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姑凉
还没等他再追问，旁边正在读英语的许牧小声道：“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来你位子了，好像…是隔壁班的…但我还是不确定…”
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廖昌不爽的呵道：“什么叫好像！***说话这么小声，我们能把你吃了吗？走，既然是隔壁班的，跟我去认人！”
说着还准备来拉许牧的手臂，后者则是一脸惊恐，想躲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温然一把挥掉廖昌伸来的手，说：“不用他，我应该知道是谁。”
平心而论，开学一个月以来，他除了自个班的人，没新结识任何一个人，更别说跟谁能熟到隔班拿作业不带打招呼的。
所以许牧一说那人是隔壁的，他当即就想到了江佑昀。
闻言，廖昌恶狠狠地瞪了许牧一眼就跟着温然去了隔壁班。
现在时间还早，没到早读课时间，老师都还没进班。
温然见没老师，让廖昌外头先等着，抬腿就进了二班，在一道道注视下走到江佑昀的桌前，说：“作业。”
江佑昀见旁边的光一暗，听着声音抬起头笑道：“堂弟，什么作业？”
温然看他嬉皮笑脸，声音也冷了下去，说：“敢做不敢认？”
江佑昀笑哼了声，说：“我做什么了？”
温然说：“***还真是幼稚，玩这种报复的小把戏，有意思？”
江佑昀突然就不笑了，悠悠站起来，说：“行，我承认，我做的，来打一架，这就不小把戏了，怎么样？”
温然没空搭理他，又重复道：“作业呢？”
江佑昀嘴角一扯，漫不经心道：“扔了。”
温然一听怒火中烧，眼里也满是愤怒。他握紧了拳，本想直接挥上去，就听旁边一人道：“卧槽，隔壁班的班长来惹事了，这还打是江佑昀啊，不得了，这会有戏看了。”
他不认识别人，不代表别人没注意过他。
这话瞬时提醒了他。
温然压了压心中的冲动，冷冷地看了眼江佑昀，转头就快速走了出去。
廖昌看着脚步匆忙的人，忙跟了上去：“怎么了班长？作业呢？等下还要交呢。”
只见温然回到班上拿了个垃圾夹走了出来，他道：“你还是先找别人抄吧。”
廖昌啊了声，就看见温然走到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还想问他找什么呢，却看他找了一阵后，跑去了二班的垃圾桶旁，又是一顿乱翻。

廖昌跟着温然一直走到了最左端的六班。
一眼便瞧见那边提着奶茶走上来的北澈，他笑向他挥了挥手，说：“澈哥。”
北澈走过他，点了点头，没注意到正弯腰翻找的人，顺手就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只听碰的一声，盖子脱了，里面的奶溅了温然一手。
最让人懊恼的是，***，他刚找到的作业，也就这样被全部打湿了。
廖昌骂了声草，忙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说：“班长原来你在找这个啊，澈哥你也太不小心了。”
北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看到温然因高温而烫红的手有点好笑，挑着眉，说：“这么弱不禁风？”
温然接过廖昌的纸用力地擦了擦手，力道极大地把纸扔进垃圾桶，后给了北澈一记刀眼，拿着本子就怒火冲冲回到教室。
被人这样看了一眼的北澈，脸上的玩笑瞬间不见，他没趣地啧了声，一转头就看到教室里一群人扑在窗户那往他这边看。
他冷眼扫了过去，里面的人立马收回视线，快速地散了开来。
廖昌跟他说了句回头见，就忙跑过去追上温然。
坐在对面，看着温然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擦着课本，他酝酿了好久，道：“班长这谁丢的？”
温然头都没抬，又抽出张纸，说：“没谁。”
廖昌又道：“别啊然哥，告诉我，明个给你讨回来。”
要说温然一脸认真翻垃圾桶那会，那场面，真的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还有许多人都往他们这里看，特别是女生，恨不得整个身体伸出窗户。
那稀奇和冒着红心的眼神，搞不好心思也是悬崖勒马，就差问一句“帅哥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然后带着笑冲出来。
男生也是笑脸嘻嘻，互相讨论着什么。
反正廖昌觉得这事丢人的很。
换他，他绝对不做。
温然这才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他身后，说：“回位，老师来了。”
廖昌扭头一看，和英语老师来了个神情对视，他连忙讨好一笑，站了起来，边走，还边往温然那里望，说：“北澈他就那脾气，班长你也别介啊。”
就那脾气？
温然一想到刚才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心里就不忍冷哼。
上课了，温然也没再去擦本子，将它放到一旁就开始读书。
一下课，物理课代表就来收作业，走到温然桌前，正准备开口，就看到他一直视为珍宝的物理作业本湿漉漉地躺在窗户边上。
于是打趣道：“怎么了班长？今天上厕所把作业带去复习，掉水池里去了？”
温然把本子拿过来，还没开口，廖昌和几个人就笑着走过来，道：“说什么呢，班长是那么恶心的人吗。况且你也不想想，上厕所看物理，那不得蹲地天荒地老。”
他说完，引起一阵哄笑。
经过这么一节课的时间，温然的气差不多也消了，现在廖昌这么一玩笑，他也勾了勾嘴角，说：“还不赖嘛，知道天荒地老怎么用。”
廖昌狗腿道：“那还不是然哥教的好。”
温然说：“别，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你语文是我教的，看你那分数，哥丢不起这人。”
廖昌嘿嘿笑着，就看见北澈和几个人在外头等着。
温然看着他们这架势，知道估计这又是要逃课。
他虽然是班长，但不大愿意多管这些事情，只要不太过，老师不追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班上许多人都信服他的重要原因。
人一走，他关上后门，正拿纸呢，旁边窗户的光一暗，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在擦？小姑娘了你？”
