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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黑邪】《与君同行》(接盗八)BY月夜魅之影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番外


中秋国庆双节将至,伴随着节日喜庆的气氛,红色炸弹也是一枚跟着一枚。我坐在书桌前翻看着那些请帖,发现自己的大学同学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心里不禁又是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失落,我这辈子,这两件事怕是一件都指不上了。哎……又是一笔有去无回的巨大开支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转头看了看门口,发现是黑眼镜,于是再度靠回到椅背上应道:“没什么,就是感慨下又要大出血了。”
闻言黑眼镜走到我旁边很随意的将桌上的喜帖翻了翻,嘴角忽地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他诡笑着看向我问道:“想赚回来吗?”
我戒备的打量了他一下,直觉他不会出什么好主意:“你有办法?”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把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观音取了下来,往我面前一递。
什么意思?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见他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只好接了过来。我对着光照了照,水头不错,翠根位置也正,不过我应该还没落魄到需要他变卖贴身家当的地步。
于是我又把玉递还过去,说道:“玉是好玉,可惜连塞牙缝都不够,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黑眼镜笑了一下,接过玉却是套到了我的脖子上,只听他说:“瞧你急的,一切还得按老祖宗的规矩来,无玉不婚。”
我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揣摩他话的可信度。我确实知道少数民族有无玉不婚的规矩,古人云:家无玉不富,身无玉不贵。所以女人出嫁的时候丈夫都会送她们一个玉手镯,但这和我现在的情况即没有可比性也没有通用性。
“怎么,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问道:“你认真的?”
“当然,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专给媳妇儿的。”黑眼镜一边用手拨弄了一下我胸口的玉观音一边这么笑着说道。
越说越不靠谱了……
我干干的笑了两声,把那块玉从我的脖子上取了下来,递向他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表情的样子颇具压迫感,然后他问道:“你怕了?”
“当然不是,谁怕了?”
“那你敢不敢和我结婚?”
“我当然敢!”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黑眼镜笑得犹如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很好!”
吗的,又被他带沟里了。
我转过头将那块玉攥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目光瞥过桌上的台历,忽然计上心来,我笑了笑,看向他说道:“好吧,既然这样,中秋节你跟我一起回老家吃饭吧。你祖宗有规矩,我们吴家也有规矩,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黑眼镜很罕见的怔了怔,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良久,他才问道:“你父母也去么?”
“当然。”那一瞬间,我看到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眼镜居然——犹豫了。不禁有些暗爽,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定要去么?”黑眼镜看着我,语气格外的认真。
我尽量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面在心里盘算着黑眼镜知道实情之后自己会不会死得很惨,一面断然的答道:“当然。”
黑眼镜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笑了起来,轻声道:“好吧。”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起身站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胸口调侃道:“别怕,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说罢,就如沐春风般的走了出去,并将手里的玉收到了口袋里,关键时刻还得靠它救我一命。
哈哈,这天长日久的,还怕没有我扳回一城的时候?
接下去的日子,黑眼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出世的状态,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我曾几度动了恻隐之心想告诉他真实的情况,但终究还是觉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会更长命百岁一些。
果然,到了出发的那天,当黑眼镜看到同行的小哥的时候,立刻口气不善的问我道:“他也去?”
我故作不知的答道:“对啊,国庆阿姨回老家了,家里没人做饭了。”
黑眼镜挑了挑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我赶紧转过身正对着他,他的视线掠过那个玉坠子,气势便消了下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哥,冷冷道:“走吧。”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还好,一切尽在掌握……吧?
一路上气氛凝重,黑眼镜寒着脸一声不吭的专心开车,小哥坐在后排抱着双臂小寐,我单手托腮看着窗外,尽量让自己想些什么不至于太无聊。
自从小哥和黑眼镜双双回归了以后,小哥就接手了带队下斗的工作奋战在刨土的第一线。我觉得他从未停止过追寻,也不曾放弃自己想要的,执着而坚定,一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看着他的样子,我就会觉得,也许有一天,他真能找到谜底,搞清楚他想知道的一切。即使没有,那至少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当然了,这种情况最大的受益者,非黑眼镜莫属,让他有了大把的时间紧随我左右对我加以“关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还不错,有开心的时候,也有像现在这样闹别扭的时候,这很正常,两个人相处,总是先看到彼此的优点,再慢慢包容缺点,有好有坏合起来才是真正的过日子。
我不禁想起前阵子暑假又开始反复的播那些狗血剧,有天我回到家被外面的天气蒸得跟个人干似的,瘫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于是随手打开电视盯着画面呆了会儿,据说当初黑眼镜给我发的那两条短信就是他蹲在一间小杂货店门外啃玉米的时候,从人家那个破旧的21寸电视机里放的热播剧里偷师来的。当然,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时玩儿兴起了,拿小花涮着玩才是真的。我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差点笑出来,总结一下基本就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我,或者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正巧这个时候黑眼镜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电视当即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嘴上自然也没闲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看这个。”然后对我挥了挥手上的游戏光碟,又道:“来两盘吧。”
我指了指放着PS2的柜子示意他自己去拿,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揶揄道:“挺有意思的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我?”
闻言黑眼镜只是嗤笑了一声,把PS2拿出来然后开始接线,见状我伸脚踢了他一下,不依不饶的说道:“问你话呢。”
黑眼镜接好线,丢了一个手柄给我,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我道:“TMD选了就是选了,要了就是要了,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转过身面向电视机一边选球队,一边又道:“所以说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想太多,说句难听的,吃屎你都别想赶上口热的。”
靠,这人实在是太粗糙了!
“再说了,等你把什么问题都想明白了,你这辈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你说是不是?”
好吧,糙是糙了点,多少还是在理的……
“吗的,就怕流氓有文化。”
“呵呵,那是小三爷教的好。”
“呵……”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真的笑了出来,引得身旁正在开车的黑眼镜看了我一眼,随即,他也勾了勾唇角。
我转向反光镜看见自己一手捏着那个玉坠子,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有点小2B,就知道他在笑什么,我心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于是乎之前的低气压仿佛没有到来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我就说嘛,这日子,还不错。
这一趟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长沙边缘的一个小山村,也是我的祖村,名字叫冒沙井。
事实上如果可能的话这个地方我是不大愿意去的,十里八乡的什么都没有,电视台也只有这么几个,文化娱乐生活太过贫瘠。
只是这一次情况特殊,我原本打算趁着中秋国庆回家蹭个饭,然后顺道在爸妈面前露个脸看望他们一下,免得总是说我离他们那么近却老见不着人。没想到刚好被逮个正着,说什么有个我连名字都没听过但其实小时候跟我玩得特别好的亲戚要娶媳妇,我得陪他们一起回去喝喜酒。
其实这种事我已经司空见惯了,我们一家是村里吴家那一支最兴旺的,所以有什么事总会请我爸回去主持大局,说白了就是掏大头的钱。
于是乎这么无聊的事我不拉两个垫背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反正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多两张嘴不多,少两张也不少。当然了,这里面自然还有一点子其他的小原因。

到了村子以后,我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了我爸妈,刚来得及喊一声:“爸、妈,”后面的话都没赶上,就被我妈笑逐颜开的一把拉过去像展示品般在各种七大姑八大姨面前溜了一圈,跟走形式一样,说的全是场面话,比如:哎呀,你儿子都这么大啦,做什么工作呀?娶媳妇了没呀?我在旁边赔笑脸笑得脸都快僵了,正当绝望之际,就忽然看见一点亮光,解家小九爷是头肥羊,不宰浪费了,我就知道他会来!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眼看闷油瓶就要落在黑眼镜的肩上,黑眼镜大概是将自己发挥到了极限,硬是往后一缩,闷油瓶几乎就掉在了他的跟前。
闷油瓶落地之后没有起身,而是就势一侧身脚往后向上一个回踢,就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黑眼镜他居然没有动!虽然闷油瓶这一下确实有些出其不意但我觉得还没到可以让人傻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地步。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往前跨了一步,引得小花警惕的瞄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才再去看他们。
大概是闷油瓶也注意到了黑眼镜的异常,尽量收了动作,最后他的脚尖只是把黑眼镜的墨镜给踢飞了出去,在这么短的时间还能这么迅速的做出反应,我想大概也只有闷油瓶能做到了。
闷油瓶站起身看着黑眼镜,黑眼镜也看着他,我感觉一口气这才顺了过来,后来我曾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在那一刻发现黑眼镜的异常之处。然后我朝他们跑了过去,闷油瓶已经捡起墨镜递到了黑眼镜的手里,我听到他说:“你现在知道了。”
闻言黑眼镜笑了笑,血红的眸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妖异,他戴上墨镜后答道:“多谢赐教。”跟着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脸转向了另一边。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略感意外,但当时我只把它归结为和闷油瓶比高低输了之后的负气表现,于是我问他:“你没事吧?”
他的身体细不可察的震了一下,然后回过身对我笑道:“没事啊。”
这时小花也走了过来,不过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他的视线在闷油瓶和黑眼镜之间打了一个来回,才开口道:“没事就走吧,都快开席了。”
我们一行人便回去了村里。
说实话,刚才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蹊跷,让我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黑眼镜虽然不大待见闷油瓶,但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去找他麻烦的人,而且最让我意外的是,闷油瓶居然还跟他打了!这里面必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此刻我瞅着身边的三人全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所以先暂时按下不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趁着开席前的空档,我终于有机会把黑眼镜和闷油瓶给我爸妈介绍一下,我头一回见着黑眼镜这么有板有眼的跟别人打招呼,其实他正经起来,还是挺有型的,修身的夹克突显出他修长的身体,显得十分的干练挺拔。不过我爸妈还是在微微升起的月光下,对着他鼻梁上的墨镜愣了一愣。黑眼镜似乎早有准备,指了指自己的墨镜跟我妈说了几句,我妈立刻就露出了惋惜的表情。靠,真够可以的!我一面看着一面在心里猜测这二货会不会在来之前已经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嘴角就感觉有点绷不住。
小花不动声色的凑过来,压低声音在我脑侧耳语:“你再用这种看新媳妇的眼神看着他,小心被你爸妈发现……”
嗯?我心头一凛,心虚的偷瞄了小花一眼,只见他两眼望着前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便赶紧把闷油瓶推了上去。
闷油瓶出场以后的效果大过我的预期,虽然我从没有怀疑过他对女性的杀伤力不过显然此时他也杀到了我妈,刚才见到我的时候,怎么没见她那么殷勤,不是说自己的孩子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吗?
