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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老张,三爷喊你回家吃饭》 by二货LM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02

我的房间终日不见阳光,太刺眼并且疏离。习惯了呆在暗无天日的墓道里,对温暖有向往却也的确怯懦,如同对吴邪。


黑色的影子扑过来挡住了肆意的光。被拥抱的感觉真暖,可心里更多的是害怕,他离得这么近,会不会闻到骨香?我没有这么惊慌过,推开他,希望他离我再远一点。


我盯住解语花,很想直接一个杀招灭了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带吴邪过来,难道他不明白我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尸化的可能,他在我身边被伤到怎么办,那是我不能接受的。


解语花却并没有看我,他盯着吴邪的方向,脸上是不解和心疼,刺眼的很。


我压着气坐回去,这样不行,得把吴邪弄走,呆在我身边随时都可能是危险,我想揪住自己的头发,忽视掉心里的那种贪婪的不甘。隐在暗里的那只手紧紧的攥成拳,皮肉的疼痛勉强让我冷静下来。我不去看吴邪,怕自己会冲动的对他说“带我回家”。


终于平静下来,心里突然空的很,觉得有什么流淌出去,有恐惧,怕再回不来。这些都是我不熟悉的感觉,也许在漫长的生命当中曾经有过,但已经忘记,现在却真实的让我害怕。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哑巴张也会害怕,估计连吴邪都不信。


吴邪到底还是走近我,蹲在我面前,温暖的手摸上我的脸,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很轻很温柔,好像害怕一用力我就会碎掉,可那一刻,所有的不安都不见了。他总是这么固执,并且,从不放弃。


忍不住想去看他的脸,想他,特别特别想,他的眼睛真明亮,是行走在阳光下才有的那种明亮,很是漂亮。


他说:“对不起,我刚刚认错了人。”


他说:“你好,我是吴邪。”


我在心里苦笑,他以为我又忘了他。胸口很疼,他真傻。别开视线,这样也好,给我时间,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袖子被他拉住,我不动,没有拒绝,贪恋他的碰触,甚至希望时间不要再往前走。他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安。我心疼,可我没办法,我不能拿他的安全做筹码,这个决定不需要犹豫,我宁愿他怨恨我也不要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生病了?我低头去确认他的脸色,他瘦了,黑眼圈很明显,但不像生病,脸上有笑容,不好看,笑得特别疼。


他叫解语花的名字,眼睛却始终看着我,始终对着我笑,那个笑容一直是我贪恋的,但这一刻却比太阳还刺眼,不是我看错了,吴邪在哭。


吴邪,别哭……


我想伸手去遮住他的眼睛,可不行。死命压制的情绪需要一种发泄的缺口,我不喜欢他这个笑,特别不喜欢。可他还是笑,手抖得更厉害,颤抖的摸上我的眉毛,鼻子,嘴角,像在确认我的存在。眼睛突然变成了井,幽深静谧,要把我吸进去。他说:“小哥,跟我回家。”


握住我的那只手力道大得要将我捏碎,他在害怕,我比他更害怕。我说:“放手。”语气很凶,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


不敢再贪恋他的温度,那后果就算是我也承担不起。他很听话,几乎是瞬间就松开我,那一刻我很冷,特别冷。


他捧着鬼玺要给我,我手再抖,不敢给他看见,必须立刻离开,我想抱住他,可我,只能远远的推开他。


需要背对着他才能冷静的说出那句“我不认识你”。


其实我想说,我记得你。从来都没有忘记。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03

我隐在暗处看着解语花把吴邪抱上车,回手砸倒了一棵新生的海棠,转身回屋子里,毁掉眼前能看见的一切。坐在椅子上,什么都看不见。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解语花突然出现,脸色不善,质问我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吴邪,我去看天花板,平静很久才没下手捏死他。解语花离我特别近,身上胭脂味太重,不好闻,他揪住我领口,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想吴邪死那就继续。”说完转身离开。


到解语花房间的时候,吴邪正在看电视,手上捏着遥控器,很漫不经心的样子,看见我进来脸上瞬间带上光彩,我转头不再看他,走到餐桌旁边坐下,心里没有情绪,只是贪恋这种平和。


吴邪过来,坐在我身边,视线停在我身上,热的发烫,很暖。我安安静静的吃饭,尽量不让他看出我手腕的不灵活,吴邪给我夹了很多菜,很可口,有家的味道。


他和解语花喝酒,我坐在他身边,觉得很安心,看他偶尔笑出来的样子,没有下午时候的疼,终于放下心来。他把酒杯递给我,我接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他眼角红了一下,突然替他不值得,何必呢。只是一杯酒,你给了,我就会要,在你心里,我就真的那么冷血,那么没有人情,吴邪,我并不想你是这样看我的。


看到他狼狈的跑出去想都没想跟过去,他吐的很凶,身体不停的抖,我犹豫了那么一下,就伸出手轻轻的给他顺背,手指敏感的贴住衣料下边的骨头,吴邪,你怎么变得这么瘦。


他回头,眼里是不敢置信以及受宠若惊,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润,不清不楚的说谢谢,我都担心他会咬到自己的舌头,身体的反应很强烈,赶紧起身回去,坐在椅子上慢慢平复着,刚刚差一点亲下去,他嘴唇终于带了血色,很漂亮可口的样子。


吴邪回来之后仍旧拉着我和解语花不停的喝酒,一开始只是喝酒,后来话多了起来。抱着我的胳膊一遍一遍的喊我小哥,眼睛里的雾气很重,我仔细的辨别他说的每一个字,他抱住我之前突然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怨恨和不甘心,他说:“张起灵你个混蛋,老子想你啊!”龇牙咧嘴的模样,像种深山里的小兽,随时要扑过来咬住你的喉咙,至此,便是躲不掉了。惑人的很。


喊完就抱着我昏睡过去。解语花一直没说话,只拿眼神逼着我看,我低头确定吴邪真的没了意识,才敢伸手抱住他。解语花走过来要带走吴邪,我抬手拦住他。他突然冷笑了一下:“不想给我? ”


要不是怀里的吴邪突然动了一下,我可能真的会直接杀了解语花,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瞎子让我不要为难他,解九这个妖孽一样的孙子比他当年还能激起人的杀心,解语花能活到今天不得不怀疑是他命硬。


他把吴邪抱出去,留了一个炫耀的背影给我,我想扑过去咬死他抢回我的人,你凭什么可以抱他。可我只是坐在那里将剩下的酒尽数吞下去。这样窝囊的一个落魄男人,谁会相信是哑巴张。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05

一路逃回自己的房间,屋子已经被收拾整齐,回手关紧房门,顿时一屋子的骨香,特别刺鼻。

耳朵再次嗡鸣起来,刺痛,我抱住头蹲下去,等待缓解。好长的一段时间,疼痛才慢慢退下去,体力有耗尽的感觉,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听见床铺发出轻微的声响,愣了一下,晓得是黑瞎子给我的药开始发挥作用,屋子里的香味淡了不少,我躺下去恢复体力,用手指敲击床头柜,声音不大,但的确不再是全然的安静了。


身体慢慢恢复过来,我去打开窗户,把屋子里最后的味道散出去,又洗了个澡,水流淌下去,浴室里并没有特别的味道。


没有吃晚饭,我并不确定这药效是不是只是暂时,黑瞎子发来简讯给我说后天就会回来,我合上手机,突然很舍不得。


半夜听见轻微的响动,脚步声很熟悉,一路从院子里过来,在我门前并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
来,是吴邪。


我朝里躺着,不动,我想我是可以这样自私一次的,毕竟,以我现在状态,不知道下次能再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吴邪停在我床边站着,很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可能他并不知道我是醒着的,这样也好,免得他起疑心。吴邪这人有时候看着很呆很傻,其实他很聪明,并且冷静下来的时候主意特别正,很有些小奸商的味道,那时候的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特别引人注目。


床被压下去一块,虽然隔了点距离,可突然感觉屋子里带上了人气,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回头和他说点什么,可是我能说什么?