温然嘴角一抽，抬头就看到一人拿着球，走地笔直的背影。
这家伙，不是北澈是谁？

温然一句“你他///玛懂个屁”将出不出，硬是哽在喉咙里看着北澈走远。
一会，散发着奶甜味的本子就这样被他擦去了大部分奶渍。
摸着有些粘人的封面温然揪心地翻了翻，如他所料，里面大部分的字迹已经花了，模糊地让人难以分辨。
这可是他这么多天来，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题目啊，里面还有他精细写下的解题过程，和一些知识点。
就这样没了，他能不心疼？
真是见鬼了。
温然自认倒霉，又拿出一个新本子，想着凭之前的记忆将它们都腾上去，重做一遍，也算是复习了。
手不停笔地写到了中午，眼看同学都出去吃午饭了，温然也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叫着许牧就出了校门。
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小餐厅，里面卖的是小菜，不贵，但挺饱人。
温然经常来这里，这次也不例外。
点了五样菜，后他盛了两碗饭过来，一碗给了许牧。
许牧看他坐下，说：“你是不是惹到隔壁班的了？”
温然夹着菜，说：“没。”
许牧说：“那谁敢这么对你？别人可都知道你是江家的人。”
温然看他一脸好奇，直说道：“江佑昀。”
许牧眼睛睁大，不可思议道：“他啊？他不是你堂哥吗，我还以为是北澈呢…”
温然说：“嗯？”
许牧说：“今天我不是听他那样对你说话了吗…况且，我还听说他这人挺那啥的，看谁不爽就揍谁，能用拳头的绝不用口…”
温然停了筷子，点头道：“嗯，是挺那啥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正提着北澈呢，温然就看到外面走着廖昌那一群人，走在最中间的就是北澈。
廖昌在边上手舞足蹈，说话那个劲也特别激动，音量也跟不用提了。
坐在里面，温然都能听见他嘴里嚷嚷着什么九中，什么你前女友。
没想着打招呼，但突然地廖昌就望了过来，对着他大叫了声班长，一时间，围在他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温然额头一跳，硬着头皮抬头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廖昌倒是看着他有点牵强的笑更大声了：“班长！你怎么面部抽搐了！”
温然：“……”
站在旁边的北澈似乎有点看不下去，腿一抬，踹了下他的小腿，说：“闭嘴。”
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这是尴尬，鬼知道廖昌这脑子怎么长得，还在大街上，就这么突出。
陶冶笑了笑，说：“廖昌收收你那大惊小怪的性子，丢人。”
旁人围着的人也道：“那你们班班长？还行嘛！有意向跟着我们混吗？”
北澈那一脚也不知轻重，踹地廖昌生疼，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好一会才道：“我们班班长三好学生一个，今个他作业被扔了，还不嫌脏，在垃圾桶找呢，你们可别想了，别把人家带坏了。”
又一人道：“逗我了你，长得这么俊的小伙子翻垃圾桶？那场面也太美了。”
北澈听着，回想起早上那事，不忍地往回望了望，又垂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人消失不见温然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廖昌这家伙再找他借作业，他要是借了，以后都不得好过。
一晃而过到了下个星期。
数学课刚下，班主任就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他走过去放到温然桌上，说：“最后一节课我会来上，有些事情要通知一下，还有，里面放的是明天月考的我们班考场布置的座位名单，今天一晚，你找一个同学跟你一起贴一下。”

8决定班赛
廖昌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北澈拿着他的手机刚放下。
他拉着椅子坐下，正准备带耳机，北澈就道：“刚刚你们班长跟你发消息让你回去，你QQ设了密码，我就给他打电话给你请了假。”
廖昌手一顿，惊道：“什么？”
北澈视线没移开屏幕，说：“请假啊。”
廖昌说：“不是，你说你跟谁打电话？”
他的手还在键盘上不断走动，说：“温然，你们班班长。”
廖昌这次断定自己没听错了，瞬时一脸懊恼，说：“哥，现在可是上课，现在给他打电话？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北澈没理他，正按着键逃跑，可还是没躲过对面射手的一个技能，丝血瞬间变没。
看着自己死了，他极不爽地靠了声，把耳机一拿，说：“什么害不害的，上游戏。”
廖昌拿过手机看了下温然给他发的信息，立马慌了，连站起来，叫了声他班的其他同学，说：“下节课是班主任，快走。”
“我靠，你说什么？”
话落，其他正在游戏的几个人连忙挂了机，退出游戏。
廖昌道：“班长说的，我们快回学校。”
学习是一回事，跟别的同学闹事又是一回事。
后者出了什么事父母会给他们无条件端着，但前者出了事就不一定了。
他们乱玩归乱玩，但一般不敢跟老师过不去。
一个队有五个人，三个人挂机，北澈兴致也被扫了个空。
见其他人都望着他，等着他发话，就站了起来，不快道：“走了走了。”
还好学校里这个网吧不远，打了车，没一会一群人就到了学校。
廖昌火急火燎地跑到四楼，就看见温然拿着书站在围墙边上，垂着头，不怎么精神。
北澈挑眉，道：“好学生？”
廖昌回头看了眼他，苦着脸：“肯定是你打电话害的，这下完了，我跳进黄河都不能得到他的原谅了。”
北澈冷哼了声，转身就进了六班的教室，道：“电话我打的，他不痛快的话，让他来找我，哥奉陪。”
但看北澈一副不爽的样，廖昌哪敢真把这话说给温然听？
他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然哥。
温然当没听见，头都没抬。
他又道：“哥，我错了。”
温然没搭理他。
廖昌说：“北澈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陶冶和其他人刚偷偷走进教室，就被老师逮了个正着。