见状小花轻笑了一声,凑过去对黑眼镜低声调侃道:“看来你丈母娘比较喜欢小哥。”
闻言黑眼镜咧嘴一笑,“没事,我媳妇比较喜欢我就行。”
小花撇了撇嘴站直身体,面带不爽,我心中警觉,主动走上去把闷油瓶换了下来,我妈见到我,自然又是一通念叨,在她絮絮叨叨的关照声中,我终于盼来了结婚仪式。
乡下结婚还全是沿用老套数,红衣服红盖头红绸子红得扎眼,繁文缛节程序多时间长,简直就是挑战我饥饿的底限。
我望着那一桌桌的大鱼大肉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让我吃一口!
正当我两眼发直,对着菜发愣的时候,耳畔传来了黑眼镜的声音:“饿吗?”
“饿。”
“有多饿?”
“气吞山河的饿。”
黑眼镜笑了起来,把手往我眼前一摊,我看见他手心里的东西呆了一下,然后往新郎父母身后的那张贡桌望了望,靠,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不过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抓过一颗巧克力剥了外面的纸就往嘴里送,顿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跟着我看到小花也伸手过来抓了一粒糖,不紧不慢的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见状,黑眼镜就收回了手,自己也吃了一颗糖。
哎,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等到正式开吃的时候,我几乎是如饿狼扑食般冲向了桌子,然后我才明白自己被饿得半死不活的原因,TMD这菜实在是不好吃!不过人饿到头了吃什么都香,我尽量挑了些管饱的往嘴里塞了一通,就再也起不动筷子了。
周围开始变得闹哄哄的,新郎新娘所到之处不是敬酒的,就是折腾人的。本来流水席最大的好处就是吃完可以抹抹嘴巴立即走人,但我瞅着跟我同桌的那三位大爷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就只好陪着。
我有一种预感,这么坐着坐着的,要出事。
果然没过多久,小花一边优雅的夹着菜,一边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哎呀,挺闷的,要不喝点酒吧。”
我心说到底还是来了,刚想开口却被黑眼镜给抢在了前头:“好啊,我们还从来没和哑巴喝过酒呢!”
于是我们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闷油瓶,闷油瓶夹菜的手停了停,平静无波的眼睛望向黑眼镜,淡淡的答道:“我不喝酒。”
不得不说我当时非常意外的怔了一下,如果换作别人说这话,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场面上推脱的话,但闷油瓶是个直线球,他不来这一套,所以他如果说我不喝酒,他就真的是不喝酒,可是,这TMD谁信啊!
闻言黑眼镜笑了笑,将右手臂搁到桌子上又道:“不喝酒也没关系,那我们玩儿个游戏好了,很简单的,转个瓶子,被指到的人必须如实回答转的人一个问题,当然了,如果你愿意跟我们玩,可以从你开始,怎么样?”
虽然黑眼镜问的是怎么样,但我从他脸上看到的却是百分之百的有把握,想必他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提出这个游戏,那这件事必定发生在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里。
闷油瓶想了想,然后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看立即引得剩下那两位都看向我。我心说黑眼镜你真是好样的,拿我钓闷油瓶呢?幸好我头顶四字正大光明,无事不可对人言。
“好。”闷油瓶毫无悬念的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就将桌子中间收拾出来了一块,从地上随便捡了个空酒瓶。
闷油瓶把手放上去的时候,黑眼镜又补充了一句:“不能太慢,至少要转三圈以上。”
“嗯。”
闷油瓶没有用太大的力,瓶子转得匀速,口子也对的很准,这会儿我倒有点好奇了,能让闷油瓶这么执着参加游戏的问题会是什么。
跟着我就听到他问我:“他眼睛的事,你全都知道么?”
我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黑眼镜一眼,他只是冲我笑笑,于是我只好不明就里的再看向闷油瓶,眼睛的事?是指阴眼吗?但就我知道的有关阴眼的内容,应该还不至于让闷油瓶这么严肃的提出来,我的经验告诉我,能让闷油瓶那么上心的事,必定非同小可。
我想了想,才答道:“阴眼的话,我知道。”
听到我的答案,闷油瓶垂了垂眼,好像有点意外,于是我追问道:“你这么问,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闷油瓶看向我,淡淡道:“你还没有转。”
我靠!有没有搞错?完全进入游戏模式了啊!
结果我只能极度不甘愿的去转动那个瓶子,我没闷油瓶那本事,指哪儿打哪儿,爱谁谁吧。
瓶子飞快的旋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指着黑眼镜。
我眼睛一亮,心说这不更好,我直接问本人就是了!
“你眼睛的事,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黑眼镜笑了笑,爽快的答道:“没有。”
啊?我立刻怀疑的看着他,似乎是知道我不相信,黑眼镜又补充道:“据说这是先天疾病,五行偏奇,主要症状就是没有时间、地点限制的见到一些模糊事情;偶然也可以看到了得的游魂或厉鬼,还有就是比较惧光。我说的对不对?”
最后这句,他问的是闷油瓶。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又瞥了我一眼,才很轻的嗯了一声。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再多说什么,可我就是有一种被隐瞒了某些重要信息的感觉,虽然他们都说没有。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见状黑眼镜颇为得意的将手按上那个瓶子问道:“该我了吧?”然后用力一拨,让它指向了自己的目标。
我想在座的人应该都知道他要问谁,只是他想问的问题不大好猜。
“哑巴……”黑眼镜盯着闷油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跟着我就听到他说:“你喜不喜欢吴邪?”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我朝前望了一眼,饶是坐在我对面的小花,这脸色都变了一变,侧首看向黑眼镜,于是我也跟着看了过去。黑眼镜完全不理会我们的目光,只是一味的盯着闷油瓶,样子堪比公然挑衅的野兽。
瞅着他现在这种状态,我觉得吧,多半是闷油瓶先前的问题让黑眼镜不痛快了,所以才这样打击报复回来。
哎,这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心气儿都那么高,那么不服输,叫别人可怎么办?
我用余光偷偷的朝闷油瓶瞥过去,他平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里似有光芒闪过,他看着黑眼镜,良久才开口道:“他是……”
不得不说,这会儿我的心情都被弄得有点小紧张,不由自主的看向闷油瓶,只见他话还没说完,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往我这边跨了一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鲜红的人影猛的撞到了刚才闷油瓶坐着的桌面上。
怪怪,这不是新郎吗?这么快就趴下了?
被灌得酩酊大醉的新郎歪歪扭扭的从桌面上爬了起来,眯缝着他几乎已经睁不开的眼睛朝闷油瓶看了看,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哥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跟着一个转身,对着坐在另一边的小花看了好一会儿,才忽地咧嘴笑道:“哟!解当家!”
小花纵然万般不情愿,还是赔笑站了起来,寒暄过几句之后,烂泥一般的新郎大着舌头嚷道:“来,我……敬你们一杯!”
说罢,就提起攥在手里的白酒瓶子使劲往我们杯子里倒酒,每杯几乎都是漫出来了之后才被我们喊停的。
等我们全拿起杯子之后,我发现身旁的闷油瓶没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新郎嗯了一下,主动伸手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道:“来,刚才……对,对不住啊,我……敬你!”
玻璃杯因相互碰撞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闷油瓶此时已是骑虎难下,新郎一仰头不但喝干净了酒还将杯子反过来冲闷油瓶亮了亮底。
闷油瓶脸色铁青,就义般一口气喝干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转身就走了。
我们所有人都怔住了,我心说这什么情况,不就是喝杯酒吗,至于么?
新郎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怎……怎么了?”
“没事,没事!”见状小花立刻凑上去安抚了几句,就把人顺利的给送走了。
我看了看闷油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剩下的两人,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黑眼镜抢在小花前头先声夺人:“好啊,我陪你去。”
小花斜了他一眼,随即干脆坐下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凉凉的说道:“请便。”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小花,却感到黑眼镜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侧首去看,只见他两眼望着前方好像没事人儿似的,这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我默不做声的跟上黑眼镜,果然一路弯弯曲曲越走越黑,乡下不比城里,一入夜除了屋子里的灯光之外其他地方全是漆黑一片,于是我故意问他:“我们不是去找小哥吗?”
黑眼镜笑了笑:“不要命你就去。”
“嗯?为什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他体质比较特殊,对各种东西的反应都比较大……”
“你的意思是说,他对酒精特别敏感?”那不是应该……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他喝醉的时候,可比他醒着要厉害多了。”
什么?!
“每一下都是十成力,大树都能劈成柴啊……”说着,黑眼镜就伸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一棵树,我看了那棵树一眼,觉得自己的命一定没它那么硬,于是转而问道:“放着不管,能自己好么?”
黑眼镜笑着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包管好的比谁都快!”说完,他很突然的一下捉住我的手腕,将我往旁边的林子里一带,顿时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不自觉的反手抓住黑眼镜。
“你干嘛?”我紧张的问道,人对黑暗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因为它充满未知而又无法掌控。
黑眼镜轻笑了一下,没有回话,只是一味的拖着我往前走。当时我还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单纯觉得他似乎相当的乐在其中,于是不满的停下脚步,下狠劲拽住了他。
“相信我。”
黑暗中传来黑眼镜淡淡的声音,我心头一震,手上已经松了劲。
黑眼镜又开始带着我在幽黑的林子里前行,偶尔我会绊到或是脚下打滑,他都会适时的扶住我或是拉我一把,渐渐的我的眼睛也逐步适应了黑暗,周围的东西慢慢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我望着身前的那个背影,忽然很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你刚才干嘛问小哥那个问题?”