他伸手来撩我的被子,我听见很轻微的吸气声,并不像是叹息,正想转身看过去,吴邪已经跳到我床上抱住我,我放松自己,由他抱着,他在抖,怕是冷的,抱着我也许就能给他些温度。吴邪使了大力气,好像要捏碎我的力道,不疼。


我慢慢睁开眼睛,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冲动的转过去,感觉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插丨进丨我的指缝里,扣的很紧,可他的亲吻特别温柔,说话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我努力了半天终于是没有听清楚。


紧贴着后背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没有动一下,吴邪的黑眼圈很重,休息的不好,我想他睡得舒服些。


天亮之后吴邪接了一个电话,他松手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冷,他细心的给我压好被角,离开了房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我从被子里爬起来,一遍一遍的抚摸自己的手指,想象不久前它还与吴邪十指紧扣的姿势,是我从没想过的契合。


我没想到吴邪很快就回来了,表情很自然,可眼底有些情绪,我听不清楚他是跟谁打电话,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突然开始怨恨自己的大意,如果不是黑瞎子给我找到了这药,难道我再也听不见吴邪的声音了么,那是我不想去接受的。


他拉住我的手,很慢很慢的问我饿不饿,我摇摇头,盘算着时间,可能今天是最后一天,黑瞎子回来我就走,不可以犹豫。


当时我不知道,不是我不能犹豫,是吴邪不给我犹豫的机会,他到底还是猜到了,抓住我的肩膀质问我到底又瞒了他什么。声音嘶哑,是真的动了气。我把他的手打下去,没办法现在给他解释,如果这次我再回不来或者长生解决不了,又或者我最后还是要尸化,那么我不会给自己机会在靠近吴邪,我要他是安全的,不管这个代价是什么。


我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希望吴邪赶紧走,我不能再对他下手,他的身体远不如之前,脚上的伤虽然不重,但我看着还是刺眼,我希望他自己走,我不想再捏晕他一次,那样的疼,有过一次就够了。可最后我还是做了,他再次倒进我的怀里,最后的表情是不甘心和恨。我抱着他,叫他的名字,我说:“吴邪,对不起。”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07

再次坐在飞机上,心情有些起伏,在青铜门后我就仔细想过这件事,关于自己,关于吴邪,关于我们俩。


不是不知道吴邪对我也不太一样,可他毕竟是个正常人,他跟阿宁那时候是不是到了感情的地步我没深想,可终究是看在眼里。


有人说同性恋就像左撇子,会很难。可只要吴邪点头,我就能勇往直前。所以现在,换我去追他。


到达南宁机场之后我找地方买了个助听器,那天晚上吴邪抱着我说了什么终究是没有听清楚,那个感觉太不好,不想再有下一次,虽然戴着助听器并不很舒服但周围的声音的确清晰了很多,不耽搁,租了车子直奔上思。


那旅店不难找,胖子短信告诉过我吴邪的房间,问过前台,说是刚刚出去。我弄开房门进去,屋子里有吴邪的味道。


坐在沙发上等,并不急,很快就能见到他,我想了会儿是不是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比如说:“我回来了。”然后摇摇头,发现这举动很傻丨比。


不多时候,楼下传来吴邪和胖子的笑声,一路到门口突然止住,我睁开眼睛看过去,门缝是我故意留的,起身去打开,果然看见吴邪一脸的惊讶和惊喜,我坐回去,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很陌生的情绪。


他被胖子推过来,低了头认认真真的看我,问我怎么会在这。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想不出下句要说什么。


吴邪看到助听器的时候脸上表情变得特别快,好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我想给他说没关系,可能过些时候就可以摘掉了,可被胖子打断。他俩一起还是以前下斗时候一样的聒噪不停。拿了东西给我,我这才觉得好像的确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吴邪找了个借口跟胖子一起出去的,我想这样也好,本来我就不是喜欢解释什么的性子,胖子会告诉他,而且正好我需要确定吴邪刚刚要藏什么,他不想我看见,可动作太僵硬反倒是漏了底。


他俩出去之后我去翻吴邪的背包,拿在手里觉得特别沉,杜冷丁?吴邪什么时候需要这个了?他的脚那么严重么。我把东西放回去,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随他,只是不会让他再碰。这东西也会上瘾,虽然好戒,那也不行。


把东西吃光,翻出来之前本来是要寄给吴邪的草药,等他回来之后让他泡泡脚丨按丨摩按丨摩,有助于恢复,我回来了,吴邪就再不需要杜冷丨丁那种东西,我会照顾他。


站在窗口看见吴邪正大声的打电话,隔得太远只听见他喊解语花,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最后挂了电话就开始笑,我看见他笑就放下心来,坐回去等他上来。


吴邪一进门就是一股子酒气,胡乱看我一眼就往卫生间走,水流哗哗的响了会儿,他出来大着舌头跟我说了一句话倒头就睡,我看着他,晓得这人是喝大了。


感觉他趴着睡的很不舒服,我起身去拿了盆子接热水把草药泡上,然后帮他脱掉鞋袜。右手还没完全恢复,结果弄疼了他。吴邪皱着眉毛往后缩脚,像是撒娇一样喊疼,血液一下子冲到脸上,我不得不下了力气把他拽回来,提醒自己不要趁人丨之危。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11

吴邪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在做恶梦,一开始是胖子,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喊,我一直拉着他的手,防止点滴的针头偏出去。后来开始笑,在梦里低声的笑,很小声很小声的叫我小哥,声音温柔的很,可我心里明白,若是他醒过来,恐怕不会这么对我,他在躲着我,不管有意无意,我想这跟那卷带子有关,也许吴邪心里最不想的就是被我看见。可我到底是看见了,他虽然不说,可眼底的绝望那么的清晰。


胖子过来替我看着吴邪,我想了想就出去了。让人把需要的东西邮寄给我,又联系了几个道上身手不错的人,开了大价码,要他们去守着吴邪的铺子。


黑瞎子打电话给我,说是解语花让的,大体把吴邪这两年的事情交代了一遍,我越听心里越凉,恨不得立即回长白山踹翻那阻隔了阴阳两界的青铜大门,终极需要我去守护,那谁来守护我,谁来守护我的天真无邪?


我布置好回去病房,告诉胖子我的计划,胖子很诧异,不清楚我要干什么,他问我说:“小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和天真玩真假猜猜猜?那也不用非得是解家九爷吧,你想和天真套近乎直接变身胖爷不是更好?咱们铁三角的关系,那是外人比的了的吗?”