只听教室里一阵怒吼：“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衮出去，拿着书出去！！”

@梦从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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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老被吞了

9　　别的优点不说，体育这方面北澈真的是逆了天了。
想当年他们初中运动会，北澈蝉联三次一千五第一名，最可怕的是每次跑都可以甩第二名整整一圈。
篮球也打的那个溜啊，之前还是校队的，和许多初中打过校赛，无一战败。
刚开始他们想和六班打班赛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北澈不打算参加，他们赢的机会很大，但现在不同了。
陶冶想，现在能不能赢或者说会不会输地很惨，还得看北澈会不会手下留情了。
但见他这么一说，陶冶算是松了口气。
至少北澈应该不会让他们很难堪。
这堂班会说来说去班主任也就是讲了三个内容，一个就是明天月考的考场纪律，第二个就下下周日高一新生为期一周的军训活动，第三个就是之前测量身高，定的校服今天晚一后回，挺重，挺多，让班长多带几个男生去领。
一听下要坐车去郊外的学生训练基地，教室里就像炸了锅炉，热闹地一发不可收拾。
临近下课还闹哄哄地，班主任怎么拍桌子都不管用。
只好眼不见心为净，交代完事就拿着文件匆匆走了，把这摊子给了温然。
温然看着你一言我一句，唾沫横飞的同学，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在没多久，就下课了。
他到松了口气，正想着找谁和他一起贴考号名单表呢，廖昌就笑脸嘻嘻地凑了过来，说：“班长，咱俩一起贴吧，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温然也没拒绝，把文件袋给了他，说：“你先把每个人的名字裁下来，一晚座位散开后，我去和几个男生下去拿校服，你和祝飞在教室里贴。”
廖昌欣然接过，说：“得咧，保证完成任务！”
温然看他一脸信心满满，有点不放心，叮嘱道：“别贴错了，知道吗！”
廖昌点了着头，说：“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做的好的。”
晚饭过后，教室里也陆陆续续来满了人。
温然先是让他们把桌子里面的书都清了，让后将它散开，将桌口朝前。
正交代着，温然就听前排有个女生抱怨道：“什么嘛，这么多书，怎么搬？”
温然看过去，就记起了那是他刚进教室第一眼就休息到的女生。
他皱眉想了想，隐约记得她叫张什么来着。
张可语感受到他的视线，回头望了过来，眼一弯，道：“班长你都弄完了，能不能帮我搬一下？实在太重了。”
没想着同意，但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温然皱了皱眉，谁让他是班长呢，就算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女生，但职责在那呢，他还能怎么办。
他点头答应，正准备伸手。
陶冶就忙跑了过来，十分殷勤地把张可语桌上的书一搬，一脸灿烂，说：“可语，我来帮你。”
谁知道张可语脸一变，说：“你放下我的书，谁让你搬了？瞎操什么心！”
陶冶这举动太明显了，温然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个女生有意思。
他也没多话，又回到讲台上，大声点了十来个男生的名字就出了教室。
张可语看他话没说一句就走了，懊恼地瞪着还在帮她搬书的陶冶。
他们班有五十个人，学校要求定两套夏季校服和两个秋季外套。
温然先点了点数量，见没差，就签了名。

校服分别用三个特别大的四方形麻袋装着，带了十八个同学，刚好六个同学抬一个。
不得不说这玩意是真重啊，爬楼梯时走两步停两步，几个大男生将它抬到教室就用了整整半个小时，
喘着粗气，温然找同学借了个小刀就把袋子都给划开了。
他拿着之前测量的身高单，朝廖昌挥了挥手，道：“现在我们来领校服，念一个来一个，一人两套夏季校服，两件外套，别拿错了。”
说完，就念道：“陶冶，190……”
他们测量身高的时候都是按着比真实身高高出个5-8cm来测的，原因无他，就是以防高中三年再长个子，穿不下。
温然念着，廖昌在旁边发着，没一会就完事了。
同学们都拿到新校服，有的忍不住打开想要试试。
只听人群中一人惊讶道：“我靠！学校良心发现啊，秋季外套居然是纯黑色学院风风衣，这太他妈好看了吧。”
温然早发现了，他们夏季校服虽然是常规的短袖七分裤，但秋季外套不错。
只不过他听说，买这个风衣的原因有一半是学校想让他们冬季也穿校服。
学校能让他们给占便宜吗？
温然拍了拍桌，说：“衣服的价格已经发到家长群了，明天每个人都要带过来，以便我交给学工处。还有从下周一开始，全校同一着装秋季校服，所以今天回去就将它洗了，知道没？对了，从下周开始，每天都会有学生会的成员来检查卫生，朝读，校服。有没穿校服的，那就要扣班级量化分，还有个人劳改，懂？”
一人道：“这么好看的校服肯定穿啊，班长放心，绝不违反校纪校规！”
温然点了点头，说了声安静复习就回了位置。
考试过后，一转眼就到了星期日，学校每个星期日都会放半天假。
中午一到，看着他们一脸迫不及待，温然还是不忘反复嘱咐道：“别忘了啊，明天，校服，不然有劳改和罚跑步的。”
学生成群结队地冲出教室，回复他的只有零零散散的话语。
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收拾书本。
眼睛一撇，就见着以往总是跑到最前头的廖昌，破天荒地还没走。
他道：“铃都打了还不走呢？别去晚了，网吧没位。”
廖昌苦着脸，说：“我爸今天回了，要是回去他肯定会找我算账，你也知道开学这几天我做的混账事……反正回去肯定不会好过。”
温然把拉链拉好，说：“去网吧呆着不就得了。”
廖昌说：“那更不行啊，从小到大我爸就像在我身上放了追踪器似的，不论我在哪里他准能找到。要是他知道我在网吧，那我不就等于找死吗。”
温然想了会，说：“也对，那回去，跟你爸道个歉，你爸会原谅你的。”
说完他就要走，廖昌一看，忙拽住他的胳膊，说：“别啊哥，要不这样，能不能……让我去你家呆会？”