黑眼镜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想知道啊。”
“然后呢?你知道了,然后呢?”
黑眼镜没有做声,而是倏地带着我向左打了个弯,不过一会儿,我就感到有什么粼粼的光线一下亮得有点晃眼,缓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村里的那条河前。
黑眼镜没有松手,而是就着拉住我的姿势回过身来看着我道:“然后我要告诉他,叫他不要肖想,就算我死了,你都是我的!”
我望着他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好,因为我发现他是在用很严肃的表情跟我说这些话。许是看我愣在那儿呆住了,黑眼镜后退半步侧过身,笑着调侃道:“怕了?”
那时只有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墨镜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惟有邪气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弧线,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的笑容里,掩藏着他最锐利的锋芒。
我笑了笑,应道:“怕你我就不是吴家小三爷。”
他低头笑得越发得意,手上一使劲,就把我拽到身旁。
当时我握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而立,感觉生活就像我面前的那条河流,平静而美丽,却不知在这表面的安宁之下,早已是水流湍急,暗潮汹涌。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后来那天还是出了点小意外,小花居然亲自把闷油瓶给找回来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是一个这么热心的人,所以我猜测这属于典型的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因为黑眼镜难得靠谱了一回,小花虽然把闷油瓶搬了回来,可动静有点大,嘴角青了一块,其余地方未知。
我们赶到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完全好了,坐在窗边看着外头虚空中的某处发呆,属于正常状态。小花拿热毛巾捂着嘴角,一看见我们就长吁短叹了起来,把他如何如何仗义,为抛下他跑去谈情说爱的朋友收拾残局,还好心没好报,被醉酒人士痛殴的经过吹得天花乱坠,于是我们只好很配合的,让他当了几天我们的大爷。
当然,我在给人装孙子的同时也没忘了要紧事,把黑眼镜眼睛的事情给悄悄打听了一下。
这种事没法上医院问,要是我去眼耳喉鼻科问医生知不知道阴眼的事情,估计我就得被送进精神科了。好在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做我们这一行的,自然也有专门看这些不大寻常的病的地方,这几年我接手三叔的生意,多少有了些话语权,要知道一些事情也就容易很多。
我按着别人给的地址找到那里,是一个老式的居民区,两层楼的私房,走到门口才发现一楼居然是间书店!我靠,最恐怖的果然是那些披着文化外衣的豺狼虎豹,还敢装得再文艺点吗?
进去以后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着在看书,见我进去,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什么事。我就把介绍人的名片往前递了递,他哦了一声,说你跟我来,一路把我引到了二楼。
说实话,要不是别人提前告诉我是这里,我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二楼布置的很简单,因为中间隔了道帘子,遮住了整间屋子的大半,所以我只能看到一方书桌和左右坐着的一老一少。那两人也在看书,老头手里拿的是本周易,年轻的手里捧着漫画。
发现有人上来,年轻人连头都没抬,只是出声问了句:“什么病?”
你奶奶的腿啊,这简直比三级甲等医院看专家门诊的时候给你挂号的人态度还拽!
于是我决定跳过这个挂号的,直接转向正主。
我看向那老头,开口道:“我没病,是别人介绍我过来的,想问点事,他应该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
说完,老头没反应,倒是年轻人终于从漫画上抬起头看向我,神色略变。我有点得意,心说你现在再想跟我搞好关系,晚了!
我上前几步,索性在桌子前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老头继续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教下关于阴眼的事。”
此言一出,老头立即眼睛一亮,转向我道:“哦?阴眼?你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呀?”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是天生的。”
“哦,哦,那他都有些什么症状呀?”
靠,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怎么被他给问去了?到底这老头靠不靠谱的,别是出来招摇撞骗的蒙古大夫!
我有些犹豫的答道:“我就是来请教这个事的……”
“哦,”老头露出了一脸惋惜的神色,合上书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我一下就呆了,随即听到身旁的青年嗤笑了一声,道:“好。”
然后老头就施施然的走了,我望着那个背影,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靠,大爷你都黄土埋脖的人了,在家喝喝茶玩玩鸟干什么不好,你说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你大爷的!
我有些尴尬的转向那个青年,此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漫画书,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吴老板有什么话,可以尽管说。”
哎,事已至此,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了……
我赔着笑脸回道:“我就刚才那个问题。”
青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病不常见,道上得的人也不多,让我猜猜吴老板这么关心的这个人会是谁。”
我觉得他说这话有点奇怪,难道他认识黑眼镜?
“这个人是不是……”青年抬头想了想,“整天穿得跟出殡似的,一脸衰样,还特别没有正形?”
果然认识啊,不然哪有这样把人往死里说的,难道那么凑巧,叫我遇上黑眼镜的主治医生了?
我立刻赔上笑脸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哦,是他啊,那他怎么跟你说他的病的?”
“他说,那是先天疾病,五行偏奇,主要症状就是没有时间、地点限制的见到一些模糊事情;偶然也可以看到了得的游魂或厉鬼,还有就是比较惧光。”
“嗯,”青年点了点头,“说了这么多遍,终于全背下来了,就是他说的那样,你还想问什么?”
听了他的说话我越发觉得黑眼镜的眼睛一直以来多半都是找眼前这位看的,于是赶紧问道:“我想问这病能不能治好,会不会要人的命!”
青年顿了顿,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愕了一下,才道:“老板和伙计的关系。”
闻言青年笑了起来,“不得了不得了,这世道居然还有这么有良心的老板。”然后敛起笑容盯着我道:“不过这做人呐,要么就很有良心,要么就没有良心,有那么一点被狗吃剩下的良心其实是一件很扯的事。”
我有些不得要领,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吴老板最好趁早重新找个伙计,不然就准备准备,送他三年下地。”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整个人都蔫了。虽然我早料到这事儿不会有多好,但内心还是下意识的拒绝往最糟糕的方向想,总抱持着一丝侥幸心理期望结果证明是我想多了,事情并没有那么坏。
可到底还是事与愿违。
“看你的反应,很像接到病危通知书的病人家属。”
此时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和他扯皮了,于是我有点不死心的确认道:“你没开玩笑吧?”
“我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像啊!我心说你从头到尾一副吊儿郎当的熊样,谁知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青年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所谓五行偏奇,就是五脏六腑有着先天性的损伤,能活那么久已经很稀奇了,不要要求太高。”
艹,没落到自己头上什么事都不要紧!
“难道除了等死,就没有别的可以做的了吗?”
听见我这么问,青年难得的犹豫了一下,这让我觉得自己提对了问题,立即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对我说的?”
青年想了想,最终开口道:“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来问我这件事的人,前几天已经有人来问过,而且那个人不希望我把这个结果告诉你……”
我想我基本上可以猜到那个人是谁。
“但今天你还是见了我,是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么?”
“对,”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随手就抛给了我,我双手接住摊在掌心一看,是一枚古代铜币大小的纹章,上面刻着一些图案,我暂时没空研究,只听那青年说道:“把这个交给你手下那位张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哥?我有些意外这个答案,“这是什么?”
青年重新拿起桌上的漫画,漫不经心的答道:“你给他看了就知道。”
我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基本已经是跟下了追客令没什么两样,于是起身道:“好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青年弯了弯嘴角,“没事,那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句话好了,不求而得的,往往到最后会求而不得,你好好想想这话的意思。”
我没有出声,这话就算我不琢磨,都已经能感觉到它一股子的晦气。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出去之后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好,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没有让我屋漏还逢连夜雨。如果说从前的我对死亡仍然还是一知半解的话,那如今的我恐怕对它再了解不过了。可黑眼镜的情况又有些不同,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有人跟我说,我家底下埋了个定时炸弹,不日爆破。我不但不能搬家,还要每天提心吊胆祈祷它只是个哑弹。这种感觉很痛苦,因为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当你神经紧张,小心戒备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旦你松懈下来,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就会立刻中枪。
所以我一直觉得,面对痛苦,逃避是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我摸出那枚纹章将它放在太阳底下,象牙白的宝石立刻通透了起来,我暂时还无法辨别这是哪种石头,只能先观察一下它的样子。纹章的边缘有八个孔洞,中间的图案有点像玄龟,又不尽相同。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觉得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更多的信息了,才决定还是乖乖回去求助闷油瓶。
还好还好,希望尚在人间。
回到家之后,我直奔闷油瓶的房间,他依然还是静静的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听到我进来,就转过头来看我。
原本都到了嘴边的话,被他这么一看,叫我硬生生的卡了一下,哎,这样不行,气势,气势很重要!
我吸了口气,一边迎上去一边摸出那枚纹章对他说道:“小哥,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人,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闷油瓶将纹章接了过去,反复打量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什么?”
我顿时就呆了,按照我的剧本,他应该是要问诸如,谁给你的?那人在哪儿?这样的问题才对,可他居然问我,这是什么?!我靠,不是说给他看了就知道么?
“你不认得这东西?”
闷油瓶又看了看,摇头说道:“没印象。”
我在心里把刚才那个蒙古大夫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难怪现在医患矛盾那么尖锐,这一个两个的全是坑爹货,不行,不能总是让我当爹啊,我得找他算账去!
于是我从闷油瓶手里收回那枚纹章,道:“那没事了,你……继续看天,今天天气不错……”
闷油瓶平静如水的眸子望着我,叫我没来由的心里一虚,赶忙转身走人,可走到门口我又停下了,我回过身,再度看向他问道:“小哥,你知不知道五行偏奇,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一定是病了,而且还是绝症,不然不会这么执着的期盼着被确认为误诊。
闷油瓶皱了皱眉,语气都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你指哪方面?”
