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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黑邪】《与君同行》(接盗八)BY月夜魅之影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回到长沙以后,我颇有点再度堕入红尘俗世之中的感觉,每次奔赴西藏,总也有点出世入世的味道,年关将至,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我以为至此一切已然是个句号,没想到事实上它却是个省略号。
不知道为什么,每晚梦魇缠身,我总是梦到黑眼镜,和他的死亡。他不是全身流血就是碎成了一片一片,或者黑暗中我奋力追赶,最终他还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醒过来之后心慌得厉害,脖子微微发疼。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我有的时候会产生某种怀疑,那就是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在做梦,等到幡然醒来,会发现其实真正身处的是另外一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要去看看黑眼镜,本来只是想进去偷偷的看上一眼,确认他还平安无事就好,可见着了,又有点舍不得走,于是就在床边坐下来,安静的看上一会儿直到内心平静下来。这么来上两回,第三回的时候黑眼镜就坐在床上等我了。
“原来是你晚上偷袭我。”
我无比尴尬,只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好像迷路了。”
“怎么你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吗?”
“啊,我现在想起来该怎么走了。”
闻言黑眼镜迅速的从床上跳下来拽住我,坏笑道:“被我逮到了,你还想跑?”
那一刻我与他对视,在关着灯的房间里平日从不摘去的墨镜已然脱了下来,看惯了的血色眼眸此时却红得让人心惊,我仿佛觉得会从里面流出血来,梦魇中零散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我几乎是本能的用力推了他一把。
黑眼镜愣了一下,我直接僵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
有些抱歉的看过去,可还是在对上那双眼的时候目光闪烁的移开了视线。
黑眼镜大概是看懂了,我听到他叹了口气,我想他一定对我很失望,我攥了攥拳,觉得不能这样就结束。
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黑眼镜已经走了过来,一手从后面遮住了我的眼睛,一手环住我的腰,将我从背后用力抱紧。
耳畔传来宽慰般的话语,他说:“没事的,吴邪,没事的。”
我整个人顿时就松了下来,我想,人生最值得欣慰的,莫过于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身旁有人可以帮助你,让你靠一靠。
那晚黑眼镜就以从身后抱着我的姿势和我一起睡了一晚,噩梦居然真的就没有来,醒来的时候黑眼镜已经戴好墨镜坐在了一边,我不禁感到有些愧疚,作为他的爱人,我难道不是应该坦然的去接受他的一切?
于是我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没事了。”
黑眼镜勾了勾嘴角,走过来一手撑在床上,凑到我耳边道:“那今晚还来夜袭吗?”
我噎了一下,随即什么严肃的气氛都跑了个无影无踪,我挑了挑眉,拿腔拿调的回了句:“看心情。”
闻言黑眼镜笑着说了声好。
然后我几乎顺理成章的和黑眼镜睡到了一起,噩梦息止,我以为事情会就此打住,可没想到竟愈演愈烈。
那天我依然像往常一般跑去倒斗培训班找黑眼镜吃饭,他们正在做一些近身格斗的练习,我就靠在门上观望,看着看着眼前就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幻觉,我看见那天闷油瓶和黑眼镜在空地上打斗的场景,只是情节有变,闷油瓶最后那脚没收住,直接踢在了黑眼镜的脸上,血流满面。
我猛地一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黑眼镜的身前,他不防我会冲过来,拉着我闪身一避,但和他练习的人反应却没有那么快,还是踢中了我的胳膊。
黑眼镜当场就变了脸,吓得那个人躲得老远,我忙打圆场道:“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冲过来的。”
黑眼镜皱了皱眉,什么话都没说,一路无言的把我带到休息室擦药。
到了休息室之后,黑眼镜一面替我揉着胳膊一面问道:“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诚实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
黑眼镜看了看我,没出声,只是专心的替我揉胳膊。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就鬼使神差般的说了一句:“要不你手上的事都停了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黑眼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盯着我胳膊上的瘀伤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了句:“好。”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感到闷油瓶压在我颈部的手掌松了松,改用他那奇长两指的指尖抵住我的颈椎上部,然后稍一用力,有什么东西,就动了。
我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说话都不连贯了,“什……什么东西。”
黑眼镜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一翻,让我仰面坐在地上,看着我问道:“你之前下斗的时候,做梦梦见什么了?”
他的问题跨度有点大,我一时反应不及,只见他立刻很没耐心的追问道:“是不是梦见被蛇咬了?”
“你怎么知道?”
黑眼镜啧了一声,嘀咕了一句:“难怪。”就一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跟我走。”
“去哪儿啊?”
闻言黑眼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闷油瓶,唇边随即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当然是去找张家医生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回想起了跟我们分别时他那句自信满满的后会有期,“难道是他暗算我?”
黑眼镜笑了笑,才道:“谁知道呢?”
闷油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在我们身边站定,黑眼镜会意的把我们带上了车,趁着路上的时间我赶忙打听了一下。据说那条蛇叫幻蛇,专食人梦,如果在梦里被它咬了,就会在身上做种,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粮,所以这阵子我才会感到烦躁,不安,心慌什么的,现在我脖子上的那条幼蛇已经长到了一寸,因为躲在发根里所以不是很明显,如果再继续长到三寸,就会有很不妙的事情发生,鉴于现在它还在我身上,我暂时不想知道是怎么个不妙法以免我的负面情绪爆棚。
此时此刻我严重怀疑是那个黑心大夫在哪里埋了东西给我下的降头,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没事,就我有事呢?
“你说这是不是那个医生搞的鬼?”
黑眼镜挑了挑眉,答道:“应该……不是。”
嗯?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为什么你们都没事?”
黑眼镜笑了起来,我看到他那样笑,就知道他回答不出什么正经的内容。
“你属什么的?”
我闷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答道:“……蛇,这也有关系?”
“没关系啊,我就随便说说。”
靠!我彻底放弃了从黑眼镜那里得到答案的想法,索性一转身扒着前座的座椅看向闷油瓶道:“小哥,你知道么?”
闷油瓶淡淡的看过来,说了一个字:“血。”
我顿时就悟了。
哎,这就是大神和普通人的差距!
快到医生楼下的时候,黑眼镜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我望着车头和前一辆车尾间极微小的差距在心里替自己捏一把汗,我靠,我脖子上的蛇还没把我整死,倒是差点折在交通事故上了。
我诧异的看向黑眼镜,问道:“你怎么了?”
黑眼镜自己好像也很意外,我难得看到他失神的表情,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过来,答道:“抱歉,刚才走神了。”
“你下次要走神,能不能提前通知下?”
“好啊,”黑眼镜笑了笑,向后靠到了椅背上,“我要走神了,你们先上去吧。”
……
吗的,黑眼镜!