温然回头，挑眉，说：“嗯？”

10救人一命
廖昌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你这么神仙的人物肯定心底很善良。”
温然见他瞎扯，十分嫌弃地扯掉他的手，说：“你去我那你爸就不说？”
廖昌忙道：“我爸认识你，还老在电话那头夸你呢。要是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肯定什么都不说。”
听着这么一说，温然默然一阵，说：“但我那里不是很方便。”
廖昌说：“哥，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
温然相当吃软不吃硬，廖昌可怜巴巴地说了这么久，再加上两人的关系不错，他也就心一软，答应了。
叹了口气，说：“那我带你去我以前住的地方，你去吗？”
廖昌说：“去去去，然哥去那我就去那。”
——
北澈正往学校附近的网吧走，口袋里的手机猛然几声震动。
他摸了出来，看了眼屏幕，是初中同学给他发的信息，说想和他一起打游戏，还发了个地址给他，让他来这里。
这个同学北澈记得，以前还有过几分交情，想着反正那玩都是玩，况且之前关系还不错，就回了个嗯打着车去了那个地址。
很奇怪，网吧他常去，知道的网吧也不少，可司机开的地方他还真没来过，看着周围散落的矮平房，望远眺望还有些农家田，他皱了皱眉。
太陌生了，这地方他的确没有来过。
——
温然之前住的地方在离市中心很远的聚居区，他们两打车去，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
他住的地方格外偏僻，穿过好几个街，这会又带着廖昌走进一个巷子。
巷子人很少，也很偏僻，两边的墙是劣质的水泥与沙子混合砌的，可能是年代就有久，又有自然天气的影响，墙零零散散的脱落了好多，露出里面的红砖，下面与地交接之处还长着油绿的青苔。
看起来陈旧又诡异。
廖昌跟在他身后，看着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浑身发黑的乞丐，背脊一阵凉飕，说：“哥，这里杀人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温然后头看了眼他，说：“试试？”
廖昌猛的摇头，说：“别别。”
他们出了巷子，向左拐，没一会就看到了几栋有些破旧的楼层，温然带着他进了最边上的一栋。
里面黑洞洞的没有装窗户，阶梯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廖昌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摸出手机打开灯，环照在周围，打量着旁边的事物。
墙壁是水泥做的，抹的还算匀称，但上面贴有许多小广告，一个压着一个，有的甚至泛了黄，模糊了字体，看样子应该没人清理过。
走到四楼，温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正开门，后身的廖昌就认真道：“然哥，没想到你以前过得这么苦啊，以后我肯定好好对你。”
他的手一抽，钥匙偏了偏，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虽然算不上好青年手上也不太干净，但他却喜欢干净，喜欢干净的地方，也喜欢干净的人。对于这里他简直嗤之以鼻，一点都不想踏入。
男生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悦，小心问道：“澈哥，怎么了？”
北澈转着身，说：“这里的环境不太好，换一家。”
看他要走，男生慌忙拦住他，说：“别…啊，这个地方只有这么一家，澈哥，就将就着玩玩。”
男生说话不是很利索，一副紧张的样，很不自然，北澈只觉莫名，漠然看了他眼，侧身错开他，走了。
“我不喜欢将就，还是去点干净的地方，我请你。”
男生忙跟了上去，猛地拉住他的手，说：“澈哥…”
被他拉地停住了脚，北澈回头看他，眼里满满的不耐烦。
男生被他看地头皮发麻，表情很僵硬，缓缓收回手，低着头，垂着眸子想说些什么，但却哆哆嗦嗦说不出半句话。
绝对有鬼！
北澈冷着眼，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男生立马道：“没没…没有，怎么可能呢，就…太久没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北澈：“是吗？”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撒谎，刚何况是见过不少人的北澈，他眉宇间逐渐浮现出戾气，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很不对劲，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不是！”
他还在思索，就听着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接着他望了过去。
“北澈…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个大礼，开心吗？”
果然，那边走来了五六个男生，为首的是一个多月前被北澈揍地喊他爸的那个人。
当时脸伤的不轻，现在还都封着针线，没拆。
这下他想明白了，勾着嘴笑了声，猛然转身毫不留情一脚踹在站在他后面的男生的肚子上，等人倒地后他回头看着那群人，说：“不是要报仇吗？一起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然卡在了一道极难的数学题那，他打了好几遍草稿都是错的。
这时廖昌就一脸无精打采走了进来，说：“然哥，我饿了。”
苦想间温然刚有点思绪就这样一下被他给弄没了，没好气道：“厕所去，别嚷嚷。”
廖昌说：“然哥，五点了，我不吃可以，但你也不能为作业操劳，伤了自己的胃啊。”
他这么一说，温然才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
看了眼时间，他收了书本，说：“你等着，我去买东西。”