“额……人的身体方面。”
跟着闷油瓶就沉默了,如果说他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我,我会默认为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他虽没出声,却仍然还是看着我,这让我觉得他有话要说。
于是我等了等,终于听到他说:“意思就是,五脏六腑有着先天性的损伤。”
这话再听一遍,我的小心肝还是不能自已的颤了颤。
“哦……”我低了低头,祈祷自己此时的表情不会太过不自然。
见状闷油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吴邪,我在。”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闷油瓶从前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现在多少有了点人气儿,于是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可以啊,够哥们!”
闻言闷油瓶脸色变了变,闷不吭声的又坐了回去,再没给我一个正眼。
好吧,前言撤回!跟从前没啥两样。
我悻悻的看着他,道:“小哥,那没事我走了啊。”
他没反应,我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就驱车又去了一次那间书店。那人见我去而复返,有点不解:“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兄弟你最近没更新系统吧,张爷说他不认得这东西,完全没印象。”
那人看了看我手里的纹章,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不认得?”
“对,前几年张爷失忆过,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不知道?”
“失忆?你仔细跟我说下。”
于是我非常不情愿的向他大概描述了一遍关于闷油瓶失忆的事,他显然十分意外,思忖了片刻才道:“我需要想一想,但是这个东西你还是给他,因为失忆这种病,在受到外界某些刺激的时候,可能又会重新想起来。你现在还给我,我也没有用处,这里面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靠,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做医生这一行的,必须是忽悠人的高手。他们通常擅于给你画个饼,然后用各种假设诱导你相信看着这个饼,你就不会饿,可事实上你最后就是饿死的。
“行,那您千万赶在他死之前想明白了。”说罢,我作势要走。
只听那人冷笑了下,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也没你想的那么糟。”
“嗯?”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又开始看他手里的漫画书。啧,我怎么觉着,这人说话做事,有点闷油瓶的调调?
心里头刚燃起来的那么点火星子立刻就被扑灭了,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空荡荡的,车也不想开了,就那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路过街边一个支着架子卖烟的小摊,我买了包中华,一摸口袋才发现没带打火机,于是向卖烟的大爷问道:“大爷,有火吗?”
大爷说有,我索性点了烟站在他摊子旁边抽,抽了两口,就觉得那烟草的苦味直渗进五脏六腑里,难受得紧。
我把几乎没怎么动的烟丢到地上踩灭,可那种烦躁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手里没烟,反而又觉得少了什么。
我只得再摸出一根,对大爷道:“大爷,再借个火。”
“去去去,少在我面前糟蹋东西。”
嘿,这是什么情况?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大爷,我已经够不痛快的了,您别再给我添堵了成吗?”
大爷十分不屑的睨了我一眼,道:“年纪轻就是经不起事儿,怎么,被女人甩了?我瞧你也还算挺人模狗样的,愁什么呀?”
我觉得这大爷挺有意思的,干脆在他身边很不雅观的靠着墙蹲了下来,望着天空说道:“没,我有媳妇了。”
“那是你媳妇把你给扫地出门了?”
“哪能啊,我媳妇可稀罕我了。”
“小兔崽子,那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死,赶紧回家抱着老婆热炕头啊。”
我叹了口气,很不是滋味的说道:“我媳妇病了,可能没几年了……”
大爷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也跟着叹了口气,“哎,这都是命,”然后停顿了一下,突然掀起衣服下摆,指着腹部的一道伤疤说:“看见没,胃给切了三分之二,我都以为我得比我老伴儿先死,谁知道她照顾我反而过劳死了,指不定你还死在她前面呢。”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爷,您能别这么咒我么?”
“年轻人,看开点吧,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你现在烦恼的那些事全他吗的都是个屁,这日子呐,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整天耷拉着个脸,让她看见心里也不好受。”
我忽然就想起了黑眼镜常挂在嘴边的笑容,我觉得常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人,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这个人他真的过的很幸福,看什么东西都是美好的,发自内心的笑。另一种就是这个人经历了各种事,什么都看得开,可以一笑置之。
显然黑眼镜不属于前面那种。
好吧,做人什么都可以不讲究,但必须讲究个活法!
我起身整了整衣服,将手里的烟丢还给大爷,笑道:“大爷,这烟还您,我想了想,吸烟有害健康,我还得好好留着命陪我媳妇呢。”
大爷笑着伸腿朝我这边踹了一下,骂道:“狗崽子,快滚吧。”
我笑着避开朝他挥了挥手,心里好过了很多。
我想,这大概就是生活,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然后慢慢成长。总是先知愁苦,尔后才懂得甘甜。

告别大爷之后,我估算了一下这个点黑眼镜大概会在什么地方,就打了辆车直奔吴家倒斗人才培训中心。没错,这是我吴家小三爷一手创立的培训机构,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其实当初我是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这生意要想长长久久下去,总得有自己的人吧?现在看来,那时的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到了那里之后,黑眼镜果然在,我把车钥匙丢给了手下的一个伙计,吩咐他去把我的车开回家,自己则站在训练场地门口看着里面的人。
黑眼镜像是有感应似的,立即就发现了我,朝我走了过来。
“哟,小三爷亲自过来视察啊?”
我莞尔一笑,“没有,我来接我媳妇。”
黑眼镜愣了一下,随即用玩味的表情看着我道,“哦?在哪儿呢?”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学着土匪强霸民女的模样用一根手指略挑起他的下巴道:“娘子,还不快给大爷笑一个!”
黑眼镜立刻笑了出来,当然了,不是我让他笑一个,是因为他觉得我很好笑。
“怎么样?大爷还满意吗?”
他这么配合,我倒觉得不好玩了,悻悻的收回手道:“凑合吧,走,大爷请你吃饭。”
“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我靠,你吃我的住我的拿我发的工资,现在我不过是请你吃个饭,怎么就非奸即盗了?”
“也对,”黑眼镜点了点头,然后凑到我耳边轻声续道:“那晚上我一定好好伺候大爷来报答你。”
我浑身一僵,干干的应道:“免了。”
黑眼镜重新站直身体,邪笑着道:“应该的。”
吗的,没事我干嘛嘴贱?
于是我只好扯开话题:“晚上吃什么?”
“不是你请我吃么?”
“行,那就去我们老吴家的餐馆吧。”
这家吴记海鲜大排档是我最近发现的,价钱便宜,味道也不错。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种路边摊着实要比那些高级餐馆适合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你说吃一顿饭骨碟换个七八遍,身上还得垫个白餐巾,说话不能大声,行为不能放肆,哪儿比得上丢一地啤酒瓶子,吃得满嘴流油,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来得舒心?
那里的老板和我已经很熟了,我和黑眼镜坐下之后,酒菜很快就备齐了,我们两个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漫无边际的聊着天,我感觉这大概是我今天最放松的时刻了。喝到所有的酒瓶子差不多都要见底的时候,我盯着眼前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如果你现在能放下所有的一切,你最想做什么?”
黑眼镜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杯子放回桌上看着我笑道:“娶你为妻。”
本来挺严肃的一个话题,被他搞得我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兴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胆子也比平常大了很多,于是我反问他:“哦?那你有房吗?有车吗?”
黑眼镜想了想,答道:“没有。”
“那你有钱吗?”没等他开口,我就自己先回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挣得那些钱,全让你搞那些破铜烂铁去了!你说你没房没车又没钱的,也敢学别人娶媳妇?”
黑眼镜没有出声,这让我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成就感,就连自己的形象都感觉一下高大了许多。
然后只听他问道:“那你有吗?”
“当然。”
“哦,那换你娶我吧,反正这些都不重要,那些重要的事,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我顿时犹如一只被人戳了一针的轮胎,漏气了。我不禁有点小郁闷,所以说这人没有一技之长傍身果然不行,要不,我改天去找闷油瓶商量一下,拜他为师?
黑眼镜一脸得意的瞅着我笑,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靠,不来了!我掏了掏口袋,摸出钱包往桌上一拍准备结账。这时有什么东西一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跐溜一下就圆润的滚了好远。
我还没起身,黑眼镜就走过去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等他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那枚纹章,只见黑眼镜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我道:“哪儿来的?”
我以为他知道了什么,立刻有点紧张:“别人给的。”
闻言他又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这上面的图案,我见过。”
我顿时整个人就清醒了:“你说什么?你在哪儿看到的?”
“就是西藏的山里,花儿爷也见过。”
原来那个时候我因为从冰窟窿里掉下去,然后又从青铜门穿越到了祖国的另一边,所以没有见到吊桥那头的情况。据黑眼镜叙述,桥的那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中间就印着纹章上的图案,还立有两根巨柱,出于土夫子的某种直觉,他和小花经过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下,但最终一无所获,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这就叫天上掉下了熟鸭子,瞎猫拖到了死耗子。人生的真谛就在于,当你摸了一手臭牌的时候,还能把它打成一副好牌!
我立刻二话不说,抓着黑眼镜赶回去合计重赴西藏的事情。当然,我还顺便构思了一下去那里的理由,我总不能跟他们说,因为黑眼镜快死了,去那里也许能救他的命吧?
于是我在蒙古大夫的说辞上自由衍生了一下,说是那个下面埋了样东西,是闷油瓶亲自埋的,我们要去把它取出来,也许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说完这番话之后,三位大神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我,显然不大相信我的话。
哎,就我这点表演的功力,想忽悠他们,也许真的还差那么一点。不过这一趟我是志在必行,你愿意去要去,不愿意去也得去!
沉寂了片刻,还是小花开口问我道:“吴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也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答道:“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等到了那里,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当初你们怎么坑我的,现在我师夷长技以制夷!
听了我的话之后,三位大神依然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好在没有多问什么,这西藏之旅终于还是成形了。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行了行了,练你的去吧。”
“哦。”
我看着那群无忧无虑的土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属于典型的没事找事,吗的,反正横竖都是要去的,想那么多干嘛?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想多了,到了去的那天,当我看见哑巴张出现在车子的后座时,我就知道吴邪这家伙又犯抽了。
我指了指哑巴张,口气不善的问道:“他也去?”