黑眼镜嗤笑了一声,“这里不能停车,你们先上去,我把车停好就来。”
“哦。”我应了一声,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下车以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别的车都已经开走了,但黑眼镜的车还是没动,依然停在那里。我的心里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揣测,碍于闷油瓶在我旁边,就没有走过去,打算晚点再问黑眼镜。
走上二楼的时候,我发现张医生正在给一个小孩看病,那亲切的嘴脸教我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难道这家伙是双重人格?
给小孩上完药之后,张医生摸了摸他的头,问他还疼不疼,小孩眼泛泪花,却倔强的对他说,不疼了。
张医生立即笑得格外温柔。
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禁感觉有点失落,我想,如果我有孩子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心里一阵烦躁,脖子上开始隐隐作痛,我惊醒过来,赶忙捂着后颈。
张医生看到我和闷油瓶,立即得意的笑了一下,送走小孩以后,就恢复到原来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不温不火的说了句:“终于来了。”
我马上给他泼冷水道:“别误会,我们过来的原因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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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事情大致跟他描述了一下,张医生听完以后当即失笑道:“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可不是吗,我能活到现在真心不容易。
说罢他扫视了一圈,弯了弯嘴角道:“过来吧。”
中间的布帘拉开以后,里面的空间还是挺大的,不但放着一张医疗用床,且四周设施设备都很齐全,我靠,这绝对是黑诊所啊。
张医生一边替自己戴上医疗手套一边朝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趴着躺上去。”
我有点犹豫,一下就被他看了出来,停下手上的动作问我道:“怎么样,想好了吗?别浪费我时间。”
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表示。我不禁有点无奈,想着如果是黑眼镜的话,至少会给点意见或是宽慰我几句。
不过既然是他带我来的,我还是愿意信任他的。
于是我躺到了那张床上,只听得张医生又说了一句:“你按住他。”
咦?为什么要按住我?
还没等我发问,闷油瓶就已经走到了我的一侧,一手按住我的头,一手按住我的腰。这时候张医生也来到了我的另一侧,用明显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有点疼,你忍忍。”
随即又对闷油瓶说了一句:“按紧,千万别松手。”
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怎么这个不是应该给我打个麻药什么的吗?!
我刚想张嘴质问他,脖子上已经传来了冰凉的金属触感,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刺痛,过了一会儿之后,立即转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如果不是闷油瓶按着我,我想我肯定会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我死命的咬紧牙关,双手扣着床的前沿,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发抖。
吗的,我艹,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很希望我能在这种剧痛中疼晕过去,但事实是我不仅没晕过去反而越痛各种感觉越清晰。
真是他奶奶的腿啊!
我在心里几乎把所有能骂的对着那个该死的医生全都骂了一遍,然后这种痛苦的折磨终于结束了,我感到医生为我包扎了一下,随后对我道:“好了。”
我脱力的趴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像是死了一遍。
然后室内沉寂了下来,在这片沉默中疲惫感也慢慢涌现,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你有什么目的?”
我顿时醒了醒神,只听张医生说道:“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我立马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勉强撑起上身翻转过来坐在床上看着他问道:“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可以肯定,我们就一定会帮你呢?”
张医生摇了摇头:“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医生笑了笑,“你的黑爷,怎么没来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脸色都变了,见状他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症状差不多应该出来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才继续道:“间歇性的失明。”
我瞬间有点懵,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但自己猜是一回事,被人明明白白的确诊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么说来,刚才应该也是……
“像他这样的人,身体就是他的一切,慢慢丧失身体功能的过程,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我不得不说这位张医生真的很会说话很会抓重点,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我几乎就要妥协,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不然不会一直这么老神在在。
“提示我已经给你了,之后……”
空气中忽然划过一道破风声,中断了医生的说话,只见他迅速的闪身一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插在他刚才站的位置的地面上。
黑眼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医生身上,最后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沉声道:“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室内骤静,还是医生率先笑了笑,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几袋药贴,丢给黑眼镜道:“一天两次,别忘了替他换药。”
黑眼镜接过药贴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黑眼镜像现在这样,整个人仿佛处在暴怒的边缘,我一直以为黑眼镜是一个特别洒脱无谓的人,对什么事都可以一笑置之,好像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发愁一样。
“能走么?”
问我的时候,黑眼镜的声音柔和了很多,我点了点头,由他扶着走了出去。
一走到门外,黑眼镜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眼闷油瓶,闷油瓶顿了顿,还是一声不吭的走去了车子那边。
我知道黑眼镜这是有话要说,墨镜虽然遮住了他半张脸,却掩不去他此刻的认真。
“吴邪,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负担,那我宁愿放弃你。”
我怔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这是底限。”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日光下我看到他格外坚毅的模样,我想他今天之所以会感到愤怒,是因为自己被当作我的软肋任人攻击要挟,这是他不能忍受的。看来医生说的话也并不是全对,身体并不是他的一切,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骄傲。
作为站在吴邪身边的黑眼镜,所特有的骄傲。
我慢慢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我还没有说可以之前,你凭什么说放弃?”
黑眼镜愣了愣,我接着说道:“就算你死了,也是我吴家的人,我说的。”
闻言黑眼镜笑了起来,嘴角上扬,是平时那种漂亮的弧度,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在我心中所刻下的样子,并且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
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无论天堂或是地狱,就算是神,我也不让。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有的时候,你真是让我觉得……”说到这里,黑眼镜停了下来,我觉得他大概是词穷了,憋了半天才冒出来两个字:“值了。”
还好,这两个字没让我白等那么久。
我笑了笑,揶揄道:“只是有的时候吗?”
黑眼镜笑容不变:“对,难得靠谱。”
靠,我不满的撇了撇嘴,什么叫难得靠谱?老圌子一直都比你靠谱多了好吗?
黑眼镜瞅着我不服气的表情没有表态,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那靠谱的吴小三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听见他这么问,我早已扩散出去的思绪才又被拉了回来。我认真的想了想,答道:“我还是想和他谈一谈,”然后回头望了二楼的窗户一眼,续道:“不过不是现在,我要准备一下。”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吴邪,不会再只是单纯的一头雾水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你要让你的对手露出任何马脚,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出无数招。
“你有把握?”
“重要的不是凯旋,而是战斗!”我朝黑眼镜竖了竖拳头,“是男人就要战斗!”
黑眼镜忽然笑着揽过我的肩,附在我耳边说道:“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的面部表情抽圌搐了一下,心说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下一秒,就感到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手往后颈一挪,黑眼镜轻轻抚着我的脖子问道:“还疼吗?”
我心里一软,答道:“没事了。”
“回去好好休息。”
“嗯。”
于是我回去倒头睡了一大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一翻身才发现黑眼镜居然靠窗坐着正在那里刻小木人。我没有起身,把手垫在头下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就觉得很好奇,他刻这个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放着我一个大活人在身边不够,还需要刻这些小木人以备不时之需么?啧啧,这人内心太过猥琐,估计我是怎么也猜不到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眼镜笑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心说难道他会读心术,我在心里偷偷说他坏话都被他发现了?
“醒了就起来,偷看我圌干嘛?”