我摇头,没再多解释,只叮嘱他照顾好吴邪,等他醒了就打电话通知我,然后转身出去,我不信解语花,有些事儿,我得自己去查。


下午胖子打电话过来,我赶回医院,沿路买了些吃食,推开房门的瞬间听见吴邪叫我小哥,可他并没有看我。


我在吴邪跪下去的一瞬间险些撑不住揭露自己的身份,可我不能,吴邪现在这个状态,他可以依赖的也许只有曾经陪着他度过这一切的解语花,并且我确定,他现在恐怕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所以我忍下来,我想给他依靠,不管他依靠的是谁的怀抱。


带着吴邪回了铺子,给他说那些人是解语花的手下,他并没有怀疑,直接上楼睡觉,我看得出他真的很累,需要安静的休息,就让下边的人先离开,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他。


吴邪这一觉睡的很沉很安稳,我心里苦笑,原来这就是我给不了他的东西,可是解语花给了。

躺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想象那一晚十指紧扣的温度,我并没有信心他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样的靠近他。


吴邪醒过来就对着我笑,我扯了嘴角,尽量模仿解语花的表情,喊他的名字。吴邪的身体贴过来,我心里一凉,他想抱住的人并不是我。


吴邪紧紧的揪着我后背的衣服,整个人躲在我怀里,贴着我的心脏,轻轻说谢谢,那一声谢谢好像是一把刀,把我剁的粉碎,没有血液没有痕迹,痛的很。


第二天醒来之后,吴邪的状态好像一下子就完全恢复了,白天拉着我处理堂口的事情,晚上亲自下厨做饭,会问我做的有没有进步,我忍住皱眉的动作给他说还好。


晚上吴邪总是要抱着我睡,手脚缠的很紧,有时会突然压过来,稀稀落落的吻落在额头和嘴角,有缠绵的味道。我假装睡的很熟,很多次指尖刺到皮肉里才觉得没那么疼。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12【瓶子视角番外终章】

终于抓到马六那天我瞒了吴邪独自过去,可我没想到,最后一刻吴邪突然出现,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我,很平静的说:“小哥,我自己来,别让他的血弄脏了你。”


他原来知道。


吴邪松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背对着我,我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远离,眼睁睁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废掉马六的一双招子,眼睁睁看着他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将刀子刺进马六的喉咙。


眼前有一刻的恍惚,是很久以前,去往长白山的火车上他抬头朝我看过来,眼睛清澈明亮,笑容天真无邪。


吴邪站起来却固执的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从后门往外走,我没有一刻的迟疑扯下脸上的面具就跟了上去,只是几步的距离,可我没有勇气追上去,只能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等待他的一个回头或者是永远的抛弃。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吴邪一直以来跟在我身后的心情,卑微的,怯懦的,疼痛的,无能为力的。不敢再往前哪怕是一步,不敢伸手,害怕被拒绝,害怕被推开,害怕的要命。


吴邪转身的瞬间,我的心终于再次跳动起来,我一步一步走向他,这一次,换我来牵你的手。

他哭的很凶,似乎要把所有的埋怨委屈压抑和隐忍通通释放出来,我站在他面前,第一次这样小心翼翼的祈求一个人,我说:“ 吴邪,我想带你走,不知道还晚不晚。”那一刻,我把自己的心交在他手上,渴望被收留。


吴邪抱住我,用的力气那样大,大到我需要用整个生命去承载他的力道,我想把自己给他,生命给他,全部都给他。


身后电闪雷鸣,照应出前路的光明,我拉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跑,雨水不停的落在身上,却再浇不息胸口的那团火。


我抱住他没有任何遮拦的身体,很热,很疼,怎么会这么瘦。他侧头过来亲我的耳朵,那团火就彻底的燃烧起来,他咬着我的耳垂说:“我爱你。”


吴邪的身体和温度烧的我再没了理智,我以占有的姿态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 第一部番外【左手画爱】瓶子视角完结 =================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47

我问完下意识去看闷油瓶,他也皱着眉毛看胖子,我俩都被这事儿弄的有些迷糊。云彩?那丫头不是早就挂了,不然胖子也不能窝巴乃种地那些年啊。


胖子不出声,又伸手朝我要烟,我直接甩了一盒过去,然后就开始在屋里转圈,墙上壁纸是装修之后刚换的,不然我肯定就挠墙了。头一回,我们仨一起,安静成这样。


胖子耷拉着脑袋又抽了好几根烟,我实在是受不了走过去,抬手就是一拳:“你不是北派无人能敌的摸金校尉么,怎么锉成这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哪见的?我跟小哥一起去给你鉴定鉴定。是人就收了,是粽子就让小哥收了。”


胖子抬头看我,嘴巴张得老大,好像没合计我能这么说,半天把手里半根烟摔地上,骂了句艹。这才算恢复了神气儿把事情给我讲了一遍。


这一阵儿我跟闷油瓶都不管外边的事儿,马六死了之后也不是没有动荡,之前帮我看铺子的根本不是什么小花的手下,都是闷油瓶找来的,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诧异了那么一会儿,感情闷油瓶也有暗门,可也理解,他那人本来就没有看上去那么清白,我也没多问,只晓得后来找茬的人都被收拾了。闷油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的风声,道上人人称神的哑巴张投奔了吴家三爷,就是再有人想怎么着我,也多了份顾忌。


胖子一直在医院,我当初不放心别人,在一拨人里挑了个最老实的小孩儿照顾他。这孩子叫清明,他爹以前跟着我三叔,虽然比不得潘子,但也算忠心,清明年岁小,二十刚出头,他爹被人暗算之后就跟着我,很是老实。


胖子说的“云彩”,就是清明的表姐。我听着头大如斗,清明有个表姐?还特么跟云彩是一张脸,糊弄鬼啊。


要说到底还是闷油瓶最清醒冷静,我和胖子这边闹腾的要翻天,他轻飘飘冒出来一句:“你看清了?”


胖子一愣,老脸一红,半天才说,其实就是个背影,也没多清,就是像,真特么像,那腰那腿那屁股蛋子,像的没边。


我正抽烟,胖子这话一出来我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感情胖子惦记的就是这些玩意儿。成吧,我也没比他好哪去,谁让都是老爷们儿。


闷油瓶倒是淡定的很,问完四个字之后继续看他的天花板,由着我和胖子继续折腾。后来我一拍大腿心说我俩来着猜来猜去到底是多二丨逼啊,清明的表姐,我直接找来看看不就全清楚了么。当下就要打电话,却让闷油瓶给拦了,他问我这个清明的背景,我就说了一遍。闷油瓶皱了眉毛,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我不知道他是打给谁,闷油瓶又是说话简洁到极致的主,只听他叫人去查这个清明和他表姐,然后就挂了电话。抬头看看我和胖子,大手一挥,哥仨直奔楼外楼喝酒去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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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其实我都没来过楼外楼了,不为别的,当年闷油瓶临走一聚的地儿,我没窝火直接给平了已经很是了不起,哪里可能再来,如今不一样了。闷油瓶被我给拐回家,胖子也回来了,当然是要吃顿好的,再说昨晚闷油瓶不晓得抽什么风折腾了三四回,我这腰到现在还酸的直不起来,指望我做饭,还不如看母猪爬树来的实在。


胖子今天话少的很,虽然没像刚进门那会儿耷拉着脑袋,可精神气儿明显不够用,半瓶二锅头下去就瘫椅子上“云彩云彩”的叫个没完,我这边还得给闷油瓶夹菜还得搭他的话,两头忙乎的直想撞墙。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就问闷油瓶那边到底查得咋样,不行还是我来,毕竟清明是我手底下的。


闷油瓶把菜盘子一推斜了眼睛瞅我,明显的不爽,我只好点头哈腰的赔不是,我说:“小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可你看看胖子,这他娘的还是咱认识那个胖子吗?我也就闹不明白了,不就是个女人,这事儿完了之后,要是那娘们儿没问题,咱俩就做主给胖子办了,要是不成我再给他找一个,真是,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好不好,要胳膊细还是腿粗屁股翘的,一划拉一大把啊,闭了灯还不是一样。”我这边满嘴喷唾沫星子,就看闷油瓶脸色越来越黑,才晓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自己扇一嘴巴子过去,再不言语。