廖昌也没想跟着去，点了点头给他转了几百，说了句让他快点回，就又回去打游戏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随随便便吃点什么就好了，但现在不同，来者是客，他也不能让廖昌这个贵公子跟他一起吃泡面和面包吧。
来到离家有点远的菜场，花了十来分钟，温然在里面买了点蔬菜和肉。
终究是敌寡我众，尽管北澈再怎么厉害，手脚被人按住，浑身的本事也是使不出来。
“挺横啊，你小子！”
一拳重重落在北澈的脸上，网吧旁的小小巷里传出一句句得意不堪的话语。
“不是让我叫你爸吗！嗯？”
那人又重重一脚踩在北澈的肚子上，居高临下，丑陋脸此刻笑地扭曲。
撕裂般的疼痛从腹部延伸，肌肉猛烈收缩，但他被好几个人按在地上，想动，却怎么动弹不得，明明痛苦的要命，但眼睛里依旧是笑，尽是嘲讽轻蔑。
那人看着他这副样子，恨得牙根痒痒，脚下又用了几分力道，似乎想把他的骨头给踩碎。
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我最见不得就是你这种人，装什么牛/逼？你就是个弟弟。”
北澈笑意更浓了，说：“弄…不死我，那***就等着我弄死你。”
嘴角的伤被他扯地血流不止，但他依旧撑着强，没喊一声疼。
刚走出菜场，就收到廖昌催他的短信：快点啊哥，我要饿死了。
温然把他发过来的转账退了回去，发道：你死了就好了，免得我给你弄吃的。
对方道：别啊哥，拿着，就当我孝敬你的。
温然无语：……能别说的这么黑社会吗？再说我是连菜的买不起的人吗？
收了手机，想着抄近路回去算了，免得廖昌一直跟他喊饿，还节约时间。
正这么想着，温然刚转一个弯，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声响。
他记得这里的地形，但不常走这条路，就因为条路不太太平，听他妈妈说的，这条路小混混居多，人杂也乱。
没想多管，温然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
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黄毛，看着他见了声：“哟，这不是跟那家伙一个学校的吗，救他来了？”
接着黄毛又向巷子里，叫了声老大，救他的人来了！就向他跑了过来。
什么救他？
还没等温然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里面冲出来五六个脸上都挂了彩的社会青年，朝他追了过来。
什么情况！
求生欲给他第一提示就是跑，于是他猛地抬腿，但他越是跑后面的人就越是追。
好在他熟悉这里的地形，体力也不错，提着菜东拐西拐就甩掉了他们。
温然心有余悸地望了眼身后，见人没追上来，抚着墙喘着粗气。
这他／妈什么世道，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追？！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猛然记起那人说什么他们学校。
于是心想：难道他们打的人是他们学校的？
想归想，温然可没那么热心，

想归想，温然可没那么热心，也不想凭白招惹这些人。
在原地等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走，就听见不远处有人道：那小子跑那去了？靠！咱快回去，别让那家伙跑了，今个一定要他的腿，解解气。
打断他的腿？这么严重？
温然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愣了愣，后咬了咬牙，把菜一放，心说算了，就按廖昌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淌了这趟浑水。
他循着记忆，找了个最近的路跑到了刚才那个巷子。
刚翻墙下来，温然就看到有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撑着墙站了起来，修长的手血肉模糊，十分狰狞。
那人借力向前走了一步，但显然很勉强，只见他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温然忙跑了过去，道：“同学，我背你吧，那些人快来了。”
走近，温然才看清了那人，他眼睛猛地睁大。
靠，居然是北澈！
北澈知道自己的惨样，见他一脸错愕，勾着嘴说：“恩？好笑吧。”
这人脸上血渍遍布，嘴角紫青，一脸没眼看，还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温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复杂。
他没回答，皱着眉，着急道：“我背你，快走吧。”
北澈说：“不用。”
温然估摸着时间，不想跟他磨叽，再这么拖着那些人肯定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北澈一人挨打不说，他肯定也会被拖下水。
不再多说，他拉过北澈的手腕，放在他双肩上，一个弯腰将后者背了起来。
等人一落到他的背上，背一沉，他才知道了北澈的分量，心说他看起来高高瘦瘦，没想到这么重！
他才走动一步，就有些吃不住了，身体斜了斜。
这一下把北澈的伤口处被他扯到了，他眉头一皱，闷哼了声。
却没多说。
温然回头看了眼他，说：“你忍着点。”
再用了几分力气，他咬着牙从后面走出巷子，又走了十来步。
身上的北澈早就看出了他的吃力，开口道：“放我下来。”
这会温然没逞强，缓缓将他放了下来，用手扶着他，说：“去医院？”
北澈笑着看着他，说：“你不挺讨厌我的吗。”

11
温然撇了眼他，说：“讨厌你是一回事，救你又是你一回事。”
他说地直白，丝毫没有撒谎的意思。
北澈微微吃惊，毕竟从小到大，没跟他有过节的人，不是捧着他，就是害怕地远远地躲着他。
除了自己的小叔和舅舅，没人这么直白地跟他说过话。
温然，算是第一个。
北澈嗯了声，说：“送我去这里的理发店。”
温然被他莫名其妙的要求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因为不熟，他也没多问。
扶着他去了他以前经常去的理发店。
店里的老板认识他，看他来了，笑道：“小然，听说你去你爸那里住了？”
温然点了点头，就把北澈扶着坐了下来。
老板注意到北澈，十分稀奇地上下打量了番他，说：“唉，你们这是走错了吧，医院在东边。”