我松了一口气,应道:“我没有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在看。”
黑眼镜放下手上的东西,笑道:“那看够了么?”
我盯着那个木人思忖了两秒,还是问道:“你老刻那个干什么?我不就在你旁边么?”
黑眼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起身慢慢走了过来,慵懒的姿态在黑暗里犹如一只正欲捕食的黑豹。我脑中的某根弦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朝后挪了挪。
黑眼镜在床头坐了下来,才说道:“为了做一些对本人不能做的事?”
啊,果然是这样么?你这个变圌态!
“你是这样想的么?”
嗯?我顿感不妙,只见黑眼镜一俯身就伸手过来抓我,我猛地向另一侧翻身试图逃下床去,还是被他从身后抱个满怀。
我挣了挣,没用,连忙服软道:“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么?你别闹我。”
黑眼镜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轻声道:“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我顿时就不动了,然后他又道:“就算看不见,听不到,我也知道是你。”
说罢,他的手指就顺着我脖子上的那条细绳慢慢下滑,最后勾出衣衫里的那块玉握在手里。
“吴邪……吴邪……”
那一刻我突然痛不可当,只觉得眼泪都要被他喊下来了,他的害怕、担忧和畏惧,我竟从来都没有发现。
我大力的挣了挣,下了死力气,黑眼镜发现不对,就松了手。我转过去,想要亲圌亲他,却刚好鼻梁撞上了他的墨镜。于是我只得很不耐烦的摘掉他的墨镜,一看到那双血红的眼睛,我就索性去亲他的眼睛。
黑眼镜将手环在我的背后,轻拍着我道:“没事的,会好的。”
我突然就停了下来,看着他说道:“你要好不了,我就去找别人。”
黑眼镜挑了挑眉,一翻身就坐到了我的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赤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胆肥了是吧?这话你都敢说?”
我仰望着他,伸手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细细摩挲着道:“那就看好我。”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身体的交圌合比之前愈发激烈,狂风暴雨般教人窒息,让我觉得好像连灵魂都被灼伤。
就这样,就这样和我在一起,设在我里面,为我高朝!
我知道这是一场死亡的序曲,可是还是放弃不了你这一抹阳光。
即使身心疲惫不堪,还是想将你拥在怀里。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又饿又累,还有些说不出的疼痛。昨天晚上我和黑眼镜确实有点过了,不过对于我来说,有些东西与其压抑在心里,还不如释放出来要来得好些。
借着这个由头,我堂而皇之的在床上支起了电脑桌,只负责躺着弄电脑,其他的琐事交给黑眼镜包办。
首先我让他帮我把医生给的那个钥匙找了出来,我觉得所谓的提示,应该就是指这把钥匙,我第一次特别仔细的打量这把钥匙,它的下半部分和普通的古法钥匙没什么两样,只是往上面去之后,就变得逐渐粗壮起来,整体呈现出一个翘起的弧度,顶端有个包,中间还有一些分叉。
我翻来覆去的看,除了觉得它有点像植物的枝桠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便动手画了下来,扫描进电脑里发给我一些朋友让他们帮忙找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同时自己也在网上搜索。
可事实证明这种毫无重点的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几个小时下来,我眼睛都看的有点酸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干脆合上笔记本,靠着床头闭目养神,这时候房间里隐约传来了一股饭香。我睁开眼,就看见黑眼镜端着两份蛋炒饭走了进来,不禁蹙眉。
又是蛋炒饭……阿姨这两天请假,据说是孩子生病了,只留下一冰箱的鸡蛋和剩饭,所以这两天我基本都是吃的这个。
我一下没伸手去接,问道:“还有别的吗?”
黑眼镜想了想,道:“炒蛋和饭。”
……
最后我还是向蛋炒饭妥协了,我一边坐在床上吃,一边盯着电脑台上的钥匙出神,随口就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像什么?”
黑眼镜把饭咽了咽,爽快的答道:“钥匙。”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自己会去问他真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他接着说了一句让我觉得挺有道理的话:“这是他们张家的东西,你该去问姓张的,我又不姓张。”
闷油瓶虽然失忆了,但导致他失忆的诱因是这东西,也许再把这个拿给他看,能让他想起点什么呢?
我看了看黑眼镜,接着他的话问道:“那你姓什么?姓黑吗?”
“我当然姓吴了,啊,说起来,叫吴什么好呢?吴心吴肺?吴法吴天?我觉得吧,你这个姓,得搭配那些不太好的词,才能整出个好的效果来。”
嗬,真是不能让流氓有文化,老子在忙正事儿的时候,他就在研究这个?
我把手里的蛋炒饭放到笔记本上,一面搬开电脑台,一面对他说道:“蛇虫鼠蚁你自己挑一个吧。”说完,就抄起钥匙起身下了床。
黑眼镜抬起头,问道:“你去哪儿?”
“改善伙食。”
我和黑眼镜出去打了打牙祭,然后就去找了闷油瓶,自从我拜他为师之后,就把他转移到了倒斗培训中心,虽然这样做不太厚道,但我必须让大家都知道一下,我这小三爷当得有多不容易。
果然一进门以后,就看到一片人仰马翻的,我不禁有点暗爽,那些人看到黑眼镜,立刻围上来狠狠表达了一番对他的思念之情。黑眼镜歪过头,用颇为得意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说,看见没,我当师傅可比哑巴靠谱多了。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
见状,闷油瓶转身去了后面的休息室,我趁机也跟了过去。
走进去的时候,闷油瓶脱去了训练时穿的上衣,正要换上平时的衣服,听见我进来,就回过身来看我。
我手里攥着那把钥匙,刚想开口,却在看见他身上的麒麟纹身之后就呆住了。
我举起手里的钥匙,看着闷油瓶问道:“小哥,你觉得这个像什么?”
此时我手中的钥匙正对着闷油瓶身上那只麒麟犄角的部分,两者几乎重合,纹丝不差。
闷油瓶的视线越过我,看向了我的身后,缓缓答了一个字:“角。”
麒麟角,原来是麒麟角。
麒麟头上独角,据说那角无比珍贵,可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当然了,这是民间传说里记载的,我从没想过会真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事好像都慢慢变得通透起来,原来是这样。
我转过身,望着倚在门框上的黑眼镜说道:“你去帮我查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一定要查仔细。”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你说。”
“查一下那个医生,尤其是他身边的人。”
黑眼镜皱了皱眉,才很轻的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走上去把它交到了闷油瓶的手里,接住钥匙的那一瞬,闷油瓶的脸色似乎是变了一下,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不多,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说:“小哥,这是你的东西,还是由你来保管吧。”
闷油瓶看了看我,说了声好,然后就盯着那把钥匙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独自回到家里,把整件事梳理了一下,说实话麒麟角的存在让我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但张家的一切似乎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有太多超出常规的地方,而且张家人大多长寿,也许这就是一切的起源。从之前那个模型来看,藏着麒麟角的地方很像是用来祝祷的,那么这应该是一个相当重要且相对隐蔽的地方,从那个医生千方百计要接近闷油瓶这点来看,我估计大概只有族长级别的才知道路,可惜闷油瓶现在失忆了,这条线等于是断了……
而且我也很好奇,医生要麒麟角做什么?难道这就是典型的能医不自医,身为一个牛逼得不得了的医生,他也有想救却救不了的很重要的人?难怪他说话虽然毒舌了一点,但到底没有做出过什么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这算是同病相怜么?