“云彩本身就是个问题。”闷油瓶淡淡的开口,说完低头继续吃饭,我愣住,心里又开始有那种不好的预感。这天下能让闷油瓶认为是问题的事不多,人就更少了,我可是还记得当年云彩倾心闷油瓶那事儿,俩人又是看星星又是听曲儿的,现在想来心里还直堵,心说那种勾人还挑档次的丫头可别再来一个,我跟闷油瓶这幸福小日子刚开个头啊,现在这社会,小三当道,二奶横行,再说我本来就少了胸口那两块肉,可没那个信心能一手屏退他哑巴张所有的桃花。


胖子哀哀的叫唤,叫够了手一伸,抓了瓶子继续喝,我看着就烦,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他拍醒,可心里也明白,胖子这样已经不错了,换我身上,估计当时就扑上去拉了人直接捆回家,哪里管他是清明的表姐还是端午的表妹啊。


那天喝到挺晚,半路胖子去厕所吐了两回,神智倒是越来越清醒,慢慢开始给我回忆巴乃的事儿,都是些挺早以前的事儿了。云彩穿猎装的样子,云彩做饭的样子,反正都是关于云彩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提起了闷油瓶的小竹楼,胖子说到这里突然很神经质的看向闷油瓶,他说:“小哥,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小竹楼被人重修了,还是两层的,跟原来差不多,我去过一次啊,没人,真没人。可收拾的干净,是不是你族里还有什么亲戚知道你这两年要办喜事,连新房都给你预备好了?”说完就眯了眼睛瞧我,笑得特得瑟,好像抓了我小辫子一样。

我脸上止不住烧起来,心说,死胖子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成么。但还是高兴,我晓得,胖子理解我俩,而且他很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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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胖子特仗义的甩出一打票子,我刚想说什么,眼尖看见他拿的竟然是老子的钱包,胖子笑嘻嘻把钱包扔我怀里:“天真啊,这东西你还是自己收好,胖爷先走了,等有信儿了记得通知声就成。”


我一把拉住他胳膊问他去哪,他回头冲我打了个酒嗝:“回医院。”我才想起来他伤其实还没真的好利索,后悔让他喝那么多酒。最后还是我和闷油瓶一人架一边把他送回医院的,也是巧,不用查了,清明和他那个云彩表姐都在,我一眼扫过去好悬直接把胖子扔了,艹,还真是云彩!


医院大夫看见我和闷油瓶架着胖子,本来秀秀气气的眉毛拧成两条麻花,一边喊人过来一边叨念胖子从来都不是省事儿的主,一到打针的点就没影,每次她都要满医院找几个来回才找得到,边说边要过来我手里接胖子过去。毕竟是个女人,没多大力气,我根本不敢撒手,胖子喝了酒比平时还沉,怕压坏了人家。


倒是胖子,一见了“云彩”自己就清醒了很多,可也不打招呼什么的,被闷油瓶拎了直接倒床上,可我看出来他很是在意那女人。本来想直接抓了清明问,又想到闷油瓶之前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干脆啥也没说,把人扔下交给医生,转身就和闷油瓶回家了。


让我和闷油瓶都始料未及的是,三天之后,收到两份喜帖,一份是胖子的,女方叫程染,就是清明那个长成云彩样的表姐。另一张大红的帖子上边,男方端端正正写着解雨臣三个字,我手里拿着两份喜帖,一屁股坐地上,半天起不来。


把我吓成这样的倒不是那两份帖子,而是小花喜帖里边夹的那张纸条:“吴邪,我喜欢你。”

闷油瓶在我边上,那字大得只要长了眼睛就一目了然,我抬头抽抽着脸皮笑出来:“小哥,花儿这肯定是跟我闹呢,帖子都递过来了,你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啊!”


艹,解语花,老子要弄死你全家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结果他全家没被我弄死,我那天晚上被闷油瓶做到三天下不了床,上个厕所腿肚子都直打哆嗦,咬牙切齿趴床上撕碎了两床被子。


一周之后胖子出院,胳膊上挂着程染来我铺子里要礼钱。闷油瓶那边的人已经彻查了清明家上下三代,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越是这样我越觉着不对头。没有问题那就是最大的问题。更何况,那程染出现才三天,就发了帖子出来,艹,母鸡下蛋也没这么快好不好。


我私下里和闷油瓶说过这事儿,他那时候还因为小花的一句玩笑跟我叫着劲儿,也不表态,我去医院几次看程染都小媳妇儿一样伺候在胖子旁边,清明也是一脸的高兴,索性也不管了。可能这样对胖子来说,就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50

胖子要回北京结婚,程染给人的感觉特别贤惠,说实话,除了那张脸,我真没觉着她哪里像云彩。不过脸皮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前并不觉得,一直只拿云彩当个小妹子看待,后来知道云彩背后的事儿才回想起些她的表情,天真烂漫的笑容,清脆的嗓音,每样都很娇俏可爱的样子,只眼睛底下的东西太多太杂,那时候并不明白,这两年见的人多了,很多情绪只要一个眼神也大概就能了解个七八。直觉程染心里有念头,可又实在没法子多说。


说什么?我那天私下里偷偷摸摸的给胖子说程染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躲闪,胖子立马不乐意给了我一拳,说那叫娇羞,我气的直翻白眼,她也不是要嫁我,娇羞个球,胖子才涨了半张圆脸贴着我耳朵说,他那天喝多把人家给办了,还是个处,姑娘家家的看见外人肯定不好意思。我愕然,至此,再不想搅合这事儿。


我和闷油瓶收拾东西跟着胖子一起去北京,他是我们里边最早结婚的一个,小花的婚期还要往后,我想着正好,省的折腾两回。坐飞机的时候闷油瓶一直在睡觉,他最近比早前下斗那会儿还嗜睡,而且睡的特别沉,每次醒来身体都冰凉冰凉的,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他不说,我不敢问。


胖子在北京的铺子这两年一直是他的伙计打点着,没多好也没不好,古董这行其实就是这样,我俩扯皮了一路,程染一直挂在胖子胳膊上,一直很娇羞。


胖子说程染家是很老派的人家,所以婚期有点着急。本来他害怕女方家里不乐意,结果那边配合的很,嫁妆比我们到的都快,我想了想还是单独去见了一次小花,想着小花在北京门道多,我出钱他出力,最短的时间给胖子制备一套新房出来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小花接我电话的时候情绪很是低落,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病怏怏的软,我问他在哪,想见一面,小花沉默半天说来家里吧,但是让我自己去。我说行,你等我。回头给闷油瓶说了。他也没反对,只低着头好像是又困了。


胖子是让我俩住他家的,我没干,他和程染的关系在那摆着,我哪里好意思去打扰啊,就算冲着胖子我不需要忌讳什么,可真心不喜欢程染,跟胖子打好招呼,把闷油瓶塞附近一酒店里边,打了个车直接去了解家宅子。


老远就看见小花倚着他家大门摆弄手机,还是粉红色的衬衫,惹眼的要命。可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身影有些落魄,我想了想之前打电话的语气,心说这人不是生病了吧。