吴邪耍了个心机,把我给他的那块玉挂在很显眼的位置对着我晃啊晃的,好吧,算你狠,老子暂时先忍了。
一路无话,偶尔我会用余光瞟他几眼,没想到那家伙自己望着车窗外面出神,不知道想什么专心的不得了,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直到后来他无意识的摸上脖子上的玉,我才略感松泛了些。真是一点都藏不住,我亲爱的天真无邪。
到了村子以后,吴邪立刻犹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一群大妈大婶给包围了,我谁也不认识,站着有些无聊,回身看看哑巴,刚开始思考说些什么好,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跟我来。”
好奇心立刻占了上风,哑巴张千载难逢有话要说,怎么可以不给他机会一吐为快?
我跟着他在乡间地头九曲十八弯的绕了好几个圈,终于在一块空地前停了下来。他面对着我,依然还是那张死人脸,说:“你眼睛的事,吴邪知道么?”
我有些意外,哑巴张这个倒斗界的翘楚,属于少数几个知道我眼睛真实情况的人,这事发生的有点狗血,但也算情理之中,谁叫咱们这个圈子那么小,看疑难杂症的人又只有那么几个,会遇上,也不算稀奇。只是他现在把这个问题搬出来问我,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当然,我和吴邪之间没有秘密。”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很无趣,“难得见你对什么事情那么上心,怎么,你喜欢吴邪么?”
他的眉头终于微微皱了一皱,说了句:“真的?”
汗,这个反射弧它是不是长了点?
“你不信?”我转头看了看面前的那片空地,不禁笑了笑,“那你试试?”
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不远处正朝我们走来的吴邪和解九爷,对他说道:“没事啊,我都说他知道了。”
哑巴张再度看向我,这一次的眼神里,似乎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点的信任?
然后我听到他对我说:“好。”
时隔多年再和哑巴张比试,我以为自己应该进步了,没想到他也变得愈发厉害,不过好在我应该不会再像当初那般,草草的就败下阵来。刚开始那会儿他可能真的是在试我,出招拆招什么的都留有余地,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忽然一发力就朝我踢了过来,我被他逼得后退几步,然后他一个闪身踩上我身边的树干,整个人凌空跃起,此时此刻我很庆幸自己对哑巴张的那些招数有着浅薄的认识,使劲全力往后一缩,堪堪躲过他这一击。
我还来不及高兴,只感觉眼前蓦地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个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前掠过一阵风,鼻梁上一轻,大概是墨镜掉了,但我也没听到声音。
再有感觉的时候,是听到哑巴张对我说:“你现在知道了。”同时手心里一沉,应该是我的墨镜。
眼前终于有了微弱的光感,我除了笑,别的什么都不能做,戴上墨镜对他应道:“多谢赐教。”然后很不爽的别开了脸。
“你没事吧?”
听到吴邪的声音我不禁震了一下,尽量循着声音的源头转回去道:“没事啊。”
眼前的景象依然有些模糊,不过没有听到进一步质疑的声音,我想我应该掩饰的很好。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最后还是解九爷过来说了句,“没事就走吧,都快开席了。”才算了结了这个僵局。
一路上视力和听力都慢慢恢复了正常,我想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因为我的病。我一出生,算命的就说我五行偏奇,九成九要短命。等到后来眼睛的症状出来了,才有官方的说法是天生阴阳眼,所谓的五行偏奇,就是五脏六腑带着先天性的损伤。不管哪种说法,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我活不长。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不过老子偏偏不信命,这么些年硬拼硬闯,也熬了过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福大命大,也许能颐养天年,可现在看来,恐怕情况不乐观。
哎,等到回去以后,还是得找那个庸医啊。
再次回到村子,终于到了重头戏,我费尽心思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跟吴妈妈吴爸爸问声好,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觉得我这一半应该挺靠谱的,至少两位老人家看着我都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惜我这点子小小的成就感很快就被哑巴给击碎了,我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面无表情,居然也可以那么受欢迎?!
解九爷幸灾乐祸,过来戳我痛处:“看来你丈母娘比较喜欢小哥。”
切,小儿科!
我笑着应道:“没事,我媳妇比较喜欢我就行。”哼,你们这些吃不到葡萄的,就在心里慢慢酸死吧。
结婚仪式的过程闷得我直想打瞌睡,时间长了,只见身旁的吴邪两眼发直,看着那些肉食移不开目光了。
每当看到他那种呆呆的模样我就很有冲动想摸摸他,可惜现在不大合适,其他人我倒无所谓,要是叫丈人丈母娘看见,就有点麻烦。
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的我抛出准备好的饵食,没想到竟然便宜了解九爷,吗的,分个苦瓜给他就差不多。
好不容易入了席,这吃着吃着爱挑事儿的主就一定要出声。
解九爷一面优雅的夹着菜,一面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哎呀,挺闷的,要不喝点酒吧。”
呵,四个人里头三个人的酒量都摸过底,你这指向性也太过明确了吧。
不过么,落井下石一向都是我的强项:“好啊,我们还从来没和哑巴喝过酒呢!”
哑巴张夹菜的手停了停,死人脸扫过我们一众,最后说了句:“我不喝酒。”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种扳回一成的感觉,哑巴张为什么不喝酒我知道,以前和他混过一段时间,有些个不知轻重的人硬是要开开眼,结果被喝醉酒的哑巴打得半年睁不开眼,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一定要往这上面撞上一撞。
我将手搁到桌子上,好心的提了一个建议,果然哑巴张应了,提的问题也尽在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他不信我说的话,趁现在让他死透了这份心。
吴邪素来容易受人影响,经哑巴这么一问,立刻就疑心了,哎,我到底是有多不值得相信啊,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怀疑我。
结果吴邪恰恰点到了我,什么叫天意?这就叫天意。是我的,它就是我的。
“你眼睛的事,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禁笑了:“没有。”
闻言他立即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我觉得很委屈,这是大实话,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不知道的只有问医生才会知道。
于是我把自己知道的内容熟练的背诵了一遍,同时矛头直指哑巴,他沉默了一会儿,很勉强的嗯了一声。
我顿时心情大好,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感觉。不过这还没到,老子设这个局,是有重大目的的。
我点了哑巴的名,把下午的问题重新搬了出来:“你喜不喜欢吴邪?”
其实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哪怕他说不喜欢,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但人就是那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听他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了我半天,才拖拖拉拉的憋出两个字:“他是……”
然后就没有了,因为喝醉的新郎一头撞了进来,搅局了。
艹TNND祖宗,枉费我一片苦心啊。
喝得舌头都大了的新郎折腾半天,居然把哑巴给带沟里了,我看着哑巴壮士断腕般的喝下那杯白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不过还好,我还没跑哑巴自己就跑了,阿弥陀佛,算你还有点人性。
没想到吴邪那家伙提出要去找哑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幸好,有你老公我在,这么坑爹的事情决不能让我们给摊了。
我略微忽悠了他一下,顺利把他骗了出去,当然还很好心的给他说明了原因。乡下的小路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很不好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白天的事,我突然很渴望黑暗。一转身就带着他没入了漆黑的林子里,这一刻,我的眼睛依然能够驾驭这份浓重的黑,而我牵着的那个人只能信赖我,依靠我走出这片黑暗,这让我感觉很好很放松。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黑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不过老子偏偏不信命,这么些年硬拼硬闯,也熬了过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福大命大,也许能颐养天年,可现在看来,恐怕情况不乐观。
哎,等到回去以后,还是得找那个庸医啊。
再次回到村子,终于到了重头戏,我费尽心思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跟吴妈妈吴爸爸问声好,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觉得我这一半应该挺靠谱的,至少两位老人家看着我都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惜我这点子小小的成就感很快就被哑巴给击碎了,我就闹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面无表情,居然也可以那么受欢迎?!
解九爷幸灾乐祸,过来戳我痛处:“看来你丈母娘比较喜欢小哥。”
切,小儿科!
我笑着应道:“没事,我媳妇比较喜欢我就行。”哼,你们这些吃不到葡萄的,就在心里慢慢酸死吧。
结婚仪式的过程闷得我直想打瞌睡,时间长了,只见身旁的吴邪两眼发直,看着那些肉食移不开目光了。
每当看到他那种呆呆的模样我就很有冲动想摸摸他,可惜现在不大合适,其他人我倒无所谓,要是叫丈人丈母娘看见,就有点麻烦。
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的我抛出准备好的饵食,没想到竟然便宜了解九爷,吗的,分个苦瓜给他就差不多。
好不容易入了席,这吃着吃着爱挑事儿的主就一定要出声。
解九爷一面优雅的夹着菜,一面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哎呀,挺闷的,要不喝点酒吧。”
呵,四个人里头三个人的酒量都摸过底,你这指向性也太过明确了吧。
不过么,落井下石一向都是我的强项:“好啊,我们还从来没和哑巴喝过酒呢!”
哑巴张夹菜的手停了停,死人脸扫过我们一众,最后说了句:“我不喝酒。”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种扳回一成的感觉,哑巴张为什么不喝酒我知道,以前和他混过一段时间,有些个不知轻重的人硬是要开开眼,结果被喝醉酒的哑巴打得半年睁不开眼,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一定要往这上面撞上一撞。
我将手搁到桌子上,好心的提了一个建议,果然哑巴张应了,提的问题也尽在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他不信我说的话,趁现在让他死透了这份心。
吴邪素来容易受人影响,经哑巴这么一问,立刻就疑心了,哎,我到底是有多不值得相信啊,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怀疑我。
结果吴邪恰恰点到了我,什么叫天意?这就叫天意。是我的,它就是我的。
“你眼睛的事,还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禁笑了:“没有。”
闻言他立即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我觉得很委屈,这是大实话,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不知道的只有问医生才会知道。
于是我把自己知道的内容熟练的背诵了一遍,同时矛头直指哑巴,他沉默了一会儿,很勉强的嗯了一声。
我顿时心情大好,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感觉。不过这还没到,老子设这个局,是有重大目的的。
我点了哑巴的名,把下午的问题重新搬了出来:“你喜不喜欢吴邪?”