我站在窗子前面,心情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点复杂,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当你发现你的敌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你该怎么办?
黑眼镜这一次效率奇高,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有眉目了,明天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当时瞅着他的脸,一点都找不到所谓有眉目了之后该有的欢喜神色,心里估摸着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被从床上拖了起来,然后去到了一个公园里,我和黑眼镜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这个点公园里基本上都是晨练的老头老太,所以当医生领着一个小孩出现的时候,就显得很是醒目。
我看到他牵着一个小男孩很慢很慢的在路上散步,脸上的神态比那天我在诊所见到他给小朋友看病时还要温柔,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那是他儿子,据说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做手术康复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他选择了保守治疗,一个星期要去医院三次,那个小孩现在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正常上学,基本上无时无刻都需要人看着,现在大概是他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间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果然如此,又听到黑眼镜的声音,他问我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大概,会和他一样吧。有,总好过没有,难道不是吗?”我不会去问黑眼镜他会怎么选,因为我知道答案。
黑眼镜沉默的别开了脸,将目光投向了医生父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可这样活着真没意思。”
我的心里紧了紧,岔开话题道:“如果麒麟角是真的,那也许你和他,都可以长生不老。”
“哦?”闻言黑眼镜笑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我转头看过去,问道:“你真的这么觉得?”
黑眼镜顿时就不笑了,他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吴邪,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人先死,那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猛地一怔,那一瞬我甚至觉得可以透过墨镜看到他坚定的眸子,背着清晨的万里晴空,夺目一如朝阳。
我摇了摇头,“可我不想这样。”
我不过是想和一个人牵手,即使庸庸碌碌一生,平平淡淡一辈子,到最后也可以白发苍苍看彼此闭上最后一眼,一起埋在深深的泥地里腐朽。
只是,这样而已。
黑眼镜再度笑了起来,状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一起向着最好的结果努力吧。”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
这一生,我转山转水转尽天地,不求修得来世的缘分,只愿能和你并肩携手。

离开那个公园以后,我去了医生的诊所楼下等他,没让黑眼镜陪着,这场仗我要一个人打,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决定的。
我站在门边上,倚着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我回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有关医生的资料,什么博士医师之类的头衔一大堆,悬壶济世一辈子,到头来却对自己小孩的病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这算是老天爷的公平还是残忍,总之人浮于世,果然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医生来的要比我想象的早,他看到我等在门口略显诧异,随即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淡淡的说了声:“上去吧。”
我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跟着他上了二楼。
医生指了指桌子边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自己则去到了另一边,和我相对而坐,然后问道:“想好了?”
我居然挺平静,其实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现在就等他补上有关闷油瓶的那部分。
“说说你们族长吧。”
医生挑了挑眉,起身取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看着我道:“上次给你的书,看了吗?”
我本能的想问哪本书?紧接着就想起了那本在火车上陪伴我度过了数个日夜的催眠书,有点心虚的说:“看了。”
“哦,那我就直接从结论说了。”
“别,你……还是从头说会比较好。”
医生笑着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根据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他将人格划分为三个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是人格中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部分,是生物性冲动和欲望的贮存库,也是建立人格的基础。”说到这里,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圈。“自我处于本我和超我之间,代表理性和机智,具有防卫和中介职能,”然后又在那个大圈的上面画了个半圆弧,“超我代表良心、社会准则和自我理想,是道德化的自我。”最后在那个半圆弧上面画了个略小于它的半圆弧,抬头看着我道:“能听明白吗?”
说实话我听得有点迷,不过我肯定不会说,于是我反问道:“你的结论是什么?”
医生低下头在纸上最大的那个圈上画了一个叉,随后举起那张纸对我说道:“我们族长,他可能没有本我,所以你看不到他表现出任何人应该有的欲望来,他是理性的,自我约束的,并且追求完善的境界,遵循现实原则和道德原则,几乎就是,最理想的领导者。”
我震惊的看着医生,不禁问道:“这可能吗?”
医生笑了笑,“我信奉唯心主义,相信这世上所有的神奇。”
“神奇?”
“对,其实神奇并不违背自然,它只是违背了我们对自然的了解。”
到底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缺失了人格基础,自我和超我对外界信息的承载能力就没有了支撑,”他甩了甩那张纸,“当外界信息超负荷的时候,就会发生信息的崩溃,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看到的失忆,而且这种失忆很可能是有固定时间的。”
我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话,感觉像是保龄球瓶子,被打了个全中。
“我虽然不是本家的人,但我听说每个族长继任的时候,都会由上任族长带去一个地方举行某种仪式,再回来,就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那个举行仪式的地方,然后那里还很有可能藏着小哥失去的……”我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人格?”
“对。”
要不是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我肯定就把那张纸糊他脸上,骂一声你TMD扯淡就走人了,可现在我却依然坐着,还继续问道:“但是小哥失忆了,你知道怎么去?”
“给他那把钥匙。”
“钥匙?”
“对,我在西藏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那把钥匙好像是特殊材料做的,我想我们族长在第一次摸到它的时候,一定看到了很多从前的事,由于信息量来得太快太多,才会引发他这一次的失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感觉:“等等,你是说,给他那把钥匙,他就能想起来去那边的路?”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我心说坏了,闷油瓶可是专业失踪人员,不告而别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连个理由都不带告诉你的。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道:“我得走了。”
医生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请便。”
我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我发现我还漏了一件事没问:“麒麟角,真的存在吗?”
医生看着我的眼光变得深邃,“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禁苦笑,希望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犹如黑暗中闪烁在远处的一点光,纵使明白它遥不可及,我们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向它奔跑。
“你这么有把握我会给你?”
医生笑了一下,“你知道怎么用吗?”见我一愣,又接着道:“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
靠,难道挖土刨坑就是我的工作吗?如果这次真能顺利治好黑眼镜的病,我指天发誓绝不再干这种豁命的事了,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颐养天年。
出了门以后,我立刻给黑眼镜去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找找闷油瓶还在不在,他很快就回了电话给我,说在房间里发呆,我说很好,你给我好好的看着他等我回来。
其实说这话我都觉得心虚,闷油瓶要是有心玩失踪,这世上大概没人看的住他。
幸好我到家的时候,他仍然还在。
我走进房间,看见他手里攥着那把钥匙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听见他转过来对我说:“吴邪,我要走了。”
我心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赶忙上前几步劝说道:“小哥,你听我说,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你如果不想看见我们,我们就远远的跟着不让你看见,我们绝对不会影响你,也不会干涉你,所以你让我们也一起去,行么?”