车停住,我递了张红票子过去,司机嚷嚷破不开零钱,小花走过来说:“那就都拿着。”拉开车门把我扯出来,我被他拽着有些不高兴,感情不是你的钱,你败的倒是一个潇洒,老子现在可是要养家糊口的好不好。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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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时候被小花抱在怀里,其实这个时间很短,我的意识都一直是清醒着的,所谓的麻木昏厥反倒不真实起来。抓着小花胳膊站稳,还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小花皱着眉毛看我,特别担心,我没事儿人一样的站直身体,松开他的手。我问他:“药在哪儿?”小花看我的眼神特别的沉,我笑:“你不是让我选,因为我根本没得选。”


我选什么,让我眼睁睁看着闷油瓶去死么?开玩笑。


小花没回答我,视线越过我肩膀往后看,我回身,闷油瓶直直的朝我走过来,我松开小花的手迎过去,我说小哥,你也出来放水啊。说完拉着他就往厕所走,语气欢快的很。我知道,我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所以我得蹦跶个够。


闷油瓶被我拉着,没问我之前和小花说什么,我也不给他解释,去厕所解决完领着他又回了饭桌上,把椅子挪到他身边,一点没避讳的给他夹菜端饭倒酒。


于唯越和程染这会儿已经俨然一对好姐妹的样子,隔了点距离低低的笑谈,胖子端着酒杯朝我这边笑,我就扯了嘴丫子给他笑回去,不一会儿小花也回来了。我把我和闷油瓶的酒杯倒满,然后把酒瓶子放中间圆桌上边,一转,直接送小花面前,他也不含糊,给自己倒满又转到胖子那里。四个老爷们儿这就算是喝开了。


没一个小时,两个已经相谈甚欢的好姐妹胳膊挽着胳膊说是要去做美容,我们四个倒是很乐意,胖子直接把自己钱包双手交上去,程染也没客气,接过来,亲了胖子一口就踩着高跟鞋跟于唯越一起出去了。


她俩走之后,屋里气氛立刻不一样了。小花解了领口的扣子,连杯子都不用,一瓶一瓶的啤酒直接启开就往嘴里送,胖子更夸张,白酒都不用杯。我给闷油瓶说今天高兴,大家多喝点没事儿,他也没拦我,不知道啥时候,我们四个椅子就都凑一块了,天南地北的聊,可是不提从前,也不提过去。都是些酒桌上少不了的荤段子。没有丝毫的意义,但我珍惜,从今往后的每一秒我都珍惜,因为我没有时间了。


一杯一杯酒下去,我眼前开始冒出来好几个闷油瓶,我就伸了手拉他袖子,打小花手里把一瓶刚启开的茅台抢过来,手抖的厉害,等两个杯子满了,酒瓶子都要空了,胖子就在那笑我浪费,我瞪他:“老子乐意,今天我请,你俩都能摆个酒席,我跟小哥不成,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小哥,咱来喝个交杯酒吧,我吴邪这辈子就会喝这一次。我会对你好一辈子。”说完我站起来,特别郑重其事的举了酒杯,胖子在旁边使劲儿的鼓掌说咱们天真这真是出息啊,这是求婚啊。小花笑得很轻,可还是跟胖子一起鼓掌,我盯着闷油瓶看,我知道,这样的机会,我这辈子只有一次,我也真的会对他好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我不知道张起灵的一辈子该有多长,可至少必须要比我的长。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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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进去很熟门熟路的样子订了个包房,不大,我们四个人坐进去看不出还能塞得进几个妹子的样子。我才明白胖子也就是开开玩笑。


疯到挺晚,喝酒唱歌闲聊,胖子霸着麦克风,一开口都必须是青藏高原以上的调子,后来就只唱一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唱了很多遍,每次唱完都要喝上一口酒,脸上没有笑。


小花就端着杯酒在那发呆,闷油瓶更狠,打进屋把脑袋放我肩头就开始睡觉。我越过闷油瓶去看小花,小花就笑笑,用口型给说:“放心。”老子能放下心才怪!


最后是小花送胖子回去的,他那时候已经喝得很高了,嘴里开始不清不楚的念着云彩的名字,我有些担心,小花说没事儿,丢下我和闷油瓶就走了。


他俩走之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墙壁上的液晶壁挂电视反复播着消防知识一类的东西。我没动,感觉闷油瓶靠在我身上,心里觉得踏实。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当中听到一首歌,并不是闷油瓶的声音,睁开眼睛,是首很老的歌曲,小花今晚唯一唱的一首:《最浪漫的事》。


闷油瓶坐在沙发尽头的位置,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很是认真。我起身,仔细的去听,反反复复的播放着原唱,一直到我俩离开都没有停止。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晓得小花的用心,所以我感激,所以更加害怕。


胖子新婚,那几天我都没往他那里跑,接到过胖子的一个电话,他很开心的样子,我便是放下心来。


小花婚礼的前一天让我带着闷油瓶过去他家,他说想我给他做伴郎,毕竟竹马竹马一场,我应了下来,那一晚住在他家里,凌晨的时候就被揪起来准备婚宴上的事情,特别累。


小花还是一件招摇的粉红衬衫,配着银黑的西装,英俊的很,我的伴郎服是白色的,真心不喜欢这颜色,太干净,容易脏。


闷油瓶的状况这时已经很不好了,可他在强忍着,我看的出来,可不说,更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时间能突然停住,我就不用去选择了,其实我压根就没得选。


婚礼很热闹,比胖子那天人还多,毕竟是老九门的后人,不管有没有关系都要来凑个热闹。我让胖子陪着闷油瓶在角落里歇着,其实想说让他在小花家歇着就成,我这边完事立马就回去找他,可他非要来,我也就不劝了,看一眼少一眼,我现在拿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帮小花弄礼服的时候他眼尖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一抬手就摸了上去,我正帮他扣西装上最后一颗扣子,他突然说:“阿邪,会好的。”我晓得他比我更心疼我自己,心里一揪,我看着他问:“黑瞎子会来吗?”小花笑,轻轻的摇头,把手拿下去,背对着走开。


黑瞎子就是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并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没什么惊讶,猜到他一定会
来,不然他就不是黑瞎子了。


我往小花走远的地方看,挺拔俊朗的背影,漂亮的一塌糊涂的。我招呼黑瞎子去酒席,他摆摆手,打衣兜里掏出张照片递给我,我还没看就被他抓了手塞进兜里:“这是给花儿的。”说完扯了嘴角笑笑,很潇洒的转身也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里,骂自己就是个畜生,可到底没有追过去。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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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这句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虽然我是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像大灰狼,但多少明白他的意思,那往后的几天,我都扯着脸皮摆副天真无邪的笑脸对着闷油瓶,并且不会刻意挨得他太近,好歹是没再被他无差别攻击过。


闷油瓶睡觉的时候我就找那帮小护士聊天,买了许多零食送她们。请教她们怎么和闷油瓶相处,那些女孩子笑得不行,她们教我一步一步的取得闷油瓶的信任,一点一点靠近他,我照着她们的方法去做,一个星期之后,闷油瓶已经默认我坐他的床,并且允许我在他吃饭的时候呆在房间里。


我自然是高兴的很,就更勤奋的往疗养院跑,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来他身边呆着,有时候我陪着闷油瓶晒太阳,跟他并肩坐在长长的木椅上边,我会想,也许这样一个结局也是好的,至少他再不会离开我。


小花那天接了个电话,眉毛锁的很紧,我哄闷油瓶睡下之后拉他出了病房,很认真的和他说:“小花,你不能一直陪着我,你有你的生活要过,小哥现在已经开始接受我了,你放心去做你的事。等小哥好了,我去北京看你。”小花静默了许久,最后才不情愿的点点头。


我把小花送上飞机,回头就乐得不能自己,出了机场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王盟,找人联系疗养院把闷油瓶直接给接出来。鬼才会让他呆在那种地方,老子要带他回家!