其实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哪怕他说不喜欢,我也是不会相信的。但人就是那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听他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了我半天,才拖拖拉拉的憋出两个字:“他是……”
然后就没有了,因为喝醉的新郎一头撞了进来,搅局了。
艹TNND祖宗,枉费我一片苦心啊。
喝得舌头都大了的新郎折腾半天,居然把哑巴给带沟里了,我看着哑巴壮士断腕般的喝下那杯白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不过还好,我还没跑哑巴自己就跑了,阿弥陀佛,算你还有点人性。
没想到吴邪那家伙提出要去找哑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幸好,有你老公我在,这么坑爹的事情决不能让我们给摊了。
我略微忽悠了他一下,顺利把他骗了出去,当然还很好心的给他说明了原因。乡下的小路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很不好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白天的事,我突然很渴望黑暗。一转身就带着他没入了漆黑的林子里,这一刻,我的眼睛依然能够驾驭这份浓重的黑,而我牵着的那个人只能信赖我,依靠我走出这片黑暗,这让我感觉很好很放松。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黑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去西藏的火车依然还是那么久,一路上我们几个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储备体力,偶尔起来,闷油瓶就看着车顶发发呆,小花就坐着玩玩手机,黑眼镜则是跟他的破铜烂铁培养培养感情。临出门前黑眼镜的主治医生主动找了我,说是关于闷油瓶的失忆症有了一种猜想,然后塞给我一本书,弗洛伊德的《自我与超我》,叫我带着路上看,先了解一些专业知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了解些什么,只知道多亏了这本书,让我一路上睡得更香了些。
好不容易有一次起来,被我发现黑眼镜坐在靠窗的位置刻着他的小木人,于是我走上去瞧了瞧,好像还是我,就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你老是刻同一个人闷不闷啊?要不你把我们几个全刻一遍凑个一套吧。”
闻言黑眼镜笑了笑,抬起头看着我道:“小三爷,我卖身不卖艺啊。”
我噎了一下,却听到小花嗤笑一声:“你这破破烂烂的,除了吴邪还有谁会要?”
黑眼镜挑了挑眉,“有人要总好过没人要,吃的到嘴里的总好过看的到吃不到。”
小花脸色一沉,“那也要看有没有命吃到最后。”
“确实。”
最后两个字是闷油瓶说的,我有点意外,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
室内沉寂了一会儿,小花才用一种调侃的口吻对我说道:“我们在说,三个和尚有没有水喝。”
黑眼镜轻轻的笑了一声,就再没人出声了。我知道他们是有意避开我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躺回床上继续和弗洛伊德交流思想。但我总觉得,自从那次喜宴之后,这几个人就显得有些古怪,仿佛各怀心事。当然了,是不能对我说的心事。
这次进山没有前一次那么冷,外加又有了经验,所以少许轻松了些,不过也只是少许而已,当我真正达到那里的时候,还是又冷又累跟死过一遍一样。
如黑眼镜所说,在下行道路的中段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中间刻有一副图,跟我手上的纹章一模一样,然后在那副图的正前方立着两根巨大的石柱,柱身雕满了浮起的古怪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也可能只是单纯意义的图案,我不得而知。
闷油瓶先是绕着场地的边沿走了一圈,他走得不快,仔细查看了一遍之后才默默的走回中间来到柱子前面,伸出奇长的两指在柱身上细细摸索。
我和小花黑眼镜站在那副图上面,没别的事可做,只能盯着那个图案发呆。因为纹章比较小,我的眼睛也不是很好,所以上面的图案我一直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图案有点奇怪。现在看着这放大版的,我终于明白这有点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一般来说,玄龟的图案都是蛇缠绕在乌龟的身上,形成一个一体的图案,但现在这个却是乌龟在中间,蛇缠绕在整个圈子的外沿,所以才会给我一种像,但又好像不是的感觉。
于是我问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图很奇怪吗?”
他们三个看向我,我便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听完我的说话闷油瓶停下手边的工作径直走到我身边,盯着那副图看了一会儿,才蹲下身顺着蛇的身体慢慢摸索,摸到蛇头的时候,闷油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只见他极快的抬手将两指插进了蛇的眼睛里,空气中响起轻微的机括声,跟着闷油瓶就着双指插在蛇眼的姿势手腕往回一收,整块石头就像可以移动的拼图一般活动了起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那幅图在闷油瓶的手下活了起来,分散在边缘的蛇身慢慢绕上中间的乌龟,当最后一块拼图顺利归位的时候,整个空间里响起了大型机括启动的声响,只见前方的两根巨柱缓缓转动着下沉,原本刻着图案的圆形区域渐渐打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我的心情有些激动,其实早在看到玄龟图案的时候我就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玄龟素来有长生的意思,正是死亡的对立面,我想那个医生所谓的一线生机,可能就是指这个,因为闷油瓶身上似乎也具备这个要素,这是两者唯一的共通点。
顺着石阶进入地下通道之后,空气里开始逐渐弥漫起一股潮湿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这股气味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以至于走着走着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终于在半途一个踉跄往前一跌,天旋地转,我的视野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我感到一只手拽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黑眼镜。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对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事,他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意思是:照顾好你自己。
默契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你无法形容,但却知道它就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跌了一下之后,身体莫名就变得舒畅了,整个人都感觉轻盈了不少,我特意拿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能在心里啧啧称奇,难道我要时来运转了?
我们一行人又往深处走了一段,前方终于稍微开阔了些,但当我看清楚情况之后,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那是一个圆形的空间,中间盘着一条金属制的蛇,周围开有八门,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这个应该是八门金锁阵。
传说八门金锁阵是为了使占星术更方便而用的方位术奇门遁甲,后来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使用方法进行改良,而编绘出完整的八阵图。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
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布阵的人会那么笨把每个门的名字都写在上头,即使他写了,也只给人一种陷阱的感觉,八门金锁阵的要点就是确认方位,各个门的破解方法都不一样,从我们能够顺利进来这点看,我们走进来的这道肯定是吉门,不然早就非死即伤。只是吉门有三,要怎么判断呢……?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三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小花笑着朝闷油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问大神。”
就在我思考着的那会儿,闷油瓶已经绕着八扇门走了一圈,折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也没有对小花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没有说话就是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就是没有发现。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正当我想问接下去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发现闷油瓶正盯着我旁边的那条蛇看,我便也转了过去,那条蛇大部分都盘在地上,只有头部的那一截是直立着的,而且微微前倾,呈现出一个仿佛俯冲的姿态,这样蛇头就恰巧离我很近,我突然想起进来的时候闷油瓶插它双眼的事,就随手用两指插了一下,不料蛇的嘴巴蓦地就张开了,惊得我整个人往后一缩。
这个变化立即让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张开的蛇嘴里有一个金属的圆形嵌口,我瞅着那个大小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吴邪,把你的纹章给我。”
闷油瓶向我伸了伸手,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纹章递给他。
把纹章嵌入凹槽之后,蛇头旋即往上一抬,一道光直打向洞顶,我惊异的发现在这个洞的顶部居然还雕着一只大乌龟,只是龟背的花纹不是普通乌龟的花纹,而是一个完整的八阵图,光束照到龟背上时已经扩散开来,可以看到对应门的方位都写着字。
这个……有点神啊!我指我自己。
根据龟仙人的指示,我们决定走正西的景门,地道开始的部分和我们刚才走下来的差不多,但渐渐的越走越宽,直到一处,豁然开朗。
因为手电光亮有限,所以当我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不禁有些咋舌。这是一个大约三米高的洞窟,左右两边手电光暂时一下照不到石壁,所以到底有多宽无从考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空间里,很有规律的排列着无数堵落地的石墙,每堵墙大约三人宽,一人厚,墙与墙之间的间隙不是很大,大概一人半,而且是前后相互交错排列的,所以咋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是一整面墙不带缝的。
我觉得,就目测的结果来看,这些墙的数量和排列好像和八门金锁阵里的兵力分布是一样的,这让我感觉不大好,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们几个人现在闯入了别人的阵营里。
但事到如今也是进退维谷,我不能走回头路,我一定要知道那个医生所说的一线生机到底是什么,那对我很重要!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于是我们四人只得先后通过那些墙,顺序依次是闷油瓶,小花,我,黑眼镜。墙与墙的前后距离大约是一米,这么密集的排列让我感觉很压抑,而且由于墙体顶天立地,完全遮挡了视野,更增添了几分不安全感,当前一个人通过之后,你便完全看不到他,后面的人是什么情况,你也不得而知,整个人感觉惶惶的,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事。
心里担心着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什么事就跟着发生了。
走出没有多远,我面前的两堵墙就轰的一声合到了一起,我猛的收住脚步,差点就整个人撞了上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后看,地上滚过一个人影,是黑眼镜。看样子他应该是在墙闭合的那一瞬间飞身从间隙里跃过来的,起身的时候黑眼镜骂了一句:“吗的,突然就合上了,差点没弄死老子。”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问道:“没事吧?”
黑眼镜拍了拍身上的土,轻描淡写的答了句没事,只是语气里没了平时那股子游刃有余的味道。
我站在他身边打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墙体经过移动之后,三堵并成了一堵,不再相互交错,而是呈一条直线 ,中间的间隙也大了点,似乎有两人多宽了。
我和黑眼镜站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我心里一沉,照理说闷油瓶和小花走在我们前面,墙体只是移动了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找回来才对,可现在他们两个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空间里只剩下我和黑眼镜站在那里,我猜想如果刚才黑眼镜没有及时跳过来,那现在站在这里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了。
我看向黑眼镜:“什么打算?”
他沉默的站在两道墙的间隙前,望着那幽黑的深处,忽地抓住了我的手。
“吴邪,你听好了,一会儿我数一二三,你就跟着我跑,我们必须一口气冲出去不然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阵里面,你明白吗?”