闷油瓶目光平静,无波无折的答道:“你不该去。”
我突然就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当年我跟着他进山,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最后他还是弄晕了我自己进了青铜门。时隔数年,什么都没有变。
生命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对自己的目标和信仰坚定不移,一往直前。而被他们甩在身后的人,不论怎样奋力追赶,依然还是无法企及。
我顿时就有点崩溃,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改变主意,只能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我求你了,小哥,你不知道,这事真的对我特别重要,我求求你行吗……”
我看着他纹丝不动的表情,心说难道真的要我给他跪下吗?就突然感觉另一只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
我回过头,是黑眼镜,他的脸色不大好看,沉声道:“你出去,我来跟他说。”
啊?我很怀疑的看着他,只见他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声调不变:“出去。”
我怎么觉得他们会打起来呢?
“哦。”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很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关上门。”
“哦。”我十分担忧的带上了门,随即趴在门板上试图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打斗的声音。没想到却特别安静,我扒着门听了好一会儿,只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对话声,直到黑眼镜哗的一下拉开门,我猛地向前一跌。
我狼狈的站直身体,见状黑眼镜只是笑了笑,说道:“他同意了。”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干了什么?”
黑眼镜笑得异常诡异:“秘密。”
我一把将他拨开,看着房间里的闷油瓶确认道:“小哥你真的同意了?”
闷油瓶看着窗外,很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因为他已经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耐烦,所以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黑眼镜居然连闷油瓶都说的动,这简直就不是用牛逼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怎么着也得是非常牛逼吧?
黑眼镜拍了拍我的肩,“去收拾收拾吧。”
“好。”
那一刻,我仍满足于简单的满足,快乐于平凡的快乐。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在准备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件看似靠谱其实也很靠谱的事,那就是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现下黑眼镜身体不太好,闷油瓶感觉又不是很稳定,我一个人带两个病人怎么说都不是个事儿。其实放到从前我肯定就找小花了,只是出了之前那档子事,我总觉得还是很难面对他。
胖子接到电话一听是我,先把我数落了一番,说什么好久没跟他联系,一找他就是叫他去豁命之类云云,反正最后还是毫不含糊的答应了。
开玩笑,就是要豁命的事情才来找你,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
不过他说现在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跟他约好在出发的地方碰头。说到这个出发的地方,我不禁有点纳闷,当时我看到的那个模型,明明就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城,可我们要去的,居然是海滨城市大连。
我靠,难道我们这是要出海去寻访海上的仙山吗?
看到胖子的时候,我感觉他又比之前圆润了不少,吗的,我在这里都快愁死了,他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肚子,揶揄道:“王老板最近在哪里发财啊?肉又长了不少,难怪猪肉都跌价了。”
胖子大笑一声,拿手肘勾住我的脖子凑近道:“小天真你放心,有好事儿胖爷一定不会少了你,哪像你,好的我一样没捞着,倒霉催的事情就第一时间想到我了。”
我立刻挣开了他的手,反驳道:“你说你这人看问题怎么就那么消极呢?这叫信任,你懂不懂?要我把命交到别人手里,我还不肯呢。”
胖子笑得愈发高兴了几分,对我竖起大拇指道:“行啊天真,一段时间不见,思想觉悟变高了啊,有前途!”
“过奖,过奖。”
胖子和我一起往前走了几步,看见黑眼镜和闷油瓶,立即咦了一声,问道:“花姑娘怎么没来?”
我脸色变了变,见状胖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靠,我能把他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我能把他给怎么了?!
“没什么,他最近比较忙。”
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了看黑眼镜和闷油瓶,嘀咕了一句:“难道是提前退出战斗了?”就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
下次你要再想嘀咕,可以放在心里不让我听到吗?
人到齐以后,我们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居然真的要出海,撇开目的地不谈,这交通工具首先就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我万般庆幸自己找了胖子,这种忽悠人的工作他真是最合适不过了,要让闷油瓶和黑眼镜去,除了以暴制暴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胖子听了以后,说包在他身上,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冲我们嘿嘿一笑,说是成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去找渔民借船,没想到第二天过去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个游艇!我说胖子你可真行,这么快就傍上富婆了?
他说他也想,可惜不是。
原来大连这里有游艇会,船是借的。
这船的问题虽然是解决了,可谁来开呢?
黑眼镜笑了笑,招呼我们把东西都搬上船。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还会开船?”
“第一次下海斗的时候,我拿枪指着别人的头让他教我的。”说这话的时候,黑眼镜笑得人畜无害,“逃命的事情得第一个学会啊,你说是不是?”
……
上船以后,我坐在船舱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事情正逐步脱离预计如野狗般狂奔而去的感觉,其实大海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这一出海,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闷油瓶这个半吊子的GPS也不知道会不会中途失灵或者没电,真是没有一样靠谱的。
幸好上天对我们这个史上最不靠谱军团还是很眷顾的,在海天一色的美好光景下,我们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到达了那个岛。
路上趁着和胖子两人去放风的时候,我大概跟他谈起了现在的情况,他听完以后有点唏嘘,拍了拍我的肩说:“没事,想开点,胖爷我顶得住的事儿,你一定也扛得下来。”
我这才想起云彩的事情,不禁有点后悔。
那时胖子一言不发的盯着海面抽烟,我很少看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
其实,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一个人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只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爱上一个人,最后孤独终老。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登上那个岛之后,正对着我们的是一排很高的垂直岩壁,像是被斧子劈出来的一样,中间有一道狭缝,可容一个人通过,我们依次挤了进去,里面略宽,绕过几个弯之后就可以看到光亮,一出去就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景象几乎叫人吃惊。
我之前看到的那个模型因为是平面的,所以我只是从它的建筑结构来推测这些房子是造在山上,没想到实际情况要比想象中来得震撼许多。
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山,修有盘旋而上的道路,宽度和盘山公路差不多。在道路靠山的部分比较规律的建造着很多挑高的房屋,就是把底部挑空架高,整个房子的主体部分看上去就好像是嵌在山上的一样。
所以说古人的智慧永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医生口中的神奇是什么意思。
整座山并不是很高,最顶端的地方我记得是一棵树,现在隐约可以看到它巨大的树冠。
我们沿着盘山的路开始向上攀爬,一路上胖子挤眉弄眼的问我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根据我的观察,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些普通的民居,很像是某个部落或家族曾在这里定居过,越是向上,房屋就越有损毁的迹象,我觉得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以致于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在仓促间进行了集体的迁徙,不然不会连自己屋顶破个洞都不管。
我看了看胖子,告诉他如果他家不缺锅碗瓢盆应该是指不上这里的东西了。
胖子立即一阵抱怨,说跟我出来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尽做亏本买卖。
我没理他,只是跟着黑眼镜和闷油瓶往前走,我发现到了这里之后,闷油瓶就表现得跟平常不太一样,这让我感到不安,因为以前每回他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
山虽然不高,但因为是盘旋而上的,真正登上山顶依然花费了不少时间。
那里看上去就是一个祭祀的地方,在离我们较远的位置长着一颗巨大的树,整个根系已经铺开到了地面上,靠近悬崖的部分,还有垂下去的。树的前面摆着一张祭祀台,再前面一点有一个圆形的阵,中间刻着一只麒麟。
闷油瓶站在那只麒麟前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竟然面带犹豫的皱了皱眉,我很少看见他露出犹豫的表情,我想这个事情一定很重要。
没想到胖子也凑了上去,围着那个阵转了一圈,马上咦了一声,他说,“这只麒麟好像没有角啊。”
随后我们都看向了闷油瓶手上的钥匙。
闷油瓶依然有点犹豫,胖子马上耐不住了,上前催促道:“小哥,你要是下不了手,可以换我啊。”
我严重怀疑胖子是觉得这下面埋了宝贝。
闷油瓶看了眼胖子,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是走上去蹲下身,把钥匙插进了地上那只麒麟的头部,然后一拧。
顿时我们就听到一阵大型机括运作的声音,连地面都有些微微震动,那个刻着麒麟的圆形阵从中间缓缓打开,见状胖子和闷油瓶都退开了一些。从里面慢慢的伸出来一根圆形石柱,到顶后大约一人半高。石柱不再升高之后,正对着我们的半面弧形向两边展了开来,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
因为在那根柱子里面,浮着另一个闷油瓶。
没错,他不是站在里面,而是整个人悬浮在柱子的中间。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下面是要上演真假美猴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为双结局,两个结局相互独立,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欢迎进入BE主线!请注意!是BE!!!

