结果迷迷糊糊摔了个狗吃屎,胖子看不下去,直接把我甩肩膀上就往医院进,住院处在五楼,胖子就又扛了我五楼,闷油瓶一直来我们身后跟着,我像个麻袋一样大头朝下,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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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来了之后气氛就跟刚才不一样了,我让服务员再拎一件啤酒进来,小花问我说你这是不要命还是怎么的。我说我高兴,哥几个没一起喝过酒,当然要不醉不归,完全忘了之前胃疼的教训。


闷油瓶很乖,坐在小花对面的椅子上看天花板,我等服务员把酒送进来启开三瓶递到他俩手里:“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会动手,都是大老爷们儿的,喝了酒这事儿就算过了,以后还是兄弟。”说完一口喝了自己手里的。


他俩打架八九不离十跟我有关系,都是我兄弟,我肯定要管,还好他俩都算给我面子,一人一口直接干掉。


闷油瓶不说话也不吃菜,我给他酒他就喝,不管他他就看天花板。我笑得都有些僵硬,最后没办法,扯了胖子换地方坐他身边,我说:“小哥,菜不合胃口?那你再点点儿别的。”说完喊服务员进来拿菜单。闷油瓶摇头,我硬逼着他又叫了几个菜,把他餐碟里堆得满满实实的,看着他全部吃光才又笑起来。我给他说:“小哥,我累了,咱回家吧。”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胖子的筷子和盘子碰在一起的声音,闷油瓶转过头看着我,我就对着他傻笑,然后看他轻轻的点头,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到小花结账的时候都不肯撒手,服务员看着我吓得脸都白了,我就只会笑,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小花回了北京,堂口不能不管,他时间很紧,没空送我回杭州,在飞机场分手的时候,他拉我到角落里,让我留心道上的动静儿,马六没逮着,不晓得会不会再回头报复。我笑说随他吧,我就想带着闷油瓶回家过几天安生日子,如果可以的话,把杭州的事儿结束掉,然后带闷油瓶去国外治耳朵。胖子给我说美国有一个耳科专家很神,我不知道这消息他哪里来的,但总是要去试试看。


小花叹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去北京的飞机在我之前,那边都开始准备登机了,他才给我说,老陈寻了些土方子,等他回北京邮寄过来,也许有用。我真心感谢他,小花把我抱进怀里的时候很小声的说:“吴邪,你怎么又瘦了。”然后转身登机,没回头。


我手机那天晚上直接报废,所以小花给我那条信息是发到闷油瓶手机里的。那时候小花应该刚上飞机,闷油瓶接到短信看了一眼转手递给我,我接过来看完,直接把他手机也摔了。


小花的短信只有一句话:吴邪,你离开我家那天说的话我告诉他了。


胖子没看见短信,只一个劲儿在旁边骂我败家子儿。我低着脑袋恨不得弄死自己,根本不敢去看闷油瓶,不停的和胖子瞎扯。


胖子说要去杭州呆几天,所以我们仨一起,上飞机的时候我心都跳的特别快,我第一次知道,我根本没准备好。


重新站在杭州机场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些情绪,说不上好坏,只是觉得不真实。半个月之前我从这里离开的,当时本没有再回来的打算,如今还是回来了,带着闷油瓶和胖子一起回来,这在之前,是我连想象都不敢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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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沈七的时候我下意识把闷油瓶往身后拦,绷紧了身体挡住他和胖子,沈七脸色很不好,憔悴的很,身上脸上脏的不像样,就这么在人山人海的机场里突然跪在我面前,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他给我说:“三爷,我对不住你,三爷,我没家了。”说完捂住脸低下头,肩膀猛烈的颤抖着。


我没去拉他起来,胖子不认识他,跳出来问我是谁,我说是我以前的伙计。胖子就想带他一起回去,我去看闷油瓶,我不想他和胖子觉得我心狠成这样,放在以前,别说是伙计,就是一个路人向我伸手我都会去拉,可我现在不想去拉沈七,一点都不想。


王盟带着几个下边堂口的伙计从人群里跑过来,我们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显眼的要命,胖子还在一边嘟囔我说赶紧把人拉起来回去,在这多丢人,可我不动,看见王盟过来了,扣进皮肉里的指甲才放松下来。


王盟看见沈七的时候也是一愣,走到我身边看看胖子又看看闷油瓶,然后拿眼神询问我。我点点头,他才低声来我耳边说沈七老婆孩子之前被人绑架,后来马六跑了之后直接撕票,沈七找到的时候,人都臭了。我又去看沈七,突然间觉得他老了几十岁。


我和闷油瓶,胖子坐一辆车,王盟带着沈七他们坐的另外两辆。一前一后夹着我坐的这辆。一路上我都很郁闷,不晓得为什么要带沈七回来。


开车的是堂口的一个伙计,脸很生,恭恭敬敬的叫我三爷,他电话响的时候我皱了眉毛,看他接起来突然心口猛烈的跳动几下,下意识握住旁边闷油瓶的手去看后视镜,那伙计把手机开了免提,我听见王盟来电话那边凄厉的叫喊声,他喊:“老板快跑!”