温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这不是他的意思。
北澈道：“手艺怎么样？给我剃个平头。”
一提到他吃饭的东西，老板瞬间来劲，说：“别的不说，这店我都开了几年了，技术绝对让你满意，你身后那小子为什么长的这么帅，是因为他从小就在我这剃到大。”
温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
北澈点头，跟着老板到后面把头洗了，顺便也擦掉脸上的血渍。
刚才还不明白为什么北澈要先来理发店了，现在他剃完了头，温然顿时就明白了。
之前北澈头发长，看不见隐在里面的伤，现在头发短了，温然到看清了他头皮上有好几道沁着血的抓痕。
光是这样看着温然都觉得心惊肉跳，北澈还从始至终都没叫过一声疼。
老板也一脸惊讶，啧啧了几声，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不把自己当回事，弄一身伤，回家父母不说？”
北澈没吭声，付了钱，就撑着椅子要站起来。
温然忙跑过去扶着他，说：“现在去医院？”
北澈推开他的手，说：“你跟我打车，我自己去。”
还本想好人做到底呢，但看他这么一说，温然也知道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必要，打算送他到路口就回家。
北澈这人还真是倔地狠，明明自己带着一身伤，走路吃力又吃疼，还硬是不让别人扶。
温然走在他身侧，看着一瘸一拐走着的人，心里到还不禁有些佩服他。
没想到，他还挺有骨气的。
两人停在路口，没有说话。
北澈眯着眼，若有所思望着远处。
温然侧过脸看着他。
这家伙虽说人不怎么样吧，长的还真好看，五官精致，棱角分明，一副高冷禁欲的样，现在剃了平头，很是干净利落，更显冷冽。
感受到他的目光，北澈也侧脸看了过来。
看出温然眼里的欣赏，他淡笑道：“能看到我伤这么惨你还真是幸运，以往可只有我打别人的份。”
温然看他这样了还在吹牛，眸子一转，好笑道：“算了吧你，你少说几句话就不会的罪别人了。”
北澈向他凑了凑，说：“不信？”
温然向他投入一个“是的”的眼神，没说话。

北澈说：“过几天我去你们班找你。”
说完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北澈抬手拦了下来，没等温然多说，就坐了进去。
看着消失在视线的车，温然只当那句话是玩笑。
看了看天，太阳都已经不见了。
他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果然，他打开手机，吐天盖地的信息跳了出来。
都是廖昌发的。
可想而知，他在那头等得多糟心。
等他找到菜回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之前他走的时候，家里还有点米，于是他淘了米先把饭蒸了。
炒着菜，温然问：“你今天不回去了？”
廖昌在厨房门框那倚着，说：“不光今天，可能这几天……我都不回去了。”
温然道：“不回去？那你住哪里？你别想着以后住我这啊。”
廖昌忙道：“别啊哥，就几天，我爸走了我就回去。”
温然拿着盘子盛菜，说：“不行，你说你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是想见见你，你怎么就不懂他的苦心呢。”
廖昌看他盛好，连忙接了过来，端出去放在餐桌上，说：“班长，你不懂！我爸那哪是来见我啊，就是回来制裁我的。”
说着，又道：“就这次帮帮我好吗？我保证下不为例。”
温然对他有些无可奈何，想着还是先不要提这事了，于是话锋一转，说：“今天……我看到北澈了。”
廖昌惊到：“什么？那里看到的？这？”
温然点着头，说：“一个巷子，那时候他受伤了。”
不知道北澈愿不愿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也没细说，只这样提了个大概。
廖昌更惊讶了：“受伤了？怎么回事？我记得他说今天中午跟初中一哥们去打游戏了啊，怎么会出现在巷子里？”
温然不应声，抄完最后一盘菜，就关了煤气。
廖昌拿出手机，说：“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把菜端上桌，就看电饭煲已经跳到了保温。
他把盖子打开，盛了两碗饭。
廖昌给北澈打了好几通电话，对方却都是正在通话中。
温然见他还想打，说：“别打了，人在医院呢。你不是一直喊饿吗，快吃饭。”
闻言，廖昌也只好放了手机。
吃着饭，廖昌一边不停往里面夹菜，一边还不停夸赞温然：“班长，你真是厉害，成绩不仅好菜也做的这么好吃，比我家阿姨做的还好。要不这样？你别读书了，我让***薪聘请你得了。”
听着对面没经过大脑，异想天开的言语，温然不耐烦道：“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玩把碗洗了。”
廖昌嘿嘿一笑，连忙说好。
廖昌昨天知道他爸要回了，就连忙放了一件衣服和两套内裤在书包里面，跑路的算盘已经打好。
这会他去洗澡，温然把自己卧室的床一铺，让廖昌睡床，他睡沙发。
第二天，廖昌是五点半被温然给踹醒的。
他眯着眼睛，一脸朦胧地坐了起来，说：“麻呢哥，现在还早呢。”
见他还要睡，温然一把掀开的被子，说：“快起来，现在这个点去学校差不多就要上课了。”
秋至的早晨有些清凉，被子突然没了，冷风就一下子扑打在廖昌身上，冻地他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说：“行行行，马上起来。”

12
等着这位贵公子洗漱好，居然到了六点整。
温然实在不明白，一个男的洗个脸为什么还要用洗面奶，事后还要往脸上涂那么多护肤品。
他们七点整上课，现在去学校准迟到。
廖昌还说要和他一起地电话跟老师请假，温然没搭理他，赏了他后脑勺三巴掌。
他不同意，廖昌也只能苦着个脸，跟着去了学校。
一路上温然没摆好脸色给廖昌看，催着司机快点，心里也把这人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被送到学校门口，温然立马下了车，没管身后那**，见还有几分钟，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教室。
前脚踏进室门，上课铃声恰好打响。
总算是没迟到。
他松了口气，要死不活地回到自己的位上。