请谨慎食用!
HE会晚点放出,剧情承接上一章,请各位耐心等待!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胖子也吓得不轻,迅速跑到我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小哥?”
我靠,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我哪儿知道那么多!
黑眼镜不知道怎么的往我身前站了站,根据我的经验,每次他做出这个动作,都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闷油瓶看着柱子里的闷油瓶表情无比淡定,上前几步对他伸出了手,里面那个闷油瓶就俯身探了出来,不知怎么的,他一离开柱子的范围,就看不见了,空气中反而多出了很多细密的金色光点,缓缓的落到闷油瓶身上。
我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想起来好像出发前有人跟我说过一套什么精神病理论,说是这里可能有闷油瓶缺少的一部分人格。
我靠,人格原来长这样啊,什么时候也把我抽出来看看啊。
我看了看胖子,努力向他解释道:“有人跟我说,这个好像叫什么我,反正就是小哥缺失的一部分人格。”
“啊?”胖子惊讶的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说,小哥从前是不完整的,现在他完整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吗的,我就说了,哪有人这么难相处的,原来是不正常。”
……
转瞬间柱子里已经空了,金色的光点也渐渐消失,只见闷油瓶一边松开包着黑金古刀的布,一边对我们说了一个字:“跑。”
巨大的树冠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只觉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已经朝另外一边退了好几步,原本安静伏在地上的树根,居然动了起来。
那些树根就像一条条细长的蛇般游动着,在头部还伸出了七根手指一样的爪子朝我们扑来。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东西我好像见过。
“七头蛇?”黑眼镜都惊呆了。
“什么蛇?”
不容黑眼镜回答,一条树根已经朝我们扑了过来,黑眼镜带着我就地一滚,拔出腰间的短刀用力砍断它的头部,那树根发出了一种类似嘤咛般的叫声,顿时开始原地打转像是失去了方向。
黑眼镜立刻把我拽起来,喝道:“快下山。”
我连忙跟着他快速奔跑,中途却听见胖子唉哟叫了一声,我停下来回头去看,只见胖子被一只爪子缠住了脚,正躺在地上唉唉叫唤。
这不行!我转身就想过去帮他,却被黑眼镜给拉住了。
只见闷油瓶忽然落到那里,用刀砍断了那条树根。
“你跟着我跑,千万别……”黑眼镜话说到一半,就变了脸色,猛地将我朝身边一甩,自己也闪身一躲,挥刀欲砍。但却没赶得及,原本从我背后直抓我脖颈的那条树根顿时缠上了黑眼镜握刀的手腕。
看得出那些根系的力量很大,黑眼镜几乎就要被它拖动,使劲才与它僵持在那里,我觉得他如果现在放开我,一定可以没事。
可我什么话都说不上,已经被他往怀里一带,我只觉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耳边飞了过去,一下扑到黑眼镜脖子上,将他按倒在地。
我摔倒在黑眼镜身上,一抬头就看见他被一条树根扼住了脖子,握刀的手也被缠着向上拉起。我心里一惊,连忙爬起来想要去拿他手里的刀帮他砍断。却惊觉他整个人被往后一带,拖了过去。我几乎是本能的用双手抓住了他另一条手臂,被往前拖动了一段之后,才好不容易让它停了下来。
“松手。”
“不可能!”
我瞪着黑眼镜,他脸色一沉,忽然抬脚冲着我的腹部踢了一下,很疼,很用力,我觉得我好像是飞出去的,直到撞上了某样东西。
“我艹,天真你是不是胖了?沉死我了。”
被我垫在身下的胖子一边抱怨一边把我扶了起来,我捂着肚子急忙去找黑眼镜的身影,只见他已经被好几条树根缠上拖到了大树那里,原本墨绿的树叶此时全部变成了黑色,并纷纷的往下掉到地上。
我拔腿就想往他那里跑,却被闷油瓶伸手一拦,他说:“我去。”随即拿刀在掌心划了一下,将血抹在刀身上然后用力一甩。
溅在地上的血液形成了一个圆弧,居然没有树根敢越过这条线,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你们快跑。”然后就看见他往树的方向跑去。
我一下没动,胖子使劲拉了拉我,见我没反应,就有些着急上火:“天真你别犯浑,你现在要过去了只能添乱。”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微微发疼,胖子又拉了我一下,我转过身,随他一起下了山。
我想,我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跑到山脚那里之后,我停了下来,一面坐下一面对胖子说道:“我在这里等他,哪都不去。”
胖子骂了一句,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行,胖爷我陪你。”
我抬头望着山顶,整个人像空了一样,只是期待着能早些看到他们的身影,我以为凭着闷油瓶的身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可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他们下山。
我猛的从地上站起来,但因为坐得太久,脚麻了,又一下跌了回去,我揉着自己的腿对胖子说道:“不行,我要上去看看。”
胖子立刻变了脸色,用很严肃的语气对我说道:“天真,你可想清楚了,上面的东西你也看见了,要是那小哥都对付不了,我们去了也只是多搭上两条命而已。”
我活动了一下腿,感觉好多了,便站了起来,看着山顶的方向说道:“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这种地方。”然后停顿了一下,“我要带他们回家。”
那一刻我的内心平静而执着,我知道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胖子叹了一口气,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行吧,就陪你走这一趟。”
我笑了笑,“要是能活着回来,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点。”
“我呸,胖爷命大着呢,阎王见了我,也得绕道走。”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到了最后,还有人愿意为我舍命陪我疯。
再度爬上山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息了下来,那棵树像是死了,树干的中间破了一个大洞。黑眼镜倒在靠近下山的地方,身上看不到伤痕,反而闷油瓶身上多处划伤,倒在那个刻有麒麟图案的圆阵上,身上不少血。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赶紧把他们背起来弄下了山,我们对那些树根仍然很忌惮,走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踩它一脚,它就又活过来了。
一路上胖子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说先把他们搬到船上,然后发MAYDAY的求救信号等人来救我们。
我估计胖子没听明白MAYDAY是什么意思,但感觉我的方案很靠谱,所以嗯了一声就跟我一起跑得飞快。
我们把他们搬到船舱里躺平,我发现黑眼镜的情况有点奇怪,他身上虽然没有伤,但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样,我觉得这和我上次中那个什么蛇的情形有点像。
反观闷油瓶则气息平顺,似乎只是睡着了。
我心里有点担心,坐在黑眼镜旁边看着他,救援来得要比我想象的慢,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看到有救援船只过来。
我们上了他们的船,黑眼镜一直没醒,倒是闷油瓶很快醒了过来。
我问闷油瓶黑眼镜怎么了,他看了一眼,淡淡的答道:“沾上脏东西了,他天生开了阴眼,很容易招那些东西。”
我心头一跳,忙问道:“那能好吗?”