闷油瓶出手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胳膊从靠背绕过去直接掐了那人的咽喉,胖子在副驾驶,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车子打了个滑撞上高速的安全带,开车的人踩了刹车,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冷笑。


我打开车门跳下去,前后两辆车里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沈七拿刀驾着王盟从车上下来,脸上是冲天的恨和愤怒,我拉开胖子的车门给他说带闷油瓶走,越远越好,别回头,也别回来,从兜里掏出钱包甩给他,告诉他密码是707070.胖子嘴上骂娘,伸手来拉我,被我一把甩开,掉头往沈七那边走。


我懂,他把他老婆孩子的命算到我头上了,只不过我忘了,这两年我亲自动手的事情太少,堂口大部分都交给了他,我忘了他并不是一个人。


王盟大喊让我走不要管他,结果大腿就被沈七扎了一刀。我眼睛都没眨一步一步走过去,身后车门开启,闷油瓶几步追上来拉住我。我回头看他,我说:“小哥,对不起,我没法带你回家了。” 闷油瓶不撒手,我就可劲儿的挣扎,胖子车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我一僵,不敢回头,冷汗一瞬间湿了整个后背。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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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闷油瓶的声音弄的胃疼,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算什么?老子又不是女人,你心疼给谁看?你心疼的又是谁?而且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让我看见听见。


“帮我把绳子解开,咱们得快出去,不然就别想出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抱着哄着,脑子突然清醒的很,屋子里的汽油味道太重,压过了陈年的霉味儿,闷油瓶被我突然出声弄的一僵,可抱着我的手臂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我稍微侧了点身子大声喊他:“解开解开。”紧闭的房门从缝隙里已经看得到火光,鼻子里闻得到呛鼻子的味道,艹,拿老子当猪崽还是怎么,想油焖啊。


闷油瓶的警觉一旦回归了,十个吴邪也没他的行动力,手脚被放开,我从椅子上掰下来两根腿,递给闷油瓶一个,然后拖着只脚就往门口去。还没到门口又回往后退,不成,已经进来烟了,这么出去不被火给吞了也得呛个半死。我把闷油瓶往身后揽,手就被他拉住,他喊我:“吴邪。”我没回头,嗯了一声。然后感觉不对劲儿,他声音怎么听着有点怪?


我回头,黑暗里第一次看见闷油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不理智的,不敢置信的,压抑而又想要发泄的,不是愤怒或者悲伤,说不清楚,形容不上来。但只有一瞬间,我当自己看错了转过头,把手抽出来,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能堵门缝的东西,更别说水了,刚我和闷油瓶被捆着的地方一圈汽油,如果火进来了烧到那里,今天真的谁也别想走了。


突然想着好歹身上衣服还在,一边往下脱一边喊闷油瓶跟我一起脱。手腕再次被拽住,他说:“到我后面去。”我一愣,然后突然笑了,对,他是闷油瓶,总是把我放在身后,替我挡住一切苦难和伤害的闷油瓶。不是我那些需要我去树立威信的手下,我不用非得冲锋陷阵,我可以放心的站到他身后,因为是他。


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后退,闷油瓶动作比我快,虽然他右手不灵活但基本不影响什么。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去要去塞门缝。我来他身后喊说小哥你等等,这样不行。说完脱了裤子和衣服一起扔地上,转过去就想弄湿,等感觉身后一道凌厉的视线直扫到我后背才反映过来,吴邪,你是多有二货啊,当着闷油瓶的面尿尿,你鸟不想要了吧……


可是这屋子里也没有水,干衣服塞进去也挡不了烟,反而更容易烧着好吧。我转过脑袋给他解释:“小哥你转过去转过去,现在就这条件,实在对不住。”说完不等他同意,压了底丨裤的边儿就开始放水,下飞机都没来记得解决,也算是成全我了。


脑子里其实有点乱,我这会儿清醒的有点过了,大发了,所以不太对头,可我自己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头,三两下搞定,拎了裤子就往门口去,路过闷油瓶的时候他把我衣服裤子扯过去,蹲在门边开始弄。我想了想,趁他干活,往电视那边走过去,那东西留不得,沈七留不得,马六也一样留不得。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二叔想我放过马瘸子,怕是这带子的事儿二叔是知道的,马瘸子该是把这带子给了谁保管,所以才以为我绝对不会动他,不敢动他。艹,老子是不知道,知道当初就直接灭了他全家!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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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闷油瓶最后也没变成油焖猪崽儿,闷油瓶堵得严严实实的门被一脚大力踹开,我当时正把带子往墙上砸,力道下的很大,声音震天响,就像配合外边人踹门似的,门开了,我还没回头,就听见黑瞎子叫喊:“我就说死不了吧,你非让我踹,花儿哟,我要瞎了瞎了快扶着爷。”说完还哀嚎两声,特流氓。


小花跑过来拽我,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我遇过小花肩膀去看门外,火灭了,到处是烟,什么都看不见。我拨开他手就往门外跑,小花来身后喊我,我边跑边喊:“送小哥去医院,我去找胖子。”


路过闷油瓶的时候我都没看他,打算直接过去,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我昏过去的时候可是连疼都来不及,**丫还捏上瘾了是不是!