他没看到廖昌进来，想必这会应该被年级主任拉到办公室喝茶去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温然看见班上同学都穿着清一色的衣服，觉得有些不对。
愣了愣，他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不都穿的是校服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温然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肝疼。
前几天他一次又一次地嘱咐同学们，口水都磨干了，让他们今天一定，务必穿校服。
搞了半天，他们班，就他一个人没穿！！
不不不，算上廖昌应该有两个。
但他现在不在教室，目前情况，说他一个人没穿，也没差。
一大清早的就承受这样的刺激，温然着实有些受不了。
对昨天答应帮助廖昌的那件事，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不是他，他今天能没穿校服吗？
过了好一会，学生会的来检查风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首先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检查卫生。
到是那个男的拿着记录表就朝温然走了过来，拿笔就往上面写字，还说：“温然对吧，第一天就没穿校服，严重无视校纪校规。等下升旗的时候你就去操场跑四圈，晚上再进行劳改。”
这人温然见过，叫张浩来着，和江佑昀走的很近。
温然抬头，说：“升旗的时候？”
张浩漠然道：“不然呢？以你为代表，让全校学生都看看不遵守纪律的后果。”
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找他不痛快。
温然站了起来，冷眼道：“校长是这么规定的？还是年纪主任这么说？”
见他反应，班上的一大半同学发现情况不对，停了读书，纷纷看了过来。
那女的检查完了卫生也走了过来，刚才那话她也听见了，她看了眼张浩，说：“要不算了吧，操场跑，当着那么多人挺丢人的。”
张浩哼笑了声，满满不屑，说：“还知道丢人啊，我们从二十四班检查到这里，总共就三个人没穿校服。别的班先不提，一班的学生不穿校服，这不就着实打脸吗。况且，年级主任说了，学生会的应该起监督作用，怎么，杨雪，你不能看人家长的好看就想包庇人家啊。”
女生一听，脸猛地红了，支支吾吾道：“你…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分了。”
张浩冷笑了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他们学生会的群，他翻了翻，把手机屏幕对着温然。

一脸得意：“看清楚了，谁说的？我过分？我这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杨雪听他这么一说，也忙拿出手机，点开群聊，就看到年纪主任二十分钟前发的信息：鉴于今天是正式升旗第一天，有人竟迟到加未穿校服，严重无视校纪，实为过分，所以我决定，给高一年级部乃至全校学生一个警告，凡是今天未穿校服者，上完早读课，升旗时围着操场跑四圈，请各位学生会员，务必监督，落实。
这下温然，杨雪两人哑口无言了。
张浩看着他黑下的脸，笑着把手机收回口袋，说：“别忘了下课后来年级办公室，一班班长。”
最后四个字咬音很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这在故意讽刺。
等人一走，班上的同学都一言一句地为温然道不平，连站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都来关心地问他，今天为什么没穿校服，还差点迟到。
在所有一班老师的心目中，温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他严谨，认真，从来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温然对老师勉强笑了笑，说了句起晚了就没有下文。
该来的终究逃不掉，一下课，操场那边就响起了集合哨铃，班主任就催促着学生们快点下楼排队集合。
理应班长来带队，不过因为他去了年级办公室，班主任让陶冶来领着队。
这会温然下了楼，他来到年级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里面还站着四个人。
都来齐了，就等着他呢。
他心里鼓了鼓气，还是走了进去，对何主任道：“温然。”
何主任看到他微微惊讶。
温然他认识，前几天月考成绩出来，他还在高一年级部的广播厅表扬过他。
年级第五，一班班长，人还长得挺帅，一优秀小伙。
不过年级主任是什么样的存在？人送外号杀千刀的，教书多年，阅人无数，见过的成绩好的学生数不胜数。
不管你是谁，惹着他了都是一顿冷嘲热讽。
这不，何主任朝他挥了挥手，叫他过来，说：“可以啊你小子，前两天我表扬了你，你就给我来这出？恃宠而骄啊你。”
温然走过去和其他人并肩站成一排，低着头，说：“抱歉，主任。”
何主任忙道：“别啊，你跟我道什么歉呢，是我应该给你们道歉。我这一天天的在你们耳边念叨校纪校规，烦着你们了，是我不对。”
温然额头一跳，说：“不…不…主任说这些都是为我们好，错在我这。”
何主任皮笑肉不笑，说：“知道为你们好，还犯？你这不是明摆着挑事？不把我这个主任放眼里了？”
他以往听说过他们年级部的主任嘴巴特厉害，还把女生说哭过。
他开始还不信呢，一个教物理的，怎么可能嘴巴那么尖。
不过现在，他信了。
看他没回答，何主任又说：“你这还没到第一呢，就这样不守规律。这要是考上了第一，那不还得把整个学校给掀了！”
温然顺着他的话道：“主任，我没想考第一。”

13　　旁边有两个别班的男生一开始就憋着笑，听温然出人意料地来了这么一句，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他们犯规了还笑，何主任一个眼刀看了回去，说：“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像古代那会，把你们人搁在年级外头晒一天？以首示众。”
那两个男生连忙收了笑，摆正态度，一脸严肃地摇头。