我心里一紧,犹豫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道:“恩。”
黑眼镜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千万别松手。”说完,就熄了手电将它别在腰间。
我用手电光照了他一下,调整呼吸,最后灭了手电也别到腰上。黑暗里传来黑眼镜低沉的声音:“一、二、三!”
三那个字刚掠过耳边,我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往前一拉,迫使我跟着跑了起来。我觉得这一定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回,如果现在是学校里面1000米测验没准我可以拿满分齤,身后的墙体迅速的变幻着,我可以听到它们闭合时巨大的声响,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松手,有好几次我都感到黑眼镜在前面用力拽我,身后石墙闭合的声音几乎震得我头皮发麻,喉咙里渐渐泛起一股铁锈味的血腥气,胃抽着一般的难受,体力严重透支的我几乎就要脱开手,然后我听到黑眼镜叫了我一声:“吴邪。”顿时我就清醒过来,重又紧紧抓住他,穿过最后一面墙的时候,我基本就是被黑眼镜拖着过去的,一过去我就立即瘫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据说这个时候应该起来缓慢的行走以调整身体的状态,可我实在是头晕眼花,一点力气都没剩下,只能瘫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忽然意识到自从穿过墙以后,黑眼镜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禁心头一凛,立刻拔出腰间的手电朝四周照了起来。

照到黑眼镜的时候,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一腿曲起,一腿伸直,一条手臂搁在腿上,另一条则自然的垂着,身上全是土,脸上居然还有血迹?!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一把摘掉他的墨镜,发现血居然是从他的眼角流出来的,我反射性的就用手替他去擦,血并没有一直流出来,原本的血迹也已经有一点点干涸。黑眼镜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我的手电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睁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就这么望着我,我瞬间就呆住了。我忽然想起他和闷油瓶比试的那个下午,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睁着眼睛望着闷油瓶说了句多谢赐教。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有找对方向,黑眼镜怎么会迎着阳光?怎么会对着我的手电光眼睛可以眨都不眨一下?因为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了!
我整个人往下沉了一下,脑袋空白了一会儿,直到黑眼镜问我:“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我望着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最后我重新替他戴好墨镜,抓着他的手说:“没事,我们走吧。”
我站起身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我的心情很坚定,我要继续往前走,不能后退,更不能放弃,如果现在连我都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我抓着他的手,想到他曾经很多次像这样抓着我带我闯过难关,整个人就很平静,因为此时此刻我终于能明白他的心情。
请信任我,请陪伴我,不要怀疑。
我转过身轻轻微笑,我觉得这一刻我的笑容应该很像黑眼镜,锋芒毕露。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黑眼镜突然拽了我一下,我听到他说:“吴邪,我们到了。”
我一回头,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出发的那个八门洞窟里,立时就慌了,“怎么……?”
我话未出口,就看到黑眼镜笑了起来,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嘴角向着耳根咧开,整个人都鼓了起来。
我一下甩开手,往后急退,整个人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只见从黑眼镜的背后破出了一条巨蛇,一个俯冲就直朝着我来,我脚下一绊,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巨大的蛇头一口咬在我的脖颈上。 一时间,痛不可当。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总算是醒了。”
一睁开眼,我就看到黑眼镜放大的脸,几乎是身体本能的用力推了他一把,哗的一下我就因相互作用力而向后跌进了水里。
咦?哪里来的水?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封闭的石窟里,从地底下正源源不断的冒出水来,而闷油瓶、小花还有黑眼镜则都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怎么回事?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有点痛之外,没有任何伤口。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我靠,真TM太好了!我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我再度看向黑眼镜,很突然的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脸使劲往耳根子那边拉,吗的,叫你装鬼来吓我!
黑眼镜怔了一下,随即立刻吃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解了气,也就不再为难他,松开手大喇喇的坐到他身边。
黑眼镜一边揉着脸一边悻悻的说道:“难得你主动扑上来,我还以为你是要亲我……”
小花嗤笑了一声:“他一副想扑上来咬死你的样子,我看多半是做梦梦到你欺负他了。”
闻言黑眼镜很不屑的对着小花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轻视表情,然后转头看向我,我一下被戳中,顿时表情很尴尬。
见状,黑眼镜只得道:“没事,梦是反的,人是正的。”
我不动声色的别开脸,拿出身上的手电筒假装打量四周的情况以避开这场无聊的舌战。本来只是想装个样子,可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来了。我发现这个洞窟,相当眼熟……
尼玛,这不是我刚才做梦梦到的那个八门洞窟吗?!只是现在每个门都被封石给堵上了,但那些石头并不是和门洞完全契合的,所以仍然可以看出门的形状。如果这个真的就是我刚才做梦梦到的洞窟,那么我现在坐着的地方……
手下微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电打般的窜了起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龟。 怎么是乌龟?
黑眼镜奇怪的望着我,拍了拍我刚才坐的地方揶揄道:“别怕,坐,乌龟不咬人的。”
我看着他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他刚才那句梦是反的,人是正的,手腕一翻,就直看向洞顶。
那条令我印象深刻的金属大蛇此时正盘在洞的正上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低下头来。
乱了乱了,我这是有超能力了么?
“怎么了?”黑眼镜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余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水涨得很快,方才还在漫过脚踝的位置,现在已经到小腿肚了,纵观三位大神,却只是淡定的坐在那只乌龟上。
搞什么?我们真的是在等死吗?怎么感觉像看海?
于是我反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黑眼镜耸了耸肩,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大致向我描述了一下之前的事。原来我踉跄那一下的时候,就晕过去跌在地上了,他们怎么也弄不醒我,只好背着我一路往前走,最后到了这个洞窟里,闷油瓶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在有一道门前的地上刻着某种特殊的标记,我估计就是从前我在海底墓和云顶天宫见过的那种,然后闷油瓶就直接闯了进去,黑眼镜和小花没有防备,碍于我还晕着,只能在这儿一边想方法把我弄醒,一边干等着,好在没过多久闷油瓶就回来了,不过是从另一道门里,人刚闪出来石头就落下了,地上开了八个眼子,水噗噗的冒了上来,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头顶上的蛇,估计机关应该在上面,不过这个洞窟虽不大但却很高,所以打算等水涨上来了再说,为防止在那之前我就淹死了,于是黑眼镜下了狠手,吗的,我说怎么那么疼,他还真下的去这个手!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悔刚才捏他脸的时候没再狠点。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会儿要是水涨上来了,但头顶上的机关却解不开,我们要怎么办?” 小花用腿撩了一下水,看着我道:“不是还有你吗?”
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那么重要。
“吴邪,是你神神秘秘的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那是不是也该由你负起这个责任呢?”
要是按照通常的剧情,到了这种关口我必定就要服软了,可今天注定是个不一般的科幻剧,老子天神附体还真担得起这个责任了!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总算是醒了。”
一睁开眼,我就看到黑眼镜放大的脸,几乎是身体本能的用力推了他一把,哗的一下我就因相互作用力而向后跌进了水里。
咦?哪里来的水?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封闭的石窟里,从地底下正源源不断的冒出水来,而闷油瓶、小花还有黑眼镜则都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怎么回事?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有点痛之外,没有任何伤口。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我靠,真TM太好了!我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我再度看向黑眼镜,很突然的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脸使劲往耳根子那边拉,吗的,叫你装鬼来吓我!
黑眼镜怔了一下,随即立刻吃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解了气,也就不再为难他,松开手大喇喇的坐到他身边。
黑眼镜一边揉着脸一边悻悻的说道:“难得你主动扑上来,我还以为你是要亲我……”
小花嗤笑了一声:“他一副想扑上来咬死你的样子,我看多半是做梦梦到你欺负他了。”
闻言黑眼镜很不屑的对着小花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轻视表情,然后转头看向我,我一下被戳中,顿时表情很尴尬。
见状,黑眼镜只得道:“没事,梦是反的,人是正的。”
我不动声色的别开脸,拿出身上的手电筒假装打量四周的情况以避开这场无聊的舌战。本来只是想装个样子,可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来了。我发现这个洞窟,相当眼熟……
尼玛,这不是我刚才做梦梦到的那个八门洞窟吗?!只是现在每个门都被封石给堵上了,但那些石头并不是和门洞完全契合的,所以仍然可以看出门的形状。如果这个真的就是我刚才做梦梦到的洞窟,那么我现在坐着的地方……
手下微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电打般的窜了起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龟。 怎么是乌龟?
黑眼镜奇怪的望着我,拍了拍我刚才坐的地方揶揄道:“别怕,坐,乌龟不咬人的。”
我看着他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他刚才那句梦是反的,人是正的,手腕一翻,就直看向洞顶。
那条令我印象深刻的金属大蛇此时正盘在洞的正上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低下头来。
乱了乱了,我这是有超能力了么?
“怎么了?”黑眼镜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余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水涨得很快,方才还在漫过脚踝的位置,现在已经到小腿肚了,纵观三位大神,却只是淡定的坐在那只乌龟上。
搞什么?我们真的是在等死吗?怎么感觉像看海?
于是我反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黑眼镜耸了耸肩,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大致向我描述了一下之前的事。原来我踉跄那一下的时候,就晕过去跌在地上了,他们怎么也弄不醒我,只好背着我一路往前走,最后到了这个洞窟里,闷油瓶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在有一道门前的地上刻着某种特殊的标记,我估计就是从前我在海底墓和云顶天宫见过的那种,然后闷油瓶就直接闯了进去,黑眼镜和小花没有防备,碍于我还晕着,只能在这儿一边想方法把我弄醒,一边干等着,好在没过多久闷油瓶就回来了,不过是从另一道门里,人刚闪出来石头就落下了,地上开了八个眼子,水噗噗的冒了上来,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头顶上的蛇,估计机关应该在上面,不过这个洞窟虽不大但却很高,所以打算等水涨上来了再说,为防止在那之前我就淹死了,于是黑眼镜下了狠手,吗的,我说怎么那么疼,他还真下的去这个手!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悔刚才捏他脸的时候没再狠点。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会儿要是水涨上来了,但头顶上的机关却解不开,我们要怎么办?” 小花用腿撩了一下水,看着我道:“不是还有你吗?”