眼睛睁不开,脑子特别混,感觉有人拉着我的手,废了大力气想醒过来,动不了。我听见闷油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冷的很:“ 你说把他照顾的很好,就这么照顾的?滚!”没有听见第二个声音,有人走出去,有人关了门。然后耳朵边有人给我说:“睡吧,胖子和王盟都在。”声音很轻却特别能让人安心,然后是一声重重的叹息,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直接又睡过去了。


这两年几乎都不做梦的,因为太累,来不及做梦就睡了,来不及做梦就醒了,不晓得为什么,今天做了这么长的一个梦。


梦见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了,跟我一起,我们聊天喝酒,高兴的很,他们跟我一起回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醒过来是被胖子嚷的,来我耳边嚷着小天真你咋还不醒啊,胖爷再吃不着肉就要瘦了,你快醒啊快醒啊。


我被他嚷的受不了,死命扒开眼皮,就和胖子对上,胖子先是一愣神,然后整个人猛得扑上来抱住我,肋下一疼,我直接就嚎出来:“下去下去,你属狗啊,老子疼死了!”胖子嘿嘿笑着爬起来站床边就盯着我看,看得我特别不自在,我一边撑着手想坐起来一边给他说:“你干嘛,就算老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犯不着这么看我啊,你当瞻仰遗容啊。”


胖子一边往旁边呸了一口一边念叨我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什么瞻仰遗容,胖爷我这是激动。小天真,你昏着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喊胖爷就怕我出事儿,我来边上都听着了。九爷也给我说了,你都快虚脱了还想着要去找我,啥也不说了,胖爷这儿记着呢。”说完朝自己胸口指着,我一乐,心说你救我的时候还少了?


胖子看我拧动半天起不来赶紧过来帮忙,还特体贴的来我后背塞了个枕头让我靠,我看看周围,单独的病房,特别眼熟,这两年常住的这间,跟我第二个家似的。可是很空,只有我和胖子,我张嘴想问小哥呢,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没问,只拿些没营养的话跟胖子扯皮。


胖子说,小花到北京就被来杭州这边的伙计通知我手下的人动向不明,好像在筹备什么。赶紧拎着黑瞎子直接又飞过来,打通了所有关节,那飞机差不多可以说是他花钱包下了。


我心里感激,不为别的,换个人小花不会这么上心费力,只有我这不成器的竹马,总也不给他省心。肚子不舒服,伸手把滴流拔掉,想去小解,胖子立马叫起来:“你干嘛啊,胖爷给你举着,这还有半瓶呢,多浪费。”我摆摆手,再让它滴下去我就直接来床上画地图了,也不晓得到底打了几瓶了。


这两年也没少受伤,身体的适应能力真神奇,搁到再早几年,这一通连打带吓的,估摸直接嗝屁了,现在好了,一觉下来,除了还有些乏,疼痛都很轻微。


下地的时候才看见脚踝被上了夹板固定住,咬紧牙齿忍住没直接去拆了,不想给胖子看见我失态。这间病房我几乎是每月都要来报道的,跟来大姨妈一样精准,所以熟的很,胖子扶我到卫生间门口,我说我自己行就进去关了门。


解决完洗手,镜子里的人陌生的很,消瘦憔悴,头发乱的像草,我看了一会儿,听见胖子在门外敲门才出来。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44

抓到马六那天,下很大的雨,我回杭州之后的第一场雨。我在斗里没有单挑过血尸粽子,在疗养院被禁婆追的抱头鼠窜,雨林中的蛇都可以欺负我,但是人不行。人心更不行。


所以我得狠,我得比谁都狠,不然就活不下去。


小花最近推拿按摩的手法越来越长进,加上在他逼着看着的劲头底下,我硬是被木板夹了五天才撤下去,脚伤好的虽然不算彻底,但已经不瘸了,小花出手的时候我扑过去拦了,我不怪他想背着我做了马六,毕竟他骂出来的话,别说我是个人,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也特么的忍不下去。可我还是拦了,我抱住小花的腰,贴着他身体好近,我给他说:“小哥,我自己来,别让他的血弄脏了你。”