闷油瓶虽然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我,但态度还是很小心翼翼,带着戒备。我帮他换衣服的时候他身体都一直在抖,旁边的小护士不停的跟他说话安慰他,不然还真够呛这么顺利。


那小护士也的确是个好姑娘,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说,有事儿可以打给她,免费咨询,我笑着收好纸条给她说谢谢,出了疗养院大门就把这事儿给丢脑后去了。


没想到刚到家就接到那姑娘的电话,她来电话里让我回去一趟,说是之前闷油瓶情况特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取下来保管起来,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看看从一进门就站在角落里不出声的闷油瓶。给电话里的人说我现在走不开,回头叫人去拿。


小姑娘很热心,说她刚好下班,问我要地址,说是可以帮我带过来,我想了想就把铺子的地址告诉她,然后落了电话。


屋子里这次是真的只有我和闷油瓶两个人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看着躲我躲的跟瘟疫似的闷油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疗养院的小护士曾经教过我,闷油瓶这种情况,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特别的封闭和紧张,这种时候我是绝对不能够刺激他的,所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的收拾屋子,做饭,不去招惹他。


果然,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盘子放到餐桌上,走过去想喊他起来吃饭,结果手尖还没碰到他,闷油瓶回手就掐住我脖子,力道很大,我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喊不出声音。心说,完了,死定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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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门被人敲响,一声一声的离得越来越远,脖子上的力道却减轻了一点,我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去掰闷油瓶的手,稍稍能够呼吸之后,断断续续的喊他小哥。


闷油瓶突然松开手,抱着头蹲下去,我一边捂着喉咙咳嗽一边爬过去抱住他,楼下敲门声不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声的喊我名字,是之前打电话过来的小护士。我有些懵,咬咬牙松开闷油瓶,大步跑下楼去开门,冲那姑娘喊:“他好像不太对,你会看吗?”


小姑娘也是个麻利的主,推开我就往楼上跑,我跟上去,她进门直接过去抱住闷油瓶,伸手在他后背轻轻的拍,嘴里轻声的哄着,好半天,闷油瓶才安静下来。


那天晚上我留了小姑娘一起在家里吃饭,才知道她叫韩笑,我看着她细心的喂闷油瓶吃饭,觉得这名字真的挺配她的。


家里只有一个卧室,韩笑哄着闷油瓶睡下之后,关了门出来,我坐在沙发上抽烟,问她介意不介意。她就扯了个笑说:“你要是不介意分我一根成吧。”我愣了下,就把烟盒直接递过去。小丫头岁数不大,可抽烟的姿势很标准,看得出烟龄也不小。


韩笑抽完烟打背包里掏出个小口袋递给我,她说:“这是张起灵的东西,之前医院负责保管的。”说完笑起来,眼神有些诡异。我接过来,直接握在手心里,又点了颗烟,可手很抖,点不着火。


韩笑凑过来帮我把烟点着,我说谢谢,她就笑:“你不是他哥。”肯定句,我看她,没说话。

我手心窝着属于闷油瓶的那枚指环,这指环是一对的,两只一模一样,而且我的那一只现在就戴在无名指上头,鬼才信我是他哥。韩笑看我不说话,耸耸肩膀坐到沙发另一头:“你来过之前,他一直很平静,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很暴躁,但没伤过人。可能你觉得疗养院并不是个好地方,但目前来看,他并不适合跟你一起生活。先不说你能不能照顾好他,你脖子上的伤是他弄的吧。”韩笑一边说一边指指我脖子,我还是不说话,但表情已经冷下来,打算送客的姿态很清楚,这姑娘并不讨人厌,可她每句话都不是我爱听的,也不是我想听的。


那天晚上我在闷油瓶床边站了很久,脖子上多了三个青紫的印子,我不是怕他弄死我,只是觉得这么折腾对他恢复没有好处,可到底不肯睡沙发,最后拿毯子把自己包成个球,在闷油瓶床底下睡了一夜,身体挨着卧室的门,很怕睁开眼睛就只剩下我自己。


第二天醒来头很疼,伸手摸了一下,发烧了。


闷油瓶在疗养院这些日子,作息倒是很规律,我做好饭的时候他醒过来,我想了想,一点一点挪到他床边喊他:“小哥,洗手吃饭好吗?”他抬了头看我,眼神很清澈,也很空。我以为他是默许我了,就去柜子里拿了套他的衣服出来,准备带他去洗漱,闷油瓶突然伸手,我僵住,心里犹豫是不是要躲开,到底是没动。


他的手摸上我的脖子,摸了很久。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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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闷油瓶身上没有钱没有身份证,而且杭州也没有他认识的人,我怕他在外面会饿着冻着,几乎是没一刻耽搁,恢复了点力气就要往外跑,小花拽着我,让我冷静下来,我冷静不了,甩开他就从楼上冲下去,外面连个路灯都没有,漆黑漆黑的一片,我看不见前面的路。


顺着平时和闷油瓶一起晒太阳的路线跑,这路线我特别的熟悉。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的,可我停不下来,我把他弄丢了,没有把握找得回来。


小花在身后追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跑这么快,硬是没被他追上,小花不停喊我名字,声音很大,他说:“吴邪,你追不上他的。”


我停下来,再跑不动了。


小花过来,我看着他,我想说我追得上,一定可以的,可我说不了话,我又想哭,怎么会这么笨,又把他弄丢了,可眼睛干的很,一滴眼泪都没有。


小花有些犹豫的伸手过来捂住我的眼睛,我笑起来,想起很多年前盘马老爹的一句话,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迟早一个会害死另一个。闷油瓶离开我,这也许是个最好的选择,与他是,与我,大概也是。


那晚之后我就彻底平静了,老陈第二天到我铺子,给小花说我的嗓子没有问题,但是心火很重,开了许多中药,全部被我丢进垃圾桶。


王盟和小五一直顾着铺子,我再没回去住过,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堂口上,小花呆了一阵子,北京那边到底是丢不下,许诺会尽快回来,我送他上飞机,然后一个人在街上走,走了整整一天,几乎走遍了半个杭州城。


因为之前沈七的事情,底下几个盘都都是重新洗牌,我把暗里的那些力量抽了一部分安插在每个堂口,大半年都很太平,直到年底时候,一个平时很不起眼的堂口领了头,把我堵在巷子口,挨了两刀,小五赶来的很快,昏迷了五天,大年三十醒过来,浑身疼,小花趴在我床边,眼睛下是厚重的黑眼圈,我看着他,耳朵边是没完没了的鞭炮声,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还可以傻到什么程度。


这件事儿也不是没有好处,我的声带恢复,又能开口讲话,我对小花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小花愣住,然后高兴的抱着我直转圈,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他抱我就跟拎鸡崽子一样轻轻松松的。


摸着腰侧的两道刚拆线的口子,我想我还是得感激沈七,当年他救过我一命,这次能捡回条命也是托他的福,拳脚上的功夫真的用处很大,加上我还是惜命的,潜能爆发出来,好歹是没扎到要害,只身上的疤痕越来越多,丑的很。


大年初七,我让小花回去,他现在是有家的人,成天在杭州呆着算怎么回事。小花低着头,半天给我说他离婚了,我好半天反应过不来,他抬头看我:“瞎子回来了。”