闷油瓶别过脸,没有说话。
我顿时有一种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的感觉,整个人都在往下沉,我想了想,忽然说道:“不行,我要回去,那里可能有麒麟角!”
闷油瓶看过来的眼神像是带了点同情,随即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据说那个地方是远古洪荒时期神兽麒麟大败七头蛇的地方,但碍于七头蛇妖力太强,无法将它完全铲除,所以麒麟神兽将它的头和身体斩断,埋在那里,并以自己头上独角为引,将它永久封印。最早张家人会去那里定居,就是因为感受到了那里的灵气。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张家族长发现了那枚麒麟角并将它化为己用,这也是张家人长寿的起源,但却不料打破了封印,已经化身为妖木的七头蛇对张家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最后张家族长施行了一个神秘的仪式,将七头蛇重新禁锢起来,并且交代每一任的族长都必须举行这个仪式。
所以,这世上已经没有麒麟角,那把钥匙只是一种象征而已。
我怔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生生剥去。
“等你们到了,我就走。”
我诧异的看向闷油瓶:“你要回去?”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闷油瓶转头看向船舱外海的方向,默默的说道:“它还没有死。”
我知道闷油瓶一直在前进,怎样的风景怎样的人,似乎都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我转过身,用双手握住黑眼镜的手,不死心的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闷油瓶一言不发,起身走了出去。
我呆呆的看着黑眼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他任何一个动作或者醒来的时机,船在海浪里一上一下的浮浮沉沉,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如同这船一般摇摇晃晃。
我突然觉得很后悔,也许真像闷油瓶说的那样,我不该来,因为我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东西,所以我注定要抱憾终身。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想起了和黑眼镜在一起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是好的,我才发现我们好像都没怎么红过脸,他总是笑笑,然后东拉西扯的唬弄过去。
期间胖子进来过好几次,我没有和他说话也不吃东西,他从唉声叹气到恨铁不成钢,我都没什么反应,最后胖子索性也不理我了。只是有一次闷油瓶进来的时候,我很突然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他跟你说了什么?”我看向他,然后问道:“让你同意带我们来这里。”
闷油瓶想了想,才答道:“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人也没认过输,只求你这一次,向你认输一回,行不行?”说罢,用手指了指地上。
我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难受的要命,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他即使跪地认输,也仍然可以让人觉得不卑不亢,不失气节。
“他是真英雄。”闷油瓶这样说道。
我当然知道……
我明明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却还是将我们引向了这样一个结局。
我又开始出神,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觉醒来的时候有人在摸我的脸。我浑身一震,猛地弹起来,以致于黑眼镜的手虚悬在半空中,我赶忙抓住他的手将它贴在我的脸上。“你醒了?!”
黑眼镜没有说话,而是用手顺着我的脸颊慢慢摸上我的眼睛,然后又顺着鼻梁慢慢滑下,摸到嘴唇,下巴。
——‘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我颤了一下,伸手去摘他的墨镜,那双赤红的眼眸定定的望着某个方向,却不是我的脸。
——‘就算看不见,听不到,我也知道是你。’
指尖划过脖颈,勾出脖子上的细线,他的手顺着那条线一路往下,直至握住那个玉坠子。
“是你啊……”
他笑了,笑得那么无力,那么惨淡,仿佛那抹微笑是他心上的伤痕,伤的我们都那么的深。
我紧紧捉住他的手,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是我,我在……”
清晨的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我用力握住他失去力气的手,在朝阳的第一缕晨曦中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太阳。
胖子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光景,我拉着黑眼镜的手,泪流不止。
我听到他说:“我们到了。”
我看向黑眼镜,哽咽着说道:“回家了。”
见状胖子知道事情不妙,有点着急,闷油瓶依然一言不发,我把黑眼镜背了起来,直到医院办理手续时,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我说:“我要他的眼睛。”
这回不仅是胖子,连闷油瓶都吃了一惊,胖子叽里呱啦的对我说教了一大堆,我漠然的摇了摇头,对他说:“我已经决定了。”
胖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吗的,怎么就这么爱死磕呢!”
我的世界已没有了太阳,所以从今以后我也不再需要阳光。
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闷油瓶和我道了别,我告诉他只要他还记得我这个朋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闷油瓶看了我半晌,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会的。”就走了。
我突然觉得也许在我以后的生命里还会再遇见这个人,那一刻我在他的眼中看到鲜有的温柔。
小花也给我打了电话,把我愚蠢的行径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最后气急败坏的说道:“所以我当初才叫你换一个!”
我当时握着手机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轻轻笑了笑,“没关系。”
我知道那时候小花对我的告白是下下策,他只是不希望看到我现在的结局。
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一个人长久的寂寞,而是在心里没有了任何的期盼。
做完手术后睁开眼的那一刻,强烈的日光刺得我不得不拿手挡着眼睛,原来这就是你的世界,我戴上墨镜,穿上黑衣,是否就可以离得你更近?
黑眼镜的葬礼来的人不多,我站在他的墓碑前,突然想起他曾经的一句说话。
他说:“吴邪,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人先死,那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整。
然后,把孤独留给我,把痛苦也留给我,这就是,我这一生爱你的方式。
===============================END=========================================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他站在那颗树上,望着山上的某处。
曾经,那里是张家最神圣的祝祷之地,它历经风雨,世代相承。现在却只空余一片废墟。
我突然有点理解他之前的悲伤,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曾经辉煌繁荣的家族,最后的崩落。
不行,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我攥了攥拳,转身对胖子说道:“走。”
胖子坐在地上四下看了看,山路全断了,他问道:“怎么走?”