何主任的视线不悦地扫过他们，他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看，见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全校的学生也应该排好队了。
就领着五个人就来了操场的橡胶跑道上，他望着远处的高台，说：“就从这，你们五个人跑四圈，一点也不能少，我就在这里看着。”
一男生一听他这是来真的，忙说：“别啊主任，这次真的是意外，我以后绝对好好穿校服，睡觉都不带脱的。”
何主任说：“算了，别睡坏了，还有三年呢，够你穿。”
又一男生说：“主任，刚刚在办公室里，您骂也骂了，说要我们下午把五个楼的男生厕所打扫一遍我们也认了，你再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啊，您要是说让我们别的时间跑，我们绝不多说，可现在，全校四千多人，您不就是明摆着让我们丢人吗？”
温然也觉得这种惩罚实在过分，为人师表，怎么能让学生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何主任笑了笑，没有想改变主意的意思，说：“你们都在一楼读书了，还嫌丢人啊？知道丢人，就别让父母买进来啊。买进来了还不好好学习，天天穿的什么鬼。你们这一走出去，就是丢我们学校的脸。”
这话说也真够刺人的，讥地那三个男生眼睛都怒红了，恨不得提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何主任看他们就像看小屁孩，小孩生气了又怎么样，他们能怎么样。
只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而已。
他不耐烦道：“快跑，不然今天叫你们家长过来，回去呆上一个星期。”
来了这里有些日子了，温然发现这里资本主义思想的确够严重。
不是说这里没有靠着实力考进来的，有，也不少，但学校把他们很大部分都分在了第三楼和第二楼，配置的老师虽然不错，但远远不能和四楼相比。
而四楼分布的大多数都是特别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小部分的是用分数考进来的，同时家世也不错。
总之在四楼读书的学生，他们的父母不是开着公司，就是在什么国家部门就职，当着官。
最惨的是一楼的学生，家境只能算小富，一般都是一个关系找着另一个关系花钱进来的。
成绩总体不算好，虽说没四楼的学生横，但也是老师的肉中钉眼中刺。
就是看着不舒服。
一下被抓住要害，三个男生瞬间没了声音。

到是廖昌懒懒散散地开了口，说：“主任，这步我肯定是不跑的，您要是想叫我父母来，现在就叫。”
温然撇了他眼，心说这小子昨天还千怕万怕，今天不怎么就想明白了呢。
廖昌的态度很冲，何主任也就是见不得这种学生，脾气一下也就上了起来，说：“怎么？不跑给我退学去，还怕你不成了？”
廖昌也是一脸无所谓，正打算走，温然一把拉住了他，用力捏着他的手臂，随后递给他一个眼神。
收回手，温然说：“主任，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这样，我们五个现在回去写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你？”
何主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察言观色一向是温然的绝活，这会儿他见年级主任的反应，也知道这事有的商量，又说：“您为了这个年级付出了很多，我们都知道。但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您难道就不能包容一下吗？”
现在温然已经把台阶给够了，顺不顺着下就要看他了。
如果主任执意要他们跑，那他也不那么好声好气了，该横的时候还是得横。
好在年级主任也算是个聪明人，他不想惹那么多事儿。
他叹了口气，漠然的看了眼他们，说：“这升旗仪式都完了，跑还有用吗？这次就放过你们，别忘了明天的检讨，我要验收的。”
说完，他一脸不爽地扭头就走，经过温然时，还有些微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见人走远，那三个人松了口气，都看着温然，说要认识认识他，做他的小弟。
温然摆了摆手，说：“算了吧，我有手有脚的，需要什么小弟。”
旁边的廖昌还冷眼黑脸，口吐芬芳，把何主任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末了，还埋怨温然道：“你怎么就还说让我们写一千字的检讨，不就便宜那个傻／／逼了吗？”
温然被他蠢笑了，说：“不然等着你父母来骂你？这样不丢人？”
说完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中午放一个半小时，温然特地回了一趟江家，换上了校服。
这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回学校，刚换上鞋，白宛荷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见着他，就忙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他，说：“看你回来，应该没吃午饭。今天伯母也请了假，我给你做的。”
温然笑着接了过来，说：“谢谢阿姨，我一定吃完。”
白宛荷眼一弯，说：“我也不经常做饭，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要嫌弃就好。”
温然点了点头。
说巧不巧，他一下车，就见着北澈嘴角贴着一个白色的创可贴走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北澈穿的是校服，里面穿了件黑衬衫，裤子看样子是九分裤，笔直垂落，露出他麦色劲瘦的脚踝。
一身黑，加上还剃着平头，往那一站男人味十足。
没想主动打招呼，温然直接错过他走进校门。
北澈到是在后面喊住了他：“喂，怎么，过了一夜就不认识了？”
温然嘴角一抽，心说果然是人以群分为类聚，这他／／妈说话都跟廖昌一个样不经脑子。
温然更加不想搭理他了，当做没听见，自顾自走着。找到一片阴凉地，在石板凳上坐了下来。