这大半年我是第一次从心底笑出来,赶紧问他怎么回事,小花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了,我总觉得他和黑瞎子的关系很自然却又很奇怪,最后只好问他,既然瞎子回来,那怎么没跟他一起过来,小花说:“他下地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67【此章凶残,慎入。真心的说,洁癖严重的妹子,到这里可以弃文了】

司机听出我的南方口音,大概是为了多赚些钱,拉着我去了个挺偏的红灯丨区。我本以为三里屯那边酒吧就很是热闹了,下了车,看着马路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酒吧KTV才知道自己见识短浅了。


付了车钱也没问哪家好点,心说随便吧,就是碰碰运气的事儿。在杭州的时候,是有那么两家熟识的,可我也不能把人带小花家去,怕他生气一刀剁了我。


这种酒吧其实都有特点的,你在门口看不见许多胭脂味极浓的女孩子,大体就能找对门。


一路走过去,不时的有人过来跟我搭讪,我笑着拒绝,在尽头看见家很小的门脸,没什么犹豫的推门而入,走到吧台旁边角落坐下来,点了几瓶啤酒,看台子上边有人在低声的唱歌。


唱歌的人低着头坐在高脚椅上,声音缓慢柔软,很好听,只是这歌我并没有听过。


大概唱了三四首,换了一拨人接着唱,那人从后台下去,没一会儿换了身衣服出来,走到我身边,我抬头看他,他问我:“这位置有人吗?”我摇头,笑起来,他就很自然的坐到我对面。


我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就把我手边没动的啤酒拿过去一瓶,用打火机启开,再过来碰碰我的瓶口,一仰头喝了下去。我就也举了瓶子开始喝酒。


他问我名字,我告诉他:“我叫吴邪。”


桌子上的酒很快喝光,我刚要抬手喊服务生要酒,旁边有人喊:“大壮,到你上了。”面前的男孩子冲那人挥挥手,然后突然凑近问我说:“你想听什么歌吗?”我想了想:“最浪漫的事。”


大壮的声线很低,却出奇的把一首女歌唱的婉转而深情,我又要了半打啤酒,举着瓶子看他在台上唱的很认真。末了他说:“这首歌送给吴邪。”我愣住,他从台上直接跳下来,一边走向我一边笑,他身后一帮人起哄的叫喊我的名字,我笑着低下头,心里有点不耐,玩过头了。


小花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和大壮在他的出租屋里正亲做一团。我一手搂着他,掏出电话,小花问我一个人跑去哪了,我说我在一个朋友这,今天不回去了。大壮侧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没防备,哼了一声。小花声音立刻冷下来,问我地址,我喝的不少,这会又被人连亲带啃的,哪里还管得了小花,说了句明早就回去,直接把电池扣下来甩的很远。回手抱住大壮,叼住他的唇角。


我被他压在床上,屋子里暖气不足,有点冷,我就把身体贴向他,大壮抓住我手,放在嘴上亲了亲,问我:“做吧。”我说行,但是我在上边。他很干脆的点头,然后翻身躺下去,主动打开双腿。


这半年我身边不缺人,但只限于我睡不着的时候随手搂着,连亲吻都没有过。我知道背地里都传三爷不但是个变态还有隐疾,我只是不想,但大壮不一样。


我怕他疼,想找东西先做下润滑,大壮伸手抓住我的东西就往里头引,嘴上笑说:“是男人就直接来,别拿老子当女人。”


我进入他的时候,因为疼痛他笑不出来了,咬着牙抓住我手臂,力气很大,我低头看他,忍不住又亲下去,他不笑的时候,很像闷油瓶。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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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酒精的关系,怎么都射丨不出来,大壮被我折腾的已经没力气抓着我,连盘在我腰上的腿都放下去,可还是叫我快点。我拿嘴堵他的嘴,这孩子话太多了。


终于释放之后,我从背后搂着大壮,他缓了会儿就精神起来,转过身亲我,非要再做,我抬头拍拍他脸蛋儿想哄他睡觉,大壮看上去二十啷当岁的年纪,体力比我好很多,见我不动翻身压过来,说我不行了就他来。我大怒,一把把他掀下去,往死里操。


早上起来的时候大壮睡的正熟,我穿好衣服想了想,抬腿就走了。


小花站在他家大门口,不知道等了我多久,见我回来竟也没说什么,只问我有没有吃饭。我笑起来,心情很好,我说:“我去做饭。”


这事儿小花没再提,我就也不提,只隔三差五的去那酒吧接大壮下班,然后去他租的房子里过夜,没给过他钱。


快三月的时候,我搬出小花家,在大壮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几天前他给我说要开学了,我才知道原来大壮还是个学生。


大壮问我是哪个学校的,以前没见过我,我看着他很淡定的说我已经三十岁,大壮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跳下床站我床边特认真的问:“天啊,你该不会是有妇之夫吧。”我笑得不行,伸手抓了他过来直接压身子底下。


大壮的家境不错,他是天生的gay,为了不让爹妈闹心,在北京上大学,学表演,可最喜欢的是唱歌,自己会作曲,算是他们学校的才子。慢慢带着我进了那个圈子,认识很多人,印象都不深。


小花只有一次和我谈过这件事这个人,在我说要搬出去住的那天。小花的表情很是认真,他只问我:“吴邪,你想好了?”我就笑,我给他说:“小花,没什么想不想好的,杭州最近太平,我算忙里偷闲,就当是度假散心,我太累,走不动了。”小花就不再说什么,任由我胡闹去了。


王盟不时打电话过来,都是堂口和铺子的事情,我放心把这些交给他和小五就是真的放心。四月的时候,二叔突然打电话来,问我在哪,我很坦白的给他说我在北京,暂时不打算回去。二叔没多问,只叫我中秋应该回家看看,我点头应下,然后挂了电话。


大壮开学之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经常翘课,跟我上学时候差不多,晚上就去酒吧唱歌,每天我都会去,他唱歌很好听。


我其实知道我和大壮这种关系本身问题就很多,我们吃住都在一起,他带着我进入他的朋友圈子,从来不告诉别人我的年纪,很多人会觉得我俩是情侣,他上课的时候我在家睡觉,醒了做饭等他回来,然后陪他上班,夜晚一起回家,不吵架。


可我俩只谈性,从来不谈感情。


大壮坚持付房租,我没意见,反正没多少钱,家里大多的东西都是我添置的,六月初,大壮生日,我送了个笔电给他,他那台电脑的风扇不怎么好用,每次开机都要好久。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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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自己到底是说不下去了,抬腿去踹黑瞎子,我看他俩这样,起身就要走。结果被黑瞎子闪过来挡住。我抬头看他,黑瞎子扶了扶墨镜突然开口笑说:“三爷,你真当谁都是哑巴张了?”我没搭理他,其实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往旁边侧了一步就走,黑瞎子没拦我,只勾着嘴角,笑得特别贱。


本来我就是出来躲太平,图个清静,黑瞎子回了北京城,我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闹腾,干脆第二天就订了机票飞回杭州,没给任何人打招呼。


下飞机接到小花电话,他问我哪去了,我说我回杭州了,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我不耐烦,直接挂了电话。


王盟和小五看见我回来都很高兴,我没去堂口,在西泠印社楼下的太师椅上一天一天的发呆,觉得之前几个月就像一场梦一样。只是晚上不再需要人陪着,总是一夜无梦到天亮。


我想闷油瓶,特别特别想,想的都要发疯了。


小花每隔几天就会给我打电话,不提别的事儿,只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我就逗他越来越像我妈,他就气得来电话那边骂娘。偶尔听见黑瞎子的声音飘过来,心里还是替他俩高兴的。至少,小花是有人宠着的,虽然是黑瞎子这种货色,我也是真心替他高兴。