我走到山的边缘朝下看了看,调整位置之后向下一跃,跳到了下面房子的屋顶上,然后顺着房顶向下滑,连摔带爬的落到了下一层的山路上。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我对他喊道:“下来。”
我们就这样一路下到最底,我带着胖子回到游艇上,发布了MAYDAY的求救信号,等待海上救援。
救援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慢,我对救援人员重复了很多次,我有两个朋友掉到了海里,请他们尽快搜救。
他们一面安慰我,一面把我和胖子送回了大连。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救,什么收获都没有。救援队表示根据他们的经验,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他不会死的。”当时我站在那里,语气执着而坚定。
向我说明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跟胖子耳语了几句,大概是希望他多安抚一下我的情绪。
离开那里的时候我率先开口对胖子说道:“你不用安慰我,他没死,一定会回来的。”
胖子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他说了,”耳畔回响起黑眼镜最后抱着我时的那句说话,“吴邪,等我。”
胖子怔了一下,我顿了顿,又继续道:“那我就等他,反正我等的起。”
胖子张了张嘴,最后被我气得骂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递给了我:“这是那小哥叫我给你的。”
我看着那根麒麟角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淡淡的笑了笑。
好,很好,这次叫你再也没有借口,把我从你身边抛下。
我无意于再和救援队的人纠缠,很快就回了长沙,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如今我已不复当年,我要发动所有可以用到的关系,把我想找的人找出来。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小花那里,他给我来了个电话,问要不要他帮忙,我笑了笑,回道:“我应付的来。”
“怎么,现在跟我那么见外了?”
“不是,我想自己找到他。”
小花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然后轻轻说道:“吴邪,该放弃的时候要懂得放弃。”
我皱了皱眉,回道:“可该坚持的时候也应该坚持。”
小花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接着我听到他说:“你说的很对。”
我们彼此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在电话的两端沉默,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线。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在等待消息的期间,我带着麒麟角去找了医生,医生看到麒麟角,略显意外。
他问我:“我们族长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想,凭着闷油瓶的本事一定也不会死,可能此时此刻又带着他的使命和责任踏上了不知去向何处的征途。
正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他永远在前进,走得又快又急,没有人追得上他,可以和他并肩而行。
闻言,医生用某种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看来,你对他而言,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
——‘他是特别的。’
我突然回想起当初在医院时,因这一句话而回头的闷油瓶。
我想,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特别的存在,因为这份特别,我们的生命才变得更加生动和精彩。
“也许吧。”
“麒麟断角,那里必定镇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把自己失去的部分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看了看他,笑道:“你也一样。”
医生揶揄的表情有瞬间的崩裂,他敛起神色,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才道:“有点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应道:“弄好了就通知我。”随即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人总要试着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才会成长。
几天以后,我就收到了一小瓶墨汁似的东西,墨黑墨黑的,这让我想起那个黑头发黑眼镜黑衣服的男人,如墨一般浓烈,沾了染,触了渗。在我生命里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岁月如何冲刷,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我开始在停歇下来的时候想起大段大段的回忆,我想起最初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对我说:“够了,吴邪,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想起他在西藏的雪山里郑重而坚决的对我承诺:“吴邪,你信我么?我绝对不会死。”想起他最后拥抱着我时,在我耳边对我说:“吴邪,等我。”然后最后的最后,总是定格在他坠落时望着我的样子,我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我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愿意为此承担所有的代价。
我突然就觉得时间变多了,有那么多的空闲让我去想,去怀念。曾经我也有过类似的等待,可心情却完全不同,卸下防备的时候,我不得不说其实我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会就这么在等待中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我应该忙一点。
然后我就真的忙了,因为年底到了。
这是每年我最痛恨的时光,我面对着堆积如山的账本和各种分红一个头简直两个大,就在我和各种数字奋力战斗的时候,下面的伙计过来报告说,年底到了,下面有些人不大太平。
我从账本里面抬起头,问道:“不大太平?从前怎么没这事?”
伙计脸上的表情有点抽搐,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才肯说:“以前……都是黑爷摆平的……”
我手中的笔顿了顿,心里像是被人用手拨了一下,忽然我笑了起来,对那个伙计说道:“那就再招一个黑爷。”
伙计立马傻了,“啊?小三爷,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笑了笑:“你现在就去外面贴个招聘启事,条件就按黑爷的开,唔,年关不好找人,就说高薪聘用。”
伙计张了张嘴,我见他没动也没出声,问道:“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伙计摆出一张大便脸,居然问了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那职位写什么?”
我挑了挑眉,答道:“总经理个人助理。”
是,我是疯了,可我是被逼疯的。吗的,倒霉事都叫我摊上了,还不允许我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吗?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那个伙计有没有去做我都没检查。因为我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恨不得不眠不休外加手脚并用。
然后有一天,那个伙计突然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三爷……有……有人来面试了!”
我当时被账本搞得晕头转向,魂不附体,抬头很不耐烦的问道:“什么面试?我们能招人吗?”
“啊?你忘了?就是……就是你那个总经理个人助理!”
我突然觉得总经理个人助理这几个字有点耳熟。
我靠,你个傻X居然真的去做了!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真的有人来面试!
我立刻笑了出来,向后靠到了椅背上,有意思,哪个不长眼的敢闯这阎王殿。
“哦?叫他进来。”
“好!”伙计的表情有点诡异,像是见了鬼一样,我揣测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想,怎么着应该也没有比闷油瓶更牛B的存在了。
然后从门那边进来了一个人,一溜水的黑,他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着我道:“老板,听说你要招人啊?”
我猛地就怔住了,感觉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我看着他,一下子没有出声,他的嘴角随即扬了起来,露出一个我熟悉的弧度:“你看我合适吗?”
我忍不住的微笑,不会错了,这么不着调的,也只有他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应道:“抱歉,那个过期了,我已经招到人了。”
“哦?”他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坐到我的对面,“可我真的很缺钱啊,老板,赏口饭吃吧?”
我勾了勾嘴角:“倒是有个空缺,不过会很辛苦。”
“我不介意。”
“还没有工资。”
“我也不介意,只要老板你包吃包住就行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安静的看着他,两人彼此相望,仿佛是那样就能交流一般,最后,一并笑了起来。
“成交!”
黑眼镜笑着拉住了我的手,淡淡的说了句:“我回来了,吴邪。”
“走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哪里的风景把你给迷住了。”
“路上的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谁同行。”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对。”
终于,抓住了,这一生,与我同行之人。
有的人,他们信守承诺,若对你说等我,就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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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wananldh  时间:2020-02-22 17:27:20
@somus416亲爱的,搬完了,一多了字数就卡住,一直F5真的好忧桑TT

楼主:wananldh

字数:85894

帖子分类:黑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3-02-15 04:52:00

更新时间:2020-02-22 17: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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