怀里的人身子瞬间僵住,我笑出来,闷油瓶你真当我是傻的?小花做了二十几年的花旦,身上那股子胭脂味儿洗都洗不掉,更何况,你以为每次都拿左手抱着我,我就不知道你右手不那么灵活了?就算这些我都注意不到,喜欢的人要是都能认错了,那我就不是天真无邪是二丨逼了好不好。


当初我认不得张教授,因为那时候你在我面前,如今我认得张起灵,因为你在我心里。


你居然真以为我还是当初的那个天真无邪,我能不谢谢你么。


我杀过人,甚至当着闷油瓶的面杀过,想当年大奎就是。如果有不同,那时我是被形式所逼,现在是被人心所迫。


可说白又有什么不同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白了,我就是自私。人就是自私。装出个清白样给谁看呢。


有伙计架着马六,他长得和马瘸子很像,骂出的话都特么的差不多,我松了手,遇过闷油瓶的身子,一眼都不再看他。蹲到马六身前,笑得特别漂亮。我说:“看不起三爷是么?成,那就别看了。”手起刀落,废掉他两个招子。


马六嚎得跟杀猪一样,心里知道我不会留他,连求饶都省下,嚎完继续骂,骂的特别脏,专挑我听不得的骂,专挑我不想给闷油瓶听去的话骂。


我继续笑:“你话太多了。”扼住他的喉咙,手下使力,马六呼吸不了自然的伸出舌头,真恶心,我睁着眼睛看自己直接把刀子顺着他喉咙插丨下去,他挣扎的特别厉害,时间却特别短,没一会儿就死彻底了。我站起来,不回头,从后门直接出去,外面雨好大,我走过的地面上,雨水冲刷下来立刻变成绛红色的,那不是马六的血,特别红。


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有血,我心尖子那里,全是血,特别脏。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45【未满七周岁者慎入】

雨声好大,我走的有些踉跄,我想回头,特别想,是不是我回头了,他就会再朝我走过来一次?可我不敢,我脏,比马六那种人还要脏。身上手上都是血,洗不掉了。


一个人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行走,时间还早,可天色已经全暗,铺天盖地的云和雨遮挡住了所有可能残余的光,我看不见光。


悲催的意识到,马六的死并不是最终的完结,这几天,报仇或者说报复被我下意识的握在手里,成了救命的那棵稻草。我晓得闷油瓶为什么要拿小花的脸呆在我身边。他真好,真良善,他知道我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面对他。在小花给他说了我的心思,在他知道了我那段见不得人的过去之后,我不想见他,不是不敢,只是不想。我从来都没觉着自己是个女人,所以一直以为无所谓。


可他那一声一声的“我在。”虽然轻的飘渺,砸在我心口却疼的实在。


走到大路以后,就有人用诡异的眼光盯着我瞧,天色比夜还黑,雨更大了,前面的路再看不清楚,我停下来站在原地,很久,终于肯回头,去亲手揭开谜底。


闷油瓶站在我身后很近的距离,我看着他,突然哭出来,泪水清晰了我的视线,他一步一步走近我,他说:“吴邪,我想带你走,不知道还晚不晚。”我哭着哭着就笑起来,扑过去 ,顾不得路人的侧目,倾盆的雨水,周遭的一切,我想大声说给他听,我想大声到全世界都听得见,我愿意。


一直以来,我只知道我喜欢张起灵,很喜欢很喜欢,听不得他的名字,听不得他出事。直到把他抱在怀里再放不开手,我才晓得,他是心头的那块肉,割不掉,割了就是死,那不是喜欢,是蔓延到骨血里的痛。


天角绽开一道闪电,划破了层层叠叠的黑暗,闷油瓶拉起我的手,往家的方向跑,我被他拉着,脸上挂着笑,眼里却都是泪水,我不敢眨眼睛,这个梦,美好的让我舍不得醒过来。


一切发生的都很自然,开门,上楼,脱衣服,他不说话,只认真的看着我,我一直在哭,停不下来,可心里高兴的很。等两个人身上都再没了遮挡,我拉着闷油瓶到浴室,他身体好凉,热水浇下来,我们俩本来就湿的彻底,这会儿干脆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抱住我的时候,很温柔,头埋在我肩膀里,他说:“吴邪,你怎么会这么瘦。”我笑,侧头去亲吻他的耳朵,一遍一遍的来回反复,感觉他身体一点一点温暖起来,心里满足的很。轻轻咬了他耳垂一下,我说:“我爱你。”


我带他去卧室,单人床,很小,他压在我上面,抱得我好紧,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这样的拥抱这样的亲吻,炙热的要把我融化掉,我将身体为他全部打开,这一次你情我愿。



=================== 正文第一部【跟你回家】完结 ==================

楼主:青铜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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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3-05-22 19:28:00

更新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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