尽管他俩在一起这事儿本身就让我觉得很诡异并且不靠谱,但终究是高兴的,羡慕的。


九月,杭州热的不行,我在飞机上拿着地图不停的看,嘴上叼着原子笔,画很多条线,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最后还是回了北京。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陪着我,大壮应该已经放暑假,我想带他去看看祖国大好山河,也许不是,我只是想逃走,可不知道能逃去哪里。


我兜里一直揣着之前房子的钥匙,先打电话问过房东,他说大壮一直住在那里,我就直接过去,背着背包拿钥匙开门,门打开,卧室里边有些细碎的声音,我站在门口愣了愣,就看见大壮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是我,低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着看他身后的男孩子,是那天生日上看着我就一脸苦逼的那个,转身就要走,大壮伸手抓住我喊:“你去哪儿。”我回头,把肩上的背包放下来递给他,我说:“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然后甩开他手就走,在街上走了很久,最后竟然走到了小花家门口。


我没进去,并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或者躲着什么。兜兜转转了半天,去超市买了些青菜,最后到底是回去大壮那。


他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回来就立刻凑过来接过东西。脸上有讨好,我笑出来,直接换了拖鞋进屋,屋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我回头问他:“床单换了么?”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说:“换了,以后找人带出去,别弄脏我的床。”然后绕过他去厨房做饭。 大壮把东西放好,很痛快的掀了床单子直接塞垃圾桶里,然后从后边抱住我:“吴邪,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整个身子立刻僵硬住,他接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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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敢回头看闷油瓶的表情,大壮的脸已经冷下来,我站在他们中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都没有想过,大壮突然会笑出来,笑得特别惨,嘴角往下垂着,他本来长得就有七分像闷油瓶,这么一笑,身上就带了股让人心疼的落寞,我刚想说些什么,大壮突然过来要拉我,我下意识往后躲,直接撞到闷油瓶身上,闷油瓶一手搂住我腰,声音特别的冷:“滚。”


我被吓住,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在地面以上有这么冰冷的口气,特别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开始降低下来,我看见小花和黑瞎子从走廊拐角往这边走,心说必须停止这出闹剧,不然肯定要出事,然后我听见大壮说了一句我最不想听的话,他问我说:“吴邪,你跟我上床就是因为他?”


下一秒,大壮被闷油瓶一脚踹出去老远,他身边的小孩子愣住,然后抬手过来就要打我。小花直接一拳头招呼过去,身上也带了杀气,我已经彻底傻了,动都动不了。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全往这边跑,还有些病人也开了门看热闹,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几个医生过去把大壮扶上担架往急救室里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小花表情不善,连他身边的黑瞎子都不笑了,看着我,眼里都是些不痛快,楼下有警笛声响起来,艹,谁特么多事儿竟然报了警。


小花把我往病房里一推,说了句他去处理,伸手把门带上就走了。门上玻璃是磨砂的,看得见黑瞎子守在门口,我还是动不了,闷油瓶勒的我腰都要断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头给他说,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僵直着身体,脑子空白空白的一片。


闷油瓶是格盘,不是傻了,他不可能不懂大壮那句话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出手伤人,我现在倒宁愿他还是傻的,不然就让我傻了,我不敢面对他,就像个出轨被抓的丈夫一样,我是理亏的,可我也是害怕的,特别特别害怕。


我晓得我错了,大错特错。


闷油瓶终于松开搂着我的手臂。


我闭上眼睛,感觉他从我身边走过去,打开门往外走。我想伸手去拉住他,我想开口求他不要走,我想说我没有背叛过,我想说我只是拒绝不了……


可我动不了,说不出来话,门被大力的甩上,我捂住脸蹲下去,轻轻的笑起来,吴邪,他走了,闷油瓶走了,这次,是你自作自受,你怪谁?


玻璃划破皮肤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疼,我看着猩红的血液从大动脉一点一点的汩汩而出,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我脏的彻底,从头到尾,这次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我没脸给闷油瓶说,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更没脸告诉闷油瓶,我是想要一直等下去的,我会一直等下去的,我只是拒绝不了那张和你那么相像的脸给我片刻温暖的幻觉。


我怎么可能拒绝的了,我想你,想的已经发疯了。

楼主:青铜頩  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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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我不知道原来夏天也是可以这么冷的。


我没死,连昏迷都没有,小花踹开门的时候我就想,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我家房门不记得都被他踹坏多少个了。


我听见小花嘴上骂娘,过来抱我,黑瞎子一边喊医生一边打电话,我晓得他是打给谁的,就竖着耳朵听,特卑鄙,我知道我死不成了,闷油瓶要是知道我为了他自杀,会不会突然就很怜悯我,会不会很慈悲的就原谅我了。我想他会的,因为他说过他爱我。


很多人围住我,我笑,我问小花:“张起灵呢?”小花去看黑瞎子,然后脸色冷下来几分,低头给我说他马上就回来了。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骗我了,可我还是笑,我说:“花儿,我死不了,我还没带他回家呢。花儿,你看,血都没了,多干净。”声音很小,可我的确没力气更大声了。身体冷的像在长白山上一样,我想蜷起来,可能会温暖一点儿。


小花咬着牙把我交给一旁的大夫,掏出电话拨号,那边很久没有人接,他就挂掉再打,打了好久,终于接通了,我听见小花几乎是咆哮的声音:“张起灵,回来给吴邪收尸。”然后亲眼见着他把电话直接从窗户口扔出去,小花全身都在发抖,眼角通红通红的,黑瞎子骂了句什么,然后扒拉开我身边的大夫看过来,见我其实还是活着的才松了口气。


房门又被人踹开,我笑得更是止不住,这医院今年一定和我一样流年不利,好好的一扇门,也不知道究竟招谁惹谁了,我面前那大夫被人一把甩出去,然后我看见了闷油瓶的脸。


我朝他伸手,用尽所有力气,却只能动动手指。周围的大夫都知道他刚把大壮打到吐血,散的比见了老虎还快,我身体冷的已经开始发抖,耳朵里也阵阵的嗡鸣,可我只是对他笑,我希望他能看见我的笑,记住我的笑,我想给他说,我特别疼,特别冷,我想他能过来抱住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闷油瓶伸了手出来,直接就是一巴掌招呼过来。小花骂了句艹,过来就要跟他打,被黑瞎子连拉带抱的弄出病房。我歪在床上动不了,闷油瓶过来,握住我的手腕,血不留了,他用的力气那样大。


我垂下眼睛不再去看他,听见闷油瓶冲着门外喊大夫输血,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他说连贯的句子,特别开心。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去抓住他的手,我说:“带我走吧。”


到底是又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小花才同意我出院。输血给我的人是闷油瓶,小花说当时连血型都没测,也没敢让那些人给我测,天知道我现在到底会是个什么血型,可他们仨倒是一致认为,闷油瓶的血我一定不会排斥,我听了之后很咋舌,输血也不是捐赠心脏,看来这次我没死,除了运气更是奇迹,小花除了会唱戏,学历不高我认了,黑瞎子可能压根没文化,闷油瓶都跟着他们一起这么胡闹,我的命到底是多不值钱?可看看手腕上厚厚的一圈绷带,想着身体里现在留着属于闷油瓶的一部分血液,突然就觉着,死也值了。


楼主:青铜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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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3-05-22 19:28:00

更新时间:2021-01-11 20: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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