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那么重要。
“吴邪,是你神神秘秘的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那是不是也该由你负起这个责任呢?”
要是按照通常的剧情,到了这种关口我必定就要服软了,可今天注定是个不一般的科幻剧,老子天神附体还真担得起这个责任了!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主动提出要背黑眼镜,小花看了我一眼,脸色虽然难看的像乌云压境,但也没出声反对,医生更是无所谓,反正他背哪个不是背啊。
黑眼镜比闷油瓶更高一点、壮一点、沉很多点,在这种高海拔的地区对我来说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虽然中间休息调整了很多次,一到当地的医院我还是趴下了,据说是缺氧,反正当我意识模糊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黑眼镜醒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是我背他回来的,一定要告诉他好好还我这份人情,一定要告诉他还有好多帐没跟他算清,总之,等他醒了就是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盯着白白的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干,等老子两脚踏上平原绝对再也不来这狗屁的崇山峻岭了。
“别急,人没死。”
耳边轻飘飘的传来这么一句话,我扶着头转过去看,发现是隔壁床的小花,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正半坐在病床上仰着头闭目养神。我噢了一声,视线再往那边挪了挪,发现闷油瓶也在,不过好像仍然没醒。于是我坐直身子环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八人病房,可没有黑眼镜。
“他人呢?”
“楼上,重症病房,还没醒。”
我的心里紧了紧,可又觉得就这么拔腿走人有点不人道,“你没事吧?”
小花轻笑了下,没有睁开眼,“托福,都是些擦伤,养两天就能好。”
“哦,那小哥怎么样?”
小花停顿了一下,才淡淡道:“什么意识崩溃什么的,太复杂,听不懂,反正就是醒过来可能会不认得人,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医生呢?”
这回,小花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没有看我,表情阴晴不定。“走了。”
我几乎冲口而出你怎么让他走了?!但还是忍住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小花呢?这人也是我找的,来也是我要来的,别人帮你是对你好,并不是应该的。
“噢。”我心里五味陈杂,既有不甘又有懊悔,默默的低下了头,气氛渐重,在沉得压死人的氛围中小花轻轻的唤了我一声:“吴邪……”
“嗯?”我朝他看过去,发现他也正望着我,眼睛里有什么明灭的东西在闪动,他看了我好一会儿,仿佛在犹豫什么,最终沉默着把头转了回去,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我很想问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可小花这个人,如果他不愿意跟你分享,你是撬不开他的嘴的,于是我只能无可奈何的从病床上起了身,准备去楼上看看黑眼镜。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背后传来小花的声音,他说:“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再让黑瞎子下斗了。”
我猛地回身去看他,小花也正以格外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他不适合。”
我想我能理解小花的意思,最后关头他和黑眼镜一起留下来对付那条巨蛇,黑眼镜为什么会伤成现在这样他最清楚,不适合应该是他斟酌用词之后选择的最婉转的表达方式,这让我很感动。说实话这一次的事情让我也很是心有余悸,我不会忘记途中休息调整的时候,我看着黑眼镜情况越来越差,心里跟油煎似的,恨不能插一对翅膀飞回城里去。所以说不知者无畏,生活就是一种习惯,当你习惯了一个人之后,什么都看似理所当然,只有当你失去了,才知道失去的东西是多少。
“嗯。”我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自己也小心点。”
小花勾了勾嘴角,合上双眼继续闭目养神,我走到楼上,重症病房就一间,有两个床铺,不过现在就躺着黑眼镜一个,我走进去,一待就是好几天。
藏区没什么医疗设备,好在藏药比较给力,还有一些少数民族不外传的独门秘方,不管怎样,总之在恶劣的条件之下黑眼镜据说是日渐好起来了,就是一直没醒。负责的医生一见到我,就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开始对着我叽里咕噜,我三分猜的七分蒙的,大致自己组合了下,好像是抱怨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的人,五脏六腑都伤得那么重,等好起来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调理之类云云。
吗的,都是废话,我要能控制的住他,还会有你什么事儿吗?
我拉起黑眼镜的手,把它捂在两手心里,行了,快醒过来吧,醒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窗外分外明朗的蓝天白云,似是能洗涤心灵,我平静的望向天空,在这最纯净的信仰之地诚心许愿,愿我所爱之人一生平安。
我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在黑眼镜床边,偶尔起来活动活动吃点东西,也不敢走太远,连楼下的小花和闷油瓶都一次没去看,虽然对他们挺抱歉的,但我总觉得万一黑眼镜醒过来了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我,那该有多失望啊?
是夜,我迷迷糊糊的就趴在黑眼镜的床边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脖子像被吊住了一样,正当舒展筋骨之际,却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望着我,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吴邪……”
黑眼镜的声音哑得不行,几乎就是气声,我怔了一下,心头漫过一阵狂喜,赶忙将椅子往前拖了拖,抓着他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傻乎乎的笑了起来,黑眼镜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温柔,我很少有机会这样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他的伤,也是我的痛。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去摇他拍他抱他的冲动,只是把他的手合在掌心里抵着额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黑眼镜很轻的笑了一声,被我捉住的手动了动,示意我松开。于是我放开双手,任他的指尖拨开额发顺着脸颊一路滑下,最后将整个手掌贴在了我的脸上。
“没事了。”
一瞬间我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我抬手按住他的手掌,很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们将在此刻彼此凝望,熬过命运给予我们所有的劫。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走到小花之前的那张病床前坐了下来,感觉整个人都有点空,就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变化太多太突然,由衷的疲惫,心累。
脖子上突然隐隐作痛,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我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猜想是不是这几天守着黑眼镜扭到了。
闷油瓶依然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仿佛窗外有着无比诱人的风景。我叹了口气,直接放弃和他交谈的想法,跑去医生那里问了问情况。原来闷油瓶的出院手续和住院费用都已经结清了,我只要把人领走就可以了,不禁内心又是一番愧疚,总觉得很对不起小花。
黑眼镜看到闷油瓶的时候并不是很意外,反而听我说了他的情况之后才略显错愕,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下去的几天我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既要关心黑眼镜的身体健康,又要负责闷油瓶的精神建设,真心有点累。好在黑眼镜恢复的挺快,醒来以后三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再三天就能下地走动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我背地里暗暗的向医生打听,知道实际他身体各组织器官的恢复情况不是很理想。
不过黑眼镜好像对医院这个地方比较反感,从下地走动那天起就反复明示暗示了好几回,表示他其实可以出院了。
我没理他,本着能拖就拖的原则愣是又灌了他一个星期的药,才勉勉强强的同意出院了。其实在西藏挺好的,至少每天看着黑眼镜治疗吃药,有一种这样他可能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感觉。反观回去以后,除了麻烦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了。但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不去面对,就永远不会过去。
临出院前的那天我照例领着闷油瓶坐在住院楼前面的空地上自言自语,自从他这次失忆之后,早先攒的那么一点人气儿又全没了,整个人真跟闷油瓶似的,还是一滴油都倒不出来的那种。
不过那天有点不一样,我才刚开了个头闷油瓶就说话了,他说:“吴邪。”
我习惯性的应了一声,但没反应过来是他叫我,等我稀奇的看过去的时候,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他迎着阳光,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那一刻透出些许坚定和执着,然后我听到他说:“你别说了。”
我心头一跳,立即有些惊喜交加,跟着闷油瓶就转了过来,望着我续道:“我会想起来的。”
啊?我心头刚燃起的,那一星半点的小火苗,立时就灭了。我说张爷,咱能说点有意义的话么?
正当分神之际,闷油瓶的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脖子,我缩了一下,连抬头都来不及,就被捉着颈子用力往上一扯,整个扑到闷油瓶身上。我怔了怔,发现自己被闷油瓶抱着,顿时就呆了,我不过就是下了个斗,怎么就变得这么有魅力了?
僵持了几秒之后,耳边吹来一句凉凉的:“你干什么?”
其实我早就发现在我给闷油瓶上心理辅导课的时候黑眼镜总是远远的站在某处看着,当然了,肯定是他不介意让我发现,我才能发现这个情况。可即使早有这样的认知,在被掰着肩膀和闷油瓶拉开距离之后,我仍然有一种让人当场捉奸抬不起头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我用余光偷偷摸摸的瞥了两人一眼,两军对峙,气氛坏得刚好。
好吧,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电视里是怎么演的?其实……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我靠,明明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我要解释啊!
身旁的气压又低了几分,我的心虚悬着,有一种他们随时可能打起来的错觉。
吗的,算了算了,我这是为和平主义事业献身!
“其实……”刚一开口,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来了。只见闷油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黑眼镜,我觉得在闷油瓶伸手的那一刹那黑眼镜很可能觉得他是要跟自己干架,因为我看到黑眼镜退了一小步。
然后饶是黑眼镜也傻了,我的眼睛差点就掉到地上,莫非闷油瓶得了见人就抱的怪病?那为什么只抱男的?不然女同胞可有福了。
现在是该怎么办呢?电视剧里好像没这一出。
呆愣了片刻之后,闷油瓶就松了手,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的抛下一句:“果然。”就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我看向黑眼镜问道:“他什么意思?”
黑眼镜盯着闷油瓶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才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歪着脑袋对我说了一句:“果然。”也走了。
果然?果然什么?果然你大爷啊!
结果这么一搅合,直到回长沙为止,我们三个的气氛都显得有点——微妙?
回到长沙以后,我颇有点再度堕入红尘俗世之中的感觉,每次奔赴西藏,总也有点出世入世的味道,年关将至,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我以为至此一切已然是个句号,没想到事实上它却是个省略号。

楼主:wananldh

字数:85894

帖子分类:黑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3-02-15 04:52:00

更新时间:2020-02-22 17:27:20

评论数:7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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